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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殺手組織龍騰族

  無情一直在樹後等著,等著爽兒的到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一條細小的黑影向無情走來。
  無情大喜,看那身材,他便知是誰了,爽兒來了。
  他立刻走了出去,向爽兒迎去。
  爽兒走到他面前,輕聲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她遞給無情個包袱。
  無情問道:「這是什麼?」
  爽兒淡淡一笑,道:『衣服,和一些銀子,你出去以後會用得著的。「無情的心中一陣感動,他實在設想到爽兒竟為他想得這麼周到。
  他不由得抓住了爽兒的手,道:「你跟我一起出去吧!」
  爽兒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不行,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無情心中湧起了一陣衝動,他脫口而出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一個聲音道:「你們誰也走不了。」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但決不是老鬼的聲音,老鬼的聲音總是那麼怪怪的。
  爽兒一聽聲音,猛然回地頭去,他們的身後不知何進來了兩個人。
  兩個黑衣蒙面人,一個高個子,一個稍矮些。
  那個個子高一點的蒙面人身材魁梧,身體修長。
  而那個個子稍矮的蒙面人卻玲瓏婀娜,被這緊身的黑衣一襯,更顯出了那柔和誘人的曲線,一看便知這是個女人。
  爽兒似乎認識這兩個人,她怒目而視道。
  「你們還有臉回來?」
  那女子咯咯一笑,道:「爽妹,別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什麼臉不臉的?
  爽兒道:「你們難道不怕師父他老人家殺了你們嗎?」
  那女子「喲」了一聲,又媚笑起來,她的笑聲像銀鈴一般好聽,笑了一陣,她才道:「我們可是來捉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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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爽兒一愣,道。
  「捉姦,什麼捉姦?」
  那女子眼彼流動,看了看無情,道:「你不是正準備和你的小情人私奔嗎?」
  爽兒氣得臉脹得通紅,她跺著腳道:「你………你說什麼?」
  那女子道:「不是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當年我不也和你師哥幹過這種事嗎?」
  她用眼睛看了看身邊那男子。
  那男子的眼睛忽露出得意的神情。
  爽兒「呸」了一聲,道:「你以為每個人都會像你一樣做出這些無恥之事嗎?」
  那女子又笑道:「無恥,原來這個叫無恥嗎?怎麼我竟不知道?」說著,她又毫無顧忌的大笑起來。
  「因為你本是個恬不知恥的女人!」又一個聲音傳到了他們的身邊。
  這聲音決不是他們四個人發出的,但這四個人聽了這聲音臉色立刻變了。
  是老鬼。
  老鬼竟來了。
  爽兒的臉變得蒼白,她本以為老鬼這一夜都會睡得很死的,可是萬沒想到,老鬼竟醒了過來,而且,從他的聲音可以聽出,他競沒有半分醉意。
  猛然間人影一閃,者鬼已來到他們的身側。
  爽兒低下了頭去,小小的身體在籟籟地發抖。
  老鬼的目光一直盯著爽兒,他似乎從未見地爽兒這個人。
  良久,他才淡淡地道:「好,很好!」
  爽兒的頭垂得更低了。
  忽然,老鬼微微一笑,道:「你以為在酒裡下了那點蒙汗藥,我便會被你迷倒了嗎?若是這樣的話,我早就被別人殺死了。」
  老鬼一直在看著爽兒,忽然,他歎了口氣,道:唉,你實在令我太失望了。
  「他的話剛說完爽兒便倒了下去。
  無情驚訝萬分,他跑到爽兒面前抱起了爽兒的身體,這才發現一縷鮮血正緩緩地從爽兒的胸前流了出來。
  他抬起頭,向老鬼望去,卻無意中發現老鬼手中有一柄小刀,鮮血正一滴滴地順著刀尖流在了地上。
  無情瞪視著老鬼,怒吼道。
  「你殺了她?」
  老鬼歎氣,道:「不是我要殺她,是她背叛了我,我決不會放過一個背叛我的人,我要親手殺死每一個背叛我的人。」
  他的目光忽然一轉,射向了那兩個黑衣人,那兩個黑衣人見了此情景,已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無情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一直在怒視著老鬼,他的眼中噴著怒火,足可以燒死一百個人的怒火。
  老鬼也沒有注意到無情的眼視,他已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那兩個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又向後退了一步,就在黑衣人向後退了一步之後,老鬼便向前邁了一步。
  忽然,無情大吼一聲,像一隻狂怒的野獸向老鬼撲去。
  此時此刻,無情忽然瞭解小白死時,爽兒的那種悲痛的心情了,無疑,爽兒已將小白當做了自己的親人。
  小白死了,她又怎能不難過呢?
  而無情現在的心情又何嘗不是一樣?在不知不覺中,他已將爽兒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爽兒死了,他又怎能不傷心?
