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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枯骨令旗

  這塊突石距崖頂不過五十多丈,兩人各展功力只五六個起落就到了崖上。兩人身形尚在空中已見崖邊站了不下七八人,這些人與先前那人的裝束完全相同,顯然他們是在此相候了一段時間了!
  「地絕」韋清嵐經驗多,當下一看這些人的站式已知情形不對,暴喝聲中揚手打出預先握於手中的一把蜂尾針。
  但見數不清的銀線猶如一蓬驟雨潑向這些黑衣人。
  那些蒙面人竟對襲來的蜂尾針全無懼色,驀地,右手齊舉不知何時各人手中卻多了一塊六尺多長三尺多寬的黑色盾形之物,同時左手各拍出一陣狂風,集中向二人攻去,由那威猛的掌風來看,這些人武功個個都超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二人心中不覺同時一凜。
  狂風一閃而至,「地絕」韋清嵐再想還手已來不及了,不由暗叫一聲:「完了!」
  恰在此時猛聽白玉騏大喝一聲:「爾等找死!」暴喝聲中,蓄勁的右掌猛然拍出,狂風過處,完全阻住了那陣吹來的狂風,左手急伸拉住下墜的「地絕」韋清嵐,安然落在崖上。
  地絕韋清嵐心中暗呼一聲,「僥倖!」轉臉輕聲道:「多謝白兄援手。」
  那些黑衣蒙面人似乎沒有想到白玉騏會有這麼驚人的功力,能把七八人合力的一擊化於無形,不由大為震驚。
  「鼠輩再接小爺一把蜂尾針試試!」凌空飛起四工丈高,一把蜂尾針當頭射向七八個蒙面人。
  這些人正在一怔之際,那會想到地絕韋清嵐會如此機警,乘機反擊,驚怒之下急忙把手中後形之物向上迎去。
  連聲輕響那些蜂尾針全部釘在黑物之上,耀目生輝,恰在這時白玉騏清叱一聲,分向八個黑衣蒙面人拍去。
  白玉騏是看準了這個機會是唯一進屋中的路徑,是以出手便毫不容情的用上了九成真力。
  但見狂飆過處,飛沙走在,威猛之勢直欲拔山倒海,兇猛駭人之極。
  八個黑衣人上下受驚,反擊已無時間,眼看狂風已到,必無幸理。
  那知這些人確實都有過人之處,只聽一聲呼嘯,八人猛然把盾牌向下一拉,「鯉魚穿波」向後反射而去,去向正沿著掌風方向,而不出力反抗。
  但是,儘管他們應變得快,落地仍不由自主的跌跌撞撞的倒退了七八步,才拿椿站穩,心中大大吃了一驚。
  白玉騏藉機闖進七八丈,與落下的地絕韋清嵐會合在一起。這些動作說來很慢,但當時卻是在一瞬之間發生的,這時那站在百丈以外的黑衣蒙面人也已趕了過來。
  他看了四周愕然驚注的黑衣人一眼,緩緩轉臉對白玉騏道:「閣下好深厚的掌力,使老夫佩服得緊,但是……」
  白玉騏還沒有答話,「地絕」韋清嵐已搶先截住黑衣人道:「閣下好陰毒的計謀!哼哼!只是可惜……」
  黑衣蒙面人冷笑道:「可惜什麼?」
  「地絕」韋清嵐仰天大笑道:「可惜什麼閣下難道不知道麼?」一頓冷笑道:「可惜閣下沒有成功。」
  黑衣蒙面人冷冷道:「對付你『地絕』韋清嵐不是已足夠了嗎?」
  「韋某雖然幾乎失身落崖,但終究沒有落下去,閣下要對付的是我們兩人,而今沒有成功,自然算是失敗了。」
  黑衣蒙面人泰然的道:「現在說老夫失敗不是太早了嗎?」白玉騏冷然道:「但不知在下等與閣下有什麼不解之仇,閣下要攔道置我等於死地?」
