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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端陽殲敵人團圓

  在野皇宮內-間羅帳低垂,緯幔緊閉,滿屋幽香的閨房裡,擺著一張軟綿繡床,床上仰躺著一位臉色泛白的中年人.他就是授計詐歸野皇宮的「癡劍」倪布賢。
  正如「北絕」所料,倪有慶二探野皇宮?被其父「癡劍」忍痛下絕情以「驚鴻劍」劃傷他的肩膀之後,癡劍已得到野皇-的信任。
  「癡劍」身側,半狀著-個上身袒裸的女人,她就是為了情場失意自陷害「癡劍」
  「憨筆」兩家妻離子散的禍首一一西門珠。
  「只聽西門珠嬌聲嬌氣的道:「嗯,賢,你到底是真心愛我還是假意承捧,你說?」
  「癡劍」倪布賢毫無表情的道:「我在懷疑你說的那句話。」
  西門珠愕然道:「我不懂你的話意何指?」
  「癡劍」倪布賢道:「如果你是真心愛我,怎麼我問你的話,你都不肯說?西門珠輕笑道:「你問我什麼事來,我沒有回答你?」
  「癡劍」淡淡道:「自從我到野皇宮必尚未見過你家爺爺一面,問他老人家何往,你卻不作正面的回答,這顯示對我還不大信任!」
  西門珠大惑不解地道:「你想見我爺爺一面為何?」
  「癡劍」倪布賢道:「你要我倆一輩子偷偷摸摸的結合舊歡嗎?」
  西門珠輕聲笑道:「我爹『東宮太子』不是已經承認了嗎?」
  「癡劍」枕布賢搖頭道:「上面還有你的爺爺哩!」
  西門珠急聲道:「不,不,我爺爺已把宮中之權授給家父了!」
  「癡劍」仍然搖旨道:「話雖如此,但那有不讓我見-見-的上輩之理!」
  西門珠臉色微變,繼而即逝,道:「你一再的追問爺爺之事,你想見他老人家一面,到底是何居心?」
  「癡劊」倪布賢漠然道:「你又生疑了嗎,那就算了,我也不勉-,能合則合,不合就拆,這樣下去沒有好結果。」
  翻身就要坐起,西門珠纖手往他肩上輕按,柔聲道:「賢,我是在試探你的心意,你卻認真起來!」
  「癡劍」雙眼一閉,不言不理。
  西門珠咯咯一笑,嬌聲道:「生氣了是不是?怎麼不開口呢?」
  「癡劍」倪布賢冷冷道:「天下哪有試探的愛情?」
  「如果是真心愛我,怎麼每遇我求你-水之歡,你都支吾拖延,不肯答應!」
  「這種偷偷摸摸的結合,我不同意,必須當你爺爺面許可!」
  西門珠冷笑道:「我爺爺暫時不能出來見人!」
  「癡劍」倪布賢心裡一動,但不露於形色的道:「是何原因?」
  西門珠低聲道:「你先別管那麼多,我爹今天回到冷魂谷說,他已約定一批本宮的敵人,定於後夭端陽節在冷魂谷一決生死,伍煙雨那賤人也算在其中,到時候你敢率先出陣把她殺死嗎?」
  聽了這話,癡劍倪布賢有如毒蛇噬心,絞痛難當,咬緊牙關,道:「怎麼不敢,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嗎!」
  「憨筆白多智是否在野皇宮?」
  西門珠臉色一變,道:「你問他幹嘛?」
  「癡劍」冷笑道:「你還在想念他,是不是?」
  西門珠嘟嘴道:「我才不理他哩!」
  「那你就告訴我,他幽禁在什麼地方?」
  西門珠疑惑地望著「癡劍」道:「找他幹啥?他已不像一個人了。」
  「癡劍」內心一愴,強裝鎮靜的道:「難道你忘記他跟伍煙雨在霞月嶺之事?」
  西門珠低「哦」一聲,道:「你要找他出氣?」
  「不錯!」
  「那我帶你去!」
  「不不,只要告訴我他在何處?」
  「沒人帶路,你是沒有辦法進去的!」
  『癡劍」想了一想,道:「那你先把剛剛說的秘密道給我聽,然後再走。」
  西門珠春心大動,道:「我,我倆先好合一次之後我才肯說!」
  說罷就耍解帶寬衣,「癡劍」心頭巨震,急忙摟住她的細腰,道:「我不是說過了嗎,等你爺爺面允之後,我倆就可以正式結合哩!」
  西門珠的身軀往「癡劍」懷中倒去,嬌聲道:「你呀,每次都是如此推詞,真氣死人!」
  「癡劍」倪布賢要不是負有特殊任務,早已一掌將這淫婦劈了,可是他卻不能不虛與委蛇的摟緊著她輕聲道:「-還沒有說出你爺爺『野皇帝』的一件秘密呢?」
  西門珠袒裸的上身那兩團肉球緊緊壓在「癡劍」前胸,風情萬種的道:「最低限度你也要對我有一點表示!」
  聽了這話,癡劍幾乎做嘔三天,但情勢所迫,不得不稍有作為,以免令她生疑,於是輕輕地在她頸側一吻,道:「那段秘密是什麼?你怎麼不敢說了?」
  西門珠淫蕩的笑道:「你知道我爺爺為什麼不願見人嗎?」
  「癡劍」搖頭道:「我連看也沒看過-面,怎會知道?」
