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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義斥師兄

  白玉騏奔到莊前五十丈左右處,突聽身後傳來兩聲暴喝,道:「什麼人?」
  白玉騏心中一動,忖道:「想不到,這茅舍中,除了獵戶以外,還有這等武林高人,倒真出人意料之外。」思忖間,人已轉過身來,只見身前並肩立著兩個黑衣大漢,氣勢甚是兇惡,心中不由暗自加了幾分小心。
  右面一人道:「小子,你是不是啞巴,怎麼不說話?」
  白玉騏淡淡的一笑道:「在下來此,是要打聽兩個人。」
  那大漢只道他是來探望山中獵戶的,不由大笑一聲,道:「哈哈……小子,你晚來了十天。」
  白玉騏心中一動,道:「怎麼晚來了十天呢?」
  那人一揚雙掌,得意的道:「這裡所有的人已全在大爺這雙掌下超了生了。」
  白玉騏聞言心中大怒,星目中登時掠過一片殺機,冷冷的道:「此處的獵戶,不知與閣下有何仇何恨?」
  那大漢獰笑道:「沒仇沒恨。」「那閣下憑什麼殺他們?」
  大漢凶睛一瞪道:「憑什麼,什麼也不憑,只怨他們不該住在這裡。」「這裡是你家的?」
  大漢笑道:「哈哈……天下山川,雖然不是我家的,但大爺可以做得了幾分主,你小子知道了吧?」
  白玉騏冷笑一聲,道:「在下還是不懂。」那大漢似乎很怕自己得意的事情,人家不知道,當下道:「這有什麼不明白的,江山無主,強者踞。」
  白玉騏道:「閣下兩人夠嗎?」那大漢先睛一瞪喝道:「對別人雖然不夠,但對付你這小子卻綽綽有餘,小子,你可要試試?」他一口一個小子,直把白玉騏罵得怒火千丈,冷叱一聲道:「就憑你們這塊廢料?」
  那人一怔,突然怒吼一聲道:「什麼?你說什麼?」
  白玉騏冷笑道:「我說你們是兩塊廢料。」
  這兩個人乃是江湖上大有來頭的人物,不然,又怎能到這裡來。
  只聽左邊那大漢,向右邊那人說道:「師弟,給他點顏色看,不過,別把他弄死,我要好好的整治他。」
  語氣緩慢,充滿了把握。
  右邊那人,聞言一聲不響,猛然一個「蒼鷹搏兔」,飛身上前,抓住了白玉騏的右手門脈,行動倒也快速得很。
  白玉騏動也沒動,暗自把氣勁集中於右手門脈上,那只右手,登時變成一塊赤紅的熱鐵棍,把那大漢熨得冷汗直流。
  那大漢開頭一把捉住了白玉騏,本來很得意,等到一發現情形不對,要放手時,五指不知怎的,已不聽指揮了。
  那人面向著白玉騏,另一個大漢,看不見師弟面部的表情,只當是白玉騏已在師弟控制之下了,不由得意的大笑道:「揍那小子兩個耳光。」
  那大漢這時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聞言心說:「你只曉得喊叫,那知我現在的痛苦。」
  白玉騏聞言冷笑一聲,道:「不錯,在下正有此意。」話落左手一揮,只聽「啪!
  啪!」兩聲脆響,左右開弓,打了那大漢兩個又脆又響的耳光。
  白玉騏這兩掌,雖然沒有用什麼內功,但下手卻很重,直打得那大漢兩眼火星直冒,口角鮮血下流,兩頓腫得一寸多高。
  這下,可把身後那個大漢看得呆了,心說:「師弟,幾時這麼有修養起來了,捉住人反而挨人家的打。」
  白玉騏冷笑一聲,道:「閣下還有什麼吩咐沒有?」
  這一問,更把那大漢氣得暴跳如雷,大叫道:「師弟,你是怎麼了,你有修養,也得替兩位老人家想想啊,這不是存心給他們丟人現眼嗎?快把那小子的一隻眼珠挖出來。」
  那大漢聞言直駭得心驚肉跳,心中暗叫道:「我的媽,你少說兩句也罷。」
  白玉騏冷笑聲中,左手一舉,只聽那大漢一聲慘號,白玉騏把左手一揚,冷笑一聲道:
  「在下照辦,接著!」一團黑球,直向那發令大漢打到。
  黑球來勢迅速無比,那大漢才看到,已到達胸前,要閃避已來不及,只伸手去接,只聽「叭!」的一聲,接著傳來那大漢一聲痛呼,道:「啊呀!」整個身子連退出七八步,右手一片黑水,挾著隱隱的鮮血,隱的中,白骨外露,一隻右掌,顯然已被白玉騏廢了。
