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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百劍盟主

  金白羽冷冷道:「難為你的好心了,有話請說吧。」
  王天鐸面容一整道:「二位即速離開金陵,遲則不及。」
  金白羽朗聲笑道:「若是我不離開呢?」
  王天鐸唉聲歎道:「金陵立刻便有一場滔天風波,賢侄極可能捲入這場風暴,是以老朽不避嫌疑,趕來通知。」
  金白羽淡淡一笑道:「如此說來,倒多承美意了。」
  王天鐸知他成見已深,自己縱然多說也沒用,遂道:「老朽來此已盡心意,聽與不聽都在你了,告辭。」
  說著又把面幕蒙上,閃身行出廳去。
  金韻心望著他的背影消失,轉過臉來對金白羽道:「哥哥,他的話能聽信麼?」
  金白羽點頭道:「也許是實話。」
  金韻心道:「咱們該怎麼辦?」
  金白羽劍眉一揚道:「在此以前,為兄確有離開金陵之意,現在我不想走了。」
  金韻心茫然不解道:「為什麼?」
  金白羽道:「人家既已盯上了咱們,要躲也躲不了,倒不如藉此大鬧一場。」
  金韻心不以為然道:「這樣豈不是耽誤了正事?」
  金白羽搖頭道:「為兄的想法正與你相反,在此以前,人家不知咱們的身世來歷,但自拜訪「陰陽手」王天鐸後,人家已知咱們是什麼人,如若那老賊得知這消息,他必定會設法斬草除根,這樣一來,咱們便不難找出仇人了。」
  金韻心聽後禁不住暗暗點頭,覺得哥哥在江湖多闖了二年,確比自己強多了。
  金白羽又道:「你我未碰面時,你在什麼地方落腳?」
  金韻心道:「是在一個尼姑庵內,那位師太乃是師父的師妹。」
  金白羽道:「你可以仍到那裡去,留我一人在此應付。」
  金韻心搖頭道:「我不要去,我知你是怕有事時照顧不來,可是我並不需你來照顧。」
  金白羽突然面色一沉,嚴厲的道:「我是兄長,你應該聽從哥哥的吩咐。」
  金韻心噘著嘴唇道:「你為什麼這般不講理?」
  金白羽寒著臉道:「就算為兄是不講理,但你務必照我的話去做。」
  金韻心拗他不過,沒奈何的歎口氣道:「現在就去麼?」
  金白羽道:「仍然換上女裝,馬上就去。」
  他把金韻心打發走後,心頭頓覺舒暢了許多,現在他已無掛無礙,任何強敵前來,他都可放手一拚。
  一宿過去,金白羽醒來之時,天已不早,匆匆洗了面,行出廳外,只見一位錦衣公子,倒背著雙手,在院內緩緩踱著。
  金白羽已從小二的口中,聽知東跨院住了一位王孫公子,想來就是此人了,不由多看了一眼,只覺他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只是眉宇之間,隱露一股桀傲之色。
  他這幾年在江湖行走,素來都是以冷峻之容,掩飾本來面目,可是此人隱泛青色的面龐,比他還要來得冷漠,心知此人必然大有來歷。
  錦衣公子似已發覺有人瞧他,回過臉來看了一眼,四道冷峻的目光相接,彼此心頭一震,錦衣公子突然道:「你就是江湖人所稱的青衣修羅?」
  聲調冷漠,令人聽來極不舒服。
  金白羽微微頷首道:「不錯,江湖人都是這般稱呼在下。」
  錦衣公子又道:「這樣說來,你也算得是一位甚有名氣之人。」
  金白羽朗聲笑道:「在下初出茅廬,說不上什麼名氣。」
