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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論鬥智,那男童比珊瑚真是天差到地。
  男童往東狂奔,而且奔跑得特別快。
  珊瑚一路緊追蹤,她一點也不敢再大意了。
  她心中為尹九郎焦急,因為那不只是她要帶尹九郎回勿向島,而且這幾天的相處,她也發覺尹九郎的人還蠻不錯。有了這雙重的感覺,衛珊瑚便為尹九郎憂心了!
  她是真的為尹九郎在憂心,她擔心'五毒婆子'林小小會不會拿著尹九郎送到老龍幫。
  不錯,尹九郎曾經率眾攻打過老龍幫,如今雙方是仇深似海,萬一林小小挾持著尹九郎遇到老龍幫,尹九郎就很歹呷圍了。
  如果尹九郎因此而喪命,別說隱藏在勿回島上的人無法抓出來,就算自己的良心也日夜難安,因為林小小是為替邱玉報仇的,而邱玉又是自己把他殺成'殘廢'的,如今把尹九郎擄去,豈不是叫自己終生不安?
  珊瑚邊追邊想,心中還真毛毛躁躁的。
  只不過她又不想叫前面奔逃的男童發現,可算追得十分小心而又辛苦。
  追了將近一個時辰,忽然前面長河如帶,隱隱然岸邊上哪靠著一條船,但見那男童飛一般的躍上了船,像似小老鼠似的一頭鑽進大艙裡了。
  珊瑚追到河岸邊,已發覺是個雙桅帆船,帆已拉起,船也漸漸住河心駛去。
  她真快急呆,自己再好水性,怕也難以追上駛去的大船,何況夜來河面風又正是行船好時光。
  珊瑚躍不到船上去,只有沿著岸邊追。
  這是一條大河,直通老黃河渡口,老龍幫的大船有十幾條就靠在老黃河渡口。
  珊瑚已確定'五毒婆手'林小小的目的了!
  她殺不過自己,便將尹九郎當替身了。
  於是,她自兩個鼻孔中取下兩粒辟毒珠子,放在衣袋裡,原來她不懼怕'五毒婆子'林小小的毒絹帶,便是她已作了萬全的準備她早就將兩粒辟毒珠子塞在自己的鼻孔中了。
  珊瑚沿著河岸追了一陣子,忽見不過遠處停靠著一艘船,船面上很靜,以為船上的人都在艙中睡了。
  其實,船上的水手們正在船艙裡擲骰子,對於外面的事除非水灌進了船艙,其他根本不管。
  莊家就是船上的二副,此人白白胖胖,四十來歲,此時正搖好骰子,口中大聲吆喝道'下啊!下啊!
  下大賠大,下小賠小…'車、船、店、腳、牙,不乏一些九流教人物,當然,其中也有賭棍,混混。
  這群水手中,就有一個'賭油子',他精得很!當別人'乓乓砰砰'紛紛把銀子往桌上放,下注的當兒,他卻在旁邊靜靜的觀察。
  原來,他發現這骰子的聲音怪怪的,灌水銀的沒有這麼高的聲音,灌鉛的聲音沒有這麼沉重…
  於是,他注意莊家的一切小動作。
  突然眼睛餘光瞥見,那莊家在眾人押好之後,要揭開骰盒的前一剎那,右手的姆指動了動戴在中指的指環。
  那指環看起來黑黑的,非金非鐵。
  '王八蛋,原來是包鐵的,怪不得聲音聽起來荒腔走板,擺明著:''麻子不叫麻子',坑人嘛'這傢伙心裡在暗暗臭罵,同時也開始鬥他一鬥,暗道:'好呀!你王八蛋玩假的,看老子今天把你修理得'猖秋、猖秋'(淒慘)!'打定了主意,心裡還是罵個沒完。
  一連幾把,他總是往下注少的一邊押,果然不錯,每次都是吃大注,賠小注,怪不得莊家的銀子愈來愈多。
  他摸清了底,這下換他爽了。
  起初,誰也不注意他,可是十多把下來,把把都贏,而且每次贏了都是連本帶利的押。
  漸漸地,面前已經有一小堆銀子,在身邊的幾個水手也發現了,而且賭注多到可以影響到所有注碼的大小,如果繼續這樣'偷雞'下去,也似乎不太可能。
  這時,莊家也在注意他了,只見莊家盯了他面前的銀子一眼,道:'無救了!
  下呀!'此人姓吳名求,寓意'無求品自高',但他偏偏嗜賭如命,每次都輸得精光,所以被人認為'無藥可救'.其次,若論他賭技,只有略施小技,他可以吃油穿綢,但是他偏偏自以為清高,每次上場,憑真功夫,結果場場敗北。
  他有他的想法,大家都拿差不多的薪俸,玩假贏了,這種錢用得心不安。
  現在,他看見莊家出千,便下決心要用'真功夫'來'玩'了。
  毫不考慮的把面前的雙手,都往大的一邊一推。
  莊家見狀,不動聲色的撥弄了一下指環,隨即喊道:'開!'眼睛盯著骰子,好半天不相信的喊道:'四、六、十六點,大!'嘴裡喊著,心中卻不由自主的發向:'奇哉、怪哉!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把骰子換成'一、二、三'七點的小點數,怎麼骰子還會和原來一樣呢?'假裝不經意的莊家把手上的指環,在骰盒邊晃了一下,只見骰子輕微的動了一下,暗道:'奇怪,磁性還在呀!'抬起,看了看吳求,隨即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如果吳求真是'來人'(老千),他不可能寅吃卯糧,逢賭就槓龜!
