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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欲蓋彌彰

  他知道她筆傷初癒,加之昨夜未曾好睡,又竟日飛騎趕路,方才又和銀緞勁衣青年激戰了一場,自然疲倦了。
  馬龍驤為了讓陶萄鳳得到安靜休息,不便將她叫醒,就讓她偎依在他的懷裡憩睡,他自己則閉目假寐,暗暗行功。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被一陣悲痛的女子哭聲驚醒!
  馬龍驤急忙睜眼一看,頓時大吃一驚,發現仍然偎依在他懷中的陶萄鳳雙目閉著,淚如泉湧的兩肩不停的抽動,正哭的傷心。
  心驚之下,知道陶萄鳳正處於兇惡夢境中,只得一面輕推陶萄鳳的雙肩,一面以寬慰的聲音呼喚說:「鳳妹,鳳妹,你在做惡夢呀!」
  話聲甫落,陶萄鳳突然睜開眼睛,一見馬龍驤立即哭聲嚷著說:「雲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呀……嗚嗚……」
  一面驚哭,一面瘋狂的抱著馬龍驤不放!
  馬龍驤心頭猛的一震,不知道陶萄鳳怎的會形如瘋狂,但他斷定陶萄鳳必是夢見了馬騰雲。
  看看洞外天色,正是子夜三更,心頭立即掠過馬騰雲前來山洞托夢的微兆,心中更是震驚!
  但他藝高膽大,強自一定心神,寬聲說:「鳳妹,你清醒清醒,你是在做夢呀!」
  陶萄鳳依然緊緊抱著馬龍驤不放,同時哭著說:「雲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呀……」
  馬龍驤心中暗驚,但表面卻鎮定的笑著說:「鳳妹,我怎麼會死呢?我不是好好的嗎?」
  說話之間,戟指在陶萄鳳的「人中」上,極輕微的點了一下。
  陶萄鳳渾身一戰,急忙定了一下心神,楞楞的望著馬龍驤,雙目依然流著淚,仍滿面悲慼的哭聲說:「龍哥哥,我方才夢見你渾身血污,你說你死了……」
  馬龍驤裝作無可奈何的一笑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一定是在白天裡胡思亂想了,俗語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呀……」
  話末說完,陶萄鳳已搖著頭說:「我白天裡什麼也沒想呀!再說,我怎麼會想到你死呢?
  況且,你現在的武功高絕……」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動,立即插言說:「鳳妹,你這說法就錯了,武功再高也有失算失利的時候呀!」
  陶萄鳳一聽,突然正色說:「龍哥哥,你看玉面婆婆會不會暗算我們?」
  馬龍驤自是不便肯定的說不會,因而遲疑的說:「我想不致於吧?我們是以晚輩的身份前去拜望她,並無利害衝突關係,我們是向她請教事情……」
  陶萄鳳立即肯定的說:「我現在覺得很有可能,我們可由傍晚那個銀緞勁衣青年看出來,聖母教對我們似乎懷有敵意!」
  馬龍驤淡然一笑說:「他們懷有敵意也好,不懷敵意也好,明天我們去時,多提防一些了,不過……即使他們對我們有敵意,也不致使你做惡夢呀?」
  為了知道陶萄鳳夢中究竟遇到了什麼,又特的一笑問:「鳳妹,你方才到底夢見了什麼,使你哭的那麼傷心?」
  陶萄鳳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說:「還不是夢見你死了!」
  馬龍驤故意哈哈一笑說:「夢見我死了是大吉,如果夢見我結婚那我就糟糕了!」
  陶萄鳳一聽,握起粉拳在馬龍驤肩頭上垂了一下,同時嗔聲說:「人家心裡現在還難過,你還有心開玩笑!」
  馬龍驤再度哈哈一笑說:「本來是這樣的嘛,譬如你夢見道中橫放著一具棺材,那就是預兆告訴你,你要發橫財了!」
  說至此處,發現陶萄鳳神情凝重,對他說的話似乎沒有聽,因而,關切的問:「鳳妹,你可是仍在想方才夢中的情景?」
  陶萄鳳一定心神,頷道「思」了一聲!
