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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技術文明

相比東方或中世紀文明,什麼是西方或現代文明呢?根本上講,前者以農業或手工藝商業為基礎,後者則立足於機械和科學之上。其實這就是技術文明。迄今,它只有兩百多年歷史,其影響力不但沒有減弱,反而穩步延伸到農業和手工業領域。如果從專利局登記簿、產量數據還有實驗報告提供的可信證據來看的話,技術文明毫無萎靡跡象,反而虎視眈眈,要征服、改變全世界。

考慮到技術文明的內在本質,該文明表現出若干具體特徵。從根本上說,技術文明依賴動力驅動的機械裝置,這類裝置超越了人工操作者的身體極限,能夠無限地成倍增加商品生產力。科學在其分支學科裡,包括物理、化學、生物、心理學等,起著支撐及服務本體系的作用。粗製濫造的年代已經過去,自然科學的持續研究絕對是機械發展和市場拓展的必要條件,這樣才能不斷推出新產品、提供新工藝、營造新的生活方式。科研經費的相應增長得益於工業稅收和資本主義巨頭的贈予,如此一來,便引發和刺激了大家對科學的好奇心。這種好奇心會蔓延,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敏感嗅覺介入到思想的各個領域。工業產出滿足全球眾多人口的需求,因此,伴隨機械時代而來的必然是大規模生產與營銷。

目前,機械文明與資本主義關聯一起,促使大規模生產發展到了現今階段。而機械文明絕不是資本主義,不是一個不斷變化的剝削系統。資本家開設工廠並進行大量生產,經濟學家特別強調其追求利益的本能,但這毫無疑問也是一個巨大推動力。必須謹記,大多數人們追求物品等級、舒適度及安全感的熱情是相同的,這構成了上述的那種重要推動力。據我們瞭解,資本主義很可能就是在這種推動力下得以存在。能有衣穿,人們就不會選擇光著身子;可以取暖,人們就不會選擇受寒挨凍;能享受乾淨衛生的環境,人們就不會選擇被病痛惡疾纏身。事實上,世上的苦行者和自笞者不屬於主流文明,而且在所有文明中,他們的作用和貢獻也值得懷疑。

在此我們把機械文明看作一種秩序,但實際上,這種秩序不同於其他,其本身具有活力及不斷重構的屬性。機械文明之前是農業文明時代,那時候的農業文明只是隨市場波動、政府更迭、知識更新而緩慢改變,以確保其文明結構世代完整。同樣,前機械時代的城市文明,也在長期的發展過程中保留了重要特徵。而基於技術、科學、發明還有市場擴張的機械文明必須做出改變,而且要快速改變。電力剛一介入,蒸汽就建立了自己的地位。電力方才嶄露頭角,內燃機就獨領風騷了。世上任何地方的任何秩序都無法與之相比,中世紀、古代經典還有東方世界的所總結的規律都無法解釋其內涵,也無法啟示其未來。

(羅選民 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