  他要報仇,為爽兒報仇。
  無情今日的武功根本就非昔日可比,再加上他那過人的內功,這一切無疑對老鬼是個很大威脅。
  如果讓老鬼對付那兩個黑衣人的話,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麼問題,可是現在卻多出個無情,可讓老鬼頭痛了。
  就在無情動手的一瞬間,這兩個黑衣人見有機可趁,也立刻出手。
  他們從腰中抽出利劍,向老鬼疾刺而去。
  一時之間,者鬼既要對付無情,又要應付黑衣人的雙劍,頓時被逼得手忙腳亂。
  此晚老鬼才覺察出黑衣人的雙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情,如瘋子一般不要命的無情。
  無情向老鬼擊出的每一招都狠毒,根本不留一點餘地。
  此時的無情似乎真的無情了。
  慌亂之中老鬼被黑衣人刺中了兩劍,傷雖然不重,但對此刻的老鬼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妨礙。
  無情發瘋似地向老鬼發起進攻,好像已失去了理智。
  老鬼被這三個人逼得節節後退,不知不黨中,他已退到了牆邊。
  現在他已無路可退,可是三個人的進攻卻沒有停止,卻變得更加凌厲了。
  黑衣人從一左一右向老鬼掩襲,而無情卻從老鬼的正面進攻,眼看著,老鬼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已走進了絕路。
  忽然,旁邊伸過一柄冷劍,將左右黑衣人的劍挑開了。
  兩個黑衣人一驚,老鬼的精神卻為之一振。
  這時,又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從這人的外形看,無疑是個女的,她身材適中,曲線已美到了極處,僅憑她的身材,便可看出這是個絕色美人。
  而她的武功似乎更是高絕。
  那兩個黑衣人一見老鬼來了幫手,立刻退了幾步,冷聲道:「原來你早已約好了幫手啊!」
  老鬼談淡地道:「老夫難道就不能約幫手嗎?」
  這兩個黑衣人來此處的目的一是為了殺老鬼,此時一見老鬼來了幫手,知道這一次是不會得手的了。
  於是,他們疾速向後退去,再一縱身便消失在樹林之中。
  可是無情卻仍未罷手,他一個勁地不停地向老鬼打去。
  老鬼突然間去了兩個對手,也輕鬆起來,和無情交手也不那麼緊張了。
  忽然,他抬起頭,向那個來幫他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便一閃身,進了屋子裡。
  那黑衣人點頭會意,眼見無情要跟著進屋,便閃身擋了上去。
  無情見換了一人,大喝道:「讓開!」黑衣人不聞不間,只是一動不動地擋在他的面前。
  無情厲聲道:「你再不讓開,我便不留情了。
  黑衣人冷冷一笑,聲音如黃鶯一般動人,道:好哇,有本事你便打呀!「無情大怒,揮拳便打,黑衣人閃身避過。
  就這樣,兩人交幾個回合,忽然黑衣人罷手,道:「好啦,我不和你玩了,你要進去便進去吧!」
  她既這麼說,無情本就無意,收拳便衝了進去。
  屋內,一片空曠。
  沒有一個人非但沒有一個人,恐怕連一隻蒼蠅都沒有。
  無情仍不罷休他到處亂找,卻仍然什麼也沒有找到。
  他不覺奇怪,另陸鬼能躲到哪裡去呢?他滿腔的怒氣,忽然,一起變成了頹喪。
  無情垂頭喪氣地走至門外,黑衣人正神氣活現地望著他。
  無情怒氣又湧了上來,他上前幾步正要問,那黑衣人已開口了:「你沒找到他是不是?」
  無情咬著牙,沒有說話。
  黑衣人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道:「我知道他在何處。」說完,她又走了,這一次,她沒有再回過頭來。
  無情低頭想了想,忽然抬起頭,向那黑衣人追去。
  黑衣人走得並不快,她的耳朵一直機敏的聽著,她隨時聽到周圍的動靜。
  無情邁動腳步的聲音並不高,但黑衣人卻聽到了,她的眼中露出了得意之色。
  於是,她加快了腳步。
  無情正在追著,忽然發現黑衣人不見了。
  他又向前急縱了幾步,立刻看見一片墳地。
  無情暗暗地停下了腳步,他覺得這地方非常的古怪,他在這裡住了三年,卻從未發現過這樣一個地方。
  墳地裡,最引人注意的東西自然是墳頭,一個個如小丘一高的墳頭無時無刻不向外散發著一陣陣鬼氣。
  墳地,本就是陰森可怖的,何況現在還是在深夜?
