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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殺手無情聲名噪

  這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他留著滑稽的山羊鬍子,他的衣服很合身,讓人看了很舒服。
  這管家本是站在那扇門的前面的,只見人身形微微一晃,他的人不知怎麼的已來到了路民眾人相顧失色,紛紛在想面前的這個人是不是練過什麼邪術。
  他們想著,心中一陣恐懼,腳下的步子都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管家在笑,對著眾人輕輕地笑,但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來,他笑得很勉強,他的笑就像吃了黃蓮一樣苦澀。
  他越想裝出自然的樣子,表情就越不自然。
  管家走到眾人面前,道:「各位,請不要害怕,我家主人只是想間大家一件事而已,沒有什麼意思。」
  眾人的跟睛仍露出畏懼的神情,他們紛紛在想,究竟那楊殘想知道什麼事呢?
  這麼多年了,他從未問過他們什麼,可是為什麼今天卻想問些什麼了呢?
  那管家瞇縫著眼睛,那樣子像一隻老狐狸。
  人們看著這隻老狐狸,看著這隻老狐狸臉上的笑容,不覺心中一陣陣地發毛。
  老狐狸「嘿嘿」乾笑兩聲,終於開口發問了:「今天早上來了一個老頭兒……
  ……
  他只說到老頭兒三個字時,便將語聲一頓,兩隻狡黠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眾人。
  眾人心中一寒,原來今日他們如此勞師動眾,真的是為了那個老頭,難道那個者得快走不動的老頭竟會有如此大的威力嗎?
  人們愣愣地看著那管家,不知他下面問出什麼問題來。
  管家掃視了四周,又繼續道:「你們見到了沒有?
  他瞇著雙眼,可是眼中卻向外射著寒意,眾人立刻點頭,答道:「是啊,是啊,」
  是有這麼一個老頭兒。
  管家猛地睜大眼睛,道:「他向哪裡去了?」
  眾人微一遲疑,立刻答道:「他不是從那裡………走進去了嗎?」他們抬起手,指了指那條現在站了許多人的道路。
  管家點了點頭,道:「不錯,但是誰再次看到了他呢?
  再次看到眾人一愣,紛紛搖了搖頭,心中在想,他既然進去了,又怎會出來呢?
  其實,自從那老兒踏人那條道路的時候,人們就沒想過再一次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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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殘曾經說過,跨進這條道路的人,生死由自己負責。
  像楊殘這樣的人,決不會對一個老頭兒手下留情的,這一點,不用說大家心裡也明白。
  眾人搖了搖頭,搖頭的意思自然是表示他們不知道,但搖頭的同時,他們的臉上有了驚奇之色。
  他們驚奇自然是為了那管家的話,「再次見到他?」難道那老頭兒並沒有死?
  這可能嗎?
  可是,若不是這樣,為什麼這管家要這樣問?
  人們更覺奇怪的是,一個不堪一擊,風一吹就要倒的老頭兒。為什麼竟會給楊府上下帶來如此大的混亂。
  不過,沒有人敢開口問出這句話來,因為他們對這個世界還很留戀,不想這麼快地就去死。所以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或許,那老頭兒並不是一個一般的人。
  看著那管家和那些大漢們的緊張樣兒,人們更加肯定了他們心中所懷疑的一點。
  老頭兒沒有死!
  可是那老頭兒沒有死又會在哪兒呢?難道這老頭兒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楊府裡的人既然出來尋找查問,就代表那老頭兒並不在楊府裡。
  可是這鎮上的所有人自從見那老頭幾進去後,並未見他出來啊!
  如果那老頭兒出來的話,絕對會有人看到他的,除非他有上天入地的本領。
  人們不禁奇怪不已,只有一個人站在角落裡望著這裡所有焦急而好奇的人,不住地冷笑著。
  這是一個身材修長的英俊男子,他的額上還帶著一道長長的疤痕,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無情。
  他的笑不知是諷刺,還是得意,他只看了一會,便閃身消失在人群中。
  那管家盯著人們看了一陣,知道從眾人身上也得不到什麼,便一轉身,向那座大宅院走去。
  旁邊的那些大漢仍立在街道的兩旁,那管家走到那扇門邊,剛要將腳邁入門內,忽然想了想,回過頭來對身邊的大漢道:「你們就在這裡看著,謹慎一些。」說完,便返身進了大門。
  門,又關起來了。
  大漢們緊緊盯著眾人,似乎一點也不敢懈怠,好像隨時就會有什麼災難降臨到他們的身上。
  眾人逐漸散去了,他們的心情卻很沉重,同樣的,他們好像隨時都會覺著會有什麼不幸要降臨到自己的身上。
  這鎮上所有的人,立刻也變得小心起來,他們盡量避免從楊宅周圍經過,哪怕是繞一點遠路,如果有什麼事非從楊宅周圍經過的話,那也只有硬著頭皮,低垂著頭,一個勁地走著,決不向四周望上一眼。人們都明白,現在是非常時期。
  到了第三天,終於有了一些消息從楊府中傳出,雖然人們並不知道這消息的準確性,但無論街頭巷尾,飯店酒館,處處都在議論著這一消息。
  「喂,你知道昨天的那個老頭於是幹什麼的嗎?」
  「不知道。」
  「告訴你吧。那老頭子只不過是一個送信的,他家的主人讓他將一封信送給了楊大老爺。」
  「一封信為什麼將楊老爺弄得如此緊張呢?」
  「哎,你真笨,你知道那老頭子的主人是誰嗎?」
  「是誰?」
  「那老頭子的人主便是當今京城中最有捕快——一神捕歐陽能。」
  「咦,奇怪,楊大老爺一向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為什麼那歐陽能會找上他,難道他們倆有什麼交情嗎?
