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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抽絲剝繭尋元兇

  苟雄說道:「彭老哥不要誤會!」
  焰火彭滿臉不悅。
  「哇操!我只是在懷疑,彭老哥暗中已經與那張圖,扯上了關係,可是自己卻莫宰羊(不知道)。」
  焰火彭怔了下,道:「苟兄弟能否說明白點?」
  苟雄逐一分析說道:「彭老哥想必已經明白,神鴉圖的被窩,主要目的是在打擊李兄,唯一能夠利用那張圖,打擊李兄的人只有你了。」
  「哇操!為了要達到這個目的,對方在神鴉圖到手之後,很可能又暗中送到,彭老哥某個屬下的手上,由他將李兄那邊製造特色,加入你這邊製造的神鴉上。」
  焰火彭問道:「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苟雄笑著向他說道:「彭老哥大概沒有忘記,在過去的兩年,你們替霹靂堂製造的火器中,有兩種相同的設計。」
  「我記得這件事,不過,大家製造同一種暗器,偶然相同,也不是沒有可能。」
  「哇操,接連兩次都相同,就未免巧得出了奇!」
  他望了花炮李一眼,又說道:「李兄肯定那兩種暗器,與彭老哥這方面相同的特色設計,的確是他屬下的心血結晶,所以懷疑有人暗中將它透露,給你的某個屬下知道。」
  「這對於他可沒有任何好處,因為他根本不能夠,從我們這裡得到任何報酬。」
  苟雄又道:「如果是有目的在打擊車兄,他卻已經達到了。」
  「哇操!這是我的推測,也許完全就沒這回事。」
  「這麼說,你想我怎麼協助?」
  「麻煩你把屬下設計的神鴉圖,拿出來給李兄一看便知。」
  焰火彭稍作沉吟,道:「好!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將我那張圖拿出來。」
  言訖,從袖中拿出畫軸。
  苟雄看在眼裡,即問道:「哇操,你一直都將圖放在袖中嗎?」
  「這張圖才畫好不久,你們來的時候,我正在研究它。」
  說著,將它遞給花炮李。
  花炮李接在手裡,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將那張圖,在桌子上攤開來。
  雪白的宣紙上,畫滿奇奇怪怪的圖形,有兩個倒便是烏鴉,此外,每個圖形旁邊都有文字解釋。
  花炮李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焰火彭早就留意到全的表情,一見忙問道:「李兄發現了什麼?」
  花炮李頷首道:「不錯!」
  花炮李又接口道:「根據圖形,及旁邊的文字解釋來看,這翅膀能夠迎風震動。」
  焰火彭自負的說道:「我們設計的神鴉,最出色的地方就在這裡,這翅膀能夠風震動,非但使這火器看起來像烏,而且去勢更迅速。」
  「這只翅膀是否一開始,就設計成這樣?」
  焰火彭搖搖頭道:「不是!我們第一次設計的神鴉,翅膀根本不能夠活動,也不太令人滿意,一直到日前,有個匠人提供這個寶貴的意見,才將它改變成這樣,所以,我叫人重新畫過這一經神鴉圖。」
  花炮李立刻追問道:「建議將神鴉的雙翅,設計成這樣的那個匠人,是否在過去兩年,我們那兩種相同的火器,也有過類似這樣的表現。」
  焰火彭點頭稱讚道:「人實在是一個天才!」!花炮李苦笑道:「我屬下的一群人,在經過無數次實驗之後,才設計出來的東西,他竟然一個人,隨隨便便就想出來,的確是個天才。」
  焰火彭不由『哦』了一聲,奇怪的望著花炮李。
  花炮李正色道:「如果我只是口說,這雙翅是我屬下們的心血結晶,你一定不相信,可是你看我這一隻神鴉樣本。」
  說完,他拿了只神鴉。
  焰火彭望了一眼,說道:「你這只神鴉不錯,不過,未必比我們設計的高明。」
  花炮李一笑道:「你往我這只鴉的翅膀上,吹口氣試看看。」
  「呼...」
  焰火彭真的吹了一口氣。
  那神鴉雙翅給他一吹,立時『啪啪』的震動起來,整個身子也簡直像要凌空飛去!
  焰火彭當場變了臉色!
  花炮李趁機將那神鴉,遞給焰火彭看,一面說道:「你仔細看清楚,這只翅的構造,再跟你那張圖上的形狀,比照一下。」
  焰火彭接在手中,他一看再看,端詳那只神鴉,又看看那張設計圖,臉色一變再變,越變越是難看,像踩到狗屎似的。
  他寒著臉問道:「這怎麼會完全一樣?」
  苟雄忽然道:「哇操,這要問那個天才了。」
  焰火彭霍地回頭,應聲立即飛奔出廳。
  焰火彭轉身回坐,注視花炮李道:「你放心,我一定還你個公道!」
  花炮李勸說道:「彭兄切莫動怒,我只要知道事情真相,不願見到任何傷亡。」
  焰火彭一聲不發。
  毛瓜是一個年青人,兩隻眼睛透露出精光。
  他笑著走了進來,來到焰火彭面前,他才發覺老闆鐵青著臉,一雙眼睛發紅,就像是要吃人一樣!
