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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赤身露體賭輸贏

  奇怪啦。
  原本熱鬧、喧嘩、氣味混雜,萬頭贊動的『大發賭坊』,今天怎麼情悄悄的?
  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見。
  莫非賭坊裡沒有人?
  不。
  全都站滿了,只差沒有疊上去。
  否則,就是全都隔屁(翹辮子)。
  誰說的?
  一個個睜大眼,圍在正中央。那張大檯子旁邊。
  他們究竟在幹什麼?
  代表賭坊的寶倌「天王九」,額頭直冒冷汗,神情顯得十分緊張,他顫抖的右手,勉強壓在寶盒上。
  「單。」
  一個年約十六、七歲,身著青衫,五官非掌鮮明,眼珠烏黑的少年,笑瞇瞇將面前贏來的一大堆銀子,緩緩推到右邊的「單」字上。
  其他觀望的賭徒,等少年的注下定了,一窩蜂全跟著下。
  真衰尾,這一來賭場可慘了,每回寶開出來,光賠不吃,就算有金山銀山,也經不起這樣賠呀。
  「大家都下定了。」少年微笑著說:「哇操,天王九,現在可以開了吧?」
  「是啊,是啊,我老婆等著贏錢,結她買胭脂呢。」
  旁邊的賭客們,七嘴八舌的附和。
  「怎麼,連賠了幾把就怕了?」
  「沒……」
  天王九支支吾吾,手不時擦著汗,看他那副鳥樣子,這一把大概又輸了。
  正在不知所措之際,忽聽帶磁性的聲音,發自人堆裡說:「天王九,你為什麼不開呀?」
  聞言,天王九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驕蹄子(騷貨)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妖艷女人,由兩個彪形大漢,在前開人潮,擠到天王九的身邊。
  天王九見此情景,如釋重負,欺身附耳悄聲說:「大姐頭,童子雞太厲害,我罩不住了,還是由你來當莊吧。」
  大姐頭一點,馬上走到正中央。
  少年見她出現後,朗聲道:「哇操,各位,咱們鼓掌歡迎,大發的老闆娘,親自出馬來陪咱們玩。」
  「啪啪啪……」
  登時,賭場中掌聲震耳。
  大姐頭抱拳含笑道:「謝謝,謝謝大家多年來對大發的愛護與支持。」
  「哇操,那現在可以開了吧?」
  少年客氣的問道。
  大姐頭回答說:「當然可以羅,開……」
  同時,右手掀開寶盒。
  數不清的眼睛,全部盯在寶盒中的骰子上。
  大姐頭喊道:「二、四、七、十三間,通賠。」
  有下注的賭客們,一時歡聲雷動。
  帳房加緊腳步,送來銀子,如數賠了出去。
  等都償清後,大姐頭再次抱拳,道:「非掌抱歉,各位,坊裡已無現銀,今天就到此為止,明格大家請早。」
  此話一出,在場賭客就要散去。
  「哇燥,慢著。」
  這時,少年忽現出手,往檯面拍了下去。
  賭客像被點穴,一個個都剎住步子。
  「怎麼啦?」大姐頭媚笑道:「童少爺,你似乎不相信我的話。」
  「哇操,誰說我不相信?」
  「那你叫『慢著』,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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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搓手道:「意思很明白,坊裡沒有現銀,我們可以賭別的嘛,何必急著趕人走呢?」
  大姐頭聽了一怔,然後笑著說:「我不知道除了錢外,還有什麼可以賭?」