  白玉騏一隻眼球,把那大漢打退,飛起一足,踢在手中大漢的小腹上,冷喝道:「去吧!」
  那大漢張口悶哼了半聲,一條命已然歸陰。
  白玉騏一腳廢了那大漢,並未停留,一個身子,已閃電射出,抓住了另一個大漢的左手門脈,冷聲道:「閣下還有什麼命令沒有?」
  別看那大漢先前狠毒,現在一落入人家手中,可就變成龜孫子了,只聽他顫聲哀告道:
  「小爺饒命,小的一定重新做人,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
  白玉騏冷聲問道:「羅傑、嚴虹是不是就在這裡?」
  那人尚未開聲,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道:「老夫確實在這裡,放掉他吧!」
  白玉騏聞言,知道正主兒到了,但他恨這兩個大漢,依仗自身武功,殺害這全村中的無辜獵戶,再者,也想給點顏色兩人看看,是以,聞聲並沒有鬆手放人,飛起一腳,把那大漢踢出七八丈遠,一聲慘號,劃破寂靜的山野,「叭!」的一聲,那大漢正好撞在一塊大石上,直碰得腦漿迸流,落地氣絕身亡。
  白玉騏卻藉著出腳一衝之勢,霍然轉過身來,那大漢的死狀,他根本就沒看到。
  目光到處,只見「宇宙三奇」的老大、老二,個個面泛怒容,殺機盎然,在他們身後,站了高高低低不下二十個人,個個目射xx精光,顯然都是些內家高手。
  白玉騏見狀心頭微微一凜,忖道:「他們可能真的想稱霸武林呢!」
  老大這時陰沉沉的一笑道:「白玉騏,那兩人與你何仇?」
  白玉騏冷冷一笑,道:「兩位來此之前,不知村中住了些什麼人?現在他們都到那裡去了?」聲音冷森,大義凜然。
  嚴虹冷然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白玉騏冷笑道:「自列宇宙三奇,不知自重,卻妄想稱霸武林,邀一批雞嗚狗盜之徒嘯居山野,殺害身無武功的獵戶,佔人村落,當年令先師不知有沒有告訴過你倆習武的真諦,以在下想來,令師一代奇人,當不致於無言在先吧?」
  這幾句話,說得大義凜然,羅傑、嚴虹,一時之間,不自覺得都面現愧色,無言以對。
  但是,白玉騏那一句「雞嗚狗盜之徒」,卻得罪了兩人身後的群雄,白玉騏話聲才落,突聽群雄中一聲暴喝道:「狂妄小輩,你吃俺金錢豹一掌再吠不遲。」一個龐大無比的黑影,隨著喝聲,當頭向白玉騏壓了下來,人末到,一股罡風已先侵人肌膚。
  白玉騏冷然抬眼一掃,只見來人身材魁武,面臉花斑,這「金錢豹」三字,倒真是名符其實。
  那人身法與掌力雖然不弱,但在這一剎那間,白玉騏卻已看出了他的弱點,當下並不閃避,也不出掌迎擊,只冷冷的笑了一聲。
  轉眼間,那人已到白玉騏頭上,巨掌一伸,直抓向白玉騏腦門,動作迅如驚電。
  白玉騏看也沒看他一眼,猛然把右手順著那人飛來的衝勢,向上一托一推,已把那人慣到身後一丈多遠去了。只聽「轟」的一聲,那人一個收勢不及,跌了個黃狗搶糞,也許是白玉騏用勁過大,那「金錢豹」老半天沒爬起。
  白玉騏輕描淡寫的把一個高手擊倒,群雄不由個個為之色變,那些自知武功差一點的誰也不敢再上了。
  羅傑這時突然開聲,道:「白玉騏,你要找的是我們兩個,何必對這些人過不去。」
  這時,「金錢豹」已從地上爬了起來,此人生性蠻橫,當著這麼多人,他如何嚥得下這一口氣,一起身,見自己恰好在白玉騏身後,不由偷偷的一步一步向白玉騏走了過去。
  群雄中,此時突然閃出一個六旬左右的老者,大踏腳步,「噗噗!」的向白玉騏走了上來,冷聲說道:「老夫人稱鐵拳太保,閣下既然不把老夫等放在眼裡,那就接老夫一掌試試如何?」話落未等白玉騏開口,突施一招「直搗黃龍」,向白玉騏胸口搗去。
  白玉騏冷然一笑,並不接招封架,霍然一個大轉身,冷喝一聲道:「走吧!」
