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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抓不回來,就殺了他!

 

一、山東神槍會

 

做人,最好是不趕不忙,要真的趕,真的忙,另;麼,就盡量做到:趕的時候不忙,忙的時候不趕。

——這是鐵手做人的原則。

所以,雖然他手上有著幾件大案要辦,但他還是氣定神閒,不趕不忙。

因此,這天,他一面趕去刑部,一路上還在點穴。

點自己的穴。

——當然是點自己的穴道了,要不然,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點得著四大名捕中“鐵手神捕”身上的要穴?

他一面疾行,一面自我點穴。

這也是一種修練。

——人忙,事多,沒辦法,只好在任何時候都保持修練,任何時候都保持一顆有閒情的心,做人,不妨自作多情,自然無樂不作。

鐵手是諸葛先生麾下第一個練成,把自己身上最軟弱之處化為最堅強的地方之弟子。

他可暗運神功,將穴道轉移,要是別人以為已拿捏住他的喉頭的死穴,其實他早已轉入掌心去了,制莊他要害的。要的往往只是別人自己的命!

是以他一面自封穴道,又將穴道潛移暗轉,來試驗自己的能耐、結果證實了一點:

除非是他自行先卸去功力,否則,除了幾個像眼睛般特別柔弱且不能轉移的部位之外,一般武林高手,若用空手,可真還是制不住他,也傷不了他。

那就夠了。

鐵手可不願變得天下無敵。

——天下無敵?一個可能,二太累了。只要把武功練得可救人。自保,且有自己的特色和得色,那就夠了;天下那麼大,大道如天,各行一邊,各得其妙便好,無敵來幹什麼?

一路上,他還有閒心來想這個。

一個能任大事的人,理當是舉重若輕的,要不然,負擔那麼重,可把他壓都給壓死了,累都累死了。

不僅是做大事,就算是只把一件事做好,不管是畫好一幅畫。寫好一首詩、唱好一首歌、譜好一支曲子,皆如是。

若不能以簡寓繁、輕描淡寫、四兩撥千斤,那麼,就會濃得化不開了,繃得太緊了。

不放輕鬆,如何自在?不自在,又如何自得其樂?不能自尋快活的人,只怕命都活不長了,又如何做事?還做啥大事?

這也是鐵手做人處事的風格。

所以他人雖硬,但心情溫柔;他性子雖強,可是為人敦厚;他辦案雖然鐵手無情,但侍人處事,往往能讓就讓,可容便容,永遠去想別人好的一面,永遠想對人更好一些。

所以他一向很快樂。

忙得很閒。

——閒在心,在情。

直至他這一天,來到刑部大本營。

來到刑部後,他就不閒了。

閒不下來了。

急召他來的是刑部“大老總”朱月明。

朱月明矮矮胖胖,肥肥白白,笑態可掬,滿目誠懇,牽著你的手問候你家人的時候像要把心都掏給你似的,但不一會他公事公力、起來的時候把你全家老幼大小長細凌遲抄斬處死無一倖免,他也絕不手軟。眨眼、皺眉頭。

能夠在此時此地此職當“刑總”且一當就當了幾十年的人,自然不可輕忽:朱月明最了不起的長處至少有二:

他看來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長處(一旦給發現了長處,那就同時找到他的弊病和應付他長處的方法了)。

二,他笑容滿臉,和氣親切,使人對他疏於防範。

鐵手雖然也是刑部裡的捕頭,但由於他身份特殊,並不完全受朱月明的管轄。

有時,朱刑總反得要受鐵手等四大名捕的節制。

不過,朱月明交下來的工作,就等於是刑部指派的任務,鐵手跟這位“朱老總”合作多了。當然瞭解在他眼前的是什麼人。

——寧願再有一百個敵人,也不要得罪朱月明這樣的一個人。

因為這種人往往不是“人”,他隨時都可教你當不成人。

所以,他讚你的時候,你得小心前面有陷階讓你踩下去。

他奉迎你的時候,你得留意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已落在他的手上。

要是他拍著你肩膀表示親密的時候,你回去最好剝開衣服審視一下頸。肩,胸。肋、有沒給人下了毒。

遇上這種人,鐵手的心也不大閒了。

老實說,連心情都不太好了。

不過,朱月明卻沒讚他。奉迎他,或摟他的肩腰,卻只是問了一句:

“有沒有聽說過‘山東神槍會’?”