  「哇操,當然有。」
  說完,少年脫下了衣褲,往台上面一扔。
  「你難道忘了?三年前一樣在這,我全身上下曾經輸得精光嗎?」
  好戲要上場,賭客們也不想走了。
  大姐頭笑容可掬道:「哦……我明白了,原來你不肯離開,今天是想要報赤壁(仇)了。」
  「算你聰明,大姐頭,敢不敢賭呀?」
  大姐頭毫不猶豫,答道:「有什麼不敢?不過要賭就賭入徹底一點。」
  他長得不肥不壯,渾身上下只剩一件底褲,「哇操,你是要我的底褲也脫下來讓你瞧瞧?」
  大姐頭輕蔑的笑著點頭。
  「我脫下來的話,只怕你大姐頭受不了。」少年反唇相譏。
  大姐頭揶揄說:「笑話,像你這種嫩荀,我看都懶得著喔。」
  她之所以這麼講,無非是想把少年激走。
  原因是對方手氣正旺,如果再賠下去,自已非但佔不了便宜,很可能還要吃點虧。
  誰知道這小子,初生之犢不畏虎,竟然跟她卯上了。
  「哇操,既然不怕,那本少爺就脫了。」少年又朗聲道:「各位,限制級的要上了,末成年的自行迴避,以免影響身心健康。」
  言旋,他雙手往下一撐,霎時成為一尊裸男。
  「哇……」
  在場的賭客們,有的驚歎,有的交頭接耳。
  可是,少年滿臉笑容,他拗起雙臂,裹示自己很強壯,沒有絲毫羞澀。
  而大姐頭呢?臉孔登時一緊,問道:「你當真要這樣賭?」
  「哇操,我又不是暴露狂,不賭脫衣服幹啥?」
  大姐頭考慮了一下,回答說:「你的賭注我接受了……」
  沒等她說完,天王刀急著進言:「大姐頭,這小子瘋了,千萬不能跟他賭啊。」
  「閉上你的嘴。」大姬頭喝止他。
  天王九噤若寒蟬,再也不敢放一個屁。
  大姐頭再問:「你這個注的輸贏,要怎麼樣算法?」
  「哇操,你不知故問?」少年緩緩說:「照吃照賠,全按賭坊裡的規矩。」
  大姐頭傷腦筋了,逐問:「你的意思是……」
  少年慢慢回答:「哇操,我的賭注在檯面上,萬一輸了,就請照吃不誤,若是走狗屎運贏了,失禮得很,請你也把衣褲脫下,讓我帶回去作紀念品。」
  賭徒們嘩然起來,就連門外過路客也都擠進來瞧執鬧。
  眾人睜大兩眼,看大姐頭如何應付?
  然而那些保鏢呢?各個摩拳擦掌,隨時準備嬌嗔盧攻擊。
  「好。」大蛆頭終於答應。
  少年稱讚道:「哇操,大發的女當家,果然名不虛傳。」
  「現在可以開始賭了吧?」
  「童子哥,你……」
  原來,這青衫少年叫「童子奇」
  「沒有錯。」童子奇傲然道:「是我童子奇說的,你如果反悔了,從明天起,大發就別再開門。」
  他的說話的語氣,咄咄逼人,毫不給對方留余。
  「脫就脫」大姐頭氣極說:「怕你不成?」
  當下,她就解扣脫衣,肚兒剛剛扯下來,兩個又白又大的xx子,彈性十足的跳出來。
  大家生怕錯過機會,眼睛一個睜的比一個大。
  哇塞。
  沒有一會兒,大姐頭就赤裸裸,呈現在眾人面前。
  她的身材玲瓏,雪白的勁項上面還有個原砂痣,更增添了一分美麗。
  大姐頭雙手插著采,那對豐滿的xx子,顯得更挺拔,窈窕的腰肢兒,微凸的起的小腹,還具有醉人的魔力。
  再看到她那雙腿,實在不由得人不受。
  大姐頭已年逾三十,卻還細膩光滑,圓潤結實,尤其是那交會處,佈滿烏黑嫩草,更是讓人想入非非。
  她臉不紅心不跳,可見經過大風大浪。
  「說吧,怎麼賭?」
  應道:「哇操,骰子、牌九、麻將隨便你姚。」
  大姐頭想了一下,說:「為了讓你心服口服,咱們三樣全比吧。」
  「不知怎麼個比法?」童子奇詢問道。
  大姐頭回答說:「骰子和麻將比小,唯獨牌九一樣比大。」
  「哇操,那就請吧,」童子奇手一抬。
  大姐頭蓋上寶盒,說聲「不各氣了」,立刻就拿起來,上下左右搖個不停。
  幸好,那時候沒有可拍相機,否則,準有人大撈一筆,發點小財。