  一個龐大的身影直向「鐵拳大保」衝去,由那踉蹌不定的步伐判斷,此人顯然是失去了平衡而身不由己……
  群雄見狀大嘩,有人大喝道:「陳兄快住手。」
  「那是金錢豹打不得!」……
  「鐵拳太保」何嘗不知道白玉騏已閃開去了,但白玉騏這手使得太絕,直等他真力透出,而無法控制時才閃避,他如何能收歟得起。
  只聽「轟然!」一聲大響過處,接著傳來「金錢豹」一聲慘嗥,一場暴風而又息失於無形,但地上卻多了一個重傷的「金錢豹」。
  白玉騏冷冷的掃了嚴虹、羅傑一眼,道:「兩位到底做何打算,莫非真的要由某先把這批無用之輩完全宰光,兩位才肯出手?」
  「鐵拳太保」一拳誤傷了「金錢豹」,這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的事,他原先出手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擾亂白玉騏的視聽,是以,腳步放得特別重,以便給「金錢豹」一個攻擊的機會,那知事情竟然如此出人意料之外。
  羞、怒、惱、恨,百感交集,「鐵拳太保」再也顧不得那許多,大喝一聲,一招「雷雨交加」,以雷霆萬鈞之勢,向白玉騏攻來。
  白玉騏猛一閃身,一招「月落星沉」已插人「鐵拳太保」拳影之中,那重重如密林的拳影,竟然無法阻擋他如電的身影。
  羅傑見狀大驚,沉聲喝道:「陳兄快退。」
  嚴虹也叫道:「白玉騏住手!」
  然而,這些都太晚了。
  白玉騏一插入拳影之中,「鐵拳太保」已在一聲慘吼中跌出了三丈多遠,抽搐了一陣,已然命赴黃泉。
  白玉騏一掌把「鐵拳大保」擊斃後,抬頭冷冷的對群雄道:「那一位還不死心,上吧!」
  嚴虹本已滿腔怒火,聞言心中突然一動,一把拉住就要衝出去的羅傑,低聲道:「師弟且慢,我們現在出手,一人決非此人之敵,如果兩人聯手,必然會使他們輕視我倆,何不讓他們先去打頭陣,一方面使他們知道白玉騏的厲害,另一方面,也可以消耗白玉騏一部份功力。」
  羅傑一想,果然有理,當下駐足不前。
  嚴虹掃了群雄一眼,冷冷的對白玉騏道:「姓白的,你年紀輕輕就如此不把江湖同道放在眼裡,你可是以為天下真的沒人敢惹你?」
  此人極負心機,此言一出,群雄果然為之心動,他們個個都是爭強鬥狠之人,唯恐被人看不起,至於自身生死,則可以置之度外。
  嚴虹就抓住這點心理,話才一出,群雄中,登時閃出七八個人來,為首一個疤面老者厲聲道:「小子,你好狂妄。」
  白玉騏不屑的掃了那人一眼,冷笑道:「對你這種不明事理,供人驅使的蠢夫,白某還用不到狂妄二字。」
  疤面老者聞言大怒,急上兩步,怒吼道:「老夫蠢在那裡?」
  白玉騏冷冷的一掃嚴虹、羅傑兩人,道:「你問他們就知道了,假使他們真把你們當做自己人看待,一定會告訴你們其中真象,何用在下再費唇舌。」
  七八個人聞言不由全都將信將疑的把目光向倆人望去。
  嚴虹心頭一沉,乾笑兩聲,道:「白玉騏,你以為這種挑撥離間的手法很高明是嗎?」
  白玉騏冷冷一笑道:「挑撥離間?只怕兩位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根緊張吧?」
  羅傑怒道:「緊張什麼?」
  白玉騏星目中神光一閃,道:「緊張你們那群毆之計被在下三言兩語破去啊!」
  嚴虹心念一轉,道:「原來是你自己怕了他們。」
  在他以為,此言一出,白玉騏必定會說「何怕之有」,因而引起眾怒,那知,事情大謬不然。
  白玉騏只冷笑道:「不不!在下認為兩位值得擔心的是,他們萬一不肯替兩位賣命,而無人先來消耗在下力氣,兩位想必要合力搏鬥在下,那時,兩位豈不是要大大的丟人了嗎,」此言一出,點破兩人奸計,群雄個個心中全都為之一動,無數目光,向兩人臉上移去。
  嚴虹強自鎮定著,冷聲道:「姓白的,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來來來,老夫先接你一掌試試。」話落舉步向白玉騏走來,行動卻緩慢無比。
