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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逍遙威武

  那個馬臉大漢正是錦衣衛同知蔣弘武,他輕蔑地望看眼前這個年輕人,只見對方為自己的氣勢所懾,連話都說不出來,心中一陣得意。
  他的眼中露出幽光,叱道:「難道你不知道今晚木瀆鎮全鎮戒嚴,怎麼敢一人上街,莫非有什麼不良企圖不成?」
  仇鉞看到對方氣勢太強,自己根本不是對手,再加上被圍在馬群裡,根本不容他有逃走的念頭,所以趕緊抱拳道:「稟報大人,小民是受命護送一名弱女返家,根本不知道本鎮戒嚴之事……」
  蔣弘武冶哼一聲道:「無知刁民,還想狡辯?」
  仇鉞退開了兩步,指著那被兩名大漢挾著走的路的周大貴道:「小民沒有狡辯,小民說的都是,大人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周里長,他認識小民。」
  蔣弘武「哦」了一聲,招了招手,道:「周里長,你過來,看看認不認得這個小伙子?」
  那兩名大漢將周大貴放開,他用衣袖擦了擦頭上的汗,走近一看,立刻便認出仇鉞。
  他不敢多言,躬身朝蔣弘武行了一禮,道:「稟告大人,小的的確認識他,此人姓仇單名一個鉞字,是個湖邊仇寡婦的獨子,也是李強的外甥。」
  蔣弘武臉色稍緩,問道:「仇鉞,有位金玄白,金大俠和一位諸葛明大人,聽說是隨著李強而行,你可知道他們此刻人在何處?」
  仇鉞發現這些人果然是為了找尋金玄白而來,頓時情緒平靜下來,恭恭謹謹的行了一禮,道:「稟報大人,金大俠和諸葛大人一行,此刻正在小人家中用晚膳呢!」
  蔣弘武大喜,道:「你還不快點帶路?我們可找了好一陣子了。」
  仇鉞應了一聲,朝周大貴道:「週二叔,要不要小侄扶你……」
  蔣弘武道:「周里長,既然找到金大俠了,你不用停留此處,趕快回家吧!」
  周大貴趴在地方磕了個頭,道:「多謝大人。」
  他被蘇州衙役找到時,眼看來了數百人之多,嚇得腿都軟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有硬著頭皮出去,所幸老孟還留在他家裡,跟他陪著喝酒,這才讓他稍為膽大點。
  老孟一見到蔣弘武、錢寧兩人領著一大群的錦衣衛和上百的蘇州衙門差役,也嚇了一大跳,再一看到十來頂小轎被招來,頓時知道張永大人和朱天壽都已全部來到了木瀆鎮。
  他不明白是否金玄白一行人受到狙擊之事傳到蔣弘武耳裡,抑或是其他的原因,竟然讓張永和朱天壽都親身光臨這個古鎮,可是面對這種陣仗,他也抑不住志忑之心,連忙上前見禮。
  老孟是屬於東廠系統,這次是隨諸葛明南來蘇州的第一批蕃子,他的地位低微,面對蔣弘武和錢寧這種錦衣衛大官,自然禮數不敢少,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這才敢開口。
  蔣弘武劈面便問他金玄白的去處,老孟不敢多言,當下便交待了長白雙鶴所傳下的話,蔣弘武立刻命他繼續留守在周里長家,而改由周大貴陪同,去李強的湖邊水莊,去找尋金玄白等人。
  周大貴自從多年前當了里長之後,就很少走路了,這十多年裡,他最少胖了二十斤,蔣弘武等一行人讓他帶路,簡直是要了他的命,走沒幾步便氣喘如牛。
  蔣弘武思恐耽誤了時間,惹來張永和朱天壽的不快,於是命屬下讓出一匹馬來讓周大貴騎,誰知周大貴一輩子都沒騎過馬,被人架著從左邊上馬,卻從右邊滾了下來,連誤幾次下來,摔得他齜牙咧嘴,都無法控馬前行。
  還是錢寧見他摔得可憐,這才命令兩個錦衣衛的校尉一人一邊的架著他走路,才能讓整個行程繼續下去。