有。

——關東萬馬堂自家。

——東北成聚德沈家。

——山東神槍會孫家。

這函谷關東三大家,沒有武林中人是不認得的。

所以鐵手一聽這名字就頭大。

——不管白家,沈家還是孫家,決沒有一家是好惹的。凡是沾上這三家子的事,就連名震天下的“鐵手神捕”也一樣一個頭七個大。

鐵手只希望朱月明接下去說的不是太難辦的事。

最好也不要是太棘手的事。

而且千萬不要是太“大”的事。

——因為事一旦“大”,就驚動必矩,一旦事先引起注意:注視的人愈多,就愈難能夠不傷和氣不動干戈的辦妥辦好。

鐵手心底裡是這樣期望。

可是結果一定失望。

——因為如果不是難事、棘手事、大件事,刑部又為何要驚動“鐵手神捕”鐵游夏來參與,出動?

鐵手知道“事無善了”,那是因為他除了明確到:像朱月明這種人,若不是大事,決不會親自出面說明指派人去辦案之外,更是因為在這位腦滿腸肥、肥頭聾耳、像一隻招財豬的“朱刑總”身邊,還有一個人。

這人眉很粗。

粗得像羅漢的兩條胳臂,打橫放在臉上,像向左右鬢各攻出一拳。

這人眼很細。

細得像沒有了眼睛,又像是畫他的人偏生是忘了畫上眼睛似的。

這人穿黑色衣服:從髮髻、袱襟到靴尖、鞋底都是純黑的沒有一點雜質,也無一點雜毛。

他連一根白髮也沒有,在他黑紫膛臉上,看不出他的年齡,甚至讓人錯以為他連笑的時候牙齒也是黑色的。

他彷彿是一個應該活在午夜的人。

他有一種死味。

而且他還有尾。

——“尾巴”。

他的頭髮很長,他將它在後頸束了起來。便一束髮直垂到後臀,像他就長在那兒長了七世三生的一條尾巴,不但憤怒時會擺動,對敵時聽說還會豎起來,發情時還像孔雀尾艇的“開屏”!

他連“尾巴”都散發著一種“死味”。

鐵手知道這個人:

這是刑部裡一個極狠的角色。

——因為他太狠,所以四大名捕都私下討論過這個人。應該去當殺手,而不是刑捕。

因為他的出手太過殘狠。

他本就是個凶殘的人。

——如果他是殺手、兇手,四大名捕就可以有理由緝捕他歸案了,至少,也可以放手好好教訓他這種人。

可惜他不是。

他也是刑捕。

他還是朱月明一手調教的心腹高手,一向很少出動,也很少出手。

——一旦出手,人神其憤,鬼哭神號,也人鬼不留。

他出手的時候,不再像一個人,也十足似一個殺手——一個有尾巴的殺手。

聽說這人越到深夜,武功就越高,殺力就越猛烈。

鐵手也不願跟這樣的人為敵。

誰都不希望半夜三更還遇上這麼可怕的一個敵人。

鐵手也無意要跟這樣的人交朋友。

他更不想深更半夜的跟一個有尾巴的人喝酒談心。

不過,而今,他既然也在這裡,就在朱刑總的身邊,只怕,他想不交這個朋友“也庶幾難矣”。

你大可去選擇你的朋友,精挑你的敵人,但你卻很難篩選家人、親屬、同僚,戰友——他們都像命定了般跟著的你,盡營他們也可能是身不由已,你也情非得己。

二、猛禽

 

他姓劉。

他好像沒有名字。

大家都不叫他名字,只在他面前叫他做“黑夜神捕”。

背地裡,看過他出手的人都叫他做:

“猛禽”。

——就差沒真的叫他做:禽獸。

就像所有的猛獸,越到深夜,就越可怕。——朱刑總把他旗下這樣一頭“有尾巴的猛獸”,都出動了,可見這次“山東神槍會”的事件,肯定是個難關。

至少是個難闖的硬關。

“你聽說過‘山東神槍會’負責幫會組織的‘山君’孫疆吧?”