  其實,他心中何嘗願意這麼做,知是,白玉騏一旦把事情點破,他已成騎虎之勢,不出來是不行了。
  羅傑心中在著急了,因為,當著群雄,他無法動身與嚴虹合力攻擊白玉騏,那嚴虹此去豈不是敗定了。
  白玉騏冷笑一聲,道:「閣下只一個人夠嗎?」
  嚴虹這無奈而出的動作,竟然無形中使白玉騏的話變成了挑撥之言,只聽那疤面老者大吼一聲,道:「小子狂妄,照打!」聲落一招「飛瀑怒潮」向白玉騏當胸打到。
  疤面老者一動手,群雄紛紛大喝聲中,攻了上來,聲勢浩大,甚是驚人。
  白玉騏見狀冷笑一聲,道:「你們是來找死!」聲落腳下一動,突然把在崑崙山上,黑衣怪人教他的步法走了出來。
  只見人影飄忽,穿插於群雄密佈的掌影之中,悠然自得,狀至輕鬆,相比之下,群雄有如一頭頭震怒的笨牛,頂來撞去,一下收手不及,有時把自己的人,打得頭破血流,哀叫連連。
  嚴虹、羅傑,旁觀者清,見狀心中全都大驚,心說:「這是什麼身法,怎麼一點也看不準他立足的位置啊?」
  兩人先前還在得意奸計得售,現在卻越看越驚,手心冷汗直流。
  突然,場中白玉騏冷森森的道:「各位如再不知進退,在下可要下殺手了。」
  羅傑向前跨上兩步,笑聲道:「白玉騏!你有本領,何不全施出來,」
  白玉騏冷聲道:「你下來吧!」
  就在這時,突聽二十丈外一個嬌甜的聲音喝道:「好哇,你們這麼多人打我騏哥哥一個人,看本姑娘饒不饒你們!」聲落怛見黃影一閃,場中登時傳來連聲慘號。
  接著,又落下三個少女,場中登時大亂。
  這批人,正是司徒雲霄夫婦,與四位姑娘,只因四位姑娘功力不等,是以現在才趕到。
  這群人,本已被白玉騏逼得昏頭轉向的了,如令再加人這四個為郎心切的少女合力撲擊,試想,他們如何抵擋得住。
  只聽,一連串的慘號過處,不大工夫,便已躺下了十幾個,不是死,就是重傷。
  白玉騏一楞,突然大喝一聲,道:「住手!」
  聲如晴空劈雷,震人心弦,大家不由全都停了下來。
  白玉騏星目掃處,只見地下橫著十幾個人,鮮血如注,狀至淒慘,劍眉不由為之一級。
  突然,一隻溫暖的玉手,拉起他的手,柔聲關懷道:「騏哥哥,他們有沒有傷著你?」
  白玉騏聞聲知道是「玉女」司徒鳳,心中氣地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了這麼多人,不由冷冷的把手抽了回來。
  但是,他一轉頭,不由心中又一軟,因為「玉女」司徒鳳睜著一雙不知所措的美目,楞楞的望著他。
  白玉騏再也冷不下去,當即輕輕一笑,柔聲道:「沒有,他們沒傷著我!」話落向身邊其他三個少女看了一眼,好像也以同樣的話告訴她們。
  「玉女」司徒鳳再拉起白玉騏的手,嬌聲道:「騏哥哥,你剛才好凶,嚇死人家了。」
  白玉騏見她那種嬌癡的憨態,真想把她摟在懷裡親親,但當著這麼多人,他可不敢這麼做。
  嚴虹冷冷的道:「師弟,你們終於來了。」
  司徒雲霄不安的道:「師兄,小弟此來,實在不是有意與兩位師哥為難……」
  羅傑怒極反笑道:「不是故意為難,你看看地上這些人!」話落伸手一指地上。
  司徒雲霄不安的道:「師哥,都是他們小孩子不懂事,還請師哥原諒。」
  嚴虹怒道:「不懂事,誰不知道殺人要償命?」
  「一艷」葛玉珍秀眉一揚,冷笑一聲,道:「兩位師哥的意思,可是要鳳兒抵命?」
  嚴虹、羅傑對司徒雲霄雖然根凶,但對這位小師妹,他們卻十分懼怕,聞言連忙否認說道:「不不!」
  「一艷」葛玉珍冷聲道:「你們剛才不是明明說過殺人要償命嗎?那是指的誰呢?」
  嚴虹、羅傑,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向白玉騏掃去,齊聲道:「當然指的是罪魁禍首。」
  白玉騏豈是省油之燈,聞言冷笑道:「那是指的在下了。」
  兩人正有一肚子的火沒處發洩,聞言登時找到了出氣之孔。
  嚴虹氣極仰天狂笑一聲,道:「哈哈……白玉騏,你確實很有自知之明。」