  此刻,當周大貴聽到了蔣弘武的吩咐,讓他回家歇息,竟像是接到了聖旨,欣喜萬分的磕頭謝恩,免除了繼續跋涉之苦。
  仇鉞受命,領著這圍觀的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自己家裡而去,他不時回頭望看那數十騎前後進巡的駿馬和高舉燈籠疾行的皂服差人,彷彿覺得自己是帶領大軍前往戰場的大將軍,心中有股莫名的感觸。
  他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將金玄白所教的幾種槍法練好,然後在諸葛明大人的引薦下投入軍中,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絕不能辜負金玄白的授藝之恩。
  當他走到通往水莊的路口時,腳下稍停,對著騎在馬上的蔣弘武道:「稟告大人,從這條小路下去,就是寒舍了,各位大人如果一齊去,恐怕寒舍太過簡陋,無法容納如此多人……」
  蔣弘武頷首道:「我知道了!你等一下。」
  他喚來身邊的劉康,交待道:「劉康,你帶三十個弟兄就守在這個路口,至於衙門裡的差人,就命他們把大街兩側守住,不許放人進去,只可讓人出來,知道嗎?」
  旋風斧劉康應了一聲,立刻下馬,點了三十個人,讓他們守在路口,然後又把率領衙門差役的許麒和薛義兩人一齊喚來,交付蔣弘武傳下的命令。
  許麒和薛義兩人躬身聽令,各自招呼著手下的差行守住大街兩端,不容任何人經過,進入小路之中。
  仇鉞見到蔣弘武像是一個大將軍樣的發號施令,心中十分欣羨,暗忖道:「總有一天,我會從百戶干到千戶,然後做到將軍、總兵……」
  他望看那些散列開來的衙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忖道:「這回出動了這麼多的衙門官差,看來這十幾頂轎子裡坐的都是蘇州衙門的大官才是,不知道裡面都是些誰?」
  蔣弘武哪知仇鉞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眼看佈署完畢,這才叫過仇鉞,繼續帶路向前。
  每隔一段距離,蔣弘武便留下兩名錦衣衛的校尉,讓他們看守著小路兩側,一直到了水莊之前,只剩下十多名騎馬的校尉和那隨之前來的十二頂小轎了。
  蔣弘武在莊門前下了馬,看到莊裡大上坪上高懸的數十盞燈籠,笑問道:「仇鉞,你家就住在這裡?」
  仇鉞躬身道:「稟報大人,這是小人的大舅所蓋的房舍,目前由家母和小人住著。」
  蔣弘武問道:「金大俠和你舅舅怎麼認識的,你可知道?」
  仇鉞搖頭道:「稟告大人,小人不知道大舅如何結識金大俠。」
  蔣弘武沒繼續問下去,指揮著那十幾個下了馬的錦衣衛,把馬匹牽著栓在土牆邊的幾株桑樹上,然後對仇鉞道:「你趕緊進去通報你的大舅,就說京裡來的朱大公子和張大人一齊來找金大俠,讓他盡速支開閒雜人等,別驚擾了張大人和朱大公子。」
  仇鉞躬身應了一聲,道:「小人敬聆大人的吩咐,這就去通知大舅……」
  蔣弘武傲然道:「本官姓蔣,乃錦衣衛同知,這位錢大人是本官的同僚。」
  仇鉞一聽這兩人竟是錦衣衛的官員,嚇得一顆心幾乎從嘴裡跳了出來,他嚥了口唾沫,顫聲道:「蔣大人、錢大人,請恕……小人無、無知,冒……冒犯了兩位大人虎駕……」
  錢寧皮笑肉不笑的道:「廢話少說,還不快點進去通報?」
  仇鉞不敢多言,轉身便跑進莊裡通報。
  這時,第一轎子已抬到了莊門口之前停了下來,轎簾一掀,張永從轎中走出,他揮了下手,兩名由錦衣衛校尉充當的轎夫立刻抬著轎子往旁走去,把空轎抬放在湖邊的一塊大空地上,這才停下守看小轎。
