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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兩軍對壘爽歪歪

陸小郎從神色中看出兩人有些緊張,龍其是市宮玄為甚,雖得不透內中原因,卻也知道那位獨腳劍客的重視,對他們一定有很大的影響。
    南宮小玄證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吐了一口氣說:「你看見他人了?宇文康搖頭說:「沒有。」
    南宮小玄又問道:「那你怎麼知道他重現?」宇文康神秘地說這:「我不但肯定他已重臨江湖,而且還敢肯定他已到洛陽城中,說不定他就住在我們同一家旅店都不一定!」南宮小玄笑了起來,但陸小郎聽得出來,那笑聲很過強,並非出自肺腑的笑,彷彿要借笑來遮蓋什麼!
    良久,南宮小玄才止住笑聲說:「你越說越玄了!」。
    宇文康道:「南宮娘子,柳逢春的一切你最清楚,他最信奉柳夫子,他每到一地,必到柳帝朝向武聖神像膜拜;我昨天在南觀帝朝的花崗石衛廟堂內發現了梅花形的枴杖印,我來問你,除了柳逢春,武林中人還有誰用寒鐵枴杖?誰比枴杖尖端銹刻著梅花標記?又有誰的候枴杖能在花崗石上留下深深的枴杖印子來?」
    南官小玄臉色倏地一變,很久,沉重地一歎說:「他是一個不祥的人,他的出現,好像就代表著將來有什麼不祥的事發生。」
    陸小郎插嘴說道:「宇文兄,這個獨腳劍客是怎麼樣一個人呢?」宇文康搖頭說:「怎麼說呢?總的來說,他好像是不祥與不幸的化身,而且.他的陰狠是出了名的,五年前突然神秘失蹤……」陸小郎又插嘴說;「他的出現,宇文兄南宮娘子為什麼會看得如此嚴重呢?」宇文康說;「他每到一處,就會攪起一場軒然大波,所以,他一旦出現在洛陽,就可想洛陽將會有一場紛爭了!」陸小郎淡淡一笑說:「干!字文兄!請恕我直言,我以為獨腳劍客既沒有幫派,又沒有夥眾,能夠攪出什麼樣的軒然大波呢?……」宇文康趕忙打斷他的話頭說;「你當然不會相信,不過,事後你會相信我的話的!」
    南宮小玄也說:「小兄弟!江湖上使你不信的事很多,但你卻偏偏又非信不可,比如說,我們三個人今天在這裡談笑言歡,有一天我們之間也許兵刃相向。作殊死之鬥,小兄弟!你相信有這個可能嗎?」
    陸小郎喃喃說:「不會吧!」南宮小玄淡淡一笑。摸不著邊際地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兩句話送給你做見面禮吧!」
    陸小郎正想說話,忽然心頭一動……。只見他右腕疾吐,單指豎著,「無相指法」的一指「隔海進香」,以迅雷不及掩身的手法施出。「碰」地一聲,心樑上落下一隻碩大無比的老鼠。
    陸小郎不由的好笑,原來以為屋頂上有人,想不到卻是一隻老鼠在樑上走動。
    這時,南宮小玄突然瞼色一變,一縱身到了陸小郎的面前,問道:「小兄弟!你剛才施展的可是「無相指法?」
    陸小郎覺得納悶,據師父說,這「無相指法」是獨門絕學,怎麼會一出手就被人家認出來了呢?而且已經是兩次,被人識破了——須霞、南宮小玄……」
    陸小郎有點洩氣,有氣無力地點點頭說:「是的。」南宮小玄又問道:「請問尊師是誰」。陸小郎說;「終南書生!」
    南官小玄說:「我是想請教尊師的尊姓大名。」陸小郎搖頭說:「並不是我故做神秘,我的確不知道家師姓名。」南宮小玄顯得很吃驚,瞠目說:「真的?」
    陸小郎談談一笑說:」正像南宮娘子所說,江湖上有許多事情令人難以相信,但卻又非情不可。」南宮小玄並沒有被他的趣言所打動,仍是雙眉緊鎖,一臉凝重喃喃地說:「柳逢春也是用的「無相指法」啊!陸小郎說:南宮娘子是懷疑我的家師就是獨腳劍客嗎?不過,我的師傅是雙腿齊全的!」
    防小郎勉強一笑說:「小兄弟,我只是猜想你師父和柳逢春可能有些洲源罷了,最低限度武藝也屬同派,因為凡武林中人,大都不願學旁門武功的。」
    陸小郎笑著說:「南宮娘子這樣猜測,也不是沒有道理,你是否看清楚了,他使的指法真是與我同派嗎?南宮小玄冷笑說:「不會錯的,你不要吃驚,「無相指法」的見個招式我都弄得清清楚楚的,要不要我說給你聽,「這次輪到陸小郎吃驚了,心頭一震,瞪眼說:「真的!」南宮小玄冷笑說:「你又不信了?可你卻非信不可了。」
    宇文康在一旁插言說:「好了,別打啞謎了吧!你把浪子弄糊塗了。」說著,又向陸小郎說。「我告訴你,柳逢春是南宮娘子的丈夫!」
    「啊」陸小郎不由得驚呼失聲了,夫妻為什麼象陌生人一樣,作為妻子,知道丈夫在什麼地方,不但不高興,反而憂心忡仲,這x是什麼原因呢?南宮小玄突然大吼一聲說:「胡說!我不承認他是我夫丈!」宇文康神情一楞。怪聲說:『咦!哪個不知道柳逢春是你們『寒雲在」的上門女婿!」陸小郎怪模怪樣地歎口氣說:「盡話你們兩人是有名無實的掛名夫妻,但外人總不知還啊!南宮小玄好像很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她了,別再談這些了,如果沒有他,我今天還是「寒雲莊」的莊主.宇文康倒是真的歎口氣說:「唉!這是你們夫妻間的恩怨,我們外人也不好說什麼。再說,你也未必肯講,不過,我猜也猜出七八分。」南官小玄突然聲說:「再說!看我不扯下你的嘴皮才怪!」兩人雖是在說笑打鬧,但始終缺乏一點愉快的氣氛。
    陸小郎在一旁靜靜地聽著,雖然滿腹狐疑,又不便插嘴過問,因為這裡面涉及隱私,甚至涉及床弟之間,只有悶在心裡,屋裡沉悶了一陣。
    忽然,油燈的燈蕊爆出了一串火花,宇文康低聲說:「嘿!燈花放了!」南宮小玄沉聲說:「燈花爆放,這是大禍的象徵!」陸小郎見二人神色凝重,像是大禍臨頭的樣子,不禁暗暗好笑,因而說:「二位何不必如此這個樣子,俗話說得好!是禍躲不過,如說洛陽最近會出事,我倒是非常高興的。」宇文康冷冷地說:「浪子兄,也許你想得太天真了,事情一旦爆發,也許就是一場無法收拾的武林浩劫……」
    不待宇文康說完,陸小郎已大聲笑起來,陸小郎在兩人面前,一直保持著謹慎的態度,這是第一次露出狂言。宇文康神情一收,南宮小玄緊鎖雙眉有力地說:「當今武林中,好像都怕浩劫的事臨,但是每個人都是浩劫的發動者,想起來是不是令人發笑?」宇文康和南宮小玄相視望了一眼,又重新問道:「你這話叫人聽不懂,到底是什麼意思。」陸小郎平靜地說。「名利之事,恩怨之結,都是造成浩劫的原因,我問一問,武林中人,又有誰能忘卻這四個字的。宇文康冷冷地點頭說:「高論。」他嘴裡雖這麼說,但他心裡卻是有些不服氣。
    陸小郎又接著道:「坦白說,我師門中就不能獨放叛徒,我這次到中原來,就是為了了結一件宿怨,也可以說是一樁武林公案,稍有一點辦得不慎,極可能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那麼,我不就是一場浩劫的發動者嗎?」
    宇文康和南宮小玄相視一望,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南宮小玄才長歎一聲說:「小兄弟,你很直爽,原諒你這個不成材的大姐跟你說一句話,為名利而引起的殺伐才算是浩動的禍首,但為恩怨而動於戈的不能說是過錯,如果來回只要用得著大姐的地方,大姐願助一臂之力!」陸小郎深受感動,抱拳一禮說:「多謝南宮娘子!」宇文康說;「浪子兄!我可不敢說這句大話,因為我執掌「霸劍宮」的門戶,不像南宮娘子那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我只能靜觀行勢來作決定,不過,兄長如果有時間到滄州,我倒是願做一個東道主!」陸小郎也施禮說:「感謝一片盛情。」
    突然,窗外傳來一聲冷哼!三人都聽得很清楚,說時遲。那時快,陸小郎已經拿出獨門輕功「蒼穹游」,猛地一彈腿,人已經從窗戶中倒穿窗子而出去了。正值深夜,夜空一片墨黑。陸小郎練的是內家功力,曾長時間的練過眼力,在這種墨黑夜空裡,少說也可以看出五百步之外,但他放眼看去,卻半點影子也沒有,他又跳上屋頂,在四周看了一下,仍是毫無發動。這下可怪了?那聲冷哼未落,陸小郎人已到了窗外,對方就是一道閃電,至少也要看見一絲光尾才對。陸小郎仍不死心,圍著「高開店」的屋頂飛射了一圈,除了瑟瑟秋夙,什麼也沒有!陸小郎吸了一口冷氣,暗想,對方這一套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自己恐怕連摸都摸不上哩。
    陸小郎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廂房中……」他不由得呆了,宇文康和南宮小玄兩人都不見了!
