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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胸前有三處胸衣被劍尖劃破的裂痕,但沒有傷到肌膚,左肘下方則正在流著鮮血,傷勢似乎並不很重。
  七劍中,應敬天等於只躲過了三劍。
  雖然是在無備的情況下落了下風。
  但以「虎鉤神」應敬天平日為人的自負,這種場面畢竟是臉上無光,老臉一紅,猛然揮動雙鉤,全力攻向「火鳳凰」,攻勢綿綿密,氣勢萬鈞,確實懾人。
  「火鳳凰」又下定敢死決心,根本不在乎自身安危,清叱聲中,揮劍直迎上來。
  兩人一照面,就纏糾在一起,但劍寒芒閃射交織,人影起伏穿梭不定,幾乎無法分清彼此。
  「魔臂驚天」毛祖榮全神貫注的看了有半柱香的時間,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因為,應敬天雙構上的氣勢已不如開始時那麼勝了,攻勢也慢慢轉成了守勢,「火鳳凰」的劍招則越來越密,越攻越緊。
  挪動了一下腳步,「魔臂擎天」毛祖榮試著選擇較能接近「火鳳凰」的角度。
  冷冷的叫了一聲,「火鳳凰」道:「毛祖榮,有本事不妨下來,少在那裡打鬼主意。」
  應敬天臉上也掛不住,沉聲道:「毛兄,你不要……」
  「火鳳凰」綿密的攻勢逼得他無法把一句話說完,因此「插手」那兩個字沒說出來。
  情勢顯然更不利了,毛祖榮猶豫了一下,轉身急步走進左邊耳房,不大工夫,右手提著一具長有六尺,重達一百二十斤的獨腳銅人急步走了出來。
  百多斤的銅人,抓在他手中輕如燈草,這也就是他博得「魔臂擎天」這四個字的原因。
  「魔臂擎天」毛祖榮一進一出所發的時間雖然不多,應戰中的「虎鉤神」應敬天卻顯得更吃力了。
  因為「火鳳凰」下定拚死也要救童天罡的決心,在此敵人環伺的情況下……
  一旦佔了上風,攻勢自然會更加凌厲,一招緊似一招,招招勁道十足狠辣異常。
  「虎鉤神」應敬天一落下風。便心存依賴,自信因而大滅,消長之間,優劣立分。
  「魔臂擎天」毛祖榮一眼看到關場的情況,不由暗吃一驚,一個箭步搶上前來,脫口道:「應兄,我來助你。」
  「魔臂擎天」毛祖榮話落並沒有立刻出手,等了一段時間未聞應敬天出言反對,才揉身加入。
  獨腳銅人是重兵器,不怕招架截擊。
  因此,「魔臂擎天」毛祖榮一出手便是硬碰硬的力拼架勢,銅人的光亮圓頭硬搗向「火鳳凰」左肋下。
  「火鳳凰」此時正好一劍逼退了「虎鉤神」應敬天,抽身向後暴退三尺,調轉劍尖,振腕出招,電光石火般的點向毛祖榮右腋下。
  「魔臂擎天」毛祖榮的臂力的確驚人,推出去的銅人猛然向後一擺,輕巧而又靈活的重又掃向「火鳳凰」。
  運轉之輕靈看起來真使人懷疑他手中的銅人是不是實心的。
  「火鳳凰」一方面沒料到如此笨重的兵器毛祖榮會運轉得如此輕捷。
  另一方面,她也真有點懷疑毛祖榮手中的銅人是空心的。
  因此,她回招以劍去架橫掃而至的銅人。錚然脆響聲中激起了一溜火花,「火鳳凰」右臂震得酸麻難舉,銅人橫掃之勢回答頓了一下,仍然快速的掃過來。
  「火鳳凰」心頭一震。
  立刻失去制勝應、毛二人的信心,蓮足微微一頓,急如星火般的將向左前方的耳房房門,飛起一腳踢開房門,閃身衝了進去。
  童天罡確實在房中,但房中情況卻使「火鳳凰」一顆芳心直往下沉,兩褪也像灌了重鉛般的抬不起來。
  正對著房門,童天罡坐在正面牆下的椅子上,左右各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結實的壯漢,兩把鋼刀一左一右的架在童天罡的脖子上。
  使重兵器的人下盤較紮實,輕功大都較差。
  因此,「虎鉤神」應敬天搶先一步趕到房門口,迅速的出手從背後點了發楞中的「火鳳凰」的「軟麻穴。」
  然後轉身堵住了追過來的毛祖榮。
  干舌一聲「魔臂擎天」毛祖榮道:「還是應兄腳底下快些。」
  「虎鉤神」應敬天笑道:「毛兄過獎了,兄弟還沒向您到謝相助之恩呢?」
