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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往情深

  室內一燈如豆。昏黃的光焰不停地跳躍著,因麗,室內的人影也在跳動……
  西門熊坐在一張石桌前,面色鐵青,獨自喝著悶酒。他喝了一口酒。
  氣得舉掌拍在石桌上,哼道:「氣死我了,石砥中,石砥中……」
  「呀!」此時那房門忽然呀的一聲打了開來,只見西門奇滿臉惶然地走了進來。
  他道:「爹爹,你是在生孩兒的氣嗎?」西門熊微微一愕,旋即冷哼一聲,道:「我很生你的氣,不錯,你自從弄了那個女人來後,不但毀了爹爹的一切計劃,還破壞了我和東方剛的友誼。」
  西門奇見西門熊氣成這個祥子,嚇得面色一變,他深知爹爹的習性,翻臉不認人。西門奇急忙跪了下去,道:「爹爹,孩兒錯了,您原諒孩兒吧!」
  西門熊面色稍緩,命西門奇站了起來,他手捻腮髯,沉思俄傾,道:「奇兒。爹爹的原定計劃是娶了東方萍後,借重天龍谷的力量懾服天下。
  誰知你竟勾引羅盈那女娃兒,把一件好好的事情都毀壞無存,爹爹怎能不生氣「西門奇眼珠子一轉,道:」食色性世,連孔老夫子都免不了。何況孩兒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那東方剛老匹夫處處和孩兒刁難,根本沒有誠意和我們結成親家。「西門熊道:「這個爹爹自然知道,想那東方老兒也著實太氣人,只是爹爹在未得武林盟主之前,不宜和他反臉。」
  西門奇一揚眉,道:。爹爹,我們幽靈騎士訓練已成,天下還有誰不服,東方剛雖然聲望極隆,那也奈何不了我們。「西門熊低聲哼了一聲,道:「你懂什麼?幽靈騎士雖能天下無敵;但對東方剛卻毫無用處。他功力之高不下於爹爹。」
  西門奇臉上湧現驚詫之色,道:「這麼說連爹爹都不是東方剛的對手!」
  「胡說!」西門熊怒氣地一吼,道:「爹爹的幽靈功天下無人能敵,東方剛的『三劍司命』雖為武林一絕,也只不過和-冥空降,不分上下。」
  「幽靈功!西門奇驚道:」爹爹。你已經練成了?西門熊陰沉地一笑,道:「現在爹爹還不願公諸武林,只要一登盟位,爹爹便要以」幽靈功「炫耀武林。」
  語聲未落,他忽然身子一弓,碩大的身軀疾射而起,身在空中,大喝道:「窗外何人?」西門熊大喝聲裡,已經飛身拔起數尺,從那半掩的窗口飛了出去。
  彎彎的眉月斜掛天空,湛清的光耀從枝葉隙縫裡透出來。照得地上通明如畫。
  酉門熊站在月光下,雙目朝四處略略一掃,面上忽然一冷,朝草叢之中行去。
  「不要碰我!」
  草叢之中這時有一個黑影正在嚅動著,那聲尖叫立刻使西門熊縮回了雙手。他已一眼看清躲於草叢裡的是個女人,不但是個女人。還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他眼光才飄及那黑影的臉上,心中陡然一震,那湧上臉上的煞氣,忽然一隱而退,他茫然自語道!「這不可能啊,這不是作夢吧!」
  霎時,他的心湖裡起了漣漪,目光立時落在那少女的臉上,她有一個非常好看的小嘴。紅潤鮮艷而兩邊微做向上翹,其中最令人引起遐思的則是嘴角上有一顆「美人痣」隨著她小嘴徽微翕動,蕩漾出一種動人可愛的風韻…「望向他那射來的迷惘視線,她一撇嘴,送出一朵美麗的笑靨。露出那晶盈潔白、有如編貝的玉齒,一拋首,她那披肩的髮絲落在胸前。
  西門熊望著這個明媚佳人,激動地白語道:「她太像慧琴了。慧琴…」