  他仍然含笑問道:「老闆你找我?」
  「是我找你!」
  「不知有什麼吩咐?」
  焰火彭手指桌上那張圖,怒道:「你看看那張神鴉圖。」
  毛瓜走過去看了一下,欣然道:「這是我們的神鴉圖,畫得簡直太棒了!」
  「圖中的雙翅,是你的精心設計?」
  「不錯!」
  焰火彭嚴峻道:「四天前,你給我個建議,直到昨天,你才畫出這幅圖來。」
  毛瓜立即表功道:「由建議到設計成功,我實在花了好幾天心思。」
  「我非常滿意你的建議。」焰火彭道:「所以,叫人將神鴉圖改成這樣。」
  「老闆曾對我說過。」
  「可是,你看看這只神鴉。」
  他將花炮李交給他的,那只神鴉遞了過去,同時朝上面吹了口氣。
  「啪啪…..」
  那只神鴉的雙翅,立即就震動起來。
  毛瓜看在眼裡,臉上笑容登時凝結。
  焰火彭膘了花炮李一眼,又問毛瓜道:「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毛瓜搖頭道:「不認識。」
  「他就是花炮李!」
  毛瓜臉色驟變!
  「就算你沒有見過他,也應該聽過他的名字。」
  毛瓜他沒有否認。
  「我手上這只神鴉,也就是李莊主屬下,精心製造的傑作。」
  傳瓜勉強笑著道:「想不到李莊主屬下想出了這種翅膀……」
  「毛瓜!」
  焰火彭突然一聲斷喝,喝斷了韋超的話。這一喝,簡直就像放了個大炮。
  毛瓜被喝得全身一震,支吾的道:「老……老闆……」
  焰火彭厲聲問道:「你快從實招來,神鴉圖上的雙翅設計,是什麼地方得來的?」
  「是……是我自己想的...」
  焰火彭疾言厲色道:「你如果從實招來,我或者會念在你年秒無知,饒你一條命,若是你再敢對我講白賊(說謊),我立刻將你的心臟,挖出來餵狗吃!」
  他說得非常認真!
  毛瓜看得出來,他打了一個寒噤,「噗通」的跪倒地上,哀求道:「老闆饒命呀!」
  「我再問你,那一隻翅膀,是不是你自己設計的?」
  毛瓜還在猶豫。
  焰火彭大喝一聲:「說!」
  毛瓜顫聲道:「不……不是……」
  「來自何處?」焰火彭問。
  毛瓜猶豫再三,才道:「水夫人那裡。」
  花炮李和苟雄聽了,不由得互望一眼。
  焰火彭接著問道:「過去你對兩種暗器,提供的意見圖形,是否也來自水夫人?」
  「也……也是」
  「啪!」
  焰火彭拍案大怒。
  他身旁那張小案,竟給他一掌拍碎。
  毛瓜的膽也幾乎給嚇破了,他不住叩頭,連呼「饒命」。
  焰火彭好不容易壓下心頭的怒火,再問道:「你如何認識水夫人?」
  毛瓜驚魂未定,囁嚅道:「我娘曾在水府工作,侍候水夫人。
  「所以水夫人知道,有你這個人,知道你在我這兒吃頭咱(工作)?」
  「是!」
  「她又為什麼將那麼珍貴的圖形,交給你呢?」
  毛瓜一五一十的說道:「兩年前,我娘還在水府,有一天,水夫人忽然吩咐我娘,深夜將我帶到水府見面之後,水夫人就問我,想不想要出人頭地?」
  「我當然是回答是,於是她就交給我一張草圖,小的一看就知道那是當時老闆要打造的『陰陽離魂彈』的草圖,不過其中一樣設計,卻是很特殊!」
  焰火彭接口問道:「水夫人是否讓你將這些在我面前提出來,加入我們的設計之內?」
  「的確是這樣吩咐,她說只要小的保守秘密,以後她還會這樣幫助我,那麼我就會被老闆重視,得到更多的酬勞。」
  「我娘也可以不用再出來受苦,甚至,還可以在家裡過好日子。」
  「就只這樣嗎?」
  「此外,她還給小的四百兩銀子。」
  焰火彭又道:「難道你就看不出,其中有蹊蹺嗎?」
  毛瓜忙說出真相:「可是,小的從窮苦中長大,實在抗拒不了那四百兩銀子的誘惑,加以我娘又在旁慫恿…」
  「終於你答應了!」
  毛瓜以頭碰地,求道:「老闆恕罪!」
  「第一次是四百兩銀子,第二次又是多少?」
  「五百兩……」
  「神鴉圖是否第三次?」
  「是.」
