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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了卻恩仇

  於是,毒天君把三角形石面的另一角去掉,自己站向另一端了。
  連番運用內力,把一塊方圓如此大的青石削成了一條寬不滿三尺的狹道,任他毒天君功力如此深厚,此時也不免有些乏力了。
  對自身的情形,毒天君時遇良當然清楚。
  因此,他得先將體力調息過來。
  「哈哈……燕寄雲,老夫看你再往哪裡逃?」
  以一種深沉的目光盯著毒天君時遇良,燕寄雲只是冷笑而不開口。
  燕寄雲的神情使毒天君時遇良有些心虛。
  因此,他毫不思索的又冷聲說道:「姓燕的,如果你肯跟老夫一起去見神劍的話,說不定你還有條生路。」
  仍然笑著,燕寄雲沒有開口。
  心中真的有些慌了,毒天君時遇良道:「燕寄雲,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你能瞭解這一句話的話,那你該為自己想想。」
  森冷而緩慢的,燕寄雲道:「時遇良,你不要白費心機了,我不會給你有休息的機會的。」
  話落一步一步的逼了過去。
  冷冷的,燕寄雲停在毒天君時遇良面前三尺左右處。
  他道:「時遇良,我老實告訴你,你估計錯了,你以為在下不敢與你對掌,因此,你把石面削小了,對嗎?」
  這時已不能示弱了,毒天君時遇良冷聲道:「不錯,老夫正是此意。」
  燕寄雲道:「但等你把石面削小了之後,你才發現自己內力消耗過度了,對嗎?」
  毒天君時遇良心頭猛然一沉,鎮定的冷笑道:「你可要試試?」
  堅定的,燕寄雲道:「不錯,在下是要試試。」
  緩慢的,燕寄雲把雙掌提聚於胸前。
  不打也不行了。
  毒天君時遇良也把雙掌提了起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內,兩人第二次面對的推出了雙掌,只是,距離比原先更近了三尺以上子。
  轟然一聲大響,重又飛起了漫天的碎石。
  燕寄雲雙肩輕微的晃動了一下,毒天君時遇良使盡了全力,仍然定不住身子,向後退了半步才穩住身。
  冷叱聲中,燕寄雲在毒天君時遇良才站定身子的剎那間,又拍出兩掌。
  毒天君時遇良在無處可避的情況下,只得出掌相抗。
  這一次,毒天君時遇良後退了一大步。
  他的胸口覺得有些部悶氣塞了。
  石下的眾人已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三寸神面妖第一個開口道:「時老兒,可不能再往後退了,你已到了背水一戰的地步了。」
  燕寄雲這時已第三次攻向對方了。
  一次不如一次,毒天君時遇良雙掌一接實,只覺得底盤浮動,毫無著力之處,心頭一緊,一個狠毒念頭突然閃過腦海。
  身子向後一仰,右腳跟著向後踏了出去。
  猛覺一腳踩空,毒天君時遇良急忙用勁一彎腰,在左腳也跟著踏空的同時,他雙手攀住了石緣,但卻並不往上跳。
  急上一步,燕寄雲撲到了石邊,對準毒天君時遇良頭頂一掌拍了下去。
  毒天君時遇良似乎早就料到燕寄雲有此一著了,一聽到頂上風起,他已雙足一踢石面,向後倒射了出去。
  在身子向後飛射的同時,他雙袖齊揚,漫天藍芒急如飛砂般的罩向燕寄雲胸口。
  雖然毒天君時遇良這片毒針是在無處借力的情況下打出去的,但在燕寄雲雙掌用老,回招不及的情況下.卻決無法躲過。
  毒天君時遇良幾乎是親眼看見那長毒針大部份落在燕寄雲胸口上了。
  帶著一片得意的笑容。
  毒天君時遇良落在距石面七八尺外。
  毒天君時遇良雙足幾乎才一著地,他的頭上突然響起燕寄雲的一聲冷叱。