  「爹爹,她是誰?」西門奇飛身便從窗口躍出。
  西門熊說道:「沒事,沒事,你去睡吧!」西門奇暗中嘀咕不已,他只好不甘願地離去了。
  那女子畏縮地自草叢中站了起來,眸中含著畏懼的神色,珊珊然往外行去。
  「姑娘!西門熊自夢中請醒過來,他忙道:」夜中風涼,你還是進屋中歇歇吧r那女人回身薄笑,輕聲道:「你會收容一個無家可歸的女子嗎?」西門熊自見這女子之後,眼中便迴盪著那已逝去二十多年的年輕妻子,這女子音容舉止幾乎無所不像他的妻子,故而他開始迷茫了,也開始心搖了。
  他捻髯一笑。道:「只要姑娘不嫌棄,老夫會樂於幫助你的。」
  那女子似是患有重病,擺動的身軀都有一點播晃,她低喟一歎,緩緩地跟著西門熊進人房中。
  燈光照耀下,西門熊見這身份莫測的女子面上一片枯黃,帶著病容,兩道娥眉深鎖,顯然是有莫大的心事。
  那女子低聲一笑,道:「我叫慧琴,你就叫我小名好了。」
  西門熊驚得跳了起來,道:「什麼?你真的是慧琴……」
  那女子恍似故作驚詫的神色,嚇得連連倒退了三步,有些感然不解地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真奇怪。『但她心中卻暗暗冷笑,付道:」西門熊,不管你有多厲害,你也想不到我是故意冒充你妻子的姿態出現,藉以引起你對我的注意。然後西門熊再也沒有想到天下真有這般巧合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這女子不但酷似那逝去的妻子,竟連名字都是一樣,這怎能不使他異常吃驚呢?他神色瞬息一變,道:「你太像她了。」
  「我像准"西門熊神色一整,笑道:」沒什麼?姑娘身上是否有病?「那慧琴姑娘低聲長歎,臉上立時籠罩一片慘然愁容,自長長的睫毛後。
  淌下了兩行淚珠,那種淒涼悲傷的神情,使這個江湖大魔頭都有些心酸。
  她黯然一笑道:「我唉!」,西門熊一愕,道:「你說吧,你長得酷似我一個逝去的故人,我一見你就好似真的見了她一樣,你有什麼困難儘管告訴我,只要能力所及,我是不會讓休失望的。」
  慧琴淒然笑道:「大爺您真好,其實這也投什麼,我從小得一種怪病終年不能見太陽,一見太陽全身便發熱流汗。所以我日息夜醒,剛才不經意才走到你這裡。」
  西門熊怔怔地道:「你為什麼不求醫療治呢?」慧琴淒涼地笑道:「庸醫俗才,哪有真能治病之人,前年遇見一個茅山道士,他說天下只有找到練有陰功的人,才能根除身疾。否則不出三年必熱焚而死。」她斜睨了西門熊一眼,重聲一歎,又道:「江瑚上雖然有不少奇人異士,但都挾技自秘,小女子治病心切,已走遍三山五嶽,唉!看來當真要死在怪病底下。
  她說得動聽之極,那臉上的表情,隨著她的語聲而轉變,搖著臻首,低淌眼淚。
  西門熊只覺這女子就是死去妻子的化身,他發覺自己多年的憂鬱隨著這女子的出現,而覺得心靈又充實起來。
  他雙眉一蹙,付道:「這女子雖來路可疑,但當可打聽出來,看在亡妻的分上,我先救她一命,也許是妻子死後顯靈。讓我再一次親見芳顏。」
  他面上浮現一片笑容,慈愛地道:「老夫膝下有一兒一女,他們正愁少個姊妹作伴,我就收你做義女好了。」
  「義父!」那慧琴倒真乖巧,竟自動跪了下去,西門熊哈哈一笑,忙扶她起來。
  室外斜月冷照,稀星點點,淡淡的靖輝,從窗子外映來,投至室內,映在西門熊身上,也映在慧琴的臉上。
  雕浮花紋的本床上,躺臥著一個羅衣半解的女子,雙目緊閉,似是在接受外來的一般力道。暗暗地吸收著。
  在她身旁,西門熊此時正倒豎著身子,頭輕輕地昂了起來。