  但是,磁性突然失靈,這又是怎麼回事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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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所有的水手都發現吳求的'手氣'很順,大家都搶著跟著他下注。
  莊家看著這一面倒的局勢,不由急得冒了一身汗,知道壓不住陣腳了,正想大叫散會。
  誰知,此刻只聽得有人叱喝。
  這叱喝之人,正是尋思解救尹九郎的衛珊瑚。
  她看看那船,還真不算小,比之'五毒婆子'林小小几人乘得船,好像還大一點。
  她也不多加考慮的一躍跳在船上。
  她立刻高聲尖叫,道:'起來,起來,開船了,快起來呀!一群懶蟲!'就在她的叫聲中,一聲尖厲的聲音傳來,道:'女鬼啊你,半夜三更天雞毛子喊叫的!
  '一個矮胖漢子手中提著刀,走出艙外,他在月下一看,一雙猴相的目睫直直的往上翻:'你……'珊瑚道:'我按怎?我不是鬼,我是人!'尖聲自矮胖漢子口中傳來,道:'算你是鬼,也是位古椎的女鬼,嘻……'珊瑚又見幾人走出大艙來,從他們的穿著上看,好像不是老龍幫的俗仔。
  老龍幫的人都穿著是灰衣衫,半短的褲子大大的,光著一雙腳丫子,而這些全是黑衣漢,穿的是笠麻鞋,這打扮應是山中人模樣。
  珊瑚正要問,忽一個虯髯怒汗走上來,這人大嗓門吼道:'那裡來的野丫頭,上得爺的船你呼喝啥?'珊瑚道:'大鬍子,你先說,你們是不是老龍幫的人呀!
  '大鬍子眼一瞪,吼道:'去他娘的老龍幫,丫頭,你若是老龍幫的人,老子今天就摟緊你上大床!'他頭一句,珊瑚一喜,這後一句。珊瑚毛火得很。
  只不過救人第一,生氣等到以後了!
  她指著駛去不遠的大船,道:'我也不是老龍幫的人。各位,快開船,去救人呀!'大鬍子叱道:'叫爺們半夜去教人?'珊瑚道:'是呀,有人被擄去,就要被送往老龍幫了,如果不盡快的救回來,老龍幫一定會殺了他!'她不能說是青衣杜少主尹九郎,因為她知道青衣社也有許多仇家,萬一這些人是青衣社仇家,那就害了!
  大鬍子怒瞪著珊瑚道:'救誰?'珊瑚想了一下,道:'當然是救同老龍幫有大仇恨的人了!'大鬍子道:'老龍幫也有不少仇人吶?系啥郎?'珊瑚道:'誰同老龍幫的仇最深,就是誰!'她想了一下,又反問:'你們不是也罵老龍幫嗎?那麼當然就是你們的朋友了!'大鬍子吼道:'老子的朋友不多,天底下只有兩批人可算得是我的好朋友!'珊瑚立刻問:'那兩家?'大鬍子道:'一批乃是'伏牛七煞'哈丫頭,你曾聽過'伏牛七煞'這響噹噹的名號嗎?'他此言一出,珊瑚臉都綠了,她也立刻想到了那個胖傢伙,不正是那夜火燒傲龍崗的矮胖子嗎?
  當時在夜間,她又躲在遠處觀望,如今想起來。這正是青衣社的仇家了,真夭壽!
  珊瑚當然莫宰羊他們已成青衣社的附庸了。
  這批人物,敢情正是從'八寶寨'來的丁老八幾十個人物,那矮胖子正是侯叫天!
  珊瑚再也不敢說出是為了要救尹九郎,因為她一直以為這批山寇是青衣社死敵,如果他們知道去救尹九郎,他們不但拒絕,還會拍手哈哈大笑。
  她得動腦筋了!
  '黑豹'丁老八又咧著大嘴巴,道:'除了'伏牛七煞'之外,便只有青衣社才是我們的朋友了!'他此言一出,珊瑚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睜大著眼:'你講啥米?'丁老八道:'你耳朵有毛病?我說青衣社才是我們真正好朋友呀!丫頭!'他在珊瑚吃驚中,又強調的道:'除了這兩批人之外,別的人管他天王老子,我也不甩他!'珊瑚冷笑道:'我宰羊你們是誰!''誰?''八寶寨的山寇!''你按怎宰羊?'珊瑚冷冷的又道:'我就宰羊你們放火燒傲龍崗!'丁老八道:'扯平了,扯平了,青衣社的馬回子也燒了我的八寶寨,雙方已經扯平了!'珊瑚道:'雖然如此,你們雙方的仇便也更深了!'丁老八叱道:'胡說,如今我們已受到青衣社老當家的感召,為青衣社出力投效了,還提的啥米仇?'珊瑚聞言大喜,道:'真的?'一邊的侯叫天笑道:'不是'蒸'的?還是'煮'的?'珊瑚笑的有夠開心!
  丁老八瞄眼:'你笑啥米'珊瑚道:'你就要為青衣社立下大功勞了呀!'丁老八道:'啥米大功勞?'珊瑚指著剛駛過的大船,道:'那條船上的人是個會用毒的惡婆娘,她用藥迷倒了尹九郎喂,你們宰羊尹九郎是誰嗎?''系啥米郎?'丁老八與幾個頭目齊聲問,好像他們真的莫宰羊尹九郎是誰同款?
