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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武道門的弟兄傾巢而至,情勢惡劣。九幽門只剩下二十一個人,不再分兩店住宿,全集中在高昇老店,不敢再三三兩兩外出。
  武道門是綁匪強盜,全是些亡命高手,在大街行刺殺人毫不介意。不怕受到江湖英雄好漢的非議。三兩個人在外行走,被水火金土怪兵刃一擊,很可能一擊三中,在數者難逃。
  形勢逆轉,九幽門失去主動出擊的優勢。還有兩條路可走:死守待援;或者乘夜撤回瑞雲谷。
  人集中在高昇老店安頓,立即舉行緊急會議,策定行動計劃,以及今後的行止。每個人都知道情勢對他們不利,一個個心情沉重。
  追殺八極雄鷹,與他們在瑞雲谷暫建山門的事,沒有多少關連,不在建山門的計劃內,目的全是為了死去的爪牙報仇,也要永除後患,以免八極雄鷹日後至瑞雲谷鬧事,影響九幽門的咸信。
  瑞雲谷計謀的目標是武道門,武道門卻不中計,自始至終不曾現身干預,計謀落空,人人感到失望。所付出的代價太大,目標卻不見蹤影,兩載策劃的心血白費了,僅獲得一千五百兩黃金,得不償失。
  現在,武道門竟然意外地出現,可能全門的弟兄全到了,卻遠在瑞雲谷三百里外,所呈現的強大實力,讓九幽門遠出巢穴外的少數人手望塵莫及,主客易勢,實力相去懸殊,處境可危。
  正在計議,派在店門把風的人,匆匆闖入會議廳,臉色顯得不正常。
  「啟稟門主……」這人不安地行禮稟報:「瑞雲谷續派的人趕來了,恐……恐怕不……
  不太妙。」
  「什麼不太妙?」方門主倏然離座。
  「好……好像沒……沒有幾個人,坐……坐騎馱著人,正……正在出城,快要到了。」
  眾人臉色大變,會議不宣而散,紛紛搶出直奔店門,氣氛一緊,像是災禍臨頭。
  一長串健馬緩緩沿街向店門外的廣場接近,真正騎在馬上的人沒有幾個,都是權充牽馬伕,牽了鞍上擱了用布裹了的屍體。
  馬上馬下活著的人,也只有十八名,屍體卻有十二具,觸目驚心。有五個人腰與手裹吊著傷巾,真正健康完好的人只有十三名。
  攝魂天魔是軍師,急於瞭解情況,搶出駐馬場,劈面攔住領隊的人。
  「楊堂主,怎麼一回事?」老凶魔看清馬上馱載的是屍體,倒抽了一口涼氣嗓音都變了。
  「駱軍師,你……你們把咱們害苦了。」楊堂主慘然長歎,一面拴坐騎一面說:「上一個信使,也是最後一個信使,從你們這裡帶訊回瑞雲谷,說你們正在南陽尋覓八極雄鷹匿藏的地方。」
  「是呀,那又怎樣。」
  「天啊!八極雄鷹卻在你們後面。」
  「什麼?你是說……」
  「他……他殺得我們好慘。」楊堂主忍不住掉眼淚:「我的二弟三弟全……全完了。」
  「哎呀!他……」
  「他在中途埋伏等我們。一早我們從店縣動身,走不了五六里,一面山一面水,他堵在路中彈不虛發,掉下河的人連屍首也無法撈取。你看,就剩下這幾個人了……」
  這一批趕來參加搜捕八極雄鷹的人,共有四十二名,比銜尾窮追的第一批人多十個,實力卻比門主親領的第一批人差,那禁得起八極雄鷹堵在絕地裡痛宰?結果是活的還有十八名,死的屍體十二具,其他十二個人,被打下河屍骨無存。
  一陣好亂,一個個咬牙切齒。
  屍體暫寄在文殊寺,以後再處理。
  店外有不少人看熱鬧,沸沸揚揚議論紛紛,其中有武道門的眼線。無雙玉郎也雜在人叢中,可能已聽清楊堂主的敘說,她離開時顯得興奮萬分,臉上愁雲盡散,總算知道有關羅遠的消息,不勝雀躍。
  「快來啊!我等你。」她心中狂喜地歡呼。
  她盯牢九幽門的人;表面的理由為的是京華秀士,其實為的是羅遠,這理由不足為外人道。
  五個人出了街尾,走上至三家農舍的小徑,百十步外,就是無雙玉郎怒斗京華秀士的樹林。
  蘇若男走在前面,五湖游龍與飛虎朱強,反而走在她後面。可知她在武道門的地位相當高。
