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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人工呼吸(2)

她心中一跳,忽然想起,先前在殿內,自己對穆先生,並沒有這種「張口就問」的感覺。

而此刻,這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地道裡燈火飄搖,映得人影打晃,有種不真實感。

穆先生果然不負她的直覺,答案再次張口就來,「我打問到了,最近明晏安這裡有個客人,似乎很有些本事,保不準,明晏安將夏女官交給這個客人,來對付你。」

景橫波有種強烈的感覺——他是等在這裡,將這個答案告訴她的。因為她雖然最終也能找到紫蕊,但再拖延下去,天就亮了。

她很想問你怎麼就能打問到?這宮中有誰能知道大王的秘密客人,又這麼巧給你碰見?

她正猶豫到底要不要問,對方濕潤清澈的眸子,讓她心一陣緊一陣松地跳,自己都無法解釋的緊張。

「你……」

兩人同時開口,隨即他一笑,示意她先開口,她卻忽然不知道要問什麼了,腦子一陣空白,覺得自己自從下了這地面看見了他,頓時什麼都不對了。

他只好道:「你……」忽然又一頓,隨即臉色一變,隨即猛然飛起,向她撲來。

她一驚,正不知是退讓還是阻攔,忽然聽頭頂一聲巨響。

那響聲如巨雷炸在頭頂,又或者天神將整個天地以巨力折斷,發出無與倫比的恐怖聲響,她耳朵一陣嗡嗡作響,頓時什麼都聽不見,與此同時地面一陣猛然顫動,一股氣浪從身後撲來,撞得她向前一撲,正撲入他懷中,隱約只覺得接觸的胸膛冰冷,而黑暗中一雙溫軟的唇,緊緊地壓下來。

凝雪閣。

錦衣人在榻上磕著瓜子。

忽然外頭一聲震響,簡直可以算是地動山搖,連華麗堅固的凝雪閣都一陣搖晃,簌簌落下些樑上灰塵。

「啪。」一聲,中文撐開一把傘,及時擋在了錦衣人頭頂,天知道他那傘是怎麼變戲法般掏出來的。

不過這也是錦衣人護衛的必備技能之一——背著百寶箱,隨時在主人需要的時候發揮作用。

主子太聰明太強大,大多時候他們這些護衛覺得自己派不上用場,只好在這些小事上下功夫,務必發揮些用處。

錦衣人神色沒有任何變化,聽了聽那動靜,點點頭。

他對面正是裴樞、紫蕊、孟破天三人,三人除了孟破天對他怒目而視外,其餘兩人都不理他,只顧打量四周環境。裴樞和紫蕊聽見那爆炸聲,聽方向正是先前那廢宮傳來的,不禁有些擔心地對望一眼,卻依舊一言不發。

錦衣人因此覺得女王真的是可以會一會的。

他招招手,護衛們便抬過來一個圓柱形的東西,那圓柱形東西分成三部分,每部分正好站下一個人。柱子上有固定器具,可以將人牢牢綁住。柱子下有圓盤,可以轉動,圓盤上有鏈條,可以調節轉動的速度。

「等會讓你們試試我的新玩具。」錦衣人很滿意地看屬下熟練組裝他的玩具。招招手,又有幾個護衛,解開一個包袱,又是一陣組裝。

錦衣人很喜歡一切新奇有趣的東西,但新奇的東西太少,他很多時候都是自己做,有空的時候,一路走一路做,玩膩了再扔,所以護衛們的大包袱裡,很多背的是工具,或者是他一路上試驗的半成品。

護衛們的包袱,一般都放在自己房內,此刻都搬了過來,因為有的部件為了方便裝包,放在不同的包袱內。

護衛組裝的時候,錦衣人目光隨意掠過那些包袱,忽然眉頭一皺,道:「數數包袱,好像數目不對。」

便有護衛數了,隨即瞠目道:「果然少了一個!」

立即有人查出問題所在,「拉丁文背的那個包少了。」

拉丁文道:「包袱都堆在中文屋子裡。」

眾人齊齊道:「先前有一陣子,屋裡一個人都沒有。」

不用錦衣人一句句問,護衛們已經按照正常的邏輯,得出了答案,「在那段時間內,有人偷走了一個包袱。那段時間是先前那個白衣人在的時候,他應該還有幫手。潛進來偷走了一個包袱,那包袱裡是您最近剛研製的千金傘。」

錦衣人點點頭,對這群笨護衛省了自己口舌表示滿意。

護衛們這是鍛煉出來的。因為這位主子不喜歡解釋,別人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一步步推出來,他都是直接從甲到辛的跳躍思維,以至於時間久了,護衛們學會了自己理順脈絡。

「他要千金傘做什麼?」中文表示疑問,「那還是試驗品,沒有完全成功,目前只適合撐擋重物,以及在地下鑽洞。」

錦衣人想了想,偏頭看看那廢宮方向,想起那個總機關所在,唇角一撇。

怕不是偷他的東西,去鑽別人的洞吧?

真會選東西,這千金傘上,可用了他家小蛋糕的寶貝,必須得拿回來……

他揮揮手,示意先不去理這事,護衛們也便丟開,把零件拿出來,組裝了死亡輪盤,和一副……棺材。

棺材是可以拆卸的,現在在組裝,很薄的板,做成人形,可以對半合攏那種。至於為什麼是人形,當然是小蛋糕說過的。

小蛋糕的木乃伊故事裡,木乃伊就規規矩矩一個人形,到了錦衣人這裡,這棺材已經不能叫棺材,竟然是一對手舞足蹈的人形,四隻手四隻腳,每個肢體都有動作,其中四隻肢體,看出來對身體柔韌性要求非常高,手和腳向後拗,幾乎接在了一起。

這些肢體的關節,還是可以拆卸的,也就是說,還可以換動作。

這其實也是一件刑具,做出這些危險的動作後,只要稍稍一換動作,如果違背了人體移轉規律,卡在裡面的肢體,就會卡嚓一聲折斷。

用這東西,可以將人全身關節,毫不費事地折斷。這也符合錦衣人的殺人審美——他不喜歡搞得血淋淋的,他喜歡優雅的暴力,優美的折磨。

他認為這樣很省事。輕輕鬆鬆就可以搞斷人全身骨骼,卻沒想過,製作這麼一件「優雅的刑具」費的事,足夠將一千個人骨頭一根根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