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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邪不勝正

  且說小鳳手提淬礪劍,施展起玄女劍法,嬌軀穿梭在兩個勁裝大漢的刀光掌影之間,起初尚是有攻有守,進退自如,等到一套玄女劍法施展完畢,身法不由遲慢起來,且內力後勁不繼,漸漸處於下風。
  七十招一過,更是嬌喘連連,香汗順頰而下,兩名壯漢見有機可乘,攻勢益見凌厲。
  此時小鳳正閃身剛剛避過從後劈來的刀風,掌勁又自橫裡拍到。
  急忙一點蓮步,再次飄身,但在她力乏之際,倉促之間,一連兩次縱躍,身形不免遲慢了一下。
  「啪」的一聲輕響,右肩胛被掌勁餘力掃上,嬌軀被震得一連向前踉蹌了好幾步,才拿樁站穩,痛得她渾身顫抖。
  那執刀壯漢,更心黑手辣的從後追上,乘機一刀摟頭劈下。
  小鳳正痛得快要發昏之際,驀覺勁風又自後壓到,暗喊一聲不好,再也無法閃避,眼看就要斃命刀下。
  哪知千里獨行搏鬥六位高手,雖然極感吃力,但他過手經驗極為豐富,步法輕靈,尚能勉強支持一時。
  他深知今夜身入虎穴,有我無敵,故在拚鬥之間,暗中抓出一把鐵蓮子,準備必要時出手。
  他以小鳳功力有限,作戰更無經驗,如有失手,則不但全功盡棄,且風雷幫的信譽也將從此一蹶不振了,故不時注意小鳳這邊情勢。
  此時一看小鳳遇險,危機只在一髮之間,他暴喝一聲,不顧利害地身形騰空而上,右手一抖,一蓬黑雨已應勢而出,疾朝執刀大漢射去。
  執刀壯漢正要得手之時,心裡暗自一樂,不由稍微大意,同時怎樣也料不到千里獨行還可分身施救。
  等到驚覺之時,早就已經來不及了,「啪噠」數響,右臂連上身整整中上五粒鐵蓮子。
  痛得他慘哼連連,手勁一鬆,「嗆啷」一聲,鋼刀已掉落瓦面上,人也搖搖倒下。
  小鳳經此驟然之變,人也驚醒過來。
  千里獨行半空裡旋身一飄,矢箭射般縱落到小鳳身前,低聲喊道:「小鳳姑娘,怎麼啦!」
  小鳳展顏一笑道:「沒有什麼,只是虛驚一下就是!」
  二人話未說完,活閻羅仇燦等人已追縱包圍過來,他們仍然纏鬥在一起。
  這回雖然加上小鳳一人,總因功力有限,處處還要千里獨行分神衛護,這樣交手起來,自然就更見吃力了。
  矮方朔董超拚力奮戰巴金大佛等人,光憑真力硬接硬架,已有點應接不來。
  驀的心中一驚,喑叫不好,自己這樣下去,就是不被掌傷,活活也會累死,急忙收斂心神,展開輕靈身法,改攻為守,飄忽閃避於劍光掌勁之間。
  一面伺隙出掌回攻,也不過一沾即離,根本就未用真力。
  這樣一來,情勢果然好轉了不少,心靜智生,默默思索制敵的計策。
  巴金大佛等人雖然一陣狂攻猛打,但對他這種奇幻的身法,一時間卻也奈何他不得。
  矮方朔董超默察情勢,此刻離天明已近,實在不宜再多延滯,應盡速脫身離開才是。
  但在強敵環攻之下,還手都已感到困難,怎得安然脫身。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遠處已隱隱傳來雞聲,心裡這一急,正非同小可。
  這時巴金大佛雙掌挾如山勁罡,當頭碰下,矮方朔董超心裡正在慌急之時,微一疏神,勁風已罩體而來,再向左右閃避,已是萬萬來不及了,很自然的踉蹌後退幾步,才險險避過來招。
  就在他這一踉蹌之際,懷裡驀然發生一聲極其輕微的聲響,不由觸動靈機,再審度場中情形,倏然喜上眉梢。
  他藉著旋轉避招之際,突然探手摸出鴛鴦彈,扣在掌中,看準一個勁裝大漢身後,往上一跨步,待到身臨切近,一抖手,鐵彈已應勢射出。
  雙方距離過近,那壯漢又在急攻之下,哪曾料到對方會猝然出手,同時還是這名震武林的鴛鴦彈?
