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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松青老人

  藍,湛藍,一片藍,在這藍色的天空裡,僅有幾片白雲浮在那裡,輕輕的飄蕩,飄蕩在柔和的清風裡。
  涼絲絲的風,飄起地上墜落的葉子,像激起的浪花在空中旋轉,落向不知歸處,隨著又飄舞……
  在這秋風瑟索裡,忘情劍客白長虹和呂人傑乘著兩匹健騎,自劍堡一直奔馳至這裡,兩個人恍如做了一場惡夢似的,對昨夜中的危險及劫後重生,深深印進他們的心裡,在這一生中,會在他們心中留下深深的痕跡。
  落花的時節,特別給予人們一種淒涼的感覺,這尤其是在一個不歸的遊子心裡,所留下的是那無比的空虛,以及那份孤獨而無所依歸的感覺,忘情劍客白長虹只覺得自己像飄浮在空中的白雲一樣,永遠找不到自己的歸途。
  「唉!」他嘴唇顫動,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我是一片雲,一片薄薄的雲,一片沒有歸宿的雲,命運注定我是流浪,一直到我死為止……」
  呂人傑詫異的抬起頭來,望著這個身上散發男人魅力的奇人,他不知道忘情劍客白長虹為何會突然說出這樣喪氣的話,問道:「弟弟,你怎麼了?」
  白長虹黯然道:「我只是想起我的身世,與生與俱來的痛苦!」
  呂人傑搖搖頭道:「你怎麼突然消極起來了,以你的成就及隆高的聲譽,江湖上有幾個人能趕上你,您應當滿足這得來不易的事業,滿足你這一身苦修而來的絕藝。」
  忘情劍客白長虹苦笑道:「慾望的滿足是人類最大的敵人,我也許有過那種名傳天下的慾望,可是現在這種雄心已沒有了,因為我想到落葉總得歸根,而我將歸向何處?」
  呂人傑突然笑道:「你可以到我那裡去,那裡就是你的家!」
  白長虹淡淡的道:「浮華的物質我並不需要,我所要求的是人性上的滿足!」
  呂人傑一呆,道:「你這話我更不懂了!」
  白長虹搖頭道:「你沒有那種遭遇,當然不會瞭解我所說的是什麼?當一個人嘗盡了人間的痛苦之後,他才會瞭解什麼是人生,什麼才是自己所需要的。」
  他這時只覺心中有一縷說不出的孤獨與寂寞,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與迷茫,幾乎他本身都不知道目前內心的創傷及隱痛,那種無形的疤痕,使這個傲視一切的年輕人,突然感覺到些許的蒼老,這是一種心境的蒼老。
  呂人傑當然不會瞭解這種沒有體驗過的痛苦,他幾乎不能瞭解像忘情劍客白長虹這種奇男子,為何還有不滿足的事情,難道他的雄心壯志尚不止於此……
  他楞楞的道:「你需要什麼呢?」
  白長虹搖頭歎道:「人人有本難念的經,這個你不會知道!」
  呂人傑哦了一聲道:「這就怪了,你的大名現在可說是空前絕後,各派俱對你和劍神謝冰清相提並論,更有的人說你或許比謝冰清還要偉大,這些足以使你驕傲,使你得到劍神第二之至高榮譽,你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長虹弟,慾望不要太高,要知道過多的慾望會帶給你更多的失望,你還是收斂點……」
  白長虹苦笑道:「這你就更不瞭解,我不是在求我本身的我就與得意,而是想自這殺劫的漩渦裡退出來,你是知道樹大招風,我現在的麻煩更多了。」
  呂人傑哈哈笑道:「這點小事也會困擾你,你也太看不開了,要退出江湖太容易了,找一個沒有人跡的地方,不就結了麼。」