  他雙手撐地,兩足盤曲豎立在空中,臉土漲得通紅,但從他的鼻孔裡。卻有兩條白色的氣體,緩緩地伸了出來,又很緩慢她縮了回來。
  他身軀的四外散發一層薄霧,那氤氳的白色氣體,隨著他身子的轉動,漸漸地愈來愈濃……
  他忽然一聲大喝,身子倏然直立起來,張口噴出一口、白氣,往慧琴的口裡吐去。
  就在這時候,躺在床上的慧琴櫻口一張,深深地吸了一日氣,身子也隨著左右轉動了一下。
  西門熊此時兩眼突睜,神光暴射,一聲輕喝中,隨見圍繞在他身軀四周的白霧如遇風似的,一齊朝靜臥床上的慧琴身上罩去。
  一觸之下,白霧便已消失殆盡,霎時見到慧琴鼻中沁出一縷黑氣,緩緩而飄,轉眼便消失在空中。
  西門熊在慧琴身上連拍七十二掌,掌掌拍向她的穴道。但他自己卻額前泛汗,喘息聲急驟而起,顯而易見他已替那少女打通了玄關八脈,只差任、督二穴了。
  他長吸一口氣,忙盤膝坐干地下,只見他這時盤膝而坐,兩手相合,瞑目垂首,安祥之極。
  幾乎就在同時,慧琴忽然睜開了星眸,也輕輕地自床上坐了起來,理了理紊亂的秀髮。
  她眸光一閃。臉色隨之一變,嘴角忽然露出一絲陰狠冷酷的微笑一望向西門熊。
  她暗忖道:「我現在殺他易如反掌,只要輕輕一推,他便走火人魔那樣豈不就少掉日後許多的麻煩。」
  旋即另一個念頭又湧進了她的腦海裡,她緊咬著嘴唇,暗道:「我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得到幽靈神功。現在他雖然把幽靈神功的真氣貫進了我的脈穴之中;而我卻無法利用幽靈功的真氣傷人。要學會幽靈功只有設法奪取他體內的精髓。」
  「自己既已會」移花接木「大法,何不試試此法的功效,設法把他體內的真力接引至自己身上,那自己豈不是等於練了幽靈功,陡增數十年的功力。」
  她想到這裡,面上不由一陣飛紅,思慮了一會又忖思道:「反正我已不想嫁人,自己雖然失了身子,卻能得到絕世神功……石砥中。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為了報仇,只有犧牲自己了……」可恨的石砥中,我一定讓你瞧瞧我是怎麼樣的女人。「她恨得銀牙一咬,玉掌輕輕一斜,屋內狂風頓起,擺在桌上的盞孤燈立時熄滅。
  室內漆黑如墨,風聲颯颯裡,窗欞格格作晌,砰的一聲,窗子關起來了,室中更黑了。
  西門熊此時正在調自己耗去的功力,鼻息中忽然聞到一股幽蘭的異香,他心神一陣搖晃,不自覺地睜開了眼睛。
  「啊!」他只覺得自己觸到一個軟綿綿的身軀,人體光滑有如白脂膏玉似的,他心神一顫,那股幽香使他神智混餚,他不覺之中把投入懷中的玉蛇般的身體緊緊地摟住。
  於是,兩人的身子緊緊地纏在一起……
  慧琴星目微睜。面色冰冷異常,但她的身子卻開始擺動了,那兩片紅紅的嘴唇向西門熊的嘴上吻去……她覺得他的鬍髯如針般地刺痛了她,但她卻忍受下來了,因為她的犧牲是急切的需要付出相等的代價。
  黑夜中,兩人的身子搖顫著,肉體很快便密捨在一起……
  慧琴的臉上沒一絲快樂的感覺,她只覺得痛苦異常,但她卻默默地忍受著身體上的痛苦,暗暗運起了新近抬到的那殘箋上的。移花接術大法「上的心法,於是她生理上有了變化,緊緊地收縮著…
  西門熊漸慚覺出不對了,他的神智也漸漸靖醒過來,他發現有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道深深吸吮著他身體裡的精髓。恍如要抽去他的骨髓一般,授生之門也可以成為致死之門……,西門熊一瀉千里,竟然無法收住去勢。
