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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三英激戰冷魂谷

  倪有慶靈智一閃,笑問道:「老人家,您就是各滿天下的『百草鬼醫』不老翁老前輩嗎?」
  白胡老人兩道壽眉一展,射出二道湛湛神光注視倪有慶,道:「娃兒,你今年才幾歲,如何知道我曾名滿天下,真是調嘴!」
  火煞哈哈一笑,道:「你這個老不死的,昔年的脾氣-點也-改。」
  白胡老人瞪眼道:「你是誰,怎會曉得我以前的脾氣?」
  火煞我不愁道:「火煞這個名字你聽過沒有?」
  「很陌生!」
  「哈哈……這顯得你老兒孤陋寡聞了!」
  「誰說的?」
  「那你怎麼連火煞我不愁這名號也沒聞過!」
  「百草鬼醫」不老翁低頭沉思有-,霍然抬頭,兩眼中放出奇異的色彩,哈哈道:
  「唔……晤?……我記起來了,與你在一起的那位老搭擋叫做水煞留不怒,劉不對?」
  火煞我不愁大笑道:「算你老兒的頭腦還清醒,沒把水火雙煞的大名忘掉!」
  他倆的喜怒笑罵,真令竹簍使者如墜五里霧中,倪有慶幾想發問,但又把話嚥回去。
  火煞早巳看出倪有慶的心意,一面使眼示意叫他不要插嘴,一面笑嘻嘻地望著「百草鬼醫」不老翁。
  不老翁白眼一翻,罵道:「你水火雙煞在我眼中還是後生晚輩,你沾沾自喜個啥勁?」
  火煞我不愁仍是笑哈哈地道:「我說你老兒什麼風把你吹到這邊地界來呢?」不若翁不悅地哼聲道:「什麼風,若不是野皇帝西門豹那老猴兒與我賭東道,我也不會到這地方來活受罪!」這話使火煞我不愁,竹簍使者和倪有慶三人齊為-震,三個人的腦際,電閃般地掠過一個疑問:「野皇帝西門豹跟他老兒賭啥東西?」不老翁目瞥三人的神態,怔了一怔,旋即哈哈笑道:「怎麼啦?是不是『野皇帝』這老猴兒的名字嚇住了?叫火煞我不愁豁然一醒,訝異地問道:「你老兒與老奸巨滑的西門豹賭的是啥?」不老翁得意地笑了一笑,道:
  「老猴兒跟我賭的這個東西,非常有趣而近乎荒唐!」
  火煞急聲道:「老不死的,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婆婆媽媽的嚕嗦勁,到底那老滑-跟你賭的是啥東道?怎不乾乾脆脆的說出來!」
  不老翁指著火煞笑說道:「他是老猴兒,你卻變成急猴兒,哈……哈……真有趣,真有趣」竟然撫掌大笑起來!倪有慶心想:「這老兒怪得很,專尋人家棄心,我何不逗他-逗!」
  心念甫落,尚未啟口,不者翁又接下道:「事情是這樣,我已好久不履江糊,心裡正在悶得憋不住,西門豹忽然找上了我隱居之處,我與他昔年曾有一面之-,對於他的駕臨,我感到驚異,原因是傳聞他已死去幾十年,怎會重現江湖,我尚未問明他的來意,他便直截了當的點破我的心意.接著,他問我道:可知我為啥找上你老兒嗎?」
  我瞪眼道:「誰知道你老猴兒在耍什麼玩意!」
  西門豹那老猴兒裂嘴笑道:「告訴你老兒一個好消息」
  我不解他的話意,冷冷道;「你老猴兒的口中還有啥好東西出口?」
  你老兒是不是自以普天之下,不服避瘴解藥可以在瘴氣地方自由出入的人,除你一人之外再也沒有第二人具此能耐?老猴兒神秘笑道:「是又怎樣?」
  我毫不猶豫地道:「你這句話可要取消啦!」
  老猴兒陰陰地笑道:「未必見得!」
  「可是現在卻有二人能把你老兒這塊金字招牌碰掉!」
  「誰?」
  「跟你老兒齊名,鼎足而立的南儒和北絕!」
  「哼!他二個窮酸還早哩!」
  「你不相信?」
  「當然!」
  「敢不敢賭個東道?」
  「賭啥?」「你自立的那塊金字招牌!」
  「如何睹法?」
  「你那塊金字招牌若給他二人碰掉,算你輸,你必需答應我一個要求!」
  「啥要求?」
  「你身藏著的那-獨龍珠!」
  「你要獨龍珠幹啥?」
  「這不關你我賭注的範圍;你若捨不得就算了。」
  「誰說我捨不得,如果他二人無此能耐呢?」
  「這場賭注算你贏!」
  「贏了又如何?」
  「天魔神君的遺寶,任你老兒挑選一件!」
  「什麼,你有天魔神君的絕傳遺寶?」
  「不錯!」「地點在何處?」
  「野人山冷魂谷最恰當!」
  「期間呢?」「三個月!」
  「那二個窮酸會來嗎?」
  「我已下柬相邀!」
  「且慢,我差點上了你的當!」
  「你老兒後悔?」
  「不,如果你先與二個窮酸通好,由他們先服下避瘴解藥,我豈不上當了。」
  「難道你老兒忘記那二個窮酸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死敵?」
  「哦……那就一言為定!」
  不老翁一口氣說到此地,倪有慶忍不住插言道:「老人家您真的上當啦!」
  不老翁瞪眼不悅道:「娃兒,你說我上了什麼當?」
  倪有慶道:「要通過瘴氣的地方,除了服下解藥之外,別無他法?」
  「有!」
  「啥方法?」
  「練到『不壞金剛體』並能閉氣停呼!」
  倪有慶笑道:「南儒北絕二位前輩我已見過幾次,確實已具『不壞金剛體』之身,所以我說你老人家上當啦!」
  不老翁縱聲大笑道:「光只『不壞金剛體』還不能過『冷魂谷』的瘴氣,必須兼具閉氣停呼之法!」
  倪有慶道:「那還不簡單!」
  不老翁道:「你娃兒知道個啥,閉氣停呼只能維持短暫的時間,冷魂谷瘴氣地區不下幾十里,任你多大的能耐也無法穿過!」
  倪有慶心念一轉,笑道:「老人家你不覺得這場賭注有點蹊蹺?」
  「你娃兒認為有何不妥之處嗎?「我始終想不出西門豹那老魔頭為何要找上你賭下這個東道?」「很簡單,他的目的想拆下我立的那塊金字招牌!」倪有慶搖頭道:「我認為裡面大有文章!」「啥文章?」「他想拖你下水!」「拖我下水,他敢嗎?