  根本連抬手的時間都沒有了,毒天君時遇良在極度驚駭的情況下,身子猛然向後仰下去,以胸部承受了燕寄雲一掌。
  「砰」然一聲,毒天君時遇良悶哼一聲,平平仰貼在地上,口鼻之中血湧如泉。
  使盡了全力,毒天君時遇良緩慢的撐起了上半身,吃力的道:「燕寄雲,老夫沒想到你……你我竟……竟是個同歸於……於盡的局面……」
  冷漠的,燕寄雲道:「也許事情並不如你所想像的那麼完美。」
  毒天君時遇良冷笑道:「年輕人,老……老夫身上……一向不帶解藥的。」
  燕寄雲冷聲道:「如果在下不中毒針的話,就用不著解藥了對嗎?」
  怔了一怔,毒天君時遇良道:「除非你會幻術!」
  燕寄雲道:「如果毒君王沒有死的話,他一定早就告訴你,他在千毒洞中曾暗中打了我一掌而沒傷到我的那件事了。」
  眼突然直了,毒天君時遇良癡癡的望著燕寄雲道:「護……身罡……罡氣?」-冷的燕寄雲道:「以你的功力,如果你早用那些你鞍以成名的東西,燕某也許抗拒不了。」
  遲緩的點點頭,毒天君時遇良長歎一聲,道:「對,……很對,報應……這……這是……報……報應……」
  這個縱橫一世,無人敢櫻其鋒的梟霸,似乎還想多說點什麼,但是,他卻已無力把那些他要說出來的話逼出喉嚨了。
  飛身躍向燕寄雲身邊,白燕玲關懷的問:「他真的沒有傷到你?」
  燕寄雲點點頭道:「如果他雙足有借力之處,以他的功力突然出手,我的確無法自保。」
  唬了口大氣,白燕玲道:「真是托天之福。」
  三寸神面妖這時也走過來道:「小子,咱們得早點做打算了。」
  燕寄雲沉聲道:「照原定計劃。」
  魔面佛突然開口道:「不用走了,人家已在兩邊等了多時了。」
  燕寄雲心頭一震,一齊向河口兩邊的樹林望過去。
  只見兩邊林腳下站滿了人。
  三寸神面妖有些忍不住氣脫口道:「咱們沖。」
  穆清道:「不知費懷義在哪一邊?」
  萬里鵬道:「既然無法看清他在哪一邊,咱們只有照原定計劃行事了。」
  緩慢的,燕寄雲道:「咱們在這裡等。」
  三寸神面妖一呆道:「那不成了翁中之鱉了?」
  冷靜的,燕寄雲道:」要動,讓他們動,咱們正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休息一下。」
  三寸神面妖不安的道:「萬一他們跟咱們這樣耗下去,咱們又怎麼辦呢?」
  魔面佛冷靜的道:「不錯,他只有下來一途可走。」
  燕寄雲果然沒有料錯,兩邊林腳的人一見燕寄雲等全在石頭上坐了下來,果然開始很快的向河床內移動過來了。
  坐在燕寄雲身邊,魔面佛開口道:「依你看,費懷義會怎樣處置今日之局?」-嗉腦頻潰骸壩胛矣財礎!
  魔面佛道:「那他帶著這許多人來幹什麼?」
  燕寄雲道:「防備咱們在重傷之下逃走。」
  魔面佛道:「重傷?你以為費懷義事先沒有想到毒天君有落敗的可能?」
  燕寄雲道:「他不會想不到的,但是他可以深信我縱然勝了,也決不會毫無損傷的,這正與咱們自己原先所料定的一般無二,只是,毒天君太有自信了,因此,他自己把那種可能性給除去了。」
  佩服的點著頭,魔面佛道:「你把前後的事情連貫得很自然,老衲不能不佩服你的心思敏捷,也許,當今武林之內,唯有你才能對付得了神劍。」
  語氣有些沉重,燕寄雲道:「大師,二正二邪,以費懷義居首,你此刻說對付得了,太早了一些。」
  心頭微微一寒,魔面佛道:「小檀越,制敵首需制心,如果……」
  燕寄雲笑道:「大師,費懷義不是那種能使人制住其心的人,否則,他不會造成今天這局面了。」
  魔面佛道:「小檀越,你心寒了?」
  燕寄雲笑笑道:「大師,對付費懷義,我是沒有信心,但卻決不是寒心。」
  魔面佛沉聲道:「小檀越,你別忘了費懷義也同樣的沒有信心。」