  「這一次,她又給你多少酬勞?」
  「六百兩!」毛瓜低聲道:「她說,這是最後的一次。」
  焰火彭惱火道:「這個老叉比(母夜叉),到底在攪瞎米鳥?」
  花炮李微笑答道:「不過,想讓我無法跟你競爭霹靂堂這次的生意,又被你搶去,乘此藉口接管我那幢莊院。」
  焰火彭詫異問道:「老叉比跟你有什麼過節?」
  「哦?」焰火彭怔了下。
  花炮李轉問毛瓜道:「鴉翅的草圖,水夫人何時交你的?」
  毛瓜答道:「五、六天之前。」
  「五、六天之前?」花炮李沉吟不語。
  苟雄一旁也在盤算。
  焰火彭又睜大眼睛,瞪著毛瓜道:「四百兩,五百兩,六百兩,前後一共一千五百兩銀子,實在不是小數目!」
  毛瓜忙又叩頭。
  「據我所知道,你父親早死,又沒有兄弟姐妹,就只是母子倆相依為命。」
  焰火彭舉起巴掌,說道:「我若是殺了你,你娘定痛不欲生,可能又一條人命,實在令我很為難。」』毛瓜眼淚不覺流下,哀求道。「老闆,、請念在小的母親,年老無依..」
  「小的願意交出一千五百兩……」
  「瞎米!那些銀子還原封未動?』」
  毛瓜慚愧的回答道:『小的已用去二百兩,添置田產,但因產可以賣去換錢,不夠的數目,就算借高利貸,我也會再償還的。」
  焰火彭沉聲問道:「你可知道,因為你這樣,李莊主損失了多少金錢嗎?」
  「你若是宰羊(知道)了,就會知道自己闖的禍有多大……」
  苟雄忽然截道:「哇操,過去的已過去,唰唰去啦(算了)!」
  焰火彭道:「賣屎(不行)……」
  花炮李也搶著說道:「及時揭發這件事情,我已經很滿足了,毛瓜可說是『年少無知』,我也不打算追究!」
  焰火彭又問道:「那麼你這兩年來的損失呢?」
  「事情都成過去了,還提他幹什麼呢?」
  焰火彭口氣堅硬道:「萬萬賣屎(不行)!」
  他長身而起,說道:「我在那種火器上所賺的錢,非要全還給你不可!」
  花炮李道:「彭兄……」
  焰火彭截口道:「我是怎樣一個人,你應該很清楚!!」
  「唉!」
  花炮李無奈歎息。
  焰火彭轉望毛瓜道:「李莊主、苟兄弟既然替你說情,我姑且饒你這一次,可是那一千五百兩銀,你必須吐出來,讓我拿去退給那個老叉比(母夜叉)。」
  毛瓜道:「小的正有這意思。」
  焰火彭想想又道:「田產你不必賣了,那二百兩就算在我頭上。」
  「我……」毛瓜欲言又止。
  焰火彭催促他道:「你快回去準備那一干三百兩銀子,我隨後就來找你,將那些銀子送上水府,這種事早點解決早點心安。」
  毛瓜感激流淚,一再叩頭。
  焰火彭卻道:「你應該給李莊主叩頭才是。」
  毛瓜轉向花炮李。
  他還未叩頭,人已給花炮李從地上一把抓起。
  花炮李一聲:「快去!」
  言論,一手將他送出門外。
  焰火彭望著他的背影,感慨道:「太便宜了他!」
  花炮李含笑道:「你也不必再為難他了,經過他次教訓,我相信他以後,不會再犯這種錯了。」
  「但願如此。」焰火彭抱拳道:「管教無方,倒教苟兄弟見笑了。」
  苟雄拱手道:「佩眼!」
  「佩服什麼?」
  「哇操,佩服你的正直呀!」
  「歹勢(不好意思)!」
  「一點也不會,哇操,像你這樣的人,這年頭已經很少了。」
  焰火彭微咽道:「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呀卜「所以,彭老哥這個朋友,我苟雄交定了。」
  「哈哈……」焰火彭一懷大笑,說道:「我也正要交苟兄弟這個朋友。」
  他大笑回身,喝道:「來人!」
  兩僕人匆忙進來。
  焰火彭立即吩咐道:「準備酒菜!」
  「是!」
  兩個僕人迅速退下。
  酒菜沒有多久,就預備好了。
  這裡的廚子,當然知道主人的脾氣。
  焰火彭把酒在手,大笑道:「來,我們痛飲三百杯!」
  這個人本來很古意(老實),可是見到了酒,就不古意了。
  三百杯!
  哇操!
  一個人怎麼喝得下呢?
