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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9章 為愛而戰(2)

「怎麼辦?」眼看對面默軍結陣巋然不動,鐵星澤快速地問她。

「沖。」景橫波格格一笑。

她並無殺氣,眼底流動詭譎的光。

兩人俯低身子,瘋狂策馬,三丈……兩丈……一丈……

那邊默軍看兩人竟然停也不停,自殺式地撞來,眼底也似露出驚訝之色,但這些人畢竟久經訓練,依舊面無表情,真如地平線上伸展的沉默的枝椏。

這些枝椏密密織陣,當中一個將領模樣的人手一揮,士兵們齊齊抬起手中長槍,槍尖如林,等待著兩人,以身相撞。

數丈距離轉瞬即到,景橫波已經看見最中間那將領鐵般的臉上有個大痦子。

她忽然問鐵星澤,「敢信我嗎?」

「敢!」

「那好,別停!」

沉默的默軍驚訝的眼底倒映自殺一般衝來的瘋子。

兩騎如烈風,撲向槍林。這種衝力,人和馬都不可避免串在槍尖上。

「律。」兩聲淒厲長嘶,兩匹馬同時撞上前傾的槍尖,胸骨碎裂,被刺穿在槍頭上。

那長了個痦子的將領卻發現有些不對。

馬上的人不見了!

下一瞬間,「嚓嚓」兩響,他身側兩名士兵捂著喉嚨栽倒馬下,鮮血四濺,喉間匕首寒光森冷。

他來不及思考,猛然揮刀,卻已有重重一腳踢在他身後,將他踢上了剛才一名士兵的馬上。

一根長長的絲索,「霍」地一響,套上了他的脖子,他揮刀要砍,絲索猛然一緊,他雙目凸出,喉間發出窒息的「嗚嗚」之聲。

兩條人影落下,一人佔據了他原先的馬,一人坐在了另一名死去的士兵馬上。

再不停留,揚鞭一策,三匹馬狂衝穿陣而出。

景橫波的笑聲,此時才響起。

「借將一用,有種來追!」

默軍死寂如枯林。

哪怕就在剛才在那將領身邊的人,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明看見馬以那樣毫不停頓的速度狂奔而來,馬上的人根本沒有反應時間,明明感覺到自己的槍尖已經觸及那兩人的心口,忽然人就不見了。

然後同伴死了,副將被擄了。

這神出鬼沒的……是輕功?

馬蹄急響,景橫波鐵星澤擄著那將領,趁這一刻所有人還在發怔,已經衝出了這一圈包圍。

景橫波最後一刻抓著鐵星澤瞬移,閃到了將領身後,以隔空移物操縱兩柄匕首殺了兩名士兵,空出了兩匹馬,鐵星澤同時把那將領踹出去,用絲索套住了他的脖子。

兩人配合得非常默契,拎著心的景橫波也鬆了口氣。

如果鐵星澤對她信任度不夠,在剛才那自殺式的一幕中稍微膽怯,如果他不是反應那麼快配合度高,她未必能將這計劃實施完美。

她轉頭看一眼鐵星澤,一番動作,他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肩部微微滲出血跡,額頭一層細汗,在星光下幽幽閃亮。

他是真的在拚命。

景橫波心中悠悠歎口氣,忽然很希望宮胤在眼前。

他那雙明澈眸子,才能照亮這人間一切微塵。

身後馬蹄奔騰,默軍果然追了過來,這支軍隊有其靈魂所在,雖然他們在背叛,但本質忠誠堅毅,所以他們絕不會丟下自己的將領,必定會追上。

景橫波和鐵星澤一左一右,將那將領控制在中間,這有賴於鐵星澤高超的騎術,他能令三匹馬幾乎維持同一步速,還能控制著手中套住將領脖子的絲索,不將其勒死,也不放鬆對方的呼吸,始終保持在一個半窒息的狀態。

這樣難度很高,也虧了這三匹馬,都是默軍的馬,訓練有素,自然生成一樣步伐。

因為將領被控制在景橫波兩人手裡,後頭的默軍自然不敢再施展殺手,遠遠跟著,看上去就像大軍跟隨著將領出陣一樣。

這樣狂奔追馳氣勢驚人,遠處的十五幫幫眾已經看見,都驚疑不定地停了下來。

景橫波吸一口氣——第一步計劃已經完成,十五幫看見這一幕,會認為這是景橫波帶大軍主動迎戰,必然要驚懼不安。

現在要做的是,令默軍認為十五幫是來幫她的,不會開口揭露真相。

也不能讓默軍掉頭,一掉頭也會露出破綻。

「我們不能在一起走了。」鐵星澤忽然道。

「為什麼?」

「你帶著王副將向左,我單身向右,」鐵星澤指指那被擄的默軍將領,「我們分開成兩道,默軍就會成兩路追擊,因為兩邊都是他們不能放棄的目標,這樣,在對面看來……」

「就是分兩翼包抄!」景橫波眼睛一亮。

「對。」

默軍一旦出現分兩翼「包抄」的架勢,十五幫必將更加不安。

而默軍此時力量也出現分散,一大部分留在原地對那群高手分割擊破,剩下的追擊鐵星澤和景橫波,如今再一分兩半,遇上十五幫的幫眾,也會出現緊張情緒。

這時候才有可乘之機。

只是這一分開……

景橫波微微有些猶豫,鐵星澤已經探身過來,告訴她如何控制那王副將,該使用多大的手勁,她看著他坦然明朗的眸子,覺得自己的有些想法真的似乎很無稽。

一聲呼哨,三騎霍然分開,鐵星澤向右奔馳,她拎著那副將向左飛奔,身後的默軍應變很是了得,也是一聲哨響,黑壓壓的隊伍流水般分成兩半,果然一半追鐵星澤而去,一半跟著她不死不休。

她控制著馬速,在曠野上奔馳,風從耳邊呼呼過,能看見前面十五幫幫眾人數不下幾千,已經都停了下來,眼看默軍大軍壓近,忽然又兵分兩路飛快包抄而至,十五幫的幫眾果然十分警惕不安,開始收縮隊伍,擺出迎戰架勢。

春夜的風涼若深水,她的臉頰卻在此刻微燙——穿越至今,她歷經艱險無數,卻少有經歷戰爭陣仗,更沒有自己一人指揮,扭轉戰局的經驗。然而此刻並無慌亂緊張,只覺週身血液微微沸騰,似要將這微涼空氣煮沸,她渴望碰撞、渴望對陣、渴望這臨陣將千軍戲耍,在鐵衣和寒甲的冷銳光芒中擦碰,閃爍出屬於自己的智慧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