  白長虹黯然道:「你看得太簡單了,江湖就像個大染缸,只要一踏進去,准染上一身紅,再也洗刷不淨了,直到死為止,那些糾纏不清的恩怨方始暫時平息!」
  呂人傑奇道:「什麼叫做暫時平息?」
  白長虹淡淡地道:「在你這方面可能認為恩怨已了,可是在對方就不同了,他會告訴他的兒子,命他的兒子報仇,這樣循環不休,殺戮永無盡日,那有真正了卻之時。」
  呂人傑會意的哦了一聲,對忘情劍客白長虹的見解不禁深深的佩服,他雖然江湖經驗豐富,可是對事情的看法卻沒有白長虹那樣深入,因此他開始默不作聲了。
  良久,他方始歎了口氣,道:「長虹弟,你跟我回家吧!」
  白長虹搖搖頭道:「不,我的仇人已知,現在有許多事等我去做,以後有時間我再去拜望伯父母,現在我不打擾了。」
  呂人傑歎了口氣,道:「我知道沒有辦法留住你了,只是你不要忘了,我們雖然異姓,卻是兄弟,有什麼事你不妨我找我……」
  忘情劍客白長虹對呂人傑的感情非常感動,他自幼孤露,爹爹死後,再也沒有人這樣關注過他,心中一陣激動,頓時目中浮現出一絲隱隱的淚影,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沉默,兩個人都沉默的輕馳,空中除了輕細的風嘯聲外,便是細碎的蹄聲了,得得得的散滿空中……
  「咚咚咚……」
  自那沉寂的空中突然響起一陣鑼鼓之聲,呂人傑和白長虹同時一楞,俱抬頭往前看去,只見幾個黑衣漢子敲鑼打鼓向這裡一路行來,在他們之前一個穿紫袍的老人騎在一匹青鬃馬上領著他們迎上前來。
  這個紫袍老人輕馳而至,目光在忘情劍客和呂人傑身上一瞄,揮揮手,那一列黑衣漢子突然俱釘立在地上。
  他朝呂人傑和白長虹略一拱手,道:「哪位是忘情劍客白大英雄?」
  忘情劍客白長虹淡淡的道:「老先生有何指教,在下正是忘情劍客!」
  紫袍老人恍如遇見了所極欲尋護的人一樣,急忙自馬上躍了下來,他欣然一笑,恭敬的道:「白大英雄大戰劍堡之事已傳遍整個武林,敝主人對劍神第二的英雄久仰已久,特命老奴前來恭迎白大英雄前往敝處一會,並有一份小小的敬意……」
  白長虹眉頭輕鎖,道:「貴主人是那位?在下並不相識!」
  紫袍老人哈哈笑道:「天下人相逢必相識,白大英雄又何必去計較這個,閣下只要去了,也就認識了,現在就請上路吧!」
  呂人傑皺眉道:「老先生如何稱呼?」
  紫袍老人搖了搖頭道:「老夫的姓名已忘,你們只管叫我松青老人。」
  他說罷便伸手來牽著白長虹的馬韁,忘情劍客白長虹一見大吃一驚,急忙搖手,道:
  「老先生這可使不得……」
  松青老人哈哈大笑道:「老夫只是個家奴身份,能給大英雄牽馬引路正是莫大的光榮,白大英雄,你就不要堅持了,敝主人可能等得心焦了。」
  他也不管忘情劍客白長虹同意不同意,手持馬韁,揮手命那列黑衣漢子向前行去,行動竟然甚速。
  最令人奇怪的是這群人並不順著大道行去,而是專揀一些人煙罕至的地方走,漸漸的他們向一處高坡上行去。
  呂人傑詫異的道:「老先生,你沒走錯地方吧!」
  松青老人哈哈笑道:「不會,不會,這地方我終年行走,哪會走錯地方,轉過這個坡就是敝主人的住所……」
  那列黑衣漢子突然在這草坪上煞住身形,手中鑼鼓敲得震天如雷,只聽松青老人一聲大喝,鑼鼓之聲驟然而逝,俱恭身靜立在兩旁。
  松青老人急忙恭身道:「二位請下馬,老奴去稟告敝主人!」
  白長虹淡淡一笑道:「老先生不要客氣,我兄弟去見貴主人……」
  松青老人只是笑了笑,緩緩移動身子向前行去,忘情劍客白長虹和呂人傑心中納罕,只得隨後跟上。