  別說三百杯,就是三十杯下肚,不醉倒的人,已可叫他酒仙了。
  苟雄連忙道:「三百杯?根生笑(開玩笑),太多了,八堵(肚子)
  會擋未吊(受不了)!」
  焰火彭自動減少,道;「一百杯如何?」
  「哇操,還是會淹死人的。」
  焰火彭大笑道:「十杯大蓋可以了吧?」
  「仍然太多。」焰火彭不由笑道:「原來,你的酒量並不好,聽說你一身都是本領,不過喝酒的本領,我看要敗給你了。」
  苟雄沒有回答,卻轉問那花炮李,道:「李兄你瞎款(怎麼樣)?」
  花炮李答道:「今天,我只能喝三杯。」
  焰火彭左顧右盼,得意道:「一個人之中,想不到酒量,還是我彭某數第一。」
  「咳,三杯實在太少了。」
  「哇操,你不要忘了,還要送錢到水府。」
  「誰說我忘記了?」
  「那麼,你最好就得保持清醒。」
  焰火彭自信的道:「我就算三十杯下肚,人也跟平時一樣,那麼清醒……」
  苟雄又加了句:「偶爾,一個人會看成兩個就是啦!」
  焰火彭坦白承認道:「我的確有這種經驗,這是什麼原因呢?」
  「哇操,那叫『醉眼昏花』。」
  焰火彭怔了一下,大笑道:「哈哈……即使我真的醉眼昏花,看見水夫人盆地張鼠臉,一定會立即清醒過來。」
  花炮李提醒道:「這句話,你最好別讓她聽到。」
  焰火彭反道:「你擔心她聽了,會活活氣死?」
  「只怕氣她不死,她撲上來跟你拚命!」
  焰火彭半開玩笑道:「她那一支風頭枴杖雖然厲害,相信我還可以應付,就算真的打她不過,栓(溜)相信應該栓得過她。」
  「可別忘了,她身邊除了鳳頭拐外,還有金鉤和利劍!」
  焰火彭忙道:「什麼金鉤?利劍?」
  「你真的忘記了,她身邊那個保鏢?」
  焰火彭恍然大悟,道:「你是說雷九娘?」
  「正是!」花炮李點點頭。
  焰火彭接著道:「這個查某(女人)倒不能大意,據說她的劍非常快!」
  花炮李道:「吧功更厲害!」
  「這麼說,我即使跑得過那鼠臉,未必跑得過雷九娘。」
  「那可難說!」
  「因為,你從來都沒見我施展過輕功。」
  「這可是事實。」
  「我對於自己,卻是清楚得很。」
  花炮李警告道:「所以,你最好不要觸怒那一支風頭拐。」
  「我怎會觸怒她?等一會兒我找她,也不是挑莊院,相反的,是替她送銀子去。」
  苟雄笑嘻嘻道:「哇操,那你多喝幾杯,我們卻無法奉陪。」
  「這為什麼?」
  「因為,我們等會說不定會觸怒那支風頭拐。」
  焰火彭忙問道:「待一會兒,你們也要去見水夫人?」
  花炮李道:「非見不可!」
  「為了神鴉圖,和那種火器的事?」
  苟雄接道:「哇操,還有兩條人命!」
  那些事花炮李方纔已經說得很清楚,焰火彭並沒有忘記。
  「黑衣殺手冷血遭暗算,及白祥的自殺?」
  苟雄點點頭。
  焰火彭摸著鬍子:「看來,你們觸怒那支風頭拐,機會可能很大。」
  焰火彭估計道:「鳳頭拐一動,金鉤利劍也會跟著來招呼。」
  焰火彭道:「那麼,我只好也喝三杯了。」
  「哦?」焰火彭一愕!
  「你們既然是我朋友,我豈能袖手旁觀?醉眼昏花更不像話。」
  他隨之放下杯,舒臂道:「我早就想找個機會,好好活動一下筋骨。」
  焰火彭也揉著手腕,道:「我也是。」
  苟雄看在眼內,不由笑道:「哇操,這場架以我看,很難打不成了。」
  焰火彭和花炮李,同時奇怪的望著苟雄。
  苟雄笑道「因為,你們存心去羞帕(打架)。」
  「哈哈…,,焰火彭和花炮李,不由放聲大笑起來。
  「轟隆隆…..」
  笑聲突然被一記霹靂打斷的。
  焰火彭突然驚叫:「誰放大炮?」
  苟雄笑道:「不是大炮,是雷公放屁!」
  天外霹靂暴雨旋即落下。
  花炮李回顧堂外,道:「好好的,怎麼下起雨來了?」
  焰火彭解釋道:「大概老天爺已知道,等一會兒在水府必然有一場,風雲為之變色的惡戰,省得麻煩,所以預先變定了。」
  兩人相顧又大笑起來。
  苟雄也笑道:「哇操,你們好像很希望等下真的打起架來。」
  花炮李笑聲一斂,歎息道:「唉,沒有人希望。除非,我們不開罪水夫人,否則這場架,一定是逃不掉的了。」
  「甘阿捏(這樣嗎)?」
  「老查某是怎樣的性格,怎樣的脾氣,你也許還不大清楚,我們都清楚得很。」
  焰火彭插嘴道:「也許這些年來,她已經改變很多。」
  花炮李搖搖頭道:「狗改不了吃屎,別夢想了!」
  「哇操,天下沒有絕對的!」
  花炮李堅持道:「我相信她這個人,絕對不會例外。」
  焰火彭卻道:「或許她今天的心情特別好,不想發火。」
  花炮李眼望堂外,道:「這個我不敢肯定,查某(女人)的心情,本來就跟天氣一樣了。」
  苟雄憂心的道:「哇操,只能往好交,可別越變越惡劣,拜託,拜託!」
  花炮李和焰火彭,一齊望向堂外。
  雨勢這時候,彷彿又大了幾分。
  堂外一片迷濛。
  雨一下就是個把時辰。
  入夜時分,雨仍然沒有停,卻逐漸轉弱。
  下雨的關係,天地間一片黑暗。
  水府的大廳內,卻是亮如白晝。
  早在下雨之前,水府的大廳便已點起了所有的燈火。
  這是水夫人的命令。
  在這個府中,除了睡覺的時候,無論她人在何處,都喜歡那個地方跟白天一樣。
  她已經在大廳內,起起坐坐了兩個時辰。
  水夫人顯得很焦躁。
  因為,她派出去辦事的人,到現在還未回來覆命。
  她很想盡快知道,事情辦得怎樣。
  更鼓聲又響起,遙遙傳入大廳內。
  因雨聲影響之下,這來自遠方的更鼓,聲音非常之微弱。
  水夫人卻聽在耳中。
  她的耳朵向來都很好,一點毛病也沒有。
  「咯!」的一聲。
  更鼓聲一入耳,她手中風頭拐,就重重的頓在地上。
  本來很難看的臉,更加難看了,她哺哺自語道:「雷九這賤婢,死到那去了?
