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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千年殭屍

  裘克心與莊敏芝二人武功雖高,但幾曾見過這怪物!他們兩人面上雖還鎮定,心中卻本就發毛的了,此刻一見自己的寶劍不能傷害這些怪物,幾乎連一點表面上的鎮靜也無法保持了。
  那兩個被寶劍震退的殭屍,又偕同它的同伴分由四面八方向兩人撲來……
  裘克心鋼牙一挫,向莊敏芝傳音道:「莊姑娘,咱們以寶劍護身凌空硬闖!」
  同時,那暗中指揮八個殭屍的黃衫老者也以那催眠性的語聲說道:「孩子們!肥羊想開溜了,還不快上!」
  這平平淡淡的幾句話,就像在這些殭屍身上注射了一支興奮劑似的,竟然爭先恐後,一齊撲上。
  別瞧它們手足僵直,但飛撲起來,卻是靈活無比,有些竟騰身二丈有餘,向裘克心二人凌空下撲哩!
  當這些殭屍一齊發動進功之瞬間,也正是裘克心莊敏芝二人雙雙凝足功力,一招『夜戰八方』身劍合一地騰身上拔之際。
  真是說時遲,那時快,一陣不斷地『霍霍』之聲過處,圍攻的八具殭屍固已被逼退。
  但卻除損壞一些毛髮和衣衫外,竟然一個個完好無損,依然口發『呵呵』之聲,白齒森森,寒氣侵膚地張臂再度撲上。
  裘克心與莊敏芝二人方才一招硬拚,不但未傷到一個殭屍,而且被震的手臂發麻,寶劍也幾乎脫手飛出,人也依然被迫回原處。
  而更要命的是那刺膚的寒氣,簡直使人受不了,裘克心是在普渡教主杜四娘的『冰魄寒煞神功』之中受過熬練的,目前這種寒氣雖然並不比『冰魄煞神功』更厲害,但卻別具一種令人難受的滋味,使人忍不住地直想發抖,但他卻是強忍著沒發抖出來。
  另一面的莊敏芝可就更慘了!因為女兒家,體質方面不同於男人,而她又不曾有過這種奇寒的熬練,只冷的她嬌臉煞白,渾身簌簌發抖地直打寒噤。
  但眼前,八個殭屍的攻勢並未稍停,他們兩人儘管被奇寒所侵功力大打折扣,卻不能不拚命揮動手中寶劍竭力掙扎著。
  這是裘克心自學成絕藝以來最艱難的一戰,也是最尷尬的一戰,因為並非自己藝業不如人,而對方是仗著邪術驅使殭屍取勝,因此他被逼的急憤交並,星目圓睜地幾乎要噴出火來。
  至於一向嬌生慣養的莊敏芝,這種場面,自然更是有生以來破題兒第一遭了!
  就當這一對少年英俠拚命抗拒之際,暗中那黃衫老者的催眠性語聲又道:「孩子們,肥羊快要倒下了,加點勁呀!」
  裘克心急憤之下,大奮神威,一聲斷喝「卡擦」一聲迎面一個殭屍的手臂已被砍斷。
  但那殭屍似乎並無感覺,斷了一臂,卻依然揮舞著另一條臂膀撲了上來。
  裘克心一劍奏效,想通了方才寶劍失效的原因,不由精神一振,寶劍連揮接著又砍下另一個殭屍的手臂,同時一面向莊敏芝傳音說道:「莊姑娘,請先消除心中怯意,這怪物並非寶劍不能傷的!」
  但此刻的莊敏芝,已受寒氣的困擾,功力大打折扣了,此刻,縱然已明白方才是因心有怯意才未能發揮寶劍威力的道理,但已是力不從心啦!
  同時暗中的黃衫老者又以催眠性的語聲道:「孩子們!注意莫碰對方的寶劍,避實就虛,互相策應!」
  說來也真是邪門,那些殭屍竟十分聽那黃衫老者的話,因此。裘克心好容易扳回來的一點優勢,竟被黃衫老者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就葬送了。
  那些殭屍不但能避實就虛,互相支援,而且還懂得閃避裘克心的劍招,並且身法還十分靈活。
  裘克心與莊敏芝二人又陷入拚命苦撐的困境中了。
  本來,以裘克心目前的功力,他既已明白破敵的關鍵所在,如拼全力殺開一條通路並非不可能,但問題卻在莊敏芝身上,因為此刻的莊敏芝,因受屍毒寒氣所侵,功力已越來越弱,不但無法跟他突圍,而且還得由裘克心分神照拂她的安全了。
  目前,形勢很明顯,時間愈久愈對他們兩人不利,也就是說,越拖延則危機越深。
  那八個殭屍的攻勢越來越凌厲了。
  相反地,莊敏芝卻已逐漸到了無法支持的地步了。
  裘克心一面盡力拒敵,一面心頭暗忖,再不設法突圍,勢將被困死於這些怪物手中啦……
  莊敏芝似已看出裘克心的心意,將手中太阿神劍遞給裘克心道:「我已經不行了!裘少俠……不!心哥!容許我這樣叫你一聲吧!你還有力量突圍,趁早衝出去吧,告我爺爺,給我報仇……。」
  患難見真情,此時,這刁鑽,任性的妮子竟自動吐出心聲了。
  裘克心心中悲憤交並,一面盡力力拒,一面溫聲打斷對方的話道:「莊姑娘,別說了!