  倪有慶目注不老翁,朗笑道:「老人家,你認為那魔頭不敢嗎?」不老翁大聲笑道:
  「當然,老猴ㄦ再傻也不會把唬頭玩到我的身上!」「老人家你太自信了!」「沒有自信的事,我老兒從不涉足!」「可是此次你卻涉足啦!」「你娃兒啥判斷?」「憑你兩人所下注的東西!」「你娃ㄦ把我搞昏了,-東道一定有下注,這有啥不妥?」
  江湖上發生什麼風波?」不老翁不耐其煩地道:「江湖上發生啥風波與我何關?」
  「關係可大哩!」「我真不明白你娃ㄦ在玩啥把戲,快說最近江湖上到底發生如何大的風波!」
  倪有慶將太玄教為惡江湖之事,簡單說了一遍。
  不老翁連連點頭,歎道:「我已發誓不涉風塵恩怨,太玄教之事看來由你們年青的這一輩去了結!」
  倪有慶含笑道:「這下子你老人家非毀誓不可!」不老翁訝然道:「為什麼要我毀去誓言?」
  倪有慶緩緩道:「因為你已被西門豹拖入這場武林的恩怨而不自覺!」
  「胡說,我只跟他賭東道,怎會拖入武林的是非。」
  「就因你與他賭這場東道,我才說你業已捲入這場武林恩怨!」
  「你娃兒能不能說明白一些?」
  倪有慶輕輕一歎道:「老人家你知道太玄教那些魔頭為何要殘害江湖嗎?」
  不者翁搖首道:「總不會離開『名利』這二字,」
  倪有慶笑道:「你老人家只猜對了一半。」
  「那一半?」
  「名利熏心,給天魔神君的絕學所引誘!」
  不老翁心神一震,恍然道:「野皇帝老猴兒以天魔神君-學誘惑那些魔頭替他們賣力?」
  「正是如此!」
  「你娃兒以為我會步著他們的後塵?」
  倪有慶只笑了笑,沒作答。
  不老翁震聲笑道:「你掛兒搞錯了。」
  「嗯!我並不稀罕什麼『天魔神君』的絕學!」
  「那你只為了『名』這一字?」
  不老翁得意的笑道:「像我這等身手的人,除了爭名之外,還有什麼可動我心的呢?」
  倪有慶笑道:「老人家為著爭名心切,一時間卻忽略了一個問題!」
  不老翁漠然不解道:「娃兒,你說我忽略了啥問題?」
  倪有慶誠墾地道:「所有武林的恩怨,江湖的是非,這都是為了『名利』二字所造成的!」
  不老翁笑道:「你以為我會帶來一場麻煩嗎?」
  倪有慶點頭道:「晚輩有此預感!」
  「哈哈,你娃兒放心,這場賭拄無論輸贏,我都不在乎!」
  「我卻不以為然!」
  「你娃兒根據什麼說這種話?」
  「老人家既已歸隱幾十年,應該是心平氣靜淡忘名利才對,但你經不起西門豹一語之激,毅然跟他訂下賭約,可見好勝心猶存,基於這一點,你能保證到時候不會無動於衷嗎?再者,西門豹老奸巨滑,想滅天下群雄,獨霸武林,此次他自動找上你老人家訂下這場賭注,定有重大的陰謀存在,因此,我敢下斷這場賭注你老人家早就輸定了。」
  不老翁靜靜地聽完,壽眉一皺道:「娃兒真是一針見血,戳穿我的心思,但我絕不相信老猴兒敢動我歪念頭以及二個窮酸有本領通過冷魂谷的瘴氣!」
  倪有慶正色道;「聰明反被聰明誤,防人之心不可無,老人家你敢保證瘴氣解藥除你和野皇帝之外,別人就會沒有,南儒北絕能否過冷魂谷的瘴氣現我不敢下定論,但有一點你卻忽視了,他倆是個成名的人物,若無穿過毒瘴的把握,絕對不敢冒然受西門豹的柬邀,老人家以為然否?」默在一旁靜聽的火煞和竹簍使者,不禁由衰的佩服倪有慶的情理分析。
  真是一語提醒夢中人,不老翁聽得連連點頭頓足,恍然大悟把拳擊額,說道:「人愈老愈糊塗,當時我怎麼沒想到這些?晤,老弟,你叫啥名……」
  倪有慶惶然道:「這-聲『老弟』我不敢當,晚輩叫做倪有慶!」
  不老翁瞪眼道:「什麼敢當不敢當,你不喜歡交我做朋友是不是?」
  火煞我不愁早就知道不老翁的脾氣,深怕倪有慶堅持成見,把這太好機會弄僵,急忙在背後扯他一下,倪有慶已悉此老居於正邪之間,行事專憑自己意向的好歹施為,難得這位跟南儒北絕齊名的不老翁,自願貶低身份與自己平輩論交,火煞一碰背後,他已意會過來,迭忙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叫你一聲大老哥。」不老翁笑道:「老哥就老哥。
  怎又有大小之分?」
  倪有慶解釋道:「因為你我年齡懸殊,簡直可以當我的祖爺爺,所以加-個『大』字。」
  「你老弟真右一套,還有這位是淮?」
  不用說當然是指竹簍使者而言,竹簍使者拱手道:「在下『風塵運命客』!至於姓名?