  「魔臂擎天」毛祖榮一面向房內偷瞄著,一面心不在焉的道:「都是自家兄弟,應兄說這些就太見外了。」
  話落嘿嘿乾笑了兩聲道:「應兄,房內的妞兒……嘿嘿……」
  應敬天瞼色突轉肅穆,正容道:「毛兄,你我都是自己人,因此,兄弟要奉勸毛兄一句,天底下美女多的是。
  毛兄最好還是另找可人兒吧,這個女人毛兄收在身邊是沒有好處的。」
  「魔臂擎天」毛祖榮瞼色登時一變,作色道:「應兄說這和話是什麼意思?要把她給我,可是老爺子親xx交待的。」
  「虎鉤神」應敬天道:「我知道,可是……」
  沉著臉,「魔臂擎天」毛祖榮道:「既然知道,那就快把人交給我呀,你總不致於抗拒老爺子的命令吧?」
  「虎鉤神」應敬天心平氣和的道:「那當然,不過,老爺子也交待過我……」
  心頭一震,毛祖榮焦急的道:「老爺子總不致於是交待你他要收回成命吧?」
  「虎鉤神」應敬天道:「老爺子一向令出如山,怎麼會收回成命;呢?不過……」
  「魔臂擎天」毛祖榮急躁的道:「不過什麼?你快說呀?」
  「虎鉤神」應敬天道:「要我說,你就別打岔呀!」
  「魔臂擎天」毛祖榮無可奈何的聳聳肩道:「好好好,我不打岔,你快說。」
  「虎鉤神」應敬天沉聲道:「老爺子說,這個女人不可能背叛童天罡,毛兄把她留身邊,終究將是禍患。
  因此,老爺子交待我,等毛兄得到她之後,叫我立刻殺了她,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擔心到時候毛兄無法割捨,不容兄弟分說便兵刀相見。
  所以才想在毛兄未沾上她之前先跟毛兄言明,以免你我兄弟反目。」
  毛祖榮怔悚許久,突然大聲叫道:「不可能,我不相信。」
  「虎鉤神」應敬天正色道:「兄弟這裡有江老爺子的親筆手諭,毛兄如果不信可以拿去看看。」
  話落從身邊掏出一針信,遞給毛祖榮。
  拆開之後。毛祖榮呆了。
  應敬天安慰道:「毛兄,老爺子也是一番好意,天底下的女人多得是,毛兄又何必斤斤計較於一個「火鳳凰」呢?」
  心中雖然不快。
  但江萬里還得罪不起,毛祖榮沉吟許久,然後道:「好,我遵從老爺子的令諭,不過,我不放棄我應該得的。」
  「虎鉤神」應敬天毫不考慮的道:「有毛兄這麼-句話,兄弟就放心了,毛兄請,她今夜是你的了。」
  話落閃下一邊,把房門讓了出來。
  「魔臂擎天」毛祖榮急忙放下手中銅人,迫不及待的邁步走向門口。
  就在毛祖榮右腳剛跨進房門的剎那間,應家大院中突然響起一聲震天價的「轟然」巨響,火光跟著沖天而起。
  頭一進房火已從中段燒了起來,院內沸騰的人們喧嘩聲中,不時挾雜著慘厲的號叫聲。
  「虎鉤神」應敬天目注因劇變而一腳裡一腳門外的毛祖榮,惶急的道:「敢公然侵入我應某人住處殺人放火的,必非泛泛之輩,兄弟得先出去看看了。」
  口中雖說要出去看看,人卻站著沒動。
  慾念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暫時擾滅了,「魔臂擎天」毛祖榮退出房門外,拾起銅人道:「兄弟跟你一起去看看。」
  「虎鉤神」應敬天正在等他這句話,聞言向房內監音童天罡的兩個壯漢吩咐一聲,與毛祖榮一起領著廳內的人趕向前面去了。」
  二三十個壯漢正在全力灌救,火勢兇猛,短時間內顯然無法撲滅。
  「虎鉤神」應敬天領的一干人繞著火場兜了一圈。
  除了看到七八個死於地上的徒眾之外,並沒有看到侵入者。
  圍著火場繞了一圈後,「虎鉤神」應敬天找來一個四十多歲,粗壯強悍的漢子,問道:「張這義,你有沒有看到入侵的人是誰?」
  張守義恭身道:「啟稟師傅,徒兒只看到一個和尚。」
  「虎鉤神」應敬天一怔,道:「和尚,你過去有沒有見過他?」
  強守義道:「見過,他是峨嵋的圓覺大師。」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虎鉤神」應敬天臉色凝重的盯著張守義,沉聲道:「圓覺,你沒看錯?」
  張守義斬釘截鐵的道:「錯不了,師傅,去年他跟門主一起來的時候,徒兒曾經奉命在大門口恭迎過他們。