  她們是目擊京華秀士十一個人撤走,在樹林與人發生激烈的搏鬥,遠在一兩百步外,仍可看到有人在枝頭飛翔騰躍,劍氣衝霄,極感詫異。
  蘇若男第一個想起的人是羅遠,她知道羅遠的輕功超凡絕俗。可惜人影起落閃沒太快,太遠了也看不真切,無法辨認是不是羅遠。
  她的少女芳心,早就投注在羅遠身上了。雙方不打不相識,相識便進一步發生感情,羅遠在她的心目中,簡直就像庇佑她的諸天菩薩。在引七子三佛入山追逐期間,在山林莽野中歷險共患難,兩顆心的距離更為拉近。她已把羅遠看成可以倚賴寄托的伴侶,沒看出羅遠有意無意間與她保持距離,她在做一廂情願的美夢。
  她心中狂喜,帶了四個人繞道奔向樹林,卻來晚了一步,惡鬥已經結束了。
  她不死心,冒險在南關附近打聽消息,想得到必定白費勁,九幽門的人根本不會透露任何口風,也沒有九幽門的人在外走動。
  終於,她看到狼狽趕來的殘兵敗將,大喜過望,羅遠果然平安脫離瑞雲谷,走上這條路來了。
  「這就怪了。」她在樹林上步,四面察看:「他在唐縣截殺九幽門後續趕來的人。那麼,不久前在這裡,與京華秀士一群人交手拚搏,輕功超絕的人又是誰?」
  「確是可疑。」五湖游龍也提出疑問:「咱們已可完全確定,九幽門在這裡,咱們是他們唯一的敵人,又有誰敢向他們挑釁?一比十一,這個人到底是何人物?應該不可能是八極雄鷹呀,只有八極雄鷹,才有應付他們可怕高手圍攻的能耐。」
  「我一定要找到他。」蘇若男懶得去猜是什麼人:「我們欠他多了。本來不該把他一個人留在瑞雲谷的。」
  「門主知道他應付得了,所以匆匆撤走,以免增加他的不便,事實證明他果然平安無恙。憑他的身手,足以來去自如。我想,他會來的。」
  「所以我要找他呀?」
  「你不怕他知道你的身份?」
  「他對咱們武道門也沒有反感呀?」
  「靠不住。」五湖游龍大搖其頭:「他根本不屑管咱們武道門的事。如果他知道你我都是武道門的人,在大寧集他就不理會我們了。你再三向他表示,武道門不會做違反江湖道義的事,替武道門辯護。他一直就不肯置信。直至幽冥使者揭發假陰陽使者的身份,他才完全釋疑。他並非對江湖事毫無所知,對武道門難免有成見,或許真的沒有反感。也決不會公然幫助我們。」
  「這……」
  「你最好另帶幾個人接近他,別讓他知道你是武道門的人。」
  「唔!值得一試。」她欣然同意:「我還真的心甘情願值得做他的侍女。」
  「呵呵!做大小姐做膩了。」五湖游龍打趣她:「你是有福不知道享呀?」
  「啐!你少給我貧嘴。」她更臉紅到脖子上了,舉步急走以掩飾窘態。
  她不但甘心做羅遠的侍女,甚至心甘情願做羅遠的女人。羅遠戲弄她時,她氣得發瘋。
  在桐柏山歷險時,她就有弄假成真,想做羅遠的女人了,經過一連串的風波,她希望做羅遠女人的念頭更強烈了。
  南陽府城很小,周圍六里多一點點。從東門口至西門口,四方城的直徑僅有一里多而已。
  城小,街道卻寬,可通車馬,因此街寬而街道少,分區毫不複雜,只有小巷的名稱稍複雜些。東南西北四大街,加上府前街和府後街,簡單明瞭。外地人進了城,一問便知身在城的哪一處角落,不至於迷失跑錯地方。
  天黑城門關閉,斷絕城內外交通。三更夜禁開始,平民百姓一律不許在街上逗留,犯禁被捉住.不被枷號示威,也將被打廿記刑棍。
  城外包括門外四關,是沒有夜禁的,因此旅舍大多數集中在城外,旅客趕不上宿頭,半夜到達也可以找得到客店投宿,在城內就無法自由活動了。
  城外的街市,以東關外與南關外的街市最繁榮,夜市直維持至四更初,半夜仍有零星旅客抵達。
  九幽門的人不敢零星在外走動.夜間外出更為危險。因此天一黑,高昇老店九幽門的人戒備森嚴,誰也不敢冒險外出走動。打聽消息,全靠地方蛇鼠供給。
  白花蛇腦滿腸肥,武功還不配稱二流,稱三流已經相當勉強了,那敢夜間在關外的市街走動?
