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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章 珍饈千道,只吃一口(1)

不過從自己的軍隊在挖掘廢墟情況看來,還是己方勝了,就是不知道成孤漠現在怎樣了。

此時她稍稍恢復了點力氣,自己覺得可以近距離瞬移了。四面都是她的人,只要忽然一個瞬移,脫離掌控,哪怕不遠,她就可以獲得自由。

身邊宮胤忽然對她使了個眼色,她知道這是讓她走。

她用眼神問他:你呢?

他以口型回答:隨後就來。

景橫波心裡呵呵一聲:才怪。

他忽然一腳踹在扶他的人的膝窩,那人哎喲一聲向前撲出,他作勢要跑,這群人都被驚動,齊齊撲出,連看守她的人都下意識追過目光,移動腳步。

景橫波知道自己現在可以閃了。

她也確實動了。

她撲過去,一把抓住宮胤,怒道:「菊花兒,你是我的人,你敢丟下我就跑?」

宮菊花兒身子一頓,轉頭看她。

一瞬間他眼神啼笑皆非又無可奈何。隨即又轉為憐惜和欣喜。

這眼神太複雜,她轉頭不看,猶自咄咄逼人地道:「想走?也得等我膩你再說!」

台詞說得順溜,心裡卻微微苦澀。

剛才那一瞬,她確實閃過想走的心思——何必管那麼多?何必放不下?他到現在還半隱半藏不肯坦誠,她又為什麼不能一筆勾銷一走了之?舊帳還沒算清,牽扯只是無益,她該做最瀟灑的自己,明白真相後別離江湖海闊天空,為什麼還要糾纏不清?

他不過是借易國擄人之事正好隱藏行蹤,難道還怕他真的身陷幾個小毛賊?

諸般想法都是堅決的,對自己的心理建設也是做足了的,但事情真的發生了,她的動作還是在理智之前。

沒法解釋,她自己也懊惱,覺得感情真尼瑪煩人。

那些人吁一口氣,趕上來又將兩人圍住。此時眾人在廢墟一角,四面人影亂竄,這一角的小動作,倒也沒多人發覺。

一柄硬硬的刀頂上了景橫波後背,易國探子在她身後道:「請您及貴友自重,否則我等便要得罪了。」

景橫波攤手以示合作。

此時沉鐵宮廷內有人開始整肅秩序,將宮人各自趕回所屬宮殿,這批人眼疾手快,拉著她和宮胤,混入了一群太監隊伍,跟著進了最靠近外殿的漱玉宮,那是一位寵妃的宮殿。寵妃今夜受了驚嚇,臥床不起,宮中諸人亂糟糟的各自奔忙,誰也沒注意混進來幾個人。

這一夜宮中因為內亂和大火,也死了不少人,還有不少人到處亂躥,被隨便驅趕入各處宮中,此刻也無人查問,幾個人隨便找了間空出來的下房,便進去休息。

景橫波和宮胤老實不客氣地佔據了屋子裡唯一一張床上,聽那些人在商量如何出宮出城回易國。聲音壓得很低,景橫波也懶得聽,估計今晚那寵妃要倒霉了。

太監房的床很窄,睡兩個人著實不夠,她覺得很擠……

忽然便燥熱了,她不自在地向外挪,沒留神挪到床幫子,哎喲一聲快要掉下去。

一隻手伸過來,將她抓住,撈回來,按在了懷中。

她剛想抗拒,忽然感覺到他掌心燥熱,反手一摸,果然,他身上又開始忽冷忽熱,她下意識去探他的真氣,被他擋住。

走火入魔引起的真氣反噬非同小可,可能會導致各種病狀。她有些焦躁,爬起身看他的狀態,他看上去像發燒,臉上有一抹不正常的微紅,唇邊微微起了皮,顯得火燥。

她重重地拍床邊,把那些傢伙嚇了一跳,趕過去一看,都笑道:「瞧這弱身子,竟似發燒了。」

景橫波拍著床邊示意送水,那些人看宮胤生病,反覺放心。看景橫波橫眉豎目,生怕她一個不順心,搞出什麼蛾子,當下便安排人找藥送水。景橫波奪過水盆,擰濕手巾把,親自給他擦汗降溫,藥卻是不敢隨便吃的。

擦不了兩下,他身子又冷了,她不能確定那冷是恢復正常了還是在打擺子,但那種彷彿沒有生機的感覺讓她害怕,當即扔了水盆和毛巾,拖過被子,當頭一蓋,在被子下抱住了他。

屋子裡的人都笑看著,互相傳遞著眼色,都覺得這「皇叔」看著性情驕縱,但對自己這名叫菊花兒的「朋友」,倒真算得上情深意重。

眼瞧著景橫波竟然當眾大被一蓋,眾人都不禁笑了,有趣地瞧著那被子——高高地隆起一大團,還翻來翻去,不會吧,這當眾就……

景橫波才懶得理別人怎麼想,她躲在被子下,抱住了宮胤,先大力摩擦他掌心,覺得血脈不活,又去試探他小腹處的真氣。宮胤神智不大清晰,居然還曉得撥開她的手,護住那裡,景橫波一邊嗤笑這傢伙跟護懷孕孩兒似的,一邊轉向他心口,想知道心口那處極冰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就是走火的根源,宮胤的手又把她擋住,她來了火氣,撥開他的手,按在兩邊,自己雙手壓住,將臉貼上去,頓時覺得半邊臉都凍麻了。

他微微掙扎,她覺得自己的動作像個流氓,可老天知道到底誰強勢,他就算傷病著,依舊把她又掀了下去。

她恨恨地想這年頭,啥事兒都反過來了!這都叫什麼事兒!卻也不敢再亂爬,怕他病中還惦記著抵抗她,平白多費力氣更加虛弱。只得乖乖睡在他身邊,用屁股壓住他手腕,手再從自己背後伸進去,以這種詭異的姿勢,試圖給他調理氣息。

一觸及他的真氣,就感覺到陰冷寒氣徹骨,蓋了被子依舊冷得像冬天裸奔,那股真氣太兇猛,以至於她剛剛聚攏的一點真氣立即被衝散,她牙關格格打戰不肯放,覺得連屁股都被凍住了,他卻忽然翻了個身,將她抱住。

這一抱,她的手被挪開,她還想試試,他卻在她耳邊低低道:「抱著,便好了……」

她心中一聲歎息,怨念地想著自己異能牛逼,內功什麼的終究還是練得太遲。此時疲倦襲來,忍不住合眼睡去,睡著了也是不安的,不停地做噩夢。一會兒夢見被繩索捆死,那是宮胤把她抱得太緊;一會兒夢見被火烤著,那是宮胤又起了熱度,一會兒夢見宮胤死了,冰冷地躺在她身邊,漸漸凝成一具冰雪屍首,她驚嚇而醒,立即伸手摸摸他唇邊,他發作時,只有唇是微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