  黑衣蒙面人一楞,一時間答不上話來。「地絕」韋清嵐大笑道:「他也不過是枯骨旗下一名小卒而已,只有聽命行事的份兒,白兄問他豈不等於是問道於盲。」這話。得尖酸而刻薄,毫不給於黑衣人留有餘地,確實使人無法忍得下去。
  果然這句話大大傷了那黑衣蒙面人的自尊心,只見他雙目中暴射出駭人殺氣,望著「地絕」韋清嵐,一字一字的道:「就憑你這句話,老夫就無法容你活在世上。」
  白玉豈冷然道:「閣下自稱『老夫』想來年紀已然不小,這件事閣下既然不知內情,何不帶我等去見見那枯骨旗的主人?」
  黑衣蒙面人冷冷道:「要見我家旗主不難,不過……」
  「地絕」韋清嵐大笑道:「不過要先宰掉你們這批尾巴是嗎?」
  黑衣蒙面人似乎已被「地絕」韋清嵐罵得失去了理智,「地絕」韋清嵐話才落,驀聽那黑衣蒙面人暴喝一聲:「老夫就先宰了你再找韋子玉算賬!」身形暴射而出,一招「蒼鷹博兔」居高臨下撲向「地絕」韋清嵐。
  「地絕」韋清嵐是有意要激怒他,一見黑衣蒙面人撲來,臉上沒有半點驚懼之色,只在嘴角上帶出一絲詭詐的冷笑!
  眼看那凌厲的掌風已到頭上不到五尺處,「地絕」韋清嵐突然暴叱一聲,左掌閃電一迎一送,身子一轉把迎出的掌風向左偏擊過去,似乎並無傷敵之意,右手卻在這時電光石火般的揮了出去,冷叱一聲道:「叫你嘗嘗韋家堡蜂尾針的滋味!」說著一蓬銀雨迎面向身在主中的黑衣蒙面人電射而出。
  黑衣蒙面人在暴怒下出手,那會想到「地絕」韋清嵐是有謀而為,一見銀雨迎面射來,要躲已不可能,驚怒之下猛施一招「鐵袖流雲」橫拂而出。
  此人確有驚人藝業,這簡單的一拂雖然沒有把全部蜂尾針拂去,但也大部份被他拂落了。
  只聽那黑衣人痛哼一聲,手臂上中了兩針,腿上也中了一針,跌落地上。「地絕」韋清嵐冷笑道:「我道閣下有多大能耐,原來也不過如此。」
  黑衣蒙面人掏出一顆藥丸服下,站起身來冷笑道:「鬼域技倆算不得什麼英雄,有本事的你與老夫硬拚兩掌試試!」
  「地絕」韋清嵐冷笑道:「你不怕在下佔了便宜?」
  黑衣蒙面人道:「你別以為韋家堡蜂尾針蘊藏的劇毒就能奈何老夫,哼哼,不是老夫小看你韋家堡,你們韋家堡那點用毒技倆與我們枯骨旗相較也不過是螢火之光與皓月相比罷了!老夫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地絕」韋清嵐毫無驚詫之色,聞言淡然一笑道:「毒你雖能解,那皮肉之痛只怕解不了吧!」
  「一些皮肉之痛又算得了什廢?」白玉騏冷冷道:「閣下可否此刻帶我等去見見旗主!」
  黑衣蒙面人冷冷道:「老夫還是那句話。」
  白玉騏俊臉上緩緩罩上一層殺機,冷然道:「閣下自信憑這幾人能攔得住我們嗎?」
  黑衣蒙面人心頭微微一震,對白玉騏的武功他心中確實有些畏懼,不過,他卻未曾形之於色的冷笑道:「只要合下有自信那是再好沒有了!」
  白玉騏淡然道:「要是我等把這些人殺光,又有誰來帶我們去見那黑旗主人呢?」這話說得很平淡,好像這些人死在他手中是必然的事。
  黑衣蒙面人心頭沒來由的一緊,因為白玉騏說得越是平淡就越有一種懾人的感覺,他環顧了其他八個黑衣人一眼,冷然道:「閣下有此白信何妨一試?」
  白玉騏依舊平淡的道:「我看爾等是一起上比較簡單!」
  黑衣蒙面人冷然道:「這是枯骨旗的規矩,自然是一齊上!」
  話落向八人一揮手,向白玉騏二人圍了上來。
  白玉騏掃了那些圍攏上來的黑衣人一眼,冷漠的發出一聲輕笑,緩緩把功力提聚於兩掌,準備應變!