  珊瑚道:'尹九郎乃是青衣社少主,尹在山的獨孫子,青衣社大當家的兒子呀!
  '丁老八全身猛一震,好像他被彈起來似的吼道:'這是真的?'珊瑚道:'不是煮的,快立這頭一功吧!肉呆!'丁老八突然一聲大吼,道:'開船,開船,操他娘,運氣來了,真的便城牆也擋不住,王八蛋們快動手呀!'剎時間,三十多個黑衣大漢們從各處躍起來了!
  四個人跳上岸去解繩子,十二個分別去拉帆,丁老八不會駕船,他站三個掌舵的身邊吱吱亂叫。
  這些人都是初次在船上工作,只見大船的帆拉一半,使見船頭頂上岸!
  '咚!'大船上的人猛一震,有幾個還被震得坐在船板上。
  丁老八大罵,道:'俗仔屁,船也不會開!'珊瑚一看,不由笑道:'看我的,我來拿舵!'她抓住大舵猛一轉,大船的船頭往河心彎了,她立刻大聲叫:'前帆一半!'前桅下的六名大漢忙把帆拉一半高!
  珊瑚在河心穩住舵,立刻又叫:'後桅帆拉到頂!'後桅下的六個大漢立刻用力拉起帆!
  珊瑚把舵有一套,那大船如飛一般的往前趕,看得丁老八'阿姥'(稱讚)不已。
  '真行,娘的,你就當我的助手,專門給我開大船。'珊瑚心中想去你的,我會給你掌舵呀!我是為了尹九郎!
  一邊的侯叫天笑道:'當家的,先別聘請這位姑娘開我們的船,先問問,她是按怎宰羊少主被人擄上那知大船上去的?'丁老八立刻問珊瑚,道:'姑娘,你是按怎看到尹少主被人擄上大船去的呀?'珊瑚道:'我不但看見,而且還宰羊擄去尹九郎的老婆子是誰?'丁老八吼道:'系啥米郎?'珊瑚道:'江湖上出名的'五毒婆子'林小小!'丁老八想了一下,忽然驚道:'哇呀呀,是那個專門用毒藥坑人的女魔頭呀!'珊瑚笑笑,道:'不錯嘛,也宰羊林小小,你的見識算是很廣的了。'丁老八道;'林小小系按怎擄去尹少主?'珊瑚道:'我們本住在老通城'如歸客棧',不料……'她發覺丁老八與侯叫天幾人笑的邪,便立刻又道:'你們別想歪了,我同尹九郎可是清白的,我們每人一間房,他睡他的,我睡我的…'侯叫天更笑得大聲了!
  珊瑚也笑了!
  她笑著,又道:'我便老實對你們說,少時追上前面大船,你們如果不多準備,一定會死不少人。'她此言一出,所有的人全墊墊了。
  丁老八道:'是的,那婆子用毒高手,我們必須多加小心了!'珊瑚道:'除了毒婆子以外,她還有十二名啞童不好惹,十二名啞巴手上的細刀淬有劇毒,中在身上就等著午時一到化為膿血而亡了!'她此言一出,黑衣大漢們全部癟著臉,以為追上大船輕易就把尹少主救回來,先建這大功一件,那想到船上卻是些叫人吃驚的人物。
  丁老八一聲吼,道:'每人先把毛巾弄濕纏在嘴巴上,再把衣袖接到手背上,娘的皮,動上刀就狠著砍,管他是查某或囝仔!'他們是不會有什麼憐憫之心的!
  珊瑚報會掌舵,她甚至比前面那條船上的掌舵還要高明幾分!
  珊瑚來自勿回島,大海船她也會駕駛,河上的帆船在她的手上只能算是燒軟代志。
  她看看就要快追上前面大船了,她也看到船上的黑衣大漢們操刀蒙面準備殺人了!
  於是,她想到前面船上那些男童,那些都是受盡林小小折磨的啞巴,她不忍再叫他們挨刀!
  她想了一下,便對一旁的丁老八,道:'喂,丁當家的呀!我有個小小的建議,你想不想聽一聽?'丁老八正準備叫他的人拚命。因為兩條船就快要碰在一起了。
  他聞得珊瑚說有意見,便立刻問道:'啥米意見?好的我便聽,不好的我就不甩了。'笑笑,珊瑚道:'咱們這是在一條船上,我當然只為了你們少死幾個人了!'丁老八-怔,道:'那就快說'珊瑚道:'一旦照上面,那些男童全是啞巴不會說話,出刀就殺人,所以我建議你們的人多用竹棒子,見到小孩子就掄棒狠打,一個個把他們打落在河水,如此一來,你們就無別的顧慮,集合力量救你們的尹少主了!'丁老八一聽直點頭,道:'真是好主意,一語提醒夢中人!'說著,便聞他又是一聲吼,道:'兄弟們,快快準備竹棍棒子啥子米的,等-等交上手,先將那些娃兒打落河當中。千萬別同孩子們捉對殺。'他對面前的侯叫天,吩咐道:'就派你的七個人專門對付囝仔們。'侯叫天原有手下人馬十五員,這一陣子死的死,逃的逃,傷的傷,如今也只有七個好用的人了!
  他大聲尖叫:'兄弟們,你們聽到當家的話了,快準備長棒竹棍準備打囝仔!
