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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蓋仙戲江湖

  「老夫本來就已名列仙班,已經一甲子不食人間煙火,專以百草為生。」
  「鬼話連篇,老娘剛才親眼看到你大魚大肉吃得比誰都多,難道都喂到狗肚子裡去了!」
  「酒肉穿腸過,仙在我心中,老夫修的是野狐禪,不但是大魚大肉,連吃喝嫖賭樣樣皆精。」
  「老娘倒想領教一下,你精到怎樣程度!」
  「歡迎歡迎,老夫這次重臨紅塵,就是因為紅塵,為了女人我可以不做仙。」
  梅蘭春媚笑道:「老傢伙,你還行嗎?我看你是外強中乾。」
  「行不行一試就知,老夫是醫生,精幹用藥,也擅長採補,衝鋒陷陣,絕不臨陣退縮!」
  「原來你老鬼是靠著藥物強硬一時!」
  「彼此彼此,你桃花鬼臉上擦的粉暗摻媚藥,老夫雖然是沙場老將,聞了也不免不心猿意馬。」
  「你老鬼如果只有這點道行,還是免談!」
  「老夫又何嘗想談,只是你那一對桃花勾魂眼使我有些情不自禁。」
  「放屁,你這老鬼是個標準的蓋仙!」
  「老夫本來就是蓋仙,不過你比我更懂得蓋。」
  梅蘭春「格格」一笑道:「真的,這樣說咱們可不是蓋成一團了!」
  她這一笑,震動得臉上所擦的粉像下雷般,一層一層的四處飄飛。
  蓋仙還皺起鼻子聞道:「好香好香,只是可惜……」
  梅蘭春道:「可惜什麼,你要是捨不得,老娘靠近一點,讓你聞過夠……」
  蓋三仙不等她走近,已急忙伸手亂摸道:「老夫說的可惜的是指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梅蘭春怔了一下道:「這是什麼意思?」
  蓋三仙道:「意思很明顯,這麼好的肥脂粉擦在這種鬼女人身上,又騷又香,豈不是白白糟了……」
  梅蘭春不等他說完,縱身一躍,揚掌就待劈落。
  可是她的身形才躍起來,竟然直挺挺的又從空中摔落地面。
  蓋三仙一伸手,已將她接在懷中,道:「人老了還偏喜歡蹦蹦跳跳的,萬一摔岔了氣怎麼好?」
  他一面說,一面還不停的伸出右手在她身上到處揉搓。
  然而就在此時,突聞劉二白髮出一聲清嘯,在劍氣暴漲中,圍攻他的那些怪人,已有二十個以上腦袋都被砍落滾向一邊。
  但這些人個個都悍不畏死,他們將那些無頭屍身踢到旁邊後,依然持刀搶攻。
  劉二白殺得興起,路身空中,搖劍反撲,隨著朵朵劍花灑落,又有十多個人伏屍當場。
  梅蘭春第二次調來的五十名魔鬼騎兵。此時只剩下七個人,他們似乎被劉二白的凌厲劍勢所震懾,怔在當地,既沒有逃走的意思,也不再作攻擊企圖。
  江城子揚腕擊出七粒石子,封住他們穴道後,這才發現蓋三仙和梅蘭春都不見了。
  他不由一呆,以蓋三仙的為人,似乎不可能做出那種事,但梅蘭春是被他抱著的,人又到那裡去了?
  他正自不解之際。已聽門外傳來蓋三仙的冷笑聲道:「對什麼人用什麼手段,這是老夫一向準則.如果桃花鬼願意陪我睡覺,我也不會拒絕。」
  朱伯魚道:「她既然已經落在你手裡,你又何必再放了她,下次你再想捉住她,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蓋三仙道:「依你意思,我是該殺了她?」
  朱伯魚道:「難道你真的愛上那個老鬼女?」
  蓋三仙道:「很難說,她雖然老了一點,但一身細肉卻又白又嫩。」
  朱伯魚怒道:「你簡直不可理喻,桃花鬼梅蘭春三鬼中,她是殺人最多的一個,不但是天生淫蕩,而且也擅於採補,你真要被貼上了,老夫倒替你這把老骨頭擔心!」
  「你是吃不到羊肉才覺得騷,梅蘭春此刻如果是躺在你老酒鬼懷裡,我保證你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
  「老夫倒真想找機會試試,可惜我不解風情,只怕雙手摸錯了位置。」
  「她卻是此中老手,你老酒鬼如真不好意思,老夫倒可以替你搭線。」
  「你不擔心老夫割了你的靴子?」
  「老夫擔心的怕你腦袋保不住,梅蘭春殺人可不會手軟的。」
  朱伯魚還想說什麼時,他背後卻傳卻傳來江城子的聲音道:「老前輩,咱們今夜就趕去大巴山如何?」
  朱伯魚不好意思的喝了幾口酒,道:「兵貴神速,梅蘭春既然跑了,咱們跟蹤下去是對的。」
  「梅蘭春不會跑得太遠,她傷勢很重。」