  只聽狂嚎一聲,壯漢撲倒瓦面,鮮血自口中涔涔流出。
  矮方朔一著得手,豪氣頓生,只兩個盤旋遊走,抖手又是一彈。
  「噗」的一聲。
  又一名壯漢,頭上紅光迸現,腦殼早巳分開,連哼都未哼一聲,身軀摔倒瓦面,白色的腦髓灑滿瓦上。
  這時,剩下的其餘三名壯漢,嚇得提心吊膽,進退出招謹慎異常。巴金大佛更是氣得怒目圓睜,鬚髮根根倒豎。
  他今夜一連吃癟在來人手裡,連自己倚為得力助手的座前十大護法,也傷亡殆盡,而素為武林談犬色變的毒獒,更是一蹶不振,寂然無聲。
  此刻眼看矮方朔董超大展神威,鴛鴦彈連續殺傷與自己聯手圍攻之人,一旦傳入江湖,倫布寺聲威何存?
  他惱羞成怒,不由殺心陡起,藉著轉身之便,探手向懷中一摸,抖手一揚,一道閃光直朝矮方朔立身之處射去。
  他已經施展開賴以成名的血滴子絕技。
  矮方朔董超在動手之初,即已預防到這一點。他心知血滴子霸道驚人,施展起來一丈多範圍以內,盡在它威力寵罩之中,但若在混戰場面展開,勢必敵我兩方,同歸於盡。
  所以他一開始展開輕靈的身法,穿梭在他們刀光掌影之間,令金大佛一時之間,無法施展血滴子絕技。
  這次他在危急之間,鴛鴦彈摔然出手,但亦一發即收,不敢盡力迴旋運用,恐怕微一分神,驟遭突襲,閃避就難了,心下仍然時加戒備。
  此時場中其餘三位壯漢,為躲避他的鴛鴦彈遠遠的走開。
  巴金大佛趁這一剎那的機會,突然出手。
  矮方朔早有預防,眼看他在轉身之際,右肩微聳,反臂一揚,白光才始閃現,即已迅捷的頹然倒下,滾向一丈以外。
  只聽一陣「嘩啦啦」巨響。
  一丈以內的瓦面上,一陣火花迸射,石硝紛飛,威勢確是駭人之極。
  矮方朔雖然早有戒備,先一步滾開,倖免於難,但也被這不可一世的威力,嚇得直冒寒氣。
  陸劍平拼出體內真力,奮戰苗山四煞的飛刀陣,但人總是血肉之軀,他已經搏鬥了半夜,所碰的又全是武林一流高手,何況此刻還是以一敵四,時間一久,也覺得窮於應付了。
  他天生聰慧,自然不能長此困在陣中,心中電閃一旋,忽然記起掌劍並施的身法,此際被圍攻之下,也只好冒險一試。
  他繃開襲來的飛刀後,身形倏然往斜刺裡一竄,劍尖指向楊風刺去,左掌同時,一股勁風直掃楊雲後身。
  這兩招同時猝然發出,確也令苗山四煞一時怔住,尤其是楊風、楊雲,避招自救要緊,連飛刀都來不及收回,即縱身躍出圈外。
  就在這時,楊虎、楊龍兩處飛刀又電閃而到。