  「你這個笨蛋,別胡亂猜想了,這怎麼可能呢?
  「那歐陽能為何要向楊宅者爺送信呢?
  「告訴你吧,那不是信,而是一封戰書,朝廷上不在如何聽說楊老爺有了謀反的意圖,便派了歐陽能來抓他,想那歐陽能必是一個做事光明正大的人,這才會下戰書約楊老爺和他決鬥。」
  「可是那楊老爺會答應嗎?」
  「當然會答應,像楊老爺這樣的人怎麼會做縮頭烏龜呢?」
  二群人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忽然一人間道:「決鬥的日期約在哪天?
  「三日之後。」
  楊府上下此時一片混亂、事情真的像鎮上的人傳聞的那樣嗎?其實傳聞終究是傳聞,最起碼有一半的傳聞都是不準確的。
  不錯,確實有人來送過信,不,應該是挑戰書,送書的人也確是那個老頭於,但這個老頭子並不像人們所說的那樣是神捕歐陽能的手下。
  歐陽能本是個獨來獨往的人,又怎會有一個如此老態龍鍾的僕人?
  至於什麼楊殘有謀反的意圖,朝廷讓歐陽能捉拿楊殘的傳聞,全都是人們的傳言。
  楊殘收到的那封信的確是一個老頭兒送來的。
  楊殘那日讓老頭兒進了門。老頭兒便遞給了他一封信。
  楊殘看完那封信,再抬頭找那老頭子的時候,老頭子已突然不見了,他趕忙去問周圍的隨從,隨便從也是搖了搖頭,說沒看見。
  到了此時,楊殘也覺得事態的嚴重性,他派人將會府上下仔仔細細地搜查了一遍,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那老頭兒來的時候走路的姿態蹣跚,走的時候卻像一陣風。
  楊殘的心裡陡然雪亮,那老頭兒必然是個武林高手,每當楊殘一想起那老頭兒的失蹤,臉上不禁一陣陣地起雞皮疙瘩。
  他本不太相信那封信上所說的事,信上說,三日之後的正午時分,有人將會來向他挑戰,到時,他必將眉心中劍而
  信的落款只有兩個字:無情那個向他挑戰的人的名字原來叫做無情,無情的本會不會像他的名字一樣無情呢?一想到這,他心中一陣冷意。
  那封信說得很肯定,彷彿已明擺了告訴他,他必死於三日後的正午,楊殘第一次看完信後覺得有些可笑,可是當他發現老頭失蹤之後,他便笑不出來了,老頭那神出鬼沒的輕功已足以讓他吃驚不小了。
  於是,他派出家了四處尋找,卻再也沒見到老頭兒的蹤影。
  楊殘開始忐忑不發,他焦急而又無奈,他所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便是等待,等待三日後正午的到來。
  時間這東西很怪,當你希望它能走得快點的時候它卻走得很慢,當你希望它走得慢點的時候,它卻走得很快。
  楊殘希望時間能過得慢些,好讓他多一點時間出來尋找些此事的端倪,可是卻偏偏事與願違,這三天的時間快如閃電。
  這已經是第三天的上午。
  楊府內外看似平靜,可是每一個人都知道,就在這平靜之後,將全醞釀著一場極大的波浪。
  轉眼間,已是晌午時分,楊府裡的每一個人都握緊了雙拳,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他們的精力高度集中著,等待著那名喚作無情的人來訪。
  楊殘就站在他的大門的前面。
  楊家的待口,也站滿了人,雖然他們不敢將自己的步子向街內邁上一步,卻仍然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若在平時,楊殘早已將這些人造走了。
  可是此刻,他卻沒有這種心情,楊殘此時的心境便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說實話,他很緊張,因為十,多年來,從未有人如此大膽地向他進行這樣的挑戰。
  正午的太陽很毒。很辣。
  楊殘就站在驕陽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
  眼看著,太陽已偏離正中的位置,正午自然就要過去了。
  圍觀的眾人已不耐煩了,紛紛地議論著,頓時,楊殘的周圍噪聲四起。
  楊殘皺眉,用眼睛看了看管客,沒有說話,其時,這已給了管家一個暗示。
  於是那個管家抬頭看了看家人,忽然大喝了一聲,道:「哎,有什麼話請回家再說!」這人的聲音就像打雷。
  人們聽了這一聲喝叫,嚇得臉色都變了,立刻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一個字。
