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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有口難言

費一童卻是心頭狂喜,忽感展白掌力一瀉,以為展白內力耗盡不支,當即大吼一聲。
    「躺……」
    但是,他「下」字還未出口,突覺展白力道又猛然彈震而回,費一童立感有如千鈞巨閘壓上身來,眼一黑,耳內雷鳴,再也支撐不住,「嗷!」
    一聲悲慘長號,人也往後倒撞出去,又是「砰!」的一聲大震,費一童直跌出一丈開外,四平八叉地平摔在地上!
    原來展白「吸」字訣,剛一施出,立感不妙,隨即又把實而又實,強而又強「天佛卷」中的「彈」字訣施出,立把「辣手童心」費一童震倒!
    這倒是展白沒想到的,他看費一章慘嗥一聲,倒跌之後,站直身形,先自調息一番,才走過去,一看那桀驁怪誕的費一童,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鼻、口、耳內都滲出鮮血,人已經是死了!
    展白雖也在江湖上走過,但這還是第一次殺人,他看到費一童七竅流血,雙眼上翻,臉上肌肉扭曲,死狀之慘,觸目驚心!
    對這三番兩次欺侮他的老者,竟而心生歉意,暗暗默禱道:「老前輩,這是何苦來?你三番兩次找我麻煩,哎!想不到我竟失手把你打死……」
    展白默禱罷,心說:「還是把他掩埋了,免得使他暴屍荒郊,被野狼蒼鷹吃掉……」
    於是,他拔出「無情碧劍」,就在樹林裡挖了個坑。可是,當他拖著費一童的屍身,剛要丟下去時,突然從林外「嗖!嗖!嗖!」接連竄進三個勁裝大漢來!
    「好哇!」
    一個豹頭環眼的大漢,說道:「青天白日,殺人還想滅跡,你小子就別想脫了這個干係!」
    展白猛然一愣。又一個滿臉精悍之色的漢子嘿嘿笑道:「朋友是哪條線上的?沾了油水別想獨吞!」
    第三個勁裝大漢,臉色青白,一臉的晦氣,也在一邊冷冷地說道:「見者有份,大秤金,小秤銀,擺出來過過份量吧!」
    展白雖在江湖道上混了沒有幾天,但對這些眼面的黑話還是懂得的。一聽三個勁裝大漢竟把他當做攔路劫財的強盜,而是找他來分油水的,心中,頗不是滋味,他也打著半生不熟的江湖黑話答道:「原來三位是合字,可惜招子不亮,這裡並沒有油水可沾,只是在下一個同伴,病死途中,在下為他收屍!」
    聽了展白的話,三個勁裝大漢似是不信,一齊走攏來看。一見費一童那份死相,滿臉精悍的漢子立刻看出蹊蹺。嘿嘿一笑。說道:「明人眼前不說假話,朋友,你這位同伴不是病死的吧?」
    「哎呀!」
    展白尚未答言,臉色青白的漢子一聲驚呼:「死的這不是『辣手童心』費老前輩嗎!」
    其他兩個壯漢聞言,也睜大了眼睛,重新打量了費一童兩眼,待發現死者果然是「辣手童心」費一童,立刻騰身後退兩步,各自探手背後,「嗆啷!」一聲,抽出刀來!
    三個勁裝大漢三柄鬼頭鋼刀,立向展白形成包圍態勢!
    「你小子怎麼把費老前輩害死的?」
    豹頭環眼的大漢戟指展白,叱道:「還不照實說來!」
    「老大!」
    另兩個壯漢一齊叫道:「還有什麼可問的!要他小子給費老前輩償命就是了!」
    說罷,手執鬼頭刀,惡狠狠地齊向展白圍了上來。
    「三位且慢!」展白喝道:「在下與費老前輩比武,一時失手誤傷……」
    「小子!說大話不怕折了舌頭!」臉色青白的漢子,冷森森地說道:「憑你明打明鬥,會是費老前輩的對手?一定你是用什麼暗算,害死費老前輩!」
    「小子!你就償命來吧!」滿臉精悍的漢子躍起身形,摟頭蓋頂向展白一刀砍下!
