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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決戰江湖

  田野的半個大腦袋隨著一蓬血雨滾了出去,那抽搐的血臉在黑夜中扭曲成恐怖而令人駭顫的猙獰。
  他含著一股沒有發洩的怨恨,帶著滿身的罪孽投向九幽,再也看不見十丈紅塵的繁華,再也享受不到酒色財氣的淫樂,變成一具無頭的骷骨……
  這個變化來得太快,快的使所有的人都來不及接受,毛鵬和藍鷹同時一楞,呆呆的不知該怎麼辦?而崔德禮則心中一痛,痛失一個得力的助手,他沒料到田野會死得這樣快,一股恨極的煞意在面上浮現出來。
  他神情大變,怒吼道:「白長虹,你真狠……」
  忘情劍客白長虹斜馭射日神劍,凜然凝立在地上,他面上沒有絲毫表情,望著毛鵬和藍鷹,冷冷地道:「還有誰要上來?」
  崔德禮怒聲道:「死了一個田野,並不意謂你絕對的勝利,白長虹,如果老夫出手,你今夜不要想再佔絲毫便宜……」
  忘情劍客劍白長虹心弦一顫,崔德禮的功夫他十分的清楚,如果是單打獨鬥自己雖不能取勝,至少也可保持不敗的局面,可是除了一個崔德禮外還有毛鵬和藍鷹兩大高手,這兩個人都是一方之主,三個絕世劍手只要一聯合,自己縱有神奇的功力,也會死在這裡……
  他長長的吸了口氣,冷笑道:「大堡主,在下今夜並不想活著離開這裡,但是你們要設法毀了我也不是件簡單的事,至少在你們三個中間要死去兩個……」
  「哼!」
  崔德禮冷哼一聲,道:「你要拚命!」
  白長虹頷首道:「不錯,在這種情形下我只有拚命,我相信能討回雙倍的代價,大堡主,你認為怎麼樣……」
  毛鵬氣得將手中長劍輕輕一顫,身子向前移動兩步,他目眥欲裂的瞪著忘情劍客白長虹,道:「我們不會放過你,哪怕是同歸於盡也不會就此罷手,白長虹,黑龍教不是好惹的,你得罪了我們,點蒼派可能會被夷為平地,這就是你管閒事的代價。」
  白長虹不屑的道:「過了今夜,在下只要不死,定要再去劍堡,將你們黑龍教的基業毀去,那時,你們不要怪我忘情劍客無情!」
  他凝重的望了崔德禮一眼,道:「還有你,我將不念絲毫情份的將你殺死,崔德禮,你是我殺父仇人,華百陀已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崔德禮一呆道:「華百陀和你見過面了?」
  白長虹嗯了一聲,道:「他不但和我見過面,還和我談了許多話,你們之間的許多秘密,他都告訴我了,起初我還不相信,但今夜所見,皆與他所說的事實相符,可見得他並沒有騙我!」
  他長長的吐了口氣,面上冷漠的又道:「你和華百陀之間的協定他也告訴我了!」
  他這時江湖經驗是何等的豐富,也曉得利用時機造成對方心理上的威脅,他希望崔德禮與華百陀之間發生誤會,甚至因而自相殘殺,所以他也施點小手段,弄得崔德禮深感惶恐而生起怨恨,暗罵華百陀這個卑鄙小人。
  果然,崔德聞言之後,神情顯得非常憤怒,他雙目寒光一湧,滿臉都是駭人的殺氣,嘿嘿冷笑道:「他竟敢出賣我!」
  他朝毛鵬瞥了一眼,道:「毛鵬,你在什麼時候和華百陀見面的?」
  毛鵬面上一凝道:「昨天夜裡,華百陀來找我,要堡主無論如何不要放過白長虹,他說要去劍堡,親自和堡主商量一件大事!」
  崔德禮怔了一怔道:「他為什麼不來見我?」
  毛鵬想了想道:「他知道堡主和紅花會之間事情沒有了,不願在這時出面驚擾堡主。」
  他斜睨了忘情劍客白長虹一眼,道:「而且他也不願意在這時和白長虹見面……」
  崔德禮哼了一聲道:「他居然敢在我背後玩花樣,哼,他唯恐三頭對面,揭破他的真面目,說的倒蠻好聽的,哼!」
  毛鵬搖搖頭道:「堡主,你現在並不宜和華百陀翻臉!」