  「一艷」葛玉珍冷聲道:「我倒以為罪魁禍首並非白玉騏。」
  羅傑一怔,道:「那是誰?」
  「一艷」葛玉珍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道:「兩位師哥!」
  四位姑娘聞言高興得眉飛色舞,因為,她們是晚輩,就是有三萬八千條理由,也不敢直說的啊,如今一聽有人替他出氣,試想她們如何會不高興。
  嚴虹、羅傑聞言臉上同現怒色,嚴虹道:「師妹此話怎講?」
  「一艷」葛玉珍冷笑道:「兩位師兄有脾氣但發無妨,你我師兄妹之誼,也許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司徒雲霄急道:「珍妹……」
  「一艷」葛玉珍冷聲道:「你別管。」話落一頓,道:「哼,以這麼大的年紀,竟想稱霸武林,我爹爹在世之日,可曾指示過兩位要這麼做麼?白玉騏與你毫無相於,只因為他功力高過你們,而又不順從你們,是以就想把他除去,如今,竟說罪魁禍首是白玉騏,你們怎麼不們心自問呢?到底誰找誰的呢?」一雙美目直盯在兩人臉上。
  嚴虹、羅傑臉上同時一紅,舉止有些失措。
  司徒雲霄見狀上前一揖,道:「師兄,想當年,我們四人同出同游,何等逍遙自在,何苦為了什麼武林霸業,而斷送了我們師兄弟之間的手足之情呢?」
  嚴虹正自苦於無言可對,聞言立刻冷笑一聲道:「師弟,假使你們一定要斷此情誼,我可奈何不得。」
  司徒雲霄連忙搖頭道:「小弟不敢,只要師哥能見諒小弟之言,小弟與師妹,願向兩位師兄請這犯上之罪。」
  這次「一艷」葛玉珍沒有用言反對,顯然,她對這兩位從小在一起的師兄,尚有許多依戀之情。
  羅傑掃了嚴虹一眼,見他絲毫不為所動,不由冷聲道:「難道這個也可以用條件來要脅?」
  司徒雲霄道:「師弟不敢,只是想請師兄看在師父他老人家的教誨初衷,好好為令日武林同道出點力。」
  嚴虹強詞奪理的道:「我們這樣做,那一點違反了師父的本意。」
  「一艷」葛玉珍道:「先父並未叫我們爭霸武林。」
  羅傑道:「這叫事急從權啊!」
  「一艷」葛玉珍不由冷聲道:「不知當今有什麼急事,非得稱霸不可。」
  這一來,兩人便二度被駁倒了,不是嗎?當今究竟有什麼急事一定要稱霸武林才能解決呢?
  嚴虹的目光,慢慢又移到了白玉騏臉上,震聲道:「此人就是事情的關鍵,也就是這些人找來的原因。」
  白玉騏俊臉一變,星目突然掃向群雄,道:「各位是為了在下才來找這兩人的嗎?」
  群雄心中大不是味道,心想:明明你們兩人把我們請來,如今卻說是我們來我你們的,世間竟有如此顛倒是非黑白之人,倒真令人難以相信。
  群雄中,一個白髮老者,首先開聲,道:「老夫從來沒見過白玉騏,亦未聽說他在江湖上有什麼惡跡,何況老夫也不是什麼俠義中人,自信還不致於替別人著想,兩位可能沒把老夫算在來找你們的人之列吧?」話落頭也不回,大步而去。
  群雄個個心中都有反感,再加上白玉騏與他身後撐腰之人,個個武功高深莫測,誰還願意在這裡替人賣命,一個個腳下抹油,溜之大吉了。
  嚴虹見狀大怒,冷喝這:「各位那裡走。」橫跨一步,就要飛身阻截。
  驀地,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人各有志,閣下要想用強嗎?」聲落一道白影,已站在嚴虹身前。
  嚴虹見狀大怒,冷喝一聲道:「白玉騏,你接老夫一掌試試。」一招「推山填海」向白玉騏胸前拍到。
  白玉騏曾與他對過掌,知道此人功力非同小可,是以,起身之際,已把功力貫注於雙掌之上了,聞言冷叱道:「接就接!」也以同樣一招「推山填海」拍了出去。
  兩人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招式,顯然旨在拚鬥內功。
  電光石火之間,雙掌已然接實,只聽——