  管家抬頭望了望天,悄悄走到楊殘面前,輕輕道:「老爺,恐怕這本是一個騙局吧,我看那人已不會來了。」
  楊殘也抬頭看了看天,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再等一會兒吧,已等了這麼長的時間了,這件事遲早都要解決。」
  管家將嘴附在楊殘耳邊輕聲道:「老爺,回去吧,我看這只不過是一場虛驚而已。」
  楊殘搖了搖頭,道:「不,不是,決不會是。」
  管家連忙問道。
  「老爺為何這樣說?」
  楊殘冷聲道:「三日之前,那老頭兒的身手已告訴我,這決不是一個騙局,決不是一場虛驚。」
  管家仍想勸,輕聲道:「可是…………」他剛說了可是兩個字,楊殘便提起了手,管家立刻將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因為這時,他們發現對面的人群已向兩邊讓去,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正從人群裡走了出來。
  從這人的外表,根本看不出這人的年齡,但從那挺直的腰桿,修長身形卻可辨出這人年齡決不會太大。
  這是一個戴著銀質龍頭面具的黑衣人,那大大的面具幾乎遮住了他整個的一張臉,只是在眼睛處開了個小洞,黑衣人那冷酷的目光正從這兩個小洞裡射出。
  楊殘只覺全身骨骼一陣陣地發硬,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他不覺諫然一驚,他不明白自己今日為何會有這樣的念頭,一種不祥的感覺迅速蔓延到他全身。
  不過,他的臉上並未將這種感覺表現出來,相反的,楊殘的臉上一片木然,就像戴了一張人皮面具。
  他冷冷地看著黑衣人一步步地走近,這才開口道:「你就是無情?」
  黑衣人張口答道:「是。」
  楊殘道:「是你約我今日之戰的?」
  無情搖了搖頭,楊殘一愣奇道:「難道那封信…………」
  他本想問「難道那封信不是你寫的」,沒想到無情已打斷了他的話,道:「不,那封信確是我寫的。」
  楊殘的臉上一陣怒意閃過,接著問道:「難道你是有意來戲弄老夫的?」
  無情又搖了搖頭。
  楊殘追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無情看了看他,歎了口氣,這才淡淡地道:「我今日來此的目的並不是比試高低的,而是來要你命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好像殺人的事根本就與他無關。
  楊殘的臉色劇變,他未想到無情在此時此地仍有這麼大的膽子,說出這一番讓人變色的話來。
  無情戴著面具,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楊殘自己逐漸平靜下一之後,又冷笑著哼了一聲,道:「哦,你對自己居然會有如此的自信嗎?你認為你能殺了老夫,而不會是老夫殺了你?」
  無情沒有說話,只是將腰向前挺了挺,他的背更直了。
  雖然他沒有回答楊殘的話,但只這一個動作,卻足以讓人感覺到了他的那股勢不可擋的自信。
  楊殘看著無情的這一個動作,他的瞳孔不禁急劇收縮。
  難道他已有些心虛了?
  無情看著楊殘的眼睛,眼睛一眨不眨,這麼專注的眼神,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有。
  楊殘被無情看得心中一陣陣的發毛,忽然,他心念一動,他的手已閃電般地抽出了腰間的寶劍。
  他的劍還未向對方刺出,他就覺得眉心一陣涼意,接著一種涼涼的東西便從他的臉上流了下來。
  無情的劍在楊殘的眼前晃了晃,楊殘只覺得奇怪,怎麼無情用的劍劍尖是紅色?
  楊殘伸出手,擦了擦臉,他的眼睛微微地瞥了一眼他的手,他的手也變成了紅色。
  這是什麼?
  楊殘忽然想到了一樣東西,於是他的心收縮了起來。
  血!
  難道他的臉上流的東西竟是血?
  血,正不停地從楊殘的眉頭流下來,他的眉心已有一個小小的血洞。
  此時的楊殘已經麻木了,他不知道他的臉上為什麼會有血的。
  楊殘低下頭去,再一次看了看無情的劍尖,一滴滴的鮮血正從那劍尖上緩緩地流下,落在了地上。
  楊殘瞪大了眼睛,忽然抬起頭,愣愣地看著無情,失聲道:「我的血?」
  他不相信,一點也不相信。明明是他先出手的,可是血為什麼會從他的身上流出?