  錦衣公子臉上展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點了點頭道:「很好,本公子希望能夠多會見幾位有名氣之人。」
  金白羽沉下臉來,寒聲道:「閣下尊姓大名?」
  錦衣公子徐徐道:「本公子姓谷名之陽。」
  金白羽又道:「就住在本店?」
  錦衣公子一指東跨院道:「咱們是緊鄰。」
  金白羽道:「很好,既是緊鄰,以後倒要多多討敦。」
  錦衣公子緩步踱向跨院道:「我看不用,本公子素不喜與人攀交情。」
  金白羽原不過以話答話,隨口說說,想不到他竟一口回絕,心中大感不是滋味,冷哼一聲,舉步向外行去。
  錦衣公子突又喊道:「兄台慢行,兄弟還有一點事情與你商量。」
  金白羽停下腳步道:「有話請快說,兄弟不耐煩久等。」
  錦衣公子冷冷道:「費不了你多少時間。」
  金白羽耐著性子道:「說吧。」
  錦衣公子招了招手道:「站著說話究竟不雅,請來屋內坐一會。」
  金白羽本不願與這種桀傲之人交往,但為好奇心驅使,仍然舉步行進了東跨院,這院內亦是一明兩暗,屋內佈置也大致相仿,錦衣公子舉手讓坐道:「兄弟對人向不輕許,兄台在兄弟近日所見的人物中,可算個中翹楚。」
  金白羽朗朗大笑道:「兄台謬獎,兄弟真是受寵若驚。」
  錦衣公子又道:「兄台可知近日金陵城中,已是群雄畢集,殺機瀰漫,不久便有大事發生麼?」
  金白羽道:「兄弟已略略聞知,但不十分清楚。」
  錦衣公子道:「中原武林正在醞釀正邪大聯合,所謂四大邪魔,俱已來了金陵。」
  金白羽心裡一動,暗忖:此人對武林情勢,倒是清楚得很。
  谷之陽見金白羽沒有作聲,復又道:「正邪大聯合的口號,乃是對付太陽谷與長春島之人,可笑他們事情還沒辦成,便已起了內哄,兩派為了爭領導之權,已展開了明爭暗鬥。」
  金白羽接道:「這些事兄台何以得知?」
  谷之陽冷冷道:「此等事情如何瞞得了我。」
  金白羽心中疑雲重重,隨道:「兄台想必亦是參與聯盟之人。」
  谷之陽冷笑道:「兄弟豈屑與此等人物為伍。」
  金白羽道:「兄台既非加盟之人,有何事與我商量?」
  谷之陽微微笑道:「我知兄台雖列名四大魔尊,但並未與他們同流合污,是以才與你商量。」
  金白羽暗暗點頭,故作不解道:「他們對付的乃是太陽谷與長春島之人,與我何干?」
  谷之陽道:「就因為你我俱是他們所要對付之人,是以才約你與他們開開玩笑。」
  金白羽想了想道:「在事情真相未明之前,兄弟不願談那合作之事。」
  谷之陽朗聲一笑道:「兄弟並不希望合作,到時咱們可以各行其是。」
  金白羽點頭道:「既是這樣兄弟可以考慮。」
  谷之陽又道:「今晚便有一場熱鬧好瞧,如若你有空,咱們不妨同去瞧瞧。」
  金白羽已然存有爭雄之心,自然不願放過這機會,當下不加思索的道:「兄台寵召,兄弟當得奉陪。」
  谷之陽道:「咱們就此一言為定。二更過後,城外公墓見面。」
  金白羽立起身來道:「兄弟暫且告辭。」
  出了東跨院,逕往門外行去,堪堪跨出門外,只見一人急匆匆的行了進來,二人幾乎碰個滿懷,那人抬頭見是金白羽,急一把拉住道:「請借一步說話。」
  金白羽抬頭見是顧揚武,遂道:「何事如此張惶?」
  顧揚武四下看了看,將他引入一個小飯館道:「兄弟連日都在尋找金大俠,總算誤打誤撞被我找著了。」長吁一口氣道:「兄弟原預備這幾天便北上,只為尋找你,直到此刻尚沒法起程。」
  金白羽眉頭微皺道:「究竟何事?」
