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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鬧洞房和聽壁角(3)

夠狠。

兩人滾在床裡,近到臉貼著臉,他的唇軟軟溫溫擦在她頰邊,從他烏黑的發間望過去,大紅的被子高高地堆在腳邊,而身上的人比被子還熱,還氣息迫人,她忽然沒來由地想到「被翻紅浪」四個字……

這便宜佔大了,她想。

但此時也不能動,兩劍來勢如此,說明屋頂人耐不住已經出手,下面,他就會來享用他的勝利果實了。

景橫波隱約猜出這人想要幹什麼。

新婚夜殺死新郎,斷了新娘的腿,然後……

這叫天門?還九重天門?下次得賜個匾給他們,改名叫九幽地獄!

他摟著她,摟住一懷軟玉溫香,心在此刻無比貪戀,想要猛力呼吸有她的空氣,卻又不敢太過用力,怕因此引爆了早已萌發的慾望,他只得細細碎碎地呼吸,溫溫存存地體驗,手指輕輕按過她的肩窩,肩窩是一個美妙的凹陷,他的心也似凹了一個洞,滿載的都是思戀,近在咫尺也思戀,近在咫尺越思戀。

他珍惜這寶貴的時光,和她相擁的時光,心裡清晰地明白,這將是賜予的減法,一次少於一次,也因此,他又憎恨這樣的時光,奢侈而短暫,他更憎恨自己的明白——人生因太過通透而預知,因預知而不得歡喜。

景橫波感覺到他輕輕的顫抖,一開始以為是情動,她立即想要推開他,然而隨即她就感覺到了他的心情——濃濃喜歡,和淡淡寂寥,還有,淺淺憂傷。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感覺到這樣的情緒,但這樣的情緒感染了她,她忽然也安靜下來,想到很多人很多事,想到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那件事。

穆先生漸漸平靜下來,忽然伸手取了她的匕首,在腕脈輕輕一按,一股鮮血流出,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法,景橫波頓時覺得滿屋都是血腥味,活像這屋子裡死了幾個人一般。

她明白了,對方出手之後會下來,下來之後聞不到血腥味,就會知道沒得手,心存警惕。

穆先生的細緻和江湖經驗的老到,讓她一直覺得,這是個真真正正的江湖人,不在江湖打滾多年,很難有這樣的敏銳和經驗。

頭頂上輕輕一響,一道白影,曼妙地飄下來。

景橫波說過她最討厭白影!

她要起身,穆先生又將她按住,對她微微一笑,做個「儘管休息」的手勢。隨即他將被子卷卷,塞進枕頭,用腰帶捆好,堆在床邊。

景橫波正納悶他做什麼,就見帳外那人手一揮,嘩啦一聲帳簾破開,那卷被子被捲了出去,重重落在牆角。

哦對了,床上應該有屍體,這人要上床,自然要先把屍體捲走。

屋子裡很黑,燭光已滅,光聽聲音,這加了枕頭的被窩卷兒,還真有幾分像屍首。

屋裡那模糊的白影,算是謹慎,出手捲走屍首後,站在屋中,衣袖甩出長長的一截,向床上探來。

他探的位置現在沒人,景橫波和穆先生都躲在床尾。

一瞬間穆先生似乎有些猶豫,景橫波這時候倒反應快捷,猛地將他一推。

穆先生無聲倒在床上,黑髮瀉了滿枕。

屋中人探路的衣袖此時也到了,「摸了摸」穆先生的臉,確定了床上有人,滿意地收了回去。

黑暗裡穆先生眼神無奈,景橫波摀住嘴奸笑,眼眸晶亮,滿是狡黠。

他眸光悄然流轉,無奈中便多了幾分寵溺的意味。

屋中人向床邊走來,從身形姿態來看,景橫波和穆先生都確定是領頭的那男子。

九重天門的人有種很特別的特徵,就是不同身份的人姿態明顯不一樣,哪怕一個外人,也能很容易地從九重天門人的神態上,看出他們身份的區別,身份越高,神態越矜貴,姿態越驕傲,下巴和鼻孔越高。

這不是有意培養的,九重天門的人自己可能都察覺不到,這完全是一個宗門,長久以來根深蒂固的森嚴等級制度和區分待遇造成的。

那人走來,以一種掌控一切的勝利者的姿態。

他即將來享受自己看中的女人。

床上需要一個女人,穆先生要坐起身,景橫波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不讓他起身,做了個「你犧牲一下」的手勢。

穆先生也就不動了,他當然不情願自己做這個「被採花的」,但似乎更不情願景橫波「被采。」

帳子撩開,伸進來一隻蒼白的手。

納木爾站在床邊,黑暗的室內,隱約看見床上人黑髮凌亂地披在臉上,緞子般閃著幽光,露半張雪白的臉,雖然看不清輪廓,卻能知道這臉頗美麗。

納木爾猙獰而滿意地笑一聲,手一抬,腰帶滑落。

他無聲無息迅速脫了褲子,外頭長袍居然還穿著。

裡頭可以不要,外頭的面子永遠撐著。

簾子一掀,精壯的大腿一抬,他上床來,伸手就去撕穆先生的褲子。

景橫波一刀就刺了過去!

後心!

冷風襲體,納木爾立即警覺,縱身要起,躺著的穆先生忽然伸手,夾住了他的雙臂。

這一夾如鐵鉗,納木爾立即跑不掉,他卻也不是弱者,緊急關頭,身子忽然詭異地一扭,生生將上半身扭出了床外,他扭得如此用力,整個人近乎畸形,以至於腰骨都發出似要斷裂的卡嚓聲。

「嗤——」一長聲,景橫波的匕首在他背上一滑,一剖而下,險些將他的背剖成兩半!

納木爾仰頭要痛呼,穆先生眼疾手快,抓起床頭一雙襪子就塞進了他嘴裡。

他手一鬆,納木爾拚命躍身而起,灑著血,撞向床頂。

他知道面前是誰,知道穆先生不能走路,而景橫波身形詭異,所以他選擇最近的,從屋頂出去的距離。

重傷之下他的應變並不慢,也準確,這是天門弟子在惡劣環境中,鍛煉出的耐力和本能。

穆先生並沒有起身,他躺著,手中烏光一閃。

啪嗒一嘟嚕東西掉了下來,血糊糊落在被子上,納木爾淒厲的慘呼,被另一隻襪子給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