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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申明玉急忙道:「當時晚輩四人,一心只想到用劍打敗他們兩人,沒想到久戰不下,險象環生,要不是蘭妹妹及時發出了『飛虹刃』,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彩雲仙子』滿意的看了薛蘭琪一眼,含笑道:「是我一再叮囑她,不可隨意施展『青虹』和『赤虹』,所以她才遲遲沒敢出手!」
  姚小桃卻不以為然的說:前輩,『青虹』和『赤虹』同時發射,除了爆響外,可是還有其他駭人的現象?」
  『彩雲仙子』含笑正色道:「當然有,只是要以發射人的功力深淺而定!」
  說著,一指中央桌上的鋇匣,繼續說:「『赤虹』名『奔雷』,『青虹』名『凌霄』,如果功力至高的異人,同樣以『旋月飛花』來並行發射,它不但爆聲震人耳鼓,使人暈厥,而相觸發生的電光,也可殛人於死地…」
  申明玉四人聽得相顧失色,這才曉得兩劍並發,竟有如此駭人的威力。
  梅雪珍卻關切的問:「聽蘭琪妹說,前輩一直將『銀虹穿雲』保管在身邊,不敢輕易交給蘭琪妹,怕她一時不慎,三劍齊發,惹出禍事來!」
  話未說完,『彩雲仙子』已正色道:「可不是。當年『天真子』『靈慧子』,以及『璇璣子』三位異人,在除魔衛道之時,曾將三劍同時發射升空。
  據說,那日深夜,天幕電光如織,霹靂連聲雷鳴,山搖地動,宇宙震驚,百姓嚇得焚香燃炮,撞鐘打鼓擊鑼,有如世界末日來臨。到處一片混亂啼哭喊叫之聲,即使山區中的鳥獸,都為之絕跡數日。
  當朝的天子驚聞這件事後,立即沐浴薰衣,登壇祝告上蒼,百官伏地祈禱,特頒聖旨安撫黎民。
  當時所造成的惶恐駭異和恐慌,可以想像。
  老身師門也記載著:「三劍凌空,風雷俱動,驚天地,泣鬼神,霹靂蒼穹,切戒之,切戒之!」
  所以,老身一直不敢讓琪兒同時攜帶三秉『飛虹刃』……」
  姚小桃卻似有所悟的說:「桃兒想起來了,我師父曾有一次對桃兒說,好像當年的衛大俠,曾在太華山絕巔之上施展過『三劍凌空』絕技……」
  『彩雲仙子』急忙頷首道:「不錯,老身的師門也有記載:當時衛大俠攜同他的兩位夫人登上太華絕巔的太華峰時,另外兩位怪傑和兩位老師太也正在『神尼』處。
  他們幾位雖然俱都年逾百歲,對『三劍凌空』的絕世奇觀,也只是聽說而已。
  當時巧逢衛大俠登峰求教,焉肯放過這個一瞻曠古凌今絕學的機會?
  是以,由那幾位怪傑老師太們,同向『神尼』要求道:「今日身處絕峰之巔,高居雲上,如在蒼穹,仰望碧空無際,俯視萬里雲海,在此高空,隔絕世俗,即使三劍凌空,當不致驚世駭俗……」
  另一位怪傑也慫恿道:「須知,錯過今天,將永無一瞻絕學之機會,神尼,今日眾老之前,不妨試試衛天麟的功力,竟究到了何等境地,我等也可藉此一開眼界,不知神尼意下如何?」
  如此一說,其他幾人更是一致附和。
  神尼幼年曾經目睹『三劍凌空』的駭人景象,和舉世惶惶的混亂情形,因而壽眉緊蹙,不敢輕言答應。
  久久,神尼才望著幾位怪傑師太,說:「山下雖然大雨,『三劍凌空』仍不宜嘗試,不過,同時施展『奔雷』『穿雲』兩劍,其威力之大,已可窺見一斑了!」
  幾人見神尼說的嚴重,好奇心更熾,但神尼不允,也只好頷首不語了。
  神尼見大家再無異議,立郎望著衛大俠,祥和的說:「麟兒,依據你目前功力,自行斟酌施展兩項御氣劍法吧!」
  衛大俠恭聲應是,立即祛慮凝神,暗誦無上心法,先捏指取出了『穿雲刀』。
  其中一位老師太尚擔心衛大俠後力不繼,因而暗示道:「峰外雲海過遠,也許不易看得清楚……」