  要死一齊死,不過目前還不到死的時候,你……你伏到我背上來吧,咱們一齊衝!」
  莊敏芝淒然地一笑道:「心哥!你……你不能將稱呼改一改嗎?叫……叫我聲芝妹吧!」
  這心高氣傲的妮子,想不到她的感情竟是脆弱得這麼可憐。
  裘克心雖明知自己一身情孽牽連已無法應付,實在不該再接受她的癡情,但此時此地,他已無暇多想,也未便使這癡心的妮子太以難堪,只好順口喚道:「芝妹,別說傻話了,快點伏到我背上來……」
  莊敏芝嫣然一笑道:「心哥,我已經很滿足了,你一個人走吧,你要是帶著我,準會一起死在這兒,連一個向我爺爺報訊的人也沒有……」
  裘克心心知再纏下去真會一起死於此間了,只好採取斷然手段,鋼牙一挫,一招『夜戰八方』,逼開周圍的殭屍,然後雙劍一併,順手抄起莊敏芝的嬌軀向背上一搭,溫聲說道:
  「抱牢我的脖子!」
  雙劍一分,金銀兩道光華閃耀中,群屍中又有兩具各斷去一臂。
  但這些殭屍刁滑無比,一見正面無法討好,竟一齊集中向裘克心背上的莊敏芝身上襲來。
  此時的莊敏芝,因受裘克心身上所佩的琥珀珠的影響,所中陰寒屍毒已大為減輕,胸腹一暢,心境也更為開朗,尤其是伏在裘克心的背上,雙臂圈住裘克心的脖子,一股從未接觸過的男人氣息,使她有點渾陶陶地,忘記此刻是處在生死邊緣的危極境中了。
  但裘克心卻因背上多了一個人,頭部轉動不便,又要照顧背上的莊敏芝的安全,行動上無形中受了影響,兼以拚鬥過久,真力消耗太多,實際上已成強弩之末了。
  陶醉在情愛中的莊敏芝,方自靜觀個郎大奮神威,對迫在眉睫的危機,卻還是渾無所覺地在個郎耳際嬌聲喚道:「心哥,別浪費真力跟這些活死人糾纏了,凌空縱越過去可以嗎?」
  裘克心精神一振道:「可以!」
  右手「銀虹寶劍」一招「水龍吟」,左手「太阿神劍」一招「金鋼吼」,密宗絕藝果然不同凡響,金銀兩色寒閃交織中,發出兩聲慘嘯,當面兩具殭屍已身首異處。
  他,乘一招克敵餘威,身形猛然騰拔而起……
  但他卻忽略了自己真力已是強弩之末了,而密宗的「菩提三式」劍法又是最耗真力之絕藝,方纔他兩招絕學同時施出,幾已耗盡了他殘餘真力,此刻,那還有力量縱得起來?
