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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毒物縱橫

  季雁萍走到那一片毒蠍的前面約三尺處,大喝一聲:
  「惡道!拿命來!」身體凌空而起,雙掌揮處,帶起一聲銳嘯,向地上拍去,「噗噗!」兩聲,地上被他打了兩個一丈方圓的深坑,毒蠍死了不下百多隻,立刻現出兩塊空地,這時季雁萍距道通已不到五丈了。
  「北蠍」老怪一怔,心頭不由大怒,要知這些毒物,是他花了幾十年的工夫,才培植出來的,珍如生命,被季雁萍一下手就打死了許多,他如何不怒,當即發出一聲怪嘯,「沙沙」之聲登時大作,海水般的毒蠍紛紛向季雁萍圍去。
  道通這時也已全神戒備,他位列南北二道,武功自然非同凡響,按說季雁萍身負重傷,他是不應該放在心上的,但不知怎地,他只要一與季雁萍的目光接觸,便會怦然心動,在氣勢上已輸給季雁萍三分。
  這時季雁萍兩腳已踏上地面,未等那些毒蠍靠近,已再度騰身而起,掌化「雲龍三現」,電光石火般的連拍三掌,向道通攻到,掌風雖不如他以往那麼凌厲,但仍然使人觸目心驚。
  道通亦非泛泛之輩,見狀厲吼一聲:
  「來的好!」一招「八卦游龍」轉身一讓,避開季雁萍凜厲的正面,掌挾狂飆側面攻到,應變之快的確令人佩服。
  季雁萍一招走空,左掌急忙向後一招,逼開群蠍,以便落地換招。
  就在季雁萍分神後顧之際,道通已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攻了上來,原來他身上不知帶了什麼東西,那些毒蠍一見到他就紛紛避開,就是躲不及而被他踩死,也不敢反噬,是以道通在行動上,較之季雁萍自由的多了。
  季雁萍行動不便,不出幾招已被迫於下風。
  只把趙亞琪急得大眼連眨,幾乎要哭出聲來,她幾次想撲上去,卻被姊姊阻住,那顆芳心幾乎都要跳到口腔外了。
  藍衣公主見季雁萍已處於下風,不由冷笑一聲,對「北蠍」老怪道:「這件公案,就是要靠這些毒物嗎?」
  「北蠍」老怪陰沉沉的笑道:「你別猖狂,老夫是看在南海一派的份上,才尊稱你一聲公主,並非老夫怕你,你要是不服氣,可以來試試,老夫不出手也照樣叫你討不了便宜。」
  藍衣公主不知怎的,竟然一改往日臨事的冷靜,聞言嬌叱一聲道:「難道說本公主還怕了你不成,大家上!」話落當兒向「南蛇」老怪的蛇陣攻去。
  你道她與「北蠍」老怪鬧翻了臉為什麼?反向「南蛇」老怪的蛇陣攻去呢?原來此女聰明絕頂,她從傳聞中,得知四怪一向是聯合出手,她們若全攻蠍陣,集中一處,如果南蛇再軀蛇而上,必然全部陷入重圍,她這樣分頭行事,把他們實力分散,起碼在不得已的時候,還有退步。
  「南蛇」老怪見她攻來,立刻磔磔一陣怪笑道:「你不來攻老夫也要發動了,這樣倒省去一椿麻煩,嘿嘿,公主可真是善體人意啊!」話落一聲呼哨,那些毒蛇立刻發出嘶嘶之聲,攻了上來。
  藍衣公主與同來的少女紛紛運掌急劈,掌風凜厲無匹,不大工夫,已被她們劈死不下數百條,蛇屍堆積觸目驚心,無奈毒蛇太多,如潮水一般,一波未除,一波又來,一時之間各人難進半步。
  再說趙亞琪早已心急如焚,當下一聽姐姐下令攻擊,正中下懷,立刻嬌叱一聲,向那些毒蠍攻去,六個少女跟隨著也攻了上去。
  七人是專去對付那些蠍子,她們武功又高,是以不大工夫,已殺得蠍屍堆積,毒水橫飛,直把個「北蠍」老怪氣得眼如銅鈴,無奈他有言在先,出手不得,是以直拿眼向「東蜂」老怪看去。