  趙定基、陳南水、范銅三人一見張永出轎,立刻從門邊走了過來,衛護在他的身邊,當第二頂小轎抬過來時,張永迎了過去,低聲對著轎門道:「大爺,已經到了,請下轎。」
  錢寧走到轎前,一手扶著轎桿,似乎怕朱天壽走出轎子會摔跤,空著的那隻手則懸空放在轎簾邊,準備隨時攙扶出轎的朱天壽。
  轎中傳出一聲嬌柔的女子輕笑:「朱大爺,到了,你別再摸了好不好,奴婢癢得很。」
  朱天壽發出嗯嗯唧唧的一陣怪聲,這才輕咳一聲,道:「張永,已經找到金老弟了嗎?」
  張永躬身道:「稟報大爺,已經找到金大俠了。」
  轎簾一掀,錢寧只見一個體態輕盈的綠衣女子正坐在朱天壽的腿上,衣襟半敞,正在忙著整理衣飾,他視若未見,趕緊垂下了眼簾。
  那個綠衣女子拉好了衣襟,朱天壽在她豐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道:「紫燕,快出去吧!我的腿都麻了,你還賴在我身上不肯起來呀?」
  紫燕輕笑一聲,走出小轎,朱天壽伸出手去,抓住了錢寧遞過來的手臂,這才借力走出轎外。
  望看遠處一望無際的太湖,淡淡的月光下,湖面上似乎籠罩著一層煙霧,看得讓人心醉,朱天壽深深的吸了口氣,活動了一下四肢,對著身邊的錢寧道:「錢寧,你去安排一下,找一條船,等一下我和金老弟上船遊湖去。」
  錢寧應了一聲,找來範銅和陳南水兩人,領著七個錦衣衛校尉一齊去找船。
  這些人都是來自北京,也都第一回光臨木瀆鎮,叫他們到哪裡去找船?自然一切都交給帶領衙役的許麒和薛義兩人去辦。
  這兩人接到命令,帶著三十多名衙役,分成兩路,沿湖去找船,錢寧帶著范銅和陳南水兩人,在七名校尉的陪伴下,找了幾塊大石坐在路邊閒聊。
  才聊了幾句,錢寧覺得更加無聊,從暗囊裡拿出一副牌九,叫一名校尉脫去外袍鋪在地上,又叫來五名衙役擎著燈籠照光,當下就蹲在地上睹起牌九來了。
  錢寧做莊,連拿了三鋪好牌,大殺三家,把范銅、陳南水,和那七名錦衣衛校尉的銀子贏了一大半,他在高興之下,對哭喪著臉的范銅道:「范銅,你別難過,我告訴你兩個好消息,第一、你大哥范金在我江彬老弟的保舉下,上個月已經升為千戶,第二、你二哥范銀在晉王那邊受到重用,短期內可能調升指揮史……」
  范銅大喜,道:「錢大人,謝謝你……」
  他在懷中掏出一疊銀票,從裡面抽出一張交給錢寧,道:「大人,這是小的孝敬你的。」
  錢寧接過銀票,看也不看便塞進懷裡,然後一面洗牌,一面吆喝道:「來!下下下,別怕錢爺沒銀子賠,無論多少我都收下了。」
  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我下五千兩,你收不收?」
  錢寧抬頭一看,只見蔣弘武拉長著一張馬臉,站在路口,不禁吃了一驚,訕訕道:「蔣大人,我……」
  蔣弘武道:「錢寧,等一會再賭吧!莊裡面馬上有人要出來,讓那些牛鬼蛇神看到了不大好!」
  錢寧「哦」了一聲,脫下自己的外袍,往牌九上一蓋,然後站了起來,道:「各位兄弟,打起精神來,別讓那些牛鬼蛇神鬧事。」
  范銅和陳南水咧嘴一笑,蔣弘武搖了搖頭,道:「錢寧,你就是好睹,這個毛病總是改不了。」
  錢寧苦笑了下,道:「若要我不賭,除非重新投胎做人!」
  蔣弘武懶得跟他多囉嗦,轉身向莊院而去,只見一路之上有幾十個喝得滿臉通紅的大漢,跌跌撞撞的走出來,看他們的模樣,都是些地痞流氓。
  蔣弘武沒有理會那些人,不過見到那些混混藉著酒膽,敢毫不畏懼的從嚴密的警戒之中,搖搖晃晃的走過,卻也對這些人頗為佩服。
  來到莊院之前,他只見十二頂轎子都已停好,坐在轎裡的十名女樂師全都出了轎,站立在朱天壽和張永的身邊,陪著觀看太湖的夜色。