  而且,就當他身形將起未起之間,那兩具無頭殭屍又已縱起來凌空下撲,同時其餘六個殭屍亦紛紛合擊,那暗中的黃衫老者又以催眠似的語聲道:「孩子們大功將告成啦!」
  「嘶」地一聲,莊敏芝身上的披風被撕了下來,並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叫。
  裘克心以為背上的莊敏芝受了傷,心頭一懍,真氣一洩上騰之勢銳減,再加來自四面八方的陰寒勁氣一迫,他那事實上已到脫力關頭的身形上騰未及八尺即陡地掉了下來而且是連同背上的莊敏芝一齊跌倒地上。
  那些圍攻他的殭屍,一齊發出『呵呵』的歡呼之聲,一湧而上,手足兼施,一齊向跌倒地上的裘克心莊敏芝二人身上抓來。
  此時,莊敏芝於渾然忘我之夢境中,被跌的發昏章第十一,被裘克心的背部壓在地下,不用說,她所中的陰寒屍毒尚未祛除,縱然是在平常也感到無能為力了。
  至於裘克心,儘管他已精疲力盡,但神志未昏,依然竭盡殘餘真力仰身揮舞著雙劍,將兩人的身軀護住,但他此刻的雙劍之上已無一絲真力,對那些頑強的殭屍不但已無殺傷之力,即連抗拒之力也消失了。
  逐漸清醒的莊敏芝,覺察到情況大是危殆,竭盡全力由裘克心背下爬上來,搶過裘克心手中的太阿神劍一招『橫掃千軍』,口中顫聲說道:「心哥哥,看來咱們只有來生再……」
  話未說完,太阿神劍與裘克心手中的銀虹寶劍已被一雙毛茸茸的巨手護住,同時另一雙毛茸手卻已分向莊敏芝和裘克心二人當胸抓來……
  莊敏芝心神俱悸地悲呼道:「心哥哥,小妹先走一步了!」
  舉起左掌,逕向自己的天靈蓋拍去……
  就當裘克心莊敏芝二人生死一發之瞬間。
  陡地——一聲清朗的佛號隨風送來。
  「阿彌陀佛」!
  這佛號雖然很平常,但聽人在場諸人耳中,卻一字一字有如一把巨錘敲在自己的心房上,尤其是那些凶態畢露的殭屍們,凶威陡斂,本來抓住裘克心莊敏芝二人寶劍的,和抓向二人胸前的毛手竟一齊垂了下去,那碧目中的厲芒也消失了,剎那之間,已變成一具名符其實的殭屍了。
  裘克心莊敏芝二人,心頭雖然悲憤至極,但神智卻本就清醒異常,一聞佛號,即知已有救星降臨,心頭一寬,莊敏芝拍向自己天靈蓋上的手掌也自動收了回來。
  真是說時遲,那時快,佛號方落,一條灰影快速無匹地縱落場中,一手一個,抄起裘克心與莊敏芝和她手中的兩把寶劍逕行向院外縱落,兩三個起落,即消失於沉沉夜色之中。
  適時,院外傳進一個宏亮而蒼勁的語聲道:「孽氣無邊,回頭是岸,徐施主,你如果再繼續以邪術為禍人間,則縱然老衲已不開殺戒,收拾你的人也決不致遲於三月之後了!」
  裘克心與莊敏芝二人被灰衣人挾著迅疾無與倫比地奔馳著,莊敏芝不認識那灰衣人卻心知對方是救命恩人,只好任其挾著飛奔,並不作聲,但裘克心卻已認出這灰衣人正是那偕同幻空大師前往長白山天池找尋千年寒蛟內丹給自己解除火龜丹毒的神秘人物——「天下第一美男子」,不由情不自禁地問道:「前輩,您是幾時回來的?」
  灰衣人漫應道:「剛剛回到關內。」
  莊敏芝搶著說道:「心哥,原來你早已認識這位前輩,也不跟我引見一下!」
  這妮子好急的性子啊!人還在被挾著奔馳,教人家如何引見哩?
  裘克心囁嚅地道:「我……我雖然認識這位前輩,但還不知道……他……他老人家……」
  灰衣人搶著接道:「不用急,快到啦!」
  此時,已進入一個山環正中的平地上,灰衣人將裘克心莊敏芝二人放於一株古松之下。
  莊敏芝挺身立起,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注灰衣人問道:「前輩,您方纔那聲佛號是什麼功夫……?」
  她的話並沒說完即自行住口,因她於說話之間,已發覺古松下還盤坐一衣灰一衣紅的兩個和尚,正微笑地注視著自己,同時她也竟識到自己的問話太以冒失,發出佛號的人當然是和尚,怎能向一個俗家人去問哩?