  「地絕」韋清嵐臉色凝重的道:「白兄小心,這些人個個都非弱者!如今齊上必定用的是什麼鬼陣法,你我且不可輕敵,免得著了他們的道兒!」
  白玉騏仍然輕聲一笑,誰也不會想到他已動了殺機!
  九個人圍成了一個圓圈,向陣心逼來,「地絕」韋清嵐又扣了一把蜂尾針,凝神以待。
  白玉騏緩緩舉起右掌,突然輕喝一聲,向正面的兩個黑衣人拍去,突見那些緩緩移動的黑衣人驟然間左右一分,露出一個很大的空隙,如果要衝出重圍,這倒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但白玉騏殺機已起,並不外沖,他這拍出的一掌也不過是虛招而已,就在那些黑衣人問身相讓之際,白玉騏猛然暴喝一聲,閃電轉身迅即拍出一招「月落星沉」。
  這一招是蓄勁而發,既快且猛,但見狂風如剪,直捲身後。
  「轟!」然一聲大震!
  但見迴旋的氣流高達數丈,激盪的掌風直捲得其餘黑衣人的衣袂飄飄,勁力之猛的確駭人聽聞。
  白玉騏但覺心頭一震,上身連幌了兩幌,心中這才恍然大悟,暗道:「原來他閃開的空隙只是誘敵之計,主要殺手在後面,我們要是想衝出陣去豈不恰好著了他們的道兒?」
  但心中對他們這種巧妙而陰毒的陣法也不無有些恐懼!
  那些黑衣人心中的驚異卻不在白玉騏之下,原來他們並不知道白玉騏先前那一掌只是誘敵,還道白玉騏應變得快呢?
  要知道,在倉促間應變得這麼快並不是不可能,驚人的是能在這麼短促的時間內提聚這麼深厚的功力同時把四五個人合力的一擊化之於無形,還要把他們同時震退三四步之遠。
  只見他們一道道驚異的目光注定白玉騏,一時間卻也不敢貿然出手!
  白玉騏一面注視這些黑衣人的動作,一面傳音對「地絕」韋清嵐道:「他們這套陣法似乎不如九宮八卦那麼複雜,但陰毒詭異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待會對敵時易用聲東擊西之法,切不可貪功,否則必中其誘敵之計。」
  剛才的動作「地絕」韋清嵐早已看清楚了,不過,他與那些黑衣人一樣都以為白玉騏是倉促間應變的,心中對白玉騏的武功更增加了一分欽佩,當下也傳音道:「白兄言之有理,待會兒……」
  「地絕」韋清嵐話尚未說完,突聽白玉騏暴喝一聲道:「來得好,」身子一旋突然向四周揮掌拍去,眨眼間連拍二十一掌,出手之快猶如在同一時間內拍出的!
  原來那些黑衣人見兩人凝立不動,嘴皮連動,卻聽不到兩人在說些什麼?深怕兩人研究出對付之策,是以提早發動連攻!
