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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這是男洗手間,還是女洗手間?

「你要是再不懂,我通俗點。」

「談戀愛嗎?上熱搜的那種。」

「……」

陳恩賜從沒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現在這樣不靈光過。

在她的印象裡,除了開會、演講,這還是秦孑頭一回一口氣說這麼多的話。

她平時話就挺多的,一件事叨叨起來,能叭叭個沒完,但重點就那麼一兩句,要麼是那一兩句被她翻來覆去的說,要麼就是一些跑偏的廢話。

可秦孑顯然就比她厲害多了,嘴裡的話一串一串的往外冒,別說是一句廢話了,就連一個廢字、廢標點符號都沒有。

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乃至每一個字,都包含著極大地信息量,衝擊的她胸膛波蕩不已,連帶著呼吸都有些困難。

秦孑也沒想到自己竟能說的這麼乾脆直白。

他不是沒想過告白的時候,場景浪漫點,禮物精美點,穿著正式點。

總之就是學著電視劇裡的那一套,小女生怎麼吃怎麼來。

他也是真的想要多追追她,最後一次被人這樣追,總是要刻骨銘心點,給她人生中增一些美好,留作回憶。

可當他聽到杜文成的那些話,看到她的微博,他等不了了。

什麼場景、什麼禮物、什麼正式點,都他媽的去死吧。

他只想要讓她知道,他從未離開過她。

他一天,一個小時,一分,一秒都等不及。

他就是要讓她知道,他一直都在。

什麼陳家、什麼渣爹,他們不要她,他要;他們不疼她,他疼;他們給不了她一個家,他給。

他說過,孑爺一人頂他們所有人,就是頂他們所有人。

機場休息室的洗手間空間本就不大,兩個人擠在一起,顯得更逼仄。

秦孑很耐心的給了小姑娘一會兒緩衝的時間。

可事實上,陳恩賜卡機了。

小姑娘戴口罩,將本就小巧的臉遮掩了一大半,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

秦孑看過了大半天,小姑娘眼神還是訥訥的,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抬起手將她口罩拉了下來:「不打算說點什麼?」

他驚到了她,她緊張的往後退了退,直到後背貼上洗手間的門板,才又抬著頭看了他一眼。

她是應該說點什麼,可她腦子跟漿糊了似的,組織不出來一句完整的句子。

她想了又想,直到手指緊張的抓了一下身後的門板,然後她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洗手間,「你帶我進來的這是男洗手間,還是女洗手間?」

這是重點嗎?

秦孑啞然失笑了片刻,說:「男的吧。」

陳恩賜轉著眼珠子四處看了看,看到了男生用的那種站著的馬桶,然後臉更紅了:「你!」

「你!」

她就像是陳榮附體了一般,連續開了兩次口,都沒能懟出一句完整的話。

秦孑被她小模樣逗得笑了下,語氣緩緩的:「那要不我現在出去探探風,門口沒人的話,我們轉戰女洗手間去?」

陳恩賜:「…………」

「轉不轉?」

「……」陳恩賜撇了下唇,小聲嘟囔著:「轉了也還是洗手間,哪有人在洗手間表白的。」

秦孑低笑了一聲:「你還知道我是在表白啊。」

「我看你繞來繞去,繞了半天,就是不接我剛剛那些話,我差點都要第二次表白了。」

陳恩賜癟了癟嘴,沒說話。

秦孑目不斜視的望著垂著眼皮的小姑娘,心底有些緊張:「陳兮,你看我們還能不能處?」

「要是不能處,你就告訴我。」

秦孑說話的語氣,極其的認真,讓陳恩賜心沒來由的收緊了一下。

要是不能處,他會怎樣?以後就不纏著她了?

陳恩賜抿了抿唇,問:「那我要是說不能,你要怎樣?」

秦孑勾著唇,懶懶道:「能怎樣,我繼續追你,多大點事兒。」

這人明明看著跟放狠話似的,怎麼說出來的話這麼慫。

陳恩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神經病。」

秦孑被罵的輕笑了一聲:「繼續追你,怎麼就成神經病了?」

陳恩賜:「你就是神經病。」

陳恩賜:「我沒見過比你還神經病的人了。」

連被罵了兩句的秦孑,又笑了,他剛想開口,陳恩賜突然抬起頭,對上了他的眼睛:「在我接你電話之前,我遇到蘇南南了。」

秦孑表情定住。

只不過短短的三秒,秦孑就跟條件反射般的開了口:「我這些年和她沒有任何聯繫。我那晚也沒去見她。我從沒想著去見她。我跟她當初壓根就沒什麼聯繫,我就是想讓你吃醋,所以才故意提了她,我……」

「總之,當初是我混蛋,我不該試探你的,我……」

「我……」

……我那會兒就是不知道怎麼愛。

陳恩賜看著秦孑緊張磕巴的樣子,心裡不知怎麼就高興了起來。

也不是那種幸災樂禍的高興,就是很純粹很純粹的高興。

她想到秦孑來的路上,她心頭浮現的那些想法。

事已至此,逃也逃不掉了,躲也躲不開了,擇日不如撞日,他都能在洗手間裡表白,她為什麼不能也反手還了他洗手間?

「你是混蛋。」

「而且是大混蛋。」

「混蛋裡的混蛋。」

陳恩賜罵了秦孑三聲後,眼神變得認真了下來:「秦孑。」

「蘇南南結婚了,生了一對雙胞胎很可愛,她和她丈夫帶著兩個孩子去巴厘島度假,在北京轉機,恰好碰到了我。」

「蘇南南跟我講了很多,但她說的別的話,我都沒怎麼往心底去,就一句話,我想了好半天。」

「你給我打電話那會兒,其實我想等你來了,我要問問你。」

「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就自己先說了。」

「我想了好半天的那句話,就是……他在門口守了一夜。」

「你不知道,你來的路上,我越想這句話,我越覺得難受。」

「我就覺得我兩誰也沒法怪誰,都是自己作的,老天就是看不過眼了,才讓我們分開。」

陳恩賜轉了一下視線,盯著洗手間白色的牆壁看了會兒:「那天晚上,我去過門口,我手都碰到門把了,但是我就是沒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