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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地底魔宮

  華百陀臉上佈滿了殺機,兩道濃眉斜斜飛起,目光裡所浮現出的怒意,像是正在燃燒的烈火般,憤恨的盯著白長虹。
  夏馥萍畏懼地倒退著,雙手緊抓著忘情劍客白長虹,臉色已經嚇得蒼白,她身子顫了顫,道:「長虹,長虹……」
  彷彿這「長虹」兩字能給予她無比的勇氣,嘴唇顫動不停低低呼喊著白長虹。
  華百陀嘿嘿大笑,望著夏馥萍那種神情,不屑的道:「小妮子,你過來!」
  夏馥萍尖銳的道:「不!你把我義父放出來……」
  華百陀目中寒光一閃,一種詭秘的笑意自那厚厚的嘴角閃現出來,那種令人畏懼的凶像使得夏馥萍更加駭顫。
  夏馥萍恐怖的望著忘情劍客白長虹,一股自心底湧起來的恐懼在她那皙白的臉靨上顯露出來,她搖著白長虹的手臂,道:「我們出去吧!」
  白長虹搖搖頭道:「我要將你的義父救出來。」
  那種口吻堅決的像一塊冰碴,涼絲絲的透進大眉山莊莊主華百陀的心坎,他曉得這個青年所表現出的勇氣,已凌駕在自己之上,雖然忘情劍客白長虹在他眼中還不堪一擊,可是對於這樣一個空前勁敵,華百陀也不得不有所顧忌,因為這個年輕人的成就在當今江湖上已是空前的。
  華百陀嘿地一聲大笑道:「你行麼,嗯?」
  「哼!」
  自忘情劍客白長虹的鼻孔裡暴出一聲冰冷的哼聲,一股凜然的煞氣自他臉上瀰漫布起,他冷冷地道:「我想試試?」
  華百陀冷冰地道:「兄弟,我看你甭費事了,兩個拳頭沒有我一根指頭粗,隨便撿起個石頭比你看到的山還大,憑你那副窩囊還像想在這裡救人,嘿嘿,我瞧你別妄想了!」
  白長虹朗朗笑道:「怪不得人家都說你是個老狐狸呢!原來還真有兩把刷子,僅這張嘴皮子就夠人瞧的……」
  當他和這個詭譎百出的老狐狸見面之時,心底就湧起一股不可遏止的殺氣,他彷彿覺得華百陀和自己之間有種說不出的深仇大恨,只覺得一見到華百陀便恨不得想立時殺了他洩恨。
  華百陀在江湖上是一個名動四海的高人,手下高手如雲,以大眉山莊為隱居之地,各派宗主俱和他有交情,他這次離開大眉山莊,設誘毒神夏鞏仞,所為的是想要練一種絕毒的武功,搜集幾種毒物的製法。
  誰想到秘藏在這個隱密之地練功,讓忘情劍客白長虹誤打誤撞尋來,擾亂了他練功的時辰,所以憤怒之下,恨不得將白長虹一掌劈死。
  他嘿嘿笑道:「小子,在大眉山莊讓你連著溜了兩次,我始終是認為你生得兩條好腿,比野狗還要會跑,今天……嘿!你想跑,恐怕,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白長虹神情倏地一冷,道:「相好的,你不要再耍嘴皮子了,我忘情劍客白長虹今天可要讓你嘗嘗跑路的滋味,你瞧!」
  他單臂一揮,一縷劍影漫空布起,顫出數道冷森的劍影,以出人意外的快速,朝著華百陀的身上劈去。
  「嘿!」
  華百陀驟見對方斜揮一劍,如電的劍光疾劈而至,嚇得他低喝一聲,身形疾快的一移,右掌在空中兜一半弧,一股強猛的勁氣擊了出去。
  白長虹目注對方劈出的掌勁,居然含有一股腥氣,心中大寒,頓時憶起華百陀正在苦練毒功之事,他不敢和對方這種霸道異常的掌勁相接,急忙晃身斜移,將神劍一轉,對著華百陀的脅下刺去。
  「嘶!」
  華百陀只覺一股冷氣襲體,上衣衫袖讓鋒利的劍刃削下一角,他楞了一楞,沒有料到白長虹在極短的時間中功力精進如此快速,暗中大駭,怒吼一聲,連著揮掌劈出四掌之多,層疊的掌影如山壓至,*得白長虹連退七步。
  華百陀冷笑道:「白長虹,放下你的兵器!」
  忘情劍客白長虹冷冰的道:「有這麼容易麼?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奮起全身功力,將真力*集於劍尖之上,只見一股劍芒圈顫吐出,流灩一個光暈飛掠而去。