  白玉騏這次拍出的掌風旨在擾亂他們的想法,使他們以為白玉騏並不知道此陣妙用在於誘敵,是以他這次攻擊每見實處就把掌力拍實,虛處就把掌力隱而不發,這正合了那些黑衣人的心意。
  不過,那些黑衣人並未乘機攻擊,原來他們深知白玉騏功力深不可測,生怕一下不能把白玉騏置於死地,使他們知道了虛實,以後就難以下手了,是以他們要等一個有十成把握的時機來臨。
  這時「地絕」韋清嵐也已發動攻擊,不過,他攻擊的目標恰與白玉騏相反,他攻的正是看起來像也是虛無人影的地方。他這樣一攻,那些黑衣人果然無法近身,因為他們不但怕被白玉騏警覺,主要的也怕「地絕」韋清嵐歹毒的蜂尾針。
  兩人這樣一擊虛,一打實無形中配合得恰到好處,那些黑衣人只能圍看兩人團團轉,卻無法攻進去!
  一盞熱茶的工夫已過,雙方仍是個相持不下的局面。
  「地絕」韋清嵐見白玉騏老是找實處打,心中不由暗急:「這人怎麼這般死心眼,他們既然擺了陣,難道還會有能讓人看出實在的地方嗎?似這樣打下去要打到什麼時候呢?」
  「地絕」韋清嵐越想越急,不由道:「白兄……」
  恰在這時,白玉騏一掌拍向一個緩緩移動的黑衣人,身子卻恰好讓過一個要暗中襲擊的黑衣人!
  「地絕」韋清嵐攻的是這些暗中遊走的人影,是以看得非常清楚,當下心中頓時為之一動,暗忖道:「莫非……」
  「地絕」韋清嵐心中有所疑惑,處處在留意白玉騏的舉動!
  「地絕」韋清嵐這一留心,頓時恍然大悟,暗道:「我好糊塗!」
  原來白玉騏每拍向一個黑衣人都恰好讓過一個暗中遊走的黑衣人,動作看來似乎是碰巧,而實際上卻每次都是剛好。
  「地絕」韋清嵐這一發現,攻法立刻改變,盡找那些移動緩慢的黑衣人攻打。
  不過,他的功力遠不如白玉騏,是以閃避那些暗中攻來的黑衣人沒有白玉騏那樣靈活。
  那些黑衣人正在為「地絕」韋清嵐的攻擊感到難以應付,如今「地絕」韋清嵐這一改變方式正好中了他們的計謀。
  只見他們的圈子在無形中越圍越小,白玉騏心中不由發出一聲冷笑。
  驀然——
  白玉騏一聲暴喝:「接招!」
  左掌閃電擊出,分取四個移動緩慢的黑衣人。
  「地絕」韋清嵐卻突然凌空飛起三四丈高!
  這些動作卻在同一時間,看來好像恰好給了那些暗中遊走的黑衣人一個攻擊白玉騏的機會。
  那五個暗中遊走的黑衣人見機會難得,當下顧不得多想,猛然提足真力,一聲不響的直取白玉騏五處死穴。勁風一閃而過。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聽白玉騏暴喝一聲:「爾等找死!」
  濛濛乳光一閃,「天光血影」,「噗噗!」連聲,乳光閃電過處,斬下五隻手掌,連聲慘哼,五個攻上來的黑衣人悉數倒跌了回去!
  就在這時,空中的「地絕」韋清嵐也清叱道:「還有小爺的蜂尾針還沒用呢?」蓬銀雨也隨聲而出。
  又是四聲慘號,那四個先前退開的黑衣人頭心上各中了數針,當場倒地兩腿一蹬,嗚呼哀哉了!