“聽過。他是‘神槍會’孫氏一族裡最凶。最惡、最難惹的一人,他幾乎把‘神槍會’變成了在東北一帶勢力最強大的殺手集團。”

朱月明道:“儘管是這樣,可是咱們管不著,因為他跟相爺、太師、東南王等,都有密切往來,他手下的殺手殺的往往是太師、相爺、東南王的對頭人,反正他們只在山東。濟南、膠州鬧,從不惹京師一路,咱們也不好管。”

鐵手道,“那最好,他們的事我也不想管。”

朱月明歎道,“可是這次卻不能不管。”

鐵手道,“怎麼說?”

朱月明:“因為孫疆的女兒出了事了。”

鐵手:“是孫搖紅麼?那是武林中有名的美人兒——誰敢太歲頭上動土?”

朱:“誰敢了還不是他自己窩裡反!”

鐵:“孫疆號稱:‘挫骨揚灰、灰飛煙滅’,敵人是聞名色變,他的自己人也談虎變色——居然還有人打他掌上明珠的主意!?”

“還是有的,”朱月明歎道,“孫疆組織‘神槍會’的‘一言堂’.勢力很大,其中有三個頭頭,他特別寵愛……”

說到這裡,他拿眼睛去望那有“尾巴”的劉猛禽。

劉猛禽的神色木然。

語音也木然。

但他還是木然地接道(彷彿接話是他的任務),“一個孫子灰,是他孫家的子侄,特別受他寵愛。聽說孫疆他已有意把‘一言堂’的大業都交給這個子侄。”

鐵手接道:“另一人我也聽說過,他叫襲邪。他是東北殺手中的第一把好手,有人說他的武功實力已高於孫疆。”

朱月明道:“還有一個……。”

他似乎提起這人就頭痛,但還是把話說了下去:

“他原名叫鐵銹,但人人稱之為‘山梟’……他簡直不是人,江湖上都知道他是一部殺人的機械。”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只為孫疆和‘一言堂’效命的殺人機器。”

劉猛禽忽爾也補加了一句,“在東北武林、人皆相傳。只有鐵銹能對付得了四大名捕中的鐵手——卻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

鐵手微笑:“也許他真的制得了我,誰知道!”

朱刑總瞇著眼看他,就像一隻極其良善的豬八戒:“聞說他真的是頭野獸:他殘暴、好殺、全無人性,連最嗜食的都是死人內臟——通常都是給他格殺的敵人,他啖其肉、啃其骨,連死人腦髓、眼珠都不放過。”

鐵手道:“我沒有意思要瞭解他的口味——我只想知道這三人跟孫搖紅出了什麼事。”

朱月明笑了。

他笑得賊賊地,也滑滑地,“有關係。這關係可大得很呢。‘山君’最寵愛就是這三名弟子,其中他最信任孫子灰,因為他跟他有血緣關係,人也最醒靈,乖巧。他最倚重的是襲邪,因為他最能幹、精明。但對他最忠心的一向都是鐵銹、因為聽說他本來就是頭人猿和牡牛合體生出來的野獸,除了對孫疆一人服從命令之外,不知有別的事——可是,而今就是這鐵銹叛了他,擄劫了孫搖紅,亡命關東。”

鐵手聽得心頭一震。

——如花似玉的孫搖紅,竟落在禽獸不如的鐵銹手上,這可是件大大不妙的事。

他聽到這裡,已生起一種俠義之心。

去救那姑娘吧!