  '侯叫天這裡正分派人馬,前面的大船尾有個怒漢厲聲罵起來:'他娘的,會不會駕船?
  快碰上老子的船屁股了呀!''去!去!'他把臂往右方揮不停,光景叫丁老八的大船往右偏去,別碰上他的船了。
  丁老八月光下看得清,他呵呵的大笑,道:'你娘的老皮,老子們就是專門碰你的船,碰得你們七七三三(淒淒慘慘)的!'就在他的話聲裡,忽然'轟'的一聲響,丁老八的大船頭狠狠的撞上前船的屁股上!
  然後,又是一陣'吱吱咯咯'的磨蹭擦撞聲。便聞得前船的人咒罵道:'操你娘的,搞啥米飛機啊!
  想把老子的船撞沉不是?'丁老八己吼喝著;'衝呀!殺!'不料就在這時候,從對面船上冒出十幾個半大不小時囝仔走來,這些囝仔沒有聲音,一個個如飛的往丁老八的大船上殺來了!
  只不過這些囝仔一個也未落上丁老八的船上,因為有七八支大棒子或竹棍在空中掄。
  只一見他們飛起身,便見棒子打過去!
  真準,兩支棒子打一個,統統打落河中心,喜的丁老八又在拍巴掌笑呵呵爽!
  丁老八呵呵笑,侯叫天已吩咐他的人,趕快拋下手中木棒換砍刀,因為六七個灰衣赤足怒漢掄刀砍來了!
  其中一人高聲叫出字號來,道:'什麼人敢同老龍幫作對,莫非不想在河面混了!'丁老八收住笑,吼道:'老子們就是專門同老龍幫作對來的,你奶奶的聽清楚投有?''殺!'灰衣大漢們赤足躍過來,立刻便被大船上黑衣大漢們圍在船上車拼起來!
  於是,灰暗的大船中一團自影閃出來!
  於是,珊瑚立刻又將她的辟毒珠塞在她的鼻孔裡。
  不錯,'五毒婆子'林小小又出場了!
  那些灰衣漢子們一上來便陷入苦戰。已有兩個挨了刀,雖然林小小喝叫,但他們一個也無法脫身,因為丁老八督戰就是殺得狠這是倚多為勝,非讓六個灰衣人嗝屁不可!
  '嗷'一個灰衣漢子背上挨了一刀,帶著鮮血又被人踢落水裡了!
  林小小一看毛了心。她船上的人需要開船,如果都被擺平,誰來開船?
  她左手毒絹右手尖刀,直往黑衣人群中撲去!
  就在她快要站定身子出子的時候,突聞得一聲巧笑,道:'林小小,我在等你了。'林小小低頭看,她才發現船尾處躲著一個人。
  她看清楚了,不由得愣了一下,道:'是你?臭丫頭,你以為我怕你?'不惜!那人當然是珊瑚!
  她卻也冷冷的道:'我也不怕你!'她只頓了一下,又道:'林小小,你擄去尹九郎,想要幹啥米?'林小小吃吃笑道:'我覺得替邱二少爺報仇,還不如把尹老頭的孫兒擄給邱幫主的好,老龍幫的人恨透了青衣社,上一回雙方搏命還真死了不少人,呵…
  先將尹小子送進老龍幫總舵,老婆子再找你這丫頭。因為我老婆子定要宰羊是那一個傳你的武功。'珊瑚淡淡的道:'林小小,你如果把尹少主送給邱百萬,青衣社絕不與你干休,你不怕青衣社迫殺你。'林小小哈哈一笑,道:'青衣社能奈我何?丫頭,少拿青衣社唬我,別人怕他們,我老婆子不怕當他們是俗仔!
  '珊瑚吃吃一笑,道:'林小小,我們打個商量如何?'林小小道:'商量個屁!
  你若不說出那人是誰?誰教你的武功,我立刻斃子你!'珊瑚道:'我就算告訴你,之後,你還是不會放過我,因為你並未放棄為邱玉報仇,是嗎?'林小小仰天哈哈笑,道:'我古椎的丫頭,你真是個絕頂聰明的丫頭。丫頭呀!這世上有許多人,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但更有不少人卻魚與熊掌兼得,我老婆子就是後者,丫頭你已看出來了,呵!'珊瑚道:'只可惜你一個尚未得到,自己調教的十二個囝仔已被打入河中了。'林小小道:'必是你這丫頭出的怪主意了!'珊瑚笑道:'也蠻管用的,不是?'便在這時候,丁老八一厲喝:'統統撂倒!''噢''啊!'一連幾聲哀號傳來,林小小立時宰羊那幾個掌舵的老龍幫人吃了大虧,她尖叫如鷹,直往珊瑚殺去!
  '死吧!臭丫頭!'珊瑚旋身在桅橋一邊,高聲大叫:'把老龍幫的大船全拴牢,過去幾個人救出尹少主呀!'丁老八早就這樣打算了!
  丁老八自己帶了十個大漢躍過老龍幫的船,這時候也正是林小小同珊瑚二人搏殺得很緊張時刻!
  這時候又聞得幾聲落水聲傳來,那侯叫天已尖聲大笑,道:'死的死,跑的跑,老龍幫的人怕死呀!'原來還有兩個老龍幫的漢子,見勢不妙,騰身便往水裡跳,撒鴨子繞跑!