  西門珠低聲吃笑道:「他在苦練『幻影分身』大法!」
  「癡劍」心神-頗,強捺激動的情緒,低「哦」一聲,佯作不解的問道:「是不是一種很利害的神功?」
  西門珠得意的嬌笑道:「那還用得說!」
  「利害到啥程度?」
  「聽說如果練到最高化境、可以一人幻出十身,使你看不出那一身是他本人!」
  「那有何稀奇!」
  「還有哩,它可擾亂對方的心旌,和殺人於無形!」
  「原來是旁門左道法術,難登正室大門,不足為奇!」
  酉門珠不服氣地道:「武功-道,浩海無邊,是你孤陋寡聞,卻硬說是旁門左道的話來!」
  「癡劍」心念一動,道:「據聞你爺爺已經盡得『天魔神君』絕學.蓋世無敵了,何用再去練什麼『幻影分身大法。這豈不是多餘?」
  西門珠道:「我爺爺就是為了得到那些舉世無敵的-學,才會弄得下半身……」
  她說到這兒自知失言,臉色一變的四下環掃。住口不語!「癡劍」無意中獲得了這段秘密,心頭狂喜,故裝作毫無所知的道:「-爺爺下半身怎樣?」
  西門珠低聲道:「行勸不方便!」
  「癡劍」道:「是不是走火入魔?」
  西門珠驚奇道:「咦,你怎麼曉得?」
  「癡劍」搖頭道:「我那裡曉得,只不過-我猜中罷了!」
  西門珠接下道:「家父為了爺爺之事,走遍名山川澤採摘靈藥,但仍無法挽救爺爺走火入魔的厄運。可是……」
  「可是什麼?」
  「卻給家父發現幾件天地間的難求之物和收服『塞外十三鷹』!」「天地間有啥難求之物?」
  「這個……我不告訴你!」
  「-說-爺爺是走火入魔,行動不方便,但有人經見他行動自如……」
  「爺爺憑一口真氣可支持半個時辰!」
  「癡劍」倪布賢惑然不解道:「既然無法自由行動,怎能練起『幻影分身』大法?」
  酉門珠吃笑道:「就是行動不方便才得練成『幻影分身』大法!」
  「癡劍」道:「我想不出如何練法?」
  西門珠指著「癡劍」鼻尖,道:「傻瓜,如果容易練成的話,爺爺也不會閉關五十年!」
  「癡劍」詫異道:「五十年?」
  「你不相信嗎?」
  倪布賢全身巨震,道:「天下有這等武功?」
  西門珠道:「若是爺爺不走火入魔,早就練到以一分十的地步!」
  「癡劍」倪布賢道:「那他現在練到什麼階段?」
  西門珠道:「已達幻成三影!」
  就在此際一一一陣腳步遠遠傳來,「癡劍」見機,道:「珠,有人來了,趕快穿上衣服!」
  西門珠道:「管他什麼人來!」
  「癡劍」倪布賢急急道:「給人撞見怪難為情……」
  西門珠瞪大了眼睛道:「食色性也,是我們古代聖人所說的,有什麼難為情可言!」
  真是恬不知羞恥到這種地步,「癡劍」正待開口,一道朗錚錚的話聲,傳入室內說道:
  「西門姑娘,王后有事請你去一趟!」
  西門珠跺腳道:「該死的東西,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鬼叫!」
  匆匆穿上一件披風外套,朝著「癡劍」低聲道:「端陽節殲滅來敵之後,你可無法推卸了。」說完。下床轉身離去。
  「癡劍」心暗裡自冷笑道:「端陽節是你們全部授首之期,死到臨頭尚且不知,還說出這種穢話!」
  是夜。
  三更。
  野皇宮靠近西側屋宇尾端有一問幽暗的房子,-扉鐵門緊鎖,一看就知是幽禁人犯場所。
  鐵門兩邊站著二位勁裝大漢,右邊大漢開口道:「老孫,今宵顯得有點異樣……」
  左邊大漢懶洋洋的道:「啥有不對勁?」
  「鬼氣森森……」
  「你他媽的,開口就沒一句好話……」
  語音來了,二人忽覺-麻,便告昏沉沉的倒下去,同時一條黑影有如鬼魅般在鐵門之前出現。赫然是「癡劍」倪布賢。
  「癡劍」在二個大漢身上找出一把鑰匙啟開鐵門,閃身而入,又將鐵門推好。
  室內,一盞幽暗的抽燈照瀉下,倦伏著一位憔悴的人影一一他敢是失蹤十餘年的「憨筆」
  白多智。
  白多智對於有人閃入似乎毫無所覺,「癡劍」神色一暗,來到他的身側,低聲道:「多智弟,你受苦了!」
  白多智緩緩拾起頭來,愕然道:「是你……」
  「嗯!」
  「你沒有死在邙山化血谷?」
  「癡劍」目睹昔年的好友那憔悴消瘦的身影,不禁誠然道:「九死-生。」
  白多智冷漠的道:「聽說你已變節歸附此地?」
  「癡劍」苦笑道:「出於不得巳……」
  「是貪生怕死?」
  「是為了你和武林的安危!」
  白多智冷冰冰的道:「我是一個辱妻之友,令人不齒的淫徒,不值得你這樣關懷!」
  「癡劍」淒愴道:「往事不要再提,那是一場誤會,我們都是中了西門珠的陷阱!」
  白多智忍辱活到現在就是為了詵刷清白,閃言之下,激動的道:「夠了,我等待的就是你這句話,現在你可以走了」