  一陣搖晃之後,大姐頭將寶盒輕輕地放了下來,然後伸手掀開蓋。
  「哇,三點。」
  眾人見寶盒裡,三顆骰子全是;不由發聲驚歎。
  大姐頭冷冷一笑,說:「該你了。」
  童子奇沒答話,蓋上寶盒,迅速搖了起來。
  照財看,他贏的機會等於零。
  因為,三顆般子最小點數,絕對不會少過三,如果手氣旺,勉強能夠打平手,想贏絕對不可能的事。
  搖了一會兒,童子奇放下寶盒,笑著掀開蓋子。
  「一點。」賭客異口同聲。
  大姐頭不相信,凝神望了去,只見寶盒之中三顆銀子疊在一盧,最上面的那一顆,竟然是紅點。
  「我輸了。」
  童子奇輕鬆的說:「早——勝負乃兵學常事,再賭牌九吧。」
  話語甫落,已有人送上牌九。
  大姐頭當場倒出,以熟練的手法洗牌。
  在場的賭客們,又要看牌,又要看人,兩支眼睛忙得不亦樂乎。
  大姐頭先了牌後,對童子奇說:「主不欺客,這一次由你先抓。」
  聞言,童子奇目光電掃,隨便伸手抓起二張牌來。
  「啪。」一聲。
  他看都不沂,用力拍在檯面。
  一張是「天牌」一張是「九點」。
  「哇塞,天王九。」
  童子奇不屑道:「暇款(怎麼樣)?青菜(隨便)一抓,就是天王九。」
  「哼。」
  大姐頭嗤之以鼻,跟著也抓了兩張牌。
  她先後翻開採,一張是「平六」,一張是「雞」。
  「猴王。」
  眾人驚訝不可名狀。
  除了猴王之外,還真沒有能贏天王九的。
  童子奇抱拳,說:「哇操,這一把小弟甘拜下風。」
  「客氣。」大姐頭命令道:「上牌。」
  手下應聲「是。」,連忙送上一幅麻將。
  大姐頭歐洗脾,童子奇出手壓住。
  「現在,是一比一平手,剛才你已經洗過牌,所以這豈次還是由我效勞吧。」
  「可以。」
  「唏哩嘩啦,唏哩嘩啦……」
  經過左搓右推之後,訂將牌冼好了,童子奇拾手作「請」狀。
  大姐頭探手一摸,當眾豎走牌,笑盈盈說:「一條,童子雞,這次是你輸定了。」
  的確。
  不管是「一筒」、「一萬」、絕不會有比「—」少的了。
  童子奇抓起的牌,竟然是那張「白扳」。
  大姐頭臉上笑容瞬間僵信了,一勝兩負,這表示輸的是她。
  「真歹勢(不好意思)!!」童子奇一邊說話,一邊穿上衣服。
  而大姐頭呢?呆呆在原地。
  童子奇穿好衣褲,抓起大姐頭的衣褲,拿到鼻前一嗅,陶醉道:「哇操,好香,大姐頭,你的這些衣褲,我帶回去作紀念品了,哈哈……」
  話畢,他轉身瀟灑的走了。
  大姐頭咬牙切齒,兩眼瞪著童子奇,噴出了憤怒的毒火。
  此刻,她心中的感覺,就像當眾被人強xx一樣。
  五月十三日。
  凶多吉少,凡事不宜。
  沖牛十必歲煞西。
  晌午時分,長安的「薪雅閣」高朋滿座,席無虛設。
  的雅閣在長安的名頭,十分響亮,出入的都是達官貴人,非富即豪。
  樓上雅座要比樓下更回高上一籌了,靠窗東首的一張桌子,坐著一個青衫少年。
  這少年散發披肩,眉目清秀,可是他的身上卻散發著一股懶洋洋的氣息。
  少年獨自一人據桌而喝,目無窮人。
  樓上還有歌妓獻藝。
  此刻,一個身穿粉紅色衣裳的女子,正和板輕啟朱唇,咱的是一首「兄弟情」
  :意氣豪情兩相投,兄弟花下愛風流,亦為俠士亦保鏢,一點色情一點愁,生不願作萬戶侯,醉酒歌樓扮春牛……「
  「好啊。」
  「啪啪啪……」
  歌聲甫停,掌聲雷動,一干紈誇之弟更是高聲叫好。
  那歌妓卻亢耳不聞,五雙妙目不停地注視著青衫少年。
  這青衫少年對她瀟灑的一笑。
  她就像魂魄被勾了似,蓮步姍姍向他移去。
  青衫少年目光一掃,所接觸到的儘是妨嫉的眼色。
  他也毫不在意,微微一笑,把桌上的兩個酒杯斟滿了酒。
  「哇操,香姬,你越唱越好啦。」