  所有的黑衣大漢立刻把珊瑚與林小小二人圍在中央,但見這二人不時的騰身半空,旋殺暴劈比個男的還凶狠,看得這些大漢們自瞅都快觸目了。
  那林小小几次抖出她手上毒絹,卻一點也奈何不了珊瑚,倒是有幾個黑衣大漢卻無緣無故的'噗通'一聲摔倒在船面上,而且還瞪大了目瞅口吐白沫!
  搏殺中的林小小,忽然平刀斜削如電,那一招她幾乎封住了敵人的每一個可能閃掠的路線她就要得手了!
  不料,半空中厲芒如極光般閃射過來,那種帶著刮人肌膚的刃芒,尚未中上人身,便令人心頭一寒。
  是的,珊瑚用了一招'青羅扇'中的'怒掃火焰山'絕招,直往那層的刃芒中掃去。
  '當當叮叮'之聲,不絕於耳,便見林小小驚呼,道:'勿回島絕學!'她只說了這一句,立刻斜身半空中,'噗通'一聲落入水中她想逃了!
  緊接著,珊瑚好像不放過林小小,她也追入水中了。
  大船上的漢子們更吃驚了子,以為這兩人在水下搏殺,那才叫人大開眼界了!
  不料此時水面上突然泛起一片白色泡抱,那些泡泡還發出絲絲聲響不絕,好像這片河水要變成熱水一般。
  就在大伙驚訝中,又見一團人影水中彈升上半空中,一個斤頭落在大船上,大家只一看,見是珊瑚,不由向她走來。
  珊瑚沉聲道:'俗仔毒婆子,她在水中還用毒,今夜只好刷刷割'原來水面上的泡沫是林小小在水中撒的毒,這樣使珊瑚也不敢冒然追她了!
  珊瑚看看兩條船在一起連著,立刻命大伙把船分開來,準備原船駛回去,只不過丁老八幾人已抬著尹九郎躍過來,他對珊瑚道:'你姑娘的本事真不小,惡婆子被你殺跑了,你快快教救尹少主,他還沒有死。'珊瑚也發覺船上躺了幾個黑衣大漢,必是中了林小小的毒絹撫面,才不有自覺的倒下去了!
  她立刻吩咐,用河水澆在幾人的面上,尹九郎自也不例外。
  於是,就在嘩啦啦的水聲,尹九郎幾人醒過來。這時候最高興的就是丁老八,救回尹九郎,他可要發了。
  珊瑚拍拍尹九郎,笑道:'尹九郎,你怎麼著了那婆子的道了?'尹九郎發覺船上沒有一人他認識,心中念個沒完,聞得珊瑚的話,他低聲道:'別叫我尹九郎,這些不是我們青衣社的組合。'珊瑚道:'這些人是新加入青衣社的人。'她指指丁老八,又道:'不信你問他!'丁老八已上前抱拳笑道:'我就是丁老八,八寶寨的寨主丁老八!'尹九郎吃驚的道:'火燒傲龍崗的丁老八?你…你們怎會加入青衣社?'丁老八哈哈笑笑,道:'誤會,誤會,這話提起來話兒長!娃兒沒有娘,還不都是老當家及時趕到八寶寨山前,老當家義釋我們不死,感恩圖報,我們便投靠青衣社了!'尹九郎立刻明白,這是阿公的手段,他樂了。
  他叫快把船靠岸,因為珊瑚在夜風吹襲之下,冷得猛發抖。
  大船還帶了個大船,丁老八身邊侯叫天又出點子!
  他低聲對丁老八道:'老大,我們有一艘船就夠了,老龍幫的船不要了,多累贅呀!'丁老八道:'你的意思是……''放火燒了呀!''啪'丁老八狠狠的打得侯叫天吱吱亂叫,他大罵:'你娘的,這是啥米點子?'侯叫天道:'好歹也是為了太伙,老大你…'丁老八叱道:'你小子忘了?青衣社者當家是怎麼交待咱們的?嗯?'侯叫天眨著眼睛不開口,心裡猛幹不已,猛罵自己。
  他罵自己皮肉癢找打!
  丁老八又怒叱道:'老當家交待過,老龍幫的人可殺,老龍幫的船不能燒。
  你小子叫我放火燒船,我卡實有夠肉呆。'侯叫天立刻把脖子縮起來了。
  船在珊瑚的幫忙下靠在上岸,丁老八恭送少主尹九郎,他笑道:'少主,今夜之事還煩你向老當家的提一提,哈哈…算是我們頭一功了!'尹九郎道:'安啦,不日鎬賞就會送到!'丁老八忙鞠躬,道:'多謝!多謝!'尹九郎道:'今夜你們立了大功,我爺爺一定很高興,重賞是少不了的,各位在我青衣社門下干,不會叫各位白干,只要好好做事,少不了各位的好處。'這等於是一段演說,三十多個黑衣大漢立刻歡呼起來:'少主金安,少主慢走!'於是,尹九郎與珊瑚二人下了大船。
  珊瑚對尹九郎道;'你蠻會說話的,看樣子將來是個大人物呀!尹九郎!'珊瑚心中在冷笑去你的,我當你牽手?門兒都沒有!