  楊殘不懂,此刻也不需要弄懂,因為現在屬於他的時間已不多了。
  楊殘仍瞪大了眼下,看著無情,他根本沒有看到無情是如何出手的。
  眾人看著這突出其來的一幕驚呆了,他們張大了嘴,大氣不敢出一聲。
  沒有人看到那黑衣人是如何出手的,但楊殘畢竟已經中劍了。
  雖然楊殘還沒有倒下,但是無論誰中了這一劍都不會活著的。
  楊殘看著無情,身體一動不動,他忽然問道:「你認識我?」
  無情搖了搖頭,他站在原地,也是一動不動,他並不是急著走,他也並不怕別人不讓他走,沒有人敢擋住他的路,所以他想什麼走便什麼時候走。
  楊殘的眼睛已失去了神采,但他的背仍很直,他不禁問道:「或者我們………
  我們有仇?」
  無情仍是搖頭,他淡淡地道:「我從未未見過你,也與你無冤無仇。」
  楊殘的眼睛裡突然冒著怒火,他提高了聲音,吼道:「你最好告訴我,那是為什麼?」
  無情的聲音變得很冷,他道:「不為什麼,就為了殺你。…
  楊殘聽了這句話,眼眼突然瞪得很大,大得像銅鈴一樣,他的目光中充滿了疑問,也充滿了仇恨,要是目光也能殺人的話,恐怕無情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忽然,楊殘的手抓緊了劍,一柄很鋒利的劍,向無情刺去。
  無情冷冷地看著他,看著那柄急速刺來的劍,一動未動,看他那樣子,似乎根本沒有動一動的意思。
  難道他會任憑楊殘手中的劍去刺穿他的身體?
  楊殘的劍正向前疾刺著,劍刺到一半,便軟軟地垂了下:去,而楊殘的人也正如他的劍一樣,軟軟地倒了下去。
  楊殘死了,但他的眼睛卻沒有閉起,他死不瞑目。
  在武功上,楊殘服氣,可是他究竟是為什麼會死呢?為什麼面前的這個人要殺他呢?難道這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冷酷無情嗎?
  無情沒有再看楊殘的屍體,逞直走了出去。
  人們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就像見到鬼一樣,只要是無情走到的地方,立刻便有人閃開道路,讓無情走出。
  那閃開的速度快捷無比。人們生怕無情會出人意料地給他們一劍。
  楊殘的手下看著無情緩緩地離去,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眼巴巴的看著。
  沒有人能攔住無情。
  楊殘的武功本是眾人中最高的,可是在無情的面前,卻連一個回合也沒有走上,便被無情一劍刺死,毫不費事的一劍刺死。
  人們雖然不敢接近無情,可是兩隻眼眼卻像著了魔似的盯著無情逐漸遠去的背影,誰見過如此神奇的武功呢?
  已有人在揉自己的眼睛,他們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或是在做夢?
  無情已走得沒了蹤影,但人們的目光還在向他走去的方向看著。
  一個月後,平靜的武林突然轟動了起來。
  轟動的原因是為了一個叫做無情的男子。
  沒有人看到過他的真面目,沒有人知道無情年紀究竟有多大,只是知道一點,他是一個年紀很輕的男子。
  為什麼一個這樣的男子會引起如此大的轟動呢?
  只固為這人在一月之內,殺死了十五個江湖上有名的高手,而且最為讓人吃驚的是,這十五個人雖已是一流高手,在無情的手下竟連一個回合也沒走上,每一個人都是一劍刺中眉心而死。
  至於這個叫無情的男了為什麼要殺他們,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無情,這個名字傳遍了江湖,也成為江湖上黑白道派人士所要追殺的對象,因為那十五個死者中,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是罪有應得的。
  有些人還是名門正派的掌門。
  想殺死無情的人很多,但那些人裡面要殺無情為別人報仇的人並不多,大多數是一些年輕人,他們之所以想殺無情,完全是為了希望自己能藉此揚名。
  不過,無情向來都是一個神出鬼沒的人,要殺他不容易,要找到他也同樣不容易。
  無情殺人的時候都戴著面具,殺完之後又將面具拿下,因此,就算此刻無情就坐在他們的身邊,他們也未必知道。
  那麼,無情究竟在哪裡呢?
  無情又接到了一個任務,自然是殺人的任務。
  任務是無心下達給他的,無心這一次表現得特別慎重。
  以前,她卻從不是這樣的。
  以前殺人,無心決不會對他多說,只告訴他那人的姓名,所住的地址,便一走了之,這一次卻不同。
  當無情問無心所殺何人時,無心很明顯的遲疑了一下。
  無情的目光何等銳利,一下子便看了出來,於是,他遲疑著問無心道:「怎麼?
  有困難?」
  無心搖了搖頭。
  無情問道:「那是為了什麼?」
  無心道:「這一次的這個人並不是好對付的。」
  無情毫不在乎地微微一笑道:「在我的眼中已沒有什麼好對付或不好對付的人。
  這一個月來,他殺了這麼多人,每次都是輕輕鬆鬆,沒有一次出過差錯的。
  這一連串的勝利,自然使無情變得有點飄飄然了,他甚至有了一點驕做,他認為所有的高手也無非像那些人一樣容易對付。
  而現在,無心卻表現出如此慎重,在無情看來卻有點可笑,他認為無心根本不必如此大驚小怪的。
  無情看著無心那嚴肅的神情,不禁又問道:「是誰?」
  無心也在看著無情,她的目中充滿了關切之意,然後。
  她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道:「江湖上稱作武林第一俠的翁白頭。」
  無情聽到這個名字,忽然渾身一震,他只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什麼地方聽說過。
  「翁白頭…………翁白頭…………
  無情的口中反覆要念著這三個字,一股親切之感湧上了他的心頭。
  無情忽然一愣,心道:「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難道我認識這個人?