  他的內堂外堂兩總管,管理陳家大宅的內外事務,兩人的武功算是第一流的,比宅中的護院保鏢高明些,一年到頭裡裡外外奔忙,是白花蛇的得力臂膀。
  在江湖稱英雄道好漢的,武功一流也只能算小有名氣的人物,與那些大師級的高手名宿相比,不啻小巫見大巫,見面就矮了一截低了好幾級。所以,京華秀士一進陳宅,就成了太上皇;京華秀士的武功是超拔的。
  主外的大總管叫雙尾蠍陶如山,曾經與京華秀士打過交道,指出元妙觀夜間埋伏襲擊,是某些仇家的嫁禍陰謀,替白花蛇辯護,表示清白與陳家無關。
  指揮蛇鼠打聽消息,是雙尾蠍的責任,他自己也馬不停蹄在外奔波,廢寢忘食累得要死。為了陳家的安全,他必須使盡所有的神通。
  傍晚時分,南關外市街鬧哄哄,抵埠的旅客不斷湧入,車、馬、轎、驢擠滿街,客店食攤酒坊人滿為患。
  雙尾蠍帶了兩名打手,在太白酒坊佔了一桌,不許別的食客接近,豪霸的氣概十足,忙了一整天,累得渾身塵埃,汗臭刺鼻,晚上還得走動,無暇趕回陳家大宅歇息進食。
  酒菜上桌,先狼吞虎嚥半填肚皮,再慢慢喝酒,一面喝一面發牢騷怨天尤人,對那些外地來的英雄好漢,少不了又咒又罵滿口粗話。
  偏偏有人不識相,不在乎他這位本城爺字號人物。五短身材薑黃臉的一個小伙子,在不遠處的一桌狠盯著他,那亮晶晶的健康明眸,被他看成是故意輕視他的可惡目光,用目光恥笑他正在走霉運。
  「趕他出去,狠狠揍他一頓,可惡。」他向右面的打手叫吼:「最好丟在馬糞上。」
  「總管,不必。」打手比他冷靜,大概不需勞心:「有人要對付他,咱們可以隔岸觀火。」
  果然不錯,近走道一桌的四名大漢,突然分兩路走向那位小食客。
  一聲輕笑,小食客像老鼠般竄出門外一閃不見。四大漢銜尾追出,也一閃不見。
  「客官,酒……酒菜錢!」兩名店夥計也怒叫著追出,把小食客和四大漢看成吃白食的。
  「那是什麼人?」雙尾蠍怒問。
  「高昇老店那位秀士的打手。」打手泰然自若:「他們看出那小鬼可疑。」
  「可疑就動手捉?他娘的!他們是這樣辦事的?未兔太不上道了吧?」
  「這就是他們辦事的手段。」打手冷笑:「所以就憑一點點可疑徵候,就打上門來脅迫老太爺,這哪像闖道的英雄人物?簡直就比強盜還要橫蠻卑劣。」
  「狗屁!他娘的!」
  又有不識相的人找上他,走霉運的人禍事會接二連三,所以說禍不單行。
  這位不識相的大漢又高又大,臉色蒼黑虎目湛湛,穿得檻縷像個於粗活的夥計,伸出的大手呈現有力的線條。這種人,是天生的打架好材料。
  「嘿嘿嘿……」大漢發出一陣怪笑,在對面拖出長凳大馬金刀落坐:「陶爺,你他娘的替別人跑腿,還真勤快呢,怎麼啦,臉色不太好,沖了那位太歲啦?」
  左右兩打手倏然站起,手要伸出揍人了,但手剛伸出,突然僵住了。
  大漢手中,有取自桌上的盛酒錫壺,雙手一合一張,酒壺成了濕泥壺,搓、揉、拉、捏……最後成了碎屑,像沙子般漏滿桌面。酒,似乎早就干了。
  錫壺帶軟性,沒錯,但想以一雙肉掌,像捏泥人似的搬弄,談何容易,雙手畢竟不是火爐,那能熔掉錫壺?性軟,更不可能碎成細沙。
  兩打手感到大熱天,居然渾身發冷。這雙手如果在他們身上捏弄,會有何種結果?