  風,一陣陣地吹來,似乎一陣大似一陣,好像在告訴別人就要有鬼出現了。
  無情就站在墳地前,他的眼睛如獵犬一般掃視著周圍的一切,他認真地觀察每一樣東西,決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樣東西。
  風仍在吹著,寒意更甚。
  無情不害怕,一點也不害怕。
  這幾年的苦練已使他習慣了陰冷。
  風不停地吹著,樹也不停地搖頭,月光下,一個個不停晃動著的樹影,就像這墳地裡一個個死去的人的魂魄。
  忽然,從墳地的一頭傳來一陣怪笑,無情立刻抬頭。
  淡淡的月光下,一個披頭散髮的老太婆正蹲在一座墳頭,她的衣服和頭髮被風吹動著,猶如一個厲鬼。
  無情想都未想,人已朝著那老太婆撲了過去。
  那者太婆一旋身,身體已直轉而起,她形如鬼怎。
  無情猛然出掌,向老太婆打去。
  老太婆伸左掌一托,右掌已劈向無情的肩頭。
  無情微一閃避,已轉過了老太婆的身後,伸指向老太婆疾點而過。
  老太婆大驚失色,身體向前疾縱。
  好不容易,她才躲過了這一掌。
  老太婆似不願和無情久鬥,打了幾個回合,便又旋身掠走。
  這一次無情又怎能輕易地放過她,他在老太婆的身後窮迫不捨。
  追了良久,前面出現了一幢木屋,這是一幢外形很別緻的木屋,由此可見,木屋裡面的擺設決不會太差。
  無情見了木屋,不禁為之一愣。這裡何時又出現了一幢木屋?誰又住在這裡面呢?
  老大婆進了木屋,不過,她進屋之後,門並沒關上。
  木屋裡本是漆黑一片的,老太婆進了到不久,便亮起了一盞燈,一盞閃著很微弱的燈光的燈。
  這盞燈似乎在誘惑無情,誘惑無情快點進去。
  無情掠到了木屋前,他微微思忖了片刻,便也閃身進了木屋。
  屋裡,除了周圍的一圈蠟燭台已沒別的什麼東西,也沒有一個人。
  在靠窗的那排蠟燭台上,有一根蠟燭正閃著微弱的光。
  無情皺著眉。向四周看了看,忽然,他頭也不抬便一縱身向屋頂躍去。
  就在這時,屋頂之上襲來了一條寬寬長長的布帶,如同一條長龍,向無情捲來。
  不知是無情無法閃避,還是他故意不閃不避,總之他的身體已被那長長的布捲了上去。一直捲到了屋頂。
  屋頂上有一個人,正在那個老太婆,她見到自己的衣帶捲住了無情,眼中不禁充滿了笑意,得意的笑意。
  無情雖然被布捲了上去,但臉上卻沒有驚慌之色,相反地卻表現出胸有成竹的樣子。
  就在無情的身體就快到了老太婆近前的時候,無情猛然一伸手,向者太婆的臉上抓去,老太婆大驚,她想用手反擊,無奈自己的手還抓著那布帶。
  老太婆閃無可閃。立刻一張皮已被無情抓了下來。
  原來,這是一張人皮面具。
  就在這張人皮面具的下面,隱藏著一張絕美的欣,一張美得令人窒息的臉。
  無情看到這張臉,不禁也為之一愣。
  一愣之後,他忽然一個滾身,身體已從布帶上滾了下來。
  在地上站穩之後,他並沒有放鬆布帶,他的手緊捏著布帶的另一端,隨即用力一拉,那女子已被無情拉下來。
  無情並沒有緊接著動手,他看著那女子,道:你就是剛才的那個黑衣人?「那女子點頭道:「不錯。」
  無情又道:「但我找的並不是你!」
  那女子又點了點頭,答道:「我知道。」
  無情問道:「你說我找的是誰?」
  那女子淡淡地道:「我的師父。」
  無情不覺奇道:「你師父?你師父是誰?」
  那女子仍淡淡地道:「就是你要苦苦找尋的人。」
  無情失聲道:「你師父難道是老鬼?」
  那女子點了點頭,道:「嚴格說來,我應該算作是你的師姐。」
  無情搖了搖頭,道:「你想做什麼?」
  那女子輕輕一笑道:「要你聽話。」
  無情又搖了搖頭,道:「我不會聽他的,他殺了爽兒。」
  那女子冷冷地看著他,忽然道:「你必須聽。」
  無情也冷聲道:「真的嗎?如果我不聽,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那女子將胸一挺,做然答道:「我會讓你學會服從。」
  當到「從」字的時候,她的一隻手已動起來,快如閃電地向無情襲去。
  無情卻不是個呆子,他雖然一直在和這女子說話,眼睛卻沒有放鬆對這女子的注意。
  這女子的手只是微微一動,他已先動了起來。
  他的手向那女子疾點而去。
  無情的出手凌厲,似乎未對這女子留一點情。
  哪知這女子忽然收手,她怔怔地瞧了瞧無情半得,才緩緩地道:「你為何對老太婆和女子總是如此殘忍?