  這時,兩側的人已趕到相距東到十丈的距離之內了,沸騰的人聲,已可清晰的聽到了。
  穆清首先拔出了身邊的劍。
  三寸神面妖也有些躍躍欲試了。
  燕寄雲開口道:「如果對方不動手,各位請不要先動手。」
  三寸神面妖道:「怎麼?咱們還怕了他們不成?」
  燕寄雲道:「如果咱們怕了他們,咱們會來嗎?」
  三寸神面妖道:「那又為什麼要一定等他們先下手呢?」
  劍翅雕道:「有道是,先下手者為強啊。」
  燕寄雲道:「問題是他們根本不會先下手。」
  三寸神面妖道:「你有把握?」
  望了身邊的費子琪一眼,燕寄雲道:「沒有把握的話,我會叫你們那麼做嗎?」
  這時,兩側的人衝到一丈左右處了,但卻全停了下來。
  緩慢的,費懷義從前面的人群中走了出來。
  六旬上下的年紀,一頭花白的頭髮,額下一撮山羊鬍子,方面大耳,直鼻方口,雙目中閃射著兩道堅硬如光的冷芒,有著一股子懾人的威嚴。
  仰面向坐在石上的眾人望了一眼,神劍費懷義盯著燕寄雲道:「你就是燕寄雲?」
  站了起來,燕寄雲道:「不錯,在下正是。」
  費懷義沉聲道:「聽說犬子有錯犯在你手中?」
  燕寄雲冷淡的道:「也許尊駕並不以為那是錯。」
  神劍費懷義寒聲一笑道:「是非自在人心,如果犬子確實有錯的話,老夫決不袒護於他。」
  燕寄雲淡漠的道:「尊駕是要在下把令郎的一切奉告了?」
  費懷義點點頭,沒有開口。
  燕寄雲道:「令郎所犯的是萬惡之首。」
  老臉上故意流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神劍費懷義盯著燕寄雲道:「年輕人,老夫雖然非量小之人,但這種話,老夫卻無法包涵,你最好能拿出證據來。」
  冷冷的,燕寄雲道:「那種證據?」
  費懷義冷聲道:「受害的人。」
  燕寄雲冷笑道:「尊駕是要在下把受害的人抬來。」
  燕寄雲的話,使神劍費懷義無法堅持,略一思忖,他道:「如果你能找出老夫堪信之人,但憑他一句話,老夫就可以採信。」
  燕寄雲道:「與在下同來的這些人中,尊駕覺得誰的話可供尊駕採信?」
  神劍費懷義道:「只要不是你的人就可以。」
  燕寄雲道:「鵝峰堡的兩位堡主可以嗎?」
  冷電般的目光突然凝注在穆家兄弟臉上,神劍費懷義道:「可以,老夫相信他們會言不離理的。」
  神劍費懷義的目光令人心寒,心懼,穆家兄弟雖然是拚命來的,但被神劍費懷義的目光一逼視,他倆反倒說不出話來了。
  森冷的,神劍費懷義道:「二位請說話。」
  魔面佛見狀突然揚聲道:「黃巢殺人八百萬,在劫者難逃,世事顧忌太多,反將一事無成。」
  穆家兄弟臉色同時湧上一抹紅潮,萬里鵬避開神劍費懷義的目光道:「不錯,令郎是來鵝峰堡逼娶小女。」
  實在沒有想到穆家兄弟也敢反抗他。
  神劍費懷義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脫口道:「此言當真?」
  劍翅雕穆清接口道:「如果是假的,我大哥敢在你神劍面前說嗎?」
  一時之間,費懷義無言以對。
  老臉上漸漸罩上一層冷霜,冰冷的,費懷義盯著燕寄雲道:「燕寄雲,犬子是由你來處決還是由老夫處決?」
  冷漠的笑了一聲,燕寄雲道:「父不嚴,子這冠軍,在下無權處理。」
  神劍費懷義冷聲道:「那請你把他放過來。」
  伸手在費子琪肩頭拍了一把,解開他受制的穴道,燕寄雲道:「尊駕可以過去。」
  眼見父親神色不對,費子琪反倒猶豫不前了。
  以冰冷的聲音,神劍費懷義道:「子琪,你過來。」
  畏縮著,費子琪道:「爹爹,你要殺我?」
  嚴厲的,神劍道:「你既然敢做出這種侮辱人格的事情,你還會怕死嗎?給我過來。」
  臉色突然一變,費子琪道:「爹,你真不念父子之情了?」