  何況當時火光沖天,照得院中通明如畫,徒兒怎麼會認錯人呢?」
  目光從信心十足的張守義瞼上轉到「魔臂擎天」毛祖榮臉上。
  「虎鉤神」應敬天以難以自信的口氣道:「圓覺來幹什麼呢?」
  「虎鉤神」應敬天搖頭道:「那怎麼可能呢?他也是童天罡要找的對象之一,他怎麼可能來救他呢?」
  「魔臂擎天」毛祖榮的心思顯然比較單純,聞言點頭笑道:「是啊,的確沒有這種可能,那……那他一定是來警告你的。
  因為他已經跟門主鬧翻了,他一定是來警告你不要為了門主與他為敵。」
  「虎鉤神」應敬天聞言臉色突然一凝,道:「慢著為了與門主對抗,他的確有可能來救童天罡;毛兄咱們只怕中了那禿驢的調虎離山之計了,咱們快回去!」
  「魔臂擎天」毛祖榮心中只惦念著「火鳳凰」。
  聞言臉色一變,脫口道:「那咱們快走呀!」
  話落轉身就往二進天廳跑,行動比之「虎鉤神」應敬天還要快。大廳內安靜如前,兩邊耳房的門仍然關得好好的,沒有任何破壞或打鬧過的跡象。
  毛、應兩人彼此互望了一眼,臉上神色已不像原先那麼緊張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應敬天走到囚禁童天罡的耳房門前,伸手推開了房門。
  房門一開,應敬天立時又怔住了,呆了許久,才脫口道:「雷開天,是你?」
  童天罡仍然坐在原來的椅子上,由他那不著力的坐式看得出他受制的穴道仍未解開。
  守在童天罡身邊的兩個壯漢此時已倒在地上,「水火神」雷開天岸然站在童天罡身後,平端在胸下的右手中正把玩著兩枚「開天雷」。
  朝著應敬天平和的笑了笑。
  「水火神」雷開天道:「應兄,半月未見,應兄可好?」
  不管「水火神」雷開天以什麼嘴臉相向,他手中的那兩顆「開天雷」代表的意思則非常明顯。
  嚥了口唾沫,「虎鉤神」應敬天臉色僵硬的扮了個笑瞼,沉沉的道:「好說,雷兄此次光臨寒舍……?」
  「水火神」雷開天仍然笑容可掬的道:「聽應兄的口氣,兄弟此來似乎有些冒昧了?」
  「虎鉤神」應敬天聲調沉甸依舊,道:「如果雷兄助我『寒江門』的初衷未變,那小弟對雷兄的光臨將十二萬分的歡迎。」
  「水火神」雷開天並不表明態度,笑道:「依應兄看,小弟的初衷變了沒有?」
  這個問題,應敬天一時之間無法作答。
  橫跨兩步對著房門。
  「魔臂擎天」毛祖榮道:「雷兄,你手中的那兩顆……那兩顆……」
  「水炎神」雷開天淡然一笑道:「開天雷」』
  毛祖榮道:「對對對,『開天雷』,它使人覺得不友善。」
  「水火神」雷開天笑道:「毛兄遠從川北趕來川南,只怕也不是為了來從事友善活動的吧?」」魔臂擎天」毛祖榮一怔道:「我雖然不是從事友善活動而來的,但是,對象可與你雷兄無關。」
  「水火神」雷開天道:「童天罡與圓覺?」
  毛祖榮毫不考慮的點頭道:「不錯。」
  故意流露出困惑之色。
  「水火神」雷開天道:「如果說毛兄奉命對付的是童天罡,兄弟還能理解。
  圓覺大和尚在『寒江門』中一向坐第二把交椅,貴門怎麼反而對負起自己門中的二當家的來了呢?」
  「魔臂擎天」毛祖榮道:「因為圓覺他……」
  應敬天忙接腔打斷毛祖榮的話道:「其實毛兄是奉門主之命來向圓覺大師解釋誤會的;不是對付他的,方才毛兄說得太急了。」
  毛祖榮此時也覺得方纔的話說得太直率了,忙附和道:「不錯,兄弟剛才說的話確實說得太急了。」
  「水火神」雷開天目光轉到應敬天臉上,笑道:「應兄,有道是心直則口快,不是嗎?應兄,像你,話就不可能說得太急了。」
  「虎鉤神」應敬天立時流露出不悅之色,聲音含有冷漠之意,道:「雷兄這話說得未免嚴重了些了。」
  「水火神」雷開天冷然一笑道:「應兄,如果當日你也在雷波鎮南的揚子江畔的話,今夜就不會打算要掩蓋什麼了。」
  「虎鉤神」應敬天作色道:「雷兄,說話可得有根據,你如此無憑無據的要把個欺騙朋友的罪名加在兄弟身上,我可不接受。」
  「水火神」雷開天冷笑道:「應兄,杜心宇最近可曾來過?」
  「虎鉤神」應敬天開始沉吟。
  雷開天冷笑道:「就是昨天。」
