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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擂台扒小三(1)

還是他又有什麼坑爹打算了?

景橫波看了半晌不得要領,心裡總覺得這傢伙沒好事,但又不能現在拆了人家的檯子,只好悻悻去睡覺。

這一晚她睡得不太安穩。

她住在客棧二樓,天氣還冷,她緊緊關著窗子。夜半的時候,忽然感覺到風聲。

是感覺,不是聽見。她朦朧中,感覺到衣袂在月色在衣袂流風中脈脈流動。就在她的屋頂。

那種感覺太奇怪了,她覺得自己甚至看見了屋頂那一輪黃大的月亮,邊緣暈著淺淺的紅,而雲是灰色的,浮雕一般在月周凝結。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就是從她吞了襄國丹室那顆丹開始,她的感知就比以前更加敏銳,夜深人靜心境空明時刻,更有一種彷彿開了天眼的感覺,不用睜眼,可見天下。

只是這種能力,非得在極靜極澄明空靈的狀態下,稍稍一動,哪怕一睜眼,也就沒了。

屋頂上那個人影,衣袂飄飄,極為高頎。她的心念,只能感覺到模糊的人影,無法辨別相貌,只隱約覺得,這人似乎沒有惡意。

她以為這是過路客,然後風聲輕輕一響,下一瞬他落入室內。

像一片雲被風捲來,月光透窗的影都不曾被遮沒。

她心中一驚,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動不了,意識模糊身體僵硬,像傳說中的鬼壓床。

到此刻她依舊不知這是夢是真,一切都虛幻如隔紗。

那人影走近來。

她的心砰砰跳起。

一抹淡淡氣息傳來,不是香氣,卻令人感覺十分清爽乾淨,有種讓人安寧的力量,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不緊張了——有這種氣息的人,不會是不懷好意者。

但這個給她感覺十分陌生的人,夜半躡足而來,是為什麼?

什麼都不為。

她感覺到他走到床前,停下,似乎微微俯身,十分專注地凝視著她。

隨即他似乎在伸手,想要觸摸她,但手伸一半又停住,落在她鬢邊。

他似乎將她額上一縷亂髮撥開,手指開始向下移動。

她又有點緊張,他的手指卻停在她被頭,將被她推到胸下的被子給她往上拉了拉。

再然後他手指落在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上,指尖輕輕一觸她的腕脈。停了停,將她的手放回去。

所有的動作都很輕,輕得像一根蛛絲落在了肌膚,所有的感覺都很模糊,像隔著毛玻璃看世界,或者走在動盪的夢中,以至於這一連串動作也不過是她的推想,根本無法確定。

她連呼吸都是平靜的,無論內心感覺多麼奇異,軀體都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

窗前明月光,一色素白。

他在月色中沉靜,比月色更澄明,目光是一抹雲,將床上的女子輕輕包裹。

她微微偏著頭,烏髮卷在耳側,氣息安詳,臉頰透一抹少見的薔薇色。不同於白日的明艷,此刻是一個純淨的睡美人。

風擠過月光的縫隙,吹開他的發,風裡帶一抹,早春的花香氣息。

天亮了!

景橫波睜開眼,唰一下坐起來,刺目的陽光令她立即彎臂遮擋,隨即聽見外頭又熱鬧得要死,叫賣之聲,行路之聲,扁擔欸乃之聲,還有鑼鼓之聲。

這樣的人間之聲熱辣辣地撲進窗,剛從深潛幽密的夢境中掙扎而出的景橫波,愣了好一會兒,只覺得恍如隔世,一時連現在身在何地都想不起。

她坐在床上發了一陣呆,只覺得懶洋洋的,不想動也不想思考,卻被外頭越來越吵的聲浪煩得坐不住。怒氣沖沖下床穿衣,一陣風般奔到樓下。

一堆人在吃早飯,都抬起頭看她,景橫波走過去坐下,問天棄:「昨晚有聽見什麼動靜沒有?」

「沒有!」天棄答得斬釘截鐵,「怎麼了?」

景橫波皺眉,天棄的住處離她最近,要聽見也該是他聽見。他耳聰目明都沒聽見,自己真的是在做夢?

身體沒什麼變化,早上醒來時被子還是被推了一半,似乎是做夢。

她又問七殺,七個逗比嘻嘻笑,說,「有有!」

「昨晚老五被拽入地獄在慘叫,佛祖說他偷偷吃肉要下去拔舌!」

「昨晚司思被自己的毒藥毒傻了跳艷舞!」

「昨晚山舞出去驅鬼結果帶回來一個美艷女鬼!」

「昨晚戚逸把小七七睡了,他一直在掙扎!」

景橫波歎口氣——問他們還不如問二狗。

二狗在吟詩,「春有涼風夏有雪,文有無雙二狗爺。」

景橫波轉身就走,還是出去看熱鬧吧。

「外面在做啥?」

「裴樞擂台招親!」

景橫波在門檻上絆了個踉蹌,驚嚇回頭,「啥?」

七個逗比風一樣從她面前捲過,「招親咯招親咯。」

景橫波傻了傻,趕緊追「等等我等等我!」

一時間心花怒放——裴樞終於想通了?

又有些憂愁——這貨這麼張揚怎生是好?她又不是來旅遊的,她是來偷東西的,這東西還沒偷,就混成了明星真的好嗎?

出門一看,喲呵,當街真的搭起了擂台,打得正乒乒乓乓。

橫幅又換了「美絕天下,技驚四座,但求淑女,共偕鴛盟。」

看熱鬧的人比昨天還多——從來只聽說女人擂台招親拋繡球。沒聽說男人也可以比武招親的,這是個稀罕事兒,必須得瞧一瞧。

景橫波覺得裴樞比只曉得自賣自身的七殺會裝叉多了。

因為這傲嬌上天的貨並沒有親自上場,他讓自己的部下們先上。穿一身大袖寬衣,坐一邊喝茶,臉上還罩半邊面具,但就這個造型,就足夠全城女子傾巢出動了。

景橫波審視地瞄了瞄裴樞——這傢伙,其實很懂得展示自己的優勢啊!

他在沼澤淤泥裡過了五年苦日子,身體偏清瘦,所以他不穿緊身衣,但他的腰游來游去鍛煉得極其柔韌細美,所以他束緊了腰,襯上飄逸的衣裳和大袖,更顯得猿臂蜂腰,姿態飄舉。

他雖然罩了面具,卻露了自己最漂亮的眼睛鼻子和嘴,鼻子高挺得蒼蠅能栽死,而嘴唇紅唇飽滿,線條性感,沾一抹晶瑩的水珠,陽光下閃閃發光,一群躲躲藏藏的女人眼睛也在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