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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6章 天下和你,我都要(3)

「在心臟要不要緊?」她又喋喋不休地問。

「你不動不動就毛手毛腳,就沒事。」他答。

景橫波嗤笑一聲,卻真的不敢動了,眼珠子瞟來瞟去,又忍不住問:「要等多久?」

「快了。」他一臉光芒澹澹,看上去聖潔可信狀。

有些事一味遮掩更令人懷疑,她從來不是個能被長期蒙蔽的癡愚女子,與其讓她胡思亂想到處打聽,還不如給她一個七分真三分假的答案。

「那你……」景橫波還想問,宮胤忽然按住了她的唇,「噓,殿後有動靜!」

話音未落,「轟。」又是一聲比先前更響亮的炸響!

在炸響開始之前,耶律祁斜斜倒仰靠在一個破損的箱子上,身前壓著姬玟。

四目相對,他微微皺眉,而她酡紅了臉頰。

片刻後,耶律祁巧妙地一個挪身,便將姬玟給挪出了自己的懷中。

姬玟神情有點悵悵地,雙手撐在箱子上,凝視耶律祁風流眉目,悠悠一聲長歎。

「好腰力。」她道。

耶律祁不防被她調戲,詫然揚眉,姬玟迎著他一笑,「姬國女子,生長於高原之上,受天風沐養,自有尋常女子不及的縱情曠朗。先生,與其在這遍地糾纏之中寸步難行,不如放眼瞧瞧高原風物,必也是一番新滋味。」

她落落大方地暗示,毫不遮掩地邀請,凝視耶律祁的眼神,平靜又堅定,無畏又謹慎。

她不同於景橫波的鮮活恣肆,也不同於孟破天的火熱大膽,她不忘秉持高貴,也不忘熱情追求。

耶律祁錯開眼光,凝望遠方,微微一笑。

「每個人一生,都會走過很多地方,看過無數美景,但只有一處,才是故鄉。」

姬玟默然良久,答:「此心歸處,才是故鄉。」

耶律祁莞爾,眼光落在殿內中心,景橫波在那裡,現在怎樣了?聽聲音,宮胤已經過去了,景橫波和他會不會……

他在默默看著景橫波,姬玟默默看著他,各自心中的位置都沒有挪開,等待著對的那個人來填補。

見他始終沒有轉過目光,姬玟悄然握緊了掌心一樣東西,那是一枚小小的雪白的長牙狀物體,似玉非玉,上面鏤刻著精細的花紋。

掌心將東西捏得汗濕,卻因為他溫柔的拒絕,而無法遞出。

她正梭巡,忽然殿後一聲猛然炸響!

炸響前一刻,裴樞和孟破天,三對人中最沒控制力的那一對,正在滿身汗水地相擁在一起。

陽剛體質,動情男女,烈火性情,使兩人乍一接觸,便似乾柴烈火,砰然炸出慾望的火花。

裴樞並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正如孟破天自己也不大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只是一番喘息廝打之後,衣衫都已經不整。

朦朧光線裡,他的手,猛然握住了她的軟膩肌膚。

孟破天慇勤地靠過去,靠在他肩頭,似一朵婉轉嬌伏的巴丹子花。

裴樞在她耳側呢喃,聲音低沉而急切,滿滿喜悅,「波波,波波,我可算……」

恍似冷水澆上頭頂,孟破天忽然渾身一僵。

裴樞猶自未覺,手指靈巧地一抽,孟破天的腰帶哧一聲,飛過了雜物的空隙。

她忽然伸手,拎住了裙子。雙臂一夾,夾住了裴樞的手。

未曾想到會遭受拒絕的裴樞,呆了一呆,猛力一扳,便將孟破天的手扳開,欺身上來。

孟破天膝蓋一曲待要頂住,被他順手一撈,就勢翻了個身,按在一塊木板上。

身下破碎粗糙的木板磨礪著肌膚,她的臉貼在冰冷的漆面,忽然心中一痛。

一痛之後是恍然。

為何要做另一個人,為何要忘卻本我,為何要迎合任何人的喜好?

就算一時呼應了他的喜好和記憶,也會被他心中的那個人自動覆蓋,對於女人,最大的羞辱,就是做了他人的替身。

他的體重和氣息如此實在,近在遲尺,得到便是永遠。

裴樞不會對她不負責,這也許是她唯一的機會。

孟破天忽然一聲冷笑。

一拳擊碎了身下木板。

飛快地抓起一片碎片,反手一頂。

裴樞頓住,低頭看著頂住自己下腹的木板,斷口尖銳,足可刺入腹中。

孟破天沒有留力,尖端入肉三分,足夠他感覺到疼痛。

裴樞漸漸清醒,看定身下女子,眼底浮現赤紅的憤怒之色,猛然起身,一把抓過仍在一邊的衣裳披上,又將孟破天的衣裳,劈頭扔在她頭上。

「滾。」他道。

孟破天一把抓下衣裳,擋在胸前,猛然坐起,怒瞪著他。

「該你滾!」

兩人烏眼雞一樣針鋒相對,各自氣息咻咻,各自懊惱卻又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懊惱。

裴樞盯著衣衫不整的孟破天,嗅著巴丹子浮動的暗香,反覺此刻摟著衣裳紅著臉怒瞪他的孟破天,比先前盤絲籐菟絲花一樣的陌生女子,要可愛幾分。

這一刻的她,有巴丹子花一般的野性和灼烈的味道。

忽然一聲炸響,煙霧騰空,轟隆一聲身邊塌了半邊,塌陷的地方正在孟破天的身後,孟破天身子向後一仰。裴樞不及多想,猛地探身將孟破天拉住,抱在懷中。

炸響聲來自後殿,離他比較近,隨即外頭也有炸響聲響起,先前逼近的腳步聲不斷後退,遠遠退出了殿外,架起的雜物嘩啦啦倒塌,三對人都忙於躲避和保護自己懷中的那個女人。

裴樞離後殿最近,一眼看見一個瘦小的影子,拎著一大桶水,另外一個胳膊還擱著幾件衣服,鬼鬼祟祟從煙霧中閃了進來,對他頻頻招手。

裴樞瞇著眼睛一瞧,喲,那個不穿衣服高高掛的小子。

「少帥!少帥!」玉無色捂著鼻子,怪腔怪調地喊,「外頭炸起來啦,商國的護衛嚇得半死,暫時不敢進來,我把這後殿也炸開了,你們趕緊出來!」

「你小子,」裴樞怒道,「沒輕沒重地炸,萬一傷著人怎麼辦?」

「不會不會。」玉無色笑得誠懇,「我事先琢磨過,選了個最合適的爆炸地點,保證炸掉一部分阻擋物,又不傷人,你瞧,你現在可以出來了不是?」又揚揚手中的水桶和衣裳,「怕起火,帶了水和衣裳,我體貼不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