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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世界裡有場美夢

《星星》歷時大半年,終於從我電腦裡的WORD文檔成為了你們面前這本厚重的實體書,我不知道此時此刻你們是什麼心情,但我,著實覺得感悟很多。

三月擬大綱,通宵趕稿,第一次的那三萬字基本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過了很久,若若梨才敢跟我說當初她看到那三萬字時,只覺得這本書沒救了。

那被槍斃的三萬字如今依然在我電腦的某個文件夾裡安安靜靜地待著,我想我應該不會刪除它,儘管它不那麼好,不那麼美,甚至有些矯情做作,但它是我寫出來的字,我不忍心將它乾脆利落地扔進回收站去。

但是,我不打算讓你們看到它,任何地方我都不會把它貼出來。

我要讓你們看到我盡我所能寫得最好的文字,就像現在你們在讀的這本書一樣,從三月到八月定稿,這五個月,不停地修改,不停地推翻重來,最無力的時候,我會關上我房間的門,關上燈,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劇烈而無聲地哭一場。

哭過之後,還是要繼續,就像生活一樣,跌倒了,還是要爬起來。

在寫《星星》的這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裡,我經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大學畢業了,領畢業證的那天看著昔日熟悉的教學樓,食堂,女生公寓,還有公寓門口的櫻花樹,烈日當頭,陽光讓我盲。

我一直不知道我住的那個公寓門口的樹是櫻花樹,在之前的幾年我從未意識到每年三四月那些紛飛的花瓣居然是櫻花。

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

那天我坐在公車上,公車走的是我爛熟於心的線路,我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鼻腔裡躥起強烈的酸澀,我很難說清楚到底我是為什麼難過,是為了如鳥獸散的同學,是為了不知道前路去向何方的自己,還是僅僅只為了那些曾經明亮璀璨而已再也回不去的大好青春。

那個時候的我,差不多已經到了失戀的邊緣。

陪我走了一段時光的那個人,我們終於還是說了再見。

我想,我或者只適合一個人的生活,我是一個多麼缺乏安全感的人,永遠是在用利刃刺傷別人以求自己的安全,我不在意自己的決絕,儘管這會傷害很多人。

劫後餘生的野獸終身都豎起耳朵時刻提防著獵人的腳步,我想我亦是如此。

在我的貼吧裡,我經常看到有女孩子寫情書給許至君,她們稱他為」許公子「,但整本書,我最最喜歡的,是林逸舟。

我年輕的時候喜歡那樣的男孩子,英俊,邪氣,花心,當然還多金,嘿嘿。

後來他死了,一直到死,他才弄明白程落薰在他人生當中的意義,而在此之前,他用近乎迷惑的語氣對程落薰說,我不知道什麼是愛。

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愛,迄今為止,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愛我的讀者。

這些年,沒有你們,我或許早就已經遠遁了。

謝謝你們,在這麼長這麼長的時光裡,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陪著莽撞叛逆的我,做了一場美夢,我把《星星》送給你們,我把我最好的青春,送給你們。

——獨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