  陸劍平顧不及傷敵,忙騰身一躍避過來勢,劍如經天長江,突朝楊龍刺下。
  但楊風、楊雲趁著陸劍平騰身之際,又復隨後圍上,仍把陸劍平困在陣中。
  陸劍平暴喝一聲,雙腳一點,又復盤空而上。他憤怒已達極點,出手更不容情,決心一拚這霸道無比的刀陣。
  他身形藉著盤旋之勢,右手劍一撩,直向楊風劈下,左手挾萬鈞之力,掹碰楊虎後身。
  來勢如電閃風旋,端的凌厲無儔。
  楊風正在向前遊走之際,驀覺勁風迎頭罩下,一道強烈光芒,照耀得兩眼生輝,心知不好。
  他急中生智,忙朝上飛擲一刀,飄身向右閃開。
  陸劍平刀尖一抖,只覺一股強猛勁風沖空飛射而來,不由稍微一頓,偏身讓過。
  就在他這微一偏身的剎那,楊風已閃出圈外。
  左掌勁風,方始拍出,楊虎早已聞聲知警,腳下一加勁,身形向前猛的一衝,竟然藉這掌勁一按之力,向前飄出丈餘。
  此時楊龍、楊雲兩面快刀,已電閃而到。陸劍平藉著左掌一拍反彈之力,身軀又復騰空飄起。
  苗山四煞依然圍在四周,加速的遊走奔馳。
  相互連續的用刀攔截陸劍平掌劍齊施的威猛攻勢。
  雙方全是以快攻快,只見金光閃爍,掌影重重,四下更是刀光如雨,飄射紛紛,只要稍一疏神,即有濺血當傷之虞,情況至為激烈。
  陸劍平等人正在拚力苦鬥之間,驀聞一陣柔和鐘聲,自宅內流瀉而來。
  這是王府緊急召集的訊號,深夜鐘鳴,仇燦等人不由心駭萬分,暗忖:莫非有人闖進內宅?
  急忙暴喝一聲道:「各位請暫時住手!」
  風雷幫諸人,斗至快要力盡之時,聞聲正合心意,隨著府裡所有教習,停手對向而立。
  仇燦正要開口發話,兩條黑影自內宅如星射般馳來,身法迅疾俐落,顯均一流高手。眨眼閒黑影已馳近身前,諸人這才看清來人系府中帶刀護衛。
  來人身臨切近,仇燦即越眾當先,帶手一抱拳,朝兩人一揖道:「二位大人,何事如此匆忙,內宅鐘聲報警,老朽正截住擅闖王府的匪徒,擬擒獲後稟請王爺——」
  下面的話還未說完,只聽二位帶刀護衛同時冷哼一聲道:「王爺正為此事困擾,欲向仇當家及巴金大師問明經過,特傳諭迅即入內面詳,並傳令來人如無故意滋擾,盡速派人送出府外,不得為難他們。」
  陸劍平等人心知事情已經生效,不期然的會心一笑。
  仇燦聞言直似當頭棒喝,心知底事必已揭開,今夜再難把風雷幫諸人留下,本想再度強行出手,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哪敢公然違抗?