  馬龍驤故裝作無所謂的神態,笑著說:「那你說出來我聽聽?」
  陶萄鳳一聽,立即面現戚色而有些不安的說:「我不是夢見你死了,而是夢見你渾身血污,你自己對我說你已經死了……」
  馬龍驤聽得心頭一震,故裝鎮定的一笑說:「我當時是什麼地方負傷,既然死了,怎麼還能講話呢?」
  陶萄鳳也不好意思的一笑說:「這是夢嘛,當時我恍惚中記得,你好像是胸腹之間的血污最多……」
  馬龍驤聽得渾身一震,「噢」了一聲,頓時楞了,腦海裡立時浮上馬騰雲當時肚破腸出的慘厲影子。
  但是,他卻沒忘了接口問:「我當時對你說些什麼?」
  陶萄鳳繼續凝重的說:「你說你已經死了,希望我不要以你為念,為了終生幸福,要我另行擇婿……」
  馬龍驤聽至此處,靈機一動,他怕陶萄鳳在他行功完畢沉沉睡去之際,發現了什麼破綻,故用夢中相遇的情形來詐探真象,是以,未待陶萄鳳說完,淡然一笑說:「鳳妹,現在你說的這個夢,我們姑妄它真有其事,我問你,假設明天拜望玉面婆婆之時,我真的不幸……」
  話未說完,陶萄鳳突然失聲嚷著說:「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快不要說,快不要說……」
  馬龍驤聽得一楞,覺得這情形又不像陶萄鳳用智詐實,實在說,假設陶萄鳳真的發現有什麼破綻,她是絕無這等心情來用惡夢套取真像的。
  但是,他卻故裝失聲哈哈一笑說:「鳳妹,你何必這麼認真?我是說萬一我遭遇了不幸,並不一定……」
  話末說完,陶萄鳳已毫不遲疑的說:「那我馬上拔劍自刎,和你死在一起!」
  這話馬龍驤早在古佛寺經閣上已聽到陶萄鳳對長髮水裡侯說過了,他現在再問一次是因為他想到了更好阻止陶萄鳳尋死的借口。
  這時一聽,立即淡然一笑,突然又肅容說:「你這樣癡心殉情,甘願和我不共生則同死,我內心非常感激,鳳妹,你可曾想到,你一死伯母會怎樣嗎?」
  如此一問,陶萄鳳果然嬌靨大變,脫口一聲輕「啊」,張開的櫻口久久不知閉下。
  馬龍驤繼續說:「你想,伯母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假設你有個三長兩短,她老人家勢必終日以淚洗面,日夜呼喚著她的心肝……」
  陶萄鳳聽至此處,竟忍不住掩面哭了。
  馬龍驤繼續說:「大成哥、玉成哥,他們對你這個妹妹,處處驕縱,事事依你,假設一旦聽你自刎了,他們怎會還有生趣?」
  陶萄鳳想是剛從惡夢中醒來,加之又在深更半夜,一談到母親和兩位哥哥也引起了她的想念之情。
  是以,馬龍驤話聲甫落,她立即掩面哭聲說:「請你不要說了,嗚嗚……」
  馬龍驤見陶萄鳳的情緒仍沒有穩定下來,只得失聲一笑說:「哈哈,鳳妹,我只是一時說著玩,你何必認真呢?」
  說話之間,立即親切的舉袖為她拭淚,同時,繼續說:「把淚擦乾,我們再休息一會,天明還要去見玉面婆婆,照你方才夢境的微兆,我們也許真的有一場激戰聽!」
  陶萄鳳一面讓馬龍驤為她拭淚,她自己也舉袖拭著,這時見馬龍驤又談到了夢,立即倔強的說:「龍哥哥,天明我們就下山,我們不去找王面婆婆了!」
  馬龍驤一聽,立即焦急的說:「這怎麼可以呢?拜帖都已遞進去了!」
  陶萄鳳依然倔強的說:「不,我不管,我說不去就下去!」
  馬龍驤知道陶萄鳳的情緒尚未安定,只得裝作應允說:「好好,不去就不去,現在我們先安歇。」
  於是,親切而深情的將陶萄鳳扶按著倒在絨毯上,並將自己的絨毯的一部份,為她覆上。
  陶萄鳳安靜的枕著馬鞍,仰面倒在絨毯上,她僅看了馬龍驤一眼,便將淚水濕潤的眼睛閉上了。
  馬龍驤雖然也將眼睛閉上,但他的心裡一直想著陶萄鳳方才遇見惡夢的事,而他的腦海裡也一直浮現著馬騰雲的影子。
  這時,他心情竭力寧靜,平心靜氣的想一想,他答應馬騰雲的話,有沒有食言,還有那些事沒有實踐。
  現在他想一想,覺得答應馬騰雲要作的事都傲到了。
  至於倒在他身邊的陶萄鳳,他自覺無愧於心,也沒有對不起馬騰雲的地方,在任何的情形下依照他現在的身份,他都不能將陶萄鳳拒之千里。
  現在,陶萄鳳在夢中竟然遇見了馬騰雲,如果陶萄鳳說的果真確實,這的確應驗了佛家偈語「陰靈有知」那句話了!