  這些變化述來甚慢,當時卻幾乎是發生於同一時間。
  「地絕」韋清嵐落在白玉騏身邊,注定先前說話的那個黑衣人道:「閣下現在怎麼說?」
  黑衣蒙面人已運功止住斷腕上外流的血液,冷冷道:「老夫認栽就是。」
  白玉騏還劍人鞘,淡然道:「那該可帶我等去見旗主了。」
  黑衣蒙面人冷漠的道:「老夫先前並無此言!」
  白玉騏聞言不由俊臉一寒冷笑道:「閣下莫非要食言?」
  黑衣蒙面人冷笑道:「老夫何曾食言!」
  白玉騏星目中掠過一重殺機,冷冰冰的道:「在下不在乎再多殺一人!」
  黑衣蒙面人毫不在意的仰天哈哈狂笑道:「你不在乎多殺一人,難道老夫還怕死不成,不過老夫要告訴你,先前你我說話之時,老夫僅說爾等要見旗主必須要勝得過在下這一批人,但卻並未說我等敗後要帶爾等去見旗主。」
  白玉騏一想果然如此,一時間反而答不上話來!
  「地絕」韋清嵐道:「其實閣下就是有心帶我等去見旗主只怕也不得其門而入吧?再者就是知道旗主所在,只怕也沒此膽量。」
  黑衣蒙面人一怔,突然大笑道:「韋清嵐你說得很對!爾等要見旗主,老夫確實還作不得主,爾等有本事不妨自尋門徑,老夫不陪了!」話落回頭對其他三人道:「咱們走!」
  其他三人冷冷的瞥了二人一眼轉身向崖下奔去。
  白玉騏大喝道:「慢著!」
  黑衣蒙面人停身冷冷道:「閣下莫非覺得於心不甘?」
  白玉騏冷然道:「在下要見旗主的門徑由何處尋?」
  黑衣蒙面人冷笑道:「老夫無以奉告!」轉身大步而去。
  這座插天崖一面是斷崖,即白玉騏與韋清嵐上來的那一方,另一面則是坡面,就是現在黑衣蒙面人消失的一面。
  白玉騏順著向前望去,只見坡峰起伏,叢樹密佈,間或怪石高突,地勢十分險惡,黑衣人就消失於一處怪石背後不見了。
  白玉騏劍眉連皺,不知怎樣才能見到枯骨旗的旗主。
  「地絕」韋清嵐四面一打量,只見四野空空,不見一個人影,不由轉問白玉騏道:「白兄,你看我們怎辦?」
  白玉騏無可奈何的道:「找找看好了!」
  「地絕」韋清嵐大聲道:「四野空空鬼影都不見半個,我們到那兒去找?反正枯骨旗找的是咱們倆,如果他們自知不敵,龜縮了起來,這偌大的一座插天峰,我們就是找上三天三夜也休想找到,我看我們還是辦我們的正事吧!」
  白玉騏向四週一望,心說:「這話才對,反正他找的是我們,他們不出來我們找也沒用!」當即道:「韋兄言之有理,咱們走吧!」
  白玉騏心頭微微一動,沒有轉身!
  兩人尚未動身,突然一個陰沉的聲音道:「枯骨旗主要找的人那個逃過活命?」
  「地絕」韋清嵐豁然轉回身來,只見不知何時崖邊已站立了一個全身白布蒙面的怪人.那怪人直挺挺的站在那裡,如同死了三天三夜的殭屍一般。
  「地絕」韋清嵐心中微感駭然,因為此人的目光犀利如刃,一看可知是個內家絕頂高手,但他心中雖然一驚,但卻並不形之於色,只冷笑道:「閣下偷偷摸摸的從崖下爬上來,可是想來個先聲奪人的把戲?」
  白布蒙面人冷森森的道:「這是老夫的作風!」
  「地絕」韋清嵐諷刺道:「蒙著臉見不得人也是閣下的作風?」
  白布蒙面人冷冷道:「蒙面確是老夫的一貫作風,但卻並不是見不得人,只是你們還不配見我的真面目罷了!」
  白玉騏緩緩轉過身來道:「閣下是旗主嗎?」
  白布蒙面人肅然道:「旗主是何等人,豈是你等江湖無名之輩見得的?」