  那些毒蠍被趙亞琪等人一陣屠殺,登時激得毒性大發,紛紛向七人圍去,季雁萍壓力立刻大減,在亂石上已可以找到落腳的空處。
  這時季雁萍已與「南道」道通打了七十多個回合了,他那點真力本是靠了銀針透支出來,被「南道」道通這一陣急攻,他的真力已消耗殆盡,胸口煩悶異常,俊臉又恢復了蒼白。
  「南道」道通卻是越戰越勇,他想一鼓作氣,把這個使他們寢食不安的恐怖人物除去,既可以保自己的安全,又可在群雄面前誇耀一番,是似他看到季雁萍的情形,不由心中暗自高興。
  哪知毒蠍目標一轉,季雁萍所受壓力立刻大減,而季雁萍的精神也立刻一震,只聽他朗叱一聲,招化「雲行從龍」快逾閃電般,向「道通」「七坎穴」拍去,右手卻已蓄滿了功力。
  「南道」急忙移形換位,向左跨出半步,身法輕靈之極。
  但是,他卻沒想到季雁萍右掌早已蓄勁等著他了,他身形剛轉,尚未來得及出手,季雁萍已大喝一聲:「惡道!拿命來吧!」好快,聲落右掌已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攻到「南道」道通胸前不滿半尺處了,凜厲的掌風壓得道通胸口隱隱作痛。
  「南道」這通大驚,但是他的功力畢竟不同凡響,就在這剎那間,道通驀地雙掌齊出分拍季雁萍雙肩,也是快如閃電。
  季雁萍這一掌不撤固然可以把道通擊斃,他自己也勢必挨上一擊重的,以他現在的情形能否受得住?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季雁萍心頭閃電忖道:「也許這是我最後殺的一個仇人,殺吧!這是唯一的機會!」,忖度間右掌已拍出,只聽「砰砰!」兩聲大響,挾著兩聲悶哼。
  道通七孔噴血,被季雁萍震至三丈以外,轟然一聲落在地上死於非命,那道冠滾出四五尺遠,誰想那道冠落地,毒蠍紛紛走避,而道通身上卻被毒蠍密密麻麻的叮了不知多少,那屍體立刻變成了黑色。
  季雁萍雙肩胛上也挨了道通一掌擊退出七八尺,鮮血從口中流出,五腑六髒完全麻木了。
  季雁萍望著道通的屍體,喃喃道:「他沒有死在自己兵刃下!」話落神智一鬆,連吐兩大口鮮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隱約中他似乎聽到一聲關懷的嬌呼。
  這只是一剎那間的事情,原來趙亞琪一進蠍群,就不顧一切的向季雁萍衝去,季雁萍擊斃道通之際,她已恰好趕到,是以季雁萍一昏倒,她立刻嬌呼一聲,及時把季雁萍摟入懷中,否則,季雁萍只怕也步了道通的後塵了。
  就在這時,驀聽「東蜂」老怪一聲怪嘯,那些烏雲般的毒蜂,突然凌空向諸人頭上撲來,「嗡嗡」之聲震耳欲聳。
  藍衣公主久戰那些毒蛇不下,心中就已有些害怕了,此時見「東蜂」老怪,又發動了「毒蜂」,上下受襲,不由驚得花容變色,急忙大聲道:「大家快聚在一起,分工迎敵。」
  藍衣公主這一提醒,登時把那些手忙腳亂的少女的恐懼心稍去不少,急忙聚在一起,三個人對付上面的黃蜂,四個人對付下面圍來的毒蛇。
  於是十四個人分成的兩批,一批在蠍群中,一批在蛇群中,忙個不停。
  四個老怪還真沒有動手,只站在一旁作壁上觀。
  這些黃蜂可也實在可怕,它們身在空中,掌風太小不易震死,掌風太大卻又太消耗真力,而且它們好像受過訓練似的,時聚時故,一掌很難得打下十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已交四鼓,但那些毒物卻仍是不停不休的一股勁硬攻,十二個少女都已嬌喘吁吁,出手已沒有多大力道了,就連藍衣公主與趙亞琪也是香汗淋漓了。