  因而,也證實馬騰雲是不願陶萄鳳因他的死而自絕,斷送了她寶貴的生命,而毀了她陶家的寧靜和幸福。
  正在思念間,驀見身側的陶萄鳳突然坐了起來。只見陶萄鳳神情凝重,滿面胡疑,明目一直盯著馬龍驤的俊面看。
  馬龍驤一見,頓感不妙,也撐臂坐了起來,同時,關切的問:「鳳妹,你睡不著?」
  陶萄鳳卻不答反問:「我方才想了很久,我非常奇怪,我怎的會夢見你渾身是血呢?」
  馬龍驤一聽,知道陶萄鳳必是想起什麼漏洞來了,所以才突然起身問他,是以,只得無可奈何的說:「哎呀,幻夢不足為憑,你怎的仍想著這件事呢?」
  陶萄鳳搖搖頭,依然認真的說:「不,我覺得這件事很不單純,如果我僅夢見你混身是血甚或已經氣絕,我還不覺得奇怪,為什麼你還勸我改嫁呢?」
  馬龍驤一聽,故意哼了一聲,裝作生氣的說:「哼,你除了咒我死,就是準備要嫁給別人。」
  在馬龍驤以為陶萄鳳一定會怒聲分辯,爭個面紅耳赤,豈知陶萄鳳竟心平氣和極冷靜的揣測說:「奇怪,乾爹在古佛寺也問我,若是你死了我該怎麼辦?」
  馬龍驤聽得心頭一震,陶萄鳳果真想起了漏洞,以她的驄明,再和落雁峰下發生的事情,以及甘八說的話加以對照,她不難猜想到馬騰雲可能早已死了的事。
  但是,馬龍驤急中生智,神色一動,突然裝作驚異的問:「他老人家對你說啦?」
  陶萄鳳知道馬龍驤指的是乾爹長髮水裡侯,但是,她卻不知道乾爹和他說了些什麼,因而關切的問:「他老人家說什麼?」
  馬龍驤立即正色說:「長髮師伯沒有說我今年有一次大劫難的事?」
  陶萄鳳聽得眉兒一蹙,迷惑的問:「什麼大劫難?」
  馬龍驤正色說:「就是我今年如果逃過這一次死關的話,今後才能逢凶化吉平安無事呀!」
  陶萄鳳聽得神色一驚,不由脫口說:「死關?這是誰說的?」
  馬龍驤正色說:「就是傳我武功的那位道姑師叔說的呀……」
  陶萄鳳極關切的問:「她怎麼說?」
  馬龍驤肅容凝重的說:「她老人家說我今年有一次殺身大禍,恐怕很難脫逃!」
  陶萄鳳心中一驚,脫口驚呼:「真的?」
  馬龍驤又淡然一笑說:「不過,現在你下必再為我擔心了……」
  陶萄鳳立即迫不及待的問:「為什麼?」
  馬龍驤有些得意的一笑,正待說什麼,星目一亮,脫口急呼:「鳳妹,有人前來!」
  說罷起身,飛身縱出洞去。
  陶萄鳳心中一驚,也飛身縱出洞外,凝目一看,果見前面橫嶺上正有兩個黃衣背劍少女,神色急急的直向洞前馳來。
  陶萄鳳見兩個黃衣少女的裝束與傍晚追趕的那個黃衣女子一樣,因而脫口說:「龍哥哥,她們是聖母教的!」
  馬龍驤目光望著馳來的兩個黃衣少女,毫未思索的說:「她們就是『玉面婆婆』座前的玉女使者!」
  陶萄鳳立即敏感的問:「這兩人中就有你說的那個玉女使者?」
  馬龍驤目光依然望著已到嶺下的兩個黃衣少女說:「不,那個玉女使者姓湯……」
  湯字出口,馬龍驤頓時驚覺,但是,再想住口已來不及了。
  一陣衣袂風響,兩個黃衣少女已馳至近前。
  兩個黃衣少女馳至馬龍驤面前一丈處,同時停身,並肩而立,由其中一個年齡較長的施禮恭聲問:「少俠可是天王莊的馬少莊主?」