  神劍費懷義臉色一變,寒聲道:「怎麼?你還想反抗我?」
  費子琪大聲道:「爹,這些事情不都是你授意叫我幹的嗎?你不是說他們一旦反抗,咱們可以藉機除去他們的嗎?」
  臉色剎時間變白了,神劍費懷義厲聲叫道:「畜牲,你胡說些什麼?」
  費於琪冷笑道:「爹,江湖中人,暗地裡已都知道你是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了,事實上,二正二邪,你們是聯在一起的,你的手段最高,所以他們都比你先死了,但是,我沒想到最後你連自己的兒子都要犧牲掉。」
  幾乎跳了起來,神劍費懷義大聲吼道:「你給我過來。」
  冷冷的,費子琪道:「爹,我不會過去的,你我父子之情已到此為止,我已想通了,我過去犯的罪孽太多了,而這些罪孽,大都是你一手培養起來的,現在,我得贖罪了,對那些屈死在我手中的人贖罪。」
  以爆烈的目光盯著燕寄雲,費懷義道:「燕寄雲,是你把他交過來,還是由老夫親自過去把他接過來?」
  未等燕寄雲開口,費子琪突然轉向魔面佛道:「大師,小可罪衍深重,想皈衣佛門自懺,望大師收容。」
  莊重的,魔面佛道:「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門不拒向善之人。」
  費子琪忙道:「這麼說,大師是要收留小可了?」
  魔面佛道:「落發始能皈依。」
  費子琪確實是真正明白過來了,脫口道:「小可這就願意落髮。」
  就近把穆翠盈的劍借了過來,魔面佛道:「老衲這就給你落髮。」
  冷冷的,費懷義道:「魔面佛,老夫勸你三思而行。」
  就像是沒有聽到神劍費懷義的話,魔面佛伸手在費子琪頂門上摸了一下,然後揮劍以極快的手法削去了他滿頭烏絲。
  沉聲說道:「悟今是而昨非,棄萬惡而向善,皈佛門以自修,賜汝號為明禪。」
  費子琪沉聲跪謝道:「謝師父恩賜。」
  氣得老半天說不出話來的神劍費懷義盯著燕寄雲冷聲道:「燕寄雲,你還沒把人交給我。」
  冷笑了一聲,燕寄雲道:「費懷義,我已把人交給你了。」
  費懷義冷笑道:「他仍站在你身邊。」
  燕寄雲道:「費子琪已死,站在下邊的是明禪,這個尊駕也曾親耳聽到過。」
  神劍費懷義臉色一沉道:「這麼說,你姓燕的是存心與我費懷義過不去呢?」-漠的,燕寄雲道:「費懷義,二正二邪,四死其三,你何必要把事件往別處轉?」
  神劍贊懷義冷笑道:「他們的死,與我何干?」
  蒸寄雲星目殺機一閃,道:「是有相干之處,因為,他們的死因與你相同。」
  神劍費懷義冷笑道:「燕寄雲,莫非你想把三叉村燕家事件轉嫁到老夫頭上來?」
  冷笑一聲,燕寄雲道:「費懷義,那件事情如果與你無干的話,你又怎會突然提到它?」
  費懷義道:「老夫聽說你就是以家仇的借口殺人的。」
  「借口?」
  燕寄雲突然大笑起來,道:「哈哈……費懷義,你的心思的確比他們細,也不像他們那麼托大,他們都是一見面就承認過去的事實了,唯獨你們與他們不同。」
  費懷義道:「他們一定曾提到老夫也有份。」
  燕寄雲冷笑道:「你是要說在下要那死無對證的把戲?」
  冷哼了一聲,費懷義道:「事實上你就在要這種把戲?」
  燕寄雲輕鬆的笑道:「在下早已想到了,在你們四個之中,以你聲望最大,也以你最為的狡猾。」
  燕寄雲的神情使費懷義覺得有些心寒,但他仍然狂傲的道:「因此,你在見老夫之前,便已有了萬全的準備了,對嗎?」
  燕寄雲道:「你該說在下在見你之前,便已把證據搜集齊全了。」
  神劍費懷義道:「可否拿老夫看看?」
  燕寄雲探手入懷,掏出了那尊溫玉佛像,當著費懷義的面晃了晃說道:「尊駕可認得這個東西嗎?」
  費懷義眸子一轉道:「不錯,老夫認得,它是令尊身上戴著的溫玉佛。」
  燕寄雲道:「你猜在下是在哪裡得到的?」