  他心中雖然駭異之極,但絲毫不露諸形色,聞言仍哈哈一笑道:「老朽正想將此事面稟王爺,請大人先行一步,待老朽此間事了,立即趕往參見王爺。」
  說罷掉頭向陸劍平等人說道:「今夜總算你們邀天之倖,能夠全身而退,不過你們罪惡深重,早已引動武林公憤,三日之後月正中天,咱們萬壽山再作了斷,屆時如不赴約,歸雲莊總壇也難逃得過去!」
  陸劍平哈哈一笑道:「奸計已破,尚還不知自愛,後日之約,在下等準時赴會。」
  說罷手托小鳳嬌軀,當先疾馳而去。
  矮方朔等人,亦相繼朝府外逸去,
  仇燦忙朝苗山四煞含笑說道:「相煩四位昆仲,送彼等至府院門口!」說罷朝四人一使眼。
  只見數條疾如電閃的身影朝府外進去。
  敢情適才的報警鐘聲,原系嘉親王起身更衣,準備早朝,突然在更衣房臨窗長案上發現千里獨行預先放置的紙條,紙上陳明仇燦與巴金大佛等狼狽為奸,瞞住王爺擄劫民女,恣淫敗德,以及今夜為急救被劫民女,一時來不及向王爺陳明,故先行救出等經過大略情形。
  嘉親王素性剛直不阿,生平最恨淫孽,縱使將來人留下而傳聞出去,影響本府聲譽更大,故才以鐘聲召集諸人,傳令放開,否則陸劍平等人,哪得如此順利離開,此即所謂邪不勝正也。
  且說陸劍平等人跟在苗山四煞身後,一路輕蹬巧縱,順著花園空地直向王府大門口飛馳而去。苗山四煞存心要較量一下陸劍平等人的輕功火候,暗中打招呼,腳底下加勁,如飛矢般直射出去。
  苗山四煞,自幼生長崇山幽洞,平時腳力已經比較一般練武的人矯健有力,再經過一番苦練,自然有他們獨特的功夫。
  他們這次應邀前來中原,本想藉著這個機會揚名立萬,怎想得到,今夜初次出手,連自己賴以成名的飛刀陣也未曾收到預期的效果,心裡這份氣可就大了,所以藉著帶路其實是監視之便,展開獨特的腳力,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稍消心頭之恨。
  他們這一傾力狂奔,速度也快得十分驚人,只見四縷黑絲,如電閃雷奔般急驟飛馳,眼力稍為平常的人,很不容易看出身形來。
  苗山四煞飛馳了一陣,已經來到近大門的院牆邊,凝神一聽身後風聲杳然,預料已經把陸劍平等拋落了一大段距離,心中不由暗自得意。
  哪知他們身形方始一停,只覺身旁輕風微蕩,陸劍平已越過頭上,縱上牆頭。
  陸劍平哈哈一笑道:「不敢再勞遠送,請轉告仇總當家,後日午夜萬壽山之約,在下等屆時必到,再會。」
  話聲未斂,風雷幫諸人已騰身而起,待至會字出口,身影已落在數丈之外。這份的輕靈快速,看得苗山四煞不禁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老大楊龍只微哼了一聲,一擺手轉身向內走去。
  陸劍平等人飛身離開王府不到百丈左右,驀自身後傳來一聲叱喝和兵器互撞的聲響,聲音聽來好熟,預料可能是草上飛余兆雄截住了追下來的人。
  但是他們心知草上飛余兆雄武功並不特出,但以他的機智輕功,誘開追來的敵人,諒還不致有問題,所以仍然向前急馳。
  這時已近黎明,京城裡的人,起身都較早些,尤其早朝時間已到,街上燈光閃耀,車馬陣陣,大街要道,禁衛森嚴,這種事陸劍平等人固然還沒把他放在心上,但走起起路來自然不免有些緩慢。
  因此也加速他們立即要趕到城外的心思。
  他們四人一路緊馳急趕,轉眼間已經越出城外,來到城邊約定地點,正想招呼司馬凌空一同趕返大佛寺,忽在身後約有五十丈的城頭上,彷彿看到一條人影,向城腳一閃而沒。
  陸劍平惟恐司馬凌空人單勢孤,萬一被敵人探明落腳地方,不擇手段的明圍暗捕,自己幾人固然無所謂,但所有入京的手下弟兄則危險萬分了,所以特地留下千里獨行,以便接應司馬凌空,必要時把追來的眼線毀去。