  崔德禮冷笑道:「我知道你和他有結義之情,不過,你得看清楚一點,華百陀能不計後果的離間我們,他必是靠著大眉山莊那些毒人想要和黑龍教爭一長短,哼!我早知道這個人靠不住,果然是他暗中搗我們黑龍教的鬼!」
  藍鷹雙眉一皺道:「堡主,你還是多考慮考慮!」
  他望了白長虹一眼,道:「小心這是敵人施的反間計!」
  崔德禮搖搖頭道:「不會,如果華百陀沒有告訴忘情劍客白長虹,他怎會知道這些事,況且這些事只有我和華百陀曉得……」
  他想起華百陀的陰險,竟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忘情劍客白長虹,心中便有一股難以遏止的怒火湧了上來,恨得幾乎要吐出血來。
  白長虹這時乘機說道:「關於堡主私置心腹,併吞武林各派的大事,華百陀已派專人通知各派,目前各派都在養精蓄銳,修養生息,準備將來和堡主一較長短。」
  他謹憑著心中的憶測,造成劍堡之主崔德禮心理上的恐慌,這正是江湖人的機詐之處。
  崔德禮一生玩弄權謀,沒有想到今夜會栽在忘情劍客白長虹的手裡,而被他要的團團轉,把所有過錯全都遷怒到華百陀的身上。
  崔德禮心中大寒,道:「華百陀和各派並不和睦,他如何敢去遊說各派?」
  白長虹面上一冷道:「堡主不要忘了,大眉山莊的暗樁遍伏天下,華百陀只要略施手段,那些暗伏在各派的大眉山莊高手,便會將消息傳給各派。」
  「嘿嘿!」
  崔德禮氣得身子直顫,冷笑兩聲道:「我竟被華百陀出賣了,我竟被華百陀出賣了!好呀!華百陀,你若還敢到劍堡來,我非要你死無葬身之地不可!」
  他氣得重重的跺了一腳,怒道:「毛鵬,放鴿子傳信,要劍堡弟兄注意華百陀,他只要敢進劍堡,就將他關起來,等我回去找他算賬。」
  毛鵬吶吶地道:「堡主,你還是要慎重行事!」
  崔德禮雙目一瞪道:「他連我都給賣了,還有什麼好慎重的?」
  他怨毒的瞪著毛鵬,一絲笑意在嘴角浮現出來,道:「你是不是忘不了華百陀給你的好處?」
  毛鵬身子一顫道:「堡主,這什麼話?我毛鵬是你的部下,再怎麼樣也不敢以下犯上,只是這件事非同小可,弄不好就是劍堡和大眉山莊兩派的大火拚,那時,江湖上豈不是……」
  崔德禮哼了一聲道:「諒大眉山莊沒有這個本事!毛鵬,你既然不願和華百陀翻臉,我也不勉強你,現在命所有黑龍教弟兄會聚劍堡,我有事情要交待。」
  藍鷹呆呆的道:「堡主,黑龍教難道不追殺紅花會了?」
  崔德禮搖搖頭道:「現在所有黑龍教的秘密,已經被華百陀公開江湖,我們恐怕在江湖上不能再立足了,全盤的計劃也因此瓦解,唉!真沒想到華百陀會來這一手!」
  藍鷹楞楞地道:「堡主難道要放棄辛苦開創的基業!」
  崔德禮黯然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不能讓我兩個孩子知道這些事,也不願劍堡因此被毀了。」
  他向白長虹斜睨一眼,道:「今夜老夫暫時放過你,老夫要趕回去料理一點家務事,下次你再落在老夫手中,你就不會有今天這樣幸運了。」
  白長虹哼了一聲,道:「那是以後的事,如果你再敢率領黑龍教徒作惡,我也不會放過你!」
  「嘿嘿!」
  崔德禮冷笑道:「我們走著瞧!」
  毛鵬這時一揚手中長劍,道:「堡主,田野之死難道就這樣白白了了,假如今夜不將這小子除掉,日後的麻煩可就更大了。」
  藍鷹也正色道:「不要放過他,堡主,老夫要他償還田野的命,否則,我們黑龍教就沒臉再見天下同道了。」
  崔德禮雙目眉緊皺,道:「這……」
  他冷冷地瞥了忘情劍客白長虹一眼,冷冷地道:「你們兩個要不放手,就毀了他好了!」
  毛鵬恭身道:「多謝堡主,屬下當會盡力而為。」
  崔德禮頷首一笑,瞥了忘情劍客白長虹最後一眼,緩緩轉身朝大殿之外行去,他這種舉動,使藍鷹和毛鵬同時一楞,沒有料到崔德禮會突然抽腿而去。
