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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代價(3)

他急退!

呼啦一聲帳幔直直飛起,如門戶洞開,他的身子已經閃電般退向外間。

「砰。」

他身子穿越帳幔那一刻,一聲脆響,一隻沉重花瓶,快准狠砸向他腦袋。

景橫波出手!

耶律祁後有天南王手拿衛生巾狂追,側有景橫波高舉花瓶埋伏,百忙中只來得及微微側頭。

啪一聲花瓶碎在他左肩。

便是鋼筋鐵骨,這一刻也難免微痛,他動作微微一頓,天南王已經撲上,縱身一躍將他壓倒,手中衛生巾順勢狠狠拍在他嘴上!

耶律祁身子一頓,後退之勢頓止,砰然倒地。

又是砰一聲,天南王收勢不住,栽倒在他身上。

接著再「砰」一聲,架子上的盆景倒下,砸在天南王背上,砸得她眼睛翻白,吭地一聲便暈了。

一地碎片旁,景橫波拍拍手,竄出來,無聲「耶!」

耶律祁醒得很快。

雖然有傷在身,又屢受暗算,但底子好就是好,霏霏尿也好,花瓶也好,都不能令他長久昏迷。

如果不是有傷在身,霏霏尿版口罩也好,花瓶也好,也不過是他指尖一抹煙雲罷了。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先看見一邊被捆起的天南王,再看見對面盤膝坐著的景橫波。

她還是先前的舞孃裝束,長髮披散花朵妖艷,七彩瓔珞琉璃垂在雪白的腹部和纖細的腰部,火紅飄逸的裙擺在身周覆蓋出飽滿的圓,同樣雪白的腳上金鈴金光一閃一閃,裝扮誘惑而姿態莊重,讓人想起古壁畫上色彩濃麗姿態曼妙的飛天。

耶律祁的眼神有一霎迷醉,不過當他發現自己的處境時,剛剛瀰漫的綺思,頓時消散。

他的嘴被一片白白的東西封住,印象中這好像是天南王最後一撲貼在他嘴上的,手被捆在背後,用的是越掙扎越能勒入肉的摻了牛筋的絲索。這還罷了,更重要的是一柄明晃晃的小刀插在他肩頭。

他斜睨肩頭,終於露一抹無奈的笑。

這插的可真巧妙。正正是他的真氣運轉樞紐之地,等於加上一層強力禁制,他的真氣會在這裡被阻斷,失去反抗能力。

她不可能知道這個,是宮胤教她的吧?

對面的女子托著下巴,笑得沒心沒肺,長長的卷髮和卷卷的長睫毛都微微顫著,眼角微微挑起,烏黑的眸光靈動入水,明艷狂野,是一朵在宮闕之巔搖曳的罌粟花。

耶律祁的眼神,閃過一絲他自己都沒覺察的迷失。

這樣的女子……

說無心卻有意,說癡茫又精明,善良卻又陰狠,決絕卻看起來最好糊弄。

她在他身上挑挑揀揀選擇下刀部位時,想必沒有一絲猶豫,看她此時笑得開心,想必也無一絲不忍。

美色其實從不能真正惑她,她對敵人,從來心狠。

他忽然想為自己,更為宮胤,長長一聲歎息。

景橫波笑吟吟瞧著他。從他的神色中,確定自己猜對了。

她腦海中忽然掠過無數只被肢解的兔子狍子獾子,掠過當日密林裡,宮胤說過的話。

「從肩胛三分下部位刺入……對,不僅動物可以這樣處理,對某些人,也可以。」

大神從來不說廢話,這句他說過兩遍,所以當她看見耶律祁的時候,便想,這肩胛三分要害,是指他吧?

山林中無數次在兔子狍子獾子身上練就的好手法,一刀準確到位。

她腦海裡飄過宮胤給她示範時的手,修長穩定,閃耀著林間細碎的日光。

為什麼會出現冰晶?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狀況?

耶律祁看著她微微放空的雙眸,就知道她又走神了,忍不住歎口氣。

「你打算怎樣?這樣和我相看兩相厭嗎?」

聲音從衛生巾後傳出,不太清晰,那玩意粘性不夠,兩句話的工夫掉下大半。耶律祁覺得有點頭暈,甩甩頭,又掉下一截。

景橫波轉回目光,盯著他嘴上的衛生巾,白白的大一塊貼在耶律祁嘴上真是賞心悅目啊,她從沒想到衛生巾換個位置竟然效果如此銷魂啊銷魂。

她笑容太曖昧,以至於耶律祁狐疑地盯著那一大塊,問:「這是什麼東西?」

景橫波一點都不打算讓他好過。

「哦,」她輕描淡寫地道,「這是女人特製的衛生用品。不方便的時候用的。對了,就是你想的那個。聽說這玩意可以辟邪,還能令男人倒霉,我覺得簡直是天生為你設計的,瞧,妥帖安全三百六十度二十四小時不洩漏,點贊。」

耶律祁:「……」

下一瞬他運氣一噴,那玩意飄然落地,耶律祁臉色青了白白了青,唯一可寬慰自己的是這東西雪白乾淨,看起來是沒用過的。

下一瞬景橫波便殘忍地打破了他的自我安慰。

「對了,忘記告訴你,」她笑吟吟地道,「這玩意雖然沒用過,但是呢,我讓我的寵物在上面撒了泡尿。」

耶律祁決定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讓她戴著自己的褻褲跳舞!

景橫波欣賞完了他迅速變換又迅速平復的臉色,暗讚國師級別的果然定力都不錯,本來她還想瞧瞧紫臉耶律祁好不好看來著。

「這玩意我還有很多,如果你不想一張張地被貼住,以後一輩子霉得出門被車撞走路被石砸的話……」景橫波笑吟吟點了點他。「咱們就來做個交易。」

「嗯?」耶律祁運氣,努力忘記地上那白白一條。

「我不要你的命,你送我和宮胤出宮。」她道。

「送出宮之後呢?宮胤護衛來追殺我?」

「那是你的事,難道我還得保護你?別告訴我這點自保本事你都沒,」她不買賬,「我不現在殺你,就是給你機會。」

「我肩膀很痛,怕走不動,」耶律祁對她展開微笑,夜色裡幽然生光,「你扶著我,我送你們出去。」

「我還是把天南王弄醒好了,」景橫波若有所思地道,「她雖然破了頭,但是應該還是有體力把你給辦了吧?」

「你捨得?」耶律祁似笑非笑,「我的人,本來只打算留給你呢,我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