  話未說完,衛大俠的右腕已揚,只見一道刺目電光,幻成一道耀眼匹練,挾著懾人心神,震撼山野的『呼呼』響聲,飛過數十丈寬的千忉縱壑,掠過對崖松林上空,直向遠處雲海,閃電射去。
  神尼看得面色立變,似乎覺得衛大俠有些大膽,其他幾人則擔心衛大俠能否將劍收回來。
  但是,衛大俠卻神情肅穆,中食兩指遙指遠處的綿綿雲海,目光凝視不瞬。
  只見遠處雲海中,如銀匹練,翻滾飛騰,帶起呼呼風聲,濃雲飛舞,直似在大海中的戲水蛟龍,壯觀至極。
  驀見衛天麟劍眉微蹙,雙目微合,眼瞼微微顫動,兩片朱唇,已緊緊閉成一個下彎的弧形。
  倏的右手一揚,兩道青、紅劍光,挾著隆隆雷鳴,直向蒼穹射去!神尼看得面色大變,不由驚得張口欲呼。
  幾位怪傑師太,只覺劍光耀眼刺目,雷聲震耳欲聾,兩道青紅劍光,越飛越快,匹練越遠越寬,眨眼已升至百丈以上。
  倏然,原先在雲海中飛騰翻滾的『銀虹穿雲』,突然幻成一道寬大如銀河般的刺目匹練,直迎呼呼飛去的青紅兩道劍光。
  緊接著,蒼穹爆光一閃,立時炸開一聲霹靂巨響,驚天動地,群峰搖晃,當時神尼等人站立的凌雲麗閣欄台上,簷瓦墜落,露台雕欄紛紛震折。
  天空電光如織,雷聲震撼宇宙,狂風大作,雲海翻騰,天地一片昏暗,樹木枝斷葉落,麗日暗淡無光。
  幾位怪傑、師太等人,個個心弦跳動,俱都頭痛欲裂,氣血翻湧欲嘔,汗水泉湧如漿,不由得盤膝跌坐,運功調息起來。
  神尼一看,大驚失色,急忙縱至衛大俠身後,就用她有些顫抖的手,抵在衛大俠的『命門』上。
  同時,沉聲低誦道:「定心神,祛雜念,凝氣丹田;無相無我,無憂無懼,摒除焦慮,則心寧氣靜,意念貫一矣!」
  說罷,即將本門真力,由衛大俠的『命門穴』輸入。
  神尼真力一入衛大俠體內,蒼穹交織電光倍增,霹靂巨響愈猛,麗閣等簷瓦紛落,削壁突崖下墜,眾人衣袂被吹得『卜卜』直響。
  衙大俠的心情漸趨平靜,真氣已能凝固,卻聽神尼低誦道:「三劍分離,陰陽互濟,飛虹瀉地,風雷俱息!」
  神尼低誦完畢,衛大俠立即會意,並指緩緩彎曲,天空如織電光立逝,霹靂暴響停止,三道青、紅、銀光,分離而下,一閃已到了對面突崖上空。
  只見衛大俠星目倏睜,冷電暴漲盈尺,大喝一聲,三指同曲,暴光一閃,三柄『飛虹刃』已同時收在掌中。
  「三劍雖已收回,但天空依然昏暗,有如日落垂暮,縷縷灰雲,依然在那裡旋轉翻騰,遙遠的天際,仍響著低沉的隆隆雷聲……」
  『彩雲仙子』說至此處,申明玉不由震驚的說:「僅聽前輩述說,已經有些心驚肉跳,掌心滲汗了,那些身臨其境的人,豈不要窒息氣絕……」
  話未說完,『彩雲仙子』已正色道:「可不是,幾位怪傑師太,雖然盤膝調息,依然感到內力有些不繼,還是神尼給他們每人飲了一杯『葡萄露』,才將功力凝聚起來。」
  姚小桃卻關切的問:「那位衛大俠是怎麼樣將小劍變大,攜著他的兩位夫人下山呢?」
  『彩雲仙子』一笑道:「我們現在稱呼他衛大俠,只是我們這些幾百年後的晚輩們對他的一點兒尊敬,其實,他那時候最多也不過十八九歲而已。」
  申明玉卻感慨的說:「當年的衛大俠,以弱冠之年,即已轟動整個武林……」
  『彩雲仙子』立即以鼓勵的口吻說:「玉兒,你的資質就是練武的上上之材,只是你沒有當年衛大俠的機緣好,奇遇多罷了,如果你將來假以時日,也不難達到御氣飛劍,馭劍飛行的本領!」
  申明玉一聽,立時激起了他的雄心壯志,將來如有機會,一定要痛下決心學成馭劍飛行。
  因而關切的間:「前輩,那位衛人俠是怎樣駕馭『飛虹刃』飛行?」
  『彩雲仙子』正色道:「據說,當時衛大俠雖已具備了『馭劍飛行』的功力,卻不知飛行駕馭的秘訣心性,數天之後,經過另一次機遇與神尼的指點,才獲成功!」
  薛蘭琪突然關切的問:「師父,這些武功秘訣心性,師門是否都有記載?」