  珊瑚雖然暗罵,一個身子卻偎了過去。
  尹九郎順勢一攬她纖腰,厚實的嘴唇就印了上去。
  有了上兩次的經驗,如今尹九郎對接吻已不是'萊鳥'了,兩條小舌就像兩條丁香魚似的,在二人的口腔游來游去。
  前兩次她與尹九郎接吻時,總是溫柔的,而且適可而止,但這一次,他的唇好像有魔力一般,有一種吸力一樣。
  珊瑚的身體酸軟下來了。
  她實在受不了他這樣的索吻。
  現在尹九郎的吻就像狂風暴雨,彷彿永遠都不會停止,她全身的神經都被他挑動了。
  漸漸也珊瑚失去了抵抗力,就讓他挨在自己身上。
  然後,讓他在身上橫壓著,打滾,當兩人身子接觸時,彷彿產生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就像是磁鐵般令她無以抗拒。
  '你……你……'珊瑚低聲叫著。
  尹九郎似乎宰羊她不會抗拒,滿足的笑了。
  珊瑚全身一抖,接著,他的舌頭又是一陣的吸吮挑逗。
  像中了魔一樣,她不能自主了。
  她雖然很任性,但一直是個很好的查某囝,但是為啥米為啥米?'漸漸的,尹九郎的身上有了變化,這種變化是男人在衝動時才會有的,表示著對異性的一種需求。
  他壓住珊瑚,壓得令她呼吸急促。
  她全身肌肉都莫名其妙地緊縮起來。
  '啊…九郎!'尹九郎的手開始在她身上移動了,經過她的腰部,漸漸的向上移動,終於來到了她那隆起的胸部。
  珊瑚睜大雙眸。道:'你……你做啥米?'但是,他厚實的嘴唇已經把她的唇片給封住了,她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這時,尹九郎的手已放在她的胸部隔著衣服,正在做尋幽探勝之遊,享受那種愛撫的滋味。
  尹九郎的手。每一個動作都像在刺激她,每當他的手動一下,她全身就會發癢,而他的手,這時正可滿足她的渴求。
  她全身在發抖。
  她的手已不再是屬於自己的了,雙腿也不再是她的了。
  慢慢的,四肢也脫離了指揮。
  她無法抗拒,根本無法抗拒……
  尹九郎的吻越來越激烈了,他的火熱雙唇,緊貼著她那張櫻桃小嘴,舌尖不停的挑逗、舐吮。
  她感到身上一陣熱熱的感覺,血液迅速的流動。
  這時珊瑚察覺到,尹九郎的手已伸入她的衣服內。
  '不'輕叫一聲,她的聲音就止住了。
  因為有一種好奇心正驅使著她,她實在想看看,尹九郎等一下究竟會對她有些什麼舉動。
  珊瑚的玉乳一直未被異性所接觸過,尹九郎可是第一人。
  她是一個在室女,一具多麼完美而潔淨的軀體,就在這時被尹九郎破壞了,也連帶使她的尊嚴與矜持消失殆盡。
  尹九郎的手更加放肆的在她酥胸上游動著。
  在她的乳部尖硬的乳尖來回不斷的捏弄,那一陣陣的酥癢從乳部一直延伸至全身神經,直衝腦際。
  珊瑚有點昏迷了。
  她再也控制不了,全身鬆懈下來,已經不自主地任由擺佈。
  他的手不斷的在游動,似乎在尋找一個舒適安慰的地方。
  他的手在她那挺聳的玉峰揉捏著……
  一陣陣電流般的感覺在珊瑚酥胸上不斷的產生。
  他的手慢慢地…從她的乳部往下滑。
  經過柔嫩的腰腹,激起一陣酸癢的抖動,珊瑚被這個動作刺激得無所適從地扭擺著腰肢。
  當那只帶電的手伸入褲腰時,珊瑚迅速的坐了起來,伸手阻止他的侵襲。
  只不過她還是一笑,道:'少主夫人是不好幹的呀!尹九郎,我們快快回客棧,我的衣服都濕了。'尹九郎雖然仍有些頭昏昏的感覺,但能脫出林小小的毒掌,不被送到老龍幫已是要偷笑了。
  聞得珊瑚的話,立刻點點頭,道:'對,我們快回客棧,你這一身濕漉漉的,怕是要受風寒了。'兩個人來的快去的也不慢,抄近路,半個時辰便又回到老通城'如歸客棧'!
  二入剛剛進後院,便見那中年婦人迎上來,笑道:'洗澡水馬上就送來,哈!
  早就燒好了,等著姑娘你洗吶。'怔了一下,珊瑚道:'你按怎宰我要洗澡?'她抬頭看看稍偏西的西月,又道:'三更天剛過吧!'中年婦人笑瞇瞇的道:'上一次姑娘不是也在半夜一身濕的走回來?回來就要洗個澡,這一回當然不例外,我不睡,就在這兒等你回來。哈,果然姑娘又一身濕的回來了,我這就去往水中放桂花露!'她轉身就走了!
  珊瑚搖搖頭,道:'天曉得。'雖然有些癟癟的,但她仍然又洗了個痛快浴,換穿了一身更水的女裝。
  尹九郎躺在床上輾轉反覆難成眠,想著珊瑚的機智,武功,均不在自己之下,似這樣的姑娘,中土之內實在報難找得到,可惜的是他很想睡,但就是想個不停!
  人在這時候,就會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是幻想,也是希望,但等到能把道理想通的時候,心裡就很郁卒的。
  尹九郎就是在一陣幻想之後,有著無奈!
  他乃是青衣社少主,而珊瑚又是勿回島的姑娘如果她真是勿回島姑娘,這件代志卡實令人頭角痛。
  尹九郎當然知道阿公尹在山的企圖!