  「癡劍」倪布賢道:「不要難過,再等一天你就能夠脫困離開這昏暗之室!」
  自多智毫無表情的道:「這裡高手如雲,你我不是人家的敵手!」
  「癡劍」道:「端陽節援兵到,你快服下這粒『返魂丹』!」
  白多智伸手接過「癡劍」遞來的三粒丹丸,微顫道:「這是-代聖僧的『九轉返魂丹』?」
  「正是!」
  「從那兒來的?」
  「癡劍」輕聲道:「已經沒有時間多談,記住,服下返魂丹』可增加你三倍的功力,端陽節正午援兵即到,正邪雙方約定在野皇宮前做生死搏,鐵門業已被我做了手腳,只要你略為用力就可-掉,屆時脫困之後,速到宮前會合,我要走了!」
  晃身酉出.關好鐵門,拂開二個大漢的昏穴,一閃即逝。
  二個大漢懶腰一伸,揉眼坐了起來,左邊大漢吼道:「真他媽的,活見鬼子,都是你這王八小子開口不吉利的報應!」
  右邊大漢分辯道:「可能真的遇到了鬼……咦?那是什麼聲音?」
  左邊大漢打顫道:「你別他媽的大驚小怪好嗎?」
  時光易逝,一天又過去了。
  五月十五來臨。
  端陽節這是個繫著武林正義的伸張和存亡的日子終手來臨了。
  東方剛剛泛白主際,遠處一隊人影疾向邊陲之地一一野人山方向移來。
  這隊人影不用介紹可猜出一定是趕赴野皇宮端午之會的倪有慶等一行人。
  辰刻時分,他們已經渡過邁立開訌,抵達金檻蚌,在這小鎮上已經有一個人在等候他們,他就是倪有慶的母舅一一「鳳塵運命客」伍尉民。
  雙方一會面,「北絕」笑問道:「進展如何?」
  「風塵運命客」伍尉民道:「冷魂谷口五十里內均無任向安排!」
  「北絕」眉頭微緊,道:「谷中情形呢?」
  「風塵運命客」道:「蓮池五老和班圖禪僧正在谷中監視!」
  「北絕」點首道:「我們走!」
  這時,倪有慶才明白竹簍使者和蓮池五者不在神仙谷出現的原因。
  將近正午一一倪有慶等一行人已來到冷魂谷斷崖,他們略一打量之後,昂然直入。
  走完-段狹谷,眼前景色一亮,一隊毫無表情面孔之人,一字排開的阻住去路!一個……
  二個三個……
  一共十三個人,這些人倪有慶一看就認出一一塞外十三-,野皇宮的活屍。
  驀地一一一道清朗的話聲傳來,道:「諸位是不是應本宮『東-太子』之約來赴會的!」
  「北絕」沉聲道:「不錯!」
  清朗的話聲,道:「那就請先通過本宮第一關的『活屍陣』!」
  倪有慶怒叱道:「這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小子,你不要發威,怕的話就滾回去!」
  倪有慶正待發作,「北-」朝他使了眼色,揚聲道:「你們一共設有幾個關卡?」
  清朗的語音,道:「只有二關……」
  語音未了,倏見「北絕」拔身往南側疾射而去!「叭噠!」一道物體墜地之聲,「北絕」
  又站回原地,眾人之前業已倒著一人。
  「北絕」哈哈一笑,道:「制住發號施今使活屍聽命之人,這些活屍就等於一尊石像,第一關巳破,大家走!」他用什麼身法制住倒地那人,除了無心和尚之外,-有一人看清楚,委實-人至極!果然不錯,眾人掠過十三鷹的身側,這些活屍竟然視若無睹,不加阻擾!走了沒有多遠,一陣低沉悅耳的歌聲倏告傳來!
  「北絕」止步道:「暫停前進!」
  目注無心和尚,道:「無心,這陣看你的啦!」
  無心和尚口喧一聲佛號,望著「怡翠仙子」伍姻雨,道,「阿彌陀佛,請女施主助老衲一臂之力。」
  「怡翠仙子」領首跟著無心和尚向東側隱去。
  那陣歌聲由低沉悅耳轉為春情撩人的音調,「北絕」沉聲道:「各位趕快澄清雜念,不要給魔音所乘!」
  歌聲的確有誘人的魅力,三大門派的門人功力較差,早巳聽得如醉如癡,恍如置身緋色之宮。
  驀地一一歌聲由撩人春情的音調轉為高亢嘹亮之際,「錚!錚!」
  兩道震人心旌的琴聲,倏地傳入眾人的耳裡,那些聽得如醉如癡的人,登時清醒過來。
  緊接著.歌聲琴音互相應合,彼此起落!好半晌,歌聲琴音突然中斷!「北-」大聲道:
  「沒有了,我們往前走!」
  話音甫落,五條人影飛瀉而出,原來是蓮池五老。」北絕」一看五老出現,側身問道:「班圖呢?」
  蓮池老大道:「先回天竺寺去了。」
  「北絕」眉頭一皺,道:「有沒有交待什麼?」
  「他說黃草不要沾,及其餘沒有什麼埋伏!」
  「北-」點頭道:「諸位宜應小心,黃草不可沾及,時刻快到,走!」
  這時無心和尚及「怡翠仙子」已經功行圓滿,大家又會在-起,往野皇宮掠去!路上再也-有遇到阻擾,轉過二座小山,前面一片密林,林口站著八個勁裝大漢,各人手中捧著一隻長劍,肅然而立!