  無情見她收手,也不好意思再上,也只得收手答道:「敵人只有一個,不分男女老幼。
  這女子的眼睛仍瞧著他,目光中滿含怨意。
  無情也在看著這女子的眼睛,只聽那女子用委婉的腔調對他道:「我叫無心。」
  無情被無心的目光注視著,心頭一陣陣地激盪,可是激盪的同時,他也發覺了隱隱的不對,待他再想離開那雙眼睛,卻已是欲罷不能了。
  無情只覺自己四肢無力,被無心注視得連動上一動都不行。
  無心向著無情一步步地走近,她的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那微笑可以讓所有的男人都為她去死。
  可是現在的無情卻對這微笑憎恨不已,他想及早脫離那眼神,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只見無心走到他身邊,悠悠然伸出一根如春筍般的玉指,向無情的腦後點去。
  無情情知這一指點下去,他必會有什麼巨大的改變,可是苦幹手腳被制,卻沒有一點辦法可以阻止。
  終於,無心的手指點了下去。
  無情只覺腦中一片空白,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無心看著他倒下的身體嘿嘿地冷笑了兩聲,忽然轉過身,關上了門,拿起了窗邊那只亮著的蠟燭朝四周點去。
  不一會,四周的蠟燭都亮了起來,雖然一根蠟燭的光很弱,可是數十根蠟燭聚在一起,屋子裡頓時變得有如白晝一般明亮。
  待到一切都安頓好之後,無心在無情的身邊坐了下來,她輕輕地替無情脫去了上衣,立刻,無情那健壯的脊背便出現在她眼前。
  無心看了一看無情的背,她的目光不住地跳動著,越來越熱烈,忽然,她閉上了雙眼,過了良久,才睜了開來,她的目光又恢復了平靜。
  無心轉過臉,從旁拿了一枝筆,一塊硯。
  硯台裡,是磨好了的黑色的墨汁。
  無心拿毛筆,蘸了蘸墨汁,俯身在無情的背上劃了起來。
  良久良久,她才輕輕地抬起頭來。
  無情的身上出現了一條龍,一知騰雲駕霧,四足飛騰的龍。
  無心看了看無情的背,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為了自己畫得如此逼真而得意的笑了。
  又過了一會,墨跡干了。
  無心抬起手,從頭髮上拔下了一根針,一根長長的金針,她將金針在火上燒了燒,又俯身去,按照自己在無情身上畫的痕跡,一針針地刺了下去。
  終於完工了,無心抬起頭,用衣袖輕輕地擦了擦,又拿起了毛筆,在剛才刺過的地方又塗了一遍。
  待墨跡干後,她拿了塊濕毛巾輕輕地在無情的背上擦洗起來。
  那些被針刺過的地方,卻怎麼也擦洗不掉了。
  此時,天已大亮。
  無心伸手拍開了無情的穴道。
  無情睜開了雙眼。他的腦中空蕩蕩的,他的眼中也是一片茫然,他只得得一件事,爽兒死了,爽兒為他而死了。
  所以,一睜眼,他便大呼道:「爽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當他看到身邊的無心時,不禁一愣,問道:「你是誰?」
  無心淡淡地答道:「我叫無心。」
  無情又問道:「那我是誰?」
  無心道:「你叫無情。」
  無情口中哺哺地答道:「無心,無情,難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關係嗎?」
  無心點點頭,道:「是的,我們都是龍騰族的一員,我是你的師姐。」
  無情奇怪地道:「龍騰族?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無心冷冷地道:「今天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她轉過身,從身後拿出一疊衣物交給了無情,又拿出一個金屬面具交給了無情。
  無情仔細一看,這是一個龍的面具,面具上是一個龍頭。
  無心道:「這些是我們龍騰族的標誌,你要記著,龍騰族的標誌並不是這些。」
  她忽然轉身,解開了衣裳,便露出了她的脊背。
  那本來應是光滑如緩的肌膚上,竟刻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龍。
  無情簡直看呆了,直到無心穿好衣裳,他才想起來問道:「是不是我也有這種標誌?
  無心淡淡地道:「記住!每一個龍騰族的人都有這種標誌的。
  無情問道:「那龍騰族的人究竟是做什麼的呢?
  無心沉聲道:「問得好,我也正準備告訴你。
  無情追問道:「那是什麼?」
  無心輕啟珠唇,吐出兩個讓無情非常吃驚的字:殺人。「無情瞪大眼睛望著無心。
  無心卻仍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彷彿這兩個字根本就與她無關,不是她所說的。
  她頓了頓,接著又道:「每一個龍騰族的人都是一個殺手,一個絕對服從命令的殺手。」
  說到這兒,她看了無情一眼,道:「從今天開始,你便成了一名殺手,希望你能記住你的名字——一無情。」
  熱鬧的街道,喧嚷的人群,以及街上的那些五顏六色的商品,讓人眼花撩亂。
  酒店裡,賓客滿堂,無論是店夥計還是老闆都是笑容滿面,當然啦,這麼好的生意他們又怎能不高興呢?