  「轟然!」一聲大響過後,登時土揚石裂,木折草掩,迥旋激動的氣流,直吹得周圍觀戰諸人衣角獵獵生響。
  嚴虹只覺雙掌如同擊在一座數十萬斤的鋼山上,震得兩臂酸麻,胸口氣血翻騰,一個拿椿不住,連退了四五步遠,一抬眼,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沙土瀰漫中,只見白玉騏雙掌仍高舉在胸前,腳前也只多了一個腳印而已,顯然,他現在仍有足夠的攻擊能力,然而,自己呢…….白玉騏冷冷一笑道:「在下要是現在再攻你一掌,你可有能力接下來?」話落舉步向嚴虹走去。
  嚴虹聞言心頭大驚,不錯,他現在確實無此能力迎擊了,但是,當著這麼多人,卻又不好意思認輸退下去。
  羅傑見狀冷然跨上兩步,道:「白玉騏,你可敢接老夫一掌試試?」
  「一艷」葛玉珍見狀冷笑道:「這叫什麼戰啊!」
  嚴虹、羅傑臉上不由同時一紅。
  白玉騏冷冷的道:「你上也是一樣,不過,在下卻沒有那麼多時間與兩位乾耗下去,兩位如果有興趣,何妨一齊上。」
  嚴虹心知單打獨鬥.決非白玉騏之敵,聞言不由一動,冷笑道:「白玉騏,你不怕吃虧?」
  白玉騏冷冷道:「這是兩位唯一取勝的機會了。」
  嚴虹、羅傑彼此一使眼色,「玉女」司徒鳳卻叫道:「不行,這不公……」
  聲音未落,只聽一聲暴喝,兩道人影已閃電向白玉騏攻了上來。
  宇宙二奇,在一聲暴喝聲中,雙雙向白玉騏撲到,身法迅捷無倫,招式毒辣之極,好似白玉騏是他們不共戴夭的仇人似的。
  但見,掌風帶起驚濤千里,狂團吹起五里沙塵,草掩石碎,木斷枝折,威猛如天崩地裂,凌空似海倒山移,驚人心魄。
  白玉騏心知今日之局,不分出生死存亡,決難罷休,雖然,他並不願意殺害二人,但為了自身安危,卻又不能不下手。
  眼見二人一出手,他那敢大意,身子急忙往側裡一轉,順式一招「月落星沉」拍了出去,掌風由二人掌隙中攻入,直取二奇胸口。
  宇宙二奇一招未能傷著白玉騏,原是意料中的事,但卻沒料到白玉騏在全然無備的情況之下,竟能出手還擊。
  二人雙雙為之一怔,一個相同的念頭,同時襲上心頭,暗道:「此子不除,江湖上決無我二人稱霸之日。」
  思忖間,不但不敢怠慢,反而,更把招式加猛,全擇最狠毒,最兇惡的招法,攻擊白玉騏。
  白玉騏此時心中仍難下定決心,是否要殺害二人,是以,招法處處留有退路,並不施出絕著。
  轉眼之間,五十招已過,這時,宇宙二奇,已成了前後挾擊之勢,一任白玉騏如何閃避,他們始終不肯變換方位,甚至,有時寧願放棄攻敵的時機,其居心之險惡與小心可想而知。
  「玉女」司徒鳳美目緊盯著鬥場中的白玉騏,粉臉上豆大的汗珠如雨點般的不斷滴下來,其緊張之情,似乎勝過正在打鬥的白玉騏。
  其他三女的表情,決不下於「玉女」司徒鳳,因為,她們三顆飄渺無寄的芳心,也全都放在白玉騏身上了。
  司徒雲霄星目看著鬥場,不滿的自語道:「宇宙三奇一艷的名氣,全被兩位師哥丟盡了,唉,想不到以他們這等年齡,居然還放不下這名利之爭。」
  「一艷」葛玉珍冷聲道:「你當初不是也有此打算嗎?」
  司徒雲霄搖頭道:「沒有,真的從來沒有,自從你我發生誤會之後,我早就把此念拋棄了,倒是把兩位師哥連累了多年。」
  「一艷」葛玉珍又掃了戰鬥中的三人一眼,見白玉騏仍然瀟灑的遊走於二奇中間,應付裕如,心頭稍放,冷笑道:「他們當時也許以為我會馬上找去,是以,樂得陪你在那裡等些時候,以便使人知道他們是如何注重師兄弟之間的情誼。」
  司徒雲霄性甚淳厚,聞言忙道:「珍妹,不可如此妄加推斷,他們終究是我們師兄啊!」
  「一艷」葛玉珍冷笑道:「妄加推斷,我問你,他們為了出困,殺了多少人了。」
  司徒雲霄聞言一驚,俊臉上神色不由為之一變,不是嗎?他兩人守於谷口,每次有人誤闖此谷,必然被他兩所截,而來人一旦向裡多走一步,便立刻死在兩人掌下,由此看來,兩人不但是怕他先恢復自由,甚至對他還有什麼不利之處,而他自己當時為情所困,竟然絲毫未覺,想到這裡,心中不由直冒涼氣。