  穿過這片密林,眼前豁然開朗,白玉砌成的圍牆裡,聳立著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式建築物一一野皇宮,如果不是親自所觀,誰也不相信這裡有這麼-座偉構!一條清澈小溪繞牆向西流,南面一片空曠坦蕩的草茵上,早巳並排站著一隊人馬,碎石道的兩旁,-五丈就有一位野皇宮的勁裝大漢站崗。
  「赴約之人來到!」
  由那些站崗的大漢。一個接-個的傳下去。
  野和尚在大敵當前仍然改不掉嘻笑的本性,嘻嘻哈哈道:「老魔頭父子的臭排場真多!
  倪有慶接口道:「這些貨色只是壯壯他們的膽子而已,一無用處!」
  站崗的大漢只有瞪眼怒在心頭。奈何不得他。
  顧盼之間,眾人已經來到這隊人馬不遠之處。「北-」
  遊目一掃草茵,果然有幾簇草茵的-色不同,略呈淡-色,於是低聲關照眾人注意之後,雙方距離約有七八丈遠。
  「哈哈……諸位都是信人.來來,遠來是客,讓本太子略盡地主之誼!」
  「北-」冷目一掃對方,暗道:「怎麼沒看到西門豹老魔!」
  卻又冷笑道:「你這種待客之道,我們實在不敢領教!」
  「東宮太子」排眾而出,朗笑道:「本太子知道那種玩意兒難不倒諸位,但本宮的先例,除了盟友之外,任何人欲進本宮,照例必須通過三關,今天只要讓諸位見識,這是對你們特別優待了!」
  倪有慶冷哼道:「閣下說得蠻好聽,你們撈什子的第一關已被在下挑破了,卻說起這種自找圓場的話來!」
  「東宮太子」不愧有一代魔頭的涵養,聞言並不生氣,陰笑二聲,道:「年輕人說得不錯,但本宮尚可補上,可是設有這樣做!」
  日正當中,「北絕」凝視著「東宮太子」西門龍,道:「少耗時間,午刻已到,我們雙方如何了結,你趕決劃出道來!」
  「東宮太子」哈哈一笑,道:「萬朋友真是快人快語,你們遠來是客,該由你們開出來才對!」V「北絕」心想多說無益,當下接口道:「咱們雙方的目標都是一樣,不是你存就是我生,我看雙方都有一些糾纏不休的恩怨,不如讓他們先找場各自了結,然後你我再來個別『研究』對方的功力,閣下認為如何?」
  「東宮太子」西門龍朗笑道:「好極,好極,本太子很贊成,就這麼辦!」
  語音方了,一道清朗的話聲由由牆內傳了出來,道:「老皇啟關……」
  大門霍然敞開,一頂由八個勁衣大漢抬著的無頂肩轎,冉冉向這邊移來,速度很快,眨眼已至,轎上斜躺半坐著一位滿面紫光的老人,他的頂端隱約盤繞著一道紫氣,凝聚不散!
  肩轎來到「東宮太子」身側一停,野皇宮這邊的人,齊聲恭謹道:「參見老皇聖安!個個躬身默首。」
  不用介紹,大家已知老人定是野皇帝西門豹。
  野皇帝緩緩坐起挺直身軀,道:「龍兒,快給爹爹引見幾位陌生的客人才不會對人家失禮!」
  「北絕」展顏大笑道:「西門豹老兒,你是否老而發昏,連我也不認識了?」
  野皇帝注視了「北絕」有頃,大搖其頭道:「老夫實在老而發昏,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北絕」軒眉笑道:「昔年宿星海無底巖之事,你還記得嗎?」
  「哦?你是自稱『萬事通』的萬朋友?」
  「不錯1」
  「其餘這些朋友是誰?」
  「北絕」道:「除了站在我右側這位和尚之外,其餘都是後生晚輩!」
  接著把眾人一一介紹出來,野皇帝靜靜的聽完之後,轉視無心和尚道:「司馬當家幾時皈依三寶?」
  「阿彌陀佛.很久啦,」無心和尚合什而說。
  「北絕」道:「西門老兒,你也該替我們引見一下貴宮的高手呀!」
  野皇帝道:「龍兒,你怎的如此待怪客人,還不給大家引見一番?」
  「東宮太子」喏喏應是,便將他們這邊的人一一引見一一在他右面的是冥府至尊。
  站在他背後第一排的人共有四個,由左算起是他的元配「注死娘娘」,兒子「骷髏令主」
  西門鴻,女兒「蝶蕊夫人」西門珠,孫女西門琳。
  其次是:野皇宮總監「無情鬼手」俞再生,總侍衛「天人一怪」石泰,特等侍衛喬宏揚,成天慶,仇奕,康丁寧。
  四個特等侍衛之前有一頂軟轎,裡面何人卻沒有介紹。
  最後是三十個宮中一等侍衛,卻-有一個個道名通姓。
  「東宮太子」一口氣介紹完了之後,野皇帝接下說道:「老夫雖然很久不履江湖,但是惜才之念卻不減當年,萬朋友,我看你們那邊的人都是一表人才,死在冷魂谷委實可惜,不如留在本宮作客,老夫願以上賓款待,未知諸位尊意如何?」
  這種含有威脅意味的語氣,「北絕」一聽,震聲笑道:「西門老兒,你真是怪天真又可憐,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了,還說出這種話,倒是在下願以『仁恕』之心奉勸你-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把昔年幾個禍首交出來,由在下毀去他們的功力,使他們不能再次為惡江湖,我們也不為己甚,你斟酌而抉擇吧!」