可是他又誠不願跟“關東大口孫家”的人沾上任何關係。

所以他問:“孫疆這人,毗眶必報,惡盡人寰,他怎會讓鐵銹逃出他的勢力範圍?”

“是不會,目前鐵銹仍逃不出關東。”朱刑總道。所以他己派出襲邪和孫子灰,連同‘孫氏九傑’、‘孫門七虎’這些一流殺手去追殺鐵銹,救回孫搖紅!”

“那好”,鐵手如釋重負,“既然有那麼多高手去辦這件事,那就沒我的事了。”

“不。”朱月明又笑得賊賊滑滑地、“正好你有事。”

“我有事?”鐵手指著自己鼻了道;“我有什麼事?”

朱月明道:“由於鐵銹是孫疆一手訓練的第一高手,也是一部殺人機械,所以他雖然將座下孫氏高手群湧而出,追殺鐵銹,但迄今仍未能臻功。”

鐵手道:“那孫姑娘可更陷險境了。”

朱刑總道:“便是。”

鐵手道:“能辦這檔子事的能人還有很多,不一定該有我去呀!”

說著,他望向猛禽、言下之意,十分明顯。

劉猛禽便大可勝任,又問必他去!

朱月明笑了:“猛禽麼?他自然會去。只不過,孫疆派出了七起人馬,其中三起四十一人,給鐵銹殺個片甲不留,其中一起人馬的頭頭孫不文……”

鐵手打斷追:“慢著。你說的可是‘十步殺七人’的孫不文?”

朱刑總道:“便是他。昔年神槍會派他與嶗山派爭雄,霸佔地盤,他抖擻神威,談判不成,就一路率人殺了下來、殺到‘九水明漪’之地時,他己殺了峙山派一百一十六名弟子,故人稱之‘十步殺七人’,他也當之無愧。所以,這次孫疆派他去追捕鐵銹,也不作他人想。不過,他是遇著鐵銹了,結果,拼著一口氣,回到‘一言堂’,只剩下了半張臉。半壁肚腸……?”

鐵手一皺眉,道:“什麼半邊臉。半壁肚腸?”

朱月明哈哈笑道:“怎麼不是?其他的,都結鐵銹啃掉了、吃掉了、剜剖出來了,聽說流了一地,孫不文帶去了十一名高手,也死得一個不剩,他只帶回來了一句話——”

鐵手明白朱月明要說的正是這個,但也是提問:“什麼……?”

朱月明就等他問:“孫不文奄奄一息的,說:……那怪物一面咬嚙我的臉,一面在我耳邊咆哮:想抓我?沒那麼容易!叫鐵手名捕來吧,他敢跟我齊名,就不敢跟我拼?他話一說完,就咬掉了我的耳朵——,”朱月明繪影繪聲的說。

“不只是他一個人聽到這句話、那四十一人中,能活回來只剩下半條人命的,一共有三人,二個半死不活的高手,都聽過鐵銹說了這樣的話,點的那是你的名。”

鐵手聽了,心中有點發毛,但也有點火,怒笑道:“我跟他非親非故,無怨無仇,他倒是想念我。”

朱月明嘻嘻笑道:“看來,他對你情有獨鍾,何況、孫家小姐也等著你英雄救美,你只伯還得少不了走這一趟。”

鐵手反問:“要是他點的不是我的名,而是閣下大名,難道來刑總您就也得走這一趟?如果他指名的是蔡京,豈不是相爺也得駕臨關東不成?”

朱月明一愣,隨即又笑道:“二捕頭說的好,可惜有所不知。”

鐵手笑道:“看來,我不知的事還多得很呢,刑總大人何不一古腦兒都說了更好?”

朱月明瞇著眼道:“我本來就要說,有兩個人,都希望鐵二捕頭去走這一趟。”

鐵手道:“哦?是誰?”