  神劍費懷義道:「父傳子,這還用老夫猜嗎?」
  燕寄雲道:「在下是在令郎身上得到的。」
  神劍費懷義冷笑道:「東西在你手中,話可以由你說。」
  燕寄雲道:「你可要問問令郎呢?」
  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的路會越走越窄,神劍費懷義怔了一怔道:「那畜牲已被你們收買了,老夫問他作甚麼?」
  冷笑一聲,燕寄雲道:「父子天性,費懷義,你還要在下解釋得更清楚點嗎?令郎真會向著一個要殺他父親的人嗎?」
  神劍費懷義的路走到這裡,算是完全阻塞了。
  呆了老半天,神劍費懷義神色才突轉獰惡的道:「燕寄雲,你安排這些的目的何在?」
  這時,神劍費懷義帶來的人中,那些被邀請來的名家,已開始離去了。
  一個跟著一個學,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帶來的人已走了一半了,其中有許多是費懷義自己培養起來的人。
  剩下那些沒有走的,也有一半退出了老遠。
  明白的表示欲作旁觀者。
  神劍費懷義手下的強人全分給費子琪,如今他邀請來的人一走,剩下的那不到一百個仍然忠於他的手下之中,已沒有堪稱大才之輩了。
  形勢轉變得使神劍費懷義心慌,也使他惱怒。
  「燕寄雲,你找老夫的目的,就是要證實老夫與你燕家的仇有關?」
  燕寄雲笑道:「你不會說無關吧?」
  費懷義大笑道:「哈哈……如果無關,你姓燕的會來找我嗎?哈哈……」
  森酷的,燕寄雲道:「那你是四個中的最後一個了。」
  神劍費懷義道:「仍由你親自下手?」
  燕寄雲道:「父仇子報,理所當然。」
  冷酷的,神劍費懷義道:「那咱們還等什麼?」
  伸手往腰間一按一抽,燕寄雲撤出了墨龍鞭,冷聲道:「請!」
  冷沉的,神劍喝聲:「劍來。」
  他身後的人群中,聞聲立時有人雙手捧著一柄三尺古劍走了上來。
  抓劍在手,神劍費懷義順手抽下了劍鞘。
  劍鞘一褪,一股森寒逼人的寒芒立時映入燕寄雲眼中。
  猛然向右飄出六尺,燕寄雲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轉向著燕寄雲,神劍費懷義以逼人的目光盯著他沉著的臉色道:「燕寄雲,請。」
  費懷義是燕寄雲心目中的第一號敵人,對他,燕寄雲並沒有制且的信心,因此,他的行動十分小心,不敢冒然下手。
  石面上的人,這時也全部站了起來。
  燕寄雲的小心,增加了神劍費懷義的信心,他直覺的認為燕寄雲決不是他的對手。
  冷笑著,神劍費懷義道:「燕寄雲,你不是要找老夫嗎?怎麼還不下手呢?不敢?看來,只有老夫先下手了。」
  「了」字才一出口,神劍費懷義突然飛身一劍刺入燕寄雲,行動之快,使人無法看清他的身法。
  右腕一振,燕寄雲墨黑的鞭後抖出了三朵黑花,封住了他前面神劍的進擊之路。
  只聽「當當」一陣連響。
  燕寄雲突然向後飄出了八尺之遠,臉上神色變得更凝重了。
  神劍費懷又站在燕寄雲原先立足之處,陰沉的冷笑道:「燕寄雲,你輸子。」
  古劍在他手中揚了起來。
  突然又閃擊向燕寄雲。
  燕寄雲也在慎重的戒備中揮鞭相抗。
  兩人的身法招式,全都是自身武技中精華招式,因此旁觀的人只看到他們一接觸又分開了。
  卻看不清他們各自用的招式。
  二次分開,燕寄雲左右胸口上已各自挨了一劍,雖然輕重一下子看不出來,但鮮血卻已染紅了他的胸前衣服。
  白燕玲見狀粉臉一變,抽劍就要往鬥場中跳,但被三寸神面妖拉住了。
  這時,神劍費懷義已第三次攻了出去。
  這一次,人影一聚之下。燕寄雲沒有再往後退,卻與神劍費懷義互換了一個方位。