  她,不由俏臉一熱,訕訕地注視著正向兩個和尚請安的裘克心,蓮足一跺道:「你……
  你還不給我引見一下!」
  裘克心尷尬地一笑,這才分別為莊敏芝引見,原來那兩個一衣灰,一衣紅的和尚正是幻空大師與班嘉大師。
  莊敏芝似乎為灰衣人那「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名號吸引住了,對幻空與班嘉兩位高僧僅僅禮貌地福了一福,卻睜著一雙妙目,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灰衣人,似乎想由對方的臉上找出這「天下第一美男子」究竟美在什麼地方。
  灰衣人卻微微一笑道:「方纔你兩個人都受驚了,先坐下來慢慢談!」
  裘克心與莊敏芝分別坐於灰衣人對面,灰衣人清澈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向裘克心道:
  「心兒立將琥珀珠給莊姑娘佩上,使她祛除所中屍毒!」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心兒」,叫得裘克心一顆心「咚咚」直跳,幾乎連對方所吩咐的事情也忘了,當他疑惑重重,而又茫然地將琥珀珠遞給莊敏芝時,灰衣人卻已掏出兩粒藥丸分另遞與兩人道:「方纔你兩個人真力消耗太多,現在立即服下此藥丸,形功三周天,即可復元,一切的話,待會再談!」
  說完,不再理會二人,起身份別與幻空大師徐徐踱出三丈之外,狀似為三人護法,因為此時的班嘉大師已是寶相莊嚴地入定了。
  裘克心與莊敏芝二人相視微微一笑,各自服下藥丸,分別按本門心法靜坐行功,片刻之後,也已進入物我俱忘之境。
  等他兩個人行功完畢,但覺天君通泰,精力充沛異常,所耗真力已完全恢復了。
  莊敏芝首先將琥珀珠送還裘克心,嬌憨地向灰衣人問道:「前輩,方纔那一聲佛號,是哪一位大師所發?」
  灰衣人微笑著朝班嘉大師一指道:「問這位大和尚吧!」
  莊敏芝立即轉向班嘉大師道:「大師,您方才使的,是哪一種神功?那些討厭的殭屍都被殺死了嗎?」
  班嘉大師一聲苦笑道:「殺死他們?如果那麼簡單,白蓮教也就不足畏了!」
  幻空大師微笑地接道:「莊姑娘,方才為了救你們這兩個娃兒,幾乎耗去這和尚全部真力,你還要他殺死那些殭屍,豈非強人所難!」
  莊敏芝大眼睛眨了眨道:「真有那麼嚴重?」
  幻空大師道:「阿彌陀佛!出家人戒打誑語,老衲豈會騙你,方纔你們兩個娃兒到達時,這番和尚不是正在運功調息嗎!」
  莊敏芝俏臉一熱道:「我不過是一句順口話罷了,豈有不相信大師的話之理!」妙目一轉凝注班嘉大師道:「大師,那究竟是一種什麼神功?威力如此之大,又如此消耗真力?」
  班嘉大師微喟一聲道:「那是本門絕學『心音禪唱』,源出『心幻禪功』,惟此一絕藝的精華早已失傳,老衲僅得皮毛,修為又不夠火候,方纔,因見兩位小施主生死已間不容髮,捨此之外別無救援之法,才勉強竭力一試,總算及時挽救了兩條小命,但老衲卻已真力用盡而虛脫,如不是這位幻空師兄,拚命耗去十年功力相救,老衲恐怕還不能復原哩!」
  裘克心莊敏芝二人一齊起立,肅容向班嘉大師躬身下拜道:「大師救命之恩,不敢言報,只有永銘心底了!」
  班嘉大師伸手一抬,一股暗勁將兩人的身形托起,正容說道:「你們兩個請別多禮,老衲還有話說。」
  裘克心莊敏芝二人重行落坐之後,莊敏芝卻向幻空大師嫣然一笑道:「據這位大師所說,方纔那一聲佛號之後的話,必然是您這位大師所說的了?」
  幻空大師笑道:「小姑娘冰雪聰明,只是——」
  莊敏芝這妮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妙目一瞪,接道:「只是怎麼樣?」
  幻空大師含笑答道:「不敢『怎麼樣』,不過,如果老衲是你,則老衲會聽聽更重要的事情。」
  幻空大師面容雖然比鐵肩大師嚴肅,但其詼諧個性,卻並不下於鐵肩大師。他,輕描淡寫地調侃了莊敏芝之後,還向他擠擠眼睛。
  應敏芝白了他一眼,一聲哼,別轉頭去。
  班嘉大師正容向裘克心道:「老衲於伏牛山遇見『百草仙姑』潘施主。以『慧光心語』傳聲示警說出白蓮教餘孽,死灰復燃,其第一個目標即為本門密宗一派,因該教始祖徐鴻儒即死於老衲師祖之手,此番東山再起,自是為了尋仇。
  當時老衲以本門絕藝已逐漸失傳,深恐不敵,故想立即返本西藏與掌教師尊共商對策,並早做準備,心慌意亂之下,未曾想到要克制白蓮教,必須由小施主你身上著手才是最可靠的辦法,因為本派的武功精華,就在小施主你那一支碧玉牒上。
  幾經考慮,覺得別無更佳辦法,於是老衲又折了回來,準備偕同小施主你前往本派。晉謁掌教師尊,共研三門心法,湊巧回程中,又遇上幻空師兄與耿施主二位,以及酒俠莊老施主,接談之下,他們都同意老衲這辦法。
  現在,老衲要問小施主你一聲,為了消餌武林中這一次浩劫以及光大本門絕藝,小施主你必須前往西藏一行,因為小施主你既能參悟碧玉牒之秘密,足證是有緣人,問題卻在小施主你是否肯遵照玉牒中本派祖師的遺命投入本派了?」
  裘克心因班嘉大師的話中稱那灰衣人為「耿施主」。聯想到那「耿施主」方才竟對自己稱為「心兒」,又聯想到以往的許多可疑之事,如那「耿施主」對自己的特別關心,並贈送自己奇寶,靈藥以及千里迢迢遠赴長白山天池……等情節,因而對班嘉大師的最後一段話,聽的不太清楚,及至班嘉大師問他是否願投入本教,竟含糊地順口答道:「當然要投入貴派了!」
  按武林常規另投他派,必須獲得自己授業恩師的許可,目前,裘克心的師傅「霹靂火」
  周少峰下落不明,他怎可擅自作主?何況玉牒中密宗祖師的遺命上,也並未硬性規定獲此玉牒秘密者,必須投入該派,而他本人也並未有投入密宗的打算,但眼前卻陰差陽錯,糊里糊塗地答應了,說來也只能算是緣份吧!