  白玉騏冷笑道:「地下這些人閣下以為怎樣?」
  白布蒙面人冷冷的瞥了四具屍體一眼,淡然道:「江湖無名之輩!」
  「地絕」韋清嵐笑道:「他們是不是枯骨旗下的人物?」
  「不錯!」「地絕」韋清嵐大笑道:「原來枯骨旗下也有江湖無名之輩,咳!但不知閣下算是有名之輩呢還是無名之流呢?」
  這一問那白布蒙面人也不由答不上話來了。
  「地絕」韋清嵐緊接著又問道:「在下二人要如何才見得了旗主!」
  白布蒙面人冷冷道:「勝得老夫!」
  白玉騏道:「你帶我們去嗎?」
  「你還未勝得老夫?」白玉騏冷然道:「要是我勝得你呢?」
  白布蒙面人冷冷道:「只要你勝得了。」
  「地絕」韋清嵐道:「原來閣下吹了半天大氣,充其量也不過是江湖末流罷了,好了,白兄,我們也不必他引見了,待會勝了,把他那塊白布撕下來就行了。」
  白布蒙面人冷冷笑道:「只要你們有這份能耐。」
  「地絕」韋清嵐道:「只你一個人嗎?」
  白布蒙面人道:「老夫一人已經足夠了!」
  白玉騏平靜的道:「閣下那位同伴隱身暗處不知是何居心?」
  白玉騏這突然的一問,白布蒙面人心中不由一震,心說:「他莫非知道了,不可能?你還面對著我……」
  白玉騏冷笑道:「一前一後互相策應確實是好想法,但是,不是白某人小看爾等!就是你兩人一齊出手只怕也難相互救應!何況又相距在二十幾丈之遠?」
  白布蒙面人心頭大震,嘴上卻硬駁道:「閣下自信推想得沒錯嗎?」」地絕「韋清嵐心中黯然一歎,忖道:「我與他白玉騏的武功相差實在太遠了,原來他剛才一直不回轉身來時,已發現了另一敵人,我卻毫無所覺!唉……」」地絕「韋清嵐心中暗自歎息,面上卻毫無異樣,當下笑道:「依合下之見呢?!」
  一個陰冷的聲音起自身後道:「爾等死後自然知道。」
  「地絕」韋清嵐豁然轉過身來,只見二十丈外站著一個與先前那人裝束一模一樣的怪人。
  一個念頭閃電般掠過「地絕」韋清嵐的腦海,心說:「此二人的長像好面熟,不知在那見過?」
  白玉騏冷然道:「兩位就這樣一前一後的站著嗎?」
  崖邊那人冷笑道:「老夫站在這裡不是給你一個大好機會嗎?」
  「地絕」韋清嵐眼珠一轉,突然暴喝一聲道:「好大的口氣,接掌!」一招「鴻飛千里」閃電三掌分襲白布蒙面人「璇璣」、「將台」、「通心」三大死穴,出手十分迅速威猛,嘴中則叫道:「白兄那個讓你收拾了。」
  白玉騏道:「他已過來!」招化落葉歸根。
  「砰然,」一聲正迎上那怪人襲來的一掌!白玉騏上身微幌,那人卻連退了三步,功力強弱立分。
  那怪人似乎沒有想到白玉騏年紀輕輕會有如此驚人的功力,一雙精光四射的怪眼不住朝白玉騏上下打量。
  白玉騏決心速戰速決,冷叱聲中又是一掃「落葉歸根」出手較之方才又快了一倍,招到中途化「赤手屠龍」猛向白布蒙面人臉上白布抓去。
  白布蒙面人本來出了一招「挾山越海」來迎白玉騏的「葉落歸根」,沒想到白玉騏會中途變招來抓白布,驚恐之下,「鯉魚倒穿波」反身飛出一丈多遠。
  白玉騏已存心揚開他的真面目,那容他脫出掌握,冷笑聲中,腳下一加勁,原式不變仍抓向蒙面怪人。
  白布蒙面人似乎沒想到白玉騏動作會如此迅速,驚怒之下,大吼一聲道:「老夫與你拚了!」一招「陰風慘淡」直拍白玉騏丹田。
  勁力未到,白玉騏已感到一陣刺膚奇寒,心中不由駭然上時他如原式不變,故然可以抓下蒙面人臉上白布,但小腹上也勢必挨上一掌。