  尹在山的最終目的便是勿回島上的寶藏,因為勿回島江湖盟主四十年,便也搜去不少金銀財寶,這是毫不置疑的事,自古以來謀奔盟主,武林至尊的目的,絕非僅僅為於那個虛名而已,任何一位用血肉打下的江山人物,誰不是為了人人唾涎的金銀珠寶。
  勿回島當年在江湖四霸中,先是連絡六順樓,然後打敗皇鼎堡與紫凌宮,而奪得江湖盟主寶座。
  勿回島在領頭的頭十年,仍然是轟轟烈烈的震動江湖,那衛浪雲在南海一戰幾乎死於南海,以後,江湖太平十年,如今算算日子已是二十多年過去了,中土好像忘了勿回島的存在。
  中土只有一人並未曾忘記勿回島,那個人便是青衣杜老當家'兩樓蒼龍'尹在山。
  尹在山成立青衣社,有一半就是認定勿回島是個令人唾涎的寶島,拿下勿回島,便等於拿到一座用之不盡的寶庫一樣。
  尹九郎在床上想著,便也煩腦叢生,難以安枕,如果有一天真的同珊瑚兵戎相向時,自己應該如何出刀?
  尹九郎不斷的傷腦筋,幻想著,真想珊瑚不是勿回島的人,只可惜……
  尹九郎又想著那只渾叫,只有從勿回島飛起的渾叫,才會遭人射傷,而傷了渾叫的兵器不是箭。
  是的,尹在山就判斷射傷渾叫的兵器,乃是勿回島島主衛浪雲常帶在身邊的兵器,名字日'旋頭鍘'.鴿子既然被'旋頭鍘'所傷,珊瑚又不遠千里的跟蹤渾叫,當然她是勿回島的人!
  尹九郎也以為他阿公尹在山的判斷正確!
  尹在山當時就要派人追殺珊瑚,如果不是因為尹九郎父親尚在勿回島而又失去消息,尹在山是不敢過珊瑚的,他不會叫珊瑚宰羊青衣社有人潛在勿回島,而這個人卻又是他的後生尹正剛!
  籃鳳又太思念伊王了。
  此刻,尹九郎的煩惱多多了!
  他也有些愛上了珊瑚如果他真的能同瑤瑚走在一起,他只有去保護珊瑚,他怎麼還會對珊瑚動刀?
  尹九郎不只煩惱這些事。更令他睡不著的,乃是珊瑚的武功,她更像個不簡單的人物,那麼,除了勿回島之外,還有啥米所在是她的家?
  尹九郎已確認珊瑚是勿回島上派來的人了!
  他卻莫宰羊,珊瑚正是勿回島島主衛浪雲的女兒!
  想著珊瑚,便也想到潛在勿回島兩年的爹,尹九郎不由一聲歎息。
  尹九郎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穿窗而入了,他匆匆的穿衣走向珊瑚房間裡,卻發覺珊瑚正在吃早餐。
  珊瑚-聲笑,道:'喲!起來啦!'尹九郎道:'我貪睡!'他並不是貪睡,相反的,他睡不著,直到天亮他才勉強的困覺。
  '坐呀!吃吧!'珊瑚把好吃的推向尹九郎,笑笑道:'吃飽了,打仗有力量!'怔了一下,尹九郎道:'打仗?''是呀!吃飽了我們去打仗。''問誰打仗?
  '珊瑚弄笑道:'同那些要同我們打仗的人,打仗呀!'尹九郎道:'你宰羊系啥米郎?'珊瑚道:'宰羊呀!''你按怎不告訴我。''你睡得很香,一定是累極了,所以我就不想叫你起來了。'尹九郎道:'誰又來同我們打?''當然是老龍幫的人了!
  ''他們按怎講?''很簡單,老地方,大家再干!'尹九郎瞪眼道:'他們來再多也死不夠。'珊瑚道:'老龍幫本來只找我一個人,邱百萬為他的寶貝兒子報仇,如今聞得你尹少主也在,他既恨又樂,他要一魚兩吃了!''啥米叫一魚兩吃?''一舉兩得呀!'她笑呵呵的又道:'也就是說,殺了我為他兒子報仇,殺了你為上一次老龍幫死去的人出氣,這不是一舉兩得系啥米?'尹九郎冷哼一聲,道:'怕是他們吞吃不下!'珊瑚道:'尹九郎,我想宰羊一件代志。'尹九郎正吃著,聞言點點頭,道:'如果我宰羊,我一定會告訴你!'珊瑚道:'你當然宰羊。''按怎講?
  ''因為這是你們老龍幫之間發生的糾葛呀?''你是說''我想宰羊,青衣社系按怎同老龍幫結上仇恨?雙方必須以死相拚。'尹九郎心中一震,他當然不會告訴珊瑚是因為阿公為了老龍幫的大船。
  當然,他更不會告訴珊瑚,青衣社要老龍幫大船為的是渡海遠征勿回島!
  尹九郎既然不以實情告訴珊瑚,他總得裝得像樣一個要講白賊的人,在他開口之先,總是以某種行動來強調他的謊言是真的!
  當找有時候也會弄成欲蓋彌彰!