  顧揚武道:「鏢行已然傳來犬子家書,他甚感激金大俠成全之德。」
  金白羽搖搖頭道:「那事不用提了。」
  顧揚武壓低嗓音道:「拳劍雙絕之屍已在秦淮河內浮起,身上並無寶珠,武當已找人收殮,天龍寺的喇嘛亦已得知此事,他們斷定寶珠已入大俠之手。」
  金白羽冷冷道:「這件事兄弟不願解說。」
  顧揚武唉聲一歎道:「寶珠之事還在其次,武當已傳信江湖,硬指金大俠乃是太陽谷來人,竟邀請正邪二道之人,合力對付。」
  金白羽神色不動,徐徐道:「難道江湖上人,都聽信武當之言?」
  顧揚武輕喟一聲道:「利之所在,雖是空穴來風,仍會有許多人聽信。」
  金白羽搖頭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顧揚武道:「此事並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但可猜想得到,第一、你身懷寶珠,不論正邪二道之人,都希望奪得,第二、中原武林中,原就有一股介於邪正之間的潛勢力,早就有心崛起,武當倡正邪聯盟之議,可說正中他的下懷,據說這股勢力的主腦人物,已然來了金陵。」
  金白羽聽後大感興趣,急道:「你可知這股邪惡勢力的主腦人物是誰?」
  顧揚武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為今之計,你最好暫時離開金陵,免得惹上無謂的麻煩。」
  金白羽知他確是一番好意,當下拱手謝道:「顧兄對我如此關懷,兄弟十分感激,寶珠之事,如今金獅鏢行已然脫了干係,顧兄最好馬上回京。」
  顧揚武道:「就好在賽空空已然和喇嘛們碰過面,而金大俠您又把事情攬在身上,鏢行總算沒事了。」
  金白羽立起身來道:「賢父子還算夠交情,兄弟願交一交你這朋友,金陵事了,兄弟定必來鏢行拜訪。」
  顧揚武知道勸也沒用,遂告辭道:「鏢行尚有許多事情得料理,兄弟連夜便行回京,金大俠何時來京,兄弟一定在家專候。」
  他乃深明世故之人,唯恐惹上麻煩,拱了拱手,匆匆離去。
  金白羽自行走江湖以來,極少與人交往,想不到因白冷秋之事,竟牽上了許多關係,使他深感人與人之間,仍有一種情感在維繫,就以金獅鏢行來說,若不是一念之仁,傳了顧子奇的劍法,又把失珠之事,攬在自己身上,顧揚武絕不會如此感恩圖報。
  近日之內,連番有人對他警告,金白羽雖是藝高膽大之人,也不得不深自警惕。
  回到客寓,已是掌燈時分,看看東跨院,卻是竹簾深垂,燈火全失,料想谷之陽已然出去了,心中暗暗盤算了一番,決定前去赴谷之陽之約。
  金白羽靜坐調息了一會,只覺真氣流暢如珠,功力似又精進了不少,只是想不透這是什麼原因。
  此時鐘樓已傳來二聲更鼓,想到谷之陽之約,立即佩上斷劍,躍出窗外,逕往公墓奔去。
  星光之下,果見谷之陽靜靜立在一所古墓之前,當下輕聲道:「兄弟來遲了。」
  谷之陽微微一笑道:「正是時候,咱們走吧!」
  身形一晃,人已到了三丈之外,金白羽大吃一驚,他所驚異的,並非是對方快速的身法,而是他使用的,竟是鬼影千變身法。
  在這種情形下,他無法藏拙,也把身法展開,急追而上,二人雖是並肩而馳,暗中卻較上了勁,谷之陽他是有心把金白羽丟下,一上來便全力施為。
  可是,盡展一身所學,金白羽仍然與他保持了一肩之隔,此人生性殘暴桀傲,不自禁的臉上浮上一重殺機。