朱月明依然好整以暇:“都是熟人,一在公,一在私。”

鐵手笑道:“刑總大人要是再賣關子下去,那就先沒當在下是熟朋友了。”

朱月明忽然低聲道:“孫小姐本來正要下嫁,要是不出了這件擄拐的事,她只怕已嫁入京師了。”

鐵手一怔:“嫁入京師……”

朱月明道:“她是嫁給相爺的兒子蔡折。”

鐵手聽了忍不住就說:“那麼,看來,她還是給擄劫了去好過一些了。相爺為了要籠絡武林勢力,真是不遺餘力,也無所不用其極呀!”

朱月明卻道:“可這一次意外,卻大大失了媒人的面子。”

鐵手詫道:“這倒是天大的面子——誰是媒人?”

朱月明滿臉都是笑意,“這是方今聖上撮合的姻緣。”

鐵手聽了,倒抽了一口氣,“是皇上定的鴛盟,難怪誰都得賞這個面子!”

“可是,”朱月明道,“鐵銹這怪物卻擄走了孫搖紅。這事很不給萬歲爺面子。”

鐵手明白了,“所以,聖上要我……”

朱月明點頭:“皇上正是要你跑一趟。”

鐵手道:“這是公事吧?”

朱月明道:“也有私事的。”

鐵手道:“蔡折、鐵銹、孫疆、搖紅姑娘,我沒有一個是識得的,哪有私事可言?”

朱月明卻說了四個字:“諸葛先生。”

鐵手奇道:“這又關世叔何事?”

朱刑總道:“他私下要你去一趟。”

鐵手問:“為什麼?”

朱月明道:“先生曾經到訪過東北,山東神槍會大口孫家曾接待過他,他跟搖紅姑娘有過一面之緣,對她印象很好……而今她出了事,他也私下希望你去看看她,看能為她做點什麼。何況聽說你也早就有意去那兒,探聽一位丹青妙手的好朋友下落如何已久了。”

鐵手完全理解了這任務是“勢在必行”的了,所以他說:“看來,我是非得這趟渾水不可了……”

朱月明道:“不只是你去,猛禽也去,聽說,相爺也動怒了,派了他手下的狠角兒赴拂峪去了。”

鐵手問:“他們目前在濟南佛峪?”

朱角明道,“那怪物前時曾在濟南龍洞、佛峪一帶出沒,看來是一路往泰山去。”

鐵手冷笑道,“這麼多人追殺一個鐵銹,其實還用得著插我一腳湊熱鬧嗎!”

“你當然要去,你非去不可。”朱月明尖聲笑道,“再說,皇上下的密旨,諸葛先生授的意思,你沒理由推卻。”

劉猛禽忽然嗔聲道:“鐵銹指名道姓要你出馬,你要是不敢,就是當個縮頭烏龜。”

鐵手聽了,心中一陣反感,真想就此托辭不去,但隨後想到:像孫搖紅這樣一朵嬌嫩的鮮花竟落在如狼似虎的殺人怪物鐵銹手中,只怕已受盡摧殘和驚嚇.不禁心中一動,便說。

“好,我去。”

之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卻不想與任何人同行……不管是刑總派來的人還是相爺遣去的高手,都一樣。”

“你去,那就最好不過了,其他一切都由你,”朱月明喜形於色,卻又壓低了語言,手中作了一個狠狠的刀切狀。

“相爺和山君都暗裡下了令:搖紅姑娘給那怪物擄劫己多日,只怕已保不住清白……要是抓不回來,就殺了他好了,不必留情!”

鐵手聽了,悚然一驚:“殺了他?你是說——”

朱月明嗤嗤一笑,眼裡閃過了刀鋒般的狠色,“兩個都一樣。”

聽了這句話之後的鐵手,倒是也不得不立即出關,在鐵銹與搖紅遭逮之前,先得找到這兩人。

——他跟鐵銹素不相識,為何這怪人要在此時此際放言明挑著他?

——鐵銹為何膽敢造“山君”孫疆的反?而且居然還敢擄劫了他的女兒?

他想在這兩人未遭毒手之前弄清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