  在此危機一瞬之際,白玉騏突然大喝一聲,招化「月落星沉」,易抓為掌,掌如閃電劃出一道弧形,從下向上迎去。
  「砰然!」一聲大震,兩人本來合在一起的身體忽然分開。白玉騏只覺手掌如同擊在一塊萬年寒冰上,冷氣砭骨侵人。
  那白布蒙面人卻被震得氣血翻騰,心頭狂跳不已,但總算面巾沒被白玉騏撕下來。
  兩人一分即合,立刻又纏鬥在一起。
  這邊「地絕」韋清嵐與另一個白布蒙面人打得更激烈,由那掌風的威力看來,那白布蒙面人的武功似乎較之「地絕」韋清嵐猶高一籌,但他似乎有所顧忌,不敢全部施展出來。
  而「地絕」韋清嵐卻似乎已盡了全力,不過他已發現那蒙面怪人甚怕他抓去他臉上白布,是以他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抓那怪人的面巾上,就因為這點優勢,所以「地絕」韋清嵐才能勉強與那白衣人戰了一個平手。
  這邊白玉騏已操縱了大局,雖然那蒙面怪人已毫不保留的把那種陰寒的武功展到了絕頂,但怎奈白玉騏的武功太過於神奇,是以儘管他用盡了體力智力,依舊難脫出白玉騏的掌握。
  白玉騏嘴角上帶起一陣輕蔑的笑意,激鬥中招式突然一變「天光血影」易抓為招,眨眼間漫天掌影分襲那怪人五處大穴。
  那蒙面怪人冷哼一聲,一招「五鬼拘魂」分五個方向迎出,身子向後暴射而出,敢情他自知無法破解此招。
  他身子才退出不到三尺!猛覺臉上一涼,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自耳際道:「閣下這幅嘴臉有何見不得人的地方?」
  原來白玉騏「天光血影」一招僅用了一半,是以蒙面怪人才看到他襲擊的是五處大穴,那知白玉騏在怪人退身的一剎那突然換招易式,由拍又改為抓,一式「滄海擒龍」抓下了他的面布。
  只見那怪人面上肌肉非常呆木死板,似乎根本不會動,嘴角下撇,看來與死人一般無二。
  那怪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一怔,突然雙手掩面,發出一聲比哭號還難聽的長嘯,返身狂奔而去。這一著反把白玉騏怔了一怔。
  突聽一聲悶哼,白玉騏急忙轉身,只風「地絕」韋清嵐正一步一步搖搖晃晃的向崖邊退去。那怪人也雙肩幌了兩晃,退了三步!
  此時如那怪人及時追上再拍一掌,「地絕」韋清嵐勢必被擊落崖下。
  白玉騏冷哼一聲,一式「天馬行空」落在兩人之間,冷然道:「閣卜可否也取下白布來讓在下看一看?」
  那怪人一見白玉騏心頭登時一驚,偷眼一瞄,那另一怪人已不知去向了,心頭不由一陣焦急,因為他。已明白,自己的武功與那人在伯仲之間,白玉騏能勝那人自然也能勝他。
  「地絕」韋清嵐深吸一口真氣,壓住浮動的血氣,笑道:「白兄不用看了,他們就是江湖上馳名已久的黑白二無常,剛才一記陰風掌小弟已然瞭然於胸了。」
  那怪人冷笑道:「你好長的命!」說著轉身欲去。
  白玉騏陰森森的道:「閣下這就要走了嗎?」
  那怪人突然轉身冷然道:「只要你能留得下老夫,老夫不走也可以。」
  白玉騏發出一聲狂笑道:「就衝著你這句話與爾等這等為虎作倀的無恥行為,令天白某就要留下你一隻手掌。」話落突然招化「天光血影」直拍怪人。
  那怪人冷哼一聲,連續閃電般拍出十二掌,以守還攻,以快打快!