  請恕暫時不能奉告!」
  不老翁微頭道:「你們這一輩比我青年時還怪,竟連名字也怕人知道!」
  倪有慶苦笑道:「大老哥,他實在有難言的苦衰,請你見諒!」
  不老翁「唔」的一聲,似是想起什麼地道:「你們千里迢迢跑到冷魂谷幹啥?」
  倪有慶恨聲道:「找妖婦報仇!」
  「那一個妖婦,她與老弟有啥仇恨?」
  「她是野皇帝的孫女『蝶蕊夫人』,她和小弟有暗算家父,毀我家園的深仇!」
  「此仇非報不可?」
  「此仇不報難令『萬隆山莊』那些無辜之人瞑目!」
  「好,老哥我陪你們走一趟野皇宮!」
  「不,你大老哥暫時不能出面!」
  「力什麼?」
  「現在野皇帝尚不知你已對他起疑,你要裝著像以前那樣,暗窺他的陰謀,然後見機行事!」
  不老翁關懷地道:「但老弟此去危險萬分,我實在放不了心。」
  倪有慶投以感激的目光,道:「為了血仇,小弟不怕任何驚險!」
  「百草鬼醫」不老翁感歎道:「老弟這份豪氣可嘉,但野皇宮高手如雲,你們三人恐非其敵!」
  倪有慶朗笑道:「怕者不來,來就不懼.野皇宮再多的高手,我也要闖他一闖!」
  話此,略頓一下,又接道:「三天之後,我等三人如果沒有出來就算是遭了毒手,煩請大老哥帶個信息通知武當掌門『木陽道長』,小弟就此告別!」
  話完,轉身朝火煞和竹簍使者道:「我們走吧!」
  二人正待離開,突聞不老翁楊聲道:「慢著!」
  倪有慶轉過身,道:「大老哥還有什麼交待嗎?」
  不老翁正色道:「現在瘴氣正濃,你們如何穿過冷魂谷?」
  「難道除了冷魂谷之外別無他途可達野皇宮?/「沒有!」
  「這個……這個……」
  倪有慶等三人不禁開始躊躇起來。
  「百草鬼醫」不老翁笑道:「老哥我一生無什麼成就,可是對『毒』這一字特別有興趣,區區毒瘴算不了啥,來,這包解藥給你帶在身邊,說不定對你大有幫助!」
  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袋,伸手遞給倪有慶。
  倪有慶知道自己等三人委實無法穿過-布瘴氣的冷魂谷,若想進入野皇宮非靠抵抗瘴氣的解藥不可,故而毫不客氣將小袋接下,感激地說道:「大老哥義薄雲天,對我照顧之忱,小弟永惦心懷。」
  不老翁笑道:「自己兄弟何用說這些,現在你們各服二顆下去,再利害的瘴氣也難不倒你們啦!」
  冷魂谷,深遂狹長,兩邊峰巖,削直陡立,高插雲端。
  此時,瘴氣正濃,似霧非霧的紅色氣體,瀰漫整個冷魂谷,竹簍使者心生警惕,深恐避瘴丸有假,決定自己先行試試,三人聯袂抵達谷口五十丈外停了下來。
  竹簍使者打量谷內的形式有傾,凝重地道:「毒瘴沾身或呼入體內,若無獨配靈藥解救,不到半個時辰即亡,為了慎重些,容我先行一試,以免遺恨莫及!」
  火煞我不愁道:「對於瘴氣之害,我已遭遇過一次,還是讓我來!」
  竹簍使者搖手道:「不用老哥操心,就是沒有服下避瘴之藥,小弟自信還能在瘴氣中支持一盞茶工夫,二位在這兒等著,我一試便知!」身形一扭,疾向瘴氣瀰漫的冷魂谷投去。
  二盞茶時間過去了。三盞茶的時間又過。倪有慶和火煞我不愁二人目注著冷魂谷,一瞬也不瞬,就在二人心急當ㄦ,一團黑影由冷魂谷彈出,原來址竹簍使者無恙而回。這下子可證明不老翁厚賜的解藥不是假的,於是,三人齊向冷魂谷掠去。
  谷內瘴氣繚繞,昏暗異常,好在三人都是頂尖兒高手,三尺方圓的景物,依稀可辨,瘴氣偶散偶聚,三人默默地奔行了一程,約走半個時辰,跟前豁然開朗,另有一番新天地,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裡寬闊而不長,草地如茵,花木爭艷,五色繽紛,歎為觀止,簡如世外桃源,無人居住。
  倪有慶等為了雪仇而來,無心去欣賞這絢麗的景色。
  三人甫告踏入這塊幽雅的土地剎那一一一道冷冷的語音,從四面傳了過來:「來者何人,速報姓名!」
  倪有慶遊目四望,並末發現豐點人影。
  火煞我不愁突然喝道:「縮頭烏龜給我滾出來。」
  話聲甫吼破空之聲盈耳傳至,四個青袍老者背上斜插奇形怪兵器,站著四個方位,把倪有慶,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等三人圍在核心之中。
  倪有慶冷跟一掃來人,沉聲道:「在下倪有慶揩同運命客和火煞老前輩,為了昔年一段公案而來,你們讓路吧!」
  四個斜插怪兵器的青袍老者,面無表情地站著,無人回應。
  「難道四個人都是啞巴?」
  倪有慶忖念剛起,那冷冷的語音,再次傳來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哈哈,小子,今天你已死定了,四侍衛聽令,速把這三人除去!」
  四個青袍老者動作一致,迅速拔出背後的怪兵器,一聲不響地向倪有慶三人攻到。
  只聞二聲「轟隆」震天價響過後,四個青袍老者蹬!蹬!後退五六步始拿椿站穩,而倪有慶等三人卻原地不動,似無交過手一般。
  四個青袍老者退後幾步之後,沒有二次進擊,只楞楞地望著三人。
  那冷冷的語普又起道:「果然有點鬼門道,四侍衛不准留情,殺!」
  話聲一落,四個青袍老者一聲不響地再次攻來。
  倪有慶心頭一惱,怒聲叱道:「在下不願多造殺孽,你們若再不知趣,可別怪我出手無情!」
  四個青袍老者把倪有慶的警告置若未聞,怪兵器一掄,當頭罩至。
  倪有慶重哼一聲。左手往背上一抄,但聞一道龍吟夾著四聲慘號,四個青袍老者業已身首異處,命歸黃泉。
  就在此際,破空之聲又告傳來,刷!刷!落下五個黑衣大漢,阻住倪有慶等三人的去路,倪有慶打量了五個黑衣人一眼,冷冷道:「讓開!」
  為首這黑衣大漢指著四具屍體,陰森森地道:「你們私闖禁地又殺死本宮禁地侍衛……」
  倪有慶打斷他的說話,冷冷道:「你們想怎樣?」
  「償命!」
  「哼!憑你五位?」為首黑衣人大漢朝另外四個大漢揮手道:「將他三人拿下!」
  率先向倪有慶欺來,又是-聲慘嗥,一道血箭沖天而起,為首那黑衣大漢的頭顱已經搬家,其餘四個黑衣大漢給倪有慶這等駭人的劍術懾住,冷汗直冒,返身向谷內彈去.倪有慶冷笑一聲,道:「不堪一擊的膿包,也跑出來現眼,我們走!」
  驀地,一道細小人影-落,嬌聲道:「進不得!」
  倪有慶瞧著來人後,心頭一震,道:「賀西門,是你?」
  賀西門幽幽地道:「倪有慶,請你趕快離開冷魂谷吧!」
  倪有慶怒極而哂笑道:「離開?要我離開冷魂谷?」