  野皇帝笑道:「我們雙方的距離拉得太遠,這筆生意看來是無法談攏的,你看該怎麼辦才妥當?」
  「北絕」接口笑道:「很簡單,在手底下見真章不就解決了嗎?」
  野皇帝震聲狂笑道:「哈哈……路是你們自己找的,怨不得本官心狠手毒,不過在未見個真章之前,先讓諸位看看一場好戲!」
  話此,語音一沉,道:「來,把臥底本宮的奸細帶上!」
  倪有慶和伯翠仙子二人不斷的掃視對方卻沒有發現「癡劍」的身影,早就生出疑念,一聞此話,二人心神巨震,臉色微變,「北絕」反而神色厲然的向他二人點頭一笑。
  這時四個特等侍衛巳將他們之前的那頂軟轎抬到場中,躬身退在一旁。野皇帝道:「龍兒,由你來執行本宮的-例!」
  「東宮太子」應聲「遵命,」接著喊道:「總監何在!」
  「卑職在此!」應聲中,「無情鬼手」俞再生邁步而出。「潛伏本宮臥底的奸細,應當如何處治?」
  「顯然觸犯本宮三大規律的第二條,應該處死!」
  「珠兒,聽令!」
  西門珠顫聲道:「爹……」
  「別多說,由你來執行,驚鴻劍為令物,接著!」
  「爹……」
  「你敢違背命令!」
  西門珠幽怨的接過驚鴻劍,移步往軟轎走去。
  「將人犯抬出來!」
  「遵命!」」
  四個特等侍衛掀起轎簾,抬出二個神色頹然的人來,這二人霍然竟是「癡劍」倪布賢和「憨筆」白多智。
  白欺霜和倪有慶二人齊聲顫呼:「爹……」就要衝上去。
  「北絕」伸手一攔,低嗎道:「別衝動!」
  「癡劍」「憨筆」巳被四個特等侍衛抬出軟轎,頹坐在西門珠身前看來他二人的穴道已被人制住,默然垂首,對於眼前情景漠然無覺。
  奇怪的是,在這「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一剎那,「北-」對於「癡劍」「憨筆」二人的生命竟然毫無關懷,木陽道長忍不住低聲問道:「萬先生,他二位不會有危險嗎?」
  「北絕」震氣傳聲道:「不要著急,靜觀下去就是!」
  三大門派這邊的人,莫不詫異「北絕」為何袖手旁觀,不加援手?「東宮太子」指著二人揚聲道:「他倆雖然偽裝一副歸附本宮的面目,但其用心早被本座窺破,萬朋友,你的心機算是白費了吧!」
  「北絕」神色自若的道:「未必見得!」
  「你想出手搶救?」
  「用不著」
  「俞總監,下令處刑!」
  「無情鬼手」俞再生朗聲道:「先穿三洞,後取其首!」
  聽了這種慘酷的執行令,三大門派這邊的人莫不蕩魄驚魂,大有出手搶救之勢,「北絕」
  早悉眾人的心意,以氣震聲向眾人喝止。
  西門珠聞令之後,嬌軀一震,怨毒的掃了二人一眼,喃喃道:「賊冤家,誰叫你不聽奴家的相勸,死了活該!」
  銀牙-咬,「驚鴻劍」出鞘,揮手往「癡劍』胸前刺去!白欺霜幾時看過這種慘不忍睹的場面,掩面悲叫一聲,往怡翠仙子懷裡撲去。
  就在眾人幾乎窒息的千鈞一髮之際一突然發生了怪事!耳聞一聲驚叫,一條人影倒瀉而出,「叭噠」一響,西門珠已經兩手空空的跌坐在地,她手中的「驚鴻劍」不知何時巳落入「癡劍」手裡。
  就在同一時刻,「憝筆」也——站起身來,向西門珠走去!「癡劍」倪布賢仰頭淒然一笑,冷冷道:「賤人,武林會起了這麼大的風波,都是你一人造成,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變起掣腑,野皇帝的臉色頓變,「東宮太子」心神俱懍的道:「倪布賢,是誰解開你的穴道?」
  這時,西門珠的臉色已變成死灰,「癡劍」哈哈笑道:「在下巳練成『神元三轉』之地步,區區幾處要穴受制奈何不了我!」
  一聞「神元三轉」四個字,野皇帝臉色再次一變,沉聲道:「令師『神卅逸叟』與『萬世聖僧』,是何淵源?」
  「癡劍」震聲道:「有師徒之實,沒有師徒之名!」。
  「東宮太子」道:「你想對我殊兒怎樣?」
  「癡劍」道:「在下別師之時曾向他老人家立誓,除了陷害『癡劍』『憨筆』兩家的禍首之外,一概不濫殺無辜!」
  「你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就要你們屍首不全!」
  「癡劍」冷笑道:「這話嚇不住我!」
  返身向西門珠走去,道:「賤人你還有遺言交待吧!」
  「憨筆」白多智也咬牙恨聲道:「西門珠,我忍辱偷生就是要看你的授首之期,你認命吧!」
  揮指往她的後腦戮去,「東宮太子」大喝一聲:「白多智,你敢!」電光石火般的撲來!