    難道他們入了地?陸小郎站在屋頂,眼睛看著四周,耳聽八方,這兩個人離去,自己怎麼會連一絲影兒也不會看見哩!一轉身,看到房門半閉,才知他們是從房門處去出去的。
    接著,陸小郎又有了發現:門旁的粉牆上留下了「後會有期」四個字,那四個字是用劍光刻的,不用說那是「雙劍霸王」字文康的手筆,字跡很潦草,一定時間非常倉促!
    事實上,陸小郎離開這屋子不過一瞬間而已。他突然想到師父的告誡,江湖多的是詭波詰雲,他暗暗將兩個人的言行默察一遍,並沒有什麼令人可疑之處。
    陸小郎一直在窗前悶坐……
    「噹!噹!當!」三更天了,陸小郎百思而不得其解,漸漸地,眼皮重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困了,心裡想,睡吧!待精力恢復,頭腦清醒了,再細想細想吧!他雙手高舉,伸了個懶腰,他的手突然觸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此時,陸小郎的磕睡也驚走了,忙又縮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車轉身子,……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原來陸小郎剛才碰到的軟軟綿的東西是一支女人的手。不是別人,正是「七毒仙子」連莊!
    陸小郎呆了很久,才張口說:「剛才是……是你……」
    連在神秘地笑著說:「剛才在窗並的可不是我的一個人哩!」陸小郎忙問道:「那還有誰?」連莊答道:「一個跛子。」陸小郎心頭一震,忙又問:「說我倒想起來了,這個人站著不動時兩條腿,行動時卻是單腿跳動的、另一條腿可能是假的。」
    陸小郎沿歎一聲說:「我一向自信師門的獨腳輕功『蒼穹游』是舉世無的,上次和你一比腳程,差你許多,今天晚上卻又栽在一個只有一條腿的人手裡,看來我的輕功還得要勤練才成哩!」
    連莊「噗嗤」笑道:「不必灰心,據我平生所看到的,你的輕功算最好的了!」陸小郎煩躁地揮揮手說:「你這樣捧我,反而教我心裡更不是滋味,想一想,兩條腿不如人家一條腿的……」
    連莊插口說:「今天晚上你並沒有輸在輕功上,而是輸在閱歷上。」陸小郎一楞,翻翻眼皮說:「閱歷上?這是什麼意思?」連莊走過去,將窗戶推開,笑著說;「你縱出窗外,那跛子就伏在窗下,你在那裡還沒有落地,他已經到了屋內去了,你當然看不見他了。
    陸小郎呼了一口氣又說:「可是我回來時,屋裡已經沒有半個人影,他們離去時,我正高高地站在屋頂上,我怎麼一點都沒有發現呢?」
    連莊吃吃地笑著說:「說你閱歷差,你還不相信?你的名字應該改成傻子才對,告訴你當時他們三個人根本沒離開這家旅店。」陸小郎又是一驚,連忙問道:「他們在哪裡?」連莊指了指門處說。「就在外面,跛子就從對面那間廂房裡出來的。」「啊!」陸小郎可服了連莊了,連莊又接著說:「他們是等你回到房裡來後,才暗暗離去的。」陸小郎問道;「他們是等你回到房裡來後,才暗暗離去的。」陸小郎問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呢?」連莊輕笑道:「我親眼看見的啊!」陸小郎劍眉緊皺,滿肚子的疑問,沉聲問道;「那你又藏在何處呢?」連莊吃吃地笑了道:「我藏的地方真好,不但瞞過了你,連他們三人也瞞過了。
    陸小郎喃喃地說:『我今天實在太疏忽了,如果你和那跛子都是有所圖而來的話,那我今天可就著了道兒了!」連莊含笑不語,沉吟了一陣,才慢慢說:「浪子;你知道我藏在什麼地方嗎?」陸小郎搖搖頭說:『我實在想不到你藏在什麼地方,連屋底下我都注意到了。」連莊說:「廊底下一共有六盞大油紙燈籠,其中有一盞熄掉了,你為什麼不會注意一下。」
    陸小郎猛醒過來,但非常驚奇,他哦了一聲說:「你藏在紙糊燈裡面?」連莊得意地點點頭說:「哎!就在那裡面,誰也想不到.」陸小郎喃喃自語說:「那怎麼可能呢?燈籠那麼輕?」連莊銀鈴般地笑了起來,嬌喘吁吁地說;「別忘了我的輕功不錯喲!」陸小郎連連點頭說:「哎!連莊,我可真的服了你了!」連莊一聽,不由喜上眉尖,笑吟吟地問道:「可是真的?」陸小郎也是笑嘻嘻地說:「心裡說的話!」連莊兩手一合,發出一聲脆響,眉飛色舞地說:「那你為什麼不想娶我?如果是真心服了我,馬上點頭答應啊!」
    陸小郎想不到連莊竟然又提起這事,怔得半天答不上話來,良久,他才心念一動,想到了回答的說詞,他輕輕地咳了一下,才緩慢地說:「連在,沒有長輩作主,不是太兒戲了嗎?」連莊連連搖頭說;「我不在乎,人家叫我浪夫人也沒關係!」連莊天真浪漫,陸小郎差一點笑出聲來,但他忍住了笑,一皺眉尖聲說道:「這些都不是問題,身世不弄清楚是不行的,萬-……。」連莊好像很急,一聽他話音一停,連忙問道:「萬一什麼?」陸小郎神色親凝重地說;「這可不是兒戲的,你我身世都弄不明白,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姓連,就算你真是姓連好了,如果我也姓連怎麼辦?說得再巧一點,如果我們是親兄妹,那豈不是糟了嗎?」