  幾乎每個桌子之上都是些大魚大肉,菜餚雖然談不上山珍味,卻豐盛無比。
  酒店的大堂之前,坐著一歌妓,一老人正拉著二胡,為歌妓配歌,歌妓輕吐歌喉,歌聲委婉動聽,引得幾個喝醉的男子不時地將身體向前湊著。
  在酒店裡靠窗的一張桌上,坐著一個人,一個面色冷峻的男人,他的桌上放了滿滿一桌菜,菜很好,可是他吃得很少。
  這人的面前放著一壺酒,酒很香,一聞就知道是好酒,但這人卻也沒喝多少,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酒杯。
  這本是一個很有名的酒店:「夜來香」酒店。
  這家酒店之所以出名是因為他的酒是上等的好酒,他的菜是合人口味的菜,菜不一定要精,但要合人口味,那便是好菜。
  所以,這家酒店的生意很好,一直都很好。
  而今天,這裡的生意似乎比以往更好,樓下,此刻已坐無虛席。
  除了那男子的桌旁只坐了他一個人,其他的桌子旁都圍了一圈的人。
  那男子年紀約二十上下,一張很有輪廓的臉,使人感覺到一種真正的男子漢的氣息。
  他的眼睛不大,卻很亮,向外吐露著誘人的神采,神采之中也夾著寂寞和孤獨。
  他挺直鼻樑和薄薄上翹緊閉的嘴唇,無不給人一種堅強、倔強的感覺,他的額上有一條傷疤,不過這使他變得更具魅力。
  無疑,這是個極富吸引力的男人,但無疑也是個很冷的男人,他的眼睛就像一塊冰,一塊晶瑩而堅硬的冰,沒有人敢靠近他;他的身體似乎向外冒著一股寒氣,靠近他的人好像都會變成冰。;不過,這似乎是那男人想要的效果,沒有人坐在他的身邊,他倒是樂得清靜。
  這男子一直望著那個酒杯,似乎在凝神想著什麼。
  樓下的客人越來越多,有的沒有座位,只能站著吃飯喝酒。
  但這酒店的樓上卻空無一人,樓上本是雅座,以往,在樓上雅座吃飯喝酒的人本不少,可是為什麼今天樓上卻空無一人呢?
  幾個人走進酒店,抬頭見樓上沒人,便要提腳上樓,旁邊立刻有夥計走過來,伸臂攔住道:「客官,今日樓上已被人全包下來了,幾位請在樓下用點吧!」
  那人長得滿臉橫肉,一聽這語氣,不由大怒,道:「怎麼,樓上都給人包下來了嗎?你不是騙我吧?以為老子沒錢,告訴你老子有的是錢。
  那人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錠大銀子遞給了店夥計,然後又道:「怎麼樣,現在我可以上去了吧?
  正說著,他又一提腳,再一次向前邁去。
  店夥計趕忙搶先上兩步,伸出兩臂攔在了樓梯口,急聲道:「不行,不行,今日這裡的確有人包下了,幾位就是有再多的銀子,我也不能讓你上去!」他將手上的銀子又遞還了那人。
  那人勃然大怒,惡聲道:「你是不是欺侮我沒有錢?好。
  你說,今日這雅座究竟是給誰包下來了?「
  店夥計雙眉一挑,道:「今日包下雅座之人就是當京城中號稱第一人的蔣大俠呀!
  那人聽了,立刻面色一變,道:「可是那位一夜之間將河南花家一家七十四口人殺得一乾二淨的蔣志浩蔣大俠?
  他此言一出,語驚四座,人們正吃著飯,忽聽那人的這一句話,都不禁放下了酒筷。
  店夥計點了點頭,道:「正是。
  那人立刻將滿臉的怒視目光換掉,變成了一付笑臉,他點頭道:「既是蔣大俠包席,那我也就換一個地方吧!
  說著他一轉身,揮了揮手走出了夜來香酒店。
  這江南第一人蔣志浩究竟是誰呢?那人一走出酒店,酒店城便有人低聲議論起來。
  「怪不得,我說今天這樓下人這麼多,原來樓上已被那蔣大俠包下來了。」
  「喂,這蔣大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哪?看起來此人似乎很有點名堂。」
  「蔣大俠你都不知道?他就是最近在一夜之間名聲鵲起的那個蔣志浩啊!」
  「一夜之間,什麼一夜之間?」
  「你這都不知道呀!」那人意猶未盡,又接著道:「那河南花家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提起河南花家誰不知道啊,花家七虎的惡名早已傳播江湖,可是最近卻聽說他家全家都死了。」
  「這就是啊,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嗎?就是這江南第一人的蔣大俠啊!」
  「花家七虎作惡多端,現在終於罪有應得了,哈哈……
  「可是,這蔣大位的出手邊,太過分狠毒了,他殺的那七十四個人中,真正罪有應得的也只不過是那七個人,又何必殺那麼多無辜之人呢?」
  眾人的議論聲很低,談話的時候不住東張西望,提心吊膽,似乎很害怕,但又忍不住要說出來。
  從這些人的口氣之中,可以聽出,雖然他們對這位江南第一人的武功很敬佩,但對他的殺人手段卻極為不滿。
  靠窗坐的那個男子一直靜靜地坐著,卻不發一言。
  這時,屋外忽然熱鬧起來,只聽一個聲音叫著:「蔣大俠來了。」
  立時,一群人從店外湧了進來,進來的是一個臂粗腰圓的大漢,他們一進門,便分立在店門兩旁。
  一個身著黃色綢衫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這人大約七尺上下的身材,唇上長的兩撇小鬍子,他皮膚很白,顯得很乾淨的樣子,他的衣服很合身,顯然做工很精細,這一身衣服將他那修長的身材顯露得一覽無餘,這件衣服使這個人更具一種逼人的魄力。
  這人的手上戴著一隻很大的玉戒指,他的手指和他的身材一樣修長,他的身上除了這個玉戒指外,再也沒帶一樣飾物,雖是如此,仍然一看便知這是一個來頭不小的人。
