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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秀恩愛與撬牆角(5)

身後沒人追來,想必裴樞玉白都知道她的能力,別的本事沒有,逃跑本事天下第一。

高高殿頂足可俯瞰整個王宮,正看見燈光如帶,逶迤往王宮中心去了。那裡應該是戰辛的寢宮。

王宮夜燈亮如白晝,遠遠看去,那些回歸的護衛,似乎精神頗有些萎靡,很多人都受了傷,步態蹣跚。

景橫波稍稍放心——看來戰辛這次出宮圍剿沒討到好。

雖然不能確定他圍剿的耶律祁,總歸是個好消息。

她正要下屋頂,忽然那隊人群一陣騷動,隱約看見一條人影如大鳥,唰一下從一座假山後掠出,遠遠的寒光一閃,直奔人群中心。

人群中心,就是戰辛。

人群嘩然,隱約看見戰辛急退,那劍光直指他面門,他下意識地抬手要擋,手抬到一半霍然放下,不顧身份就地一滾,那刺客反應好像比他還快,流水般的劍光順勢呼嘯而下,籠罩了他全身。

無數護衛撲上來,在地下跌成一團,劍氣與血光同起,那人長劍雷霆般劈下,隱約聽見慘叫無數,戰辛從疊羅漢般的人群中滾下,捂著下腹,似乎還是受傷了。

此時急哨聲一片,更多人潮水般湧來,死士撲在戰辛身前死死阻擋,那刺客已經不可能再給戰辛一劍,那刺客看來好像也沒打算要他命,身子一拔,瀟灑地掠起。

燈光裡他身形修長,拔身而起的姿態像書法名家一筆透紙透骨的收梢,景橫波一看那身形眼睛一亮,立即揮手在空中擊動了兩塊石頭。

兩石相擊聲音不算大,但那刺客忽然抬頭,似乎已經聽見,景橫波遙遙揮手,示意這個方向。隨即身形一閃離開屋頂,她怕刺客直接掠過來,會將追兵掠來。

刺客似乎很有經驗,並沒有直接過來,景橫波聽得人聲往西面去了,想必已經被引走。又過了一會,一條人影從她頭頂掠過。

「噓!噓!」她招手。

人影悄然掠來,黑暗裡輪廓熟悉,淡淡幽魅香氣撲面而來,她由衷有點歡喜。

他卻沒在她面前合適距離停住腳步,一滑便滑到她面前,她剛笑吟吟抬頭要打招呼,他已經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她。

景橫波頓時忘記了要說的話。

她張著嘴,欲待出口的餘音噴在了他發上。

耶律祁怎麼了?那麼灑脫自如的一個人,從不喜歡用力過度,也不喜歡任何急迫姿態,他總是微笑而隨意的,壞事做得毫無愧色,好事做了也不以為功,和她相處,更是珍重自重,雖有暗示調笑,但絕不有所勉強,這是他的真正個性和驕傲所在,但今天……

他的呼吸拂在她頸後,溫熱,抱住她腰的雙臂結實溫暖而有力,甚至用力顯得有點過度,姿態並不顯得猥褻卻顯得珍惜,身子微微前傾在她肩上,指尖圈了一個完滿的圓,似想將她圈住,又似曾經差點以為永不能再觸及,如今再次擁有,忍不住便要抱一抱,來證實原來還沒有失去。

不知怎的,景橫波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一刻不含曖昧,卻有歡喜。

發生了什麼事?

她抬起手,沒打算回抱,只打算拍拍這傢伙的肩,問問分開的這幾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身上有血腥味道,想必經歷了很多搏殺。

但她的手沒來及碰到耶律祁任何部位。

一枚石子飛來,擊在她手上,再擦過耶律祁的肩,呼嘯直射耶律祁眉心,耶律祁偏頭一讓,自然就放開了她。

景橫波揉揉腰,耶律祁勁兒用得真不小。

轉頭一看,英白已經從屋子裡出來,後頭跟著裴樞,裴樞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瞪著她,表情不善地道:「你剛才在做什麼?」

「伐開心,抱一抱!」景橫波的回答比他還盛氣凌人,裴樞一下子被噎住,瞪著她,大抵是在想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景橫波下意識地卻看了英白一眼,英白在喝酒,舉起的酒壺擋住了他的臉。

不過那石子……好像是他射出來的。

似乎感覺到她探究的眼神,他放下酒壺,道:「這裡隨時可能有侍衛過來,就別流連不去了,回屋再說。」

景橫波哦一聲,英白已經轉身進屋。耶律祁一直瞇著眼睛看著他背影,忽然道:「英白?」

「是啊,」景橫波道,「他被卸掉大統領職務,來找裴樞了,你不是認識他的嗎?」

「英白沉迷酒色財氣,從不上朝,也不和任何大臣交聯,朝中諸臣大多只聞其名不見其人。」耶律祁道,「我和他在帝歌時立場不同,見得也少,只遠遠見過兩次。」

他眼底有思索神情,景橫波轉頭看他眼睛,笑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耶律祁注視著英白背影,忽然笑了笑,道:「能有什麼不對?我倒是接到消息,英白出京後確實往這方向來,在襄國認識了七八位紅顏知己,聽說了裴樞的消息立即快馬趕往斬羽部,從時日路徑來看,是他沒錯。」

景橫波吁出一口長氣。

外頭忽有雜沓腳步之聲,似乎一大隊太監進入了陰無心的院子,很快又匆匆離開,景橫波回到陰無心的院子裡,發現陰無心臉色很不好看。

「戰辛等不及了,」陰無心一看見她就道,「他忽然讓人通知我,說馬上要來看我。」

景橫波立即回頭看耶律祁,戰辛等不到三天就要前來聽陰無心回復,想必是他剛才刺殺的後果。

耶律祁笑得神秘。

「我剛才那一劍,傷了他子孫根。」他附在她耳邊悄聲道,「我根本沒打算殺他,留他還有用,我只想給他製造點麻煩,戰辛最看重的就是子嗣,他這方面出了問題,必然會牽扯很多精力,也就不會再給我帶來麻煩了。」

「男人惡毒起來比女人還毒。」景橫波撇撇嘴。

兩人附耳而言,悄聲細語,看來神態頗親密。陰無心目光閃動,似乎微微放心。英白倚身靠牆,一口口喝酒,似乎心思只在酒中,懶得看那對男女,裴樞臉色陰沉得似要滴下水來,忽然冷笑一聲,湊過去對英白道:「你說,那建了三千里,厚達三丈的堅固城牆,現在抽掉了幾塊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