  現在都還不回來。」
  語聲方落,廳外人影一閃,一個人長身而入。
  那人是雷九娘!
  她打著一柄油紙傘,一進來後,反手就將傘拋出廳外。
  燈光立時照亮了她的身子。
  她仍然一身藍布衣裳,左邊身肘以下,都被雨打濕了,那輛長劍之上,蠻是水珠直往下滴。
  劍鋒就在鞘內。
  劍鞘被她左手金鉤鉤住!
  她左手一震劍鞘,上面的水珠,右手往衣衫上掃了幾下,才走向水夫人的跟前。
  水夫人瞪著她,並沒有作聲。
  雷九娘也沒理會水夫人,走到桌子旁,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水夫人再也忍不住,輕叱一聲:「雷九!」
  雷九娘這才抬頭望她,道:「我坐在這裡。」
  水夫人氣道:「我的眼睛還沒有瞎。」
  雷九娘道:「那麼你有何吩咐?」
  「我不敢吩咐你嗎?」
  「你好像不太高興喲!」
  「如果你眼中還有我,又怎麼會現在才回來?」
  「因為在我來說,事情到現在才辦妥。」
  水夫人氣呼呼道:「我不是吩咐過你,昨夜就要將姓白的除掉嗎?」
  「白祥昨夜三更,已經向閻王報了到。」
  「是你殺的?」
  「我只是遵從你的吩咐。」
  水夫人關切問道:「是否已將他弄成了自殺的模樣?」
  「你的吩咐,我一向不打折扣。」
  「有沒有被人發現?」
  「沒有!」雷九娘道:「那個莊院雖然警衛森嚴,還不至難倒我。』「那你還留在那裡幹什麼?」
  雷九娘毫無隱諱道:「目的既然已達到,我又怎麼會留在那裡,將他佈置成自殺的樣子之後,我就立即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有沒有碰到困難?」
  「沒有!」
  「那麼你為什麼,不立刻趕罪惡覆命?差不多一天的時間,你去了什麼地方?」
  雷九娘答道:「客棧!」
  水夫人一愕,問道:「去客棧幹什麼?」
  「我辛苦了一夜,實在需要一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
  「你在我這裡,不是有個很好的房間.」
  「可惜我若是回來,即使房間怎麼好服,也很好好睡一覺。」
  水夫人問道:「我句話怎麼說?」
  「我若是回來了,必須等到你起來,才可以跟你說話。」
  「今天我很早就起來了。」
  雷九娘不由笑道:「問題在我把話說完後,你未必完全放心,想起了什麼,一定又會叫我來問問,問得五、六次,我就算怎麼疲倦,也沒有心情再睡了。」
  「我..」
  「你是怎樣的一個人,我難道還不清楚?」
  水夫人冷「哼」了一聲。
  雷九娘自言自語道:「我殺了人之後,必須鬆弛一下緊張情緒,一旦被人騷擾,心情就會變得惡劣,心情一惡劣,很容易又再殺人,這其實…..」
  她一頓接著又道;「我是為了你設想。」
  水夫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方纔回來時候,我經過衙門打聽到一個消息。」
  水夫人問道:「是什麼消息?」
  雷九娘轉臉跟她說道:「自祥的死已被發現,茅總捕頭調查清楚了,是因為欠下賭債,偷來的王觀音又無法脫手,官府懷疑到他頭上,所以就畏罪自殺了。」
  水夫人奇怪問道:「玉觀音是他偷的?」
  「我看不太像!」
  「哦?』,雷九娘回憶的道:「在我殺他的時候,他房中並沒有一尊玉觀音,可是,茅堅接到報告去查案,卻在他屍體旁邊,看見了那尊玉觀音。」
  水夫人恨恨的地道:「不用說,這是花炮李那老鬼玩的把戲,我早就懷疑那一尊玉觀音,是他藏起來的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她跟著又問道:「是否因為他用來自殺那支火器,茅堅才懷疑他,是殺害冷血的真的了?」
  「又豈止懷疑,甚至都肯定了。」
  「再加上那一尊玉觀音,證明是他偷去的,江一郎想必已被釋放了。」
  「嗯!」
  「花炮李那老鬼倒懂得利用機會。」
  雷九娘點頭道:「他無疑是個很聰明的人。」
  水夫人咬牙切齒道:「那怕他再聰明,一樣保不住那幢莊院。」
  「因為你比他更聰明。」
  水夫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她還未發出笑聲,門外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是水當當,一個是於文裕。
  水當當親熱的,牽著於文裕的手,神色卻非常奇怪。
  於文裕顯得心神不寧。
  兩伯後面,還有三個人。
  他們分別是苟雄、焰火彭和花炮李。
  五個人魚覓走進來。
  水夫人一眼瞥見,臉上的笑容立時凝結,換過了詫異之色!