    這些話不能說是陸小郎信口胡說的,但也有一番道理,陸小郎又不是那樣莊重的神色,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不由得使連莊怔住了。過了許久,她才喃喃地說:「哪有這樣的巧合?」陸小郎加重語氣說:「天下巧事多著呢?」連莊柳眉一挑,細聲說:「巧事雖多,我卻不相信照你那樣說的巧事都到一起來了,並且剛巧發生在我們倆人身上。」陸小郎說:「我是說萬一呀……?」連莊揮手打斷他的話,嬌聲嬌氣地說。「浪子哥哥!算你有理好不好?……」說著,臉色一正,又說:「剛才那一男一女是什麼來路?」陸小郎說:「男的是『霸劍宮』宮主宇文康,女的名叫南宮小玄,人稱「江湖浪女』……」連莊急忙搶口說:「好哇!一個是浪子,一個是浪女,這下子,你們兩人可「浪到」一起去了。陸小郎假裝生氣的樣子說:「別胡說八道!」連莊冷哼了一聲說:「我才沒胡說八道了!」我聽見到那浪娘們肉麻地說什麼將來要助你一臂之力!哼……」陸小郎不用和娘們打交道,就是怕這些醋啊醬啊的麻煩,聽她這麼一說,眉頭立刻打了個結,歎了口氣說:「你真是的,人家是一番好意,我還能拒絕嗎?你們女人真是氣量小,這點小事也用得著吃醋的,連莊呸了一口說:「呸,我才不吃這曬了八百年太陽的乾醋呢?我是替你擔心,你這個人既無城府又無閱歷,人家只要對你好一點,你就毫無懷疑的把人家當好人,實際上人家背後搗你的鬼也不一定。」陸小郎淡淡一笑說:「我真那麼差勁嗎?」連莊嬌聲說:「浪子哥哥,你這小妹妹的眼睛可失著呢?來,我問你,這兩個人為什麼鬼鬼祟祟的躲著你呢?」陸小郎楞很久,點頭說:「這兩個人的言行都有些閃爍!」連在兩手一攤說:「這不就結了,總之,各人有各人的目的,你可要防著點啊?」陸小郎說:「他們到那裡去了呢?」連莊淡淡說:「城市府帝廟,」陸小郎馬上問道:「你跟著去了?」連莊默然地點了點頭,連莊說:「我的輕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怎麼又發現得了」,陸小郎陷入了沉思之中……。「雙劍霸王」宇文康曾經說過在南觀的府帝廟內發現了鐵枴杖的痕跡,那證明獨腳劍客柳逢春曾經去過,現在他們三人又一同到那朝哪去了,難道……?心念及此,不由問道:「你可曾聽見他們講些什麼?」
    連在笑著說:「他們一進府廟就不見了,這是我第一次跟人家脫了線!」陸小郎心中猛然一動,皺著眉頭說:「難道那廟裡有機關?」連莊突然眼睛一亮,大聲說:「對,一定那廟裡有機關,走,走,我們去看看,陸小郎搖頭說:「連在,不必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連莊責怪說:「你真是,膽子突然又小起來了。」陸小郎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為什麼要挖空心思去打探人家的隱私呢?連莊我來問你,你師父呢?」連莊說:『他連夜去『斬情莊』救人去了。」陸小郎輕輕笑著說:「所以你就溜了出來?連莊點點頭,嬌聲說;「是呀!人家想你啦!」聲似蚊蟻,幾不可聞,那嬌顏已一片緋紅!陸小郎一向耳朵尖,早已聽得清清楚楚,一看,連莊面帶嬌羞的神色,心情不由得一蕩,拉著她的雙手,笑著說;「說大聲點,好不好,我沒有聽到你說什麼?」連莊一看陸小郎的神色,心中已明白他故意捉弄自己,念頭迅速一轉,湊近陸小郎身邊說:「我!想!你!」說完,「噴」在陸小郎右頰吻了一下。陸小郎赫然一笑叫道:「你要謀殺親夫啊?」原來,他想起來連在那「初吻令人追魂的絕技啦!」連莊橋聲笑著說:「謀殺親夫,好,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咱們的婚姻正式生效啦!」說完雙手扣住陸小郎「麻穴」,雙唇一湊『咬』了起來,「我的命都沒有了」一驚一急,陸小郎昏了過去,「哇!」膽小鬼!暈過去也好,這樣比較好「辦事!」迅速的關好門窗,再仔細地檢查一遍。直到確定沒有任何降縫會導致「春光外露後」。
    「喔!郎哥,我愛你!」說完熱淚直流。陸小郎站起身子,取過毛巾輕柔的幫她拭著眼淚及身上汗水,當快擦到下身時,連莊紅著臉說:『郎哥,我自己來!」陸小郎柔聲說:「你方便嗎?」連莊柔聲說:「沒關係?」說完,就想起身下床。
    「哎!」秀眉一皺,重新又躺下了。
    陸小郎笑著:「別逞強了,對了!莊妹,你那「追魂毒吻力」怎麼失效了呢?」邊說邊輕柔的為她擦試著,連莊明白心上人是擔心自己害羞.故意扯開話題,甜在心裡,柔聲說:「郎哥哥,師父已經叫我「解穴」了,「唔!太妙啦!」兩人天南地北地扯著,連莊穿好衣服後,下床慢慢走了幾步說:「我該走了,我會一直在松林毒屋等你,你一定要來喔!」陸小郎點點頭,連莊輕輕說一聲「珍重」,人已出窗而出去了,已四更天了,陸小郎也離開,他來到了長山八島」
    「雙劍霸王」宇文康曾經說過,「通天客」先生已離開了長山八島,到了洛陽,因此這幾天,他跑遍了洛陽的大街小巷,訪遍了所有的旅店,鞋底磨穿,膝蓋酸了,仍是毫無結果ˍ
    今天是重陽節,陸小郎希望在這裡發生奇跡,但是人那麼多,而且自己又從未和「通天客」先生打過照面,即使雙方從他身邊走過,他也未必認得出來。這時他想起了綠衣少女須霞,如果她在……想起她,陸小郎不由得直咬牙,為了她,不明不白地殺了斷掌趙三,結下了一段樑子不講,使趙三的女兒趙蘭含恨浪跡天涯。更使她含愧於心。突然,一陣「報君知」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裡,陸小郎抬頭一看,一位中年相士迎面走來。那相士大概四十上下年齡,相貌清秀,右手搖著「報君知」。左手拿著一塊布條,上面寫著兩行字;「禍福休處,通通知道」,陸小郎心中一動,默默唸唸說;「通通知道」,莫非……?心念一動,朝那相士走了過去,陸小郎走到相士面前,雙豐一拱說:「這位高人,在下想請教……。」相士見有生意來了,忙將布招往地下一插,手中的「報君知」也停止了搖動,眼皮一翻,說:「相公是不是要卜卦?」