  可是卻晚了半著,只見一道冷森的紫氣在她頸上一繞,一股血箭沖天而起,西門珠已經身首異處的往鬼門關報到去了。
  緊接著一聲慘叫,「憨筆」白多智整個身軀被「東宮太子」震出二丈之餘,口吐一道鮮血,截然倒地!白欺霜有如五雷轟頂,悲叫一聲:「爹!」不顧一切的往白多智撲去!「憨筆」睜開失神的眼睛看了一別十年的女兒,已經長得婷婷玉立,心頭激起一陣神傷黯然道:
  「霜兒……這幾年來你一向可好……」
  白欺霜泣聲道:「爹,霜兒找得您好苦呀……」
  說到這裡,竟然哭了起來,白多智顫著雙手撫摸女兒的臉,道:「別哭,爹爹知道你一定受盡了委屈,才會這樣傷心……」
  就在此刻,一聲佛號傳入她父女的耳中,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趕快給令尊餵下這顆『返魂丹』吧!」
  這時白欺霜才想起父親是受傷倒地,仰頭一看,原來是無心和尚,急忙伸手接過「返魂丹」放入「憨筆』的口中,道:「謝謝老禪師的盛德。」
  原來,「東宮太子」救女心切,人未到一股勁氣已排空向「憨筆」湧來,他雖然化解了「憨筆」戳指西門珠後腦之危,卻料不到「癡劍」會同時暴然出手,等他發覺要搶救已來不及,一聲「不好」尚未喊出,西門珠業已報銷啦,他一時怔立當場!好半晌,他才如夢初醒,目眥欲裂的戟指「癡劍」道:「倪布賢,你好狠的手段,還我女兒的命來!」
  欺身往「癡劍」罩去,特等侍衛成天慶掠身而出,道:「這種貨色用不著『太子』親自下手,交給卑職就可以!」「東宮太子」雖然怒火填膺,但為了維持自己的威嚴,煞住身形,道:「對方身手奇高,你要特別小心!」
  「卑職曉得!」
  三大門派這邊,蓮池五老之首的老大,突然揚聲道:「姓成的,你找錯了對象,我們才是你的好主顧!」
  刷的一連掠出五人來到「癡劍」身側,仍由老大開口道:「倪大俠,我們跟他有一段過節未算清楚,這場就讓給我們吧!」
  「癡劍」點首退開,成天慶冷目一掃,嗤道:「你們是漏網之魚,也敢出來找死!」
  蓮池老大沉聲叱道:「住口!姓成的,叫他們三個一起出來了結!」說著一指其餘三個特等侍衛。
  「找死還不簡單!」話聲中,三個特等侍衛掠身而出。
  雙方仇恨巳深,再也不多言,蓮池老大說:「老五,你和我對付姓成的,其餘一人接一個!便率先向成天慶撲去,接著老二接下仇奕,老三迎向養宏揚,老四接康丁寧,九人分成四對搏殺起來。
  四個特等侍衛中,成大慶的功力略高半籌,他以-敵二,勉強尚可應付起來,其他三對剛好旗鼓相當,此時,雙方已達最緊要關頭,為了生命,出手都是畢生的功力。
  就因如此,搏殺也比較速決,未幾招,慘嗥連連的倒下六人,只剩下以一敵二的這一對還在支持,成天慶耳聞慘嗥之聲,心神微震,歹念陡起,拼出全力向二人攻去,蓮池老大和老五也同時手出絕招,揮掌迎來「轟然」震響過處,三條人影倒飛拋出,冷跟靜觀的蓬髮怪人,全身一顫,按住蓮池老大的身軀,道:「老人家,振作一點……」
  「蓮池老大微弱的道:「孩子,昔年害你爺爺的幫兇均已授首,我們死也瞑目了,剩下禍首就看你們啦……我們……要……跟隨……你爺……爺……去了……。
  頭一偏,死在蓬髮怪人的懷抱中,場中一時沉靜下來,顯得淒忙,恐怖!蓬髮怪人忍不住滴熱淚,放下蓮池老大的屍體,木然向場中行去。
  「癡劍」橫身一攔,道:「兄弟你想做甚?」
  蓮發怪人身子一停,戟指肩與的野皇帝,叱道:「西門豹你給我滾下來!」
  野皇帝何時給人這樣吆喝過,臉色一變,道:「你是何人?膽敢對我如此無禮!」
  「蓮池俠隱甘秋裕的後人,你趕快滾下來受死!」
  「哈哈……」
  「死在臨頭也這麼高興嗎?」
  「天人一怪」石泰斷喝道:「小子,你敢如此放肆,我先送你回老家!」
  彈身而出,直向蓮發怪人撲來!「石泰老匹夫,我們二個老不苑的才是送你歸西天的人!」水火雙煞掠身往石泰灼身形迎去,「天人一怪」冷笑一聲,道:「我就成全你們的心意,讓你師徒在陽司相會!」
  改向水火雙煞攻去,雙煞為了要報師仇和洗刷不白之冤,出手都是絕招!一聲慘嗥和二聲悶哼,「天人一怪」的雙目已被火煞挖出,昆倉頂也挨了水煞一掌,腦漿崩裂的倒地而亡,水火雙煞則被他臨死之前發出的「天魔陽鳳掌」掃中,已經奄奄一息。
