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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8章 宮伯虎點秋波(4)

景橫波心中一跳,心想老太婆起疑了!

其實如果宮胤來了就帶她走,也許不會被發現,但他坐下來騙走了丹方,時辰拖久,破綻便容易多些。

宮胤倒是毫無意外模樣,笑道:「若是尋常人,母后開口哪有不應之理。可此女生性狡獪,又身繫大案,兒臣怎麼敢將這樣來歷不明的人,留在母后身邊?萬一她包藏禍心,謀害您,如何是好?」

王太后沉吟一下,終究不能確定,此時對面妃子又打出一張她需要的牌,她急忙碰上了,忙著和牌收籌碼,腦筋此時都被這又有趣又生財的遊戲佔據,想了想道:「你既然來了,也別就這麼走。整日操持公務,也該讓這宮中女子,好好伺候伺候你。你看著,讓她們誰和你去吧。」

眾嬪妃都唰一下抬起頭來,打麻將的心中懊悔不勝,其餘人目光灼灼如狼,景橫波斜著眼睛看宮胤,等著聽他如何拒絕,結果聽見他道:「那就她吧。」隨手指了指穿一身玉色的玉嬪。

玉嬪喜不自勝,景橫波又斜眼瞄了瞄玉嬪——宮胤為什麼指了這個?她特別美些?

王太后再無話說,早被那麻將吸引去了全部心神,宮胤帶著玉嬪和景橫波,在眾妃羨慕妒忌恨的眼神中退場,出了寧德宮,便有雙人輦接著,宮胤攜了玉嬪上了輦,看了一眼景橫波,道:「讓她在後面跟著。」

景橫波只好跟著,人家坐轎她跑腿,女王陛下苦兮兮看著輦上兩人背影,看著那玉嬪不住格格笑著,坐著坐著便往宮胤肩上靠了過去,發狠想要將這不要臉的小妖精拖下輦來,或者將那不要臉的男妖精狠狠揍一頓。

輦行到拐角人少處,她盯著那些護衛太監,等著宮胤縱身而起,自己好裡外配合,就此脫離易國宮廷,誰知道這樣的機會遇見好幾次,宮胤都毫無動靜,她一肚子納悶,卻也不能丟下宮胤自己跑,只得一路跟,走著走著一抬頭,就看見紅底金字「祺祥」宮名,卻是易國大王寢宮到了。

不會吧?宮胤扮上癮了,真跑人家寢殿睡人家妃子以作報復?

宮胤果真進了寢殿,這回還不讓景橫波跟著,讓人把她安置在配殿廂房裡,自己真帶著玉嬪進了正殿,隨即宮人們又退了出來,有個老太監面帶微笑,吩咐眾人準備溫湯熱水,又送進各種補養助興之物,景橫波隔著窗子瞧著,心想喲,這真是臨幸的節奏哦。

她覺得吧,易國大王以易容法擄走她,宮胤就扮成他來住他的宮殿,睡他的妃子,這個報復方法是很好的,可是真要睡是不能的,不僅不能睡,摸一摸也不行,單獨相對也不行,講話也不行,宮裡這些女子媚術很牛的,宮胤那個純情小處男萬一扛不住,她老人家就賠了國師又折兵了。

正殿的殿門沉重地關上了,眼看著天又黑了,殿內似乎有女子朦朧的笑聲,轉瞬不見,外頭的風簾被風吹了一晃一晃,晃得她心發癢。

景橫波在易國大王寢宮外,東張西望地心癢,英白在翡翠王宮外,東奔西走,不得其門而入地,心急。

他一路追著那娘倆到翡翠已經有幾天了,翡翠女王不邀請,他也不好意思跟著進宮,玉無色一進宮門就立即下令御林軍關門,動作急迫得好像後面有狗在攆,而女王頭也不回,挽著她的「新未婚夫」款款而入,連背影都寫滿傲嬌。

隨後就有宮監,騎著馬,掛著紅,拿著諭令,喜氣洋洋地奔赴各大臣家,去傳遞「大王將納新王夫」的喜訊。隨即便有很多大臣,喜氣洋洋,捧著賀表求見,要「為大王賀喜。」

這些英白都在宮廷牆頭上看見,為此不得不多喝幾口酒。

翡翠王宮的守衛們很有分寸,他們不管英大統帥在牆頭上的任何動作,但絕對不允許英大統帥越過牆頭。英大統帥又幹不出欺負下人把人打一頓闖進去的坑爹事,只好在牆頭淒慘地風餐露宿。

小王子玉無色也挺淒慘,女王說話算話,說禁足他就禁足他。玉無色也硬氣,當即要求,禁足算什麼,懲罰不夠,乾脆罰他去看大門,保證將功折罪,給母親大人守好這一班崗。女王陛下表示孺子可教,看在他深切認識到自己錯誤的份上,先不忙著廢王太子之位,留位察看,以觀後效。

玉無色當即冷笑著,搬了自己的鋪蓋,帶了自己的狗腿,和一大堆自己釀的好酒食材,搬到了宮門司特意為他騰出來的空房子裡,搬來的第一天,就在院子裡整治了野味全席,架子上烤了十八種野味,小王子手持專用工具,在架子邊輪番走動刷油,狀如指揮千軍的大將軍,香氣極其有衝擊力地飄過宮牆飄向大街飄出半個城,滿城的狗和貓都聞風而動,隔著宮牆聲聲哀怨。

英大統帥內心也很哀怨,食物很香也就罷了,關鍵是玉無色還開了一罈酒,隔著半個院子他也能看出那酒色清冽絕對上品,而酒香醇厚,開壇剎那就壓過了各種濃烈的食物香氣,誘得他滿肚子的饞蟲都在爭先恐後地向外爬。

更可恨的是玉無色那個小兔崽子,那麼好的酒,那麼誘人的酒,他不拿來喝,他拿來刷烤好的野味!用舀水的大勺子舀酒,一路上潑潑灑灑,看得愛酒如命的英白一陣陣眼前發黑。

這麼瞧著瞧著,他開始覺得,這個兒子無論如何都得認下來,認下來第一件事,就是以老子的威嚴,勒令他上交所有的酒!

玉無色在院子裡狂吃狂喝,他老爹在牆頭喝風飲露,就著薄酒啃燒餅,玉無色好酒開了一壇又一壇,連廚房的雞都醉了好幾隻。喝到半夜玉無色醉了,撒酒瘋,光腳赤足在院子裡亂蹦,還不許宮人去通知女王,把人統統攆走,在院子裡砸酒缸,轉了好幾圈忽然撞到酒缸,眼看就要一頭栽進去,忽然身後風聲一響,眼前一黑。

等到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在被窩裡,被窩暖和,身上乾淨,嘔吐物都不見,陽光溫暖,除了滿院子酒氣還沒全散外,昨夜瘋鬧似乎是個夢。

他怔怔半晌,隔窗瞄見,那個人影還在牆頭,他急急命宮人查看酒有無少了,回答說除了砸壞的,其餘一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