  輕鬆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神劍費懷義的左右胸口上也冒血了。
  凝重的盯著燕寄雲,神劍費懷義森冷的道:「燕寄雲,你果然不弱,他們三個死在你手中,一點也不冤枉。」
  森冷的,燕寄雲道:「尊駕只怕也難免一死。」
  神劍費懷義道:「那得看你行不行了。」
  兩人對峙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之後,神劍費懷義提足了全身功力,突然飛撲向燕寄雲。
  在兩人交錯的剎那間,周圍眾人耳中突然聽到了咻咻的劍氣之聲,緊接著看到燕寄雲手中墨鞭齊柄斷斬,飛衝上了半天。
  魔面佛等三人幾乎同時驚呼道:「啊,劍氣。」
  兩條交錯的人影,在眾人呼叫聲中一閃而互換了個方位。
  背對著背,兩人以相距四尺的距離定住了。
  燕寄雲背上,自左肩頭至有腰,有一道深及背骨的血槽,鮮血噴灑如泉。
  神劍費懷義的胸口則插著燕寄雲的劍柄,顯然的龍舌劍已進入他的胸膛了。
  緩慢的,兩個人又轉了過來,互相對望著。
  「燕寄雲,老夫慢了半分。」
  冷冷的,燕寄雲道:「不錯,你忽略了那根鞭柄了。」
  慘然一變,神劍費懷義道:「如果你再等上十年,你可以輕而易舉的置老夫於死地而不必受傷。」
  燕寄雲道:「如果在下再等上十午,整個武林已在你的統治之下,那時候你就用不著出面了。」
  費懷義道:「老夫只怕仍得出面,不過,那時死在你手中的人將比今天多得多了。」
  話落轉向魔面佛道:「老和尚,你說呢?」
  冷冷的,魔面佛道:「當年你救過老衲一命,今日老衲也替你保住令郎了,你我互不相欠。」
  笑了笑,費懷義道:「但他卻做了和尚了。」
  魔面佛道:「因為你救老衲時,老衲已是和尚了。」
  費懷義道:「這在佛門叫因果循環。」
  魔面佛道:「不錯。」
  轉向燕寄雲,費懷義慢聲道:「燕寄雲,武林是你的了。」
  冷漠的,燕寄雲道:「身在江湖事非多,燕某對武林並沒留戀之心。」
  呆了一呆,費懷義道:「你……」
  冷冷的,燕寄雲道:「你我觀點不同,立場也不同,所以才有今日這種不能並存的局面。」
  渾濁的腦袋頓時突然澄清了,費懷義呆了半天,突然長歎一聲,道:「老夫明白了,但卻太晚了一點。」
  一道血光隨著龍舌劍噴灑出來,費懷義抓著那柄轅柄,向前走了兩步,突然撲了下去。
  一代梟雄,就這麼悄悄消失了。
  白燕玲等人已在這時撲到燕寄雲身邊,替他察週身的外傷,傷勢不至於致命,但卻不輕的。
  高踞在石面上,魔面佛道:「小檀越,你我的事,完了沒有。」
  笑了笑,燕寄雲道:「如果將來你也拐我兒子去做和尚的話,我你新仇恨舊帳再一起結。」
  長笑一聲,魔面佛道:「哈哈……提到兒子,我老和尚突然想到百花州與鵝峰堡那兩個地方,白丫頭,你能不能告訴我燕娃兒可不可以去?」
  白燕玲一怔道:「他去不去與我何干?」
  魔面佛道:「因為這件事只有你能決定呀。」
  突然明白過來了,白燕玲的粉臉立時紅了。
  鄭重的,魔面佛道:「白丫頭,老衲問這句話,不是與你說笑,而是想知道老衲要不要去走一趟。」
  紅著臉,白燕玲道:「大師,我是江湖兒女,雖無認四海女子為姐妹之量,卻也不至於孤身無圍中之友的,那些地方,你卻不用去了。」
  魔面佛長笑一聲道:「哈哈……白丫頭,老衲果然沒看錯你,老衲走了。」
  在長笑聲中,魔面佛帶著費子琪消失於夜色中了。
  一輪明月,此時正緩慢地升上了山頭,大地呈現了一片潔白與安靜,使人有狂風暴雨過後的輕鬆感覺。
  松倒猢猻散,費懷義的人全走了,那些旁觀者正帶著祟敬之色圍了上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