  白玉騏冷笑一聲,右手原式不變「天光血影」去接那些反攻來的手式,右手突化「金掌追魂」電光石火切出。
  突聽一聲悶哼,那怪人一隻左掌齊腕落在地上,白玉騏拍出的左掌易掌為抓,一式「滄海擒龍」拉下了怪人的面巾。
  「地絕」清嵐大笑道:「白無常蔣芳你可以走了,哈哈……」
  「白無常」蔣芳冷冷的對白玉騏道:「閣下最好此刻殺了老夫,否則,你我永無罷休之日。」
  白玉騏冷然道:「在下隨時候教。」白無常蔣芳冷哼一聲,轉身急奔而去!
  「地絕」韋清嵐突然歎道:「想不到連黑白無常這樣的人物在枯骨旗下仍是無名之輩,看來這枯骨旗較之當年的威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白玉騏俊目緩緩掠過「地絕」韋清嵐臉上,見他臉色十分蒼白,深知他已受了內傷,當即道:「韋兄受傷了?」
  「地絕」韋清嵐笑道:「不礙事,」
  白玉騏道:「在下認為韋兄應該及早調息一下。」
  「地絕」韋清嵐道:「我們正處身在虎穴之中那容得…….」
  白玉騏笑道:「假使韋兄信得過白某的話。」
  「地絕」韋清嵐看了白玉騏一眼,緩緩坐下。
  「地絕」韋清嵐略一運氣!突覺丹田有一股陰寒之氣無法驅散,心頭不由一緊,暗忖道:「這陰風掌竟然有這麼可怕的威力,要不是白玉騏及時趕來,只怕我已難得活命了,他好深的功力。」他這時再度對白玉騏的功力起了敬佩之心。
  白玉騏默默看著「地絕」韋清嵐的臉上表情,好一會才似下了很大的決心,坐在「地絕」韋清嵐身後,緩緩把右掌抵在「地絕」韋清嵐「背心穴」上。
  「背心穴」是人身死穴之一,此時白玉騏只要掌心內力向外一吐,「地絕」韋清嵐必被震碎內腑而亡。
  是以,白玉騏的手掌一按在「地絕」韋清嵐「背心大」上,「地絕」韋清嵐本能的心頭一震,頓時有一種生死操於他人手中的感覺。
  白玉騏緩緩把真氣貫入「地絕」韋清嵐體內,一股溫和之氣直入丹田,「地絕」韋清嵐這才放下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運功驅除那股寒氣。
  白玉騏的功力何等深厚,那股熱流一入「地絕」韋清嵐體內,立刻攻人丹田,直逼那團陰冷的寒氣,再加上「地絕」韋清嵐自身的修為,不大功夫那股寒氣已被他驅出體外,白玉騏收回真氣立起身來。
  「地絕」韋清嵐一躍而起,朝白玉騏笑道:「多謝白兄援手之德!」
  白玉騏淡然道:「這大可不必。」
  「地絕」韋清嵐笑道:「我認為白兄失去了一次機會。」
  白玉騏冷笑道:「在下取你的性命大概還用不著暗算。」
  「地絕」韋清嵐依舊笑道:「不錯,你我武功相差懸殊,白兄確非誇口。但是,白兄盡可以丟下兄弟不管,自然有人會來收拾兄弟!」
  白玉騏冷然道:「現在情勢不同!」
  「地絕」韋清嵐何等聰敏,聞言心頭不由暗歎一聲道:「他確實是個面冷心熱的人,此時此地我對他會有什麼幫助呢?他既然施恩於我卻又不願明白表示出,我只好在可能的範圍內助他了。」
  白玉騏緩緩向坡下走去,「地絕」韋清嵐起步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