  雙尾蠍更是心膽俱寒,張口結舌如見鬼魅。
  「你……你是誰?」他終於鼓起勇氣問。
  「我?我認識你,但你不認識我,其實也不屑認識我:你我是活在不同世界裡的兩個人。我認識你好幾年了,你卻從來就沒正式瞥過我一眼。總之,你陳家的人很壞,而且非常毒,但那不關我的事。」
  「你……你要怎樣?」
  「我要知道這幾天所發生的事,看你所說的,與我所打聽到的,到底有何不同,何處有異。」
  「這些事情……誰都知道……知道……」
  「我剛到,我不知道呀,最重要的是,你為何替那些外人充眼線當打手,有必要嗎?」
  「不知是……是那些個天殺的仇家,玩……玩弄借刀殺人的毒計,把……把我坑了。
  我……我不甘心,也……也將計就計,利用他……他們幫我查……」
  「這裡不便,借一步說話,咱們另找地方談。叫你的人會賬,準備走。」
  「我……」
  「你如果不聽話,我一個指頭,就可以把你們三個人弄死,連仵作也查不出死因。呵呵,聽說過射天指吧?連天上的星星也可以射下來,我就練成了這種指功絕學,三丈外的人,一點就死。」
  「我……我跟你走。」雙尾蠍快要崩潰了。
  三丈外一點就死,未免吹牛誇大得離了譜。但雙尾蠍並不認為是吹牛,精神陷入即將崩潰的邊緣。
  大援趕到,九幽門已消的實力重新增加,雖則這些大援只是一些殘兵敗將,仍然可派用場,這新加人的十八個人,無疑是大援中最精銳的高手。
  實力增加一倍,對付豁然欲動的武道門,方門主深具自信,仍可保持均勢,有把握可以嚇阻武道門妄動,不敢發起致命的攻擊。武道門僅有百餘名弟兄,攻擊所需付出的代價太大,再蠢的人,也知道這將是兩敗俱傷,玉石俱焚的局面,誰敢作這種愚蠢的打算。
  實力拉近,立即呈現有所顧忌的平衡的局面;雙方都在等,等候最佳的決戰時機。除非有一方退出南陽地境,不然決戰將無可避免。
  生存與發展是一體的兩面,起落升沉是平行的,要生存就必須同時發展,停止發展就失去生存空間,是個人的野心表現,也是總體組織的願望。
  九幽門要想開創南方一片天,如不積極發展,就無法站穩腳跟生存,會被當地保護已有權勢的人所消滅,所以不但要將對方已有的權勢據為已有,而且擴大發展的勢力範圍。
  武道門終於出現了,既然陰謀計算失敗,就得硬碰硬來硬的,所以,不能半途而廢退出南陽。方門主的主要目標是吞併武道門,目標出現就必須全力以赴。
  武道門所面臨的,才是真正的生存之爭。
  旗鼓相當,必須暫且倔旗息鼓,用盡手段製造有利的戰機,看誰神通廣大。
  方門主的處境最為不利,感到極度焦慮。九幽門的目標是武道門,必須全力以赴。但現在最強大可怕的勁敵,卻是不相關的八極雄鷹,兩面受敵。武道門不難應付,神出鬼沒的八極雄鷹卻應付困難,每一次接觸,所受到的傷害都極為嚴重,應該以對付目標為優先呢,抑或是先對付心腹大患八極雄鷹?憑目下的有限人手,能主導情勢的發展嗎?