  「可是咱們這位神醫替她治好了。」
  江城子笑笑,還沒來得及答話,但耳畔已傳來蓋三仙傳音道:「小子,不能說話,這附近早已預伏了四名高手。」
  江城子也傳音道:「晚輩早已發現了,左邊兩個,右邊兩個。」
  「小子,你真行,老夫故意蘑菇了半天,都沒能查出正確位置,你一來就找到了。」
  「他們武功不在梅蘭春之下,而且又學過龜息法,晚輩是以天聽大法察出的。」
  「你對付右邊兩個,左面的交給老夫,但千萬不能讓他們跑掉。」
  「就這麼辦,咱們必須找個機會一起動手。」
  「老夫已想到借口,但對方武功太高,如不能捉活的就宰了他們。」
  江城子點點頭,但當他從江九身邊走過時,誰都沒有發覺,他已摸了四把月牙刀在手中。而就在這時,蓋三仙已大叫道:「梅蘭春,你這個騷女人,怎麼還不走,老酒鬼正要殺你……」
  他口中說著,身形已像電一般衝了出去。
  可是江城子卻比他更快身形才動,人已到了六十丈外,竟像江湖傳說中的佛門縮地千里法。
  蓋三仙自從在都山現身到現在,群雄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真功夫,他整個身子幾乎是凌空飛行的,他本來是往正面飛的,可是到了五十丈左右,他突然凌空左折,速度也變得更疾更快,距離地面還有四五丈高,他又猛然一個翻旋,雙掌已迅如電光石火般,往左首一塊巨石後面撲落。
  而在他身形下撲同時,巨石後面也衝起兩條人影,他們居然迎著蓋三仙的掌力硬撞過去。
  蓋三仙冷哼一聲,拍出的雙掌突然一合一分,看似沒有用出多少真力,但飛起來的兩個竟被他震得四仰八叉的又跌回地面。
  蓋三仙落到地面,見躺在地上的竟是兩名道人,他微一怔神,卻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你們這兩個老雜毛,青城派怎麼也跟三鬼怪混到一塊去了!」
  兩名道人滿口都是血汁,他們掙扎著站起來道:「蓋三仙,你是越混越團去了,居然學會了偷襲!」
  蓋三仙怒聲道:「放屁,老夫是正大光明走過來的,你們兩個雜毛又不是瞎子!」
  為首的一個道人道:「貧道承認你武功高咱們一籌,但如在一招之內重創咱們,還沒那麼容易!」
  蓋三仙不由一怔,因為這兩名道人都是青城派現任掌門弘法的師弟,也是青城派造詣最高的劍手。
  說話的叫弘修,另一個叫弘真,以劍來說,他們絕不在武當七子之下,五十年前蓋三仙硬闖青城禁地採藥,雙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弘法、弘真、弘修師兄弟三人聯手,打了一千多招,蓋三仙才以一招之勝震飛三人長劍,但這件事蓋三仙在江湖上從沒提過,所以除了當事人以外,江湖上誰也不知道這件事。
  而青城派也因為蓋三仙沒有洩他們的底,五十年來從沒打算報仇之舉,同時蓋三仙在江湖上也消失了蹤影。
  想不到五十年後,他們在巴東又遇上了,蓋三仙本人也不相信,自己一招之內能創弘修和弘真。
  他想了一下,已猜出可能是江城子在暗中動的手腳,遂又走向前兩步道:「你們應該相信老夫的為人,這暗器絕不是我發的,你們可否讓我看看傷口?」
  弘修道:「咱們技不如人,還有什麼好看的,刀是江九的,但以他那點能耐,再練三十年也傷不到咱們!」
  蓋三仙道:「快刀江九並不是無名之輩,而且他的刀分兩種,一種是普通的刀,一種卻是淬有劇毒的刀,你們兩人中的不知是那一種刀?」
  弘修道:「那一刀你自己心裡有數,又何必多此一問!」
  蓋三仙怒聲道:「你們真以為刀是老夫發的!」
  弘修也冷聲道:「在場的人除了你姓蓋的有這種功力外,誰也沒有這種腕力,八十丈外刀出傷人,既不失準頭,又不帶破空風聲。」
  蓋三仙道:「老夫不想多解釋,你們可否讓我看傷勢?」
  弘修道:「這上面有點毒咱們還挺得住,用不著費心!」
  他說完扶著弘真就想轉身離去,但暗處飛快的又閃出一個人,並擋住了他們去路。
  這個是江城子,他雙手還分別提著兩名被點了穴道的人,而在那兩個道人身上也分別插著兩把月牙刀。
  弘修臉色一變道:「你快點放下他們!」
  江城子聳肩道:「那可不行,一放下他們就會斷氣,但提在我手中卻死不了。」
  弘修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是那個無名小子?」
  「不錯,飛刀是我發出的,你們冤枉了蓋前輩。」