  白長虹神情倏地一冷,道:「相好的,你不要再耍嘴皮子了,我忘情劍客白長虹今天可要讓你嘗嘗跑路的滋味,你瞧!」
  他單臂一揮,一縷劍影漫空布起,顫出數道冷森的劍影,以超人意外的快速,朝著華百陀的身上劈去。
  華百陀可是識貨的人,一見劍光閃爍鋒刃射芒,頓知對方在劍道上確實下過一番苦功,念頭一動,身隨形移,突然翻身往屋中退去。
  白長虹奔出數步,大喝道:「華百陀,你不要走!」
  華百陀冷冷地道:「兄弟,我們裡面瞧,記住,這裡是有進無出,你可不要溜……」
  他向袁大洪等一施眼色,三個人齊奔進去。
  夏馥萍長長吐了口氣,道:「我真擔心,剛才要不是你將他們嚇退,後果……」
  白長虹搖搖頭道:「這只是個開始,華百陀不戰自退,必是有什麼陰謀,馥萍,我們去找你義父,小心華百陀在你義父身上動手腳!」
  他凝重的望了這黑黝黝的大屋一眼,只覺一股陰森森的冷風幽幽地拂來,雖然這時已是晨陽初升、大霧褪去之時,可是這屋裡密不透光,和外面有如分隔的兩個世界,他輕輕握著夏馥萍的一隻玉手,單手持劍,小心的往裡面行去。
  夏馥萍心中一甜,一股男子氣息淡淡地飄進她的鼻息之中。
  她雙頰艷紅,少女羞澀的艷麗自她的美麗的臉靨上浮現出來,一顆心像是東撞西闖的小鹿,忐忑的直跳,她緊緊地依偎在白長虹的胸前,索性閉起星眸,享受這短暫的剎那。
  心中一顫,白長虹只覺一股莫名的衝動自心底漾起,像自山間流瀉下來的飛瀑,無止無盡的湧來。
  一股少女的幽香中蕩在他的呼吸間,不自覺的將手臂緊緊摟著夏馥萍,兩人的呼吸逐漸加重,恍如有什麼東西纏繞在他們的身上一樣。
  「長虹!」
  兩片紅紅的嘴唇一動,夏馥萍輕輕呼喊著他的名字,這等溫存使這個滿懷春意的少女失去矜持,都幾乎忘卻那四周隱藏的殺機,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衝動,只希望白長虹能給她一點什麼?
  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嗯。」
  白長虹呼吸沉重的道:「馥萍,你要說什麼?」
  那雙散發著吸引力的眼神,悄悄地投落在她的臉上,她的心神劇烈的一顫,羞澀的低下頭去,夢幻似的道:「我……」
  這個字一連說了幾次,都沒說出個結果來,只是她的身軀貼在白長虹的胸前更緊了,恍如要凝結在一起……
  白長虹淡淡地笑了笑道:「你要告訴我什麼?說呀!」
  夏馥萍幾乎要羞得躲起來,急急地道:「不要問,不要問……」
  突然,自那幽暗的一角閃出一縷搖曳的燈影,僅僅一閃又消逝而去,消逝的太突然,像是空中閃過的雷電一樣。
  白長虹身形斜射,橫空躍了過去,手中長劍在空中一揮,自劍刃上泛射一股寒芒,劍尖已刺進一道板壁。
  「呃!」
  自那厚厚的板壁間傳出一聲低低的慘呃之聲。
  忘情劍客白長虹冷冷地一笑,揮掌將那道厚壁擊了個大洞。
  身形斜穿,撲進裡面,只見一個漢子釘在板壁上,鮮血縷縷的流了下來,胸前已讓射日神劍穿了一個血洞,一種臨死前的恐懼掙扎,在這漢子臉上顯現出來。
  白長虹身後的夏馥萍尖銳的一聲大叫,嚇得連退了幾步。
  「咚!」
  隨著這聲尖叫之後,自幽黯的屋子裡響起一聲震人心弦的鼓聲,裊裊的鼓音徐徐消逝,霎時,屋子裡傳來一連串沉重的步履聲,只見兩列漢子各配刀劍,從兩扇門裡緩步行來,袁大洪手持一面小旗向白長虹*近。
  袁大洪冷冷地道:「白少俠,華老先生有請!」
  忘情劍客白長虹一楞,沒有料到華百陀還有這樣一著,他雙目一寒,臉色突然的一凝,沉聲道:「他在哪裡?」
  袁大洪嘿嘿道:「華老先生在地底之宮相候,有請少俠!」