  此時,從大門裡走出了金玄白和諸葛明兩人,張永覷見,低聲在朱天壽耳邊道:「大爺,金大俠到了。」
  朱天壽「哦」了一聲,轉過頭去,見到金玄白,頓時眼睛一亮,舉步走了過去,大聲道:「金老弟,為兄的等你一下午,一直都等不到你,現在總算找到了。」
  金玄白迎上前去,有些不好意思,道:「朱大哥,你如此尊貴,怎可到這種地方來?啊!小弟真是……」
  朱天壽熱情地拉住了金玄白的手,笑道:「這個地方很好啊!湖光山色,美不勝收,我若非是生長在北京城,直想在湖濱蓋座小樓,每日享受這良辰美景。」
  金玄白苦笑道:「這種日子你若是過久了,一定會厭的。別提那捨裡面養了幾百隻鴨子,那股臭味都會把你薰得受下了。」
  「哦!這裡還有養鴨子?」
  朱天壽眼睛一亮,笑道:「北京烤鴨我是常吃,可從沒見過活的鴨子是長得什麼樣子。來、老弟,你帶我去看看鴨子。」
  金玄白聽他這麼一說,幾乎把他當成了怪物,微微一愣,笑道:「朱大哥,你是城裡面長大的人,沒看過鴨子不稀奇,如果你喜歡的話,我等下陪你去撿鴨蛋、抓活魚、採蓮子如何?」
  「好啊、好啊!真是太棒了!我這一輩子還沒撿過蛋,抓過魚呢!」
  朱天壽高興地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他笑著道:「老弟,我把天香樓的一班女樂師都帶來了,等一會我們抓魚、撿鴨蛋的時候,可讓她們在旁演奏一些應景的曲子,像什麼(湖上春色)、(農家樂)之類的樂曲,豈不美哉?」
  金玄白大笑道:「朱大哥,你真是突發奇想,抓活魚、撿鴨蛋還要女樂師在旁奏曲子,真是天下奇聞。」
  張永湊了上來,道:「是呀!小舅,金大俠說得不錯。這撿鴨蛋、抓活魚就不必了,單單聽女樂師演奏曲子就行了……」
  朱天壽側角瞪了張永一眼,道:「我難得有這份興致,誰也別想攔我!」
  張永垂下頭來,道:「是!既是小舅喜歡,就多派幾個人陪著吧!」
  朱天壽拉著金玄白,道:「來!老弟,我們走,別理他。」
  蔣弘武快步向前,道:「金大俠,我也沒撿過鴨蛋,讓我陪你們吧!」
  張永朝身邊的趙定基丟了個眼色,趙定基也跟著湊上前去,道:「金大俠,我從沒抓過活魚,就讓我也陪著你們去抓活魚。」
  「哈哈!你們是怕朱大哥有什麼閃失吧?」金玄白笑著道:「好!大家一起走,再多幾個人也熱鬧點。」
  他的目光一閃,問道:「諸葛兄要不要一起去啊?」
  諸葛明搖手道:「我剛才吃了那麼多的田螺、鯽魚,這回看到魚都怕了,恕不奉陪。」
  朱天壽喜道:「怎麼?這裡還有田螺?老弟,咱們撈完魚再抓田螺怎麼樣?」
  金玄白笑道:「這裡的主人在菜園裡種了很多的瓜、豆、蔬菜,朱大哥如果有興致,我們還可以摘瓜、豆佐菜,等一會喝酒配著親手抓來的活魚,親手摘下的瓜、豆,才更覺滋味甘美呢!」
  朱天壽高興地道:「老弟,快走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金玄白看他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忖道:「像這種富家子弟,生長在高牆深院之中,從來過的都是飯來張口的日子,連蔬菜和米糧從何而來的都不知道,難怪今日一聽可以撈魚、摘瓜,便顯得如此興奮。嘿嘿!反正我已經吃飽了,就陪他多玩玩吧!」
  他笑了笑,道:「朱大哥,我們在撈魚之前,可要跟你約法三章。」
  朱天壽訝道:「什麼?撈魚也得約法三章?好,你說說看,有哪三章?」
  金玄白道:「第一,裡面有我帶來的三位姑娘,其中一個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另一個是她的表妹,而第三個則是一位女扮男裝的郡主,這三位姑娘,你都不可以動歪腦筋!」