  「貧道雖聽過你名字,卻不相信你有這種功力,八十丈外飛刀傷人,連蓋三仙也很勉強!」
  「蓋前輩大部份時間都在埋首研究醫學,他對這種玩藝卻沒有興趣。」
  「你小子倒是暗器名家了!」
  「名家還談不上,不過略有心得,你們如果不服氣,我可以再作一次實驗。」
  「貧道很想開開眼界。」
  「你們既想開眼界,就得忍耐點,不過死不了,蓋前輩是有名的神醫。」
  弘修還沒來得及答話,突然感到腰間一陣劇痛,他沒有到見江城子動身,但插在他身上的月牙刀已到了江城子的手中,接著是一抹淡淡的青光,在夜空中疾飛。
  弘修臉色又是一變,他張口想呼叫時,但穴道上卻適時被人點了一指,就坐在地上不動了。
  江城子發出的飛刀剛從夜色中消失,左首的大樹上就傳來一聲慘嚎,接著又是一條人影從樹了摔了下來。
  這時群雄也都來到了現場,石老二一晃身,已奔過去將那人提了回來。
  受傷的人又是一個道人,飛刀是擊中他的氣海與麻穴之間,剛好使他用不上力氣。
  而蓋三仙卻冷哼一聲道:「弘法,青城派大約是由掌門領隊,集體投效了三鬼怪!」
  原來這個道人就是青城的掌門弘法,他雙目緊閉,一語不發。
  江城子已將手中另兩個道人交給蓋三仙,他們也是青城派的頂尖高手。
  朱伯魚道:「他們大概也是為珠寶而來的。」
  袁不韋搖頭道:「這裡是三鬼怪的地盤,有珠寶也輪不到青城雜毛來撿便宜。」
  朱伯魚道:「那還不簡單,把弘法雜毛的傷醫好,問問他來此的目的。」
  袁不韋冷聲道:「如真有這麼簡單,弘法老雜就不會羞於見人了!」
  朱伯魚道:「你老叫化以為他與桃花鬼梅蘭春之間也有一手不成?」
  袁不韋擠擠眼道:「很難說,弘法在未出家之前,聽說還是位花花大少。」
  朱伯魚大笑:「這可好,蓋老兒有情人,也有情敵,這種三角關係,就是搬上青城派總壇也扯不清。」
  他們一唱一答,但弘法始終閉著雙目,沒有開口。
  袁不韋又道:「到底是出家人修養好,如果是老叫化被人橫刀奪愛,我勢必要找他大戰三千招……」
  江城子接口道:「兩位不必浪費力氣了,他已經運用三清入定的功夫,封閉視聽,一般式談話他絕聽不到。」
  袁不韋道:「這樣更加證明,弘法老雜毛是做了虧心事。他當著門下不好意思開口。」
  江城子道:「晚輩有個辦法,可以叫他自動開口,而且他的嗓門比誰都大。」
  朱伯魚道:「那你小子還待什麼,叫他睜開眼,豎起耳朵,看看他們青城派的下場。」
  江城子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咱們到了大巴山,進入五鬼大陣,晚輩準備將青城派這幾位有道之士先送進練神遠虛風流陣。」
  他說話場音很低,但群雄聽入耳中卻有如被悶雷震了一下難過。
  弘法終於忍不住一掌震退石老二,躍身落地道:「小施主,你能破了青城派三清絕學,貧道佩服。」
  江城子道:「天下武學都差不多,沒有真正絕學,只能按各人的天賦和修為而定。」
  弘法道:「施主以為貧道修為不夠了?」
  江城子道:「至少定力不足,道長身為青城掌門,三清弟子和鬼怪打交道,總不太好吧!」
  弘法歎口氣道:「施主可以殺了貧道,但你絕不能將我送進練神遠虛風流陣。」
  江城子道:「道長既和鬼怪是好朋友,他應該不會讓你傷身的。」
  弘法謠搖頭道:「進到那座陣裡,誰也無法全身而退……」
  江城子道:「道長進過此陣?」
  弘法猶豫了一下道:「是余化龍告訴我的,此陣是由七七四十九名厲鬼布成,而且她們生前又都是淫蕩女人……」
  江城子又連問兩遍,他已閉目不語。
  朱伯魚怒聲道:「這老雜毛真會裝腔作勢,老夫一火之下,先燒光他頭髮,鬍子,看他還能忍住不開口!」
  江城子道:「弘法道長一臉正氣,不像陰險之輩,我想這其中必有緣故。」
  朱伯魚冷聲道:「屁緣故,堂堂青城派掌門,替三鬼怪當了看門狗,豈不是自甘墮落!」
  江城子道:「前輩忘了武當掌門靈虛道長被門下挾持的事了?」
  「那是武當派的事,與他們青城何干!」
  「同樣的事情,武當能發生,青城也能發生。」
  「但青城派的高手都在這裡,還有誰能挾持他們!」
  「青城派是一個大派,老一輩人物絕不止這幾位,可能有些長老武功還於高弘法道長。」
  弘法的身子突然顫動一下,但他仍是閉目不語。
  江城子見了這種情形,心中更加肯定,而袁不韋卻立即接口道:「老叫化想到了青城派還有兩名頂尖高手。」
  朱伯魚道:「你指的可是青城雙劍?」