  自己仍與矮方朔董超護住小鳳,趕返大佛寺另籌對策。
  此時寺裡僧群已正在大殿裡做早課,梵音連唱,玉罄頻傳,清晨聽來,真可清心滌慮、俗念全消。
  陸劍平等人不便由正門進入,乃轉到後牆左側,翻身入內。
  他們進入房中,稍事歇息,小鳳乃將被擄經過說出。
  原來她自被擄入京之後,一直被困在吟鳳閣上層,藏僧屢想染指,數度威迫利誘,均為她抵死拒絕,同時盲叟與活閻羅仇燦也不以為然,他們是希望用小鳳來做餌,引誘陸劍平等人京後再行下手還不算遲。但藏僧心急如焚,每次都與盲叟仇燦兩人咆哮爭論,到了後來聽說他們二人也不再堅持,如若這兩天陸劍平等再不及時趕到,後果實不堪設想。
  說罷,她不禁悲從中來,倒在椅裡幽幽啜泣起來。
  陸劍平心裡也覺得甚為難過,但恐寺裡僧人問及,諸多不便,乃多方勸解。
  驀地——
  窗格子啪噠一響,草上飛余兆雄身穿著一身酒保衣衫,一陣風似的閃上身來。
  敢情他自別過陸劍平以後,即朝打磨廠方向迂迴前進,心知自己等人行動已經引起王府裡的疑竇,此時城裡大街要地,可能已是伏樁遍地,眼線密佈。
  此時三更才過,城裡許多大街,依然人潮如湧,燈火輝煌,明亮喧嘩,身影一片,自然不能展開輕功,縱躍飛馳。
  他江湖閱歷極豐,機智過人,稍一凝神注視,就已經看清許多暗影彎角地方,全隱伏著闊背蜂腰的可疑人物。
  他盡揀著小街僻巷走,一路鷺伏鶴行,閃側轉挪,已經走到打磨廠附近。
  只見這一帶情形更見緊張,所有熱鬧街口,全有著暗持兵刃之人在此徘徊,表面上狀甚悠閒,其實稍有江湖經驗的人微一留神,很容易一眼就看出這些人外弛內張,心情頗為急躁。
  草上飛余兆雄一看,心裡就明白了過來,知道這些人人十有八九是衝著自己來的,而四海春客棧就在這條街的西端。
  此刻萬萬不能顯露身形,若是隱身下去,自也不是辦法。正擬退步回身,折轉小巷裡面。
  驀地——
  一股勁風自身後襲來。
  草上飛余兆雄聞風知警,急跨步閃身,避過來招。
  「砰」的一聲輕響,一條桿棒碰得地上火星直冒。
  敢情這暗中偷襲的人,手底下還嫩得很,一棒成空,因為用力過猛,身軀收勢不住,猛衝上一步。
  草上飛冷哼一聲,右腳繞回了一步,中轉身形,右手並食、中兩指,迅捷無比的點向來人脅下「腹結穴」。
  只聞微哼半聲,身軀頹然倒下。
  他順手一抄,來到一家酒樓後門。
  雙腳一點,縱身翻上牆頭,飄落在後院空地上。
  他將屍體放在陰暗的角落,心裡不由躊躇起來,眉頭一皺,突然抬頭一眼觸及曬衣架上,頓時計上心來,順手取一套酒保的衣衫,迅速的換上,並將臉上黑紗除去,提起一隻菜筐,跳出院外,仍從小巷裡出來。
  他把帽子壓得低低的,放開腳步,穿過如潮水般的行人陣裡,嘴裡還不斷的在哼喝著。
  不一會,來到四海春客棧門外,這一下差點把他嚇得呆了。
  原來在客棧大門口,兩邊分列坐著八名勁裝大漢,附近彎角暗影地方,身影搖曳,人頭晃動,只要目光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就不下有三、四十人之眾。
  大廳裡以及帳房中,也全有膀闊腰粗的勁裝人物。
  草上飛余兆雄膽大心細,視若無睹的向裡走去,同時還把提筐的右臂拉得高高的,好像很吃力的樣子。
  坐在門邊八個勁裝大漢,不約而同的朝他一瞥,極為不屑的又轉向別處看去。
  草上飛來到廂院房門,煞有介事地喊道:「相公,酒菜來啦!」
  喊聲甫罷,不待房裡答應,已掀簾進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