  「虎鉤神」應敬天變色道:「雷兄,這麼說,你今夜來寒舍,是沒把兄弟當朋友看了?」
  「水火神」雷開天凝重的道:「應兄如果早說這句話,咱們之間就用不著兜這大半天圈子了。」
  話落一停,接著又道:「至於你我之間是不是朋友,那就全看二位兄台對今夜的事情的處理立場了。」
  應敬天氣憤的道:「立場?什麼立場?不追究你殺人放火的『償賜』?」
  「水火神」雷開天道:「房子,我可以賠你,至於死的人,兄弟就無能為力了,因為人死不能復生。」
  「虎鉤神」應敬天怒聲道:「雷開天!」
  「你說的倒輕鬆。」應敬天接著說。
  「水火神」雷開天蠻橫的笑道:「事情本來就不嚴重呀!」
  「虎鉤神」應敬天大怒道:「雷開天,你可曾想過事情的後果?」
  「水火神」雷開天突然揚聲大笑道:「哈哈……,後果?應敬天,沒想過後果的不是我雷某人而是二位。」
  應敬天冷笑道:「你依恃的手中那兩枚『開天雷』?」
  「水火神」雷開天坦然的搖頭道:「這兩枚『開天雷』的威力,雖然足夠把二位立身的大廳轟平,但卻不一定傷得到二位。」
  毛祖榮插嘴道:「那是咱們聯手也對付不了你了?」
  「水火神」雷開天道:「那也不可能。」
  毛祖榮道:「那雷兄依恃的是什麼?」
  「水火神」雷開天冷笑道:「這兩枚『開天雷』如果一出手,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解開面前這兩個人的穴道了。
  不要說二位,即使是『托月四星』湊在一塊兒,只怕也還不是這兩位的對手。」
  應、毛二人同時窒住了,他們沒想到這一點,由「火鳳凰」的身手推斷,他們倆的確對付不了這兩個年輕人。」
  「雷開天,你……」
  「水火神」雷開天冷冷的道:「念在咱們曾經認識一場的份上,我給二位留下了脫身的時間。
  這就是我沒有事先解開這兩位的穴道的主要原因,不過……」
  「虎鉤神」怒聲道:「不過什麼?」
  「水火神」雷開天道:「你得把童天罡的天地雙令還給他!」
  「虎鉤神」應敬天氣極狂笑道:「哈哈……,雷開天,你想威脅我?」
  「水火神」雷開天平和的笑道:「談『威脅』二字有些不切實際,應老哥,如果我真的在此時放開童天罡。
  那後果決不是「威脅」二字所能包含得了的,我的話說的有沒有道理。
  相信二位老哥心裡跟我一樣清楚。」
  「水火神」一付吃定二人的笑容再加上兩聲老哥,使應、毛二人幾乎忍受不了。
  「魔臂擎天」毛祖榮忍不住脫口冷笑道:「雷開天,聽口氣。你好像已經吃定咱們兩個了?」
  「水火神」雷開天淡淡的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眼前的情況確實如此。」
  「魔臂擎天」毛祖榮大吼道:「老子偏不信邪!」
  「水火神」雷開天突然臉色一沉,目光如電般掃過二人臉上。
  冷聲道:「毛祖榮,這話可是你親口說的。」
  「魔臂擎天」毛祖榮脫口道:「是老子說的,你姓雷的又能把老子怎麼樣?」
  「水火神」雷開天冷聲道:「那就別怪雷某不夠明友了。」
  話落抬起左臂更解童天罡的穴道。
  「水火神」雷開天的言行雖然欺人,但他的話卻並非虛言恐嚇。
  事實上,他左手一旦拍開童天罡的穴道,那後果就真的不是「威脅」二字所能涵蓋的了。
  「虎鉤神」應敬天萬般無奈的及時開口喝道:「慢著。」
  「水火神」雷開天抬起的左手沒往下拍,但也沒有放下來,那雙銳利的目光直盯在應敬天臉上。
  放緩了聲音,「虎鉤神」慶敬天道:「雷兄,江老爺子待你不薄。」
  「水火神」雷開天雙目中冷芒一閃,瞬即平復下來,冷冷的道:「是不薄。」
  「虎鉤神」應敬天接著又道:「而且.江老爺子的睥氣你也清楚,順者昌,逆者亡。在川康地面,他跺跺腳,就是以使這裡的江湖同道震憾半一的。有道是,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人非聖賢,誰敢保證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對呢?