  穿過一片大林,在這滿植青松古柏的深林盡處,出現了一棟巨石砌就的古老石屋,在石屋之前,有兩個佩劍的漢子站在大門兩旁,呂人傑心中一寒,毫不知這裡有這樣一個神秘的石屋,他禁不住左右打量,暗自小心。
  「請!」
  松青老人肅身讓客,滿臉都是恭謹的樣子,忘情劍客白長虹和呂人傑進入裡面,只見這石屋之中擺設古雅,除了幾張青石大桌外,壁上尚有幾幅山水圖畫。
  松青老人輕輕一擊掌,自裡面走出一個漢子,端出香茗給二人擺上,突然自那裡面響起一連哈哈大笑之聲,隨後一個面容古奇的黑髯老人緩緩踱出。
  這黑髯老人笑道:「這位便是忘情劍客白大英雄吧!」
  白長虹含笑道:「不敢,老前輩不知如何稱呼?」
  黑髯老人哈哈笑道:「老夫曾景嵐,世代居此!」
  呂人傑心中劇烈的一顫,腦海之中恍如電光石火似的想起一個人,他在曾景嵐臉上看了一陣,道:「老前輩原來是崎石派的傳人……」
  崎石派本是來自海外崎石島上,與海外各派同時享譽武林,只是此派在十五年前已遭滅派,故江湖上再也看不見這一派的傳人,傳說曾景嵐已死,誰又想到他居然會隱身在這裡。
  呂人傑對這件事曾有耳聞,所以對曾景嵐的來歷,還算有點清楚。
  曾景嵐苦笑道:「這位呂兄對敝派之事好像非常清楚……」
  呂人傑淡淡地道:「在下也只不過是偶曾聽一人說起。」
  曾景嵐哦了一聲,道:「這次老夫請白大俠來此,除了表示一份敬意外,主要的是想知道一點關於劍堡中的事情。」
  白長虹搖搖頭道:「這事我不想談,也不願談!」
  松青老人神情略略一變,道:「白大英雄親仇在身,這事只有劍堡之主曉得,難道他沒有向你提起什麼?或者告訴你一些事情……」
  忘情劍客白長虹一呆,沒有料到這個松青老人會對自己的事情這樣瞭解,他詫異的看了松青老人一眼,道:「老先生您怎會知道得這麼多?」
  松青老人驟見對方那如刃的目光像是顫起的電閃般的落在自己臉上,心神劇烈的一顫,急忙將目光移開,暢聲大笑,道:「沒什麼?我只不過是聽人說起!」
  他乾笑一聲,道:「主人,請你……」
  曾景嵐苦笑道:「好!」
  他輕輕擊了一下手掌,一個漢子雙手捧著一個盒子緩緩走了出來,曾景嵐伸手接過來,道:「這是當年謝冰清得到劍神之後,交給老夫的那個劍神信物,此物名劍符,配在你的射日神劍上方能真正稱為劍神,當年謝冰清曾配有三年,方將劍符取下。」
  呂人傑一楞,道:「為什麼要配戴三年?」
  曾景嵐苦笑道:「三年之中要接受各派的挑戰,在這三年之中有保有永遠不敗的紀錄,才是大家公認的劍神,所以一個劍神必須是所向無敵的,否則不配保有劍神之名。」
  他對那個精巧的小盒輕輕放開,拿出一個青銅製就的古錢,上面刻著一枚怪劍,並有劍神二個大字,也不管白長虹是否同意,就將那古錢掛在射日神劍的劍鞘上。
  白長虹搖手道:「這個東西太貴重了,在下不敢接受。」
  曾景嵐正色道:「這是點蒼劍神謝冰清以生命換來之物,也是點蒼派至高的榮譽,你難道要這種榮譽,你難道要這種榮譽落在別人之手?」
  松青雙目一寒,道:「主人,你該休息了。」
  曾景嵐哦了一聲,道:「二位,我失陪了,老夫身罹重疾,不能久坐,請原諒我的失禮,你們在這裡再坐一會。」
  他望了松青老人一眼,道:「松青,你扶我進去!」
  松青老人連聲稱是,夫著曾景嵐向石屋裡行去。
  呂人傑望著兩個人走去的背影,冷笑道:「弟,你看出什麼沒有?」
  白長虹一怔,道:「有什麼不對麼?」
  呂人傑哼了一聲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松青老人的權力超過了曾景嵐,他好像處處都在控制著曾景嵐,曾景嵐自身一點主張也沒有,什麼事都要徵求松青老人的同意。」