  「嗯!」
  「哈哈……」
  「你笑什麼?」
  「怕我報仇,是嗎?」
  「恰恰相反!」
  「相反?」
  「正是,我不願見你死在爺爺手裡,所以冒險觀身阻你進去!」
  倪有慶冷笑道:「姑娘,你把我估得太低了!」
  賀西門正色道:「姑娘沒有估錯,爺爺的功力巳臻無人之境,天下已無人可敵!」
  「這些話可嚇不倒在下!」
  「我說的句句事實,請你們盡速離開冷魂谷!」
  「姑娘憑什麼對我如此關懷?」
  賀西門神情-黯,緩緩垂下頭去,半響,抬起頭來,淒然道:「我倆雖無名份之定,但我清白之身巳被你……」
  倪有慶心神一緊,倒吸一口涼氣,全身微顫道:「什麼,你說你的清白被我……」
  以下的話,他再也說不出口。
  賀西門嬌臉一紅,嚅嚅地道:「難道山洞之內的事你已忘記了嗎?」說著又低頭下去。
  聽到山洞的事,倪有慶再次一顫,一個疑念電閃殷地湧上心頭:「難道我真的肇下那不能寬容的醜事了嗎?」
  但一想到山洞之事,不禁血液噴張,怒火陡起,哼聲道:」在下一生英名差點就毀在你們野皇宮的下三流手裡,你還有臉提起洞內之事!」
  賀西門嬌軀微顫道:「姑娘為了救你,卻被你玷辱,難道這是……」
  倪有慶全身一顫,截斷她的話鋒,道:「抱歉得很,山洞之事在下心神全失,所發生的事我一概不知!」
  賀西門粉臉一變,冷寒地道:「不知二字就想打發得了嗎?」
  倪有慶冷冷道:「那麼姑娘欲想如何?」
  賀西門臉色一寒,毅然道:「不管如何,我這清白之身被你玷辱,就是屬於你的了!」
  倪有慶悚然退後半步,沉聲道:「姑娘你別忘了,我是野皇宮的生死大敵!」
  賀西門截然道:「不管什麼生死大敵,我的身是屬於你的了!」
  倪有慶股色微變,冷笑道:「姑娘是否想以此為挾,要我放棄報仇的意念!」
  「姑娘沒有此意!」
  「那就請讓開!」
  「不!我請你不要進去。」
  「辦不到!」
  「什麼?」
  「在下非去不可!」
  「那你就先向我下手!」
  「為什麼?」
  「死在你的手裡比看你死在爺爺的手下好些!」
  「姑娘你太小看我了!」
  「姑娘沒半句虛言!」
  「我不相信你爺爺有多大的能耐將我除去!」
  「等到你相信已經遲了!」
  「你到底讓不讓開!」
  「不,除非你先把我殺死!」
  倪有慶由然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冷笑道:「是你心甘情願,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右手緩緩舉起,正待拍出,驀見賀西門那種視死如歸的神態,心裡一軟,已經舉起的右手又垂下來。
  「倪有慶,你怎麼不下手?」
  倪有慶到底,心存仁厚,不願多殺無辜,語氣緩和地道:「西門姑娘,你這何必呢?」-
  西門閉著雙目,毫不領情地道:「別管那麼多,你儘管下手就是!」「姑娘,我巳忍無可忍了!」「誰叫你忍無可忍!」「你別不知趣!」「不知趣又如何!」
  「好,我先成全你!」
  一掌推出,一股威猛如雷的狂風,直向賀西門的前胸撞去!但聞一聲慘嗥,賀西門整個身軀震出二丈多遠。噴出一道血箭,栽倒地上。
  倪有床怒極之下,渾然揮出一掌,他做夢也想不到賀西門會毫不反抗地受他一擊,這一掌賀西門顯然受傷慘重,這時,倪有慶感到有點後悔。
  我為什麼要傷她呢?她是無辜的呀!他的內心矛盾巳極,不由自主地飄身到賀西門倒地之處想管看她的傷勢!突地一一一道冷冰冰的語音,傳入他的耳裡:「不准動她!」
  也就在向時,火煞我不愁示警道:「慶侄,注意背後!」
  但是火煞的示警業已慢了一步,倪有慶的崑崙頂「百會穴」,已經被人抵住。
  火煞我不愁和竹簍使者雙雙掠身而出,圍住手按倪有慶百會穴的那人。「二位想啥干?」
  火煞反問道:「那你閣下想幹啥?」
  那人道:「是不是不想要這小子的命?」
  竹簍使者迅疾無倫地搶到賀西門的身邊,指著倒地的賀西門對那人道:「你閣下是不是也想不要她的命?」
  那人做夢也想不到竹簍使者會來這一著,一急之下,怒吼道:「你敢動我女兒-根毫毛,我就殺掉這小子!」竹簍使者全身一震,道:「若你敢動他一下,我就先廢掉你的女兒!」
  「你敢?」
  「怎麼不敢!」
  倪有慶身不山主地歎聲道:「請不要傷她!」
  那人冷冰冰道:「倪有慶,你到底對我女ㄦ怎樣?」
  倪有慶冷冷道:「西門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要問你自己!」
  「問找自己?」
  那人另一手,電閃般地又扣住倪有慶的腕脈,加上三成的真力道:「說不說?」
  「說什麼?」
  「你真的不說?」又加上三成力道。
  倪有慶忍住痛苦,憤然道:「西門鴻,你這樣算是什麼英雄人物,有種的話放手來公平一搏!」
  西門鴻冷哼道:「放手?沒那麼簡單!」
  就在此時,賀西門悠悠轉醒過來,睜眼-看,駭然一悚,哀聲道:「爹,請你不要傷他,請你放他走。」竹簍使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祛,很快扣住賀西門的右腕,-西門竟然似無所覺,不加反抗。
  西門-這一驚非同小可,怒聲道:「閣下對於-個女流晚輩也用這種手段嗎!」竹簍使者沉聲道:「無毒不丈夫,是你逼我如此做的,只要你放開他,我就放手……」倪有慶激動地道:「不要為難她,請放手!」
  竹簍使者扣住賀西門的手一鬆,歎聲道:「唉!像你這樣軟的心腸,將來行走這詭詐百出的江湖,定會處處吃虧!」
  西門鴻一看竹簍使者放手,心裡一輕,賀西門再次哀求道:「爹,請你放了他吧!」
  西門鴻冷叱道:「丫頭,-跟他什麼關係,為何替他求情?」賀西門嬌軀一震,顫巍巍道:
  「我……我……的……身淒然淚下,再也說不出來。
  酉門鴻心頭一凜,厲聲道:「他對你如何?快說!」
  賀西門的淚水如斷線珍珠般地簌嫉而下,幽幽一歎道:「爹若不放他一命,女ㄦ活著也設用,就死在這裡好說著,纖手一舉,往自己天靈蓋拍去一一眼看賀西門這一拍,即將魂歸寓恨天的剎那間西門鴻的臉色驟變,時間巳不容許他有猶豫的餘地,舍下倪有慶,硬生生地把賀西門的身軀推出丈餘之遠。
  耳聞一聲慘嗥,賀西門不死在自己的掌下,卻傷在她父親的手裡。
  這兀聞之變,直令倪有慶楞住當場,這時,他的感受不知如何?她為何拚命的護衛我呢?