  四個老怪,此刻乾脆的都坐了下來,悠閒之極。
  藍衣公主顧盼間,芳心不由暗急,心說:
  「看來這四個怪物是想把我們活活累死在這裡了。」但一時間,絞盡腦汁想不出適當的辦法來。
  驀地……
  傳來一聲痛苦的嬌呼,一個少女已被毒蜂叮了一針,倒地又在毒蛇咬了一口,立刻氣絕身亡。
  「東蜂」老怪睹狀笑道:「公主,我們這東西無一不是絕毒之物,只要被咬上一口,只怕就難有活命了,你們可要特別小心噢!」說完發出一陣得意的狂笑。
  西蠱老怪陰沉沉的道:「我的還沒放出來呢!看來今夜是派不上用揚了。」
  就在這時又是兩聲慘號,又有兩個少女倒了下去,藍衣公主此時就是想向外衝也不可能了,心中如同油煎一般。
  趙亞琪一手抱著季雁萍,一邊出掌打那些蠍子,她看看季雁萍,再看看那些死去的少女,心中暗自忖道:「今夜看樣子是活不成了,唉!不過能與他死在一起,也是心甘情願地。」她櫻桃小嘴上,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驀地……半空中傳來一連串鶴唳聲,聽那聲音準知不只來了一隻。
  天生一物克一物,地上那些蛇蠍,與空中的那些毒黃蜂,紛紛逃避,蛇、蠍,找石縫鑽,那些黃蜂則到處亂飛。
  四個老怪都駭然站了起來,連發怪聲,召集那些已逃的毒物,剛才那股輕鬆態度完全消失了。
  藍衣公主等人壓力立刻大減,九個少女深深的喘了一口氣,心中對那些鶴可真是太感激了,只有藍衣公主沒有喜悅之色,相反的她心中更加沉重了,她焦急的忖道:「想不到這老妖婆還沒有死!」
  轉眼間,鶴聲已到頭頂,只見數以千計的大鶴,凌空直撲而下,有的在半空中追食那些黃蜂,有的則落到地上啄食那些蛇、蠍。
  只見它們利嘴在毒蛇身上連鉗幾下,就像利刀斬青菜一樣,把蛇截成了數段,後然伸長了脖子,如吃麵條似的一段一段吞了下去,那些毒蛇,就如同小老鼠見了大貓一般,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只有靜靜的躺在那兒等它宰食。
  那些蠍子更不用提了,一口一個,像吃水餃一樣。
  這一來藍衣公主等人是輕鬆了,卻把幾個老怪直急得瞪眼睛吹鬍子,但卻不敢撲殺一隻白鶴。
  那「北蠍」老怪眼看自己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毒蠍,如此被白鶴殘害,疼得他心如刀絞,冷汗直流,對「南蛇」老怪道:「老蛇,你那些蛇兒得來容易,就快喚出來讓瓊花這些鶴吃吧。」
  「東蜂」老怪也正在那兒急得沒了主意,聞言立刻附和道:「老蠍說得對,老蛇,你那些蛇兒深山大澤中到處都是,就讓它們吃些也沒關係,快點吧,我的蜂兒已被它們吃了不少了。」
  「北蠍」、「東蜂」雖然說得對,但聽在「南蛇」老怪耳中,卻滿不是味兒,他這些蛇兒,雖然到處都有,但也總要費一番手腳的,聞言心中暗怒道:「哼!你們的算盤倒打得精,東西由我送,人情大家領,陪瓊花睡覺的時候,你們怎麼就不讓我一個人去呀?」原來這老妖婆是雨露遍佈,難怪四個老怪連那些鶴兒一根毛也不敢動,敢情是怕她一怒之下,失去了一親芳澤的機會。
  「南蛇」老怪忖度間,不高興的道:「笑話,我的蛇兒大山大澤中有的是,難道你們的蜂、蠍大山大澤中就沒有了嗎?要送人情就大家一齊送,領情也大家一齊領,要我一個人去送,我可不幹。」
  「東蜂」老怪眼看那些黃蜂又死了不少,可就急得發了怒,聞言大吼道:「我這蜂兒是要經交配而成的,哪裡去找現成的?你真……」
  「我真怎麼樣?我管你配不配,不干就是不幹!」