  「郡主?」朱天壽訝道:「哪裡的郡主會女扮男裝到蘇州來?」
  金玄白道:「那個郡主扮成了一個遊學的書生,到蘇州來找唐伯虎的,不過被諸葛老哥認出來他是什麼王的郡主。』張永眼神一疑,投注在諸葛明的臉上,問道:「諸葛先生,有這回事嗎?」
  諸葛明躬身道:「稟報大人,屬下認出來,她的確是湖廣安陸光南王的長女朱瑄瑄,目前她改扮男裝,自稱朱瑄。」
  朱天壽「哦」了一聲,笑道:「原來是那個野丫頭,難怪……」
  金玄白訝道:「朱兄,你見過她?」
  朱天壽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一時難以回答,張永連忙解釋道:「多年之前,王爺到過北京一趟,還是我安排他帶著家眷借住在我姐夫的莊院裡,大概我小舅是在那個時候見過的吧?」
  他臨時編出來的謊話,其中漏洞百出,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可是唯獨金玄白是個鄉野之人,聽不出來。
  朱天壽雙手一攤,道:「就是這樣羅!那個野丫頭當年才八歲,整日裡爬高上低的,把我家院子裡棗樹上結的棗子幾乎都采光了……」
  金玄白笑道:「果然沒錯,這位郡主毛毛躁躁的,就像個沒長大的男孩子。」
  朱天壽眼光一閃,低聲道:「老弟,你是不是對她有興趣?如果你喜歡她,我可以找人幫忙。」
  金玄白笑道:「那個丫頭雖然野,但她到底出身尊貴,是金枝玉葉,像我這種山野匹夫,怎能動她的腦筋哩!我是想都不敢想。」
  朱天壽道:「老弟,你太妄自菲薄了吧!你可是武林中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她一個區區的郡主有什麼了不起?只要你有興趣,我找我外甥幫你的忙,弄個什麼功名,等你當了大官,豈不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娶朱瑄瑄了?」
  張永懂得朱天壽的意思,趕緊道:「是啊!金大俠,你是大海之龍、深溪之虎、華丘之鶴,武功之高,天下無雙,要想拿功名,可說易如反掌。這樣吧!我派人以六百里加急的文書,上稟皇上,讓他老人家封你一個什麼侯爺當當,不就把問題都解決了嗎?」
  金玄白搖手道:「張兄,千萬不可以,我這人閒散慣了,可當不得官。」
  蔣弘武笑道:「老弟,如果張大人肯幫忙,讓皇上封你一個逍遙侯,你還是可以一生逍遙,不受朝廷陳規的管束啊!」
  「天下哪有這種好事?」金玄白笑道:「逍遙侯?這名字倒好聽,不過……」
  他語氣一頓,道:「蔣兄,這逍遙侯是個什麼官?是不是比你大?」
  「當然!」蔣弘武道:「我這個區區同知算什麼,怎能跟侯爺比?」
  金玄白摸了摸腦袋,道:「皇帝老兒又不是老糊塗,怎會封我作侯爺?朱大哥,你在逗我吧!」
  朱天壽見他一副困惑的模樣,忍住了笑,道:「老弟,你說皇帝是老兒,便是大不敬,好在我們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然傳到宮裡,你就會讓那個皇帝老兒砍頭!」
  他雖然一直忍著笑,可是說到後來,終究忍不住了。話剛講完,便放聲大笑起來,張永、蔣弘武、諸葛明也附和著大笑,彷彿這句話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金玄白疑惑地望著他們,道:「這有什麼好笑的?戲裡面都是這麼演的。」
  朱天壽訝道:「哦!你還看過戲?」
  「看過一次。」金玄白道:「十年前,我師父帶我進城,看過一次,戲裡的皇帝老兒鬍子好長。」
  朱天壽道:「老弟,北京城裡有很多戲台,改天你到了北京,我請你去看戲,好不好?」