  袁不韋道:「不錯,據說他們兩人是青城派俗家弟子,苦練劍術已超過一甲子,他們一直隱居青城後山,似乎已不問世事多年。」
  朱伯魚道:「老夫見過這兩人一次,而且還交手數招,他們的劍術好像稀鬆得很。」
  江城子道:「前輩是赤手鬥他們雙劍?」
  朱伯魚冷聲道:「這不是廢話,叫化子還有根打狗棒,老夫只有這個酒葫蘆,當然是空手會他們!」
  江城子神色凝重的道:「這樣說,他們的確是劍道高手。因為一名好的劍手,他絕不會對空手的人施出殺手。」
  朱伯魚道:「老夫可沒有留情,雙方交手二十招,他們卻自動的收招退開了。」
  江城子道:「他們可會留下什麼交代?」
  朱伯魚道:「沒有,直到十五年前,老夫才聽說青城山上隱居兩名劍道高手,我想大概就是這兩個人。」
  江城子道:「青城、武當都是以劍術成名,但他們對門下也約束很嚴,這兩個人如是青城派的,他們輩份一定比弘法道長高。」
  弘法的身子又震動一下,但他仍然沒有開口。
  江城子從懷中掏出一瓶藥粉,他分別替五個道人都敷了藥,收回月牙刀,才拱拱道:「五位道長可以請便了,在下對剛才冒犯之處深表歉意。」
  五人這才互看一眼,仍是一語不發轉身走了。
  袁不韋冷聲道:「這批老雜毛真不是東西,下次再被要飯的遇上,我就要他們好看!」
  蓋三仙道:「你老叫化很快就會遇上的,咱們也該走了,余化龍的五鬼大法再有個時辰就可練成,咱們要趕在他未出關前先破去五鬼大陣。」
  朱伯魚道:「你怎麼知道余化龍在練五鬼大法,難道梅蘭春真的被你勾上了?」
  蓋三仙冷冷的道:「這可不是蓋的,老夫對付好人沒有辦法,對付壞人卻有一套專長。」
  朱伯魚道:「你的專長是摸女人!」
  「摸女人也要有學問,等下次見到梅蘭春,你也去摸摸看,她不打掉你滿嘴黃牙才怪!」
  「老夫對她沒有興趣,還是你獨享吧!」
  「你懂個屁,女人越老才越瞭解風情,她對老夫可說是相逢恨晚,已約定在大巴山等著咱們了。」
  「大概她是準備把你引進到什麼練神還虛風流陣。」
  「那樣更好,老夫這一生別無所好,女人我接觸過太多了,只有女鬼這還是第一次嘗試。」
  朱伯魚搖搖頭道:「看來你是無藥可救了!」
  「老夫跑了一輩子江湖都是靠著賣藥維生,藥草對我當然沒有效。」
  「你跑進風流陣中去風流,可不能把咱們也一同坑上了!」
  「只要跟著老夫走,保證安全可靠。」
  他們口中在說話,腳底下可是放開全力在奔馳。
  還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已進入大巴山區,但這一陣疾奔。只有江城子、朱伯魚、袁不韋和劉二白,他們始終與蓋三仙保持數尺距離,扈三娘全力施展輕功,還是落後五六十丈,而南北二傑、江九跟石老二他們最慘,跟在後面幾乎是在拚命,還是落後數百丈。
  江城子緊跟兩步,放低聲道:「前輩,咱們要不要等他們一下?」
  但蓋三仙頭也不回道:「現在不能等,這一段路保證不會出事,翻過前面那座小山,就進入三鬼怪的禁區,咱們在山那面等他們。」
  江城子道:「前輩真的準備進入練神還虛風流陣中?」
  「當然是真的,老夫難得碰上這種場面。」
  「晚輩對五行易經也略通一點皮毛,跟前輩一起入陣,看看余化龍是搗什麼鬼?」
  「餓死鬼、吊死鬼反正都是一堆風流鬼,但這種風流仗陣由老夫一個人包辦,你們還是趁著余化龍未出關前,先想辦法救人。」
  「晚輩連日觀察,小玲好像是被困在七煞鬼陣中。」
  「如果你觀察沒有錯,那可不好辦,七煞惡鬼陣比練神還虛風流陣更加厲害,你小子要多小心,在這個關節眼上,誰也幫不了誰的忙。」
  江城子道:「前輩是想一舉同時去毀五鬼大陣?」
  蓋三仙點點頭道:「這是個很難得機會,余化龍功力未成,不敢離開鬼洞,而咱們卻正好有五個人,每人攻打一座鬼陣,大約沒有問題。」
  「前輩似乎胸有成竹,那就請用一番安排。」
  「五鬼大陣中,每座陣都不好治,老夫才不作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袁不韋接口道:「老要飯的上一次就是被困在五鬼大陣中,這一次我還是攻擊此陣。」
  蓋三仙道:「另外兩座陣名,一叫大鬼頭陣,一叫朱雀野鬼陣,現在剩下你們兩位酒鬼,大將犯點名,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吧!」
  朱伯魚冷聲道:「老夫負責朱雀野陣,劉老二,大頭鬼交給你了。」