  過去,江老爺子就算有什麼流失之處,對不住你雷兄的,我相信現在他也說明白過來了,只要雷兄肯暫忍這口氣,不是兄弟我說大話,我擔保老爺子會把那個挑撥是非的人找出來,還雷兄一個公道。」
  「水火神」雷開天笑道:「應老哥,你把我雷開天看得太年輕了,年輕得還在穿開襠褲呢?」
  應敬天一怔道:「你?雷開天,接不接受是你的事,領不領老夫這份情也在你,何必出言損人呢?」
  『冰火神」雷開天冷笑道:「孔聖人說過推己及人的話,應老哥,你我都是一大半進了棺材的人了,你的話,你自己會相信嗎?」
  「虎鉤神」應敬天還想辯。
  「水火神」雷開天沉下臉來搶先道:「應敬天,你如果再替江萬里辯駁,你我之間往日的那點交情就完全沒有了。」
  應敬天道:「可是……」
  雷開天冷冷的道:「沒有什麼好『可是』的,各人見解不同,我沒勸你不為江萬里效命你也別想叫我再替江萬里賣命,咱們各行其是,此事到此為止。」
  話落立刻改變話題,道:「『天地雙令』你給,還是不給?」
  顯然仍不死心。
  「虎鉤神」應敬天脫口道:「雷兄,古人說,凡事三思而後行,雷兄大半輩子活動於江湖上。
  兄弟相信有許多江湖上的處身立命之道,用不著兄弟在此多費唇舌了。」
  「水火神」雷開天冰冷的道:「應敬天,你的話也正是我想說的,一句話,童天罡的東西,還,還是不還?」
  「魔臂擎天」毛祖榮忍耐不住,插嘴道:「雷開天,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水火神」雷開天不屑的斜眼瞄了毛祖榮一眼,冷冷的道;「此地主人不是閣下,閣下還是歇歇吧?」
  「魔臂擎天」毛祖榮大怒道:「老夫雖然不是此地的主人,不過,老夫卻可以代替此地主人回答你方纔的問題,姓童的吃飯的傢伙,咱們沒收定了。」
  點點頭。雷開天帶著一些嘲笑的意味。
  「水火神」雷開天道:「很乾脆,很好。」
  話落轉向「虎鉤神」應敬天道:「他的話算數嗎?」由於毛祖榮的話說得斬釘截鐵,毫無回轉餘地。
  因此應敬天無法回話。
  抬手拍開童天罡受制的穴道。
  「水火神」雷開天灑脫的道;「老弟,看來你自己的問題只有靠你自己來解決了,老夫無能為力了。」
  活動了一下身手,童天罡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然後轉身向身後的「水火神」雷開天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水火神」雷開天抬動了一下眼皮子,笑道:「老弟,這次行動,老夫可不敢居全功,充其量老夫只有一半功勞。」
  童天罡沉聲道:「另一半是誰?」
  「水火神」雷開天雙目始終盯著廳內的應、毛二人,沉聲道;「就目前情勢而言,你的問題並不重要。」
  童天罡點點頭。
  轉身先拍開「火鳳凰」受制的穴道,然後向前挪動兩步,目注應敬天道:「應當家的,童某的東西,尊駕真打算留下嗎?」
  「虎鉤神」應敬天思侍片刻,冷聲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童天罡毫不考慮的道:「是童某這就動手親自把東西拿回來,同時,應家莊院只怕從此就要除名武林了。
  如果不是,拿出來還給童某,童某給尊駕三天準備時間,三天之後,童某再來。」
  「魔臂擎天」毛祖榮聞言冷笑道:「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童天罡冷漠的道:「尊駕如果不信,不妨試試看?」
  由江萬里在策劃對付童天罡時的慎重情形,毛祖榮心中雖然主觀的認定童天罡不易對付。
  但是,面對著這個年輕人時,輕視之念則又輕易的否定了先入的觀念,童天罡話剛說完,毛祖榮立即接口道:「如果老夫勝了呢?」
  童天罡冷冷的道:「一切聽憑處理。」
  「魔臂擎天」毛祖榮向童天罡身後的雷開天望了一眼,冷聲道:「你的話算數嗎?」
  童天罡一怔,還沒來得及開口。
  「水火神」雷開天已搶口道:「只要一對一,老夫決不過問這件事。」
  「魔臂擎天」毛祖榮等的正是雷開天的這句話,聞言脫口道:「雷開天,你的話可算數?」
  「水火神」雷開天一語雙關的道:「如果有人自己不想活的話,別人是無能為力的,老夫又能怎麼樣呢?」
  毛祖榮沉聲道:「老夫想聽聽你肯定的答覆。」
  「水火神」雷開天冷笑道:「毛祖榮,你未免太多疑了吧?」
  「魔臂擎天」毛祖榮堅持道:「老夫的要求有不合理的地方嗎?」
  「水火神」雷開天道:「好,老夫答應決不插手,行了嗎?」
  「魔臂擎天」毛祖榮向後退了幾步,面向童天罡道:「童天罡,請。」