  這時,酒店老闆已親自迎了上去,滿臉堆笑著對這人道:「蔣大俠光臨小店,使敝店上下深感榮幸,樓上雅座已為你準備好了,大俠請隨我來。」
  原來,這人就是蔣志浩。
  江南第一人蔣志浩只是將腳步微頓了一下,用眼睛瞟了一下店老闆,便逸自向樓上走去。
  靠窗坐的那個男子了抬起了頭來,他的雙目緊盯著那蔣志浩,好像蔣志洗的身上有什麼磁力在吸引著他。
  眾人聽到蔣志浩這三個字,已放下了酒筷,站了起來,臉上全是驚懼的樣子,他們一齊目送著江南第一人蔣志浩大俠那慢步上樓的身影。
  蔣志浩正一步一步緩緩地向樓上走去,忽覺眼前人影一閃,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手持長劍飛身向他襲來。
  蔣志浩大驚,閃身想讓,可是來人的速度太快,他根本閃避不及,他只看到了一個帶著銀色龍頭面具的人雙手持劍向他直襲而來。
  那人一上來便是一付不要命的樣子,蔣志浩未見過如此拚命的人。
  剎時之間,蔣志浩只覺一股寒氣向自己襲來。
  他立刻揮手拔劍,想要抵抗,只是他還是慢了一步,眉心只感一陣涼爽,接著,他就覺一縷涼涼的東西從他的臉上流下,他的思維突然中斷了,他的動作突然僵硬了。
  黑衣銀面人已收劍。
  蔣志浩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他大瞪著雙眼望著前方,他的目光已變得呆滯,忽然,他的身體向下倒去。
  黑衣人見自己一劍得手,收劍返身,從樓上的窗子裡飛躍而下。
  酒店裡的人都呆愣著,一動未動,他們都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著這讓人驚異的一幕。
  誰能相信呢?人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下,難道是看錯了。
  誰能相信這當世的一流高手竟會與別人一個回合也沒有交上,便成了別人的劍下之鬼了呢。
  過了良久,人們才長長地喘了口氣,那向個跟隨在蔣志浩身後的大漢已面色如上,他們這才想起那兇手,方纔那個只一個回合便殺死蔣志浩的兇手。
  大漢們追至樓上,到了窗旁,探頭向下看去————樓下,人群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哪裡還能看到黑衣人的人影?
  他們頹然地回過頭來,蔣志浩的屍體就在他們的不遠處。
  大漢們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蔣志浩的屍體,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酒店裡的人群開始沸騰起來,人們在紛紛議論著這件剛剛發生的驚心動魄的事。
  那殺死蔣志浩的人究竟是個什麼人呢?也不知道他的真正面目,只知道那是個黑衣蒙面人,帶著銀色的,刻有龍頭面具的緊身黑衣人。
  人們呆呆地望著那黑衣人離去的方向,又陷入了沉默。
  蒙面黑衣人為什麼要殺蔣志浩呢?
  難道是蔣志浩的什麼仇敵?
  可是,瞧那人的殺人手法卻甚為獨特,彷彿有著志在必得的決心。
  眾人一想到那黑衣人迅捷的身手,不禁相顧駭然。
  要知道,他殺一個蔣志浩已如此容易,有人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腦袋,他們是否在暗自慶幸?
  那麼自己呢?已有人在悄悄地向「夜來香」酒店外走去,因為他們覺得這裡太不安全了,那黑衣人有可能隨時會回來,要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命。
  不一會兒,本來人滿為患的「夜來香」酒店已走得空蕩蕩的。
  店老闆和他的夥計站在原處,他們的腿不住地發抖,他惻已害慨卻又不敢跑,這家店畢竟是他開的,他不能扔下自己的店也跟著出去。
  樓上,那幾個大漢已蹤影皆無,剩下的只有躺在地上的蔣志浩的屍體,他的眉心的血洞中正不停地向外流著血。
  這是一條筆直的道路,路的兩旁,各栽著一排遮陽的樹木,樹木的枝葉很茂盛,所以走在這條路上也很舒服。
  雖然剛到初夏,但天氣已很熱,天空中驕陽似火。
  路上,有一青年男子正疾步向前走著。
  這男子的身材修長,他的背挺得很直,他的步子雖然走得很快,衣服上卻連一點汗也沒有。
  這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很具男子氣質的男人,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鼻子,無論哪一部分,都無一不在說明著這人所具有的魅力。
  這人的額頭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奇怪的是這傷疤並未使他的臉變得醜怪,卻反而使他的臉更具吸引力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無情。
  一個月前,他便從他住的地方出來了,這一次他並不是偷跑出來的。
  出來前,他的師姐無心已將第一個任務給了他。
  這第一個任務便是殺人,無情並不感覺到奇怪,因為他本就是殺手,殺手不殺人,又幹什麼呢?