  『彩雲仙子』一笑道:「這本來是師門的絕對機密,但玉兒、桃兒和珍兒,都已不是外人,而且,只要你們四人願意在峰上學習,為師的都願意傳授給你們,至於能學到什麼程度,那就要看你們自己的福緣和努力了!」
  申明玉、梅雪珍,以及姚小桃三人,一聽『彩雲仙子』要傳授他們『無上心法』和『馭劍』神功,不由同時興奮的急忙跪在地上,恭聲道:「多謝前輩提拔!」
  『彩雲仙子』含笑繼續說:「由於玉兒和珍兒意外找回了本門失落參年的鎮山之寶『飛虹刃』,也促起老身重振本門聲威的雄心!」
  說此一頓,特的又轉首望著薛蘭琪,含笑問:「蘭兒,你是少宮主,也是本門下一代的掌門人,你可有什麼異議?」
  薛蘭琪聽說師父要把申明玉留下來,當然是又驚又喜了,因為,這正是她一心渴求的結局。
  是以,這時見問,急忙興奮的跪在地上,恭聲道:「一切均由師父作主!」
  『彩雲仙子』欣慰的點點頭,道:「你們各人有各人的師父,對加入本門毫無牴觸,你們仍是他們的弟子,只是加入本門,將本門武學發揚光大而已!」
  說此一頓,特的肅容正色的說:「但是,今後你們所收的徒弟,生的兒女,都必須列為本門弟子。」
  申明玉覺得『彩雲仙子』的規定,非常的合情合理!因而毫不遲疑的恭聲應是。
  但是,姚小桃、梅雪珍,以及薛蘭琪三人,聽了「生的兒女」一句,俱都羞得嬌靨通紅,芳心怦怦,但也沒忘了恭聲應是。
  『彩雲仙子』一見,立即愉快的一笑道:「好了,你們起來吧!」
  申明玉四人恭聲應是,叩首起身。
  同時歸座入席,冉度舉杯向『彩雲仙子』敬酒。
  『彩雲仙子』飲罷了杯中酒,繼續道:「為了讓你們四人先有個『馭劍飛行』的概念,我現在先把師門的記載說一遍。」
  申明玉、梅雪珍,以及姚小桃和薛蘭琪,一聽要述說當年衛大俠在太華絕巔施展駕馭『飛虹刃』飛馳下山的經過,俱都放下杯筷,正襟端坐。
  『彩雲仙子』則一笑說:「那天黎明時分,神尼已將就要下山的衛大俠夫婦三人請來,並慈祥的說:「現在天色尚早,半山以下,尚無樵夫獵人,馭劍飛行,當不致驚世駭俗,就在此地起飛,進入絕壑,蜿繞而行,即可直達山下。」
  神尼把話說完,特的再將應行的姿勢說一遍道:「飛行之時,單劍丁足,雙目凝視,飲光緩馳,運氣如絲;上升,後足跟沉;下降,前足尖點,運行『無上神功』,應在心念之間!」
  衛大俠聽罷,伏跪再叩教誨之恩。
  神尼肅手請起,滿懷信心的說:「麟兒,你們就在此地起飛吧!」
  衛大俠恭聲應是。
  順手取出『赤虹奔雷』來,右手一揚,一道紅光,緩飛而出,挾著隱隱雷聲,直向正北騎樓上空飛去。
  緊接著,劍光一閃,『赤虹奔雷』繞過騎樓上空,疾射而回。
  衛大俠的兩位夫人就站在他的左右兩邊,只聽衛大俠低-一聲『起』,伸手將兩位夫人的織腰攪住,一長身形,騰空而起。
  恰在這時,『奔雷』挾著一道赤紅光芒,正巧經過衛大俠的足下。
  衛大俠默運神功心法,雙腳丁形踏落『赤虹』之上,飛過圓室屋頂,掠過假山上空,直向正南凌空飛去。
  神尼仍怕衛大俠有失,立即以『千里傳昔』功夫,望空叮囑道:「雙目凝視,心無旁騖,運氣如絲,劍光緩馳,切忌心浮!」
  衛大俠已經有了心得,這次再經神尼指點,劍速果然應心控制。
  飛行中,劍身平穩,疾如流矢,劍身光芒不及一尺,僅僅發出隱約可聞的風雷聲,掠著雲面,沿著絕壑,直向山外飛去。
  衛大俠的兩位夫人,最初心情十分緊張,漸漸心情平穩。
  因為她們覺得腳下有一股巨大柔和浮力,托在腳下,同時有一股暖流環繞週身,更感到安全平穩。
  衛大俠看看腳下,白雲後掠,望望兩側,景物低飛,足踏『奔雷』,心誦劍訣,左右擁著兩位嬌妻,心中有著無比的快慰。
  正在飛馳,驀見一道絕壁,迎面飛來,宛如一頭巨獸向他們撲噬。