  他一個勁地想,但想來想去卻什麼也沒有想出來,他忽然發覺自己的頭疼了起來,使他無法再想下去。
  無心說的時候,也注意到了他的臉色,不禁暗暗地皺了皺眉,口中說道:「喂,你怎麼了,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無情醒了過來,猛然答道:「什麼,你問什麼?」
  無心看了他一眼,道:「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無情點了點頭,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殺翁白頭,是不是?」
  無心笑了,她伸出手截了一下無情的腦門,道:「哎,對了。」
  無情問道:他的其他特徵呢?「
  無心沉聲道:「這人五十上下,武功高絕,你遇上他時千萬要小心。」
  無情不耐煩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他住在哪裡呢?」
  無心道:『他就住在幽幻山上,和他的女兒住在一起。「無情聽到「他的女兒」四個了又呆了呆,脫口問道:「他的女兒叫什麼?」話剛剛問出,便驚覺到自己的失言。
  無心已聽到了他的這一句話,冷聲說道:「這並不是你該管的。」
  無情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他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說來也奇怪,他從來沒有對他要殺的對象感過興趣,可是這一次是怎麼了?
  幽幻山。
  山很高,卻不像它的名字一樣幽幽幻幻。
  雖然山勢很高,但一眼卻能夠看到山頂。
  不論誰見到這座山,都會認為它是座氣勢險峻卻又雄偉壯觀的山。
  無情走在山路上,上山後,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對這山路很熟悉,上了山之後,他根本就不用找路,很自然的,他便走上了山路。
  難道他曾經來過這個地方?
  無情邊走邊向四周看,此時的心情,不但親切而且熟悉。
  一路上,那蒼勁的蒼松盤踞崖間,挺拔的古樹叢生澗旁,撲眼而來的山花,像繽紛的彩玉,星星點點鑲嵌在膏碧叢問。
  尤其令人心醉的是,不時傳來一陣陣松濤。
  鳥嗚,泉聲,猿啼,這些天籟之聲在山谷中蕩起回音,此起彼伏,使人如臨超凡的境界。
  無情看著秀麗的景色,心一陣陣的狂跳,他自從和老鬼學藝之後,根本沒有過這樣激動的心情。
  但今天,不知怎的,這樣的心情又回來了。
  無情並沒有帶面具,那個銀色的刻著龍頭的面具,只有在殺人的時候才會戴。
  沒戴面具的臉是神彩飛揚的,無情此刻的心情也和他的臉一樣的輕鬆愉快。
  這是一種無情從未休會地的感覺,他也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他很奇怪,為什麼自己以前沒有這樣的感覺呢?
  置身在山林中的無情,忽然有了一個衝動,他寧願自己的一生就在這寧靜而又爽朗的山林中度過。
  這個念頭一閃即逝,因為就在這時,他想起了自己是個怎樣的人,自己此行所身負的任務。
  無情那愉悅的心情立刻被一陣烏雲籠罩了,他的心情又憂鬱起來。
  無情不敢再留心這山路上的景色,加快了腳步,向山上走去。
  眼見就要到了山頂,山路分成了一個岔道,無情看著這一個岔道,不禁又是一怔,該往哪條路走?
  無情的直覺告訴他,不要走那個岔道,只要順著條直路一直走下去,便會找到他要我的人。
  可是,不知怎的,他的腳卻向旁邊邁去,他竟走上了那條岔道,好像那條路的心頭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
  無情的步子邁得很大,速度自然也很炔。
  忽然,他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一陣細碎而小心的腳步聲。
  無情驚覺起來,他只是奇怪,難道有人在跟蹤他?