  「北蠍」老怪也怒道:「你這還算親兄弟呀!」話落與「東蜂」向南蛇跟前撲去,看樣子就要動手了。
  「西蠱」老怪一見情勢不對,急飛身蹤來勸道:「自家兄弟什麼話要好講,怎好這樣……」
  四個老怪他不肯,他非要,再加上一個勸的,可就吵成一團了。
  藍衣公主何等機靈,見狀暗喜道:「他們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這時不走,等老妖婆來了可就走不成了。」急忙用傳音入密工夫,通知了趙亞琪與九個未死的少女,悄悄向江邊退去,紛紛跳上小船向江中大船划去。
  四個老怪仍然在那兒爭吵不休,他們心疼自己的毒物,早把他們忘了,「西蠱」老怪勸這個勸那個,急得滿頭大汗,哪還有時間他顧。
  藍衣公主等人上了船,那些護衛壯漢,早已個個急得滿頭大汗了,但是,藍衣公主一向號令如山,沒得公主命令,他們就是急死也沒人敢下去,此時見公主安然回來,大家才鬆了口氣。
  藍衣公主對船上領班「七臂蛟龍」段公明吩咐道:「立刻開船,半月之內趕回凝碧島。」
  「七臂蛟龍」段公明恭身道:「臣下領命。」轉身而去,但他心中卻暗自奇怪道:「八月十五日才是仙女崖大祭,如今才七月十六日,這麼急趕,豈不要把船卒累死?」他只是心裡頭這麼想,但卻不敢問,因為大公主吩咐的事,十之八九沒錯,得照樣吩咐下去,
  這些船卒都是百中選一的海上能手,號令一下,群槳齊動,又是順流而下,船行之速,猶如天馬行空,又快又穩,船頭衝起數丈高的水花,不大工夫,已出去四五里水程了。
  這時江邊上的「四大天王」依舊在那兒爭吵不休,那些鶴兒卻已都吃飽了。
  驀地,一個妖冶的聲音,嗲聲嗲氣的道:「唷!我那些鶴兒吃了你們幾條蟲蛇,你們卻疼成這個樣兒啦?原來你們平時,那些甜言蜜語都是虛情假意呀?既然這樣我們以後就少來往好了。」
  這幾句話可真有力量,四個老怪立刻停了爭執,誠惶誠恐的楞在那兒。
  只見在四人身後,五六丈站著一個年約三十許,風騷入骨的妖冶少婦,她那雙水汪汪的媚眼,閃動間,有一種使人無法抗拒的狐媚之力,再配以她邪圓臀蛇腰,豐滿的體態,難怪四個老怪,一個個都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做不二之臣哩。
  此婦實際年齡並不下於四個老怪,成名還在四人之先,只是她擅於採補,是以仍然保持青春,但毀在她手下的江湖豪傑,卻已不知有多少。
  四個老怪本非好色之輩,否則他們也不會有這麼驚天動地的武功,但是,採補之術卻另有妙處,一經與她接觸便不克自拔,是以四個老怪都先後臣服在她石榴裙下。
  此婦早年出道江湖,喜穿紅衣,又加以她淫蕩無此,所以被江湖的人稱為「紅妖狐」石瓊花,不過她此番出道江湖另有抱負,是以對四個老怪只是拉攏並未採補,否則,名揚江湖的「四大天王」,怕不早成了皮包骨頭才怪哩。
  「西蠱」老怪較會說話,心機也此其他三人多,是以最得「紅妖狐」讚賞,只見他眼珠一轉,諂笑道:「瓊花,你千萬不要誤會,他們是在爭論鶴兒吃什麼最好呢!」這倒好,他一句話可剛好把事實反說了,但其他三個老怪還是很佩服他的應變才能。
  「紅妖狐」石瓊花是什麼人物?豈能被他三言兩語騙過,不過,她可也不願把事情說穿,使四人臉上太掛不住,而鬧翻了,因為她自己心裡有數,若論單打獨鬥,她也許會略佔上風,但若是四人聯手,可不一定是敵手,當下她故作恍然大悟的笑道:「原來如此,你們不用爭了,我的這些鶴兒,只要是有毒的東西都吃。」話落一頓,又道:「咦,我要你們辦的事可都辦好了?」
  四人聞言,向場中一看,這下可都楞住了,敢情他們還不知道正主兒已然全走了。