    陸小郎仔細注意到了對方的神色,不像一個武林中人,心中先失望了一半,愣了一下說:「我想請問一下個行人的方向。」相土連連點點說:「可以!」說著,掏出三個制錢,往地下一蹲,就在路旁的青石板上撲起卦來,撲了一陣,揚眉問:「是男是女?」
    陸小郎說。「女的。」相士喃喃自語說;「這就奇怪了!卦中表示,相公所要找的人明明與相公沾親帶故的嘛!」陸小郎心中一動,不露聲色地說:「請問要到什麼地方去找?」
    相公吟了一會,慢慢搖頭說:「這個人藏得真隱密啊,卦上都看不出來」,陸小郎心想可能遇到了一個江湖相士,淡淡一點說:「那就算了吧!」相士將制錢移動了陣,突然猛地說:「到底讓我找出來了,不過……」陸小郎心問:「她在哪裡」。相士慢慢說:「她在哪裡?」相士慢慢的搖頭說:「那位親人不願見你,告訴你也沒用,不說算了」。陸小郎暗暗好笑,但他也不願找他的麻煩,人家跑江湖,還不是為了混碗飯吃,因此,陸小郎淡淡笑著說:「謝謝你指引方向,請問一下卦金多少錢?」相士搖頭說:「這種沒有結果的卦是不能收錢的。」陸小郎不由得一愣,先前以為對方是個騙銀子混飯吃的騙子,看樣子是自己看錯了,想到這裡,心念一轉,又說:「我想再問一卜卦,相士點頭說:「好的,這次你問什麼事?」
    陸小郎說;「還是問人,這次是個男的。」相士「晤」了一聲,又蹲了下去仍是在青石上擺弄那制錢,一會兒,相士站了起來,將制錢往袖內一放,笑著說:「這次問出結果來了,人在洛陽三天可見到。」陸小郎不敢全信,可是相士所說人在洛陽,總算摸著了門路,就笑著說;「這一卦的錢應該照算了,請問多少錢?」
    相士說:「不多,不多,問卦找人,信銀百兩。」陸小郎怔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設圈套騙人,也太離譜了,有誰帶著成封的銀子遊山玩水呀!相士見他發楞,又說:「這是老價錢,童叟無欺」,陸小郎心內哼了聲,不露聲我說:「不貴,不過,不知道你的卦是不是準確呢!」相士指著那副布招說:「如不準確,請相公現在就摘下那塊招牌。」陸小郎冷冷地說:「可是這要等到三天之後才能知道是不是準確,而三天之後……,相士眼睛一翻,冷冷地說:「相士是不是說我是一個言詐行騙的江湖騙子?」陸小郎說;『好,請相士卜一下我的身世是怎麼樣?」
    陸小郎心想:「這怕是神仙也猜不透的難題,如果這位相士真能卜出,這一百兩銀子就真划得來了」。那相士一笑,緩聲說:「這種小事,根本用不著卜掛。」陸小郎不由得大吃一驚,難道自己真遇到了神仙,沉聲說:「請說吧。」相士一字一句的說;「你像是石頭縫裡長出來了,像泥土裡生出來的,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來由,不知道家住在什麼地方。」陸小郎震驚萬分說;「相士可真是位神人」。那相士伸手冷冷地說:「拿來」。陸小郎知道他要卦金,笑著說:「在下一時不便,請……相士拂袖不高興的說:「卦金兌現,不要欠卦賬。」陸小郎陪著笑臉說:「請留下地址,回城一定奉上」,相士連連搖頭說:「不行。你不信我,我又怎麼能夠信你呢?陸小郎將全部的錢摻起來,也不過三五十兩,眉頭一皺說。「那……請相士隨我回城去取怎麼樣?」相士連連搖頭說:「那更不行了,今天遊山的人多,說不定有十個二十個買賣上門來,我總不能為你那一百兩銀子,將成千兩丟了不做罷。」陸小郎大喝一聲,住口,我已說了,卦金暫時欠著,請在今晚到洛陽城內東觀大街的「老高昇」酒樓來拿說完,掉頭便走,也不知那相士用什麼身法,一晃就到了陸小郎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陸小郎暗暗吃驚,喝問道;「你想幹什麼?」相士笑著說。」既然如此,算我信任你,卦金今晚上來拿,但願到那個時候相公仍在,」說完,向山頂走去。
    一等到相士走遠,陸小郎竟不由自主幽幽歎氣,下山想返回酒樓,誰知,陸小郎才到山下,迎面碰上了南宮小玄,他剛要打招呼。南官小玄卻已拉上了一輛早已候在那裡的馬車上,說了一聲「洛陽」,二人就已經坐進馬車裡。
    陸小郎問道:「南宮娘子,你怎麼找來的?」南官小玄突然一揚手,想在對方頭上拍一下,想了想不好,又將手縮了回去,笑著說;「這話你問得真新鮮,還不是為了你這小……傻瓜?」南宮小玄一定有其它親眼的稱呼,可能由於難以出口,才臨時改用「傻瓜?」其實,這兩個字已經夠親呢的了,陸小郎真傻嗎?他只不過比別人多一個赤樣的心而已,他懂得,南宮小玄對他有特別的好感。為什麼?他找不到確切的答案,也許是因為「浪子」「浪女」之名相近而相惜吧!也許是他天生就有一副仁慈的心腸吧!但是,他仍有許多跡象令陸小郎產生懷疑,比如說,她與柳逢春之間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衷?她口裡不承認柳逢春就是她丈夫,而目前她是如何同柳逢春相處的呢?