  馬龍驤拱手還禮,謙和的說:「不錯,正是在下,兩位姑娘有何見教?」
  年齡較長的黃衣少女說:「謹奉我家聖母法諭,請少莊主明晨絕早進宮相見!」
  馬龍驤再度拱手說:「請代表在下恭稟貴教聖母,就說在下定於明晨絕早趨前晉謁!」
  兩個黃衣少女同聲應是,轉身就待離去。
  一直未曾發言的陶萄鳳,突然和聲說:「兩位姑娘請止步!」
  馬龍驤心中一驚,暗呼糟糕,知道陶萄鳳要向這兩個黃衣少女打聽湯婉蓉的事,本待阻止又覺下便出口。
  正待轉身走去的兩個黃衣少女,這時已聞聲止步,轉身望著陶萄鳳,不解的問:「這位姑娘有何吩咐?」
  陶萄鳳見兩個黃衣少女謙和有禮,也謙和的一笑說:「吩咐不敢當,想向兩位打聽一個人。」
  馬龍驤一聽,心中大急,不自覺的插言說:「聖母座前的玉女使者很多,問她們也未必知道啊!」
  豈知兩個黃衣少女竟一口同聲說:「我們玉女使者雖然多,但我們彼此都情如姊妹,每個人的出身、個性、年齡,容貌,甚至她的家世,我們彼此都清楚。」
  馬龍驤一聽,真是叫苦不迭,他並不是怕陶萄鳳認識湯婉蓉,甚或和湯婉蓉爭執而動手,他最怕的是陶萄鳳向湯婉蓉詢問和他相識的經過,湯婉蓉不知內情,如果將蓮花谷冒然招呼「容師妹」以及見了「鑌鐵拐」陸振一堅不承認是「天王莊」少莊主的事問出來,那就糟了。
  心念間,已聽陶萄鳳笑著說:「那再好也沒有了,我問的是一位姓湯的玉女使者!」
  其中年齡較小的黃衣少女一聽,立即興奮的說:「啊,那一定是湯婉蓉姊姊……」
  馬龍驤見對方一語就道出是湯婉蓉,心中又驚又恐,不自覺的沉聲說:「你怎的知道她叫湯婉蓉?」
  依然是年齡較小的黃衣少女興奮的正色說:「我怎的不知道?我們一百多位玉女使者中,只有她姓湯,而且是我們『金龍壇』湯壇主的女兒……」
  說此一頓,突然又望著馬龍驤,有些得意的說:「少莊主,你知道嗎?她是我們姊妹中最漂亮的一個呢?」
  馬龍驤一聽,心中又驚又急,深怕明天陶萄鳳因此而和湯婉蓉發生衝突,為了使湯婉蓉明天不敢照面,特的沉哼一聲說:「人生在世上,並不能因他的英俊或美麗獲得人們的盛讚和榮譽,要靠他的品德和義風才行!」
  說此一頓,突然望著兩個黃衣少女,提高聲音繼續說:「請兩位姑娘回去轉告湯使者,明晨在下拜山之時,要她最好站遠些,否則,如讓在下遇見,要她當心我『陰柔指』的厲害。」
  兩個黃衣少女聽得一楞,不由齊聲說:「少莊主可知湯婉蓉是我們金龍壇主的女兒?」
  馬龍驤毫不思索的傲然沉聲說:「她就是你們聖母的女兒,明天如果遇上在下,在不也不會放過她。」
  陶萄鳳覺得馬龍驤的話說得有些過份了,因而嗔聲說:「龍哥哥,你怎可這樣說?」
  兩個黃衣少女中的一個也沉聲說:「少莊主前來拜望我們聖母,可就是為了前來理論或要人嗎?」
  馬龍驤當然知道方纔的話有些失禮,但是,不如此不足以嚇阻湯婉蓉遠離太白山。
  實在說,湯婉蓉的行為的確也到了令人不可原諒的地步,試想,前夜在三清觀後,萬幸他已具有了「陰柔指」和「透心針」的佛門絕學,否則,這時還有哪裡陶萄鳳的命在?