  這時兩人騎虎難下,不動手也不行,動起來又自知不是忘情劍客白長虹的對手,頓時使這兩個黑道高手深感為難,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崔德禮的身影方消逝在大殿之外,便傳來他的話聲道:「你倆要是拿不下白長虹的人頭,從今以後不要再來見我!」
  顯然這著又是大出他們意料之外。
  毛鵬心中一寒,腦海中疾快忖道:「堡主此舉豈不是要了我倆的命,他明明知道單靠我和藍鷹沒有辦法敵得過白長虹,而故意留下這一手!」
  他望了藍鷹一眼,道:「藍兄,我倆要拿出全力來才能將這小子毀了!」
  藍鷹嘿嘿冷笑道:「若我倆連這個小子都制服不了,自今以後也不要再見人了!」
  他長長吸了口氣,凝神的揚起長劍,霎時和毛鵬各佔據一個方位,朝忘情劍客白長虹攻去。
  白長虹身形一晃,道:「二位當真不要命了!」
  他深知這兩大高手都非泛泛之輩,自己不可能在極短的時間裡同時打發這兩大高手,暗中運勁,將真氣貫透在劍尖上,嗡嗡的劍刃抖動聲霎時響遍空中。
  三個人身形如風,恍眼間出手三十幾招。
  崔德禮身軀緩緩移動,離開正在捨生忘死的劇烈搏鬥中的三人時,他面上不禁泛起一絲詭譎之色,得意的暢聲大笑。
  那知他笑聲未斂,突然面上劇烈的抽搐了一下,在他的視線裡陡然出現一個神色冷煞雙眸含怨的少女。
  這少女倚在大王廟院子裡的一株樹幹上,冷冷地望著崔德禮。
  崔德禮一楞,道:「上官會主,你怎麼來了?」
  上官琦玉冷冷地道:「我來看看天下最陰險的傢伙今夜要玩些什麼花樣?」
  崔德禮嘿嘿冷笑道:「你是在指老夫?」
  上官琦玉哼了一聲道:「誰陰險我就指誰?大堡主莫非就是最陰險的人?」
  崔德禮面上掠過一絲怒意,他恨恨地道:「你看見什麼了,竟敢這樣滿嘴胡說!」
  上官琦玉冷笑道:「我看見田野之死,也將要看到毛鵬和藍鷹的死,大堡主,這幾個人難道不是你的手下?你怎麼不去幫助自己人,而一個人跑出來呢?」
  崔德禮哼了一聲,怒道:「這是老夫的事。」
  上官琦玉不屑的道:「當然是你們黑龍教的事,與我也沒有關係,不過由這一點小事中,可看出你這個人是多麼的陰險,像你這種人怎能統馭天下,只會意氣相爭,不管對方對你如何忠心?只要有一件事違背了你,你就要想辦法將他毀去。」
  崔德禮大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上官琦玉冷冷地道:「很簡單,我看出你要毛鵬和藍鷹同時死在忘情劍客白長虹之手,你這一手倒真絕呀!」
  崔德禮冷笑道:「你知道又怎麼樣?」
  上官琦玉突然大笑道:「當然不會怎麼樣,毛鵬和藍鷹愛怎麼死就怎麼死,關我啥事?
  不過,你這殺人的手段將要洩露出去了!」
  崔德禮沉吟道:「不錯,我這手段確實要暴露出來了,上官會主,老夫要解散黑龍教,永遠不再出現江湖……」
  上官琦玉冷冷地道:「那是因為令郎和令嬡……」
  崔德禮聞言心中大驚道:「你怎麼知道?」
  上官琦玉嘴角一抿,笑道:「不要忘了,紅花會會友遍及天下,你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報告我,你所以不敢以真面目見人,是不願自己的兒女知道有一個專作惡事的壞老子。」
  「嘿!」
  崔德禮低喝一聲,冷道:「你只猜對一半!」
  上官琦玉搖搖頭道:「我再猜下一半……」
  她沉思一會道:「為了你的夫人對不對?」
  崔德禮心弦大顫,道:「你居然什麼事都知道!」
  上官琦玉冷笑道:「你雖然愛你夫人,可是她始終不滿你的行徑,因為你是橫行將她搶來的,還有你曾殺了她丈夫,她表面上對你恭順,而暗中卻痛恨你,現在她兒子出道江湖,給你威脅太大了……」
