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你是一支曲子,
我是歌唱的;
你是河流
我是條船,一片小白帆
我是個行旅者的時候,
你,田野,山林,峰巒。
無論怎樣,
顛倒密切中牽連著
你和我,我永從你中間經過;
我生存,
你是我生存的河道,
理由同力量。
你的存在
則是我胸前心跳裡
五色的絢彩
但我們彼此交錯
並未彼此留難。
……
現在我死了,
你,——
我把你再交給他人負擔!
「生命在追求超越和完美的過程中所遇到的最大敵人是死亡,由此決定了死亡必然是纏繞藝術宮殿的常春籐,藝術家是死亡真切的觀察者和體驗者。」(靳鳳林)在病痛的長期折磨下,林徽因更深入地思索死亡的命題,在她看來,「我」只是人生的一個過客,猶如歌唱之於樂曲,船舶之於河流,後者是前者存在的前提,前者卻不斷地消長、更替、新陳代謝。詩人對死亡抱著一顆豁達的心,將自己的小我融入生命大我的運行中,無懼無畏,淡然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