  他太驚之下急忙運起真力,手掌一按床面,身子倏然落下床來,疾快地尋找衣服穿上。
  慧琴也隨著他坐起身來,急忙披上預先放好的衣衫,她亳不驚惶地穿戴好了,並拂理好蓬亂的髮絲。
  「喀!」那盞小燈又亮了。
  西門熊略整衣衫,面上露出一片鐵青之色,雙目神光散亂,怒喝道:「你到底是誰?」慧琴望著床上那灘殷紅斑斑韻血漬,心中有絲惆帳的悲傷,她雖然因愛生恨,產生了不正常的心理,但對自己失去最珍貴的東西。也難免神傷落下兩滴淚水。
  她緩緩地轉過了身子,冷然道:「你真想要知道我是准嗎?」西門熊暗暗調集全身真力。運轉一周天。貫集十二重摟。那知全身真氣微若游絲,競凝而不聚:再也無法將元神還原到泥桓穴,他心裡大駭之下恨得牙關格格直響。
  他怒吼一聲。道:「你盜我真陰,毀我道基,今夜若不說出個根由,老夫必把你碎屍萬段。」
  慧琴冷冷地道:「你真力已至匱乏之地步,短時期內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她輕拂額前的那綹髮絲,低歎道:「其實我也不想害你,但我為了修習幽靈功也只好自甘墮落了。」
  西門熊大驚道:「你……你是吸取我的幽靈真氣。」
  慧琴毫不為意地輕硒一笑,道:「我連身子都給了你,換取一點幽靈真氣又算得了什麼,若我不會『移花接木』大法,我也不敢孤注一擲。」
  西門熊心中一凜,暗想道:「怪不得適才陰陽相調時有股深遽的吸引力自她下體傳來,原來這是『移花接術』大法中的盜元取陰之法。」
  他冷哼了一聲,道:「幽靈功天下一絕,我雖傾瀉如注。最後關頭卻也克制住了自己,幽靈真氣寒陰如冰,給予你少許。你若不會調陽輔陰也會寒冷而死,這是你所想不到的吧!」
  幽靈功寒冷如冰,修練者若不得其法便會冰斃而死,傳聞此功天下寒陰。發時有若雪崩冰陷,週遭空氣都會結霜成冰。中者無不冰凍而死。
  慧琴咕咕一笑,道:「這不結了嗎?你能要了我命我又何嘗不能要你的命呢!」
  說完,她纖手一撩,兩指之間已挾著一根細如牛毛的青色小針。
  她望著針尖,道:「這針蘊有奇毒,專破道門罡氣功夫。在你欲仙欲死的時候。我暗中已戳了你脅下重穴一針,現在毒氣恐怕已擴散至體內了……唉,我倆一命換一命,你傳我幽靈心法,我解你身上奇毒,這在你不算是吃虧的事情。」
  西門熊料不到此女毒辣如斯,心機之探猶較他為甚,他全身一顫,冷汗涔涔而落。
  他默運真力暗暗勘察一遍,果然發現脅下臆隱生痛,若不留意尚不易覺察出來。
  西門熊怒喝一聲,道:「賤丫頭,你是找死!」
  他雙手電快—合。身影一閃,當胸一掌往慧琴的身上擊去。
  慧琴腳下一退,滑開三步,玉掌一橫,自側處橫掃而出,她的雙掌掄起之際,風聲呼呼,吹得衣袂紛飛,氣流激起一個個的漩渦,朝西門熊擊來的雙掌砸去。
  「砰!一聲巨響,她的手腕一顫,虎口發熱,雙掌向後盪開,帶劫著她的身子也朝後退了開去,身勢去時甚疾,筆直撞在牆壁上。
  轟然聲中。整個屋_子一陣搖顫,灰塵自上紛紛瀉落下來,連桌子那盞油燈都倒翻地上,霎時熄滅了。
  西門熊嘿嘿一聲冷笑,身形一個晃動,又挾著一聲異嘯,往慧琴的身上撲去。
  慧琴一咬牙,揉身撲上,雙掌一揚自上而下地往對方胸前拍了過去。
  他倆身子方要接觸之際,一個如雷的暴喝在他們耳邊響起,隨即光影暴漲一個黑影躍在他倆身前。
  慧琴只見眼前幻出三把劍影,神妙無比地自脅下空門刺進,罩住自己「將台」、「七坎」、「期門」三穴,劍尖來勢急躁,毒辣之至。
  只昕一個聲音道:「爹。她是誰?」慧琴見到來勢勁急,上身徽縮,吸氣之間,平空向後移開三寸,摹地一吐氣,左掌斜掃而出,指尖一張。