  崔德禮嗯了一聲道:「我知道她不愛我,也知道她在恨我,不管她對我的觀感如何?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辜負她,她在劍堡中要求我不要殺白長虹,我只好放過白長虹……」
  上官琦玉哦了一聲,道:「她不知道你組織黑龍教想要統馭武林?」
  崔德禮搖搖頭道:「不知道,我不願讓她知道這件事,她對我那兩個孩子很好,所以我寧願失去一切,也不會放棄她們母子,這是我敢保證的。」
  上官琦玉嗤之以鼻道:「可是白長虹卻知道你是他的殺父仇人,你雖然愛著他母親,卻又處處想殺害他,為的是繼續霸佔他的母親,也可解除自己的生命威脅……」
  「哼!」
  自崔德禮鼻子裡傳出一聲重重的冷哼,他滿面殺機的道:「我才不怕白長虹呢!只要他有本事找我,我一定要殺了他,嘿,老夫的手段如何?我曉得你也很清楚。」
  「砰!」
  自那搏鬥的大殿裡,突然傳來一聲重重的大響,上官琦玉和崔德禮同時扭頭望去,只見藍鷹搖搖晃晃的奔了出來,全身滿是血漬,披亂著髮絲,手中之劍已斷去一截,雙目恐怖的瞪著空中,嘴裡並不時發出咳嗽之聲。
  踉蹌的奔出幾步,突然一個觔斗仆倒在石階上,便自寂然不動,大概已經死去。
  崔德禮神情一變道:「藍鷹死了!」
  上官琦玉冷冷地道:「這不是稱了你的心!」
  崔德禮雖有意要藍鷹和毛鵬死在忘情劍客白長虹手中,但到底是跟自己多年的老屬下,他見藍鷹那種死狀,心中頓時漾起一股難以遏止的怒意。
  他大吼一聲道:「誰說的?」
  上官琦玉冷冷地道:「你對我那麼凶幹什麼?崔德禮,天下最陰險的人就是你,凡是你利用完的人,你都要設法假手別人將他毀去,今夜你又重施故技,我難道說錯了?」
  崔德禮冷煞的道:「你沒說錯,錯的是你遇上了我,嘿嘿,我屬下一連死了這幾個人,不能不找幾個棺材本回來,嘿嘿,上官琦玉,今夜是我們黑龍教和紅花會結算總帳的時候!」
  上官琦玉冷冷地道:「你要和我動手?」
  崔德禮手臂揚起,右掌心中突然泛出一股烏黑的光華,他此刻滿面殺機,駭人的瞪著上官琦玉,道:「你認為我不敢?嘿,上官琦玉,以前我所以不願和你正式對恃,那是因為你身後的三個靠山太大,憑我劍堡一地還惹不起他們,可是,現在……嘿嘿,你背後那三個老混蛋已不足懼,我還怕你幹什麼?」
  上官琦玉冷道:「你以為他們真的發誓再也不出江湖了?」
  她所率領的紅花會所以敢撲殺黑龍教,並不是紅花會的實力比黑龍教的人強過多少,主要是因為崔德禮畏懼海外三仙三大奇人,因此使崔德禮處處避諱著上官琦玉,盡量不正面和她發生衝突,以免海外三仙出面干涉。
  可是,海外三仙在上個月突然發出聲明,自此永遠退出江湖,再也不管江湖中的是非閒事,而聯袂返回海外,發誓不再踏進江湖一步,所以崔德禮心中那股畏懼一除,膽氣也壯起來了。
  崔德禮楞了一楞道:「他們難道說話當放屁!」
  上官琦玉哼了一聲道:「我師父師伯才不是那種人呢,他們雖然發誓不再踏進中原一步,但並沒有說他們的弟子不准出現江湖,只要我上官琦玉在的一天,依然有辦法制服你了。」
  嘿嘿!崔德禮仰天大笑道:「憑我崔德禮會怕你這個黃毛丫頭,嘿嘿,你也未免太瞧不起老夫了,小丫頭,這個算盤你可打錯了,天下除了海外那三個老不死的,再也沒有可懼之人!」
  他右掌在空中輕輕一兜,立時捲起一道勁強的掌力,強勁的力道突然往外一湧,朝著上官琦玉身上湧去。
  他冷冷的道:「你試試老夫的催血掌!」
  這種掌勁雖強,擊在人的身上,卻絲毫不使人感到痛苦,只是*得人體血浮動,凝而不聚,但厲害之處卻在於使人體中血液倒逆而流,不出半個時辰定會七孔流血而死,崔德禮素以這種掌法稱絕,只是他輕易不肯施用,除非是遇到勁敵。
  像那細柳的長葉隨風一擺,上官琦玉的身子已如一片絮似的了出去,她身軀在空中一擰,低笑道:「這種掌法並不見得高明!」
  嘴裡說得雖然輕鬆,手掌卻已疾快的劈了出去。
  崔德禮身形像是一道幽靈,追躡而上,化掌為抓,對著上官琦玉的嬌軀上抓去。