  「童少爺你別笑我,咦,史爺沒來?你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呀。」
  香姬擰動一下腰肢,在青衫少年對面坐下。
  原來,那青衫少年就是童子奇。
  「哇操,我正在等他,來來,我先敬你一杯。」
  「多謝童子奇。」
  香姬酒量頗豪,一口氣幹盡杯中酒。
  她灑一肚,粉臉配紅,跟波橫流,更增添幾分娩媚之色。
  「史爺去了哪裡?」
  「他到城西打個朋友。」
  童子奇的臉上露出了神秘之色。
  香姬跟他似乎很熟,聞言輕啐一聲,說:「八成不是什麼正經事。」
  童子奇「哈哈」大笑,道:「誰說不是正經事?」
  香姬臉色更回紅,嬌嗔說:「你倆還不正經事嗎?」
  童子奇突然附耳,她艱輕聲道:「哇操,他到西郊打野炮,算不算正經事呀?」
  香姬半喜半嗔,枉輕輕擂了他一下,說:「早知你們不幹正事。」
  說罷,她翩翩站了起來。
  「童少爺請稍坐片刻。」香姬言旋,便走向鄰座。
  童子奇望著她的背影,臉上泛出淫淫笑意。
  每逢童子奇和他的師兄「史太龍」在座,香姬必唱這著「兄弟情」。
  原因是這二人出身邪魔,放浪形骸,落拓不爽,在白道人的眼中頗為不屑,他們卻不以為然,照常嘯傲江湖,留青樓賭坊。
  過了一個時辰,青衫少年童子奇,仍不見史太龍依約前來,心裡不禁嘀咕:
  「哇操,這老小於有了查某(女人),連我的約也約給忘了。」
  當下,又添些灑菜,繼續吃喝。
  幸而過了不久,香姬又回來陪他,這才不致太過無聊。
  客人慚漸散了,座中只剩幾個紈褲之弟,坐在一邊閒嗑牙,一邊拿眼盯著香姬的臀部上。
  香姬的一雙妙目,沒有一刻離開過童子奇。
  而童子奇呢?卻低著頭想著心事。
  他知道史太龍跟他一樣,雖然放蕩不甚,但十分守諾。
  除非臨時發生了什麼意外,否則絕不會失約。
  「香姬,現在是什麼時候?」
  「申時過啦,童爺你還不……」
  說著,故意扭了一下細腰,盈握的腰肢,使豐滿的胸脯,大大地抖動了一下。
  眾人的眼睛差點沒有掉下來。
  童子奇忙把仍挪開,道:「香姬,我有事改天再找你。」
  語畢,摸出一錠銀子拋在桌上面。
  「你替我會帳。」
  香姬急問:「童少爺你趕著去哪裡?」
  「哇操,我要去找師兄史太龍。」
  童子奇急步一竄,沒讓她攔著,他一陣風跑出店外,飛身趺上坐騎,一挾馬腹,便絕塵而去。
  他的坐騎大有來頭,渾身上下,一片桃紅色,並公佈幾處白點,猶如春天盛開的梅花。
  它本是關外「雄風馬場」主人,「飛毛腿」車彪的受駒。
  前年,車彪運了一批馬匹,入關販賣。事後到長安閒逛,在「嘉賓客棧」裡剛巧遇上童子奇,兩人便摧起牌九來。
  車彪的飛毛腿跑行雖快,錢輸得更快,卻又偏生一副劣馬的脾氣,硬不信邪,結果翰得乾乾淨淨,連這苑「梅花」,也賠給了童子奇。
  不過,事後車彪跟童子奇師兄弟,卻反而成了莫逆,時有來往。
  「嘀達,嘀達……」馬行甚速,眨眼已出了西關。
  五月的日頭,熾熱如火紅石榴,嚌是酉時,仍然令人喘不過氣來。
  奔馳了十餘里,路旁有座疏落的小樹林,童子奇酒喝得多,有點內急,忙勒馬收繩,下馬入林解手。
  「嗡嗡……」
  樹林內蒼蠅叫亂飛,童子奇不覺眉頭一皺,由乎樹木疏落,隔遠能見人影,只有走向林子深處。
  他越往裡走,蒼蠅越多,童子奇一邊拉尿,一邊環視周圍環境。
  附近樹枝斷拆頗多,樹葉落了一地,地上足跡凌亂。
  童子奇看了幾眼,便知此地不久之前有人在此打門過,而且雙方都是持著武器。
  他突然發覺一群群的蒼蠅,都往一處野草中飛落去,心頭一動,好奇走前幾步探視。他拾起一年,是一塊翡翠玉珮,驀地心中一寒,暗呼:「不好,這不是史太龍佩帶在腰際的那一塊嗎?」
