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恩賜從未多想過，只當大家是朋友。
那個時候早已有了微信，春節聚會的時候，蘇南南建了個群，將大家都拉了進來。聚會結束，群未解散，蘇南南每天都會在群裡聊天。
那個時候陳恩賜已經小有名氣了，有了經紀人，也有了助理，每天都在飛來飛去跑通告。
偶爾閒暇下來，陳恩賜會去群裡看下他們的聊天記錄，秦孑一如既往的話少，容與和蘇南南話最多，林染居中。
那段時間她沒怎麼回過上海，和秦孑僅有的見面都是靠著視頻。
那段時間蘇南南和他們吃飯的次數很頻繁，其中有一週四天晚上他們都在聚宵夜。
即便如此，陳恩賜也沒覺得哪裡不妥，林染和她關係更好一些，偶爾私下給她通電話，也沒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所以陳恩賜是真的沒感覺到任何危機感。
過完那一年的春節，春天就到了，三月二十號，在接近陳恩賜生日的那天，她總算有了幾天休息的時間。
她謝絕了工作人員陪著過生日的提議，將近一個月沒見男朋友的她，連夜搭乘飛機趕回了上海。
她想給秦孑一個驚喜，可是秦孑卻不在家。
她給秦孑打電話，才知道是他們機器人的研發又一次失敗了，整個團隊聚在一起正在開會。
秦孑聽到她回來，很高興，說晚會兒就回來了，讓她先休息。
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的陳恩賜，沒什麼睏意，跟自家男朋友再三表示慢慢來不著急後，就去聯繫林染了。
林染二話不說答應了陪她去吃東西，只是在陳恩賜說喊上蘇南南時，隔著手機的林染，語氣一下子冷了下來：「別喊她了，我有事要跟你說。」
陳恩賜以為林染和蘇南南鬧了什麼小矛盾，女生之間的友誼一向如此，什麼都能產生不愉快又能很快好的跟連體嬰一般。
她和林染約在了火鍋店，她先到的，點好菜，拿著筷子邊涮肉，邊對姍姍來遲的林染勸道：「染染，你跟南南是不是鬧了什麼彆扭？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啦……」
林染沒說話，端著酒瓶倒了一杯酒，一口悶了一大杯。
陳恩賜：「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講講，要是南南不對，我去找她，讓她給你道歉。」
林染抬頭，隔著火鍋冒出的霧氣，望著陳恩賜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陳恩賜：「到底怎麼了？這可一點都不像你……」
林染又喝了一杯酒，低頭盯著空掉的玻璃杯看了一會兒，然後像是下定決心般，抬頭對上了陳恩賜的眼睛：「兮兮，你小心著點蘇南南。」
陳恩賜笑了：「不是，染染，我小心她什麼？」
「我不確定是不是我想太多了，但我覺得蘇南南那個人不是什麼好鳥，她絕對不像是你我看到的那麼單純，她接近你也好，通過你接近我也罷，我覺得她都不是為了和你和我做朋友，她真正的目的，是……」林染抿了下唇，對上陳恩賜的眼睛：「……是孑爺、是容與那個傻逼。」
陳恩賜唇邊的笑收斂了許多，「……染染，會不會是你想太多了？」
「我也希望是我想太多了，但是我前兩天手機沒電，用容與手機玩遊戲的時候，恰好在遊戲裡碰到了蘇南南，她一口一個與哥哥在遊戲裡私聊容與就算了，還給容與送了很多皮膚……」頓了頓，林染像是在猶豫著什麼般，遲疑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除此之外，我還翻看了她和容與微信的聊天記錄，在我們不知道的背後，她給容與點過很多次下午茶，容與那個傻逼你也知道，話多的不行，所以他們聊得很多，聊天記錄裡不止一次提到你家那位男朋友。」
陳恩賜張了張口，沒說話。
林染繼續吞了半杯酒：「還有就是，蘇南南前天在你家過的夜。」
陳恩賜握著筷子的指尖，微抖了一下，夾住的鵪鶉蛋掉進了鍋中，濺起的辣油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燙出一道鑽心的疼。
林染：「兮兮，我不是在挑事，我只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你，我以前也以為蘇南南什麼都沒瞞我，講真的，我看到容與手機上那些聊天記錄，我怎麼都不敢相信，我還再三確定了好幾次那是不是蘇南南的微信號。」
「兮兮，蘇南南明知道你和孑爺的關係，還這樣做，她顯然是沒把你當朋友，你最近那麼忙，整天飛來飛去，不在孑爺身邊，而蘇南南有著大把的時間在他們身邊耗，俗話說得好，女追男隔層紗，我勸你還是長點心，別到時候被人撬了牆角……」
陳恩賜面對林染的絮絮叨叨，始終沒說話，但她卻拿起手機，點進了微信。
她點開蘇南南，劃拉下屏幕，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蘇南南不像是從前那樣黏著她了，有時候他和她都能兩到三天不發一次消息。
陳恩賜退出微信時，發現蘇南南卡哇伊的動漫頭像換了。
也許這個頭像是很早之前就換了，只是她剛巧點了下，刷新了過來。
蘇南南的頭像看起來黑乎乎的，縮小後看不出什麼，可陳恩賜放大後，發現那是對著窗戶拍的一張倒影。
裡面有兩道身影，從輪廓上來看，陳恩賜一眼辨認出除了蘇南南外，另外一個是……
「依照我對孑爺的瞭解，前天蘇南南在你家過夜，應該也是她耍的什麼小伎倆，孑爺和她不至於發生什麼，但是，這也只是我的依照，我覺得你還是要留意起來……」
林染叨叨了半天，發現陳恩賜盯著手機屏幕半晌不吱聲，便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下：「看什麼呢？」
陳恩賜沒說話，眼睛眨也不眨。
林染站起身，湊到了陳恩賜跟前。
林染看著屏幕上那個黑乎乎的照片，沒懂：「這照片有什麼好看的？」
「兮兮？」
陳恩賜回神，她看了一眼林染，遲了一小會兒，抬起手，指了下右邊的那道身影：「這……是秦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