  童天罡剛要移動腳步。
  毛祖榮突然又開口道:「帶著你趁手的兵器。」
  「水火神」雷開天故作詫異狀道:「比兵器?」
  「魔臂擎天」毛祖榮道:「老夫的專長在兵器上。」
  雷開天冷笑道:「『這叫客隨主便吧?」
  「水火神」雷開天的話聽起來顯然是在為童天罡設想,這樣更增加了毛祖榮制勝的信心,抓准了年輕人好勝的心理。
  他轉向重天罡道:「童天罡,你怎麼說?」
  童天罡淡漠的道:「客隨主便。」
  毛祖榮的視線又轉向雷開天。
  「水火神」雷開天冷冷的道:「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毛祖榮,你不必看老夫,這檔子事,老夫不過問。」
  完全放心了。
  「魔臂擎天」毛祖陰狠的道:「童天罡,請吧?」
  「火鳳凰」急步走到門邊,從地上拾起自己的劍遞給童一罡,低聲道:「他手中的銅人是重兵器,確實有點份量。」
  話落很快的退了回去。
  甚至連叫童天罡多加小心的話,都沒叮嚀一句,看在「虎鉤神」應敬天眼裡,這是很不合理的現象。
  因此,「虎鉤神」應敬天的想法就不像毛祖榮那麼樂觀了。
  童天罡腳步緩慢平穩的走進大廳,直到大廳中央才停下來。
  然後轉身向著毛祖榮。
  「魔臂擎天」毛祖榮急步走到童天罡面前四尺左右處,頗有見獵心喜,迫不及待之狀。
  「虎鉤神」應敬天突然開口道:「童天罡,如果老夫把天地雙令還給你,你怎麼說?」
  童天罡道;「童某給尊駕三天準備時間。」
  「水火神」雷開天頗失望的開口激道:「對,這個條件夠優厚的了,而且不必冒無謂的險,何樂不為呢?」
  「魔臂擎天」毛祖榮意外的望著應敬天,不滿的道:「應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虎鉤神」應敬天凝重的道:「毛兄,小弟之所以這麼做,事地之後小弟自會給你一個解釋,眼前……」
  毛祖榮作色道:「應兄,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椿事與你無關,兄弟這麼說夠了吧?」
  「虎鉤神」應敬天焦急的分辯道:「毛兄,你誤會了,你我兄弟,還分什麼彼此……」
  「魔臂擎天」毛祖榮冷淡的道:「應兄,如果你拿我當兄弟看,這件事你就別管!」
  如果你以此地主人的身份開口下令,兄弟可以住手,因為老爺子吩咐過,在沐川,由你指揮。」
  應敬天為難的道:「毛兄,這是那裡的話,你我兄弟,我幾時向你表示過什麼指揮的威風了?兄弟之所以……」
  毛祖榮插嘴道;「那就好,其他的話不用再多說了。」
  話落轉向童天罡道:「童大罡,請吧?」
  「水火神」雷開天又開聲激道:「毛老哥,在未動手之前,還可以三思呀!」
  「魔臂擎天」毛祖榮本來就在氣頭上,聞言更如火上加油,狠狠的瞪了「水火神」雷開天一眼。
  轉身大步向童天罡走過去,直到距童天罡四尺左右處才停住腳。
  沒等毛祖榮開口。
  「水火神」雷開天又搶先道:「童老弟,你可得小心著點,他這「魔臂擎天」四個字可不是憑自得來的。
  人家手中的那個銅人可足足有一百二十斤重呀,擦上一點不是骨折就是筋斷,千萬可大意不得呀!」
  明著是在提醒童天罡,骨子裡則是在給毛祖榮吹噓、打氣。
  「魔臂擎天」毛祖榮對自己手中的銅人一向都很自豪。
  因此很自然的認為雷開天是真的在提醒童天罡,也自然而然的產生了童天罡不如他的錯覺。
  所以,他不能容許雷開天再多從旁教導童天罡。
  只象徽性的說了個「請」字。
  「魔臂擎天」毛祖榮便搶先出手了。
  銅人先虛晃的向童天罡點了一點,突然踏步欺身,右臂上倏然貫注真力,「呼」的一聲,銅人立時幻化出無數形象,急速轉動,勢如車輪船的輾向童天罡。
  幻影與幻影,一個接一個的密排著,中間找不出絲毫空隙,能把如此重的兵器使得如此輕靈快速,單只這份臂力就夠駭人聽聞了。
  「魔臂擎天」毛祖榮雖然並沒有低估童天罡。
  但他卻深信童天罡必不敢以手中的劍來接觸他的銅人。
  所以,一開頭他便採用硬碰硬的架勢,要把童天罡逼退,在氣勢上先佔優勢,然後再徐圖克敵制勝之法。
  然而,他仍然低估了對手。
  當童天罡的劍在沒有受到任何碰擊攔截的情況下,透過池自認為堅如銅牆鐵壁般的銅人密佈的密網時。
  毛祖榮驚得幾乎叫出聲來,他從來沒經驗過這種情況,也從來不知道自己所向無敵的逼敵招式竟然有這麼大的空隙,大得足以讓童天罡的右臂跟著劍一起伸起來。
  因為,童天罡的劍已快要沾上他的咽喉了。
  喉頭中發出一聲沉悶的吼聲。
  毛祖榮硬生生的向後倒退下去三尺多遠。
