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數十年間，中國在拋棄很多傳統惡習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中國已成功廢除纏足。要知道，至少一千年來，纏足一直是中國婦女可怕的夢魘。世代沿襲的君主專制制度已經被推翻，與之相關的整個體系也隨之瓦解：妻妾成群的皇室、太監、生來就擁有特權並靠他人供養的貴族等等，都已不復存在。隨著中國法律的修訂和法律程序的改革，古代的酷刑和非人性的懲罰措施已得到廢止。新式學校的開放，標誌著「八股文」這種機械嚴苛的寫作形式已經消失。所有的科舉考試都曾以八股文為標準。過去六百年以來，為了精通八股文，整個受教育階層浪費了最美好、最具活力的年華。
上述改革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都是對舊傳統更為深刻的背離。它們絕不僅是孤立的變革，更顯示了人們在對重要人生階段的態度上的根本轉變。例如，婦女纏足，不僅是極端殘忍和野蠻的陋習，還清晰而確鑿地證明了對待婦女的普遍態度。上千年來，中國的宗教和道德哲學並未對此予以譴責和糾正。因此，廢止纏足，不僅僅意味著廢止了一項殘忍的陋習，還預示著一種對待婦女的全新態度正在形成。從這個意義上講，這是一次真正的道德革命。
這場關於婦女的革命源自基督教傳教士發起的反纏足運動。近年來，該運動一直在持續，包括：開設女校，幾乎所有大學和學院都逐漸建立了男女同校制度，婦女開始就業甚至從政，新民法承認女性擁有與其兄弟同等的繼承權，與婚姻和離異相關的法律和風俗也發生了迅速的變化。這場革命遠未結束，但是在過去數十年間取得的成就卻是兩千五百多年倡導仁義道德的儒家和兩千年來倡導慈悲為懷的佛家所沒有想到的。我們能不稱之為巨大的進步嗎？
（彭萍 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