  雷九娘也發覺有異,她同樣施展得很。
  他們眼巴巴的,望著五個人一直到廳中。除了水當當、於文裕,其他三人的手中,都拿著斗笠。
  斗笠在滴水,滴濕了地上鋪著的紅地毯。
  水夫人忽然發覺,脫口道;「把斗笠拿出去!」
  苟雄等三人互望一眼,異口同聲道:「她是個有潔僻的查某(女人)!」
  「呼呼呼!」三聲。
  三個人手中的斗笠,全部飛出了廳外。
  水夫人急問道:「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苟雄未開口,水當當已說道:「方纔我正想出門,到表哥那裡去,誰知道門一打開,就看見表哥迎面走來。」
  水夫人臉罩寒霜,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一個女孩子去找男人,成什麼體統?我平日怎麼教你,難道你完全忘記了嗎?」
  水當當垂下頭,答道:「可是我兩天沒有見他了。」
  水夫人冷冷的說道:「這個沒用的畜牲,你見他作什麼?」
  水當當道:「娘……「娘跟你說的話,你全當作放屁!」
  水夫人目光一轉,道:「還有這三個人,也是你放進來的?」
  「他們是跟表哥一起。」
  苟雄接口道:「我們篤千(正好)在門外堵到(碰到)的。」
  「哇操,我們只是約定今晚在這裡碰頭,並沒有約定一齊進來。」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哇操,見夫人呀!」
  「我可沒有約見你們,你們進來,也未經我的許可。」
  焰火彭突然插嘴道:「好像夫人不大喜歡見到我們幾位?」
  水夫人冷聲道:「不喜歡,現在也要見了。」
  「夫人能夠明白這一點,我們實在高興得很。」
  「我記得你叫焰火彭。」
  「夫人的記性不賴嘛!」
  「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面了。」
  「嗯,記得那一次,我是來祭拜水兄的。」
  「這次你到來,又是為了什麼。」
  「夫人還未招呼我們坐呢!」
  苟雄見她沒有反應,願意激道:「夫人不是討厭,在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比自己高嗎?」
  水夫人冷『哼』一聲,道:「你們都給我坐下!」
  焰火彭第一個坐下,苟雄、花炮李也不客氣,於文裕看見,也只發好坐下了。
  他坐下後,水當當也坐下,就坐在他身旁。
  水夫人看見眾人都坐好,目光又回到焰火彭,催道:「回答我!」
  焰火彭立即從懷中,拿出好幾張銀票,往身旁幾上一放,說道:「這裡是一千五百兩銀票,是你先後給毛瓜的,現在我代他送回給你。」
  水夫人臉色大為,怒問道:「毛瓜都說了?」
  焰火彭答道:「都說了!」
  水夫人氣呼呼道:「不識抬舉的東西,枉費我的一番好意。」
  「你這是害他。」
  「一千五百兩銀子,並不是一個小數目。」
  「的確不小。」
  水夫人傲然的道:「他在你那就算做到老,做到死,就算賺得到,也未必能存得到這筆錢,我之所以如此,是想讓他們母子,可以從此過一些好日子,這樣做那是害他?」
  「你別忘了,他卻因此成為一個不忠不義的人。」
  「哈哈……忠義一斤值多少?」
  「忠義雖然不值錢,卻和生命一樣貴重,今天,若不是我的兩位朋友,都替他說情,現在他已經是一個死人。」
  「是嗎?」
  「他要真的死了,與他相依為命的母親,只怕也活不下去,這是兩條人命。」
  水夫人冷笑著說道:「意圖殺死他的人,是你不是我,縱使真的弄出兩條人命,也與我毫無關係。」
  「你卻是罪魁禍首!」
  「可惜,你並沒有真的殺他,否則你現在,大可告到衙門去,看看衙門內如何處置。」
  焰火彭居然沒有惱火,笑道:「你何必這樣說呢?」
  水夫人道:「那麼應該怎麼說呢?」
  焰火彭侃侃而言:「總之,毛瓜年少無知,抵受不住金錢的誘惑,做出這種事,幸好知道悔改,所以,我饒他這一次,一千五百兩銀子,現在由我送還給你,這件事就跟沒有發生一樣,不知你意下如何?」
  水夫人道:「我沒有理由同意。」
  這簡直佔盡便宜,只有傻子才會同意。
  焰火彭露出了笑容,道:「你既然同意收回銀子,以後就請不要再找毛瓜的麻煩,我莊院中的其他手下,也請你高抬貴手,否則水夫人道:「怎麼樣?」
  「彭某人只好將事情,通知霹靂堂的舵主。」
  「這件事與霹靂堂,並沒有什麼關係。」
  焰火彭卻一笑說道:「但是繼續發展下去,我和花炮李之間不難發生衝突,一衝突,霹靂堂秘密,必然會洩露,相信霹靂堂一定不希望弄成這樣,倘若他們再不管……」
  「你想怎樣?」
  「只好得罪了!」
  「這是在警告我?」