  他胸有成竹一轉身,那兩列黑衣漢子突然將白長虹和夏馥萍圍中間,袁大洪輕輕一揮手,俱往前行去。
  陰暗而潮濕的腐朽味絲絲襲來,白長虹隨著袁大洪走進一個黑幽苦寒的地洞裡,一列石階自外伸延進去,直達地穴裡面。
  袁大洪又一揮手,那些護送的漢子突然轉身退了出去,將那石穴的進口用一道石板封死。
  「地底之宮。」
  這四個醒目的大字在火炬之下特別刺目。
  白長虹冷笑一聲,絲毫不以為意,而夏馥萍卻嚇得神色蒼白。
  袁大洪指了指一道石門,道:「華老先生在裡面,你請吧!」
  白長虹冷冷地道:「你陪著我進去吧,朋友,我們之間難道連這點交情都沒有麼?嗯!」
  他冷泠一笑,抖手揚起手中長劍。
  袁大洪神情大變,道:「這!」
  他心中大駭,只覺對方的長劍頂在自己的背後,心頭轉動,只得伸手推開石門,大步往裡面行去。
  「咻!」
  一道白光自門內閃出,袁大洪慘嚎一聲,身上已中了一柄匕首,白長虹憤怒地一笑,將袁大洪屍體一推,身形化作一縷清風,斜斜地掠進洞穴。
  華百陀一襲長衫,手裡拿著一柄墨玉小扇,神情冷酷的斜臥在一張軟榻上,他見白長虹斜閃而來,不由大笑,道:「你的命真大,死的居然不是你!」
  白長虹冷冷地道:「這個地方真不錯,給你送終正是個好地方!」
  華百陀嘿嘿地道:「這可說錯了,我這地底之宮只有人進來,沒有人出去,你既然進來了,自然這輩子甭想出去了!」
  白長虹冷冷地一笑,道:「你呢?是不是也出不去了!」
  「嘿!嘿!」
  華百陀嘿嘿大笑道:「小子,你真是吊死鬼看風水,臨死還想拉個人,嘿嘿,相好的,黑夜的月亮不好看,說得太遠了……」
  白長虹舒捲的眉毛一伸,不屑的道:「瞧你那副德性,比個屠夫都不如!」
  這一句話可把華百陀給惹火了,他氣得髮鬚俱張,大吼一聲,身形倏地自軟榻上斜躍而出,恨恨地道:「兄弟,當心點,小心閃了舌頭!」
  忘情劍客白長虹一見這個絕世高手含怒躍至,射日神劍陡地在空中一顫,連著閃出數道劍影劈出。
  華百陀身形一退,道:「慢來,慢來,還沒到取你性命的時候。」
  白長虹冷冰的道:「怎麼?你還有什麼遺言麼?」
  華百陀詭秘的道:「在南疆群雄中,閣下算是出盡風頭了,許多年輕輩的朋友卻渴望和閣下一會,我想在沒有解決我們的事情之前,先給你引見幾位朋友!」
  白長虹哼了一聲道:「閣下既然請了幫手,怎麼不請出來?」
  「哈哈!」
  話聲甫逝,自左側突然響起數聲陰沉而不屑的冷笑,只見一個身著藍衫的青年,冷冰冰的行了過來。
  華百陀嘿嘿地道:「這是藍衫公子,呂人傑。」
  白長虹心中一震,沒有想到雄踞黃河以南的藍衫公子會是這樣的年輕,眉梢微皺,嘴裡忙道:「久仰!久仰!」
  呂人傑冷漠地道:「好說,好說。」
  華百陀隨手向後一指,道:「這位是快刀手普善。」
  一個光頭赤足的大和尚隨著華百陀的手勢大步行出,手裡倒提著一柄巨大的鬼頭刀,在刀背上掛滿了串串鐵環,每行一步,鐵環顫動而響,兩道濃眉粗而斜,目中閃過一股煞氣望著白長虹嘿嘿大笑,極盡渺視之意。
  白長虹心神隨著一緊,忖道:「快刀手普善是少林寺叛徒,被逐出門牆後姦殺邪淫,真沒料到華百陀連這種人都網羅成手下,哼!少時動手我必先設法毀去這個凶僧!」
  忖念未逝,冷冷地道:「還有哪一位?何不一併請出來!」
  快刀手普善一見忘情劍客白長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心中頓時泛起一股凶殘之氣,他嘿冷笑道:「大爺普善沒有看過這麼狂傲的人,嘿嘿,華老先生,這種人留著他幹什麼?先讓他***吃我一刀!」
  他正待動手,華百陀在他耳際突然悄悄地說了幾句話,普善雖然不甚高興,卻自動倒退了回去。
  白長虹恍如根本沒瞧見一樣,傲然凝立不動。
  華百陀輕輕一擊掌,一個身穿蒙古裝束的青年陰狠的瞇起眼睛,僅露出一條細縫,冷哂地笑著奔跑出來。