  童子奇的一顆心,登時亂了起來,拔開那處野草一望,只風內裡倒臥著一個,身著黃衣衫的屍體,衫上血清斑斑,臉向地上,雙腳微曲,背後有個傷口,血水已乾涸。
  童子奇心中不祥之念比剛才更濃,翻開一看,不禁心膽懼寒。
  沒想到死者竟然是自己的師兄「史太龍」。
  過了半晌,童子奇恢復神智,仔細在史太龍屍體上檢視了一番。
  身前有幾處劍傷,傷口淺,還不會致命。
  致命的一刀在背後,直穿心窩,深透達前胸,即使有大羅神仙也沒藥救他,傷口扁而闊,皮肉切口完整,凶器顯然是一柄十分銳利的刀。
  並且是一柄厚背刀。
  看了這個傷口,童子奇身子不由起了一陣顫抖。
  「哇操,兇手是誰?為何這麼夭壽(要命)?」
  一想至此,童子奇立即放下他的屍體,在附近搜索起來。
  真希望能找到有關兇手的蛛絲馬跡。
  片刻,他在附近拾到一個木製的圓盒,十分精美,童子奇抹去上面塵土,反覆端詳,底聞刻著「揚州芬芳」的小方印。
  他一拔開盒蓋,鮮紅如血的胭脂,十分平整,似乎尚未用過。
  童子奇嗅了一躍,不錯,這正是「芬芳亭」製造的「胭指扣」。
  「難道兇手是個女的?」
  前後不到三分鐘,童子奇心中又立即推翻了自己的判斷。
  這年頭,年少多金的青年俊,到揚州無一不買幾盤,準備送與佳人的。
  所謂「寶劍贈烈士,紅粉贈佳人」,單說童子奇自己就曾經買過好幾次。
  晚風吹起,日頭建漸偏西。
  童子奇再也沒有其他發現,只得胭脂扣塞入懷中,再回到史主龍的屍體旁。
  目光一觸用史太龍的戶體,童子奇心頭一酸,他像藍波般的身子,如今一動也不動,眨眼熱淚奪眶而出,視線不覺模糊起來。
  童子奇跟史太龍兩人,不是真正的師兄弟,他們只是同時跟「千王」老侯,學了半個賭技而已。
  此後,他倆便以師兄弟相稱。
  雖跟千王只學了半年,卻使他們贏多輸少,生活無憂,也因此他們的生活更回放蕩奢華。由於他倆志趣相投,這幾年來真的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無論是仗劍江湖,還是青樓買笑,都沒有離開過。
  五月十二日,他們宿在長安城內的「時花館」,召了「金枝」、「玉葉」相伴喝酒作樂。
  喝至半夜,猶未盡興,史太龍突然發奇想,道:「咱們來比賽說笑,你們以為如何?」
  童子奇搶先說了:「從前有一個男人好賭,可是運所不佳,每賭必輸,所以他太太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在受窮。
  這年的冬天,冷得要命,太太汲錢買棉燠,只穿單衫,她男人又輸了,強脫太太的單衫,拿去典當,害得太太光著上身。
  此幕、被鄰居老婆婆瞧見,便問她:「大妹子,你……你怎麼如此單寒呢?」
  太太垂著歎氣答:「唉,不要提了,昨格穿的那件布衫,又被那天殺的,搶去當賭本了。」
  老婆婆輕告道:「你這條褲子,千萬不可脫給他了,否則下體露出來,那時候就難看了。」
  太太色堅定地說:「您老人家自管放心,即使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會脫下褲子」
  「那就好,那就好」老婆婆安心回去。
  到了晚上,她男人沮喪回來,兩手空空,果然把布衫給輸了。
  深放,男人抱著太太說:「好久沒玩了,今晚打—炮吧。」
  太太驚異的道:「咱們窮得沒飯吃,你還有心情打炮?」
  男人回答:「噯呀,不管啦,今晚非打不可。」
  太太無法說:「好吧,好吧,勉強玩玩吧。」
  說完,她脫下了褲子。
  男人一見此狀,並沒有行房,反而拿起褲子就跑。
  太太發現不對勁,失聲叫道:「我的褲子,我的褲子……阿婆,不好了,您快來呀。」聞聲。老婆婆超過來,見她全身光溜溜,不由向:「你……你的褲子呢?