  「算是勸告吧!」
  「嘿嘿!」水夫人冷笑。
  焰火彭接道:「我這一次到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水夫人問道:「沒有其他事了嗎?」
  「不是沒有,只是那些事情,該由李兄自己來說。」
  「那就閉上你的臭嘴巴,不然我快吐了。」
  焰火彭也不太笨,竟真的將嘴巴閉上。
  水夫人轉望花炮李,問道:「你又有什麼事?」
  花炮李欠身道:「嫂子……」
  「嘿嘿廣水夫人冷笑說道:「在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嫂子嗎?」
  「小弟眼中一向都有嫂子,只是嫂子眼中並沒有小弟……」
  水夫人怒道:「少廢話,有什麼事,快說!」
  「就算我不說,嫂子也應該明白。」
  「明白什麼?」
  「這次前來,是為了請嫂子以後不要再那麼做,那是很缺德的。」
  「我怎樣做了?」
  「指使我的手下,竊取秘密,又再將秘密洩露出去。」
  「你自己管束不嚴,反賴到我頭上來了。」
  「也許是我管束不嚴,但要不是嫂子,他們又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花炮李頓了一下,接道:「嫂子也無須分辨,毛瓜母子就是人證,我這邊苟兄弟,也將事情調查清楚了。」
  他的目光移向苟雄。
  水夫人也朝苟雄望去,道:「我看你這個人,一生胸無大志,就是喜歡多管閒事。」
  「哇操,老查某(女人)你講話不要損人,要不是江一郎苦苦哀求,即使有金山銀山請我,我也懶得管。」
  水夫人不悅道:「這一件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苟雄不答反問道:「你非要我說出來?」
  「我不信你有那麼大本事,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查出了事情真相。」
  苟雄淡淡的道:「這件事的發生,完全是由于于文裕想討你,他其實是為了當當,所以,不惜冒險偷出圖來,不過是希望你,而對他另眼相看,不再阻止他與噹噹的婚事。」
  於文裕垂下頭,坐於他身旁的水當當,兩眼圈慢慢紅了。
  「他從來沒做這種事,當時驚慌之下,竟將那張圖失落地上,到他發覺國冰尋找時,哇操,卻看見那神鴉圖,已被江一郎撿去了。」
  「他本來想走過去要回,卻被人叫住,事後他也沒有聽到江一郎,將神鴉圖交給任何人。」
  「因此,他懷疑江一郎知道圖的價值,私自把它藏起來,連忙找他的好友冷血追蹤,設法取回那張圖。」
  他吞了口口水,又道:「哇操,誰知道所托非人,冷血見利忘義,追蹤江一郎之餘竟私下前來,跟你談條件。」
  水夫人嗤之以鼻。
  「這件事給當當知道,偷偷告訴了於文裕才知道冷血是怎樣的一個人,因此,親自趕去江一郎那裡,設法取回那張圖,此呈當然告訴了噹噹噹噹在他走後,帶了一支蜂窩銃趕去。」
  水當當聽到這裡,臉色不由一變!
  苟雄跟著說道:「他們一個由前巷,一個走後巷,所以當當並不知道,於文裕也來了,她從後富進了江一郎的房間,正好就看見冷血,在房外逼問江一郎。」
  「於是,想出了一個『一石二鳥』之計,用蜂窩銃射殺冷血,再將炎器筒丟給江一郎,這一切全都看在於文裕眼內,他當時正伏在前巷大門外。」
  水當當瞪著於文裕,怒問道:「是你告訴他的?」
  於文裕苦笑。
  苟雄聽在耳裡,道:「哇操,這件事可以說是你告訴我的。」
  水當當睜大了眼睛。
  苟雄從袖中拿出了一個耳環,笑問道:「這是不是你的東西?」
  水當當,不答反問道:「你那裡弄來的?」
  「哇操,當然是江一郎家中,當夜你不小心遺落在地上,被我撿到了,所以,第二天在這裡見到你,發現你右耳少了一個耳環,我就已懷疑,殺死冷血的兇手是你了。」
  水當當沉默了下來。
  苟雄又強調道:「其實,江一郎根本就莫宰羊(不知道),那張神鴉圖是什麼東西,只知道那張圖可能有用,將它交給白祥,可是白祥卻暗中將它藏起。」
  於文裕忍不住問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哇操,還不是為了要錢。」
  水夫人問道:「他要錢幹什麼?」
  「還債呀!」
  「還什麼債?」
  「賭債。」
  水夫人冷聲道:「他到底欠了多少賭債?」
  「哇操,他是個很衰尾(倒霉),的賭徒,你給他那筆錢,剛夠他還債,舊債才清還,可是新債又欠下了。」
  水夫人生氣道:「你不要亂說話,為什麼我要人他錢?」
  聞言,苟雄笑著反問道:「哇操,你給毛瓜的秘圖,是從那裡得來的?」
  水夫人沒有回答。