  衛大俠的兩位嬌妻一見,花容大變,只嚇得脫口發出驚呼。
  但是,衛大俠卻哈哈一笑,腳下劍身一側,呼的一聲向右轉去。
  三人舉目一看,同時大吃了一驚,只見一座峰尖,突出雲上近十丈,而且就在眼前不遠處。
  衛大俠的兩位嬌妻,這一次驚得不但尖聲驚呼,而且緊緊將衛大俠抱住。
  也就在最驚險的一剎那,衛大俠後腳急沉,光芒暴漲,雷聲大振,劍身急仰上去,轟的一聲大響,『赤虹奔雷』,疾掠峰頂而過,劍光過處,峰上松斷竹折,沙沙聲中,枝濺葉飛。
  舉目再看,眼前一片綿密雲海,衛大俠的兩位夫人也同時安心的吁了口長氣。衛大俠趕緊減低速度,前腳尖一點,劍身俯衝,直人云端之內。
  此刻三人只覺得身邊白霧環繞,一片模糊,濛濛水氣,直撲面門,顯得又涼又濕。
  轉瞬間,三人目光一亮,腳下已是半山,只見絕壁懸崖,峰嶺相連,青蔥一片,隱約中看到不少處紅牆琉瓦的寺觀庵院。
  「衛大俠在一處平坦綠谷中,飛劍一旋,已近地面,三人同時跳下地來,紅光一暗,衛大俠已收了『赤虹刃』……」
  薛蘭琪聽至此處,不由響往的玉手一拍,道:「太美了!太愜意了!我今生今世一定要學會『馭氣飛劍』……」
  話末說完,『彩雲仙子』已笑著說:「你有這份志氣,為師當然高興,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四人中,只有玉兒有這個可能……」
  薛蘭琪、梅雪珍,以及姚小桃三人都有些委屈不服氣的抗聲問:「為什麼嘛?」
  『彩雲仙子』含笑解釋道:「這不單是先天體質上的不足,生理上也有障礙。」
  申明玉尚鬧不清「生理」上有什麼障礙,但已經來過花信的薛、姚、梅三女,都同時羞紅著嬌靨低下了頭。
  『彩雲仙子』含笑寬慰的說:「你們三人也不必失望,只要玉兒學成了,你們三人都可以凌空飛翔……」
  薛蘭琪卻高嘟著小嘴不高興的說:「可是,他一個人也不能帶我們三個呀?」
  『彩雲仙子』立即正色說道:「只要我們找到了『紫虹劍』,你們就可達到這個願望了!」
  申明玉聽得心中一動,問:「前輩,『氣紫虹劍』究竟失落在什麼地方?」
  『彩雲袖子』凝重的說:「當然仍在『獅王山莊』上。」
  申明玉脫口道:「如此說來,當年前輩在石閣上沒有看到,很可能就在花園的假山之下。」
  姚小桃和薛蘭琪見申明玉又提到了當年盜劍之事,都不由一驚,忙轉臉去看『彩雲仙子』。
  豈知,這一次『彩雲仙子』出奇的平靜,並頷首道:「你說的不錯,很可能在另外一個機關設計人的花園機關內。」
  薛蘭琪毅然道:「事不宜遲,琪兒決定和玉哥哥、珍姐姐、桃姐姐,今夜就下山,馬上趕去……」
  『彩雲仙子』卻搖首道:「不必那麼性急,待我傳授你們四人一套劍法和『飛虹刃』的特別用法之後,你們再去不遲!」
  薛蘭琪卻焦急的說:「可是,那地方已經被人發現了哇……」
  『彩雲仙子』正色問:「那地方被人發現有多少天了?」
  薛蘭琪微沉吟著道:「差不多快兩個月了!」
  『彩雲仙子』正色解釋道:「就是了,兩個月的時間,就是真的有座假山也早被他們挖平了!」
  申明玉也不由焦急的說:「前輩,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彩雲仙子』道:「如今之計,應以花園假山下的珍寶當然以我們的『紫虹劍』為主,希望沒有被他們知道的人挖走,但是我們卻要有最壞的打算才行,如果被別人挖走了,我們就要把『紫虹劍』奪回來!」
  說此一頓,特的遊目看了申明玉四人一眼,道:「把別人到手的珍寶要回來,他們會甘心情願的交還給我們嗎?」
  薛蘭琪怯生生的說:「當然不會……」
  『彩雲仙子』正色道:「就是了,我們要,他們不歸還,而『紫虹劍』是我們師門的重寶,我們又非要回來不可,最後的結果怎樣?」