  二人奔跑了約有頓飯時刻,已來至一座古庵之前,谷之陽暗中一招手,閃身進入一片林中,金白羽隨在他身俊,緩緩往前趨近,遠遠便見一群江湖人,一排站立在庵前,似在期待著什麼。
  金白羽甚感奇異,暗中一碰谷之陽道:「這些來人幹什麼?」
  谷之陽道:「等候長春島之人。」
  金白羽心中更感奇異,舉目向那群人望去,竟是僧道俗俱全,陰山神魔赫然亦在其中。
  只聽陰山神魔冷森森的道:「你們既然目睹青衣修羅落在本庵,就該公然叫陣才是,為何這般畏縮不前。」
  只見一位五綹長髯的花甲道士,徐徐開言道:「據本派門下弟子傳報,此處乃是長春島門下落腳之地,如若冒失闖進,勢必引起誤會。」
  陰山神魔冷哼一聲道:「這消息不確吧,太陽谷與長春島乃是世仇,斷無在一處落腳之理。」
  又一黃衫老者插言道:「青衣修羅在此落腳,乃是千真萬確之事,至於長春島之人是否在此,那就不得而知了。」
  陰山神魔目光投向長髯道士臉上道:「武當乃是此次主盟之人,你既邀約大伙前來,便該有個主見才是。」
  長髯道長連連搖手道:「本派乃是方外之人,不敢當此大任。」
  陰山神魔冷笑道:「豈有此理,難道你讓大夥兒在冷露之中乾等不成?」
  長髯道長長歎一聲道:「來到金陵的門派,不下數十之多,表面雖推舉本派主盟,實際能夠同心合力的又有幾人?」
  這道士似是滿腹牢騷,頓了頓又道:「就以今晚之事來說,本派邀約的不下三十餘人,可是來到的不及十人,看來他們是存心看水流舟。」
  陰山神魔冷哼一聲道:「對方最多也不過三五人,有這些人也儘夠了,我看不用等了。」
  長髯道長似是無可奈何,隨即吩咐道:「避塵,你去通報,就說本派偕同中原武林同道來訪。」
  黑影中應聲行出一人,正是畫舫中所見的「快劍」褚良,他摸了摸腰間的長劍,跨步行至庵門之前,高聲喊道:「裡面有人麼?武當派同中原武林同道專程拜訪。」
  他一連叫了幾聲,裡面竟是不理不睬。黃衫老者大感不耐,沉哼一聲道:「她們不開門,難道,我們不能硬闖進去?」
  長髯道長搖手道:「不可造次,庵內乃是女流所居,如若亂闖,豈不有失你我身份。」
  黃衫老者冷笑道:「此刻還談什麼身份,我看不用假惺惺了。」
  陰山神魔冷冷道:「你若有興,不妨自己進去。」
  此人外號追魂手,乃是崆峒派的高手,為人向極自負,當下一聲不哼,突然飛身一掠,飄然落在牆頭之上。
  孰料,腳尖堪堪找到牆頭,但見精芒一閃,驀地一聲狂吼,仰面摔下牆來,長髯道長急步上前看時,雙腿已然齊折,不禁唉聲一歎。
  追魂手在江湖之上,亦可算得是一流高手,縱在毫不防備之下,也不致一招便把雙腿削去,由此可見對方出招是如何的狠辣迅快了。
  在場的群雄目睹慘狀,無不駭然失色。
  陰山神魔怒哼一聲道:「好毒辣的手段!」
  大袖一抖,飛向牆頭落去,他位列四大魔尊,武功自是與眾不同,腳尖虛虛一點,二度騰空再起,已然落入院牆之內。
  長髯道長乃是武當碩果僅存的長者,道號凌虛,見陰山神魔已然進入庵內,他身為一行領導之人,自然不好落後,也一飄身進入了牆內,跟著群雄紛紛躍入。
  就在陰山神魔躍入庵內的同時,庵內亦飛起兩條人影,疾若飄風的向庵後牆外落去。
  金白羽與谷之陽目光何等銳利,當下互一打招呼,疾向那二條黑影追去。
  二人為免前行之人發覺,盡情掩飾身形,追了約有八九里,已到河堤之下。
  突地,堤後一陣怪笑,躍出一批江湖人來,將那二條黑影擋住。
  金白羽暗暗奇異道:「這裡怎會又有一批人?」