  是不是又被他拿去當賭本了?」
  太太紅著臉點頭。
  老太婆皺眉道:「唉,我不是囑咐過你,千萬不能脫給他嗎?你怎麼不聽話呢?」
  太太羞澀說:「我原本不肯的……」
  老太婆追問道:「那後來呢?」
  太太支支吾吾說:「後來,後來他說要……」
  「要什麼?」
  太太羞紅了臉,久久不敢開口。如果你們是那個太大,敢不敢回答呀?「「不敢,當然不敢,格格格……」
  金枝和五葉兩人,笑得東倒西歪。
  「這個不好笑。」史太龍說:「我講一個,包準你們笑歪嘴。」
  玉葉催促道:「那稱快點說呀。」
  史太龍清清喉嚨,然後說:「有一對夫妻兩個,晚上睡覺,老婆握著老公的鳥,問:」這是什麼東西呀?「
  老公回答說:「這是笑話。」
  語畢,他指著妻子下體,間:「這呢?」
  老婆答道:「這個也是笑話。」
  老公奇怪的問:「兩個東西不一樣,為什麼哮叫笑話?」
  老婆解釋說:「你的公笑話,我的是母笑話。」
  老公問道:「我的公笑話,要操你的母笑話如何?」
  老婆欣然答:「當然可以。」
  說完,老公就單刀直入。
  兩人正玩得起勁,老婆意猶未盡問:「你那笑話還有沒有?」
  老公喘著氣答:「都進去了,一點都不剩,不信你可以摸摸。」
  老婆摸而問之:「笑話真的沒有了,這兩個圓不溜丟,留在外面是什麼?」
  老公說:「這個嘛,是聽笑話的……」
  童子奇有服輸,道:「吱操那個不好笑,這個還更有黃、更刺激的。」
  他們兩個爭著說笑話,時間就這樣子不知不覺的飛逝了。
  「嘟,嘟,匡……」
  二更聲傳來,史太龍才命倆離開,墳葉小嘴一撇,嬌嗔道:「史爺,你不要賤妄啦?」
  「不是,我有點事情,要跟童子雞商量一下。」
  童子奇聽他如此說,也把枝推開,探囊摸出兩錠銀子,塞在她的手裡。
  「金枝,你也下去吧。」
  金枝頭一別,不悅道:「敢是二位爺嫌賤安姐妹了……這錢賤妄不要。」
  「哇操,拿去。」童子奇有點不耐。
  金枝突然正容說:「兩位爺有話商量,賤妄姐妹豈敢不知趣,死賴在這兒?不過這錢我們真的不要,下次童少爺若到揚州,記得替賤妄姐妹到芬芳亭買兩盒胭脂,我們就感激不盡了。」
  童子奇「哈哈」一笑,道:「哇操,這還不容易,兩盒胭脂難道我也會吝嗇」
  金枝這才轉嗔作喜,與玉葉取了銀子下樓。
  「哇操,史太龍,有什麼話要說?」
  史太龍臉色忽顯得極妮,道:「童子雞,我跟城西那個『小碧』,嘻嘻……我想叫她做我老婆,你認為怎樣?」
  童子奇笑說:「有何不可?人家講『龍配龍,鳳配鳳,跳蚤配臭蟲』,你是嫖客,她是小寡婦,正好相配,你幾時準備向她開口?」
  史太龍不答反問:「童子雞,你為什麼不討房媳婦?」
  「唉。」童子雞歎道:「知已難覓,紅顏知己,更是可遇不可求。」
  史太龍接口道:「下月十五是『開山斧』屠琛屠大俠金盆洗手之日,咱明日起程去湊湊熱鬧,順便找螃蟹他們聊聊。」
  「也好,我正有此意。」
  「那麼你先休息吧,我還得小碧家去告辭,咱明午在新雅閣見面。」
  童子奇微微一笑,故意說:「哇操,這時候去了不嫌晚了一點?」
  史太龍正經八百道:「童子雞,我跟小碧是規規矩矩,而且這回可是來真的喲。」
  「小B?嘻嘻,臭蓋。」
  「我發誓……」
  「童子雞,咱明午再見。」
  史太龍說完了話後,左手在窗台上一按,身子便飛了出去,誰知再見已經身死?
