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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歡樂新春

今天我們要談的新年不是國歷的元旦,而是農曆的中國春節,一談到這個節日,朱老師忍不住臉上就會綻放出甜甜的笑容,童年時期最美好的記憶大概都和這個節日有關,在我們成長的階段,台灣還不像現在那麼的豐衣足食,生活十分的簡單,衣食能達到無缺就不容易了,所謂的零食、零用錢對當時的孩子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唯一口袋裡能裝幾枚小錢、一把糖果的時候,就只有這一年一度的新春假期啦!而朱老師家又比較特別,因為朱老師的父母十分好客,其中好多叔叔伯伯隻身從大陸來台灣,還沒成家、孤家寡人的過年沒處去,就會來我們家吃飯做客,因此過年期間,我們家永遠是川流不息的人潮,父母沒時間管我,我樂得在外面痛快玩耍,連回家吃飯都不必了,因為口袋裡滿滿的都是零食糖果,還有叔叔伯伯給的壓歲錢,在小孩的心中,天堂也不過就是如此呀!

一拿到壓歲錢,你們猜,朱老師第一件事會去做什麼?哈、哈!我會去買玩具槍,而且是兩把,左手一把、右手一把,想像自己是美國西部片裡的荒野大鏢客,神氣的不得了,可想見朱老師小時候是多麼的男孩子氣,那時的手槍雖然射不出子彈,但是裡面可裝上一卷火藥,乒乒乓乓地會發出響亮的聲音,平時玩槍戰遊戲時,只能用手比出槍的模樣,用嘴模擬槍擊的聲音,但新年時就不一樣了,可以「真槍實彈」地玩耍,而且是左右開弓,一次兩把槍喲!

另一樣我一定會買的就是汽水,因為在那個年代,汽水是寶貝到不得了的奢侈品,平時請客,小孩子能分到半杯喝就要偷笑了,所以在過年領到壓歲錢時,我便會和村裡的玩伴,偷偷到雜貨店一人買一瓶汽水,再躲到山上去喝,那一大瓶的汽水真會把人撐死,往往喝到一半就不行了,但又捨不得倒掉,喝完的玻璃瓶還可以退錢,因此就會看到一堆小蘿蔔頭坐在樹幹上,手持著瓶子、打著氣嗝,像酒鬼一樣很痛苦地咕嚕咕嚕灌著汽水。

過年時絕對不可以少的當然還有鞭炮,如果聽不到鞭炮聲、聞不到鞭炮味,就完全感受不到過年的氣氛,我是這麼覺得的,在我們小時候,沒有禁止放鞭炮這件事,在除夕的傍晚,大家祭祖後都會放鞭炮,接下來便是守歲到十二點時,家家戶戶會點燃一長串的鞭炮,睡眼矇矓的我聽到屋外此起彼落的鞭炮聲,不禁精神又來了,雖然看到家裡的貓貓狗狗給嚇得到處亂竄,但心裡還是開心得很,尤其看到床頭媽媽幫我準備好的新衣新鞋,摸著枕頭下爸爸給的壓歲錢,人生真是充滿了希望呀!隔天一大早也是給鞭炮吵醒的,乒乒乓乓的鞭炮聲把人都給炸得心花怒放了,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新鞋便往外衝,見著了玩伴,買了手槍,喝完了汽水,鞭炮大戰於焉展開。

我們的村子不算大,總共有九十八戶人家,但是每個家庭平均都有五六個孩子,所以每次聚在一起玩的時候,至少都有二三十個玩伴,而且村頭村尾是各玩各的,因為小蘿蔔頭實在是太多了。每年炮戰會展開,常常都是因為擦槍走火的緣故,也許是村尾放炮放過了界,村頭的孩子視作挑釁行為,便也回敬一記響炮,如此你來我往的便廝殺起來,兩邊人越聚越多,沖天炮滿天飛,點燃的水鴛鴦要等到冒黃煙了才能丟擲,我們嫌太慢,便直接在手中點燃沖天炮、大龍炮丟出去,大龍炮的引信太短,一不小心便會炸到自己的手,但從沒人喊疼,男孩女孩都一樣,全心全意地投入戰場,為保護家園而奮戰,直到大家的口袋空空、彈盡源絕了,這場驚心動魄的殊死戰才告落幕。後來我們還為了增強戰力,研發出一種能讓沖天炮射得更准的方法,便是用一段直徑十厘米的水管當炮筒,一人蹲在前方肩著炮筒瞄準,另一個人在後頭點燃引信,這好似火箭炮的設計命中率奇高,只是沒有專利權的保障,很快地就被「敵方」抄襲去了,我便因此成為攻擊目標,損失了頭頂一撮頭髮。