    還有,從言談上看得出她與宇文康很熟,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呢?她和自己是初次相識,為什麼敢堂堂正正的承認她是在「天龍幫」臥底的呢?最重要的是,那晚他們……?一想到這裡,陸小郎不由側過頭來。南宮小玄也剛好正在望他,四目相交,各自淡淡一笑,但是,雙方都笑得不自然,陸小郎想:「與其彼此猜疑,倒不如打破砂鍋問到底反而乾脆得多」,於是問道:「南宮娘子!原諒小弟冒昧,能告訴我,你與獨劍客失和的原因嗎?」南官小玄避重就輕地說;「夫妻不和,多在於閨房不佳,不說算了。」這種閃爍的回答,陸小郎自然聽得出來,如果他稍微圓滑,就應該住口,偏偏他也是個直爽的人又進一步地問:「那晚聽你和宇文康的談話口氣好像你和柳逢春還沒有進入閨房就失和,否則,你就不會說那掛名夫妻幾個字了,能說說其中原因嗎?南宮小玄臉上一紅,妖聲說:「你倒很會抓話把柄的,不要問這些,你是不是想打探人家的隱私呢?」陸小郎幽幽一歎說:「說句實話,我自幼喪失父母,隨師父長大,娘子你既然這樣像一個大姐姐一樣關心我,我是不是也可以關心娘子呢?」南宮小玄未想到陸小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無比激動,眼眶也隨之紅了,悲傷地說:「小兄弟,真為難你了,有些話是無法向你講的,講出來你也未必懂,我只把你當成一個大孩子看。」陸小郎說「你把我看得太小了,我雖不到二十歲,也差不了幾天了。」「如果你傻得去問人家夫妻人間的事,那你就是一個孩子。」陸小郎好像有些懂了說:「唔!我不該問了……」咳,我的問題真多,可我還想問你:「那晚你們……」,「不要問了」南宮小玄馬上打斷了他的話頭,陸小郎驚訝地說;「又有什麼不對了」。南宮小玄好像心事重重,幽幽一歎說:「你不要再問下去了,因為我不想騙你,很多事情目前還不能告訴你,其實,一時也說不清楚。」陸小郎皺著眉說:「我是討厭人家說話吞吞吐吐,快把人憋死了。」南宮小玄默默搖頭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有我的苦衷,小兄弟,不要逼我如果你把我當做你的大姐姐,你就該相信我。」陸小郎迷惑地問道:「相信你到什麼程度呢?」南宮小玄想了一下說:「絕對不要對我存有一絲懷疑,比方說,我用刀放在你的喉嚨上,你都認為那是假的,不過是為了某種原因而做樣子的罷了。」陸小郎說:「難道當你的刀尖刺進我的喉嚨時,我還認為那是假的?」南宮小玄說:「小傻瓜,絕不會有那種事情的,而且,……」說著,她神色一怔,接著說:「說句實在話如果有人敢動你一根汗毛,我還不會放過他了哩!」
    陸小郎皺眉搖間說:「難辦,難辦,現在心裡相信,到時侯恐怕就辦不到了!」南宮小玄說:「那是彼此之間還有距離的緣故,小兄弟,讓我們的關係相處得再親密了點,就不會猜忌了。」說著將陸小郎摟了個結結實實,陸小郎不由得大窘,連忙推著拒絕說:『這……這……」南宮小玄一方面手臂上加力,不讓陸小郎掙脫,一方面吃吃笑著說:「瞧你這樣子,就好像我會吃掉你似的,放心,我雖有個「浪女」的不雅之號,卻不會浪到你這小兄弟頭上來的呀!」陸小郎又不敢大聲叫,怕車伕聽見了笑話,脫又脫不開她的懷抱,只得愁眉苦臉地哀求說:「你先放手好不好!這樣怪不舒服的。」南宮小玄笑著說;「你就是老讓我摟著你,我還嫌累呢?不過,你得先叫我一聲」,陸小郎連連點頭說:「好,好,我叫,南——宮——娘子!」南宮小玄將嘴一撇說:「誰稀罕你這樣叫法!」「那叫什麼」,「叫我一聲姐姐啊!」原來是這樣的親密法,陸小郎總算入心了。他輕聲叫了一聲「玄——姐姐,快放手吧!」南宮小玄頓時心花怒放,放開了手,笑著說:「真是乖小弟,現在好了,你可以不必再懷疑我了,當姐姐的要害弟弟是要遭雷打了。」陸小郎無言訕笑著,臉上的燥熱還沒有褪去。突然,蹄聲消失了,馬車停住了,莫非到了洛陽,但是,外面卻非常寧靜,聽不到一點響聲,兩人對視一眼,默默無言。
    南宮小玄喝聲問:車伕,到了洛陽了嗎?」「到了」車外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可是他們從車窗裡望出去,卻是一片荒野,南宮小玄突然一掀門簾,厲聲說;「車伕,告訴你將車架到洛陽,你卻將車架到這裡來,你安的什麼心,我看你八成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車伕回身拱手施禮說:「啟稟副幫主,我是奉幫主命將車駕到這裡來的,請副幫主海涵,這是什麼車伕,這分明是「天龍幫」的柒衣護法龍錦翔嘛!這是什麼時侯調換的呢?上車明明是……
    陸小郎暗暗心驚,莫非是南宮小玄設的目套,但想好像不對,南宮小玄的驚訝並不亞於自己,那種自然流露出來的驚詫神色,不是輕易裝得像的。陸小郎正驚疑不定的時候,南宮小玄突然抓住他手用力提了一下,好像是訂下了一個「一切有好」的默契。陸小郎心一念一橫,怕什麼,既來之,則安之!不管是誰設的圈套,也不管是什麼目的,泰然處之,在江湖上跑,總免不了「艱險」兩個字。這時,南宮小玄問道:「幫主現在在什麼地方?」龍錦翔伸手一指說:「進這個狹谷,一直走,大約五百米,就可看到,南宮小玄沉思一陣說:「你暫時在引等候,我去看看就來。」龍錦規揚言說:「啟稟副幫主,幫主有令,貴客一起去。」那天龍錦翔把陸小郎當成死敵,今天卻變成了貴客,而且龍錦翔臉色並沒有不快的神色,這變化是不是太大了?
    南宮小玄疑難了一會兒,又問:「龍護法,你見過幫主?」
    龍錦翔搖頭說:「沒有。」
    南宮小玄臉色一沉,大聲說:「你剛才卻說是奉幫主的命令.」
    龍錦翔立即回答:「我奉幫主令牌辦事,請副幫主看看,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方黑色令牌,上面有一條張牙舞瓜的金龍。
    南官小玄輕輕「唔」了一聲,向陸小郎招招手,「走!我們進谷去。」
    陸小郎不能不慎重考慮,這一去,可能永遠不回頭,他猶豫一陣,才說;「我與貴幫主素昧平生,此去是不是……?」
    南宮小玄向他打個眼色,笑著說:「敝幫主最仰慕英才,請務必一見。」
    陸小郎心想,「去就去吧!就是龍潭虎穴又如何呢?」想到這裡。膽子一壯,躍下馬車,大踏步向谷內走去,南宮小玄緊步相隨……。
    才走幾步,突然一方令人觸目驚心的木牌映入眼內。那木牌上寫著:「此路已封,妄入者死」。那方木牌的告示雖說狂妄了一點,但放立在這荒野無人的狹谷,卻產生了一種令人驚的威嚴。陸小郎心頭微微的顫了一下,側頭看了南宮小玄一眼,南官小玄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他一眼,輕聲說:「放膽隨我去」話聲中,已領先向谷內奔去,陸小郎自然緊緊相隨,一入谷內,眼界頓時寬了,難有的怪石,但卻是地勢開闊,一望無邊,沒有險阻,眨眼間,兩人已走進谷內數百步了,突然,一方巨石後面。閃出四人,一字兒排開,擋住去路,那四個人有男有女,所穿的衣服也是顏色五彩……。一個是白袍的老人,禿頭,長鬍子,兩道枯眉,一雙凹眼,一個是蘭衣文士,年齡大約三十四、五之間,貌象飄逸,眉宇中有一股濃郁的殺氣,另外兩個是女人,一個是紅衣麗人,在晚霞輝映中,渾身如血,一個是身著黑衣的老婦,面容也很黑,兩手嶙嶙如柴,只有一頭白髮惹人注目,四人一起施禮說:「副幫主請留步。」陸小郎一聽到四人口氣,心中猛然省悟,龍錦翔既為紫衣護法,這四人一定是白衣護法、紅衣護法,藍衣護法,黑衣護法了。
    陸小郎正在思索著,南宮小玄已還禮答話,只聽她:「嗯!請問四位護法,幫主現在什麼地方?」
    四位護法齊聲答道;「就在這裡」。說著,四人倏地往兩旁一站,南宮小玄抬頭望去,一座巨石矗立著,哪裡有什麼幫主?陸小郎也感到奇怪。就在這時,一陣嘹亮的笑聲在雲谷內響了起來,那聲音像在眼前,也像來自遠方,但卻震人耳鼓,顯示發笑之人,內力深厚,不比常人,嘹亮的響聲煞住後,谷內一片靜默,似乎連聯絮不休的烏鴉,都被這震耳聾的笑聲嚇得飛開了,一陣沉默後,谷內又響起了嘹亮的話聲。「南宮副幫主,你雖加入本幫只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但卻表現特別,尤其今天的事,辦得特別好!」陸小郎心中不由一動,暗道:「莫非今天的事,南宮娘子是有計劃的那我豈不……?