  華百陀得意的道:「這是格勒,在蒙古是第一位神劍手!」
  格勒嘿嘿笑道:「哪裡,哪裡!」
  白長虹見這裡在一剎那出現這麼多的高手,心中確實嚇了一跳,他雙眉一蹙,冷冷地問道:「閣下請的幫手倒真不少啊?」
  華百陀詭異的道:「兄弟,在中原武林中能在幾年中突起江湖,而闖下高名隆譽者只有閣下一人,閣下一人當道,萬人皆黯然無色,再這樣下去,我們這些老一輩的想再混些日子,都恐怕不行了,所以我想在此,請閣下急流湧進!」
  「哼!」
  白長虹冷哼一聲,道:「何必說得那麼好聽,乾脆擺明了更好,我忘情劍客在江湖上也不是混一天了,你那點鬼心眼還瞧不出來!」
  快刀手普善一揚手中大刀,道:「華兄,你還真有那種閒情,和這種乳臭小子窮嚕囌,我瞧別再費事了,給這小子一刀算了!」
  呂人傑斜睨了快刀手普善一眼,似乎對這個少林叛僧沒有多少的好感,滿臉都是不屑之意,他朝白長虹淡淡地一笑,道:「閣下當真曾在南疆說過一句大話麼?」
  白長虹一怔,道:「什麼話?」
  呂人傑冷冷地道:「你曾說要單劍折服天下群雄,可曾有這回事?」
  白長虹冷笑道:「你相信有這種事麼?呂兄,以你在江湖上的身份與地位該不致於和這些邪道上的人物來往吧!」
  呂人傑在江湖上雖無什麼善名,但也不是邪道中人,忘情劍客白長虹這一問,倒使他心中生出一種愧意,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疚色。
  華百陀惟恐夜長夢多,又生意想不到的變故,腦海之中念頭迭起,身形斜斜地躍了過來,吼道:「你說誰是邪道中人,嗯,白長虹,你說話可得有點分寸,這樣滿嘴胡說,老夫可不依……」
  白長虹冷冰的道:「你是殺人不見血的黑道梟雄,難道還不承認麼?要想以一己之力統馭天下,*使各派對你稱臣!」
  「胡說!」
  華百陀恨得大喝一聲,道:「你想死了,嗯!」
  他朝呂人傑、格勒和普善一瞪眼,道:「各位還等什麼,這個人只要有一天存在,我們就甭想安安穩穩的在江湖上行走,現在趁我們人多,對付這樣人也不必講究什麼手段!」
  他嘿地一聲大笑,右掌斜斜的抬起,一股流灩的掌勁白掌心之中顫吐湧出,對著忘情劍客白長虹擊去。
  白長虹身形一躍,神劍環抱胸前,一股凜然的神情顯現在臉上。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道:「華百陀,你也是個成名人物,現在我有一事相求,只要你答應了,我才和你動手,否則……」
  「行!」
  華百陀大方的道:「說來聽聽。」
  白長虹正容的道:「事情很簡單,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將毒神夏鞏仞放走,並傳令他們不去為難這對父女!」
  「嘿嘿嘿!」華百陀連聲大笑,道:「兄弟,你真是閻王老爺窮伸手——死要錢,現在你自己的性命都不保了,還去替別人求情,嘿嘿!」
  他面色陡地一冷,冰冷的道:「放走那個小丫頭倒還可以,要我放掉夏鞏仞,很對不起,我不能答應,因為我還有兩種秘藥沒有配成!」
  「放了他!」
  呂人傑上前一踏步,道:「華兄,這點交情都不留下也未免太小家氣了,毒神夏鞏仞並非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放了他也無所謂!」
  華百陀楞了一楞,念頭一動,笑道:「看在呂兄的面子上,老夫只好遵辦了!」
  他輕輕一擊掌,一個黑衣漢子走了進來,華百陀冷冷地道:「將毒神夏鞏仞放掉!」
  那漢子含笑轉身離去,夏馥萍畏縮的躲在牆角,一聽自己義父無恙,心中頓時鎮定了下少,她顫聲道:「長虹,你和我們一起走!」
  白長虹搖搖頭道:「不行,你和你義父得快走,我要和這許多好朋友清算一下舊帳,也許在日落之前我會趕上你們!」