  無情深知,他的第一個任務是殺人,以後的任務也是殺人,殺那些他師父想要殺掉的人。
  臨走時,他的師姐無心向傳達了師父的第一個任務去殺一個叫蔣志浩的人,他的綽號叫做江南第一人,這人曾在一夜之間將河南花有全家七十四口人殺得乾乾淨淨,他殺完之後臉上還帶著微笑。
  以上這些,是無心給他的所有資料,無情看了這資料,第一個感覺便是這人一定不是好人,甚至可以說是殺人狂,簡直是殺人不眨眼。
  此時的無情已變得麻木了,雖然蔣志浩是他殺的第一個人,可是他下手時卻一點不覺得內疚和不安。
  也許是那資料中的「微笑」兩上字激怒了他,他下手時,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殺人比打蒼蠅還容易。
  蔣志浩不是個好人。
  自從無情在看完了那份資料,就立刻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他在夜來香酒店,當蔣志浩昂首時來時,他便證明了這一切。
  蔣志浩是個傲氣的人,更是個殘忍的人,他殺了花家七虎,卻不肯放過那些無辜的家屬,那些無辜的老人和孩子。
  於是,無情戴上了他的面具,沒有人注意到他,因為那時人們注意的並不是他,而是蔣志浩。
  蔣志浩太得意。
  雖然他臉上並沒有表露出多少,可是心中卻早已得意忘乎所以。
  當無情向他下手時,他本可以拔出劍來,最少能抵抗那麼一兩招,可是鍺就鍺在他太得意了,得意得放鬆了警惕。
  練武的人本就應該隨時警黨的,但蔣志浩沒有,所以他也死得快一些。
  無情一劍刺出的時候,他是胸有成竹的,他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他知道自己的這一劍是決不會落空的。
  果然,如他所料。
  無情很滿意,為自己今天的行動而感到滿意,但他並不得意,更不會驕做,因為這些本是殺手所禁忌的。
  現在,他朝自己的第二個目標走去。
  這第二個目標便在離這裡不遠的一個小鎮上。
  走出這條筆直的大道,便看到了那個小鎮。
  小鎮雖小,但繁華熱鬧,並不亞於那些大城市。
  鎮上,每一個人都笑容滿面,卻又匆匆忙忙,這足以說明了這裡的人所過的生活都是緊張而又滿足的。
  這裡街道上的人雖然川流不息,但有一個地方卻沒有人走動。
  這也是一條寬闊的街道,這條街道應該算這小鎮上的街道之最,它不但寬闊,而且平坦,更為乾淨。
  不過,這是一條死胡同,街道的最深處,是一座很大的宅院,僅從那扇大門。
  就可看出住在這裡的人的氣魄。
  、這條道路之所以沒有人走,是因為這條街道並不是公共所有的,這條道路只屬於一個人所有。
  這個人就是道路深處的那座大宅子的主人。
  這個人在江湖上很有名,迄今為止能與他打上二十個回合的人簡直少之又少,能戰勝他的人更是屈指可數。
  總之,這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江湖上,一提起「一劍震關東」楊殘都會有不少人為之變色的,楊殘的殘,便是殘忍的殘,他的人正如他的名字一樣,殘酷無比,因為他認為在江湖上凡是做大事的人都應有些厲害的手段。
  他的手段非但殘忍,而且無情,但卻很有一套方法,否則的話,這小鎮上的人不會這麼服他,更不是過得這麼開心。
  楊殘對這個小鎮的人很好,好得人們都認為他不應該叫楊殘,而該叫楊大好才對。
  對這個小鎮上的人來說,楊殘簡直是個聖人,任何一個人都願意為他賣命。
  對於這一點,楊殘很滿意,也很得意,因為他的第一步目的已達到了。
  楊殘表面上溫文爾雅,待人隨和,實際上卻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不過,這一點卻沒有人能看出來,因為沒有人比他城府更深。
  楊殘做事很謹慎,他每做一件事都先把退路想得好好的,這樣最起碼可以不讓他一敗塗地。
  楊殘有著很大的野心。
  他想在武林上稱王稱霸,這種想法其實絕不會就他一個人在想,有這種念頭的人決不止他一人。
  但是,沒有人比他想的更深入,別人只不過是想想而已,而他卻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他家的那扇大門平日都是緊閉著的,而且他家的牆很高,別人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在進行著什麼。
  楊殘雖然待這鎮上的人很好,但仍給了他們一條規定,沒事決不許踏入他的地方一步,否則的話,他們的生死由自己負責。
  人們自然知道他這句話說的不是假的,但楊殘的這句話也引起一些人的好奇心。
  曾經有兩個人,兩個好奇的人,聽了楊殘的這句話,便決心去探一探,他們想看一看究竟,想知道楊殘說這些話的原因,所以他們也就忽視了楊殘所說的後半句話的嚴肅性。