  這是一種難以解釋的謎?難道她真的對我發生愛情?絕對不可能,我與野皇宮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是曉得的。
  那麼她為的是什麼?一連串的疑難浦上心頭,使他無法揭開。
  但見賀西門的身軀有如斷線的紙鳶,倒瀉彈出一一西門鴻身隨掌出,快逾電擊般抓住賀酋門的身軀,身形一剎,愛女的粉臉已經變成死灰色,顯然仿勢極重,他給愛女餵下一粒藥丸,即刻封住她的全身穴道。
  此際一一一陣衣衫飄風之聲,由谷內掠出六人,四男二女,二女在前四男在後。
  二女先行抵達,身形一剎,恭聲齊道:「參見小主。」
  西門鴻冷峻地道:「叫你二人把她看牢,為何讓她跑出來!」
  二女顫聲道:「奴婢之過,靜待領罰!」
  西門鴻冷冰冰道:「先把丫頭帶回後宮,你們靜候發落!」「奴婢遵命!」
  二女應聲之後,其中一女由西門鴻手裡接過賀西門,雙雙向谷內隱去。
  這時,四個男人已經掠到眾人之前,倪有慶定眼一看,原來這四人就是曾在千秋谷頂現身圍攻家父「癡劍」的野皇宮四大將軍。
  四將軍來到「白骨骷髏令主」西門鴻面前,垂手齊聲恭謹地道:「四將軍敬領小主人法諭!」
  西門鴻揮手沉聲道:「將這三個私闖禁地的來敵擒下,不准逃脫一人!」
  四將軍應聲「遵旨!」向倪有慶等三人逼來。
  倪有慶冷叱道:「站住。」
  四將軍聞言,不期然地頓足,為首那位將軍陰森森地道:「小子,你怕了嗎?」
  「在下從來不知怕字是什麼!」
  「那你為啥喊住老夫們下手?」
  「不願看你們死得冤枉!」
  「小子你這話是對誰說的?」
  「除你們四個人之外,難道還有別人!」
  「哈哈……」
  「連死在眼前也這麼高興?」
  「小子你叫夠了嗎?」「不相信你們再走一步試試看,定要叫你血-此地!」
  「小子認命吧!」
  四條人影分別撲向倪有慶,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
  只聞四聲懾人心神的慘嗥,立有四條人影倒飛而出一一僕,僕二聲,二道血箭沖天而起,二人應聲倒地,頸上的人頭已經搬家,同一時間,另二人彈出三丈之外,二腳一伸,登時斃命。
  從四將軍撲身進擊到斃命這一剎那間,都是一氣呵成,快得肉眼難辯。
  原來二個頭顱搬家的是撲向倪有慶的那二人,另外二將則分別進擊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
  變生倉促,「骷髏令主」西門鴻驚魂出竅,身形不由自主的一警,後退半步。
  使他駭然的是,小別數日的倪有慶,他如何拔劍殺死二將軍,連他本人也沒窺清楚,令他驚心動魄的是,-劍同時揮斷二顆頭顱的這種手法,他聞也沒聞過!難道這幾天他又有什麼奇遇不成,不然在武當山清虛宮接我一招「龍飛風舞」他就有點接不住,怎麼現在卻有如此成就?西門鴻驚魂稍定,厲笑一聲,道:「閣下,看不出是個身藏不露的人物,竟然有這等不凡的身手,在舉手之間,同時結束二條人命,不過,今宵你們休想離開此地了!」
  倪有慶冷冷地道:「在下早抱著此心,但你們也休想能安安穩穩地在此過一輩子!」
  西門-嘿嘿冷笑道:「可惜得很,你這個心思只有留待來世!」
  「未必見得!」
  突地,在衫破空之聲又告傳來。
  刷,刷,場中又飄落六人,清一色的紫袍裝束,各人身帶一隻怪異絕倫大煙斗。
  這六人的年齡都在六旬左右,每人頭上紮著一條白巾,巾上繡了一個「二」字,不知代表什麼?六人落到西門豹身前,微一欠身,其中有一個胸前掛著「皇」字的人,開口道:
  「宮主命我六人前來緝拿侵犯,小主人請退一旁!」
  西門鴻點頭退後丈餘,道:「來犯身手不弱,六位要小心!」
  「吾等曉得!」六人返身朝倪有慶等三人走來,由他們的對話中,可知這六人在野皇宮的職位相當的高,不然怎麼對西門鴻只微一欠身而巳。
  六人來到倪有慶三人五尺之前一站,由掛有皇字的那人發話,道:「三位如果識趣的話,就乖乖的束手就縛,給我們帶回野皇宮去見宮主發落!」
  倪有慶冷嗤道:「單只我們知趣有甚用呢?」
  「只要你們知趣就可以,怎會無用!」
  「可是我背上這只『碧血浮光劍』卻是硬不同意!」
  「這麼說,你們不答應了?」當然啦!那人似乎動了真怒,冷笑道:「若由我六人出手,你三人可有苦頭吃哩!」
  倪有慶冷笑道:「可能我們尚未嘗到苦頭,你們就先往閩王殿登鬼錄啦!」
  「老大何用跟他鬥舌,趕快解決他們,以便回宮覆命要緊!」
  六人之中有一人耐不住地打岔說,從未開口的竹簍使者,這時走到倪有慶之前,冷冷地問道:「你們身居野皇宮何職?」
  胸前掛著皇字的那人,道:「二等護衛!」
  竹簍使者指著四將軍的屍體道,你們功力跟他們四人相比起來,誰高?」
  「勝上十倍!」
  「那你們頂多走上十招!」
  「笑話,這種大言不慚主語,嚇不倒野皇宮的人!」
  「別以為你們藏在大煙筒裡面那幾手玩意兒,就有恃無恐,老實明告你們,那裡面的東西,我並不把它放在眼裡,不怕信的話現在可一試!」
  此話一出,野皇宮的六個護衛,臉色齊變,竹簍使者這時轉對倪有慶道:「你和老哥退開一旁,等一下有什麼變化,千萬不能出手!」
  倪有慶不知竹簍使者在賣什麼悶藥,依言的跟火煞躍開三丈餘,靜觀變化。
  這時,野皇宮六個二等護衛已經把竹簍使者圍在核心竹簍使者冷笑一聲,道:「諸位可準備好了嗎?」
  「閣下認栽吧!」
  六隻大煙斗齊向竹簍使者砸去,這-下若給砸著,竹簍使者不砸成肉餅才怪哩!可是事實大謬不然一一「轟!」然一聲裂帛大晌,六隻大煙斗恍如打在堅鐵上。震得六個野皇宮的護衛虎口發麻,微微生痛,但竹簍使者仍原地不動,雙手背負著,似是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兒。
  六個護衛這一驚,駭意直冒.冷汗夾流,倒退四五步。
  「兄弟下殺手!」-
  聲暴喝,六隻人煙斗再次撲來,眼看就將罩至竹簍使者身上的一剎那一驀從大煙斗之口,冒出一縷粉色的氣體出來,眨眼間便把竹簍使者罩在其中。