    此時,那聲音卻又響起來:「南宮副幫主,本人賜你「行令金牌」一面,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均可調本幫弟子……接著。」話聲方落,一面黑色木牌當面向南宮小玄飛來,她雙手接住。陸小郎不由得暗暗驚異,這「天龍幫」幫主究竟站在何處講話呢?聽那聲音,彷彿只隔數步之遙,但面前並無半個人影。若說雙方藏身遠的谷內,那更不可能,誰能在數里之外說話還這樣洪亮?誰又能將這方木牌一擲千里呢?南宮小玄也是暗驚詫,今天她頭一次被幫主召見,而頭一次幫主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此人既是如此神秘,令人高深莫測,那此人必定甚工心計,絕非輕易可騙之人。而對方對她的行動毫不起疑,反而賜給她一方「行令金牌」,當她為心腹。內中緣由,絕非單純的。
    南宮小玄世上活了二十八年,有一半的時間是在江湖上闖蕩,歷識並不太淺,當下就在裡打了個底。幫主的聲音又在空曠的深谷裡又如洪鐘般響了起來:「陸小郎,你殺了本幫堂主趙三,聽說趙蘭已替父報仇,本幫主不再過問此事,這筆帳就算一筆鈞銷,我現在問你一聲,你是想跟本幫主做個朋友,還是要跟本幫為敵?」陸小郎心裡暗暗吃驚,不知對方因何事問上這樣一句話來!當下,一皺眉頭,不著邊際地回答說:「做朋友,在下覺得有些高攀,做敵人,在目前來說,尚無此必要?」
    「嘿嘿」,對方冷笑道,接著說:「小小年紀,竟然話出如刀,真有點狂妄,嘿嘿!本幫主既然問出了這句話,你一定要當場表明態度不可。陸小郎冷冷一聲,問道:「一定要表明不可麼」?對方冷冷地道:「嗯!友敵由你自取!」陸小郎問道:「在下取『友』當如何?在下取『敵』當如何?」對方沾聲道:「你擺前者,本幫主當貴賓接待,你如取後者,谷口那方木牌,想你已見過,你少不得有埋骨此谷!」
    陸小郎哈哈一陣大笑道;「尊駕威勢迫人,在下為了求生,當然免不得有所妥協,不過……」。說著,語氣一頓,復又沉聲說:「尊駕藏頭露尾,顯然有欠誠意,此時或友或敵,卻嫌早了點。」陸小郎此話之意,是想將對方激得出身,以便看看是何許人物,照他的推斷,對方一定藏身巨石之後一,南宮小玄心中也有此意,雖因陸小郎語出不遜,使她有些擔心,但卻未表示阻饒。谷內又起震耳欲聾的狂笑,笑了一陣;雙方才沉聲說:「陸小郎!你以為本帶主是藏身露尾,的嗎?本幫主距你面前只不過三步,只因你肉眼凡胎,看不出而已。」
    這話使陸小郎不由駭訝不已,但也難令他相們,天下哪有這種奇事?當下冷笑一聲說:「尊駕想必是神仙?難怪在下肉眼難見,不過,此話非但在下不信,就連尊駕幾位部屬,也難相信此言吧?」對方連連冷笑說:「嘿嘿!那只是你少見多怪罷了,哼!你既然不信,接本幫主一掌試試。
    話聲未落,驀然一股勁風迎面向陸小郎打來。陸小郎大駭不已,忙不迭地翻腕彈指,傾九成功力,施出「無相指法」的一招「暗點西廂」!
    「磁」地一聲,掌,指兩股勁力同時消失,算是平分秋色,但是陸小郎卻已驚得汗流夾背了。
    「天龍帶」幫主狂笑連聲說:「怎麼樣?本幫主並非危言聳聽吧?」陸小郎深信不疑,雙方確實站在面前,但是……?南宮小玄也是暗驚失色,幫主既能將身軀隱於無形,那麼,不拘何時,暗藏人的身邊,都可使人不致覺察,看來自己倒需要倍加小心才是。
    「天龍幫」幫主一見陸小郎沾吟不語,又問道:「陸小郎,非友即敵,你已經想了沒來?」陸小郎不作正面答覆,模稜兩可地說:「在下倒想說個「友」字,可是,在此時此地,在此情景之下,擺「友」未免意味著在下是在尊駕的威力下低頭了!」對方沉聲說:「聽你之言,豈非想與我為敵?」陸小郎說:「在下不敢,同時,也無必要!」對方連忙接口說:「行了!憑著你這句話,本幫主不難聽出你之心意,不過,你身上那兒根傲骨迫你說不出口……。」語氣未頓,又吩咐說:「來,銷魂娘子傳你擺酒!」原來銷魂娘子就是那紅衣麗人!她聞言應諾,翩然向巨石後行去,須臾,那紅衣麗人重又返回,對巨石躬身行禮說:「啟稟幫主,酒筵已擺。」果然巨石處傳出幫主的聲音:「龍護法現在何處?」紅衣麗人答道:「谷口巡察。」「天龍幫」幫主輕唔一聲說:「那天他在『老高昇』給本幫丟人現眼,今晚咱們喝酒,由他巡視,也算是罰罰他……。」
    說著,語氣一變,又說:「副幫主及四位護法作陪。銷魂娘子負責接待,好!現在筵客入席!」
    「命」銷魂娘子答應一聲,笑吟吟地朝陸小郎走過來,到了陸小印身前,她皓腕一拈,勾住了陸小郎的胳臂,曼聲說:「公子請。」陸小郎十分不自在,如果將胳臂抽回,更加顯出了內心不安,於是一硬頭皮,若無其事的與銷魂娘子並肩而行。
    繞過巨石後,陸小郎這才發現,原來巨石面還有機關,那巨石有一方門,此時,外面天已黑,而石門內卻是燈火如畫。石門內是一長串石級,陸小郎才知道谷內尚有地下室。那石級壁牆也是光滑平整,顯然。這石壁是經人工開壁而成的,而且工程頗巨,拾級而下,約莫有三百階梯,陸小郎盤算著,已深入了地底半里之遙,銷魂娘子挽著陸小郎往之一轉,眼前陡然一亮,一條寬約二丈的通道呈現眼前,兩旁羅列武士無數,一邊執劍,一邊執刀,但見衣衫鮮明,兵器耀眼,很有點氣派。
    陸小郎不由得暗付道:「這『天龍幫』的歷史想必不短,黃連的高山人冒出一個「斬情莊」,河南北邙下地底下寫著一個『天龍幫』,如果這兩派真如南宮小玄所設想有所無聊的話,武林之亂,似乎難免了!」
    正思付間,鈞銷娘子挽著他又是一轉,陸小印暗具戒心,記下方位,可是這以後幾乎三步一轉,五步一回,也不知走了多少岔道,經過了無數的拐彎抹角,來到了一間寬敞的石瀑。
    陸小郎不由得一歎!他雖然用心力去記憶那些岔道,默察方位,但是,轉得太多也是太複雜,他已無從記起了。陸小郎知道自己已經身入迷陣,只要對方起了壞心眼,他是絕對難以逃出這地下密室的,陸小郎後悔自己太孟浪了,如果當初在谷口多考慮一下。或者少逞幾分英雄氣概,省不省了許多麻煩!
    陸小郎一面思付,一面向那石門內望去……。室內四壁光滑,松炬輝煌,室中石桌石凳,擺列得井井有條,當中一張巨型的花崗石桌面上,已堆滿的酒菜,熱氣蒸騰,酒香四溢!