  無情並沒有口頭,繼續向前走,只是他的腳步放慢了許多,他想確定一下後面的人是不是在跟蹤他。
  果然,後面的那個人也將腳步放慢了,無情的心中暗暗冷笑,他不再理會,突然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後面的人立刻也加快了腳步。
  無情走著走著,猛然轉身,他身後的那個人躲閃不及。
  立刻與無情碰了個面對面。
  這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人,他身材矮小,穿著一身青布衣衫,唯一讓人注意的是他那雙綠豆般的、狡詐的眼睛。
  無情冷冷地看著人,這人被無情的目光看著,心中泛起一陣陣的寒意。
  無情衝著那人看了好一段時間,突然轉身,又向前走去。
  走了一陣,他再一細聽,眉頭又皺了起來,那細碎的腳步聲又跟了上來。
  無情皺眉想了想,心念一動,身形一閃,立刻掩人樹林之中。
  那人正向前走著,忽然發現自己跟蹤的目標不見了,立刻慌了神,停住了腳步,東張西望起來。
  無情的輕功此刻已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他落下時,就像一片枯黃的樹葉被微風吹下,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悄然無聲地站在那人身後的時候,那人竟連一點感覺也沒有,仍在東張西望。
  無情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那人的前,喊了一聲:「喂。」
  那人渾身一震,猛然回過了頭,立刻便看到了無情。
  那人瞪大著眼下,看著無情,眼中滿是驚悸之色,他看無情的眼神,就如同看見了鬼一樣。
  那人張大了口,想叫卻叫不出,想跑,可是腿不知怎地竟不聽他的使喚了。
  無情衝著他微微一笑,這微笑是充滿憋力的,但在那人看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之感。
  他哆嗦了一下,才支支吾吾地問道:「你………你想做什麼?」
  無情冷冷道:「這句話不應該你來問我,倒該我來問你才是。」
  那人一呆,道:「問我?」他的眼睛不住地轉動著,似乎想找出一些令人相信的話來搪塞。
  無情冷冷地看著他,道:「你最好不要說謊,否則我會讓你覺得生不如死。」
  那人呆了一呆,面色如上。
  無情道:「好,現在我來問你,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回答。
  聽到了嗎?「他說到後來,突然提高了聲調,那人被那突然提高的聲音嚇得又哆咦了一下。
  無情見他不回答,便又聲嚴厲色地問道:「聽到了嗎?」
  那人連連點頭,口中不住地答道:
  「聽見了,聽見了。」
  無情心中暗笑,他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本以為那人會搖頭,但沒想到的是,那人卻點了點頭。
  無情暗吃了一驚,連忙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人又點了點頭。
  無情奇怪地又問道:「那麼你說我是誰?」
  那人看了無情一眼,畏畏縮縮地道:「你老人家就是在這一個月之中連殺十五位武林一流高手的無情大俠,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無情大吃一驚,他本以為他的身份根本就無人知道,誰知一個無名之輩居然對他的身份瞭如指掌。
  無情驚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那人道:「是………是有人告訴我的。」
  無情追問道:「誰?是誰告訴你的?」
  那人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無情怒道:「你怎會不知道?」
  那人見無情動怒,目中一片驚慌之意,他雙腿一軟,只聽「噗通」一聲,人已跪在了地上,指天發誓道:,『真的。
  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蒙著臉,穿著)身寬鬆的服裝,出現在黑暗之中。「無情一驚,連忙問道:「蒙著臉,你可看清那人是用什麼蒙著臉的?」
  那人奇怪地看著無情,他不明白無情為何結這個這麼感興趣?
  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道:「是用一塊黑布呀!」
  無情鬆了口氣,事情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他又皺了皺眉,問道:「你說他出現在之中,那是什麼意思?…
  道:「哦,那個人是在深夜之中來的,就像一個鬼魂,當時,我正在睡覺,半夜醒來,就見那人站在我的床前,當時,我害怕極了,那人盯著我看了一陣,忽然對我說,要我去跟蹤一個人,我聽了不想答應卻又不敢不答應、他見我猶豫著,便從懷裡掏出了一錠銀子拋到我面前,我無情淡淡地撥口道:」你答應了?「那人沉重的點了點頭。
  無情問道:「那後來呢?…
  那人的額上冒著汗,口中說道:「那人便向我交待了一件事,讓我去做,那就是在半山腰等你,跟蹤你,沒想到,沒想到竟被你給發覺了。」
  無情想了想,道:「我還有一個問題不清楚。」
  那人問道:「什麼?」
  無情道:「這世上有那麼多人,為什麼那人偏偏選上你?」
  那人的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答道:「大俠有所不知,我的輕功在本地可稱得上數一數二的了。」
  無情輕輕地「哦」了一聲,那人的臉立刻脹得通紅,他忽然想起無情在落在了他身後的情景。
  若不是無情拍他的肩,叫他的話,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他的身後,這是一種多麼高的輕功。
  在無情的面前,他根本就算不上什麼數一數二,這人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低下了頭去。
  無情道:「你所知道的就是這些嗎?」
  那人不住的點頭,他的額上仍在冒汗。
  無情看他這情形,知道他不再會撤謊,便淡淡地道:「你去吧。」
  那人一愣,他本以為給無情抓住後性命必會不保,可是萬沒料到,無情竟如此輕而易舉的放過了他。
  他站在原地,愣愣地望著無情,顯然不大相信。
  無情有些不耐煩,他忽然大聲喝道:「你不想走嗎?」
  那人一呆,這才相信無情的話,猛轉過身,撒腿就跑,可是沒跑兩步,他忽然「噗通」一聲跌倒在地。
  無情暗暗皺眉,心道:「這人怎麼了?竟如此不小心。」
  那人想再爬起來,誰知異常的艱難,爬了數次,這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無情心中奇怪,那人的那一跤摔得並不重呀,為什麼會這樣呢?或許是他以前有什麼疾病?