  「不!」
  夏馥萍顫道:「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她這時已毫無顧忌,滿面淚痕的閃身飄了過來。
  忘情劍客白長虹心中大急,暗暗一咬牙,神情立時冷冰的好像罩上一層寒霜,怒喝道:
  「你再不走,我就不認你了!」
  他深知今日殺機四伏,要全身而退是極不可能的情事,為了不要增加無謂的犧牲,只有狠心的將夏馥萍喝退。
  夏馥萍驟見白長虹這樣冷酷的對待她,像是落在冰潭裡一樣,痛苦的大吼一聲,尖聲道:
  「長虹,你!」
  底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掩著臉向外面奔了出去。
  白長虹黯然低下了頭,望著她那逝去的背影,幾乎要流出淚來,他暗暗地歎了口氣,忖思道:「馥萍原諒我,我不該這樣對待你,唉!你難道還不瞭解我的苦心麼,這是不得已的事情呀!」
  他雙目寒光如刃,冷冰的道:「動手吧,我們的事可以解決了!」
  他凝重的望著四個空前勁敵,手中神劍運舉在胸前,將本身聚集的真力,全*集在劍尖之上,那種令人心折的威儀,儼然一代宗主。
  呂人傑看得心中一震,不覺為對方那種馭劍的姿式所陶醉,敵對之念頭頓時消去一半。
  普善運起大刀在空中一揚道:「小子,你先接我一刀。」
  這個六根不淨的禿頭高手,幼得少林寺武學真傳,那身功夫還真不容忽視,刀刃如鋒,斜劈而去。
  普善這一發動,蒙古格勒也沉不住氣的拔出長劍撲了過來,他為了要表現自己的功夫,巴不得能將白長虹一劍殺死,好使名重一時的華百陀對他另眼相看,所以劍刃一出,便是狠招,和普善的大刀同時襲向對方的左右兩腰之處。
  誰知兩人方始動手,白長虹的身形已杳,普善回身大吼一聲,手中大刀快捷地反手劈了出去。
  他嘿嘿地大笑道:「格勒,你攻左邊,我攻右邊!」
  忘情劍客白長虹在兩大高手連擊之下,依然是進退自如,攻防兼俱,身法靈巧,劍招如神,當真讓旁觀的呂人傑驚得目瞪口呆,越發敬佩對方這種臨危不亂的神技。
  華百陀沒有料到自己邀請出馬的呂人傑居然沒有出手的意思,他暗中憤怒,卻不願表露出來,不動聲色的道:「呂兄,你請動手呀!」
  呂人傑搖搖頭道:「以多勝少,車輪戰法,有失名家的風度,我可不願!」
  華百陀憤憤地道:「機會難再,稍縱即逝,今日若不將這小子除了,當今武林中將沒有人再能制伏他了,那時……」
  呂人傑冷冷地道:「那是以後的事情,在下失陪了!」
  到底是名家的弟子,一見華百陀這樣無恥的發動四人之力對付一個人,呂人傑心中頓時有一股不平的怨氣湧上來,冰冷的一笑,飄身向石穴外面奔去。
  「呃!」
  幾乎在呂人傑離去的一剎那,快刀手普善身上倏地中了一劍,一條血淋淋的手臂齊根而斷,痛呃了一聲,人事不知的倒臥在地上。
  華百陀憤怒地道:「我要是讓你跑了就不是人!」
  他連著揮出三掌,總算將白長虹的攻勢暫時阻住,格勒一見有機會可乘,自背後一劍向白長虹身上刺去。
  白長虹曲身一劍,叱道:「去你的!」
  一股鮮血噴灑濺起,蒙古神劍手格勒連吭都沒吭出一聲,便含恨西去,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砰!」
  白長虹的身上恍如被一柄巨錘猛然一擊似的,砰的一聲,將他打得身子連晃數晃,幾乎要倒了下去。
  華百陀一擊得手,驟見白長虹毫無所傷的仍然屹立在地上,斜揮長劍,作勢要撲殺過來,不覺駭得膽破神碎,顧不得再乘勢迎擊,轉身拔腿奔去。
  「呃!」
  忘情劍客白長虹重重地哀嚎一聲,一股血雨灑出,身子一晃,頓時暈死在地上。
  請看第八卷《殘霞滿天》——
  一兆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