  變起倉猝,雙方要出手搶救已經太遲,雙煞由三大門派的門人抬回,無心和尚各給他們服下一粒「返魂丹」,暫時護住心靈。
  倪有慶眼看二場都是兩敗俱傷,早巳忍耐不住,掠身而出,指向冥府至尊道:「老匹夫,神仙谷給你逃脫,現在該出來受死了!」
  冥府至尊怒往上衝,厲聲道:「小狗,你大概活膩了!」
  晃身罩來,出手就是「生死陰陽指」參挾「天魔血爪」
  倪有慶尚未練就罡氣護身不敢硬接,身形微閃,碧血浮光劍往前封去,冥府至尊已經嘗過此劍的利害,再也不去接觸劍鋒,繞身一閃,直取倪有慶的章門穴。
  這時倪有慶的身側正有一簇黃色草茵,他已把「北絕」
  交待不可沾及黃草的警告之言忘記,正要移步踏及的剎那,突聞「北-」揚聲道:「黃草不可踏及!」
  倪有慶,心神一涼,腳步一縮,一縷寒勁已經擊到,好在他臨危不亂,劍往左封,把全身功力都送到劍身上!「噹!」
  一聲銳響那縷寒勁擊在劍身上,震得他的虎口發麻,寶劍幾乎脫手墜地。
  冥府至尊卻給一股反強力震退三四步始告站穩!「小子,看不出你還有點鬼門道!」
  冥府至尊又欺身攻來,人未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風已經翻江倒誨般的湧來。
  倪有慶殺機陡起,一罩晶光幻起滿天殷紅劍氣,挾著嗡嗡的劍吟,直往冥府至尊頭上罩落!冥府至尊自恃煞氣護體,不閃不避,彈身朝那殷紅劍幕射去!
  「東宮太子」臉色連變,欲待出聲阻止,但已慢了半著!冥府至尊陡覺一股冷森森的劍氣衝破他的護體煞氣,往身上繞至,他臉色一變,想抽身已來不及,眼前-花,碧血浮光劍業已穿腳而過。
  可憐一代的魔頭連慘嗥都未出口,便死在一個青年人的手裡,他死前噴出的血箭,濺滿倪有慶的身上,倪有慶自己做夢也想不到只這麼一招就結束冥府至尊的惡行,木楞的怔立當場!「小子,還我外祖父的命來!」
  一道冷氣已經逼到他的身後,倪有慶本能的轉身揮劍擋去!「叮噹!」二聲清脆的雙劍交擊之聲,人影一分,倪有慶定眼一看,擊來之人就是西門鴻。
  西門鴻一擊無功,心頭一惱,挺身又上,倪有慶一想到華山一派盡屠在西門鴻的手中,不禁悲憤難忍。揮劍迎去,二人都是使劍高手,手中劍又是神古利器,一交手便纏在一起。
  就在二人打得起勁當幾,一聲斷喝起自野皇帝的口中,道:「住手!」
  二人聞聲,雙雙躍並,怒目相視,野皇帝沉聲道:「鴻兒退下!」西門鴻對於爺爺的話不敢不聽,依言退了下去!這時,北絕也踱步而出,道:「娃兒你也退下!」
  倪有慶只有怏怏的退下去,「北絕」哈哈笑道:「西門豹,你是不是要親自出馬啦!」
  野皇帝從肩與上一躍而起,道:「不錯,今天,你們一個也跑不了,我要親自把你們打發上路!」
  「癡劍」倪布賢冷笑道:「要上路的恐怕是你自己吧!」
  野皇帝氣得發抖,道:「倪布賢,剛才沒有將你處死反被你殺害珠兒,今天你是死得最慘的一個!」
  「癡劍』震聲狂笑道:「西門豹,你巳走火入魔,頂多只能支撐半個時辰,也敢大言不慚嗎?」
  這話聽入三大門派這邊眾人的耳裡,有如吃了興奮劑。
  大家心頭狂喜,可是野皇宮的人個個臉色驟變。
  野皇帝始料不到「癡劍」一語戮破他的秘密,全身一-嘿嘿獰笑道:「倪布賢,你是者夫啟關第二個死在我手裡的人,認命吧!」-
  人倏地幻成三影,朝「癡劍」攻來。
  「北絕」哈哈一笑道:「你這分身人法應該找我『百化』之身才對!」晃身向那三條人影迎去。
  只「北絕」身子一晃,也幻起三條白影接住野皇帝幻出的三條人影。
  六條似幻似真的人影,一時在場上交織盤旋,分不出那-那人影是他二人的本身?「東宮太子」目睹野皇帝已經跟「北-」交上了手,揚聲道:「殺!一個也不准留!」
  一窩蜂的向三太門派這邊湧去,三派的門人以及倪有慶等眾人早已磨拳擦掌的迎上,雙方展開一場血戰、只剩下怡翠仙子,白欺霜和三派掌門人在照顧受傷的「憨筆」和水火雙煞。
  無心和尚纏住了「東宮太子」仗他無法兼顧野皇帝這一邊。
  「癡劍」因為立誓不濫殺無辜,只好站在一旁靜觀「北-」和野皇帝的相搏!倪有慶已存除掉西門鴻之心,沒有幾個照面.西門-已被迫危境,險象環生。
  蓬髮怪人和上官建明竹簍使者等三人對付「無情鬼手」
  俞再生一人,大概是他的惡行巳滿,沒有多久便死在蓬髮怪人的「九缺蓮花劍劍紅」一招之下!