    展白晃身躲過。另兩個漢子,一左一右,兩柄鬼頭刀,一刺展白左肋,一刺展白後心,一齊向展白攻來!
    展白轉身出掌,躲過身後鬼頭刀,順掌一推,又把刺向左肋的鬼頭刀推開!
    三個壯漢身影交錯,又一齊舉刀攻上!
    展白看三個壯漢刀法凌厲,而且有理說不清,在身形電旋星飛之際,反手撤出背上的「無情碧劍!」
    「嗆啷!」龍吟聲中,一溜碧色光華,「無情碧劍」出鞘,展白就撤劍出鞘之勢,施出一招「橋江斷流」。
    「嗆!」「嗆!」接連兩響,有兩柄鬼頭刀為展白「無情碧劍」削斷!
    三個壯漢驚呼急退,各自躍身縱出一丈開外,一齊驚視著展白!
    這時,他們可不敢小看展白了,見展白一劍便削斷了兩人的兵器,嶽峙般地站在當場,儼然有大將軍八面威風之概!
    三個壯漢既驚且怒,兩個被削斷兵器的壯漢,一咬牙把手中的斷刀,猛向展白擲來!
    「嗡!」「嗡!」兩柄斷刀,掛著風聲,一襲展白面門,一襲展白前胸!
    看來勁力頗猛,展白不敢用手去接那斷刀,身形一矮,用「白鷺臥波」身法,躲過擲來兩柄斷刀!
    可是,就在展白身形一矮之際,另一壯漢趁著展白躲閃兩柄斷刀之際,舉起鬼頭刀,「玄鳥劃沙」,猛向展白砍至!
    展白估不到三個壯漢,如此剽悍,敗而猶鬥,才伏身躲過兩柄斷刀,見另一壯漢刀又攻到,立用劍尖一點地面,身形平射而起,半空中飛出一腿,用腳尖一點壯漢的腰眼,壯漢立腳不住,直在地上滾出老遠,方才挺身站起!
    這時,三個壯漢灰頭土臉,鬥志全失,滿臉驚恐之色望定展白,意思是恐怕展白追殺他們,腳步趔趄後退,可又不敢掉頭後跑,後來見展白並沒有追殺他們的意思,膽氣稍為壯了一點,臉色青白的壯漢,色厲內荏地說道:「好樣的!有種留下個萬兒來!」
    「在下展白!」展白體會到自己武功進境甚速,身法招式得心應手,內心閃過一絲得意,聞言答道:「三位還有何見教?」
    「閣下不要神氣!」滿臉精悍之色的壯漢說:「我們哥兒三個認栽啦!咱們走著瞧!」
    說罷,三個壯漢悻悻離去。見三個壯漢走了,展白暗自一笑,心說:「我展白也該是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他把費一童屍體埋葬了,立即返身上路,認定方向,直朝南京趕去。
    天黑時,走進一個大鎮,展白也不知道這市鎮是什麼名字,只見街衢上燈火輝煌,熙來攘往,商肆林立,市面竟是非常熱鬧。
    展白匆匆行來,腹中早感飢餓,一邊走一邊向四處打量,想找一家酒樓用飯住宿,天明再走。
    一路上展白東張西望,只注意酒樓的招牌,可就沒注意到不少的短裝漢子,也在不住地打量他。
    展白走著走著,遠遠看到一家酒樓,金字大匾,上書「群英酒樓」,樓上樓下燈火照耀如同白晝,酒客進出川流不息,划拳鬧酒之聲喧達戶外,而且一陣陣酒讒香味,襲進鼻端,展白當即大步向群英酒樓走去。
    展白一進門,即看到一個短衣勁裝漢子迎上前來,在展白面前一站,問道:「你是想吃酒?還是想住宿?」
    展白看他不像酒保模樣,但嘴裡還是照實答道:「既要吃酒,也要住宿。」
    短衣勁裝大漢,上下又打量展白幾眼,冷冷地說道:「對不起!本店酒座客滿,房間也均被客人包下,請你到別家去吧!」
    展白看這大漢,不像開酒店之人,又見帳桌旁幾個酒保面現驚惶之色,只遠遠地站著並不敢走近來,心中充滿了疑問,但是,人家說客滿了,當然也不好意思硬往裡闖,只有轉頭出來。
    誰知展白連走了五六家酒樓飯館,均有人在門口擋駕,全說客滿,請他到別家去!