  由於倉促應變,馬步不穩,退下之後,腳步顯得虛浮不定。
  如果童天罡跟著追擊上來,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童天罡站在原處未動。
  冷眼盯著毛祖榮道:「尊駕可以再攻一次。」
  「魔臂擎天」毛祖榮心中雖然氣惱萬分,但卻失去了原先的衝勁了。
  因此,沒有立刻接腔。
  「虎鉤神」應敬天忙接口道:「童天罡,老夫可以把『天地雙令』還給你,不過……」
  「水火神」雷開天冷笑著槍口道:「應老哥,你還有條件?」
  「虎鉤神」應敬天扭頭望著雷開天道:「老夫講話的對象是童天罡。」
  雷開天冷笑道:「應老哥,我只是提醒你,不要把年輕人估計得太低,他武功比你高,經驗可不一定不比你高。」
  氣憤的冷哼一聲。
  「虎鉤神」應敬天轉向童天罡,沉聲道:「老夫有個條件。」
  冷眼望著「虎鉤神」。
  童天罡未軒可否。
  「虎鉤神」應敬天沉聲道:「帶著雷開天離開川康地面。」
  童天罡毫不考慮的道:「辦不到。」
  「虎鉤神」應敬天接著道:「只把雷開天帶離川康?」
  童天罡冷冷的道:「辦不到。」
  「虎鉤神」應敬天臉色一沉,道:「年輕人,多少你總該考慮一下吧?」
  童天罡冷冷的道:「應該考慮的不是童某,而是尊駕?」
  應敬天一怔道:「老夫考慮什麼?」
  童天罡冰冷的道:「考慮你應家莊院是否要在今夜化為灰燼?」
  心頭微微一凜。
  「虎鉤神」應敬天故作不知狀的沉著瞼道:「老夫聽不懂。」
  童天罡冷冷的道:「尊駕不必聽懂,只要把那對名震江源虎頭鉤亮出來就行了。」
  「虎鉤神」應敬天脫口道:「與老夫見個高低?」
  童天罡冷漠的道:「這是江湖上解決問題最直接的方法。」
  「虎鉤神」應敬天在猶豫。
  童天罡冷漠的道:「二位可以一起動手。」
  「魔臂擎天」毛祖榮雙眸亮了一亮,嘴唇啟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虎鉤神」應敬天仍在猶豫。
  『冰火神」雷開天插嘴道:「應老哥,條件不錯了,還猶豫什麼?」
  沒有理會雷開天。
  「虎鉤神」應敬天憤怒的道:「童天罡,你不要欺人太甚、」
  童天罡冷冽的道:「應敬天,一句話,童某只等你一句話。」
  衡量形勢。
  「虎鉤神」應敬天自知占不以絲毫便宜,終於點頭道:「好,姓童的,算你狠,老夫認了。」
  話落轉身要向外走。
  「水火神」雷開天道;「應老哥,你可不能不顧朋友交情,一走了之,留下毛老哥受苦受難呀?」
  「魔臂擎天」毛祖榮不由自主的望了應敬天一眼。
  「虎鉤神」應敬天怒道:「雷開天,你休想打挑撥離間的如意算盤,老夫可不像你。」
  「水火神」雷開天泰然一笑道:「想想『天地雙令』在武林中傳說的珍貴情形,你應老哥是否動心,那可難說呀?」
  毛祖榮又望了應敬天一眼,這一次看的時間更長些。
  「虎鉤神」應敬天的確知道雙令在傳說中的價值,他心中也的確別有圖謀。
  因此,他很怕毛祖榮被雷開天說動,脫口道:「雷開天,你離開不了老夫與毛兄之間的情誼的。」
  話落轉身又要往外走。
  毛祖榮突然開口道:「應兄,他們既然如此侮辱你的人格,應兄何不剖白給他們看?」
  應敬天忙道:「兄弟要親自去拿的用意正是如此。」
  「魔臂擎天」毛祖榮道:「應兄的手下有不少人在場何不讓他們去拿?」
  「虎鉤神」應敬天臉色一變,道:「怎麼?莫非毛兄對兄弟也有所懷疑?」
  「魔臂擎天」毛祖榮忙道:「應兄不要誤會,兄弟只是建議給應兄參考而已。」
  「虎鉤神」應敬天臉色立時緩和了許多。
  解釋道:「東西是我放的,他們找不到,所以兄弟才要自己去拿。」
  「魔臂擎天」毛祖榮想了想,道:「要不要兄弟陪你去走一趟?」
  「虎鉤神」應敬天毫不考慮的道:「兄弟去去就來,毛兄就不必多跑這一趟了。」
  「魔臂擎天」毛祖榮心中對應敬天的疑慮雖然沒有消除,但卻找不出非去不可的理由,因此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虎鉤神」應敬天趁毛祖榮猶豫未定之際。
  接著又道:「毛兄稍等片刻,兄弟馬上回來。」
  話落不等毛祖榮開口。
  轉身就往外走,轉眼之間人已離開大廳。
  「水火神」雷開天沒有再多說什麼。
  童天罡也沒有開口阻止。
  「虎鉤神」應敬天離開大廳之後,雷開天與「火鳳凰」從耳房內走出來。
  「火鳳凰」右手中提著一個長形包袱,是雷開天交給他的。
  走出大廳之後。
  雷開天向著童天罡道:「老弟,走吧?」
  童天罡望著「水火神」道:「咱們一起走?」