  童子奇抱著他的屍體。往事歷歷在眼前。想不到昨夜一別竟成永廖。
  他跟史太龍情同手足,於是心中道:「哇操,史太龍,我童子雞一定要替你報仇雪恨的。」
  梅花馬馱著童子奇,童子奇抱著屍體,在官途上向西急她。
  日頭已有大半隱沒在山坡後面,滿天紅霞,猶如一團烈火。
  「嘰嘰喳喳……」
  一群群歸飛的宿鳥,自童子奇頭頂上飛過,鳥鴉的叫聲益增幾倍恐怖,及悲慘的氣份,剎那向,往事又一一湧上心頭,不管是歡樂,是激昂,是優患,他身邊都有個知己。
  如今……
  「唉。」
  童子奇的跟角,又再濕潤起來。
  他正在沉思之中,猛聽見一聲叱喝:「你這人是怎麼騎馬的?是不是睛睛放在褲底?」
  「汪汪……」
  「嘰嘰……」
  童子奇這才定過神采,前面一棟茅草屋,不大不小,附近雞飛狗眺,敢情馬兒馮到人家院子。
  馬前站了個藍衣少婦,童子奇打量她上下。心頭一動,脫口向:「哇操,請問大嫂,這兒可有叫『夜百合』的人嗎?」
  那少婦現出詫異之色,目光一落,神色突變,叫道:「小史,你……」
  童子奇還沒開口,她一咬牙質問:「你是誰?他跟你有何仇恨?你為什麼要殺他?」
  童子奇暗歎一聲,輕聲道:「哇操,原來你就是小碧,我是童子奇。」
  「哦?是你。」小碧關切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史他……」
  童子奇飛身下馬,抱下史太龍的屍體,親手交給小碧。
  茅屋裡,一燈如豆。
  童子奇與小碧草草安葬了史太龍,也無心晚膳,兩人相對無言。
  良久,童子奇才問:「史太龍昨晚來時,神情和以往有何不沒?」
  小碧一愕,驚說:「小史本要來找我的,我沒見到他啊。」
  童子奇神色一黯,揣測道:「哇操,那麼兇手必定是在他來此之前下的手。」
  小碧抬頭詢問:「小史跟什麼人有仇呢?」
  童子奇搖搖頭,道:「雖然咱們仗劍殺了一些人,但是那些人都是些成不了氣候的小角色,他們絕對沒有能力殺得史太龍。」
  「若是為了搶財,她不太可能,對方既是高手,何必費俗大的功夫,去殺死一個武功相當的人?」
  小碧臉上泛起一團紅暈,怔怔地道:「那麼,會不會是……」
  童子奇搖了搖頭,沉聲道:「哇操,我跟史太龍雖然有點放蕩蕩,行為風流但除了到青樓買笑,就沒跟別的女人來往過?即使有,也是雙主情願,而且都是名花還未有主的人。」
  小碧臉上一熱,欲言又止。
  過了許久,她才開口說:「我在這裡也住了三、四年,沒有離開過一步……」
  「哦?」
  童子奇不由一怔,他不知史太龍什麼時候認識她的?
  「史太龍是不是在江湖上認識你的?」
  小碧不答反問:「你認識小史有多久了?」
  「他認識我是在四年前。」
  童子奇雙眼停在她臉上,小碧低下頭,羞澀道:「我跟小史可是清清白白的,沒有上過床的。」
  童子奇究笑說:「哇操,這個我相信。」
  小碧思索回憶道:「四年前我在江湖上,偶爾邂逅小史,可惜那時我已有婚約在身,婚後已完全隔絕。」
  「你老公是……」
  「他不是武林中人,我本來以為嫁給一個莊稼漢,便能過著平靜的生活,可惜好景不長……」
  「真失禮,引起你傷心了。」
  忽然小碧一絲笑容,道:「你講話文皺皺,行動拘束,一點也不像是小史口中描述的風流童子雞。」
  童子奇一笑,回答:「哇操,也許大家不熟,我跟小史雖然情愉手足,不過私事方面絕少過問,我既不知他的往事,他也不知我的底細,即使他的授業恩師是『江南釣叟』,我也上上個月才知道。」
  「聽小史說,你的武功比他高得多,不知令師是誰?」
  她怕冒昧,使自我先作介紹。
  「家師是『峨嵋尼師』,小妹往日在江湖走動時,大伙送我個綽號叫『夜百合』。」
  「哇操」那一枝花就是你,難怪近年來江湖上失去了勞蹤,搞了半天花落此家,對了我的師父是『老風流』羅闌度。「
  「哦,那咱們可算是出身同道,家師及令師都曾被江湖上的同道視為怪人。」
  童子奇「哈哈」一笑,道:「江湖上的事,本就是非難分,魔道不明,誰敢這樣下斷言?」
  兩人越說越投機,東方不覺天已發白了。
  童子奇皺眉道:「小史的大仇,我是一定要報,哇操,只是沒有什麼線索,倒十分辣手。」