  薛蘭琪毫不遲疑的正色沉聲道:「那只有憑武功論真章,強索回來。」
  『彩雲仙子』頷首道:「這就是為師為什麼要你們遲幾天上路的原因!」
  申明玉、梅雪珍,以及姚小桃三人,立即恭聲說道:「就依前輩的計劃行事,決不會有差池!」
  『彩雲仙子』立即愉快的舉起酒杯來,道:「讓我們乾了這一杯,為我們『飛虹派』重振武林聲威,光大門派而預祝成功!」
  申明玉和梅雪珍自覺也算是『飛虹派』的一份子,因而也舉杯復誦祝賀成功的頌詞。口口口口口口轉瞬,十天過去了。
  申明玉、梅雪珍,以及薛蘭琪和姚小桃四人,拜別了『彩雲仙子』,率領著汪嫂和小萍四女,馳下了百丈峰,備好了各人的座馬,急急馳出了狹長山口。
  這一次大家的心情和來時大不相同了。
  首先,每個人的武功都有了進境。
  尤其是申明玉,經過了『彩雲仙子』的親自指點和秘密傳授,功力、劍術,以及『飛虹刃』的發射心法,都有了驚人的進步。
  『彩雲仙子』對申明玉的驚人悟性,特別欣賞。
  申明玉就在和薛蘭琪一同前去九華山的途中,在旁學到了薛蘭琪教授梅雪珍的不少武功。
  如今,再經過『彩雲仙子』的親自指點,可說一點郎通,一學即會。
  所以,『彩雲仙子』才把她祖師爺們昕留傳下來的各項武功,全部交給了申明玉參研揣摩。
  由於申明玉經過了『彩雲仙子』的親自指點傳授,對『飛虹派』的各項武功已經悟透了門路。
  是以,對其他較深奧的絕學,也觸類旁通,一學即會。
  以十天的工夫,當然不能精進大成,但他已有了入門基礎,對付時下一流高手,業已綽綽有餘。
  根據『彩雲仙子』的臨別叮囑,申明玉即使在白天趕路,夜晚宿店,都要不斷的熟練心法,以求功力增深,發掘內涵精義。
  梅雪珍、姚小桃,以及薛蘭琪三人,也曾受到同樣的告誠,同樣的叮囑。是以,四人催馬趕路之際,已不像來時那樣,各談往事,笑語如珠了。
  汪嫂率領著小萍、小巒、小桂、小花四女,專一負責申明玉四人的飲食起居,照顧四人的沐浴更衣,行程和住宿。
  口口口口口口
  這天傍晚,申明玉等一行九騎,已馳進了小狐山北山口外的大鎮上。
  經過幾人的商議,決定仍住在薛蘭琪等人以前住過的『狐山賓館』客棧裡。
  『狐山賓館』是這座大鎮上最豪華的一家客棧,裡面掌櫃的和店伙,無一不認識薛蘭琪和汪嫂等人。
  賓館的店伙們一看到薛蘭琪和汪嫂,立即滿面堆笑的迎過來。
  但是,這些每天迎人無數的店伙們,一見當前駿馬上坐著一位劍眉朗目,英挺俊拔的佩劍少年,知道又來了高一級的正主兒。
  是以,紛紛趨前,向著飛身下馬的申明玉道:「爺,您一路辛苦了!姑娘們好!汪夫人您好!四位小妹妹……」
  話未說完,汪嫂已揮了個手勢,並低聲問:「還有沒有四廂一廳的大院子?」
  其中一個店伙,趕緊恭聲道:「有有,今天剛走了一批英雄大俠們……」
  汪嫂未待那店伙說完,已吩咐道:「快在前頭帶路!」
  那店伙趕緊哈腰應是,轉身向店內走去。
  其餘幾個店伙,早巳將九人的馬匹接了過去。
  申明玉一聽方才店伙的說話,立即向著薛蘭琪、梅雪珍和姚小桃對了一個眼神。薛蘭琪會意的點點頭。
  隨著店伙,他們進入了一座四廂一廳的大院子。
  一進入獨院,汪嫂首先察看正廳,小萍四女趕緊忙著為申明玉四人撣掉風塵。
  店伙的動作最快,馬上有幾個店伙已送來了香茶和淨面水。
  遇到自帶僕婦侍女的客人,店伙向來都是只到院門止步,聽候裡面的招呼才進入。
  撣塵完畢,小鸞四女已將香茶淨面水端進來。
  汪嫂也點好了酒菜。
  引導前來的店伙正待離去,薛蘭琪已故意問:「這位小二哥好面熟,前幾次我們來,是不是你招呼的呀?」
  店伙向來是見機轉舵,盡量討好顧客。
  這時一聽薛蘭琪如此說,只得趕緊謙恭的說:「是是是!