    只見桌面上擺好了七副牙箸,陸小郎暗中一算,那位看不見的幫主在內一共是七個人。銷魂娘子挽著陸小郎,侍候他在上桌坐下,須臾,座次排定.陸小郎與「天龍幫」帶主並坐上席,副帶主南宮小玄則獨站對席,四位護祛分坐兩側,銷魂娘子在桌角和陸小郎斜斜相對。
    這時,幫主的話聲也隨之響起來:「來!水酒不成敬意,多乾幾杯!」當下,他也端起了酒杯說:「在下敬領!」說著,暗運三分內功,將手中的酒杯,朝那只凌空的酒杯碰去,「噹」地一聲脆響,陸小郎杯中酒微微一晃。險些溢出,而那只虛空飄忽的酒杯卻信風不動,這一來,陸小郎大驚,他想,既然對方哪一方面都勝過自己,不如泰然處之,痛飲一番,想到這裡,杯一接唇,盡飲一番。半響,幫主不再說話、陸小郎索性側過頭去,安詳地端詳起銷魂娘子來,想是要看一看她哪一點銷魂,銷魂娘子大約三十不到的年紀,和南宮小玄不相上下,一眼望去,也難分嬌嬈,但是銷魂娘子卻更見幾分嬈妖妖媚,她左腮上一粒黑痣.約有米粒大小,那就是銷魂痣,如果銷魂娘子是因這痣而得名的話,那就未免有點「虛有其表」了。
    銷魂娘子見他一直盯著她看,不禁對她嫣然一笑,這一笑,確實有點令人銷魂,可是,陸小郎並未動心,就在此時,幫主又說話了:「銷魂娘子,那妞調教好了沒有?」「還不壞,那妞兒聰穎過人,又肯賣力學,進境很快,」又聽幫主說:「相必是得到了你的真傳了?」「雖未得到真傳,倒也有七八分」,「今日難得嘉賓來臨,何不教她出來一舞,以娛嘉賓?」聽到這裡陸小郎方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因為擅長銷魂舞絕技而許名的,這時,銷魂娘子說:「早已妥了,只等幫主吩咐」,幫主哈哈大笑說:「真難為你,現在開始吧!銷魂娘子雙手過頭,合掌一擊,發出一聲脆響,脆響一落,一者發誓應挽,身著彩服的絕色女人魚貫而出,這些女子,懷中抱著樂器,每人一件,或箏,或笙,或笛……。女娘分站兩旁,銷魂娘子復又雙掌一擊,音樂即起,一時絲竹交錯,陸小郎心中一動,暗喊一聲.不妙!不好玩的事又來啦!習武之人對音律有基本的認識,樂聲一響,陸小郎就聽得出來,是最能惑人心志的「銷魂曲」。樂聲方起,一個水蛇般身軀的女人也問了出來。陸小郎心裡明白,這就是那妞,他抬眼望去;使他面上一熱,心中「突突」跳個不停,原來那妞兒身罩一件如蟬翼般的舞衫,裡面卻無寸絲半縷,因此,雙乳隱約,踢腿下腰之際,玉蚌張合,陸小郎不由報五內如焚,他趕緊眼觀鼻,鼻觀心,抱無守一,幸好,那妞兒的面部以黑色重紗蒙住,不然,乳浪臀波,再加上紅唇白齒,勾魂眼波,恐怕就是鋼打鐵燒,也要熔化的。
    此時銷魂浪子連連台舉,舞者的扭動也愈來快,那扭兒舞來舞去,竟扭到了陸小郎的面前,驀地,銷魂娘子一聲輕喝,那扭兒兩臂一張,身上那件似有若無的紗衣,像一片落葉似的飄落地面,陸小郎不由得難以自持,忽然,救星降臨,只聽銷魂娘子喊了一聲:「哎」,樂聲頓停,舞動的妞兒也迅速退去,陸小郎總算沒有當場出醜,但已滾汗如珠,氣喘吁吁了!
    只聽幫主呵呵笑道:「銷魂娘子!你的絕技失靈了,陸小郎無動於衷哩!」銷魂娘子說:「那妞兒初學乍練。功力欠佳,所以……。」陸小郎搶口說;「古語說得好,色不迷人人自迷,只要衣下……」。真的麼?我倒要試試看。」銷魂娘子霍地起立說道,陸小郎嘴硬心卻虛,連忙伸手說:「好了,娘子,在下無福消受,」「只要你怕就可以了」「娘子如此以色引人入殼,難道不怕被人笑話?」
    「你們男人一個個自誇,以為都是銅金剛打製的羅漢,但是你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弱點,那就是色,而色又是女人天生的本錢,為何不利用?這就叫以已之長攻人之短,乃兵家上策,因何要被人笑呢!」
    陸小郎大笑說:「聽起來倒像有道理,如此說來,「天龍幫」只要娘子多訓練幾個出色的屬下,就可獨霸武林了。」
    幫主此時點著說:「英雄所見略同,本幫主正有此想法,不過,出色的女郎卻甚難求,本幫主已著人尋訪去了。」
    陸小郎冷笑道:「尊駕的做法倒是和『斬情莊』有些相同哩!」
    「哪個斬情莊」。
    「中秋之夜,嶄頭露面,將武林中鬧個雞犬不寧,幫主沒聽說過?」
    「本幫主孤陋寡聞」。陸小郎心想,這中心有詐,故意激道;「說句不客氣的話,如此耳目不寧,想要在武林中創下一番基業,恐非易事。
    「你也未心,將本幫主說得太無用了。只要本幫主願意,十個『斬情莊』本幫主也可將其夷為平地,片瓦不留。」
    果真如此,那就是武林有福了。」
    不過,本幫主一向公平氣和,不願弄得一片血腥,所以凡事只以智取,不動殺伐。」陸小郎心中一動,智取?在自己身上他要取甚麼呢?陸小郎一念及此,含笑站立起來說:「在下因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現已酒足飯飽,就此告辭。」
    幫主挽留道;「慢來。慢來。本幫主還想與你作竟夕之談呢!明天再走不遲!」陸小郎一心要測探對方的意圖,乃堅決說:「在下身負重任,不便再留,來回再當候訪。」幫主輕笑說;「如此說來,本幫主倒也不便強留了!……。說著,語氣一轉,又說:「銷魂娘子!想是你待客不周,以使嘉賓感到意與索然,既然如此,送客吧!說著,銷魂娘子朝陸小郎躬身為禮說:「招待簡慢,尚乞海涵,妾身恭送!」陸小郎不禁大感詫異。原料對方有所圖,而對方確沒有半點留難之處,陸小郎暗道一聲慚愧。銷魂娘子又說:「不過,相公忘記一件事了。」陸小郎「噢」一聲,問到:「何事呢?」銷魂娘子說:「剛才一舞雖難令人真地銷魂,卻也賞心悅目,相公身為嘉賓,竟忘了賞賜,難道相公一向吝嗇?」陸小郎說:「非在在小氣實在恐以金銀作賞賜,屈辱那位姑娘,娘子既如此說,在下黃金一錠,」說著,自袖取出一錠五兩元寶。
    銷魂娘子雙手一擊,先前跳舞的那妞兒已來到席前。垂手聽命。
    銷魂娘子雙手一擊,先前跳舞的那妞兒已來到席前。那女郎已穿上一件桃色衣裙,面紗仍蒙在臉上,站在席前,垂手聽命。
    銷魂娘子喝令道:「這位相公賞賜黃金一綻,快去拜領!」那女郎一屈膝,銷魂忍娘子又喝道;「這位相公是本幫主好友,又是本幫主喜賓,還不趕快除去面紗,那女郎一格皓腕,面紗應聲而落。