過年時最怕碰到下雨,一下雨便什麼事都不能做了,掃興得要命,有一次過年就是如此,綿綿細雨連下了幾天,好不容易雨停了,但天氣仍冷得令人受不了,於是大伙決定在空地上生火,一方面取暖,另外還可以烤地瓜,一切準備就緒,但地太濕、火怎麼都生不起來,孩子王的我突生妙計,要大家去撿未爆的鞭炮,把火藥拆解出來,收攏在一起,放在紙堆裡,果真是一點就燃,只不過那回烤熟的地瓜一口咬下去,全是火藥味,但是大家還是齜牙咧嘴地吃了個乾淨。

比我們大一些的孩子就更狠了,過年期間家家戶戶都會自製臘腸、臘肉什麼的,而且常會掛在院子裡或走廊下,這些年貨便成了這些青少年覬覦的目標,時不時地拐到鄰居家割串臘腸、切塊臘肉,躲得遠遠的、聚在一起生把火,便大快朵頤起來,有時吃著吃著還會在那兒品頭論足,誰家的好吃、誰家的鹹到打死賣鹽的了,有一回一個大哥哥吃得滿意,問旁邊的同伴是哪家的臘腸如此美味,對方答道:「就你家的呀!」哈、哈、哈!順手牽羊到自己家去了,真是活該。

唉!一講到過年,朱老師就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沒了,你是不是也是如此呢?大概很少有小孩不喜歡過年的,儘管平時衣食無缺,但新年時父母親多半不太會約束小孩,你是不是就可以盡情地吃喝了呢?而且呀!連晚睡晚起也沒人管,如此一來,看電視的、打電動的都沒了節制,如果又遇到家族團聚,那麼堂哥堂姐、表弟表妹的玩在一起,就更是熱鬧了,此外,口袋裡的壓歲錢也會滿滿的,說到這,你的壓歲錢都可以自己運用嗎?還是只能當一個過路財神,全由父母保管呢?在朱老師結婚以後有一段時間過年時都不敢隨便出門,因為一出門就要準備紅包,錢包就會大失血,一直到我女兒出生,我才敢抱著她到處跑,碰上有小孩的朋友,我們就會兩免,彼此都不用破費,若遇到還沒有孩子的叔叔伯伯,我就賺到啦!所以,那一段時間,我開心得不得了,因為又復有壓歲錢可領了,可是好景不長,我女兒國小一年級時,她鄭重其事地告訴我:「媽媽,我決定今年的壓歲錢要自己保管。」啊!我的快樂日子又過完了,再也拐不到她的壓歲錢啦!

今天,所有關於新年歡樂的事都可以描寫,從年前的辦年貨到除夕的年夜飯,以及新春期間的拜年、到廟裡上香,以及所有的吃喝玩樂都可以寫,從除夕到十五元宵都算是過年,期間發生的任何快樂事都可以書寫,當然千萬別記流水賬,只要挑選其中幾件特別有意思或印象深刻的事,用你生動的話語敘述出來就可以了,讓大家都能分享你的歡樂新春喲!

給父母的小叮嚀

時代再怎麼變遷,舊歷新年永遠是中國人最看重,也是最珍視的節日,尤其對只需要負責吃喝玩樂的孩子更是如此,所以要孩子把新春期間的歡樂描述下來,應該是很容易的事,若真要有一點建議的話,也就是提醒孩子們可以更著墨於春節熱鬧氣氛的描述,把這個節日的最大特色給彰顯出來。

記得小時候,我們非常喜歡聽大人談論他們孩提時過年的情景,每個省份、每個族群都有屬於自己的習俗,年菜也各具特色,客家人和閩南人祭祖時的講究便不盡相同,而山東人的供桌上堆的則是如山一般高的大饅頭……有空如果能和孩子分享自己美好的過年經驗,那會讓親子關係更上層樓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