    一直走到最後一家飯店,這已是到了市鎮的邊上了,再往前看一片昏黑,不要說是人家,連燈光都沒有了。展白不僅心中起疑,也漸漸生起氣來,暗道:「哪有這樣巧的事?一家客滿,家家客滿!眼看再向前就要走出鎮去了,難道這麼大的鎮城,竟連吃飯住宿的地方都找不到嗎?」
    這樣想著,他可就又邁步走進一家酒店的大門,這次他學乖了,先伸頭從窗子裡向裡邊看了看,見食客三三五五,到有大半座位空著,這才大踏步地向裡邊走去!
    果然從店裡又走出一個勁裝大漢來,插腰在展白面前一站,喝道:「朋友!你慌慌張張往裡闖,要幹什麼?」
    展白靈機一動,說道:「找人!」這次他不說吃酒住宿了。因為他已看出每遇到攔路的壯漢,均不像開店的人,他想先走進裡邊去,要吃什麼,找到酒保以後再說。
    誰知那勁裝大漢,並不放過他,仍然擋在他身前,冷冷地問道:「你找誰?」
    展白一愣,說道:「我找誰還要告訴你嗎?」
    那壯漢嘿然一笑,說道:「找人要說出姓名來,由我派人去叫,自己不能隨便往裡邊亂跑!」
    展白心說:「哪裡來的這麼多規矩?」但他已看出來,這些人是專門找麻煩來的,於是也裝傻充愣地說:「我要找酒保!」
    那人一愣,似是估不到展白有這招。但旋即會過意來,知是被展白耍了,當前一瞪眼,叱道:「你找酒保幹什麼?」
    展白此時倒沉住氣了,慢條斯理地說:「我找酒保當然是要吃飯住店了。」
    「朋友!老實對你說罷!」勁裝大漢一陣冷笑,說道:「此地沒有飯給你吃,也沒有房子給你住,我看你還是到別處去吧!」
    展白飢腸轆轆,連番受阻,一把怒火,早已按壓不住,聞言也冷笑道:「我吃飯給飯錢,住房給房錢,何必要閣下多管?」
    展白說罷,繞過大漢直向店內走去!
    「說不准你住,你就住不了?」勁裝大漢說罷,伸手就向展白抓來。
    展白豈能讓他抓住?身形一晃,已躲過那一抓,但大漢左手一抓落空,右手兜胸向展白又打來一拳!
    勁裝大漢這一拳,勁道還不小,虎虎帶風,而且又疾又快!
    展白直等大漢拳已近胸,倏然疾伸左手,反掌刁住大漢的腕子,輕輕往前一帶,口中說了聲:「滾出去!」
    那勁裝大漢還是真聽話,「咕哩咕嚕!」一直滾出酒店門外!