  於是,在一天夜晚,他們換了夜行衣,悄悄地來到了楊殘的住地,從此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打這以後,沒有人再敢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人們害怕了,他們的恐懼之心立刻掩蓋了他們的所有好奇。
  沒有人再想去楊殘家瞧一瞧究竟,甚至沒有人敢踏入這條街道一步。
  每當人們走過這條街道時,總是表現得目不斜視。
  他們都是普普通通的人,自然不願給自己惹大多的麻煩,因此,若在平時,這條街道上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
  所以,究竟楊殘的家裡有多少人,誰也說不清。
  雖然如此,小鎮上的人生活過得都很平靜而快樂。
  這一天,忽然變了,變的並不是小鎮上的人,而是那條無人敢走的街道。
  這天早上,一個高瘦的老頭兒出現在這個小鎮上,他的面容樵淬,一臉病態,手上掛著一根拐棍,走起路來顫巍巍的,好像只要一陣風,便可以將他給吹倒。
  小鎮上來了這個陌生人,本來並沒有多少人注意,這小鎮是個熱鬧繁華的地方,有幾個來來去去的陌生人並不足為奇。
  可是,無論哪個陌生人都不敢忽略楊殘的話,都不敢跨人那街道一步。
  但這個老頭兒卻不同,儘管他一來到這個地方,人們便。
  對他說了這些話,可是他似乎滿不在乎。
  老頭兒只是在一個小酒店裡喝了點酒,醉不倒人的酒,吃了點飯,飽不死人的飯,便向這條街道走去。
  難道他醉了?不,不會,他只是輕啄了一口酒。這點酒連不會喝酒的人都醉不倒。
  當他走入那條街道的時候,人們都呆住了,他們停住了腳步,怔怔地望著這老頭兒。
  已看人在為這老頭擔心,有人在喊道:「喂,你不想活了嗎?快回來,不要向前再走了。」
  老頭兒回過頭來,只微微一笑,道:我老人家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也早已活夠了,我倒想讓他將我殺死,嘿嘿,只怕他還沒有本事殺我。「這是老頭兒第一次開口說話,他的話,不覺奇怪得很。這聲音聽起來並不像一個老頭兒的聲音,老頭兒決不會有這麼年輕的聲音的。
  還沒等人們反應過來,老頭兒又回過頭繼續緩步向前幸去。
  人們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不禁長聲歎息,看來今日這裡又要多一個鬼魂了。
  人們不敢在路口久留,怕為自己惹來什麼,歎息幾聲以後,便逐漸散去了。
  到了中午,鎮上忽然亂了起來,之所以亂,還是因為那條街道。
  本來已差不多忘了早上的事,但這一下又都想了起來。
  那條街道上忽然有了許多了,這些人都是從楊殘的那座大宅裡出來的。
  人們吃驚地看著,他們從不知道那座房子裡面竟有這麼多的人,而且究竟是何時進去的,誰也說不清楚。
  這街道上的人一個個都是家丁打扮,身材都十分剽悍,看得出這些人都是練武的好手,若是惹上了這些人的話,恐怕要性命不保了。
  人們都在皺著眉頭想,這是不是為了那老頭兒?「那老頭兒怎樣了?
  他們昂頭四處張望搜尋,卻未見到那老頭兒的身影,人們的臉上一陣黯然,毫無疑問,那不知死活的老頭兒一定不在人世了。
  可是,楊殘又為何會做了這番舉動呢?
  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做出如此的舉動,他這樣做是為什麼?難道是為了那個名不見經傳的老頭兒?
  眾人立刻否定了這一點,誰也不會相信這一點。
  可是究竟為了什麼呢?
  他們正在奇怪地想著,已有人向他們走近。
  第九章殺手無情聲名噪這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他留著滑稽的山羊鬍子,他的衣服很合身,讓人看了很舒服。
  這管家本是站在那扇門的前面的,只見人身形微微一晃,他的人不知怎麼的已來到了路民眾人相顧失色,紛紛在想面前的這個人是不是練過什麼邪術。
  他們想著,心中一陣恐懼,腳下的步子都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管家在笑,對著眾人輕輕地笑,但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來,他笑得很勉強,他的笑就像吃了黃蓮一樣苦澀。
  他越想裝出自然的樣子,表情就越不自然。
  管家走到眾人面前,道:「各位,請不要害怕,我家主人只是想間大家一件事而已,沒有什麼意思。」
  眾人的跟睛仍露出畏懼的神情,他們紛紛在想,究竟那楊殘想知道什麼事呢?
  這麼多年了,他從未問過他們什麼,可是為什麼今天卻想問些什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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