  只不過尹九郎的表情很難吸引珊瑚。
  '叭!'尹九郎一掌拍在桌面上,拍得碗盤也彈起三寸高,他咬牙的道:'邱百萬老匹夫,他獨霸黃河三十年,幾乎全道上哥們都絕了水上買賣,青衣杜的大船就在河面上被他們兩艘大船夾破船邊之後,沉入河中,這件事我們找邱百萬討公道,你猜他按怎講?'珊瑚道:'按怎講?'尹九郎道:'那邱百萬說,叫我們以後把船造得像洋人的鐵甲船,他的船就會讓出水道了。'珊瑚道:'這太欺負人了。'尹九郎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雙方就這這樣的干了!'尹九郎的話並不是白賊,青衣社與老龍幫確曾發生過相撞之事,只不過並非是老龍幫的船對青衣杜的船夾殺,而是青衣社的船故意去撞,尹在山要攻老龍幫,總得找個藉口吧?
  他不能出師無名,那會引起道上群起而攻之的。
  老狐狸尹在山的人,他是不會做出愚蠢之事的!
  匆匆的,尹九郎吃了個飽,他放下碗筷,道:'走,珊瑚姑娘,我們原地方去會會老龍幫的人物,倒要領教老龍幫有啥米驚死郎的武功!'珊瑚笑笑,道:'尹九郎,如果再遇上昨晚那個老太婆,你可要當心她的毒喲!'尹九郎道:'可惡的'五毒婆子'林小小,再遇上我非宰了她不可!'珊瑚道:'你不怕她用毒毒死你?
  '尹九郎心中還真吃驚,他心中很明白,似那種老又毒的人物,其手段既狠,心眼又精。
  大概死於這林小小手中的人物不在少數,而林小小卻活得好端端的,顯然這老查某很會保護自己!
  他冷冷的對珊瑚說道:'珊瑚姑娘,我想宰羊。你怎麼不怕她的毒物?'珊瑚的一笑,道:'當我宰羊她的時候,我便有了防備,當我看到黃柬的時候,我便時刻提高警覺了。'尹九郎道:'我請教!'笑笑,珊瑚道:'何不備以黑巾蒙住口鼻?'有道理哦!
  尹九郎點點頭,道:'也是個防毒的法子!'他立刻取出一條布巾浸濕拿在手上,又道:'我會加以預防,珊瑚,我也要向老婆子出刀,我的刀法很快,那個老婆子要倒大楣了!'珊瑚道:'可以走了!我約的是日正當中老地方見,此時好像還是早嗎…不過我們先去山崗上,那兒不是有個廟嗎?'珊瑚道:'坐等以逸待勞,急趕只有吃虧,尹九郎,有時候吃虧就是佔便宜,但這種搏命的事情,有時候吃一點虧也會造成生命上的悲劇,我還不想死。'尹九郎道:'我根本就沒有打算死!'珊瑚一笑,道:'是呀,我們還少年……走吧!'兩個人幾乎是談笑風生的去赴約了。
  還真是樂天派呢!
  山崗上面很靜。北邊那座廟裡正有一股灰煙梟梟升上天空中,那不是香火,那是在做午飯。
  尹九郎與珊瑚二人上得山崗,便往廟門走過去,尹九郎抬頭著,只見一塊半新不舊的金匾,上面刻著三個全字:'老龍廟!'原來這座山崗東面曾經是老黃河河道,如今河道改向,河面已距離此五里遠了。
  河道雖改,但老龍幫仍在,廟雖不大,卻也有五個僧人常住於此廟中。
  尹九郎與珊瑚二人走入廟中,迎面有個少年和尚迎上前來,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二位施主是來許願?還是燒香呀?'尹九郎道:'啥米也不是,只在廟中稍坐片刻,等一下少不了你的香火銀子!'少年和尚立刻肅客邊廂,匆匆的捧來一個大大盤子,那盤子上面除了一壺青竹茶之外,尚有兩樣糕點。
  珊瑚看那茶十分香醇,糕點也是十分清香一蓮春棗泥青紅糕,核桃粟子夾冰糖,便笑笑對尹九郎道:'想不到荒崗小廟中,還有這麼好吃的點心,尹九郎,我們快些吃,吃飽了好殺呀!'尹九郎點點頭,道:'不錯,我們吃飽了,好宰人!珊瑚,這些都是我最愛吃的東東!'兩個人立刻取得盤中點心,大吃起來了!
  珊瑚邊吃邊直叫好,竹葉青茶也連喝了兩杯。
  尹九郎突然打了個'嗝',雙目好像失去眼神似的,直不愣瞪看對面的珊瑚。
  他發覺珊瑚變成兩個,不,是三個,四個……
  他重重的搖搖頭!
  珊瑚也在搖頭,她心中在罵夭壽的和尚!
  她也看見那少年和尚自客廂外拍手笑道:'中也,中也,倒也。''咚隆'兩聲!
  尹九郎和珊瑚便雙雙倒在桌子上了!
  尹九郎與珊瑚醒來的時候,好像四週報黑,黑得不見五指,二人是口鼻也紮著布巾。
  附近有足音,但卻未聞說話聲,只不過珊瑚心中總算搞懂,在那好吃的點心,一定有迷藥滲在裡面!
  她太大意了,她只將手上帶的銀圓在茶碗上碰了一下,卻忽略了點心之中也可以滲入迷藥。
  她所擔心的乃是被老龍幫提了去,那時候自己就穩死的。
  尹九郎也在擔心此事!
  如果被老龍幫弄去,自己絕難逃邱首萬的毒手邱百萬早就恨透——
  雙魚夢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