  「唉。」夜百合輕喟說:「這只盼小史在天顯靈了。」
  童子奇垣然道:「我打算到『華陰』一行,找幾個朋友幫幫忙,你若有事,可與單記糧行聯絡,哇操,我這苑馬太過惹眼,暫且放寄你處,咱後會有期。」
  說完,便起身辭別。
  「這個無妨,只是下月小妹也將要重出江湖。」
  夜百合邊說,邊把他送到門口。「哇操,不要緊,鈄來見面時,你再把它還給我,哦,大嫂厭倦了這種生活。」
  夜百合雙眼望天,低聲道:「三年誓約己過,再說小史被殺,我也該盡一份心力。」
  童子奇又「哦」了一聲:「哇操,你老公已死三年?」
  夜百合低下頭,咬唇點點頭。
  黃金般的晨曦,酒滿一地,童子奇一面走,一而想著心事,他決定先回到長安時花館,取丁行李再出東關。
  童子奇到了時花館,正是館中最寂靜之明,他也不驚動別人,飛身躍上二樓,跨過朱欄,推門進入了房間。
  他本想不會驚及旁人,怎料床上睡的人還是醒了。
  童子奇眉頭一爭,叫道:「金枝,恰似快起來,哇操。替我收拾一下。」
  金枝打了個呵欠,幽怨地問道:「童少爺,你昨夜在那裡過夜?也不說一聲,害得人家白等了個晚上。」
  童子奇無心與她打情罵俏,說:「哇操,別再嘮叨了,史太龍留下的東西,暫且寄放在你這裡,吸,這張銀票你替我結帳。」
  金枝依依不捨道:「童少爺,為什麼走得匆忙?不如讓賤妾服侍你,洗一個鴛鴦浴再走吧。」
  童子奇心頭一暖,輕輕在她的腰肢捏了把。
  「哎喲,要死了?」
  童子奇露出笑容,柔聲道:「哇操,既然你想服務,那就快去準備吧。」
  「是的,我的先生。」
  金枝行了一禮,然後疾步定出房。
  片刻後,童子奇下了樓,來到後面的浴室,咱們進去,裡面熱氣騰騰,白煙瀰漫整間屋子。
  此刻,金枝僅穿著肚兒,站在一丈四方大理石砌的浴池畔。
  她見童子奇進來,連忙上前幫他寬衣。
  童子奇赤裸裸,跨入浴池,池水熱而不燙。
  「好舒服。」他半身泡在水中,有種說不出的快感。
  金枝跪坐池釁,問道:「要不要衝熱水?」
  「好。」金枝拿起了瓢,盛滿熱水,「嘩」的一聲,朝他的背部淋下,一瓢接著一瓢。
  童子奇閉著眼睛,靜靜地享受著。
  等淋過癮後,童子奇爬出浴池,坐在池畔,金枝取了毛巾,用力替他擦背。
  別小看過擦背,不但能把千年污垢祛除,而且還是種享受。
  背部擦完,童子奇仰面躺下,如同待宰的豬,隨便金枝去擺佈。
  金枝換擦他手臂,前胸、腹部,最後就是兩腿。
  然而童子奇呢?
  一面在離受,一面欣賞金枝,優美動人的曲線;兩顆大xx子,隨著那的動作晃個不停。所以敏感的部位不知不覺起了變化。
  「哎暖。」金枝撥了它一下,開玩笑道:「好端端的,小弟怎麼生氣了?」
  童子奇順口說:「哇燥,怕它生氣,好好的安撫一番。」
  「這個不成問題,我最在行了。」
  言訖,她放下了毛巾。競用口去含住它。
  「噢……」童子奇乍感舒暢,全身血脈像被打通一樣。
  金枝見他爽快,舌尖猛舔那肉眼。
  「哇操,騷躥子,你真有兩套,弄得少爺快酥了。」
  忽然,金枝坐起說:「那換一招好了,你轉過身去趴著。」
  童子奇很聽話的做了。
  金枝又趴下去,對他的屁股溝又吸又舔起來。
  「嗯,我的乖乖啦。」童子奇笑道:「舔起少爺的屁股,好嘛……」
  金枝一邊舔一邊說:「要你舒服嘛?是不是不好?要是不好我就不舔了。」
  童子奇強忍道:「什麼話嘛?怎麼會不爽呢?」
  「哎喲。」童子奇跳起來,緊張道:「開什麼玩笑,痔瘡都被你吸出來了。」
  金枝「格格」嬌笑起來。
  童子奇奇揮手道:「算了,算了,你還是王八拉車規規矩矩,替我吹喇叭好了。」
  言訖,他重新射了下去,兩腿張得開開。
  金枝跟著跪正,然後移樽就教地,把櫻桃小口套進,輕輕地含著它。
  童子奇趁機一挺,整棍肉杵插進口裡。
  「哇操,好舒服,用力吹呀。」
  金枝受其鼓勵,一進—出,不停地為它勞動。
  童子奇經好搞,爽到心窩裡去了,因此說道:「哇操,騷蹄子,睡下來騎馬吧。」——
  黃易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