  「水火神」雷開天一怔道:「老弟,你所謂的一起,指的是一起離開應家,還是離開之後一起上路?」
  童天罡道:「兩者都有。」
  「水火神」雷開天笑道:「你看咱們像同路人嗎?」
  思忖片刻。
  童天罡道:「尊駕認為咱們不能成為同路人嗎?」
  「水火神」雷開天笑道:「蛇無頭不行,咱們如果同路,誰是頭呢?」
  童天罡想了想,道:「商量行事也可以呀?」
  「水火神」毫不考慮的道:「我這個人一向獨斷獨行慣了,凡事不習慣與別人商量,你能全聽我的嗎?」
  童天罡考慮了相當長的時間之後,才道:「只要與童某的基本目標不衝突,全都可以聽你的,怎樣?」
  雷開天道:「老弟,在你而言,這種承諾已經相當難能可貴了吧?」
  童天罡點頭道:「童某是頭一次向人做這種承諾。」
  「水火神」雷開天凝重的道:「為什麼?因為我救了你?」
  童天罡點頭道;「是的。」
  「水火神」雷開天道:「老弟,你知道我心裡怎麼想嗎?」
  童天罡道:「不知道。」
  「水火神」雷開天似笑非笑的道;「我在想我要再等多久,才能找到殺你的機會。」
  話雖然說得不怎麼嚴肅。
  但其真實性卻沒有絲毫可以懷疑的。
  因為,雷開天眸子深處一直若隱若現的潛藏著那股煞氣。
  童天罡微微怔了一怔,道:「尊駕放棄剛才的機會不嫌太可惜了嗎?」
  「水火神」雷開天道:「你以為是我救了你?老弟。」
  童天罡皺皺眉頭,道:「童某一直都很清醒,除了尊駕之外,從開始開到現在,童某沒有看到第二個人。」
  「水火神」雷開天道:「有時候,人的行動往往不是出了自己的意願。」
  童天罡心頭微微一動。
  目光凝聚在雷開天瞼上,沒有開口。
  「水火神」雷開天道:「說得更明白點,我這麼做是受了別人的支使,知道是誰嗎?」
  瞼上表情十分凝重。
  童天罡緩慢而又沉重的道:「我想我應該能猜得到才對。」
  「水火神」雷開天道:「說說看。」
  童天罡不考慮的道:「圓覺和尚。」
  瞼上溜過一絲訝異。
  「水火神」雷開天道:「怎麼會想到是他?」
  童天罡道:「因為他自己無法與江萬里對抗。」
  「水火神」雷開天道:「這麼說你是知道自己並不欠他什麼了?」
  童天罡望著「水火神」雷開天。
  沉沉的道:「童某雖然不知道圓覺和尚能支使尊駕是基於什麼理由。
  但童某可以確定一點,圓覺和尚有恩於尊駕,仍是基於他自身的利益而施惠的。」
  「水火神」雷開天怔怔的望著童天罡。
  良久之後,才沉沉的道:「你很瞭解圓覺。」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圓覺和尚更瞭解他要對付的人。」
  類似境遇而引起的共鳴。
  多多少少消除了雷開天部份的敵意,他道:「你的情況與我多少有點不同,在破廟中你原本可以殺了他,但你沒有下手。」
  圓覺和尚顯然不可能把自己當時的狼狽情形告訴雷開天。
  因此,童天罡脫口道:「當時如果童某真個出手殺他,尊駕的『開天雷』只怕也早出手了。」
  「水火神」雷開天一怔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場?」
  童天罡淡淡的道:「尊駕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
  「水火神」雷開天道:「當時你並不知道老夫也在場嗎?」
  童天罡道:「童某是不知道。」
  「水火神」雷開天深深的看了童天罡一眼,道:「老弟,面對殺父仇人,你仍能守信義,重承諾,老夫相當佩服你,不過……」
  童天罡淡然的道:「橋歸橋,路歸路?」
  「水火神」雷開天道:「不錯,老夫仍然沒放棄殺你之心。」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尊駕只有一次機會可以試了。」
  「水火神」雷開天道:「不錯,老夫將選擇最適當的時機下手。」
  童天罡淡淡的掃了雷開天一眼,道:「童某要先走了。」
  望了「魔臂擎天」毛祖榮一眼。
  「水火神」雷開天道:「這邊的事就這麼算了嗎?」
  童天罡道:「是的。」
  雷開天道:「為什麼?」
  童天罡笑笑道:「在江萬里心中,對尊駕的恨意至少可以減少幾分,日後尊駕萬一不幸落在他手中,要死至少也痛快些。」
  「水火神」雷開天大笑道:「哈哈……,是為老夫打算的?」
  童天罡沒有再解釋。
  轉向「火鳳凰」道:「咱們走。」
  話落轉身從容走出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