  班嘉大師微微一笑道:「那麼,老衲就該立即改口,正式叫你師弟了!」
  裘克心神志一清,卻不由悚然一驚,口中「咿咿唔唔」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灰衣人見狀問道:「孩子!你是怎麼啦?」
  裘克心一聲苦笑道:「沒……沒有什麼。」
  灰衣人道:「那你先行拜見師兄啊!」
  裘克心正待起身,班嘉大師卻立即制止他道:「目前不必拘此俗禮……」
  莊敏芝忍不住地插嘴道:「我爺爺知道他有一塊密宗至寶,我今晚此來也是奉爺爺之命,要他立即前往西藏深造,想不到話還沒有傳到,卻幾乎將小命送掉了!喂!大師,那白蓮教,除了密宗武功,就別無制他們的辦法嗎?」
  班嘉大師道:「是的!白蓮教是一種邪術,非武功所能制服,而本門心法卻是武功與玄學兼修,正好是白蓮教的剋星。」
  灰衣人接口向裘克心道:「孩子,現在你該已明白你所負使命之艱巨了。」
  裘克心俊眉微蹙地道:「是的!不過,普渡教所訂的除夕九疑大會,距目前已不足兩個月,而此去西藏迢迢萬里,時間上恐怕來不及了哩!」
  灰衣人道:「這一點可毋須顧慮,鐵肩大師的青雕三日內必來,屆時你可乘青雕前往西藏,密宗心法是可以速成的,尤其以你目前的武功基礎,更可收事半功倍之效,所以這不足兩個月的時間,已足夠了。」
  由於灰衣人口中所說的青雕與鐵肩大師,使裘克心想起因情海生波傷心而走的宋文英,不由深感不安的囁嚅地問道:「前輩,您……您幾時見到鐵肩大師,還有那……位宋姑娘……」
  灰衣人目注裘克心,一聲幽幽長歎打斷他的話道:「孩子,女人是水,水能載舟,也能覆舟,你年紀輕輕,已是一身情孽,今後你可得妥為應付才好,萬一一步走錯,就會造成終身莫贖的罪愆,你知道此中厲害嗎?」
  裘克心赧然垂首道:「謝謝前輩金玉良言,晚輩終身銘感……」
  灰衣人打斷他的話道:「宋姑娘由伏牛山送信回去後,神情萎煩地嚷著要剃髮為尼,並於神志濁亂中幾乎為宵小所乘。如果不是被長白山絕頂一位神尼巧遇所救,此時早已香消玉隕,而你也將抱憾終身了!」
  裘克心直聽的週身冷汗直冒地道:「前輩,宋姐姐她……她現在怎樣了?」
  灰衣人答非所問地道:「嘴巴真甜!姊姊妹妹的叫的多親熱,怪不得那麼多女孩子喜歡你!」
  說著,有意無意之間,瞟了莊敏芝一眼。
  裘克心,莊敏芝二人都不由地臉上一熱,同時垂首默然。
  灰衣人接著說道:「宋姑娘因禍得福,已承神尼收歸門下……」
  裘克心全身一顫,說道:「怎麼?她……她已出家了?」
  灰衣人輕輕一歎道:「看你急成這付樣子,當初為什麼要將她氣走?」
  裘克心囁嚅地道:「並非晚輩有意將她氣走,實在是事出誤會。」
  灰衣人面容一整道:「好,你先將經過照實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