  這時見對方問到前來的目的,趕緊搖頭說:「不是,在下前來貴教拜望聖母,完全是為了在下切身灼問題,與貴教湯使者的事毫無關連!」
  說此一頓,但卻又正色鄭重的說:「不過,在下如遇到了湯使者,絕不會放過她就是。」
  兩個黃衣少女十分驚異的問:「少莊主可否將湯姊姊得罪之處,告訴我們知道!」
  馬龍驤毫不遲疑的說:「這一點兩位見到湯使者後一問便知道了。」
  兩個黃衣少女見馬龍驤下肯講,只得強自一笑,謙和的說:「既然如此,我等告辭了。」
  馬龍驤急忙一拱手說:「恕在下不送了。」
  兩個黃衣少女同時應喏一聲,轉身向橫嶺前馳去!
  陶萄鳳一俟兩個黃衣少女馳上橫嶺,立即望著馬龍驤,有些不高興的說:「你方才向著兩個送信的姑娘發了一頓威風,湯婉蓉不要被你嚇跑了嗎?」
  馬龍驤顯得仍有些不高興的說:「我就是要她不敢見我,免得我出手殺了她而造成與聖母教的不和,甚或影響了此番前來要辦的事情。」
  陶萄鳳輕哼一聲,說:「你還不是怕我與她見面,問起你們交往的輕過!」
  馬龍驤自然不能承認,因而沉聲說:「你即使和她見了面,她也未必肯和你講一句話……」
  陶萄鳳立即嗔聲問:「為什麼?」
  馬龍驤只得想法支開話題說:「她知道你的雙劍無敵,鮮逢敵手,萬一你們一言不合打起來了,她焉是你陶萄鳳的敵手?」
  陶萄鳳一聽「雙劍無敵」,頓時想起傍晚和銀緞勁衣青年交手的事,不自覺的有些氣忿說:「什麼雙劍無敵,連一個巡山的小頭目都勝不了,傳出去豈不令聖母教的人笑掉了大牙,湯婉蓉還有什麼好怕的?」
  馬龍驤毫不遲疑的說:「你沒有戰勝銀裝青年,那是因為你的劍招不精絕……」
  話未話完,陶萄鳳已氣得嗔聲說:「劍招不精絕也是你教的呀!」
  馬龍驤聽得心頭一震,知道陶萄鳳施展的單劍招式是馬騰雲傳授的,於是心機一動說:
  「是嘛,所以我以前一直不能出人頭地。」
  陶萄鳳立即高嘟著小嘴,不高興的說:「現在你已經名噪武林了,可是我依然是默默無聞,處處受氣,傍晚的事不說,就說在三清觀吧,差一點把命送了。」
  說此一頓,幽怨的看了馬龍驤一眼,繼續說:「以前,我們兩個人的武功劍術都在伯仲之間的,有時我還要高你一籌,現在你已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了,我自形慚穢,配不上你,今後,你還是另選一位美艷絕儔、武功高絕的少夫人吧!」
  馬龍驤一聽,不禁焦急的說:「鳳妹,你說些什麼嘛?我又沒有惹你生氣,我除了學會了一種『神功』外,武功劍術和從前還不是一樣……」
  陶萄鳳嬌哼一聲,不高興的說:「哼,以前你學會了什麼,回到家裡馬上就轉教給我,這次回來,你什麼都沒教,裝傻、裝糊塗……」
  馬龍驤一聽,才知道馬騰雲所學會的武功回至潼關後,都轉授給了陶萄鳳,於是心中一動的說:「我學的這種『神功』,女子不適合學……」
  話末說完,陶萄鳳已嬌哼一聲說:「哼,誰相信!」
  馬龍驤立即正色說:「不信可問長髮師伯嘛!」
  陶萄鳳見如此說,知道馬龍驤沒有說謊,但她任性慣了,依然倔強的說:「神功不適合我學了,新學的劍術總該可以呀!」
  馬龍驤對「天罡劍法」雖然有意傳給陶萄鳳和鄭玉容,但因還沒有稟告過師父,所以沒有隨意傳授。
  這時,陶萄鳳既然提出來,只得愁眉苦臉的說:「哎呀,我不是說過了嗎?劍法仍是以前的劍法,只是配合了體內神功,所以威勢才能特別增大……」
  說話之間,心中一動,決心將陶萄鳳方才施展的劍術其中有幾招和「天罡劍法」相似的幾招略加改變,因而正色說:「鳳妹,我教你的那套劍法中,有幾招是經過那位道姑師叔改正過的,來,我現在馬上給你糾正過來……」
  話末說完,陶萄鳳已轉嗔為喜,興奮的一笑說:「好,現在馬上教我,是哪幾招?」
  說話之間,「刷」的一聲撤出一股寶劍,順勢將另一柄寶劍和劍鞘,放在地上,一個箭步縱至一丈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