  他必須運用智慧和手段,打破目下的惡劣處境。
  其實,他另有一件極感憂慮的事梗在心頭,不僅是兩面樹仇,而是三面樹敵。
  無雙玉郎的事,就是壓在心口上的沉重巨石。他計陷無雙玉郎老爹的陰謀,在得意之餘殘洩露了天機,消息傳入京都,他的一切求援不但完全斷絕,而且無雙玉郎的老爹會大發雷霆,要南鎮撫司的皇家特務出動收拾他,後果極為嚴重。
  信息顯然已經傳向京都,無雙玉郎第一次遣走的兩隨從,可能已經從淮安渡過大河,正在火速奔向京都途中,任何人也阻止不了信息的北傳。
  除非他能捉住無雙玉郎,不然快難改變這極端惡劣的絕望情勢。
  環觀四周,九幽門真找不出一個人,能對付得了無雙玉郎。在南下期間碰上真正功臻化境,武功驚世的高手名宿,皆由無雙玉郎出面對付,從沒讓他失望過。攝魂天魔那些人,只能對付稍超等的牛鬼蛇神,碰上超等的拔尖高手,只有無雙玉郎才能勝任。
  這次大寧集驅逐礙事群雄的行動,只有無雙玉郎能和八極雄鷹平手一擊,雙方勢均力敵。至於攝魂天魔,簡直就成了嚇破膽的老鼠。
  操之過急導致與無雙玉郎反臉成仇,他後悔已來不及了。後悔無濟於事,他必須扭轉乾坤。扭轉的機契在無雙玉郎身上,得設法解訣這棘手的問題,至少得在這段生死存亡期間,防止無雙玉郎乘機火上加油。
  解鈴尚需繫鈴人;繫鈴人是京華秀士,得責成京華秀士出面解決。牽涉到情感糾紛,當事人解決事半功倍,而旁人強制解決,說不定反而增加困難。
  無雙玉郎扮成小流浪漢,神出鬼沒愈來愈精,想找出她的落腳處,談何容易?而且見面一擊即走,不接受解釋。南陽最少也有上千名這種小流浪漢,只有白花蛇這種地頭蛇,才有能力追查下落。
  京華秀士也被無雙玉郎逼得受不了,也希望盡快解決這令他羞惱的隱憂。無雙玉郎軟硬不吃,他真也無計可施無可奈何。
  他知道白花蛇的手下蛇鼠眾多,不會讓他失望,自己也派了幾個人監督一群小蛇鼠,直接供應消息,以爭取時效。消息如果幾經轉折,傳到時已失去價值,因為這期間必定變化莫測,用不著處理了。
  他直接派遣的幾個人,無雙玉郎全認識,雖然化裝易容的技巧並不差,仍然難逃出無雙玉郎的法眼,被作弄得東奔西走,反而阻礙了蛇鼠們的布線偵探行動,在城內城外你追我趕,大捉迷藏。
  他必須冒險,務必先解決無雙玉郎的難題,才能同心協力對付武道門,和可能追來的八極雄鷹。迄今為止,方門主和他的意見頗為一致,認為這是他們的內部問題,英雄所見略同,無雙玉郎不可能與武道門八極雄鷹勾結,問題簡單容易對付。
  另一個共識是:無雙玉郎不會對九幽門的人下毒手,因此所有的人見到無雙玉郎,就放心大膽上前擒捉,先纏住她再說,讓隨後趕到的人佈置張羅。
  下定決心,他立即展開行動。
  白花蛇沒令他失望,重要的消息及時傳入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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