  「紅妖狐」石瓊花見狀哪有不明白之理,登時粉臉一寒,冷笑道:「好啊!你們正事不辦,都在這裡吵吵鬧鬧,把人給放走了,這一下可如何向中原群雄交代,何況我聽說那丫頭身上還有一棵九葉紫芝,此物對我們大有用處,你們倒是說說看,錯是沒錯。」
  四個老怪一時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許久,許久「東蜂」老怪突然想出一個主意,道:「季雁萍一定是被那兩個丫頭帶走了,她們回南海,我可以先用毒蜂沿江追趕,先把她們那些水手叮死,還怕她們飛上天去不成?」
  「紅妖狐」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我那些鶴兒也可以去。」
  「東蜂」老怪眉頭一皺,立刻面有難色。
  「紅妖狐」石瓊花立刻會意,笑道:「你不用怕,我那些鶴兒先前是餓著肚皮,現在吃飽可不同了,我只要一聲令下,它們決不會傷害你的蜂兒就是。」
  「南蛇」老怪這才放心的道:「我那些蛇兒也可以去。」
  四人商議已定,立刻各發信號,鶴蜂紛紛凌空順江而去,毒蛇紛紛湧入水中,「西蠱」老怪,放蠱須與人體接觸,一時派不上用場,就先順江而下,到大通去租船,預備追擊。
  這時藍衣公主的船已行出十幾里了,只見船上架滿了縱橫的柱樑,上面每隔一尺就放著一個浸滿了鯨油棉花的鐵桶,每一個搖櫓的船卒身旁就站著一個一手持鯨油火把,一手持刀的壯漢,不過火把卻沒有點燃就是了。
  船卒個個都是一臉茫然之色的忙碌著,他們都相信大公主料事如神,雖然不解其意,但仍然照她的吩咐,盡快的完成了一切準備。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船捽髮出一聲慘號,倒了下去,接著有人驚呼道:「啊!這麼大的黃蜂。」
  站在船頭上的藍衣公主立刻吩咐道:「快把火把與桶中棉花點燃,持火把的人要特別注意,船上一有毒蛇出現,立刻斬絕,違者嚴辦。」
  眾船卒立刻暴雷似的一聲吆喝,火種立刻燃起,眨眼間木架上的鐵桶全部放出熊熊烈焰,鯨油熱度本來就高,像北極那種冰天雪地,土人住在屋中,也不過僅靠一盞鯨油燈取暖,其熱度可想而知,此刻點燃這麼多鐵桶,熱度之高實難忍受,但卻沒有一個埋怨。
  就在此時,半空中傳來一連串鶴唳與震耳的「嗡嗡」聲,顯然這些毒物已經追上了,但是無法撲下來,眾人這時才知道,公主預防的是這些東西。
  那些黃蜂,有的想從船邊衝進來,卻被火把燒落江中。
  這時天色已快黎明,烈火照亮的江面,突然萬頭鑽動,游來無數毒蛇,聲勢之大,令人駭異,那些船卒一個個全神戒備,那些順槳盤上來的毒蛇,一一均被腰斬兩段,掉落江中。
  大船且戰且走,天邊已透曙光,揚子江極闊,岸上追來的四人,儘管個個眼力超人,也僅只能看到一點火光,在江面上移動而已。
  他們見那船行的速度始終不減,顯然是船上毫無損失,不由心中大急,但卻無可奈何。
  四人跟著那點火光沿江奔跑,跑了多遠他們也不知道,太陽從東方露出了一半,金色的陽光,照在江面上甚是耀眼,這時已距貴池不遠,遠處江面已有漁船流動,四人只好無可奈何的把那些東西招了回去。
  藍衣公主深深的喘了一口氣,但卻沒有立刻把火熄去,直待船已快到貴池,才命船卒把火倒入江中。
  藍衣公主又命令道:「船行江心,不得靠岸,輪班操漿,日夜兼程,違者嚴辦!」
  整整的走了三天三夜,出了長江,進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