  那人爬起來後,並未向山下跑去,竟是轉過了身,將臉轉向了無情。
  他伸出手臂,手指指無情道:「你…………你…………」
  無情奇怪地道:
  「我怎麼了?」
  那人的眼睛變得通紅,像一頭野獸,恨不得將無情生吞活剝了,無情雙目仔細地看著他,這才發覺隱隱有些不對,便一時卻又無法看出究竟有什麼不對。
  那人一步一步艱難地邁向無情,目中充滿了仇恨,他的口中不時地「呼呼」發出恐怖的聲音,半得才勉強說出一句話來:「你說放了我,為何要下此毒手………
  …」
  無情呆住了,下毒手?這話又從何說起?他除了殺那些無心讓他殺的人以外。
  根本沒有傷害過一個局外人。
  那人的聲音突然中斷,他的眼睛仍然瞪得很大,他的手指仍指向無情,但令人奇怪的是他居然一動不動了。
  無情起初有些奇怪,可是過了一會他便發覺不對了,因為那人的眼睛竟不再轉動,而一絲黑血正從那人的口中流了出來。
  無情渾身一震,莫非那人已經死了?
  他走近那人,這才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人已氣絕而亡,雖然他已死了,可身體仍然筆直地站著,雙眼仍怒視著無情。
  無情不覺大怒,他發怒的原因並不是為了那人的死,而是為了他自己,顯然,那人臨死都認為是他害死了他。
  無情不喜歡別人冤枉自己。
  他撕開那人的衣服。立刻看到了那致命的一擊。
  那人的胸口已變成了黑色,而且這黑色仍在向四周蔓延著。
  毒!
  好厲害的毒!
  無情仔細檢查他的胸口,便發現了一根針,一根細細的鋼針!
  這鋼針就刺在那人胸口的最黑的地方,鋼針沒入他的胸口,已成了一個小黑點,無情拿出一把小刀,將鋼針起了出來。
  鋼針上仍然透著微微的烏光。
  無情微微皺緊了眉頭,怪不得那人中針時他沒有聽到一點聲音,原來暗器竟是這樣一枚細小的而讓人防不勝防的鋼針。
  無情還在沉思,忽聽身邊有一陣微微的聲音。
  他猛然抬起頭,就看見三個黑衣蒙面人站在他的面前,三人的目中射出冰冷的光,手中持著光亮問眼的劍。
  無情站直了身體,微微一笑、道:「怎麼?各位找我?」
  三人一齊點頭,但眼睛卻一眨未眨。
  無情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三人中的一個冷冷地道:「我們想向你借一樣東西,不知你肯不肯借?」
  無情問道:「什麼東西?不知道我有沒有你們要的東西?」
  其中一個道:「我們要的東西自然是你有的。」
  無情淡淡問道:「什麼?」
  一黑衣人道:「腦袋。」
  他看了無情一眼,怕無情不明白,又緩緩地解釋道:「你的腦袋。」
  無情聽了,也不動怒,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道:「哦,原來你們要這東西,唉,你們怎麼不早說,實話告訴你,我早就不想這玩意了,老放在脖子上,也夠累的,你們如果想要,不用跟我客氣,就拿去吧!」
  說完,他雙手朝後一背,將眼睛閉了起來,似乎就等著別人來取他的腦袋。
  三個黑衣人萬沒料到無情會有如此的反應,同時一愣,向後倒退了一步。
  瞬間,他們緩過神來,又同時抬手出劍。
  剎時,三柄劍同向時無情的咽喉刺去,突然,無情那閉起的雙目睜了開來,不但睜開了,而且瞪得圓圓的。
  三人陡然見無情睜開眼睛,呼吸一窒,手中的長劍也頓了一頓。
  無情忽然道:「在我死之前,有幾件事想知道,不知你們能否滿足我這最後的要求呢?」
  三個黑衣人對望了一眼,並沒有收劍,但也沒有將劍向前刺進,一人看著無情,道:「你想問什麼?」
  無情道:「剛才的那個人是不是你們殺的?」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番,突然哈哈大笑道:「不錯,是我們,那又怎樣?」
  無情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又敢怎樣,只不過想問問而已。」
  一個人不耐煩地道:「你還想知道什麼?」
  無情點了點頭,道:「你還想知道的另一件事,就是你們為什麼對我的腦袋這麼感興趣?」
  三人中一人道:「不是我們對你腦袋感興趣,而是別人對你的腦袋感興趣,他們既然出錢,那我們也只好出力了。…
  無情遲疑了一下,這才問道:「你們………難道是殺手,別人僱用的殺手?」
  三人冷冷地注視著他,得意地答道:「不錯,你聽說過絕情三雄嗎?哼,那便是我們三人。」
  無情聽了,也哈哈笑了起來。
  一人厲聲喝問道:「你笑些什麼?」
  無情不理,仍在大笑,笑了半晌,才喘息著道:「你們是叫絕情,我叫無情,不知是絕情厲害,還是無情厲害?」
  一黑衣人道:「你就要知道了,當你死在我們劍下的時候,你就知道是誰厲害了。」