  火煞目視此景,一聲「啊!桃花瘴氣!」尚未出口鬥場中又變。
  但見六雙煙斗一掄,幻起滿天的金光,紛紛向那幕粉紅色的桃花瘴氣射去!倪有慶和火煞不禁開始替竹簍使者擔心起來,空氣一時悶得使人窒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一-聲冷笑起自竹簍使者的口中,同時耳聞六聲哀嚎,場中又變了。
  「砰!砰!……」
  只聞身軀栽倒之聲,六個野生宮的護衛,手-一陣抽搐之後,倒地斃命!倪有慶睜大眼睛一看,原來每人都身中細如毫毛的金針,顯然這些金針都塗上奇毒之藥,他們才會死得那麼快而臉部發黑!又是一聲冷笑,竹簍使者由桃花瘴氣中-出,同時揚聲道:「闖入!」
  音落,人已掠出十餘丈。「嘿嘿,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偏要闖進來!」
  人隨聲至,一條人影如魅鬼般地阻住竹簍使者的去路,斯時西門鴻和倪有慶火煞我不愁三人也雙雙趕到。
  竹簍使者冷哼一聲,身形未停晃身閃過,那條人影比他更快地又掠到他的身前,橫阻去路。
  竹簍使者悚然一震,怦然收住身形,眼前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背向自己,無法窺請他的面貌。
  他為何背向著我,難道不怕我從背後偷擊?真是怪異-倫。
  一個疑念閃電般地掠過竹簍使者的腦際,他頓時有如墜入五里霧中。未待竹簍使者開口,那高大的人影已經冷森地道:「三位要乖乖的跟老夫去領罰,或是由我動手相請?」
  火煞我不愁行走江湖幾十年,從未有人膽敢對他說此大話,由鼻孔中發出一聲重哼冷哂道:「你是什麼東西,還不回過頭來看看老夫是何許人,膽敢大言不慚!」
  那高大的人影,如夜鳥啼似地仰天大笑幾聲,冷冷道:「老夫?在我面前你姓我的也配稱老夫二字!」
  此說不僅火煞我不愁震懍至極,就是倪有慶和竹簍使者二人也駭然不巳。
  他沒有回頭過來,怎會知道我的身份?火煞我不愁心念急轉之下,脫口道:「閣下怎麼知道我的名號?」
  在火煞的記憶中,他卻記不起曾會過像這樣高大身形的人物,因此脫口而出。
  高大的人影仍然背向他,聞言震聲狂笑道:「你水火雙煞埋名隱姓的動機我都曉得了,知道你我不愁的名字有啥稀奇!」
  火煞我不愁全身一震,心念一動,沉聲道:「閣下是誰!怎會知道我倆埋隱之事?」
  「哈哈……我是誰……哈……」
  那高大的人影倏地轉身過來,倪有慶等三人目睹那人的面孔,駭然退後半步。
  原來此人的面孔滿佈疤痕,面目全非,無法辨認他原有的真面目。
  倪有慶和竹簍使者連聞也投聞過像這樣的人物,火煞我不愁思索了一陣,驀然想起一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道:「閣下是不是昔年跟家師齊名的『天人一怪』石泰?」
  那高大的人影好像得意已極的仰天狂笑起來,這笑聲刺耳難聽,若不是火煞等三入的功力高超,早就傷在這笑聲之下。
  好半響,笑聲一停,冷冷道:「總算你還記得有『天人一怪』這個名號,你那鬼師父可說死得不太冤枉了!」
  火煞我不愁靈光一閃,怦然心動,道:「你說啥?」
  「你真不曉得?」
  「曉得什麼?」
  「哈……哈……」
  「天人一怪」石泰猙獰地乾笑二聲,陰森森地一字一字地道:「你還記得『施鳳凰』這個賤嬋嗎?」
  一聞「施鳳凰」三個字,火煞臉色驟變,血脈噴張地道:「施鳳凰怎樣,那件事是不是你姓石的製作!」
  天人一怪接口道:「不錯!」
  幾十年來的不白之冤,一旦找到主凶,直令火煞我不愁激動得全身發抖,滿佈殺機的厲聲道:還我一個公道來,看招!」
  人隨聲互,欺身向「天人一怪」罩去。
  他在怒火攻心之下,出手又狠又辣,絕不留情。
  「天人一怪」不閃不避,推出一股狂風,硬將火煞欺來的身形逼回去,同時喝道:「且慢!」
  火煞-這股勁風逼退四五步始告站-,心-對方的功力,冷冷的道:「石泰,你還有什麼遺言交待嗎?」
  「天人一怪」陰森森地一笑,冷嗤道:「要我留下遺言,憑你姓我的還沒有這等能耐,我且問你,水火雙煞從來不落單,怎麼只有你一人,水煞是不是死了?」火煞冷冷道:
  「我不愁一人就足夠打發你,『天人一怪』上路,用不留不怒參與!」
  「天人一怪」不屑地說道:「不是我在誇口,若合水火雙煞之力,尚能接我十招單你我不愁一人恐怕走不上三招,就把你超渡了!」
  活聲甫落,默在一旁的倪有慶冷笑一言,忍不住地接道:「閣下,屁放夠了嗎?」
  說完,轉對火煞道:「老前輩,用不著跟他饒舌,這種料子用不著你老親自出手,讓我來打發他就是!」
  火煞我不愁露出一種感激地神色,道:「賢侄請退下去,我活到現在就是為了等待這麼-天,著不親自斃掉姓石的,實難消除幾十年來不自之冤的心頭恨!」
  「天人一怪」冷笑道:「小子,還沒輪到你的好戲,稍安勿躁,至於姓我的這幾十年來的心頭大恨,只有留待來世,這一世你已無法如願以償!」
  倪有慶重重地-哼,瞪著「天久一怪」退與竹簍使者-肩而立。
  火煞心知多言無益,為了明-「天人一怪」為何要嫁到他二人頭上,於是,捺下激動的情緒,冷冷問道:「石泰,你為什麼要把禍事嫁到我水火雙煞的身上?」
  「嘿嘿,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是何原因?」
  「為了報仇!」
  「報仇?我倆與你無冤無仇,報仇二宇由何而來?」
  「嘿嘿,你兩雖然跟我無冤無仇,但我會變成這副醜面卻是你兩鬼師父的所賜,二個老匹夫卻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你姓石的應該找家師才對呀!」
  「那時我-有這等能耐,所以才想出借刀殺人之計,施行-石二鳥同歸於盡的方法……」
  火煞聽到這裡,怒火陡熾,目露殺機,厲聲叱道:「住口!你這喪心病狂的無恥之輩,今宵就是你的罪惡-貫之期,拿命來!」