  白長虹心中一驚,頓時覺得這裡果然有許多不近情理之處,他心中疑念業生,望了四處一眼,道:「我們留意一點!」
  一縷燈光自那窗欞之中透出來,搖曳的燈影斜斜投落在曾景嵐的身上,他長長的歎了口氣,道:「你現在該放了我!」
  松青老人嘿嘿冷笑道:「當然,只那小子一死,我隨時都放你,不過,現在請你拿出玉鎖來,我要把這裡所有的機關發動,把那兩個小子毀在這裡!」
  曾景嵐一震,道:「我建這座石機大關並不是對付白長虹的,我希望你不要再*我,受你的壓迫已經夠了!」
  松青老人嘿嘿冷笑道:「你拿不拿出來?」
  曾景嵐搖搖頭道:「我不會把玉鎖交給你,去害兩個與我沒有仇的人,今天我的良心已經夠痛苦了,而你還要*我!」
  松青老人目光一寒,叱道:「廢話,你到底是拿不拿?」
  「不拿!」曾景嵐冷冷地道:「你殺了我也不拿!」
  松青雙眉深鎖,臉上湧出一股令人駭懼的殺機,他重重的在曾景嵐臉上摑擊了兩掌,嘿嘿笑道:「放明白點,你的命還在我手掌裡!」
  曾景嵐平靜的道:「我現在連死都不怕,你根本就威脅不了我!」
  松青老人對曾景嵐的性格太瞭解了,見到他始終不肯和自己合作,心中頓時存了殺意,他冷笑道:「你在我手中已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留著你也是個禍害,現在我對你已不留情,嘿嘿,不過我會給你一個痛快,那是因為你剛才還算聽話……」
  他嘿嘿笑道:「你以為玉鎖不交給我,我就沒有辦法將機關發動麼?你不要忘了,我也是箇中的老手,只要我稍加注意,不難找出機關總樞之所在。」
  曾景嵐冷冷地道:「你甭想做夢了,要動手就快,當心我會反抗!」
  松青老人冷冰冰的道:「你沒有那個種,我對你太瞭解了。」
  他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道,在空中一揚,對準曾景嵐的胸口插了進去,手法快得出人意料。
  「呃!」
  低沉的慘呃聲從曾景嵐嘴中傳出,他全身直顫,憤怒的瞪著松青老人,雙手捂著胸前匕首,顫道:「你!」
  松青老人嘿嘿冷笑道:「再會,老朋友,在黃泉路上你太寂寞了。」
  他在陰沉的冷笑中,身子飄然而出。
  曾景嵐痛苦的自嘴裡吐出一口鮮血,雙目睜得恍如銅鈴,悲叫道:「我不能死,我要去救他倆……」
  一種無形的精神力量始終支持著他,他痛苦的移動身子,踉踉蹌蹌的向門外奔去,那種臨死前的痛苦表情像是厲鬼一樣的恐怖。
  「我!」
  他的喉結裡發出抖顫的叫聲,淒厲的使人心顫,歪歪斜斜,搖搖晃晃的奔至大廳,使忘情劍客白長虹和呂人傑同時大驚,一起站了起來。
  呂人傑一呆,道:「你怎麼了?」
  曾景嵐顫聲道:「那劍符!」
  僅僅吐出三個字,龐大的身軀陡地摔倒在地上,全身直顫,沙啞的一句話也說不來,只是惶悚的望著忘情劍客白長虹,然後頭一低,那最後的一口氣自嘴中收回,非常痛苦的死去,死得不明不白,連個交待都沒有。
  「嘿嘿!」
  自呂人傑身後突然響起一連串陰冷的笑聲,呂人傑心中一駭,急忙轉過身來,四目相交,呂人傑駭道:「是你……!」
  松青老人冷冷地道:「二位手段真狠,敝主人什麼地方得罪你們,值得你們這樣殺死他!」
  忘情劍客白長虹一呆,道:「老先生,你誤會了!」