  爺和姑娘們都是敝店的常客,經常給小店照顧,每一個夥計都高興前來侍候……」
  刁鑽的小桂一面將申明玉四人的香茶送到桌上,一面愉快的說:「他就是陳當家的嘛!上次姑娘的馬蹄鐵,還是他去換的呢!」
  店伙雖然不姓陳,但也不敢辯駁,反而表現得更親切熱絡,哈腰愉快的說:「那裡,那裡,算不得什麼,為姑娘辦事,那是小的職責,應該!應該!」
  薛蘭琪卻恍然道:「啊!汪嫂,上次咱們請陳當家的辦事,還沒有看賞,現在補給他吧!」
  店伙一聽,當真的慌了,趕緊惶聲道:「為姑娘辦事,小的怎敢貪賞,使不得,使不得,小的絕對不敢拿!」
  說話之間,申明玉等人已經就座。
  而汪嫂也取出一錠二兩重的銀子來。
  店伙一見,慌得連退兩步,雙手直搖道:「不不,小的絕對不敢要……」
  汪嫂立即沉聲道:「你小二哥可是嫌少?」
  如此一說,店伙只得雙手接過,連聲道謝,心想:管它去,先收下再說。
  薛蘭琪一見店伙收下了銀子,立即漫不經心的問:「小二哥,我們離開快兩個月了,咱們這兒可發生了什麼事情?」
  話未說完,店伙已斂笑正色道:「有哦!今天早晨走的這一批大俠英雄們,就有幾個人掛了彩,負了傷,聽說還有一兩個人送了命!」
  薛蘭琪故意驚異的說:「奇怪呀!咱們這座大鎮上,一向平靜……」
  店伙立即解釋道:「姑娘,不是咱們鎮上,是前面的小狐山……」
  汪嫂早已和申明玉、梅雪珍對過了眼神,得到了暗示,趁機問:「小狐山怎樣?」
  店伙有些緊張的說道:「最近這一兩個月以來,經常有一批一批的英雄豪傑前去『獅王山莊』……」
  薛蘭琪淡然道:「『獅王山莊』一堆廢土,都是瓦礫,有什麼好去的。」
  店伙正色道:「聽說有人在那兒得到了寶……」
  申明玉淡然問:「什麼寶?」
  店伙趕緊向著申明玉,搖頭苦笑道:「這,這小的就不知道了!」
  姚小桃故意望著梅雪珍,道:「這麼大的消息,我們在途中怎的沒有聽的?」
  店伙急忙解釋說:「有寶的傳說還是最近幾天的事情,發生打鬥流血,也是最近這一兩天!」
  薛蘭琪心中一動,問:「你是說,前一個多月沒有人打鬥流血?」
  店伙頷首道:「是的,最初也只是一批一批的來,一批一批的走,來時都高高興輿,走時都垂頭喪氣,好像沒有發現珍寶秘笈……」
  汪嫂急忙問:「你怎的知道是珍寶秘笈?」
  店伙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是小的送酒去,正有位英雄在那裡發牢騷……」
  申明玉關切的問:「他怎麼說?」
  店伙學樣道:「他說:『除了荒草石頭還是荒草石頭,那裡有什麼珍寶秘笈……』」
  申明玉心中一動,問:「你是說,最近幾批人已經發現了珍寶秘笈?」
  店伙蹙眉搖頭道:「有沒有發現什麼,小的沒有聽說,不過,隔壁『利源客棧』和對面的『高榮客棧』的幾批客人,都有人掛著彩回來……」
  申明玉一聽,不由轉首看了一眼梅雪珍、姚小桃以及薛蘭琪、店伙卻繼續說:「這一次『獅王山莊』寶庫中的珍寶似乎特別豐富,就是那些大師、道姑、道長師太等人,也都來掙上一腳。」
  申明玉和梅雪珍一聽,立時想起了恩師『玄靈』道長和『慧因』師太。
  因為,當他們兩人離開『獅王山莊』時,兩位老人家仍留在崖上察看莊上的寶氣反應。
  當時由於他們離開的匆促,也沒有講好他們何時見面,何時回山,如何連絡?
  心念方動:,已聽店伙繼續說:「就以今天早晨慌張離去時這批英雄豪傑們來說吧!他們就曾經和道長老師太們動過手……」
  申明玉和梅雪珍聽得心中一驚,問:「結果怎樣?」
  店伙哂然一笑,兩手一攤道:「出家人不在廟裡誦經念佛,跑出來湊熱鬧奪寶,結果還不是被如來老佛爺請去西天了!」
  申明玉和梅雪珍聽得腦際「轟」的一聲,倏的由椅上站了起來,不由同時急聲道:「你說什麼?」
  店伙一看,面色大變,嚇得脫口驚啊,本能的退了兩步,望著申明玉和梅雪珍。
  姚小桃和薛蘭琪一看申明玉和梅雪珍的驚急神態,立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急忙向著兩人施了個眼神,轉首望著店黟,寬慰的問:「不要怕,你儘管說-」
  梅雪珍卻焦急的問:「你是說,那位道長師太,被那批人給殺了!」
  店黟急忙一定心神,連連搖頭:「是不是他們殺的……小的不知道……但有一位道長和一位師太,據他們說……確是被殺了……」
  把話說完,正好有四名店伙將酒菜送來,站在門口外等候去接。
  汪嫂一見,即和小萍四人迎了出去。
  薛蘭琪卻望著店伙寬慰的說:「你去吧!有事我們再招呼你!」
  姚小桃也叮囑道:「出去不要談我們都問了你些什麼事!」
  店黟連連哈腰應是,轉身走了出去。
  薛蘭琪直到店伙和另四名店伙離開院門後,才望著申明玉和梅雪珍,關切的問:「你們可是擔心道長和師太兩位前輩沒有回山?」
  申明玉緩緩坐在椅上,憂慮的說:「我和珍妹離開時,雨位老人家還要看一看莊上的寶氣反應……」
  姚小桃卻寬慰的說:「察看一下寶氣反應,也用不了兩個月的時間,我想,兩位老人家應該早巳轉回『玄壇觀』和『祥雲庵』了!」
  申明玉和梅雪珍稍微安心的說:「但願兩位老人家早巳離開了!」
  薛蘭琪道:「我認為玉哥哥和珍姐姐大可不必擔心,就根據方纔的店伙說,裡面不僅有道長師太,還有和尚道姑,可見出家人去了不少。」
  申明玉贊同的微一頷首道:「話雖然是這麼說,我總覺得飯後我們就應該前去小狐山!」
  姚小桃和薛蘭琪當然體會得出申明玉和梅雪珍的心情,因而同時正色道:「好呀!我們也正有這個意思,反正今天大家又不累!」
  一旁的汪嫂卻趁機說:「飯菜都擺好了,先吃飯吧!」
  於是,九人依序入座,小萍小桂急忙執壺滿酒,但被申明玉阻止了。
  姚小桃本來想勸申明玉少喝一些,但想到他這時的心情,以及『獅王山莊』上現在危機四伏的情形,前去很可能和人發生衝突,也就罷了。
  大家匆匆飯罷,留下汪嫂和小萍四女守在店中,申明玉四人準備了一下應行攜帶的東西,立即走出店來。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街上商店全部燃上了燈,兩街有不少的武林人物在走動著。
  申明玉和梅雪珍,經過了姚小桃和薛蘭琪的勸慰和疏導,已沒有方纔那麼焦急了,但是兩人仍然希望早一點趕到『獅王山莊』。
  當然,最急想知道的,就是昨天晚上被殺的道人和女尼,究竟是誰?