    陸小郎眼前驀地一亮,當時又驚,又喜,又恨,又怒,張口結舌的說:「你……你……」!那女郎卻面色平靜地施禮說:「妾身須霞謝賞。不用須霞報名,陸小郎也認得出來,果然不出他所料,她不但送回了「斷掌」趙三,而且還投靠了「天龍幫」。陸小郎拿著金元寶的手,倏地往回一神,冷冷問道:「須姑娘,別來無恙呀!」須霞翻了翻眼皮,迷惘地說:「你說什麼?妾身並不認識相公呀!」陸小郎心頭微微一凜,看眼神,須霞似乎盡喪失本性,難道……?一念及此,即面對銷魂娘子應聲說:「請問娘子,這位姑娘是如何到這裡來的?」「當然是腳走來的嘛!」「娘子請勿說笑。」銷魂娘子將臉一板,回道:「哼,妾身不知相公之用意何在,須姑娘她並不認識你呀!」
    陸小郎不理銷魂娘子的話,轉過身來,朝幫主坐的空位上深深一揖道:「在下今日蒙帶主盛筵以待,視為上賓,本應知足,現在下尚有一個不情之請,務請答見!」幫主慨然答道;「說吧!只要是幫主力量所及,本幫主均可依你。」
    『請問幫主,這位須霞姑娘可是貴幫弟子?」幫主問銷魂娘子:「這妞兒可曾行過入幫誓約?」銷魂娘子答道:「還不曾。」陸小郎輕唔一聲說:「不瞞幫主說,這位須霞姑娘本與在下結伴同行,不意中途失散,在下有意帶她離此地,不知幫主是否答應.」幫主道:「你是否為美色動心了?」「不,在下句句是實言。」「可是這妞兒剛才說根本不認識你?」「正因為如此在下才想帶她離開此地。」「何故呢?」陸小郎沉聲說;「依在下看,這位姑娘神智迷亂,或者是被人施以藥物,使其喪失了本性,在下之意……」幫主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說:「這樣說,本幫倒有點嫌疑了。」
    陸小郎淡淡笑道;「在下不敢如此說!」幫主沉叱一聲說:「陸小郎,你真要帶那妞兒走?」陸小郎回道:「在下確有此意,但准與不准,還在尊駕,在下縱然吃了豹膽虎心,也不敢在尊駕面前行強擄人吧!」幫主答道:「本幫主答應你,人由你帶走.」陸小郎怔住了「這麼簡單呀,哼!你是看準了我無法醫好她,咱們騎驢子看本事,走著瞧吧!」只聽幫主說:「見著『水仙女』的時候,別忘了代幫主問聲好?」陸小郎說:「她在何處?」幫主呵呵大笑說:「這位姑娘知道呀,你之所以要她同行,還不是為了要她替你帶路,你以為本幫主不知道!」
    「尊駕知道得太多了!好,一定代你阿候他?」只聽幫主說:「銷魂娘子送客。」銷魂娘子說了聲「請!」跨步先行,陸小郎也趕緊一把抓住須霞,疾步相隨。
    初更,洛陽城門已開。
    一紅一白兩條身影,凌空越垣而過,落在東觀大街的青石板街上,直奔「老高昇」而去。
    旅店掌櫃的見陸小郎帶著一絕色女人來,並未驚奇,因為了根本就將陸小郎當成王孫公子,弟子。回到房中,陸小郎立即將門落閂,疾聲問道:「須姑娘,你怎麼啦?」
    須霞嬌媚一笑,輕佻之態,與先前判若兩人,她往陸小郎身上貼,說:「我沒有怎麼樣啊!」
    「你真是不認識我。」
    「認不認識又有什麼關係呢?我一樣地使你銷魂蝕骨。」說著,竟去解開衣襟上的鈕扣。
    「你這是幹什麼?」陸小郎一把抓住他的手,沾叱道;
    「你帶我到這裡來幹什麼?有床有被的,你還不是想那個事,怎麼又害起臊來?」
    「須姑娘,眸眼看看清楚,我是陸小郎呀!」陸小郎鏘鏘有力地說。
    「爽歪歪?那好呀?你爽,我比你更爽?」須霞斜著眼,滿面妖媚之色地說。
    「先將衣眼扣起來,等下再說吧!」陸小郎沉歎一聲說。
    「你不要?銷魂娘子的「銷魂功」是舉世揚名的,我是她親口傳受,別的男人想要都要不到,你卻在推脫。」須霞兩眼睜得很大,像是不勝驚訝說。
    陸小郎振皓歎,想不到須霞一變如此,不知對方用了什麼魔法,方才聽她口氣,莫非已破身,想到這裡,不由得緬笑地問「須姑娘,你已經過多少男人了?」
    「笑話,你是說一個,不信一試便知!」說著,一拉衣襟,鈕扣全部脫落,酥胸坦露。
    「真是三八阿花」陸小郎忙不迭的拉起對方衣襟將酥胸掩蓋,疾聲說;「快些穿上,這裡不行。」
    「有什麼不行?這檔子事哪裡都行,何況這裡還有床!」
    『我帶你去一個更好的地方,好不好?」陸小郎答道,他的確想到了一個更了的地方,那是「松林毒奶奶」的連莊,他一直在乾著急,卻忽略了值得解毒的「七毒仙子」連莊。須霞扣好衣服說:「那麼快去吧!不要辜負了大好春!」
    「好,走吧!」陸小郎暗皺眉頭,輕聲說。
    兩人很快出了「老高昇」旅店。一路向松林奔去,陸小郎腳下甚速,須霞也未曾落後,陸小郎暗想。看樣子她的傷勢不但好了,而且功力也比以前進步了很多,一看輕功就知道。不消頓飯夫,兩人已來到茂密的森林,陸小郎回頭一看,不由大喜,原來身後站立的正是「七毒仙子」連莊,連莊指了指須霞說:「這位是誰?」
    「這事非三言兩語說得清楚,進去再說吧!」陸小郎答道:
    「我這莊院,不是什麼人都可進去的,說清楚了再說。」連莊沉聲說。陸小郎知道連在又來了酷勁,無奈只得將前因後果略述一遍。最後又說:「這事我看只有你能辦得好,除此之外,恐怕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辦到了。
    這句讚美之詞,聽在連在耳裡,非常受用,嬌聲說:「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就來找我了,沒事又將人家忘得一千二淨,認識你這種人,算我倒楣。」陸小郎陪笑道:「連莊,你可不能冤枉人。」連莊斜了他一眼說;「好了,人家拚死活命的在此等你,卻你帶回這個迷了心穴的小娘們,誰知你存什麼心!」陸小郎正色說:「說正經的,教你恐怕也會這麼做,我能順利離開「斬情莊」也完全靠她相助,何況我還需要她帶我去會見「水仙花」呢!」
    連莊嬌聲說:「算你有理!走吧!」說也奇怪,兩人談話之間,那須霞卻安祥地站在一旁,恍似未聞一般。這一次進莊院,再沒有遇上什麼「蛇門」「蠍陣」的,連莊帶他們走的是一條安全通道直連莊內竹屋,連「沉蛟潭」都避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