  苟雄等了一會兒後,又遭:「在莊院裡工作的所有人,全被人監視,只有自祥、於文裕例外,也只有他們兩人,才能夠將神鴉圖偷出去。」
  「當時,於文裕還沒這個念頭,也不懂得將原圖另畫一份,所以你給毛瓜的草圖,不是來自白祥,難道會是我苟雄給你的。」
  水夫人不作聲。
  「你生伯留著白祥,是一個禍首,所以,就吩咐了雷九娘,殺他減口。」
  雷九娘一直靜坐在旁,現在突然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做的?」
  「哇操,我不是亂彈(胡吹)的。這一件事,牽涉的人有限,在這些人中,以我看,只有你才有這種本事。」
  雷九娘道:「理由不充份。」
  苟雄不急不緩道:「夫人吩咐將白樣的屍體,佈置成自殺的樣子,又利用蜂窩銃,想必是擔心我,為了證明江一郎的清白,窮追到底,查出殺死冷血的真兇。」
  水夫人道:「不錯!」
  「白祥的自殺,既然洗脫了江一郎的罪,這件事就告一段落,依你的想法,我就應該罷手的了。」
  「你的目的不過在為他洗罪。」
  「哇操,可惜我這個人除了愛管閒事外,好奇心也很重。」
  「一個人好奇心太重,並不是一件好事。」
  「對於你的好意,我還是非常感激,所以當時也建議李兄,將那一尊玉觀音,放在白祥的身旁,乾脆讓他承擔所有的罪。」
  水夫人說道:「據我所知,江一郎已放出來了。」
  「這件事在官府來說,已經結束了,江一郎既然證明無罪,當然就獲得釋放。」
  水夫人怒問道:「那麼,你們還來幹什麼?」
  「因為這件事還沒完,哇操,我既然插手這件事,,在未完全解決之前,我是絕不會離開的!」
  「難道你準備給官府,一個清楚明白?」
  「哇操,我沒有這個意思,否則也不會建議李兄,將玉觀音拿到白祥的屍體旁,由他來承擔一節罪名。」
  苟雄淡淡的一笑,又道:「這件事,我認為還是私下解決的好,如果在外面同大,對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什麼好處。」
  「於文裕、水噹噹的牢獄之苦,全還事小,暴露了震靂堂的秘密,頭路(生意)必然倒此為止,霹靂堂為了自身的安全,說不定還會殺人。」
  他一字字的又接道:「哇操,到時候不是殺一兩個人。」
  所有的人心頭盡皆一凜!
  苟雄目光電掃,又道:「雖然,這件事上前暫告一段落,但是徹底解決的話,同樣的事情,必然很快又會發生,甚至於不可收拾。」
  「為了避免再次的危機,現在你們趁這個機會,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能否找出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
  水夫人瞪著花炮李、焰火彭道:「我正要知道他們準備怎樣?」
  花炮李反道:「小弟倒想先聽聽嫂子的意見。」
  水夫人直接回答道:「很簡單,將莊院交給我管理,以後就沒有這種事發生。」
  「嫂子自信可以接管得了?」
  「哼,這有何困難?」
  「我只想先請教嫂子,接管了莊院之後,那些匠人若是言語間,無間衝撞了你,你將如何來處置?」
  「好好的教訓他們一頓,讓他們知道有個尊卑。」
  「嫂子若是這樣做,不出三個月,那個莊院准關門大吉。」
  「是嗎?」
  花炮李詳細解說道:「在中匠人個個都是高手,他們接受聘請,大都是出於興趣,所以、根本無所謂『尊卑』,往往他們對製造出來的火器,一個不滿意,就算我滿意,他們也不管,一定又要從頭開始。」
  「所以,言語間難免衝突,到時候,除非能夠將他們說服,否則就必須順從他們,如像你這麼做,他們不走光才怪?」
  水夫人不以為然道:「走光了可以再請過,說不定,再請的比他們更高竿。」
  「別夢想了,這附近數百里的巧匠,已全被李、彭兩家羅致,別說一下子完全走掉,就算中人走掉一個,要補充也是困難。」
  「少囉嗦!接管莊院之後,我自然懂得應該應該怎樣做。」
  水夫人語音一頓,又繼續說道:「你到底交是不交?」
  「恕難從命。」花炮李回答。
  水夫人冷笑道:「嘿嘿,我早就知道你一心,將那幢莊院據為己有,不肯交出來給我了。」
  「小弟只是遵守大哥的遺言。」
  「說得倒是蠻好聽的!」
  「大哥遺言,小弟一日不死,除非已找到合適的人選,可以將莊院交給他管理,否則絕不輕言放棄。」
  花炮李不由歎氣道:「唉,嫂子若不是這個脾氣,我或許還會考慮。」
  水夫人問道:「你知道我什麼?」
  「最低限度嫂子的脾氣,小弟非常清楚.大哥辛苦創下的事業,我擔心會毀在你手裡。」
  「這麼說,我要得到那幢莊院,必須在你死了後羅?」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