  「我和老醉鬼一起進。」扈三娘接口道:「也見識一下這些大頭鬼是什麼樣子。」
  劉二白皺了一下眉道:「三娘,你應該留在外面照顧南北二傑他們,這幾位都是血性朋友,咱們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
  「憑我這點能耐,留下也顧不了他們。」扈三娘道:「倒不如大家一起進去吧!」
  劉二白剛想反對,蓋三仙已笑道:「你們小夫妻一起進陣是對的,南北二傑他們的安全由老夫負責。」
  「你這位蓋仙,可是擔心應付不了那座風流陣,在緊要關頭找個接班的。」
  蓋三仙冷聲道:「老夫如果應付不了,別人進去只有死路一條。」
  「既然如此,你又憑什麼負責別人的安全?」
  「那是老夫的事,沒有必要告訴你,假如你老酒鬼不服氣,咱們就對調一下。」
  「調就調,老夫對各種風流丈陣可見得多了。」
  「你見的不過是夫子廟、釣魚卷那種半掩門子貨……」
  他剛說到這裡,江城子急忙一打手勢,並暗施傳音道:「兩位不要再抬槓,有人來了!」
  蓋三仙也有了警覺,道:「這些人輕功不錯,至少在十名以上。」
  「十一個。」江城子道:「他們行動很像魔鬼騎兵,但這些人武功卻很高。」
  「先找個地方隱身。」蓋三仙道:「他們可能沒想到咱們來得這麼快。」
  「咱們散開來,各人自行找地方隱身。」江城子道:「如果來人是魔鬼騎兵,絕不能放走一個。」
  蓋三仙朝身後揮揮手,人已當先飛身躍上株大樹,其餘各人也都就近將身隱好。
  可是就在這時,落在後面的商七、賈八等人居然適時趕到了,江城子剛想傳音警告,而對方的人也在同時現身。
  江城子聽覺很準,來的果然只有十一個人,而他們的穿著,也和在巴東現身的兩批魔鬼騎兵差不多,只是他們文明一些。
  從他們身上已可看出這十一個人都是一流高手。
  為首一個像是領隊,他們發現商七等人後,即刻採取半包圍型陣式包圍過去。
  商七也不知道江城子等人就隱身在附近,他低聲向賈八和石老二吩咐一陣,遂由江九殿後,商七領頭,賈八和石老二帶著珠寶走在中間。
  商七的鐵算盤和江九的月牙刀,應付一般人物已足有餘,但他們對三鬼怪訓練出的這批魔鬼騎士一點也不敢大意,因為這些人不僅輕功高,好像還有一股邪氣。
  雙方距離還有三十丈左右,商七已一振右腕,推出三十多粒鐵算珠,迂取對方雙目及各大要穴。
  這數日來,商七經江城子暗中指點,在暗器的使法上已有精進,鐵算珠出手,立即變成半明半暗,雖然他還沒學會迴旋手法,但強勁的腕力所帶起的呼嘯銳風,一時竟把十一名魔鬼騎兵邁得手忙腳亂。
  有兩個人武功差一點的,行動略慢,卻被暗中飛來的算珠子擊中太陽穴。
  但這一來也激發起他們的凶性,還剩下九人,一起怪吼,商七居然被兩名魔鬼騎兵抓住左右臂。
  這兩人不僅身法怪異,動作更迅若雄風,他們抓住商七正待活活把他撕碎,但他們僅擺了個動作,反被商七一腳一個把他們踢飛了。
  後面七個人以為是商七運用內功,先把人震死,而後才被踢飛的。因為魔兵的搏擊訓練中,有一招合擊生裂戰術,不管多強多高的對手,只要被他門兩人同時抓住,大多是被活生生的撕成兩半。
  而商七卻能及時發出內功把他們震死了,這是很少有的事情。
  因此那個領隊走過去,在兩名屍體上檢查一下,赫然發現二人命門穴上各中了一粒小石子。
  他已知道這附近隱伏有高手,臉色變了一變,及其餘六個人低低怪叫一陣,又迅速的轉身回頭飛奔。
  但他們跑出還不到三丈,身子一跳,立時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商七餘悸猶存的朝江城子隱身處拱拱道:「老朽這條老命已進了鬼門關,又被你老弟拉回來了!」
  江城子從暗中走出來道:「在下幾乎低估了他們,我那一把石子是事先發出的,否則在那種情況之下,動作再快恐怕也搶救不及。」
  「他們好像真的是一批魔鬼。」商七道:「內功平常,身法卻快得驚人。」
  「他們都是三鬼怪親手訓練出來的苗人。」江城子道:「生性凶悍,但都是未開化的民族,在搏擊的技巧上很難達到大成。」
  「那你小子就更把他們估計錯了。」朱伯魚也走出來接口道:「苗人天賦雖然差一點,但他們耐苦精神卻還非常人能比,他們武功如果練到大成,就都是江湖頂類高手。」
  「這十一個人絕不是衝著咱們來的。」江城子道:「否則他們後面不會沒有接應。」
  「也許他們是巡山的,正好被咱們遇上了。」
