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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反臉無情


    莊懷飛聯同夏一跳,何爾蒙三人明明可以贏得這場鬥爭,佔盡上風而去的。
    可是現在局面已倒了過來。
    完全倒反了過來。
    杜漸也來了。
    他殺了呼年也,傷了夏金中,狹持住離離。
    莊懷飛知道已不必多說什麼了,他只說一句:「這是你和我的恩怨,不關她的事,你先放人。」
    杜漸也不多說什麼:「你交出財寶,我就放了她。」
    莊懷飛慘歎:「錢誤人一至於此!為了錢,你們連名捕也不當了,官也不做了,面子也不要了,命也不要了!」
    杜漸哈哈大笑。
    「你要我怎麼說?」他好暇以整的反問莊懷飛,「你現在不也做著同樣的事?你的上司不就是因為這原故而死在你腳下嗎?你也不一樣為了這個翻面無情麼?你的恩人不就是為了這玩意兒而落到如此田地嗎?」
    莊懷飛黯然。
    他無法回答。
    他縮回了腳。
    只聽謝夢山喉頭格格有聲,血水不住湧出,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一聲聲、一聲聲的嗆咳、槍咳。
    莊懷飛知道自己最該做的事是:
    讓他死。
    所以他收回了那一腳:
    血足!
    謝夢山倒下。
    死了。
    ——也死在莊懷飛腳下。
    他死的時候,眼睛變得很有感情。
    他的眼睛是看著外面的。
    因為外頭的淒風苦雨中,正走來了幾個人,為首一名女子,正尖叫了一聲。
    「爹!」
    來的是謝戀戀。
    她親眼看見:
    是她的戀人殺了她的爹。
    戀戀瞪了莊懷飛一眼,就飛步走過去,扶起她爹爹。
    可是他已經死了。
    她又瞪了他一眼。
    恨恨地。
    可是她卻不是一個人來的。
    她背後還有沙浪詩、姑姑和杜老志,還有那名高大沉默的護院。
    杜老志還帶了七八個家丁、衙役來。
    大家都深痛惡絕的盯著莊懷飛。
    莊懷飛迄此,只能澀聲道:「我本意不是要殺他的……」
    「我知道。」戀戀淌臉是淚,但語音卻是出奇的冷靜,「我都知道。」
    「我也知道剛才你就匿伏在這兒。」莊懷飛感歎的道。
    「這兒是有地道通往『指顧間」吧?老何的鼻子很靈,他一嗅就知道這兒還有其他的人,已用眼色暗示了我。其實我的鼻子也很靈,該嗅出來的我也注漏掉。我知道是你,還有小珍姑娘。中途,你還挪身溜出去。鐵手還故意揚聲說話,希望我沒發現。」
    戀戀這次白了他一眼,容色間無限幽怨。
    「你明知我在這裡,為何還是讓我出去搬救兵?」謝戀戀無限委屈的說,「你既然狠心殺我爹爹,何不把我也殺了滅口?」
    莊懷飛仍在看著他娘親的遺體,將她平放,手腳位置也移好,慘然道:「我本意是誰也不殺傷,更何況是你。」
    聽到這裡,鐵手才放了一半的心。
    他也一早就從瓷缸的倒映中發現:戀戀從地道上進入了「愚缸」外。
    來的還有小珍。
    他就是怕她們涉險。
    到了半途,戀戀小心翼翼的走了:她畢竟受過謝夢山的調教,有些許武功底子,不像小珍,功力全無。
    他怕莊懷飛、紅貓和老何發現,還故意開聲掩護。掩飾。
    ——原來莊懷飛是一早已曉得了:他只是有意放她離去而已。
    這樣,鐵手至少可以放心一些。
    可是他忽又擔心起來。
    他想到了一件事。
    他的心忽忽地跳著。
    他希望自己估計錯誤。
    他但願那不是事實。
    可是他估計一向很準。
    也很靈驗。
    例如:他在爾虞我詐的局面伊始,就覺得莊懷飛是投中毒也不該太快碎桌表明自己沒事的舉措,很有些不對板,實際上,後來果然證實了局面錯綜複雜:莊懷飛既與自己聯手,又與唐天海有密約,其實是聯同了夏金中、何爾蒙行事,其他的人,全著了他的道兒,他才會那麼有恃無恐,搶著表態。
    ——可是這一回,他憂慮的卻又是什麼事呢?
    是怎麼一回事?
    小珍這時也起來了。
    她憋久了,匍伏了好長時間,可是她一站起來,還是那麼溫柔,那麼柔弱,那麼柔情似水,而且仍是那麼清。
    清得似是一盆浸在水裡的水仙。
    這兒這麼多鬥爭,那麼多血腥,可是她在這裡,只與世無爭,像一縷幽魂,像一抹夢影。
    她站在那兒.不說話,也不出聲,只用一雙明若秋水的眸子,偷偷看了鐵手幾次。
    她才現身,杜漸已經哈哈咐同的笑道:「現在人都齊了,可熱鬧的,那太好了!」
    他簡直有點奮亢的說:「你看,小莊憋在這兒,上總捕也鎮在這裡,哦,還有鐵二捕爺到席;加上我這充字號的,這會兒.還算湊合得上是『四大名捕大對決』了吧?」
    他還歡天喜地、意猶未盡的追問了一陣:「摁,是不?對不對?」
    上風雲忽道:「杜兄。」
    杜漸道:「請說。」
    上風雲道:「我們倆份屬同僚,是不是?」
    杜漸道:「是。」
    上風雲道:「我們雖偶然有些齷齪,但卻一直都互不侵犯,我也沒做過什麼傷害、破壞你的事,是不?」
    杜慚道:「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上風雲道:「我雖然沒去過你家拜訪,但你有一戶人丁旺盛的家,開支很大,還要打點兒孫入京任官,這點很不容易,手頭上有點拈據,有時候趁辦案,刮了些油水,貪了些小財,我也是知道的——但我從來就沒有點破,是不?」
    杜漸道,「是,你很厚道,也很聰明,悄息更是靈通。」
    上風雲道:「你的財路,我一向不管,我的你也不會干涉,對不?」
    杜漸哈哈笑道:「有財齊齊發,好極了!」
    上風雲道:「別忘了,吳鐵翼那筆財寶很多,三十個人花一輩子也花不完。」
    杜漸笑逐顏開:「我本來就不大奢侈,也不太亂花錢。」
    上風雲道:「那就好了。你助我把莊懷飛逮起來,咱們一齊爪分那一筆橫財如何?」
    杜漸道:「這個………」
    遂望向莊懷飛。
    莊懷飛徐徐自他母親遺體旁立起,逍:「你別阻我報仇……誰阻我就殺誰!」
    杜漸絞起了眉頭:「你怎麼這樣說話!你娘又不是我殺的。我只想知道有什麼好處?」
    莊懷飛咬牙切齒道:「你不阻我,不幫他。並且放了離離姑娘……我就答應你一齊到山上尋寶去。不然、休怪我反臉無情!」
    杜慚聽得豎起了耳朵,「真的!?」
    莊懷飛斬釘截鐵地道:「只要你袖手旁觀,放了離離,我一定陪你走一躺太白山!」
    上風雲喘息聲更重了,眼也紅了:「老杜,你別聽他的……」
    離離也忿道:「你不可以把錢給他!」
    她欲掙動,可是在杜漸的鉗制下,一掙更痛,但她還是把話自齒縫裡迸了出來:「不要給他——」
    戀戀看看莊懷飛,又望望離離,眼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