  場上,血肉橫飛,慘叫哀嗥之聲不絕於耳,雙方死傷約有三分之一以上!此時,被野和尚纏住的「注死娘娘」,眼看西門鴻危在旦夕,心裡一慌,給野和尚擊中一記,吐血栽倒下去,這時,西門鴻也被倪有慶挑開手中「訂情劍」,一聲慘叫,身軀攔腰而斷,訂情劍脫飛而出,剛好射向「癡劍」之處,可能是冥冥中的安排,「癡劍」伸手一抄,接住他失蹤十一年的隨身寶劍,往場中看去一一「東宮太子」耳聞「注死娘娘」哀叫倒地聲,心神陡凜,拼出全力迫退無心和尚,躍身抱起「注死娘娘」向右急射而去!
  「東宮太子」不顧場中的血搏和野皇帝的生死,挾起愛妻而退,實出眾人意料之外,倪有慶大喝一聲「往那裡逃!」彈身欲追,無心和尚阻聲道:「小施主,他的少陰少陽二脈巳被老衲截斷,念他尚無大惡,饒他去吧!」
  話聲未了,場中又變,「東宮太子」這一逃,正好要了他老子的命!原來,野皇帝目睹「東宮太子」不顧父子之情,挾起「注死娘娘」而逃,使他幾乎氣炸了心肺,惱怒陡生,心氣-浮,觸犯了他那走火入魔之身,致使「北絕」窺破他的死門,施展真氣一散,全身截然倒地,一陣抽搐之後,氣絕瞪眼而亡。
  野皇宮的人眼看群龍無首,早巳亡魂大冒的開溜,霎時跑得無影無蹤。
  倪有慶天生宅心仁厚,當他瞥及曾經對自己癡情的西門琳已經喪命在混戰中,不禁感慨的喃喃自語道:「她是無辜的呀……」
  場上一片的死寂,屍體遍橫,慘不忍睹,「癡劍」幽幽一歎,慈祥的望著倪有慶說道:
  「孩子,你能原諒我對你的絕情嗎?」
  倪有慶對於父親的誤會已經冰釋,當下點首無語。
  「癡劍」轉向竹簍使者,愧然道:「伍弟,一劍之創,你能寬恕否?」
  倪有慶猛地往前抱住「風塵運命客」淒聲道:「阿舅……
  你會原諒爹爹的……」
  竹簍使者摸著他的臉,道:「是的,阿舅沒有什麼問-,倒是你母親的事,看他如何解釋!」
  「癡劍」默然走到「怡翠仙子」身前,帶著激動的語音,道:「雨……你還在恨我嗎?」
  「怡翠仙子』緩緩抬首起來,愴然道:「我們都有錯,不能單怪你一人。」二十年的誤會就在這一句話中化解,使「癡劍」興奮無比的說不出話來。
  白欺霜突然悲叫道:「師父……癡劍伯伯…我爹他…。
  「癡劍」藹然一笑,道:「你爹爹已經服下聖藥,不會有問題,來來,伯伯這只『驚鴻劍』送給你,剛好與你慶哿的『浮光劍』配成一對,說著把「驚鴻劍」遞了過去。
  他這話一語雙關,聽得倪有慶白欺霜耳根一熱,白欺霜伸手接過寶劍,道:「謝謝伯伯的厚賜。」兩泓秋水似的明眸卻向倪有慶飄去,恰巧倪有慶也向她望來,四目相接,泛起種喜悅的微笑。
  「哈哈……天生一對,娃兒,什麼時候喝喜酒可要通知我一聲!」
  「北絕」笑哈哈的拉著無心和尚離開,野和尚也朝他二人裂嘴一笑,隨後跟去。
  此時,「憨筆」與水火雙煞服下「九轉返魂丹」之後,傷勢巳愈一半,「癡劍」請蓬髮怪人幫助三大門派的人,處理野皇宮善後事宜,他帶著倪有慶白欺霜等一行人先離開冷魂谷,返回修水之畔,重建「怡翠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