  四人剛剛轉過鎮南街,驀見一個中年花子,正沿著商店前簷走過來,薛蘭琪看得目光一亮,脫口悄聲道:「大家注意,鎮上的桿頭兒!」
  梅雪珍急忙道:「探探他的口風。」
  話聲甫落二則面的中年花子已發現了申明玉四人。
  只見中年花子精神一振,望著薛蘭琪興奮的說:「姑娘,你又趕來湊熱鬧啦!」
  薛蘭琪刁鑽的一笑道:「聽說有人正在『獅王山莊』挖寶,能不跟著趕來『混水摸魚』嗎?」
  中年花子一笑道:「姑娘你太會說笑話了……」
  薛蘭琪未待他說完,已介紹道:「這位是申大俠、姚姑娘、梅姑娘……」說著,並肅手指了指申明玉、姚小桃以及梅雪珍三人。
  雙方互道「久仰」,彼此寒暄兩句。
  薛蘭琪一俟寒暄完畢,立即含笑道:「秦頭兒,聽你方纔的口氣,『獅王山莊』上真的來了不少人?」
  中年花子突然神情凝重的一「嘖」嘴,說道:「不但來了不少人,還鬧出了好發條人命!」
  薛蘭琪不由關切的問:「你最近兩天有沒有去?可摸出了他們的來歷底細?」
  中年花子又得意的一笑道:「這種場合還少得了我『秦天九』?」
  梅雪珍突然問道:「秦當家的可曾看到『玄靈』道長和『慧因』師太?」
  中年花子『秦天九』因和梅雪珍第一次談話,聽她稱呼他「秦當家的」,趕緊謙聲含笑道:「不敢當,梅姑娘,您就直呼我秦九好了!」
  一直擔心昨天晚上被殺的道長師太,就是申明玉和梅雪珍的師父的姚小桃,趕緊暗示說道:「『玄靈』道長和『慧因』師太,就是申少俠和梅姑娘的恩師!」
  中年花子秦九一聽,立即恍然道:「噢,原來是這樣子呀!看到了!看到了!」
  申明玉和梅雪珍聽得渾身一顫,面色大變,不由驚得同時急聲道:「你什麼時候看到他們兩位……」
  中年花子秦九毫不遲疑的說:「就是前兩天,還有峨嵋山的『法弘』禪師……」
  姚小桃不由驚異的說:「那位老禪師一向絕少步下峨帽,他怎的也來了?」
  梅雪珍卻望著秦天九,急切的問:「聽說昨夜有兩三批人在『獅王山莊』的廢墟中惡鬥,其中有一位道長和一位師太遭到殺害……」
  話未說完,中年花子秦九竟神情茫然的搖頭說:「昨天晚上沒有人前去,沒有聽說些什麼!」
  薛蘭琪對『秦天九』的答覆很滿意,但卻故意問:「他們那些人為什麼打起來,你總該知道吧?」
  秦九微一頷首,但仍有些遲疑的說:「有的要挖寶,有的就不讓挖,有的人挖的面積小,有的人挖的面積大,一言不合,當然就打起來了!」
  姚小桃卻關切的問:「你是說,有人已經在『獅王山莊』挖寶了?」
  中年花子秦九立即正色道:「已經挖了兩三天了,有的人……」
  薛蘭琪聽得神色一驚,脫口急聲道:「可是有的人已經挖到了寶?」-
  中年花子秦九慨然道:「俺的姑娘,你怎的這麼傻,沒有人挖到寶會拚命嗎?」
  薛蘭琪一聽,立即望著申明玉,揮手道:「玉哥哥,我們走!」
  說罷,當先向街口走去。
  申明玉知道江湖規矩,向丐幫打聽消息都要給賞錢,因而道:「秦當家的,賞銀可到『狐山賓館』找汪嫂拿……」
  話未說完,秦九已笑著說:「我秦九拿薛姑娘的錢太多了……」
  了字出口,申明玉已轉身向薛蘭琪追去,以下的話他也住口不說了。
  申明玉追上了梅雪珍、薛蘭琪,以及姚小桃後,立急憂急的說:「事情發生這麼久,一直平靜無事,何以最近這幾天突然……」
  話未說完,薛蘭琪已怒聲道:「我想起來了,一定是你和珍姐姐得到銀匣的那一晚,有了漏網之魚,走漏了治息!」