  週身發出絲絲的白霧,晃身朝「天人一怪」欺去。
  「天人一怪」的功力,已非昔比,一見火煞晃身欺來,-獰一笑,挺身迎了上去。
  雙手一接掌,轟然-聲,但見人影倏分,旋又打在一起。
  一場生死之搏已經展開。
  這時只能看出二條人影乍分乍合,不能分清何人的身形。
  眨眼間,二十招過去,勝負未分。
  火煞幾十年的怒氣一旦暴發,存心欲置敵人於死地,出手用工了十二成的真力仍然無法取勝,心頭一惱,埋首深山苦練的雷音七式絕學,應念而生,身形彈高丈餘。
  「天人一怪」不知就理,冷笑一聲:「往那裡走!」隨形附影的欺至。
  火煞我不愁暗罵-聲:「找死」,「雷音掌」揮手拍出!」
  也就在同一時間,「天人一怪」施展「天魔神君』的絕學,一掌推去。
  雙方身懸半空,兩掌相觸,轟然巨響中,但聞一聲悶哼,人影倏分!。「砰!砰!1」
  二人同時跌倒地上,口角鮮血直流。
  冷眼靜觀的西門鴻和倪有慶,以及竹簍使者均為一呆,雙方正待掠去查看究竟的剎那,二人又站身而起,一步一步地向對方逼去。
  三丈,二丈,一丈……只剩下五尺的距離!突然,一道斷喝聲,迢遙傳至:「住手!」
  接著一個蒼勁的語音,由谷內傳出:「石泰,宮主命你即速回宮!」
  「天人一怪」猛剎身形,恭聲道:「遵法諭!」
  彈身而起,直向谷內掠去!火煞我不愁大喝一聲:「石泰,把命留下來再走!」彈身而追!驀然一一一條灰影,劃空疾射而來,人影未至,勁鳳已排空朝火煞湧到。
  火煞胸前一窒,被迫著地,『天人一怪」身形巳杳。
  火煞不由大吃一驚,他看出這灰彰的功力,猶在天人一怪之上,身形著地,灰影也隨之而落,赫然是個中年書生。
  下額有一顆黑痣,眉梢之間流露出一種陰詐之色。
  火煞我不愁心頭一凜,指著中年書生道:「閣下何人?」
  「野皇宮總監!」
  「你不是『無情鬼手』俞再生?」
  「不錯!「「無情鬼手」這四宇,倪有慶聽起來很生疏,可是竹簍使者和火煞二人卻大大的一震。
  火煞大感意外的道:「以閣下這等身份,竟也甘心屈居下人?」
  原來,無情鬼手早在六十年前就已名震江湖,他的武功詭計莫測,無人知悉他的出身來歷,他在江湖上的時間很短,出手歹毒無比,黑白兩道的朋友只要犯到他頭上,絕不留活口,尤其擅長百毒,別看他文質彬彬的書生氣,卻是殺人不眨眼的煞星,人人聞名而懍,因此贏得「無情鬼手」的外號。
  「我替你可惜……」
  「住嘴,在下之事用不著別人干涉,現在你們要死路或活路,速答!」
  倪有慶早巳捺不住「無情鬼手」冷傲的口氣,冷叱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說此話,死路怎樣?生路又如何?」
  無情鬼手冷目一掃,最後放在倪有慶身上,二道銳利的光芒,有如二把利刃,使人心悸神奪,倪有慶不期然地打了個寒顫。片刻之後,無情鬼手始收回的炯炯的目光,冷冷道:
  你就是『癡劍』之子倪有慶?」
  「不錯!你問這個幹嘛?」
  無情鬼手並不回答他的話,又道:「你是不是想來救走令尊?」
  「那是此行的目的之一!」
  無情鬼手訝然道:「你另有所為而來?」
  「當然!」
  「還有什麼目的?」「替養母和萬隆山莊那些無辜主人報仇!」
  「這個心願你無法兌現!」
  「說之過早!」
  「我說難上加難,你相信不相信?」
  「閣下等著瞧!」
  無情鬼手臉上掠過一絲得意的笑容,道:「可知令尊『癡劍』現在的處境嗎?」
  倪有慶心弦一緊,道:「家父現在怎樣?」
  羌情鬼手神秘地笑了笑,道:「他巳聽野皇宮的指揮!」
  這不啻是晴天一記轟雷,不僅倪有慶不相信,就是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也木相信此話是真的。
  倪有慶堅決的口吻,截然道:「我不相信!家父絕對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我百分之百地信任他的人格!」
  無情鬼手大聲朗笑,道:任你如何堅定的心志,也擋不住我一顆小小的藥物……。
  倪有慶心神一震,截斷無情鬼手的話鋒,道:「你說什麼藥物?」
  無情鬼手得意的笑道:「『變心丸』你聞過沒有?」
  倪有慶全身一顫,道:「什麼?變心丸?」
  「怎麼?你相信了嗎!」
  「變心丸」三個字震撼了倪有慶,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等三人!」
  這時,倪有慶一陣悲哀湧上心頭一一師父「四谷怪老」夏凱元的慘死……
  一幕又一幕浮在他的眼前,本來杉山二異一死,他以為無線索可查之凶,如今又燃起為師報仇的熱焰……
  還有在楊家邂逅白欺霜,幾乎動手成仇,而又大鬧百覺寺之事,這些都是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人下手而誤服「變心丸」所致。
  不提「變心丸」倪有慶不會怒到極點,無情鬼手這一提,他怒不可遏地說道:「閣下膽敢用那種歹毒的藥物給家父服下,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無情鬼手冷笑道:「對付象令尊那種心志不移的人,只有『變心丸』才能奏效!」
  倪有慶熱血騰沸地道:「家師『四谷怪老』是不是你閣下所殺的?」
  無情鬼手接口道:「不錯!」
  倪有慶捺住怒火,問道:「家師與你有何仇恨,為什麼下手殺他?」
  無情鬼手獰笑道:「他致死的原因有二:第一,他所知道的秘密太多,本官主人不容他多留人間!第二,他膽敢違抗本宮的命令,私自洩漏秘密,死有應得倪有慶靜聽至此,冷叱一聲,道:「夠了,你閣下還有什麼交待沒有!」
  無情鬼手冷嗤一聲,不屑地哼道:「你小子尚無此等能耐!」
  倪有慶七竅生煙地厲叱道:「姓俞的,現在我要替師報仇,但卻不讓你乾脆的死,接招!」
  聲至人至,揚掌朝無情鬼手按去。