  松青老人面色一沉,大聲道:「誤會,這有什麼地方誤會,敝主人與世無爭,存心和二位交個朋友,就算有什麼不禮貌的地方,也犯不著將他殺死,若非是老夫親眼所見,豈不連個兇手都找不到,嘿嘿,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們總得有個交待!」
  白長虹搖搖頭道:「貴主人之死確實於我兄弟無關,我等之心,唯天可表,老先生還得趕快搜查一下,可能還有別人!」
  松青老人冷哼道:「這裡隱秘異常,江湖上根本沒有人知道敝主人隱身這裡,況且這四周都有我們的人守護,根本不可能有人混進來,你這樣強辯莫非是不敢承認?」
  「胡說!」
  呂人傑陡地一閃身形,向前跨了一步,道:「閣下何必含血噴,我兄弟目前雖還不知道這是誰下的毒手,可是卻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松青老人嘿嘿笑道:「你說,這是誰幹的?」
  呂人傑冷冷地道:「老先生何必明知故問,你的心裡也許比我們還要明白,還好我兄弟沒離開這裡一步,否則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松青老人怒喝道:「你是說我幹的!」
  呂人傑毫不相讓的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是不是你!」
  松青老人沒有料到呂人傑觀察事物這樣仔細,居然首先懷疑到自己的頭上,他腦海之中意念一閃,嘴角上立時泛起一絲陰狠的笑意。
  他怒吼道:「這事一時也說不清楚,我們只有手下見真章,不過在老夫沒有追查到真兇手之前,你倆可不准離開!」
  白長虹冷冷地看著他道:「兇手沒有找到,我們也不願離開,老先生你還是自身聰明點,千萬可別太意氣用事,萬一查明不是我兄弟,那時你將比誰都要難堪!」
  松青老人冷冷地道:「隨你怎麼辦,反正這條命賠上就是了。」
  他重重一擊手掌,四下突然湧出一大群黑衣漢子,這些人驟見曾景嵐倒臥在地上,俱嘩然大叫,憤怨的瞪著呂人傑和白長虹。
  松青老人嘿嘿笑道:「敝主人已死了,現在兇手在這裡,我們這就叫引狼入室,自找麻煩,只怪敝主人瞎了眼睛!」
  「住嘴!」
  忘情劍客白長虹這時只覺一股怒氣從胸間冒出,為這種含冤不明的事情而憤怒,他氣得雙眉煞光畢露,兩道冰冷的目光緩緩投落在松青老人的臉上,以一種堅決而令人心顫的肯定口吻緩緩說道:「你要是敢再胡說,你勿怪我要你的命!」
  松青老人嘿地大聲道:「你殺了人,連講都不能講!」
  他的話聲尚未消失,人群中已響起一聲大吼,一個全身黑衣的漢子,手持一柄長劍奔了出來。
  這個漢子目中淚水直湧,非常痛苦的樣子,他憤怒的一抖長劍,道:「什麼忘情劍客不忘情劍客,原來只會暗箭傷人的小輩,我師父待你不薄,沒想到你倒下起這種毒手!」
  呂人傑搖了頭道:「朋友,你最好將事情弄明白!」
  這漢子怒吼道:「我已經弄明白了,眼見為證,多說也是沒用,忘情劍客,你給我出來,我李大非必將你這個忘情砸出鮮血不可!」
  白長虹慍怒道:「你要和我動手?」
  李大非冷叱道:「當然,師父之仇不共戴天,這個仇我總要找回來。」
  忘情劍客白長虹淡淡地道:「你出手吧,我不願使你為難。」
  李大非一展長劍,寒光在空中一閃,對著忘情劍客白長虹的身上劈去,他長劍甫出已大吼道:「拔劍吧,不然你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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