  金玄白點了點頭,道:「我如果到了北京,一定找你一起看戲。」
  朱天壽道:「老弟,這樣吧!你我一見如故,親如兄弟,我來動腦筋,托人替你弄個侯爺當當,我也當個侯爺,以後,你陞官當公爺,我也當公爺怎麼樣?」
  他得意地笑道:「以後我們兩人住在隔壁,成為通家之好,你娶十個老婆,我也十個,讓她們都成為好朋友,大家可以一道去看戲、踏青、遊玩,豈不悠遊自在?」
  金玄白傻傻的一笑,道:「你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可惜你爸爸不是皇帝,我們哪裡撈個侯爺當當?嘿嘿!上山做猴子還差不多。」
  朱天壽大笑,張永等人也跟著大笑。
  笑聲稍歇,朱天壽道:「老弟,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真的委託人幫我們弄個侯爺當當。」
  「好!」金玄白道:「你儘管去進行吧!需要我出力,就跟我講一聲。」
  朱天壽道:「不過我得把話跟你說在前面!逍遙侯我來當,你就當武威侯吧!嗯!神槍武威侯的名頭也很響亮,可以吧?」
  金玄白想了下,道:「可以,就這麼辦吧!」
  朱天壽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道:「這才是我的好兄弟,金侯爺,你提的約法第一章,我一遵守,第二章呢?」
  金玄白道:「第二章是,無論抓多少魚,采多少瓜豆,我們都得付點銀子,免得主人吃虧。」
  「當然!」朱天壽道:「這一定要的,官不擾民嘛!第三呢?」
  金玄白道:「這裡的主人叫李強,只是蘇州城西—個小堂口的把子,不算什麼正人君子,不過這種人極講義氣,請各位老哥別看輕他,更別擺官架子……」
  朱天壽點頭道:「我們出來玩,就是要玩得痛快!又不是出來查案的,那個李強就算犯了法,也跟我們無關,那是蘇州衙門的事,我們當然會尊重他。」
  他話聲一頓,對張永道:「張永,你聽到沒有?不許有人擺官架子,誰要擺出一張臭臉,誰就別進去,站在門口喝冷風。」
  張永發出一陣似母雞的「喀喀」笑聲,道:「連神槍武威侯都不擺架子了,我們算什麼玩意?誰敢擺臭架子?」
  朱天壽道:「老弟,你聽到了吧?」
  金玄白笑道:「嘿嘿!逍遙侯,我聽到了。」
  朱天壽笑道:「老弟,你扯了半天,現在總可以讓我們進去了吧!」
  金玄白尷尬地一笑,道:「啊!被你發現了!真不好意思。」
  他解釋道:「是這裡的主人拜託我,要我在門口留你一下,讓他好收拾桌上的剩菜殘渣,以免對各位不敬,所以我才在這裡跟你鬼扯半天,嘿嘿!朱兄,你性好色,不過裡面的姑娘你真不可以動歪腦筋,不然我們兄弟翻臉就不好了。」
  朱天壽大笑道:「天下的女人多的是,我跟你搶什麼?再是天仙美女,我都讓給你,就怕你無福消受倒是真的。」
  他在低了聲音,湊在金玄白耳邊道:「我今天連御六女,弄得有點腰酸背痛,等一下可要好好吃點河鮮補一補,老弟,你還不快帶我進去?」
  金玄白瞪了他一眼,道:「誰叫你風流快活過了頭?受點活罪也是應該的。」
  他們倆勾肩搭背的走進大門,蔣弘武和趙定基立刻跟隨進入,張永卻被諸葛明拉住了,皺了下眉,問道:「什麼事?」
  諸葛明見到紫燕姑娘和那十名女樂師仍站立在旁,忙道:「各位姑娘,請進去吧!」
  紫燕扭動著豐盈的臀部,帶著十名女樂師進入水莊裡面,門外只剩下扛轎的轎夫和一干看馬的錦衣衛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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