  谷之陽道:「這就是兄弟所說的另一股勢力。」
  二人藉著樹蔭掩蔽,緩緩向前接近,此時已是三更過後,突然一陣風過,將天空浮雲吹散,露出一彎新月,將大地照得通明。
  赫然前面那二條人影,一個身御青衣,一個穿著錦袍,打扮竟和他們二人一模一樣。
  金白羽大感奇異,忖道:「此人的打扮怎的如此像我?」
  轉臉看了谷之陽一眼,只見他滿面都是不豫之色。
  這時那批江湖人已然和二人答上了話,為首之人,頭帶峨冠,道貌岸然,年齡已逾花甲,未語先笑,朝二人拱拱手笑道:「兄弟風陵莊主古長卿,有項不情之請,還望二位坦誠賜告。」
  穿青衫的少年,冷哼一聲道:「這得看在下有沒有這興致。」
  古長卿哈哈笑道:「二位放心,兄弟向不強人所難。」
  錦衣少年接口道:「不用繞彎子了,有什麼話快說。」
  古長卿乾咳了一聲道:「據說賽空空由天龍寺偷來的神珠,已然落入尊駕之手,此事當真?」
  青衣少年冷冷道:「在下無可奉告。」
  古長卿又道:「密陀神珠乃天龍寺鎮山之寶,天龍寺已派大批高手進入中原,此事在中原武林同道來說,乃是一件極不體面之事,奉勸尊駕即速物歸原主。」
  青衣少年冷哼一聲道:「此事自有天龍寺的喇嘛出面,用不著你管。」
  古長卿並不著惱,徐徐又道:「如若尊駕並非中原各派門下,兄弟絕不過問。」
  青衣少年反問道:「如若在下果是中原武林人呢?」
  古長卿面色一沉道:「為了中原武林人的清譽,兄弟就不能不管了。」
  青衣少年冷笑道:「風陵莊有什麼權力號令武林。」
  古長卿徐徐道:「區區忝為百劍盟主,責無旁貸。」
  青衣少年格格笑道:「大言不慚,是誰推舉你做盟主的?」
  古長卿朗聲一笑道:「這還用問麼,自然是加盟的門派。」
  隨又轉臉對錦衣少年問道:「這位小俠可是青衣修羅同一師門?」
  錦衣少年冷冷道:「尊駕自稱百劍盟主,劍術定然不凡,在下屬於何門何派,等會你可從劍式上看出來,何必多問。」
  古長卿微微一笑道:「百劍之盟者在弘揚中原武學,貴派如若一定要來中原橫行,中原各派定不使你失望就是。」
  錦衣少年仰望著天空,一字一字的道:「尊駕果真能代表中原各劍派麼?」
  古長卿朗聲笑道:「兄弟相信能夠作得幾分主。」
  青衣少年突然接道:「你這一說倒把我弄糊塗了,剛才有個武當派的老道士,又自稱是各派推舉的主盟人,如今你說作得了主,究竟你們誰是盟主呀?」
  古長卿道:「這個……這個……」他乃老奸巨猾之人,雖然他已掌握了大部份的門派,卻不願公然與武當決裂。
  青衣少年哼了一聲道:「不用這個那個了,你們誰也不配當盟主,百劍盟的盟主應屬具有真才實學之人。」
  此時天上的浮雲,又漸漸把月遮住,四野一片漆黑,青衣少年與錦衣少年突然身形躍起,恍似二支離弦之箭,飛射入林中。
  古長卿所率領的高手,足有十餘人之多,都因懾於對方的威名,心生怯意,俱都暗暗提功戒備,以防對方驟下毒手,誰也沒防他們會走,等到發覺,已然追之不及。
  古長卿似是十分氣惱,沉哼一聲道:「量他們也逃不出老夫的手掌。」
  谷之陽正待長身而起,忽被金白羽輕輕用手按住,輕聲道:「那面有人來了。」
  谷之陽抬頭一看,星光之下,果見七八條黑影,飛向堤岸奔來,當先一人,赫然又是陰山神魔,後隨的是武當凌虛子,避塵道長,大明禪師等人。
  請續看第三部《天龍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