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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姬國特產(3)

黑暗裡他眸光流轉,似乎心情愉悅,滿屋子裡都似乎星芒閃現,令人炫目。

「是啊。」她有點懊惱,隨口答,「經常的啊。」

「誰呢?」他問。

她正心不在焉,腦中自然閃過當日雪谷一幕,她也曾這樣照顧過耶律祁,不知道他堂口裡的事怎樣了。

想著什麼便脫口說什麼,「耶律祁啊。」

這話一出口,她就覺得身上一涼。

像被冷風吹過,她回頭,窗戶是關著的。

再回頭看他,他卻已經閉上眼睛,淡淡道:「我想睡會。」

「哦。」景橫波看著他蒼白的臉,感覺到他似乎忽然心緒不佳,下意識地道,「那我扶你睡下。」

她扶他睡下,給他蓋上被子之後,才忽然驚覺——咦,我這麼溫柔照顧他幹嘛?

咦,他不是我俘虜嗎?為什麼可以吩咐我?

她懊惱地盯著被子,很想一把掀開,把他扔出門,抗議自己莫名其妙的照顧,但看著他平靜的睡顏,這麼無賴的事兒似乎又做不出。

最後她只得恨恨一撒手,坐一邊準備打坐調息。

屋子裡只有一床一桌一椅,椅子不大,盤坐不大方便。

他睜開眼,道:「你也上床來。」

「想得美。」她立即答。

他閉上眼,道:「也是。我也怕你動手動腳。」

她立即站起身,掀開被子,把他往裡一推。

他不吭聲,乖乖地縮在床裡,裹著半床被子,像一團被欺負卻忍耐慣了的大寵物。

她嘿嘿冷笑一聲,「我動手動腳了,你倒是來砍我啊。」

他的聲音悶悶從被窩裡傳來,「你經常這麼動手動腳嗎?倒真是熟練。」

她覺得這話聽來甚是古怪,立即反唇相譏,「我殺人也很熟練,要不要試一試?」

他不說話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自動委屈地往牆裡縮了縮,貼著牆睡得扁扁的。

景橫波心情大好,冷哼一聲,譏諷道:「人肉都吃,噁心!」背對他閉上眼打坐。

她很快進入入定狀態,體內濛濛生明月光,光芒流轉,耀亮十二天星。

明月心法入門後,體內生十二星宮,每一宮都需要大量修煉積蓄,和所有頂級心法一樣,越往後越難,她才剛剛過一星宮,算算這進度,等她七老八十,大概可以將心法練成了。

她並不失落。她本就是散漫的人,凡事逼到臨頭,盡力去做,這條道走不通,就換條道,並不想逼死自己。明月心法能練成最好,不能練成她覺得她還有瞬移控物異能,這些能力,被紫微老不死鍛煉得諸多精妙,一樣能夠混江湖。

也許正是這種隨意自在的心態,契合了明月心法的真義——月滿盈虧自有數,休問天道何如。

正如伊柒,紫微上人說他是七殺當中,真正澄明無垢之心,才唯一成就了明月心法。

對於景橫波來說,勤奮練這心法的最主要原因,還是聽說練這心法,人會越來越漂亮,而且長久駐顏。

不用問真假,看紫微就知道了。

今晚也是老樣子,那點剛修煉出來的可憐真氣,在第一星宮附近徘徊,一點都沒有沖關跡象。

她也就罷了,正準備收手休息,忽然身後那人一翻身,撞在了她背後。

她只覺得背後一麻,似某幾個穴道被撞中,隨即又似無數開關被按下,體內通了電般一道電流劈過,那股細弱真氣忽然凝結,猛力向前一衝。

彷彿聽見轟然一聲,光明生。

第二道星宮被點亮,真氣壯大一層,一道白光匯聚成輪,流向丹田深處。

她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天地空明,萬物皆無,一片永恆黑暗中,只有明月一輪,亙古照耀,而她要做的,是踏著漫漫星橋,奔月而去。

意識浮沉於空靈和玄幻之中,對外界暫時隔絕,她不能發現他在她身後,肘抵著她的腰間,也沒有聽見他低聲喃喃:「我只想,吃你啊……」

景橫波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眼看見遠處屋簷上,一隻鳥落了一根羽毛。

那種感覺很奇怪,像多年近視眼的人,忽然戴了一副合適的眼鏡,可她確定自己並沒有戴眼鏡。

或許,這就是明月心法帶來的好處吧,月光普照,萬物澄明。

她側身,看見穆先生一動不動貼牆睡著,很安靜。

這種安靜又讓她恍惚——這樣早晨醒來,看見一個男人背對自己睡著,好像是老夫老妻間才該有的場景?

而且她居然對這樣的場景,和這樣的一夜沒有任何奇異反應,好像……順理成章一樣。

是自己越來越放鬆,還是這樣的事兒多了,漸漸麻木了?

和陌生男人共度一夜的事,她想想,似乎,從出帝歌以來,確實不少。

身後有動靜,她回頭,穆先生擁著被子翻個身,睡得頭髮亂亂的,眼神迷離,似乎還沒清醒。

像一隻慵懶的貓。

她那詭異的感覺又來了——他那床上翻身,迷離看她的姿態,和普通家庭早晨起床的老公是不是一樣……

「醒了?」穆先生居然在和她打招呼,對從她床上抱著她被子醒來這件事,態度自然。

這語氣,神情,她那種「居家生活」的錯覺又來了。

她覺得有點受不了。

「醒了?」她反問他,笑得頗假,「看你氣色不錯,想來傷勢痊癒。恭喜恭喜,好走不送。」

說著去掀他的被子,準備請他速速滾蛋。

他躺著不動。

「我想在你這先避一避。」

「啊?」景橫波決定裝沒聽見,「想馬上走?好的,我送你出去。」

「我不走。」他又道。

「外面的人去吃早飯了,正好趁這時候走。」她道,忙忙碌碌疊被子。

疊被子的手被按住,她頓住,眼光落在他手背上,修長乾淨的手,很好看,只是皮膚有點蒼白,好在指甲微紅,別有美感。

「嗯?」這一聲是鼻音,她自己覺得很有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