  梅雪珍恍然道:「不錯,一定是『倪鬼刀』那老賊的手下嘍囉走漏的消息,他們不是還帶領著那個高大和尚,兩個老人,一個老婆婆,還有一個老師太等人,直追我們到九華山嗎?」
  姚小桃也贊同的頷首憤聲道:「不會錯了,這消息就是他們散播出來的!」
  申明玉「唔」了一聲道:「很可能是他們幾人,他們被桃姐姐略施小計,造成他們一陣相互殘殺,結果是五敗俱傷,每個人都掛了彩,想必他們越想越不甘心,索性把這個秘密給抖出來了!」
  薛蘭琪則恨聲道:「稍時到了『獅王山莊』,如果讓我碰到了他們幾人,哼!我一定要他們血流五步,身首異處,方消我心頭之恨!」
  說話之間,四人已出了南街口。
  綿延不斷,迤邐向西的小狐山,就橫臥在正南數里之外。
  由於四個人的心意相通,恨不得一步踏進『獅王山莊』,是以,一出南街口,四人立即展開輕功,直向小狐山前如飛而去。
  他們四人中,除了姚小桃外、,都不是第一次前來小狐山,是以,一到小狐山的北山口,飛身直入,繼續向深處馳去。
  姚小桃見山口旁邊的大樹下,果然有一個栩栩如生的石獅子。
  再看左右兩側,也許是心理因素,或者已知道有不少武林人物時常進出,因而也覺得並不似申明玉和梅雪珍形容的那麼荒蕪。
  四人飛馳前進中,特別注意到山區中的氣氛和動靜,申明玉和薛蘭琪都察覺出氣氛果然不同。
  夜空像申明玉和梅雪珍第一次來時非常相同。
  雲層很低,唇昏沉沉,看不見任何星星。
  看看將到谷口,申明玉星日一亮,脫口悄聲道:「谷中有人!」
  梅雪珍、薛蘭琪,以及姚小桃三人也聽到了隱隱傳來的鏗鏘聲。
  薛蘭琪一聽,不由恨聲說:「我們快去,他們還繼續在莊上挖寶……」
  話未說完,已和申明玉並肩馳進了綠谷內,而第一個射入他們眼內的景象,就是溪後林內的後方廢墟莊上,現出一片燈光。
  姚小桃一見,不由脫口急聲道:「我們快去,他們正在排燈挖寶!」
  話聲甫落,護莊林外的山溪前緣,突然有人怒喝道:「那邊什麼人在說話?」怒-聲中,立時站起來數道人影。
  薛蘭琪滿腹的怒火,正待怒聲-斥,就在他們四人身前不遠處的草叢中,飛身躍起了數人。
  這幾人顯然是把守谷口的警衛,由於幾個人睡著了,一經躍起,立即慌得東張西望,同時大喝道:「什麼人?什麼人?……」
  薛蘭琪正在氣頭上,一見幾人喝問,殺機倏起,脫口怒叱道:「你姑娘薛蘭琪!」怒叱聲中,倏翻玉腕,「嗆」的一聲將背後的寶劍撤出來,寒光如電一閃,刷的一聲斬向了就近的兩人。
  申明玉一見,出手如電,右腕一繞,已將薛蘭琪的劍柄護手捏住。
  薛蘭琪一楞,轉首望著申明玉,急聲問:「你要作什麼?」
  申明玉一面鬆手,一面急聲道:「不問清楚,揮手就殺,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薛蘭琪雖覺理屈,卻不認錯,繼續怒-道:「還用問,他們都是『倪鬼刀』的人。」
  話聲甫落,已經定過神來的幾個人已怒聲道:「不錯,我們都是倪堂主的人,怎樣?」
  申明玉聽得一楞,覺得這些人實在不知死活,轉首一看,發現幾個背刀大漢,果然一式灰藍勁衣,個個生得濃眉大眼。
  打量未完,薛蘭琪已刁鑽問:「怎麼樣,我沒有殺錯吧!」
  申明玉覺得既使是『倪鬼刀』的人,也要先問清了來歷底細才能動手。
  正待說什麼,方才在溪邊喝問的三個彪形大漢,已率領著一批二三十人直這邊飛奔了過來。
  姚小桃、梅雪珍他們看得暗暗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