    勁裝大漢從地上爬起來,向展白戟指罵道:「好小子!有種你別跑!」罵完之後,匆匆離去。
    展白淡然一笑,大搖大擺走到一個座位上坐了下來,原在酒店吃酒用飯的客人,都一齊睜大眼睛望定展白,店小二畏縮地站在一邊,見展白坐下竟不敢過來打招呼。
    「喂!」展白坐了一會兒,見仍無人走過來,便叫道:「拿酒拿飯來用!」
    店小二,帳房先生,互相望了望,停了一下,才有一個大著膽子走近來,說道:「這位爺!還是請到別處去用酒用飯吧!小店實在不敢接待!」
    「你放心好了!」展白道:「儘管把酒飯拿來,我惹了什麼禍由我一個人擔當,絕不會連累你們。」
    店小二苦笑一聲,說道:「客爺!您說的是不錯,可是,我們要是留您用酒用飯,我們這小店也就別想開了。」
    「剛才那小子是幹什麼的,你們這樣怕他?」展白問道:「難道這裡就沒有王法嗎?」
    「王法倒有!」店小二說:「客爺,您可聽說過『安樂風流』?」
    展白心頭一震,愕然而悟,心說:「噢!是了!我說這店家為何這樣懼怕,原來那小子竟是安樂公子門下!」
    旋即展白又想道:「自己月餘之前,曾會過安樂公子,看他朗朗俠行,且衣表不俗,難道他的手下,如此胡作非為,那安樂公子竟一點也不知道嗎?……」
    「你說的可是安樂公子!」展白想罷問道:「安樂公子是住在這鎮上嗎?」
    店小二見展白能直呼安樂公子的字,立時臉上堆下笑來,向展白哈腰說道:「客爺,您知道就好了,安樂公子雖不住在此地,但這鎮上大半是公子的產業,乃是我們這一方小民的衣食父母,您想誰敢不尊嗎?……」
    展白一邊聽店小二說話,一邊心思電轉,暗想道:「這些勁裝大漢,可能是借安樂公子的名望,在這裡作威作福,聽酒保說安樂公子並不住在此地,有理無處說,自己縱然說出認識安樂公子,他們也不會相信,看來今天真要挨餓了!……」
    展白眼光一轉,忽然看到玻璃廚內有現成的雞、鴨、鹽肉,靈機一動,說道:「店家!既然這樣說,我也不叫你們為難,你就把現成的鹽肉給我切兩斤,再拿點饅頭花卷,我帶在路上去吃罷!」
    店小二面有難色,望著展白點頭哈腰連連苦笑……
    「不要逼人太甚!」展白雙目一瞪,神光四射,喝道:「快去把食物拿來!如若不然,可別說我要不客氣……」
    「不客氣,你又敢怎麼樣?」
    展白對店小二話還未說完,突然室內燭光一暗。微風颯然,等到燭火復明時,房中已多了兩個勁裝漢子!
    來人一老一少,老者年約六旬,滿頭短短的白髮如蝟,紅光滿面,濃眉環目,精光如炬,生相異常威猛,身穿雅青紡綢褲褂,腰扎手掌寬絲挺帶,胸系十字絆,肩上斜插一柄手掌樣的奇形兵器,綢帶鋼環,閃閃發光,更增加了老者的幾分殺氣!
    年輕者年約廿出頭,長身玉立,劍眉星目,乍看不失為俊品人物,但玉面帶煞,而且嘴角下撇,不但陰狠,看樣子也夠狂傲!也是短裝勁服,肩下劍穗飄揚,雙眼注定展白,滿臉不屑之色!
    這二人一現身,店小二嚇得面無人色,眾酒客紛紛站起,離坐後退……
    展白往起一站,還未開口,紅光滿面的老者沉聲喝道:「爾就是驟施暗算,害死『辣手童心』費一童的人嗎?」
    這紅面老者,說話中氣充足,甕聲甕氣,震人雙耳,嗡嗡轟鳴!
    展白一聽,這些人硬往自己頭上扣黑帽子,明明是搏鬥而死,而強說自己是暗算害死費一童,當即苦笑一聲,說道:「這事恐怕有點誤會,在下與安樂公子有一面之識,如若見到公子……」
    在一旁站立的狂傲青年,冷哼一聲說道:「安樂公子豈會認識你這無名之輩,廢話少說,你小子就給費老前輩償命來吧!」
    嘴中說著,五指如鉤,猛向展白右腕脈門扣來!
    展白看他出手的手法不弱,錯步回身,右腕一沉,已脫出狂傲青年的五指之外!
    狂傲青年,變抓為掌,隨著展白撤身之勢,猛向展白軟肋插下,竟是「金插手」手法;同時,跨前一步,右掌如刀,猛劈展白「肩穴」重穴!
    這一招兩式,不但變幻快如電光石火,而且掌緣破風銳嘯,顯見狂傲青年內功勁力也不弱!
    如果是一月之前,就這兩招,展白便要當場落敗,可是今日的展白,已非昔日吳下阿蒙,見狂傲青年突施殺手,立刻雙手齊出,「砰!砰!」兩聲,狂傲青年一雙手腕,隨著被展白雙手抓住!