  上官琦玉身如靈蛇,一擰而去。
  「堡主!」
  自大殿中傳一聲焦急而瀕臨死亡的呼喚,毛鵬雙目俱是紅絲,蒼白的臉上滿是恐怖搖晃著奔了出來,他捂著前胸,一股血液直冒出來。
  忘情劍客白長虹隨後追出道:「你不要走!」
  崔德禮一呆,身形斜射而落道:「毛鵬,毛鵬……」
  毛鵬全身大顫道:「堡主,我不行了……」
  崔德禮身形斜移,急忙迎了上去。
  他身形方去,忘情劍客白長虹突然一劍朝他攻來,嚇得他急忙飄身倒退,怒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忘情劍客白長虹殺氣直貫眉梢,沉聲喝道:「毛鵬,你剛才所說的都是真的麼?」
  崔德禮一呆道:「毛鵬,你和他說些什麼?」
  毛鵬痛苦的發出連串低呃之聲,身子劇烈的一晃,向前一撲,長劍頓時插進地中,他身軀壓在劍上,顫道:「堡主,我……被他*…著說出他父親之死……」
  「呼!」
  崔德禮揮手一掌,將毛鵬打翻在地上,罵道:「你混蛋!」
  毛鵬身子一顫,悲憤地道:「堡主,堡主,你……」
  他語聲一噎,突然張口噴出一道血箭,怨毒的瞪了崔德禮一眼,然後頹然嚥下了最後一口氣,結束他一生的旅程。
  白長虹怒吼道:「崔德禮,我爹到底是怎麼死的?你說……」
  崔德禮心中一寒道:「你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白長虹冷煞的道:「你拿命來吧,我不會再放過你!」
  崔德禮冷冷地道:「我不相信你能殺我……」
  忘情劍客白長虹這時只覺有一股難以遏止的怒氣打心底漾起,他氣得大吼一聲:「放屁,我非殺你不可!」
  射日神劍在空中一顫,抖出數朵劍花,對崔德禮身上劈去。
  他這時恨不得將崔德禮殺死,出手再也不留情面,狠辣的招式*得崔德禮轉身奔去。
  崔德禮回頭道:「白長虹,老夫不陪你了!」
  他回手一抖,砰地一聲大響,一股濃濃的煙霧瀰漫開來,只見四處煙霧濛濛,三個人的身影剎那間都沒入這股濃蒙霧之人。
  縷縷如絲的黑煙將整個空中都籠罩起來,疏落的寒星與皎潔的斜月,這時也隱而不見,煙霧中的三個人同時屏住呼吸,連半絲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忘情劍客白長虹只覺那股黑煙裡有種幽幽的香味,他用力嗅了一下,只覺腦海中嗡嗡地直響,他火紅著雙目,在濃煙裡尋找著崔德禮的影子。
  輕輕的喘息聲自他左側細緻的傳了過來,白長虹的身形陡然躍起,揮劍劈了出去,沉聲喝道:「崔德禮,你哪裡走?」
  「啊!」
  自黑濃的煙霧裡響起上官琦玉的驚呼之聲,她像是驟然遇見鬼魅似的,那淒厲的呼喚在白長虹心中迴盪不絕,他急忙一收長劍,道:「上官姑娘,上官姑娘……」
  上官琦玉長長地吸了口氣道:「你真是嚇死我了!」
  她身軀緩緩移動,白長虹在大煙幕裡已漸漸可看清她的影子,他身形陡起,斜馭長劍問道:「那個老狐狸哪裡去了?」
  上官琦玉突然一聲驚呼道:「不好,他放的是迷情霧!」
  「嘿嘿!」
  隱身在大霧裡一隅的崔德禮突然哈哈大笑,他那冷冰的笑聲像是孤鬼怨魂所發出的鬼嘯一樣,傳進耳中,只覺耳鳴心悸,滿身直顫。
  白長虹大吼道:「你笑什麼?」
  崔德禮冷冷地道:「你永遠也追不到我,白長虹,在我這獨門迷情霧之下,沒有一個人能忍受的了,在這樣美好的一夜,我讓你享受一次空前的艷福。」
  話音由濃而淡,逐漸消逝,忘情劍客白長虹連著追撲幾次都沒有尋找崔德禮藏身之地,但他猶不死心,凝神的搜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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