  無情淡淡一笑,「哦」了一聲,道:「你們怎麼知道一定是我死在你們手上了呢?」
  三個黑衣人聽了勃然大怒,一齊出手,將三柄長劍向無情刺去。
  無情微微一笑,一點驚慌的意思都沒有,那三柄鋒利義長劍在他的眼中不過是小孩玩的木劍而已。
  無情同時伸出雙手,向左右刺來的那兩柄劍夾去。
  頓時,那兩柄劍被無情兩手的手指夾住,無情又一張口,猛然咬住了中間的那一柄劍,剎那之間,那三柄劍都被夾住了。
  三個黑衣人大驚,一齊回手抽劍,可無論他們使多大的勁,那三柄劍始終都紋絲不動。
  三個黑衣人仍不罷休,一個勁地奮手抽劍。
  無情冷冷一笑,就在他們奮手抽劍的時候,突然張口鬆手。
  絕情三雄正在使勁,忽然覺得對方的勁力全失,一個收勢不及,人已向後倒去。
  無情就在他們倒下的一剎那,人已躍了過去,他右手輕抬,三人只覺背上一麻,便知自己的穴道已被別人點中了。
  二入眼巴巴地看著無情,卻連一點辦法也沒有。
  無情漠然地看著他們,忽然笑道:「沒想到吧,現在是我來取你們的人頭了。
  …
  三個人怒目而視,並不作聲。
  無情歎了口氣,又道:「本來我不想殺你們的,可是你們殺了他。…
  他用手指了指那中毒而亡的人,接著又道:「其實,他的死活根本後悔我無關,但你們錯了一件事,不該在他死前,讓他以為是我對他下的毒手,並讓他將這個念頭帶至,了陰間,所以我要殺你們,不過,你們還有一個補救的辦法。」
  三人忙連聲道:「什麼辦法?」
  無情一本正經地道:「代我向他解釋清楚這件事。」
  他又歎了口氣,面帶愁容地道:「現在看來,你們只有到陰間向他解釋了。
  無情拾起地上的一柄劍,向其中一人疾刺去,那人嚇得大叫起來:「不!」
  人,總歸都是怕死的,無論是大人,小孩,老人,男人,女人,但有一點不同,就是他們對死的表達方式不同,儘管都害怕死,但並不是每個人死前都是一副恐懼的樣子。
  絕情三雄並不是什麼好漢,也許是因為他們殺的人大多,也見多了人們死前恐懼的樣子,所以他們自己也特別怕死。
  無情的劍還未送到他們的咽喉,他們便怪叫了起來。
  無情早摸透他們的心思,索性又將劍向前送了送,道:「你們想死還是想活?」
  三人爭先恐後地答道:「自然是想活了。」
  無情道:「那樣也好,趁著現在我不想殺人,你們最好回答我一個問題。」
  三人中一人已問道:「什麼問題?快說,快說。」
  無情肅然道:「是誰要你們來殺我的?」他的兩眼緊盯著三人,密切注視著三個人的一舉一動。
  只見這三個人皺了皺眉,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無情又歎了口氣道:唉,看來今日我非得開開殺戒不可了。「他手上的劍一抖,又向三人刺去。
  三人的臉嚇得蒼白,忽然大聲說道:、「好,好,我們說,我們說!」
  無情心想,這招畢竟還是有用的,他表面上卻沒做出什麼,很淡然地道:「那就說吧。」
  三人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咬咬牙,。道:「好,我們便告訴你。」
  無情笑了,他終於勝利了,他微笑道:「何苦呢?早點說又何至於受這麼多的驚嚇呢?」
  三人中一人似乎費了很大的勁;「這才道:」派我們來殺你的是—————,突然,他語聲嘎然而止,一縷黑血從他的口中流了出來。
  無情大驚失色,再看其他兩人,已和那人一樣,大瞪兩眼,口中流著黑血。
  無情躍上前去,探了探他們的鼻息,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死了難道就在這一剎那的功夫,這三人竟同時中每身亡無情低下頭沉思起來,顯然,他們也是中暗器,方纔,若不是自己在注意這三個人,根本不會聽不到暗器的聲音,因為他們之間距離是那麼近。
  看來,那暗器絕不會從他們的面前射來的,而是他們的身後。
  無情撕開三人的衣衫,看他們的後背,果然背心處一片漆黑,最黑處有一小黑點,無情不禁為之驚然。
  鋼針!
  又是鋼針!這帶毒的鋼針是從哪裡來的呢?
  無情看了看絕情三雄,又看了看被絕情三雄殺死的那個人,不禁有些好笑,那絕情三雄誰曾想到,就在他們毒針殺死一個人之後不久,他們自己便也中然身亡。
  這鋼針絕不是絕情三雄慣用之物,絕情三雄從來就是使劍不使針的。
  而殺死絕情三雄的那人,卻與他們有所不同,他用的鑰針射這三個人的時候,既狠且毒,完全是一針命中心臟,怪不得那個跟蹤無情的人死前還能說幾句話,那完全是因為絕情三雄射偏了的緣故。
  而那個射殺絕情三雄的人,卻是三針命中三人心臟,所以他們三人連話都未及說上一句,便一命歸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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