  「大巴山到處都有陣式埋伏,三鬼怪用不著派人巡山。」
  「你小子以為他們是來送死的?」
  「可能是青城掌門弘法道長把他們騙過來的,他不便告訴咱們附近有埋伏,才改用這種方式,也等於是給咱們一個暗示。」
  「那個老雜毛已經見過你的功夫了,又何必多此一舉。」
  「不是多此一舉,前面可能還有更厲害的高手埋伏,而且這十一個人如不是商老闆先發制人,恐怕沒有這麼容易把他們擺平。」
  「余化龍能把這些苗人輕功調教到如此程度,確實不容易,你們真該小心一點了。」
  「晚輩擔心的還是青城雙劍,如果遇上這兩個人,先由我試探一下他們的底子。」
  「你小子真以為雙劍跟三鬼怪是一夥的。」
  「在某種利益下,他們可能會合作。」
  「那還是先由老夫出手,上一次他們青城雙劍也許是劍下留情,但老夫也同樣沒有認真。」
  「這一次前輩如果一定堅持出手,他們就不會再留情了,而且勝負之分不會超過三招。」
  朱伯魚跳起來道:「放屁,你小子也以為老夫就這麼好吃!」
  江城子正容道:「咱們此刻必須爭取時間,晚輩還準備請二哥聯手。」
  蓋三仙忙道:「小子,青城雙劍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他們並沒有什麼惡跡,你們出手不必太絕。」
  江城子道:「過去他們劍術還沒有大成,所以才不敢輕易傷人,今生情況就不同了。」
  袁不韋也道:「青城雙劍成名很早,老叫化意思,咱們對十大門派的人倒用不著趕盡殺絕。」
  「兩位不妨問問青城雙劍,咱們不動手,他們肯不肯放過咱們呢?」
  袁不韋還沒來得及答話,右首已傳來一個冰冷聲音道:「不能,凡是進入大巴山的人,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生,一條是死。」
  朱伯魚怒聲道:「這不等於是脫褲子放屁,武功不如人當然是死,上次咱們都未認真,這一次可以分個生死。」
  冷冰聲音道:「你們武林二仙還不配,老夫想會會關外來的兩名快劍。」
  江城子道:「閣下劍術也不慢,一招留下九十九道劍痕,在中原也算得上一流劍手了。」
  冷冰聲音怔了一下道:「高明高明,老夫並不是有意炫耀,而是那隻兔子出現得太突然了。」
  江城子道:「也不能算是突然,它兩前腿骨已被我石子擊碎,既不能跑,只有跳起來亂衝,想不到閣下出劍太快了。」
  雙方這一問一答,朱伯魚等人對整個事情發生經過也大致瞭解,那就是青城雙劍剛一接近,江城子就已發覺,他故意發出一塊石子,擊斷他們附近一隻兔子兩條前腿,使青城雙劍空緊張一番,也等於是丟了一個大面子。
  朱伯魚想到得意之處,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青城雙劍果然是名不虛傳,一口氣能在受傷兔子身上攻了九十多劍。江湖中當真找不出第二人……」
  他笑聲未完,驀然感到一道劍氣當頭罩落,朱伯魚一連閃動三次,而且還噴出兩口酒氣,居然未能將那道刺肌劍氣……
  他不由心頭暗震,雙手一拍酒葫蘆,正待施展出他難得動用一次的絕學——乾坤一擲,可是他身旁已迅疾無比的升起一道青芒。
  是劉二白出手了,他的劍未帶絲毫殺機,但輕易的把對方劍氣氣逼到三丈外。
  劉二白並沒有乘勝追擊,他飄身落在朱伯魚身旁道:「老哥,你先休息一下,待我來會會這位青城名家。」
  朱伯魚苦笑道:「老頭子可能真的老了,竟然連這兩招也接不下。」
  這時從暗影中已趟出兩名背劍老者,為首一人冷笑道:「朱伯魚,你少在老夫面前倚老賣老,你那兩手障眼法只能唬唬鄉巴佬。」
  朱伯魚卻不以為然的道:「老夫本來就是鄉巴佬,怎麼跟你們這種名門大派相提並論。」
  為首的老人右手已經搭上劍柄,但他又忍了下去。
  這兩個人正是青城雙劍,前面老人叫三絕劍葛三絕,後面那人叫無情劍唐無情,據說此與四川唐門還有點關係。
  朱伯魚仍是冷言冷語的道:「三絕大概是絕子絕後,無情應該是無情無義無德,青城派出了你們這兩位大劍客,未來的門戶一定會弘揚光大……」
  葛三絕不等他說完,振腕輕抖,冷森森的寒氣已經近他
  朱伯魚這次已經有準備不等他劍氣近體,已急忙將身一矮,躲到江城子身後去了,並且口中仍在嚷道:「你真是個絕子絕孫混球,老頭子又沒說錯,青城派是以青花劍法成名江湖,而你們兩人卻一個叫三絕,一個叫無情,這是什麼意思?」