    展白雙手微一用力,狂傲青年立時痛得顏色慘變,額上的豆大汗珠立刻滾下來,所差未出聲慘呼而已!
    這一招名為「巧套雙鎖」,正是展白跟「獨腳飛魔」偷學來的絕招,沒想到今夜派上了用場,只一出手便把狂傲不可一世的青年制住!
    因為這一招展白雙手扣住狂傲青年的雙腕關節,狂傲青年雙腕痛如折骨,週身軟、麻、痺、痛,連動都不能動一下,空有一身高強武功,也自無法施展!
    展白不為已甚,剛想交代兩句場面話,就把狂傲青年放開,突然,一股勁風,直向他身後撞來!
    同時,聽那位紅面老者喝道:「放手!」
    不用紅面老者呼喝,展白也知道是那老者向自己出手,當即放開抓住狂傲青年的雙手,飄身橫躍五尺開外!
    「砰!」一聲巨響,紅面老者用力過猛,收手不及,展白及時躲開,那強勁的一掌,正好打在狂傲青年的胸上!
    這一掌把那狂傲青年憑空震飛,直飛一丈開外,才「砰!」的一聲,撞在牆壁上,狂傲青年立時委頓倒地,連吭聲都未吭一聲,看來已是死多活少!……
    店家、食客,一陣大亂,高聲呼喊:「打死人了!……」
    紅面老者見自己一掌未傷展白,反而把自己愛徒打傷,氣得面如噴血,發眉皆炸,雙掌一掄,向展白猛撲而至!
    展白也沒想到紅面老者見自己閃開,仍不收掌,以致把那狂傲青年打死,又見紅面老者暴怒如雷,掌勢如翻江倒海而至,當即晃身躲開!
    可是,紅面老者狀如瘋虎,展白才一躲開,紅面老者暴吼一聲:「那裡走!接招!」雙掌橫掃,又猛向展白攔腰打來!
    房中狹窄,又有桌椅屏風等陳設礙手礙腳,紅面老者雙掌來勢,又猛又快,而且威力廣罩一丈方圓,展白無法躲開,只有奮力硬接了兩掌!
    「砰──砰!」「嘩啦!」一陣暴響,兩人四掌打在一起,餘力四激,桌上的盤、碗、碟、盞,橫飛四濺!
    「呼啦!」「哎喲!」店中的食客以及店小二,急向門外蜂擁逃竄,有不少人被掌力餘勁和橫飛的盤碗擊傷,發出驚呼慘叫,亂成一片……
    展白只覺紅面老者掌力渾厚,雙掌一接,掌心火熱,雙眼一黑,暗驚紅面老者好大的掌勁!
    突又見紅面老者,頭上短短白髮根根直立,雙目怒睜,幾乎凸出眶外,雙掌掌心如塗朱染血,向他作勢撲來,狀極可怖……
    展白猛然記起,武林傳說有一種絕毒掌功,名叫「紅砂血形掌」,中人如被火燒,五臟內腑焚燒枯焦而死,歹毒無比,不過只聞傳言,從未見過。如今陡見紅面老者雙掌掌心火赤,而且,剛才硬接兩掌,掌心熱,也是以前從未經過,想到這裡,展白不由心內一寒……
    旋又想到,危急時安樂公子仗義援手,對自己總算有恩,如今跟他的手下人發生誤會,而且誤會愈結愈深,以後難再見面,加之目前情勢也無法解釋,不如先脫離此地,以後有什麼事再說……
    展白思索這些時,心思電轉,只是剎那間的事,但紅面老者「紅砂血形掌」,功力已運至巔峰,大吼一聲:「嘿!」雙手如狂風巨浪,猛向展白推出!
    展白單掌似封似閉,只輕輕向來勢一接,借力騰身,口中喝道:「失陪了!」直向窗外逸去!
    「哪裡走?」身後傳來紅面老者的暴怒呼叱!
    「打!」展白竄出窗外,只見三點寒芒迎面飛來!
    展白憑空一個「雲裡翻」,身形又提高三尺,「奪!奪!奪!」三枚透骨釘落空釘在窗欞上,展白挺身落地,抬頭一看,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