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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7章 老娘也有(2)

「……姑娘,給句實在話,要多少錢你才肯退婚……啊呸呸呸,總裁文看多了吧?」

「……姑娘,你們是沒有感情的,強扭的瓜不甜,這樣吧,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回頭我負責給你找一門包你滿意的婚事……啊呸呸,她一口唾沫吐我臉上怎麼辦?」

「……姑娘,之前的事很抱歉,他不會再見你了,以後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啊呸呸呸她尋死覓活怎麼辦?」

耶律詢如捂著嘴到一邊偷笑去了,一邊偷笑一邊歎氣。一邊歎氣一邊瞟自己弟弟。

耶律祁還是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看見賣糖串子的,賣一串遞到景橫波嘴邊,景橫波一邊唸唸有詞,一邊卡嚓一口。

看見賣掛白霜甜柿餅的,買來擦乾淨白霜遞到景橫波嘴邊,景橫波一邊嘰嘰咕咕,一邊卡嚓一口。

一旁紫微上人瞧著眼熱,大叫我也要。耶律祁才懶得理他,指指耶律詢如。耶律詢如買一包糖炒栗子,扔他懷裡,紫微上人自己剝栗子,剝得栗子殼灌了耶律曇一頸,剝了幾下老不死哎喲一聲,原來是傷了指甲。

耶律詢如不理,紫微上人等了一會,沒等到耶律詢如的關心粘纏,悻悻地自己吹了吹指甲,咕噥道:「死丫頭忽冷忽熱,這回又不理我了。」扁了扁嘴,忽然又有幾分失落。

習慣了耶律詢如的死纏爛打,忽然一天她冷淡了,無視了,他卻覺得心裡發空。

耶律曇忽然轉頭,看了一眼他,那冷冷淡淡眼神看得紫微上人惱羞成怒,啪地揍他一個拐脖,「瞧什麼瞧!不許貪圖老夫美貌!」

「也是。」耶律曇忽然開口說話了,「紫微上人?老而不死,如何還貪戀人間青春?」

紫微上人臉色微微一變,忽然又嘻嘻笑了,斜著眼道:「你小子似乎很有些不服氣?」

耶律曇目光冷冷掠過,舔了舔唇角血跡,紫微上人看他那冷淡神情底,獸般的嗜血肅殺之態,微微皺了皺眉,直覺自己不喜歡這個小子。

那邊遙遙的,長街盡頭,先前那小豆兒,從人群中探出頭來,對這邊做了個好了的手勢。

耶律詢如立即加快了腳步,拉著景橫波穿過長街,指著巷子盡頭一處屋舍,道:「就在那。」

景橫波咳嗽一聲,又咳嗽一聲,摸摸臉,忽然問耶律詢如:「我今天看起來怎樣?」

耶律詢如面無表情地道:「我是個瞎子謝謝。」

「哦。」景橫波又轉頭問耶律祁,「怎樣?」

「我可以寫出一本書,來形容你今天的神采。」耶律祁笑得又魅又妖又正經,「就怕你嫌我囉嗦。」

「宮胤怎麼就沒你這麼會說情話……」景橫波低低咕噥一聲,歎口氣,心想人真的賤啊,眼前也是個大美男,說得一口好情話,做得一口好菜,也溫柔體貼,也細緻慇勤,還有個足可加分的和她脾氣相投的姐姐,又沒什麼前女王的糾葛啊,未婚妻的錦囊啊,說不得的苦衷啊這些破事,比宮胤那個又冷又傲嬌的事兒精好許多倍,可自己就為毛就是死死盯住了他,一邊哭喊一邊愛,一邊愛一邊哭喊呢?

「自找罪受!」她咕噥著向前走,挺起胸膛。

走不了兩步忽然又頓住,回頭看看耶律曇,道:「這人的面具還沒揭下來呢。」

「急什麼,大街上揭合適嗎?」耶律詢如道,「在老不死那裡,你還怕他跑掉?」

景橫波一想也是,點頭繼續向前。她其實並不是想現在知道耶律曇是誰,只是有點情怯,故意拖延腳步。

她不怕那啥大戰,但是畢竟師出無名,人家算宮胤的救命恩人,如果真的十分癡心,有些話說出口就會很尷尬。

耶律詢如對小豆兒悄悄招手,小豆兒繞了個彎子潛近來,耶律詢如落在眾人之後,悄聲問:「安排得怎樣?」

「全套最高頂級班子!」小豆兒依次壓下三個指頭,「幻都萬綵樓最紅的姐兒季憐兒,幻都賞春班最紅的戲骨黃媽媽,幻都裡最難纏人稱鬼見愁的落魄酸儒文賢生!齊活!」

「會辦事!」耶律詢如贊,「怎麼解決的?」

「砸錢!」小豆兒氣壯山河豎起五根手指頭,「大金條!立馬就來,要啥演啥,還保證臨場發揮!」

「別過火就好。」耶律詢如囑咐,「我只要拖過今晚,拖得她無心管問其他任何事就行。」

「就憑那演技,您想拖三個月,都行!」

「你想扮成什麼樣的,都行。」易城公主換下了身上的華服麗裳,親自跟在宮胤身後,也走在這段大街上,遠遠盯著前面景橫波那一行人。

宮胤不置可否,他剛才已經問過易城公主,她和耶律曇結識的經過。易城公主本身並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吸引耶律曇的,還以為是自己的美色,但宮胤對天門子弟向來瞭解得很,天門子弟高高在上,怎麼肯委屈自己做個公主面首?

必然有所圖。

幾經提示,易城公主終於想起了那罐泥,但泥沒帶在身上,宮胤皺著眉,想著也許還得和這女子去她宮中一趟,那泥是從易山中挖出來的,是易山守將送給公主的,而景橫波也是從易山從出來的,從時間推斷,出來得極快,說明易山內部一定有些奇異之處,而又涉及到易國將領,由不得他不警惕。

大荒格局,六國強於八部,易國因為擅長易容,多出詭奇殺手,歷來是帝歌政要的噩夢之一,在百年前開國女皇時代,易國不甘於臣服,曾經派出十批殺手暗殺女皇,那些殺手扮成了各種身份,有陣子直接扮成了女皇的王夫和孩子,簡直防不勝防,所以易國,向來是宮胤手下蛛網蜂刺的重點監控對象。

早在一年前,宮胤就曾收到易國開始尋找皇叔的消息,但對方動靜小,似乎也很安分,也便沒有過多干預。如今他為了掩藏行跡,故意斬斷了和所有屬下的聯繫,但這並不代表他完全收不到諸國諸部的各種消息。

他目光落在街角,一個叫花子正在捫虱子,放在嘴裡咬得咯崩咯崩響,時不時將手在牆上擦擦,牆上便留下一片模糊的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