  司徒雲霄仰天深深歎了口氣道:「如此看來,我倒該深深感謝那天魔懦俠了。」
  「一艷」葛玉珍道:「是的,他養活了鳳兒,也教了她最好的武功。」
  司徒雲霄道:「不只此,他那三條天蠶絲,使兩個師哥不能自由,也救了我一命。」
  就在這時,突聽鬥場中宇宙一奇羅傑叫道:「二弟,驚天掌!」
  「一艷」葛玉珍聞言大驚,連看也來不及看白玉騏,脫口叫道:「騏兒,小心。」
  就在此時,突聽轟轟連聲,數不清的掌影,挾著雷嗚之聲,攻向中間的白玉騏,威力比之剛才,駭人一倍有奇。
  白玉騏一聽「一艷」葛玉珍叫他,已知事情不對了,一抬頭,恰見無數掌影已到了眼前,如要迎擊,只怕惟有出掌硬接一途可行。
  但是,宇宙二奇,都是江湖上以功高招奇見稱之人,如要他白玉騏以一拚二,自然難以抵敵。
  白玉騏心中一急,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崑崙山上,那蒙面人教他的步伐突然映現腦海,腳下猛一加勁,人已急如流星般的穿射了出去。
  宇宙二奇,心知有異,當下連忙收掌住手,目光到處,只見白玉騏正冷峻的站於兩丈以外。
  「一艷」葛玉珍忍不住冷聲道:「兩位師哥,家父當日授此掌時,不知曾說過些什麼話?」
  羅傑冷哼一聲道:「老夫年事已大,早已記不得了。」
  司徒雲霄不滿的道:「兩位師哥可還記得師傅?」
  嚴虹冷冷的道:「假使他活著的話,也許還記得。」
  司徒雲霄聞言大怒,喝道:「師恩如山,兩位師哥是何居心。」
  羅傑冷笑道:「你這種沒志氣的人最好少開口。」
  司徒雲霄聞言怒極狂笑道:「好,好,小弟倒想領教領教兩位師哥究竟學了些什麼驚人絕學,竟連恩師他老人家也不放在心上了。」話落建上兩步。
  嚴虹道:「最好你夫婦齊上。」
  「一艷」葛玉珍冷然向前走兩步,司徒雲霄伸手拉住,低聲道:「珍妹,他們是我們師兄啊!」
  接著轉臉對二人道:「兩位師哥,難道我們師兄弟之間,一定要自相殘殺嗎?」
  羅傑眼珠一轉,忖道:「目下最大的強敵是白玉騏,能夠不與他倆衝突當然是最好,不然,等下白玉騏一上來,那後果可真不堪設想了。」
  心念電轉,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當即抬眼道:「並非我倆為長不尊,而是你們逼得我們不得不這麼一拚。」
  司徒雲霄道:「師弟那敢逼兩位師哥,而失長幼之序。」
  嚴虹早已洞悉羅傑的用心,當即道:「既知長幼有序,那我倆該聽你們的呢?還是你們該聽我們的?」
  司徒雲霄道:「當然我與珍妹應該聽兩位師哥的,但是……」
  羅傑截住道:「那根好,目下我們仍是師兄弟,來,我們聯手……」
  「一艷」葛玉珍也冷笑了一聲,截住他的話道:「聯手對付白玉騏以達到兩位稱雄江湖的野心是嗎!」
  嚴虹臉色一變,似乎就要發作,但,他突然又忍了下來,因為,目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當下道:「師妹,人生原不過只是一場戲,我們既然生於這遼闊的人生舞台上,何不把這戲演得像樣一點呢?」
  「一艷」葛玉珍冷笑道:「是的,人生原是戲,既然明知自己是演員,何不本份點,而要做那舞台之上,人人痛恨的梟雄呢?」
  嚴虹一時為之語塞,不知所云。
  羅傑心知合作已無望,暴戾之氣登時重現,冷笑一聲,道:「師妹,我們要是真個做了梟雄,你打算怎麼辦呢?」
  「一艷」葛玉珍毫不考慮的道:「自古以來,水火不相容,正邪難並存,師兄明白得根。」
  羅傑道:「誰正誰邪?」
  「一艷」葛玉珍冷聲道:「兩位心裡明白。」
  嚴虹心頭大怒,狂笑一聲,道:「師妹可是想大義滅親嗎?」
  「一艷」葛玉珍冷然的道:「滅親?兩位師兄覺得與我有親戚關連嗎?」
  語辭針鋒相對,越說越凶,「玉女」等人心中不由暗自高興,因為,她們希望四人能站在對立陣線,這樣,對白玉騏才有利無害。