  葛三絕厲聲道:「朱老狗,你給我滾出來,否則老夫連這小子也一起殺!」
  朱伯魚道:「那樣更好,老夫臨死還能拉個墊背的,而且這小子又是賭界名流,咱們在黃泉路上都不會寂寞。」
  葛三絕獰笑道:「好,既然你想死,老夫就成全你……」
  他說著話,人已躍起三丈,在一片劍影飛舞中,把江城子和朱伯魚都籠罩在劍氣之內。
  然而當他長劍下劈的剎那,朱伯魚和江城子都不見了。
  葛三絕因為久聞江城子的劍術造詣比劉二白還高,所以出手已暗運十成以上的真力。
  當他發現一劍劈空,再想臨時收劍已經來不及了,但他總算是一代名家,暗中提聚一口真氣,使用千斤墮的身法。使身形輕飄地面,才算沒有出醜。
  可是江城子卻把時間計算得剛剛好,葛三絕身形還沒穩。他已欺身如電,從斜刺裡出劍,又疾又快,直逼近葛三絕的喉嚨。
  江城子聲冷如冰的道:「我此刻如想殺你,連半成真力都用不到。」
  葛三絕獰聲道:「如果不是你搶先偷襲,老夫絕不相信你的劍能快過我!」
  江城子冷笑道:「還虧你是一個成名劍手,這種話也能說出口,你為什麼不搶先出手,在未見到你們青城雙劍之前,我還以為你們像個劍手樣子,以現在情形看,你們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個三等殺手。」
  葛三絕厲叫道:「放屁!老夫成名江湖時,你還沒有出生呢!」
  江城子道:「我承認你說的是事實,因為你們是靠著青城派招牌成名,並不是靠著真才實學成名。」
  「江湖上很少人知道咱們是青城門下。」
  「那你們為什麼叫青城雙劍,而為稱為武當雙劍,如果在下猜得不錯,你們躲在青城後山練劍只是個借口。主要還是怕被仇家找來。」
  「咱們根本就沒有仇家,有誰會找來?」
  「我相信你們仇家比誰都多,因為你們利用青城派掩飾身份,做的都是一些殺手勾當。」
  葛三絕臉色一變道:「你可以一劍殺了老夫,卻不能污辱咱門青城雙劍。」
  江城子道:「我的話都是有根據的,一個成名的劍手他絕不隨便殺人,朱老不過跟你開兩句玩笑,而我卻連口都沒開,彼此又無冤無仇,你居然施展殺手!」
  「朱老兒口頭上太缺德,老夫並未真想殺人,只是準備給他一個警告。」
  「你這番話可以騙騙別人,在我面前卻行不通,我雖然不是職業殺手,但卻算得上半個行家,一個殺手在殺了十人之後,他的雙目就會在不知不覺中露出殺機,如殺過五十個,他一出劍就帶有殺機,而你在出招前,全身都充滿殺氣。證明你已殺過百人以上。」
  葛三絕不由又是臉色一變道:「你小子既自稱是行家,大概殺過不少人吧!」
  「不多,大約超過你的十倍,所以不管在任何情況之下,我殺人從不顯露出殺機。」
  他將手中隊又往前推進一點,道:「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想到要不要殺你。」
  葛三絕到現在才知道這個無名小子確是厲害角色。他心中雖然怕到極點,但仍是挺下挺胸膛道:「小子,你有種就殺了老夫,十大門派絕不會放過你的!」
  江城子道:「我並不在乎十大門派,只是我殺了你無法向弘法道長交人。」
  葛三絕厲聲道:「弘法對你說些什麼,是他叫你對付老夫的?」
  「是他拜託我活捉你們,因為青城派有不少寶物都被你們利用各種借口練劍機會盜走了。」
  「胡說,他自己無能,把掌門信符弄丟了,與老夫有什麼關係!」
  江城子心中一動,道:「弘法道長說掌門信符是被你們兩人偷走的,所以他才受到你們的挾持。」
  「什麼叫做挾持,老夫的輩份比弘法高,他既然弄丟了掌門信符,當然得聽我的。」
  「你的目的是逼他參加天統道,武當掌門靈虛上人也是被你們挾持的?」
  葛三絕咬咬牙道:「不錯,既然你小子都知道了,咱們就抖開來幹,老二出手……」
  誰知無情劍唐無情被他一叫,反而莫名其妙的倒下了。
  葛三絕暗中一震,猛然一仰身,雙腳疾蹬地面,正待破空逃走,但江城子也不知用的什麼身法,居然事先就攔在他面前,而劍尖依然抵在他咽喉上。
  葛三絕看了倒在地上的唐無情一眼,道:「小子,是誰殺了我師弟?」
  江城子道:「誰也沒殺他,因為他是四川唐門後人,手腳不大老實,我叫他躺在那裡休息一會。」
  「你怎麼知道他是唐門的後人?」
  江城子攤開左掌,手心中有三支黑色銅標。
  「你既然知道他是唐門的人,還下如此重手,你小子是死定了!」
  「唐門使用有毒暗器,有很多規定,我和他既沒有仇,也沒有交過手,他從背後偷發暗器計算我就已經該殺了。但我只是讓他躺一會。」