  驀然一一竹簍使者飄身攔在倪有慶欺去的身影之前,道:「且勿出手,我有話問他姓俞的!」
  倪有慶聞言,收招飄開一旁怒視著無情鬼手。
  竹簍使者轉身冷冷道:「俞再生,你跟黑狼秀士有何淵源?」
  「沒有。」
  「沒有?那你『變心丸』從何處得來的?」
  「這個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你還是乖乖的道出來比較妥當!」
  「若不呢?」
  「要你受盡三天三夜的酷刑,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中死亡!」
  無情鬼手震聲狂笑道:
  「哈哈……在老夫面前敢說這種大話的人,你是居首位,不是我在誇口,憑你由『天外雙仙』那裡學來的幾手玩意兒,尚不能動到我一根毫毛,不信出手試試看!」
  竹簍使者沉聲道:「姓俞的若匹夫,休別倚老賣老把自己的身價估得太高,今天若不能將變心丸的來歷講明,你別休想離開一步!」
  無情鬼手嘿嘿冷笑道:「也不去照照鏡子看看有無資格配說此話!」
  竹簍使者巳經動了真火,蘊含殺機地道:「老匹夫,你到底說不說?」
  無情鬼手斷然道:「小子,你死了這條心吧!」
  倪有慶早就忍耐不住,一趨前怒喝道:「何用跟他老狗多嘴,姓俞,拿命來!」
  欺身,掄掌,又朝無情鬼手。
  冷笑-聲:「小子,滾回去!」
  雙掌一翻,緩緩推出,迎上倪有慶欺來之勢!這一推之力,威逼絕倫,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直向倪有慶罩來的身軀撞去,就在即將撞上倪有慶的剎那一一一股反彈之力,由倪有慶身上發出.硬生生地把無情鬼手推出的勁道震回去。
  無情鬼手做夢也想不到倪有慶身縣此等辛絕的功力,待他發覺不對勁的當ㄦ,業已遲了一步。一聲不好尚未出口轟然-聲悶響,已經被自己推出又反震而回的那股勁道彈出丈餘。
  他不愧是個成名不易的人物,臨危不亂,疾速一挫,借勢剎住身形,同時恍如鬼魅般地旋過身,倏朝向倪有慶撲來,身法之靈捷,江湖罕見。
  倪有慶連本人也不相信「太虛神罡」的威力如此之大,但首次施展就把名震武林的魔頭彈出老遠,當他心念未已之餘,無情鬼手已經了無聲息地伸手抓到。
  倪有慶自得「太虛神罡」之後,功力進展,一日千里,耳目之靈,堪與武林特等高手較量,無情鬼手不帶半點鳳聲的抓來,他已警覺,待無情鬼手指尖快要燦及衣衫的剎那,倪慶有才施展『驚鴻一瞥」的輕功,倏地旋飛,轉到無情鬼手的背後,野和尚傳他的三招絕學之一「一指開花」聚集十成的功力,朝無情鬼手腦戶穴點下。
  無情見手想不到倪有慶有這種罕絕身法,一手抓空,疾來個橫閃,剛好倪有慶的頂頭點至,堪堪躲過致命的一擊。
  一個是屢獲奇緣的年青高手,一個是成名幾十年的煞星,雙方展開一場罕見血搏。
  陡地一一一聲斷喝起自「骷髏令主」西門鴻口中,道:「統統給我住手!」
  倏見人影一分,血戰中的倪有慶和無情鬼手同時停下來。二人一停手,西門鴻不怒而感地道:「你們三人當真要與本宮為敵!」
  倪有慶冷冷道:「西門鴻,你這句話不覺得多餘嗎!」「那你們存心找死!」「未必見得!」
  「嘿嘿,天堂有路你們不走,地獄無門你們偏偏要闖進來.怨不得別人,俞總監我們走。
  走字甫落,西門鴻和無情鬼手雙雙騰身而起,朝谷內射去。倪有慶冷笑一聲「往何處走!」偕同竹簍使者火煞我不愁隨後追上。
  雙方已成首尾相接,眼看將及追上之時,西門鴻和無情鬼手的身影倏失,原來眼前的景色又變。
  真是不可思議的事,只是眨眼間,寬坦的谷地,忽然變成兩旁直陡的削壁,中間一條-長的泥谷。
  倪有慶等三人面色驟然-變!難道是中了埋伏?就在此刻一一「汪!汪!」
  怎會有狗吠聲傳來?」
  倪有慶的心念未轉,二團奇快的黑影,疾射而至!狄谷中,黑暗無光,朦朧中,分不出疾射而來的黑影到底是什麼東西。
  倪有慶將「太虛神罡」遍佈全身,雙掌平胸推出,同時揚聲道:「二位謹防暗擊!」
  一道無聲無息的勁力;已經迎上子疾射而至的二團黑影!「砰!砰!」二聲轟然巨響,那疾射而來的二團黑影,反彈震出丈餘,跌倒地上。
  「汪!汪!」
  又是二道吠聲,震落地上的二團黑影,倏忽向倪有慶撲來。
  這時倪存慶才看清二團黑影並不是人而是產自川邊的巨犬。
  這種巨犬,兇惡無比,牙爪均含劇毒,若被其抓傷,不即時施救,劇毒攻心而亡。
  犬類有好幾種,但以產自川邊的巨犬最為兇猛,皮堅不畏任何襲擊,傲難馴服,端的利害非常,野皇宮不知由何弄來這種畜牲?對於巨犬的凶性,倪有慶只是由傳聞中得悉,現在算是首次遇上了。
  使他寒顫的是,以八成的勸力推出的掌勁,二條巨犬卻分毫末損!他這一驚非同小可,駭然抖退半步,幸虧剛才出手得快,不然被它抓傷,其後果不堪設想。
  倪有慶驚魂甫定之際,那二條巨犬已經撲至,只聞竹簍使者出聲警告,道:「年青人小心,那是川東巨犬,奇毒無比,不能讓它抓上!」
  倪有床早就蓄勢以待,未讓巨大欺到,「太虛神罡』業已遍佈全身,「情意不堅」,「一指開花」應手而出,分別迎擊二犬。
  太虛神罡的妙處就是這點,二條巨犬尚未欺至就已被彈回,二頭巨犬在半空一翻,又飛身撲上一一這樣一連二次都不得逞,只能撲到倪有慶五尺之距就被彈回,最使倪有床凜駭的是,野和尚傳他的三絕招,對於二個巨犬發不出半點效果。
  二頭巨大似是被倪有慶的太虛神罡功力所激,凶性大發。怒吼連連分成左右再次向倪有慶撲去!倪育慶也被這二頭畜牲激起怒火,冷哼一聲「畜牲找死!!」
  手往背後一抄,碧虹劍訣的第五招「長天劃虹」應手而出。
  但見一道殷紅的霞光閃處,挾著二聲巨大的慘吼聲-一到底神物利器不同凡響一一「蓬!
  蓬!」
  二聲轟然巨響,二頭川東巨犬龐大的身軀,倏然跌地斃命!倪有慶連自己也不相信舉手-招,就把二條巨犬解決掉,正暗自慶幸當兒一一一道冷冰冰的聲音,由四面八方傳入他們的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