  司徒雲霄心中卻暗自急得不得了,他明知兩個師兄做得不對,但如果要他與妻子親自出手,去對付兩人,他心中實在不願,此時「一艷」葛玉珍與兩個師兄話已說僵,唯有動手一途可走了。
  羅傑精。中毒光一閃,狠聲道:「沒有親戚關連最好,來來來!你們如要阻止我倆稱雄武林的計劃,為今之計,只有勝負一途可走了。」
  「一艷」葛玉珍冷笑一聲道:「為了師門清白,說不得只有一決勝負了。」
  話落緩步走了上去。
  司徒雲霄見狀大急,急步追上,抬頭道:「兩位師兄……」
  嚴虹截住道:「你不用多說,來,一齊上吧!」
  「一艷」葛玉珍回頭冷冷的盯了司徒雲霄一眼,道:「你如果如此敬重他們,何不與他們站到一邊去?」
  司徒雲霄不安的叫道:「珍妹!」
  「玉女」司徒鳳飛身落於母親身側,嬌聲道:「娘,我來幫你!」
  曉霞看了白玉騏一眼,心中暗忖道:「此事只有騏弟弟解決,也唯有他出面解決最合理。」
  就在這時,突聽白玉騏開聲道:「伯母,在小侄未死之前,這第一戰似乎該由我來接。」話落未等「一艷」開口,搶先轉頭對二人道:「兩位意下如何?」
  當著這麼多人,嚴虹、羅傑雖然不願與白玉騏動手,但臉上卻實在掛不住。
  嚴虹冷哼一聲道:「本就該如此,老夫倒把你忘了。」
  白玉騏冷笑道:「只怕不是忘了,而是……」頓住不說。
  羅傑冷聲道:「而是什麼?」
  白玉騏劍眉一揚,大笑道:「說了出來,兩位臉上只怕掛不住,哈哈……」笑聲高昂,上震九霄,周圍群雄,聞聲不由個個為之色變,因為,那笑聲中充滿了殺機。
  「一艷」葛玉珍口頭上雖然不饒人,實際上,她心裡也著實不願與兩個師兄動手,因為,不管有理無理,她如親手殺了兩個師兄,總要遺口實於江湖,是以,白玉騏一上來,她便拉著「玉女」司徒鳳退下。
  「玉女」司徒風不安的抬眼望著母親道:「娘,你說他們會不會傷了騏哥哥?」
  「一艷」葛玉珍搖搖頭,道:「不會的,而是你騏哥哥要傷他們。」
  「玉女」司徒鳳心中只有個白玉騏,聞言寬心大放,小嘴一嘟,道:「活賅,誰叫他們要找騏哥哥的麻煩。」
  這時,羅傑已接口道:「姓白的,你少賣弄口舌,有種的你就上吧!」
  白玉騏冷冷一笑道:「以兩位的名堂,似乎不應該如此罵街叫陣,白某就站在兩位面前,兩位先前既然能驟然下手,此刻怎又客套起來了呢?」
  嚴虹、羅傑,此刻已知白玉騏口舌的厲害,心知多言唯有自取其辱,當下也不答話,雙雙一遞眼色,飛身落於白玉騏前後,仍是個挾擊之勢。
  白玉騏心中殺機已生,當下不動聲色,冷森森的道:「人生原是戲,兩位本想在其中扮演兩個梟雄的角色,但是,卻很不幸,兩位在未扮演之前,便要先下台了。」
  羅傑冷笑一聲,突出一招「丹陽朝鳳」,拍向白玉騏「玉枕穴」,喝道:「你言之過早了。」
  話落一縷罡風已然襲到。
  在同一時間內,嚴虹也一聲不響的拍出五掌,電取白玉騏頭、喉、胸、腹等處,用的竟然是驚天掌。
  前後挾擊,本是最易演成自相殘殺局面的,但,白玉騏由方纔的經驗,知道兩人都有足夠能力制控自己。
  白玉騏此刻殺心已動,不再遲疑,左腳一提,右足就地一轉,已飄忽如一縷輕煙般的脫出了兩人的掌風範圍,順手一招「碧海連天」拍了出去。
  但見狂飆一片,如山崩地裂般的,向二人側擊過去,掌風過處,草掩木折,較之先前,何止狠猛一倍。
  宇宙二奇,見狀心中暗駭,但方寸卻未曾亂,招式未完,已見機而換,雙雙以「驚天掌」再攻上來。
  宇宙三奇一艷,之所以能在中原武林,創出一塊響噹噹的招牌,便是靠了這一套驚天掌,他們出道時,洪荒九魔已隱,是以,他們走進中原,尚未遇過敵手,此掌威力可想而知。
  兩人合手,全力施展出來,其威力更可想而知。
  但見狂風怒吼,似能使山嶽變色,罡風砭膚,如萬柄利刃刺身,風生十丈,沙揚數里,威力駭人聽聞。
  周圍的群雄,不由自主地全都退下了一丈多遠,仍覺得強風刮面如刃,難以抵擋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