  「就算唐門不找你,你小子還是死定了!」
  「你是指子母鏢上的毒?」
  「不錯,就算是唐門中晚輩,也不敢用手去接追魂子母鏢,那上面的劇毒只要碰到肌膚,誰也救不活。」
  「唐無情一共發出五支毒鏢,我只留三支,準備找個人作試驗,另外兩支又還給他了!」
  「他真的中子母追魂鏢?」
  「我為什麼要騙你,就算他真死了,也是死在自己暗器下。與我無關。」
  「是你小子親手殺死他的,怎能無關!」
  「我怎麼知道他暗器上有毒,他出手時連聲招呼都沒有打!」
  「你跟老夫說這些沒有用,唐家自會有人找你!」
  「我倒是希望唐家的人早一點出面,要不然你們兩個人都死定了!」
  葛三絕怔了一下,道:「你小子怎麼還沒有中毒?」
  江城子道:「子母追魂鏢插在你臂上,我怎麼會中毒。」
  葛三絕猛然一震,他這時才發現自己在臂上並排的插著三支子母追魂鏢,雖然中的不是要害,但已足夠要他的命了。
  而更令他震驚的,是他明明看到三支子母追魂平放在江城子掌心中,他的手連動都沒有動,毒鏢卻插到自己手臂上了。
  這時他才想到,江城子不僅是劍術高,而他的暗器手法恐怕江湖上也找不出第二人。
  他忍不住歎了口氣,丟掉手中長劍道:「弘法在那裡你知道嗎?」
  江城子道:「應該就在這附近,你可是有什麼後事需要交代?」
  葛三絕道:「這是屬於青城派的內事,與你無關!」
  江城子也收回劍道:「既然如此,你就跟弘法道長好好談談吧!」
  他話才說完,暗影中已連續走出五名道人,為首一人正是青城掌門弘法,跟在他後面的卻是弘修等人。
  弘法見了葛三絕,正待施禮,而葛三絕卻擺擺手道:「算了,老夫已無顏再回青城,你的掌門信符我仍留在後山的……」
  他身形突然跳動一下,即倒地氣絕。
  弘法急忙看看江城子道:「貧道這位師叔已經毒發不治而死。」
  江城子道:「他的喉嚨上挨了一鏢,當然活不成!」
  趕忙伏身察看一遍,卻一臉憤色道:「是唐門的七毒梭,看來唐家也插手這件事了……」
  只聽一個陰森冷笑聲道:「這本來就是唐門的事,老婆子怎能不插手!」
  隨著聲音,暗影處又連續走出三個人,為首是一個手持木拐的老婆子,她後面跟著三名女尼,看樣子好像是峨嵋門下,但她們手中卻持著單刀。
  弘法見了這個老婆子,臉色一變道:「想不到連唐門的掌門也來了!」
  老婆子寒著聲音道:「你想不到的事還多呢,你如果不管此地的事,趁早返回青,今後青城在武林中也許還有一席之地。」
  弘法也溫聲道:「他們兩個人都是青城叛徒,而且又盜走了掌門信符,貧道豈有不管之理!」
  老婆子道:「你可以把葛三絕屍體帶走,但唐無情是唐門的人,你沒有權管。」
  弘法道:「他是青城門下,就得接受青城六規……」
  老婆子冷笑道:「你在三個時辰前怎麼不敢說這句話,葛三絕是我殺的,你是不是也想找老婆子算賬?」
  弘法道:「當然要算,你唐掌門不會無緣無故的找到大巴山來。」
  這個老婆子正是四川唐門掌門唐娟娟,她哼了一聲道:「憑你們青城派這幾個雜毛,還用不著老婆子親自來。」
  唐娟娟看看他道:「可以這麼說,不過老婆子原先把你這個無名小子估計低了!」
  江城子道:「是你自己把唐門那種不入流的暗器手法估計太高,像唐無情這種小丑角色,你也把他派到青城派來臥底!」
  「四川唐門不過是靠著用毒起家,其他的武學並未驚人之處,你派唐無情投到青城門下,當然是為了他們的青城劍術。」
  「你叫弘法出來,看他那幾手劍法能對我怎樣!」
  現在當然不行,因為唐無情早已暗中把劍法傳給你了,而且還不止青城一派,我相信峨嵋、武當等各派都有你門派去的人。
  唐娟娟臉色變了一下,但她仍是冷笑道:「你小子有什麼根據,今天如不給老婆子一個交代,可別怪我大開殺戒了。」
  「峨嵋派的尼姑,跟你唐門走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證據,大概她們也是你唐家的人。」
  「這也沒有什麼不對,三十年前唐門中有不少人,他們對用毒沒有興趣,就投到各大門派去學別的武學。」
  「可是唐門的三大絕學之一子母追魂鏢,唐無情還動用它傷人。」
  「那可能是他小子時候學的,唐門絕對沒有人教他。」
  「唐門中好像有規定,凡是三大絕學淬毒暗器,不得輕易出手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