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女帝本色 > 第526章 由來最愛是初心(5) >

第526章 由來最愛是初心(5)

能在雪谷生存的動物本就有限,這塊地範圍也不算大,估計還有很多動物給紫微上人趕走了,景橫波和耶律祁走了整整一天,搜遍了山谷,挖遍了地洞,最後終於確定,沒食物了。

最後剩的一隻兔子被極其珍稀地吃了五天,三個人互相推讓,都表示兔子太難吃,已經吃膩了。為了躲避吃這只難吃的兔子,三個人差點打起來。

那幾天景橫波練功的時候發現,飢餓狀態時練功,真氣流動特別迅速充盈。但是!她仰望著月亮,揉著咕咕亂叫的肚子——餓肚子練功的滋味真不好受啊!月亮看起來怎麼這麼像月餅啊!

前方雪地裡有人影,她爬下屋頂去看,卻是耶律祁,蹲在雪地裡,不知道在做什麼。

聽見她的腳步聲,他停了手,回頭看她:「餓了?」

雪光裡他的笑容比雪清亮。

「還好。」景橫波想說不餓,但肚子裡叫聲太響,騙不了人。

耶律祁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包,打開布包裡頭還有紙包,紙包一層又一層,景橫波好奇地看著,不明白什麼東西這麼珍貴,讓他這樣細緻地藏著。寶丹?秘藥?食物?

想到最後一個她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心裡卻知道不可能的,早在三天前就找不到任何食物了,詢如躺在那裡,已經把雪團看成她最厭惡的蹄膀了。

紙包打開,裡頭一塊獐腿,只有四分之一巴掌大,但已經看得她咽喉裡又咕咚一聲。

「你可真能藏……」她感歎一聲。

「來。」他遞上獐腿,烏黑的眸瞳幽深而亮。

肉類散發的油香,從未如此刻誘惑巨大,她的胃緊縮起來,似要伸出小手,將這寶貴的食物一把抓取,她趕緊後退,連連拒絕,「給詢如,或者你自己吃。我還好。」

他卻直接將肉塞進了她嘴裡,笑道:「詢如讓我給你的,她胃不好,吃不得這堅硬風乾的肉。」

「你自己……」

「我吃過了。」他對她一笑,「咱們一人一塊。」

景橫波上前一步,拉開他的手,他身後的雪坑裡,露出幾節短短的草根。

景橫波覺得那塊肉哽在咽喉裡,嚥不下吐不出。

溫存關懷,他人犧牲,有時也是壓力,她覺得快背負不了。

她忽然轉身,向谷外就走。

「去哪?」耶律祁跟上來。

「谷裡無法生存,自然要想法子出谷,哪怕沒滿一個月扣完分,也比餓死在谷裡好。」

再餓幾天,那就真的連闖陣的力氣都沒了,據說第七峰深處還有雪山野人,最是凶狠詭詐,就三人現在快餓死的體力,遇上只怕討不了好。反正紫微說過,如果能闖出陣法,也可以不扣分。

說做就做,耶律祁背起耶律詢如,然而當他們走到谷口時,明明看見的是光芒流動的出口,但是再往前一步,景物立即變換,眼前是一模一樣的雪谷,連那一大一小的雪屋都有。他們試探著走進去,依舊是及膝深的雪,刺骨的風,雪屋四周散落吃剩的獸骨,連他們離開時的腳印都有。

「鏡像陣法。」耶律祁喃喃道。

「怎麼破?」景橫波覺得他的神情,似乎是知道破法的。

耶律祁露出一絲苦笑。

「殺了他。」

「啊?」

「紫微上人擅長的是人力陣法。也就是以自身為陣眼的陣法。這種陣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只要你武功比他高,輕輕鬆鬆便可破陣;但你如果不如他,那你就只有被困。對於紫微上人來說,他的陣法,就等於世上無人能破。」

景橫波歎氣。確實,論起武功,就她認識的人中,沒人比這老不死高。他以自身為陣眼設置陣法,想怎麼困人就怎麼困。

「有沒有不殺他也能破陣的辦法?」她不死心。

「有。讓他自己放棄。」

「呵呵。」景橫波笑。

耶律祁卻道:「是人都有軟肋,找到他的軟肋就行。」

景橫波心中一動,嘿嘿一笑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

她將初遇紫微上人和那狐狸童謠的事情說了,那兩人聽完目光閃動,默然不語。

耶律祁對耶律詢如看了看,她仰著臉,似在淡淡回憶。

當年她和他那一場沉默看雲海的邂逅,也是因為那一首,夜半飄過窗戶的童謠。

冥冥中自有牽繫,要將埋藏多年的答案掀動。

「你們知道真兇是誰嗎?」景橫波下巴擱在膝蓋上,懶懶地問。

她心中自有答案,卻不知道和他們想的是否一樣。

她有點不放心詢如,以詢如的聰明,肯定能猜出這故事裡,有個對紫微上人至關重要的人物,所以這麼多年他才瘋瘋癲癲,念念不忘。

雖然詢如豁達通透,但一旦直面這樣的真相,還是會傷心的吧?

耶律詢如一直偏著臉,她看不見她的神情。

半晌耶律詢如道:「我想你們都有答案了。既然想讓那傢伙放棄,那你們就按你們的想法,把答案演出來吧!」

能行嗎?景橫波望望天,但此刻,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硬闖不行,他們餓了幾天,沒法和巔峰狀態主持陣法的紫微比。

耶律詢如走了開去,她似乎不想看到和紫微有關的舊事重演。

景橫波和耶律祁面對面,站在谷口的分界點,一旦紫微控制陣法出現分神,就有機會第一時間破陣。

「我們要不要對一對劇本,看我們想得是不是一樣?」她想要是劇本對不上就好玩了。

「我更想看一看,我們彼此有無默契。」耶律祁卻顯得很自信。

她歎口氣,好吧。反正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真相如何,其實誰也不能確定,她只能推出一個最可能。

「師兄。」她上前一步,對耶律祁伸出雙手,「幫幫我。」

耶律祁凝視著她,目光閃動。

雖然是演戲,能看見她這樣的語氣神情,也算是運氣。

她總是嬉笑自如,將創傷掩蓋於漫不經心神情之下,當初縱然受傷如斯,也不曾見她服軟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