  直取對方咽喉,去勢如電。
  頓時只見-個白影,飄忽如風,快捷似電地閃擊而去。
  西門奇長劍才出,則見眼前白影飄忽,彌空而來,指影如朝,斜彈而至。
  他上身前傾,跨前半步。借這個勢子,手中長劍改劃為掃,寒芒閃處,斜削而去!。鏘!「長劍和掌風擊在一起,發出一聲尤吟似的振顫聲音嗡嗡之聲歷久方逝。
  三條人影一分光芒頓斂,慧琴衣衫破碎,斜橫玉掌,面色蒼白地望著西門父子兩人,然後發出一聲裂帛似的大笑。
  因為她能夠在兩干武林高手的夾攻下,全身而退,這是她作夢也沒有想到的事,這是以使她欣喜無比,因為她的心血並投有自費。
  雖然地失去了身子,卻贏得了一身渾厚無比的內力,她感覺自己花去的代價並沒有白白付出去。
  西九奇臉上露出駭人的神色,他沒想到自己一劍灑出,這個女九竟能夠輕易地避過,並能反攻自己一招。這是他深感困惑的地方。
  當然,他還不知道爹爹和此女已有不尋常的關係存在,而因一夕風流,使她的功力陡增快近十年。
  他愣了一下,疑道:「爹爹,她到底是誰?『西門熊臉色非常難堪,他極痛苦地道:」連爹爹都沒有摸出她的的門路。「慧琴冷哼了一聲,道:「如果我不告訴你們,你倆一輩子也休想知道。」
  她話聲一完,眼前人影忽然而至,西門熊冷漠地道:「你若不說出,今夜恐怕是離不開這裡了。」
  慧琴從對方炯炯的目光裡,看出一絲奇異的情緒,她知道此刻對方的心情,因為西門熊對剛才那一幕情緣不曾忘懷。
  她默默地望著西門熊,沒有作聲,她知道暫時的沉默能使對方對自己更具戒心,產生更大的恐懼。
  當然,自己是無法和眼前這兩大高手相頡頏的。可是西門熊也不能不顧及自己的生命呀!西門奇長劍一抖,耀起數個劍花,厲喝道:「你真要倔強到底嗎?」慧琴冷然一笑,道:「我不會令你們失望的……」
  說完,斜舉纖手在臉上輕輕一揭,便露出柳眉、搖鼻。櫻唇,雲鬢微散,額覆綠雲,正是何小媛的本來面目。
  西門熊望著她手上的那張人皮面具,喝道:「你竟敢冒充我逝去的妻子,我很佩服你,但我卻想不通你怎會知道我妻子的容貌形像呢,」何小媛微微一笑,道:「這還不簡單,我追蹤體們已不止一日,前天偶而在你房中翻得一張繡織而成的少女畫軸,斷定是彌妻子,後我便花錢做了一張面罩,果然能騙過了你………」『她冷煞地一笑,又道:「西門熊,時間無多,你到底傳不傳給我?」西門熊搖首怒道:「你在作夢。」
  西門奇在旁邊聽得沒頭沒腦,暗中驚詫不已。他只覺得爹爹和何小媛兩者之間必有一層不易瞭解的關係存在:他愣愣地道:「爹,什麼事?」
  何小媛目光在他面上一溜,冷笑一聲,道:「你要我把你的醜事告訴令郎嗎?」西門熊一聽大驚。尤其這種難以啟口的事情怎可讓自己的孩子知道,雖然這完全是何小嬡一手造成的事實,可是別人卻不清楚其中的內幕。孩於是不會諒解的。
  他雙臂伸展握拳喝道:「奇兒,你出去!」
  西門奇愣了一愣,道:「爹!你要我走。」
  他見到爹爹面色非常難看,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何小媛望著西門奇逝去的身影發出一陣得意的長笑,美眸中立時閃過一線光輝。
  「唉!」西門熊發出一聲沉重的長歎。
  黑夜無燈的屋裡。更是一片漆黑,藉著微弱如豆的光華,只見屋中傳來低低的話聲,一木細細解說,一個傾耳細聽。
  良久,只見一個阿娜的身影站起身來,道:「喏,這是解藥,謝謝你的幽靈心法。」
  說完穿窗而去。
  屋裡人雙目一閃,發出一聲嘿嘿玲笑,是得意?是驕傲?只有晚風才知道。
  山中無甲子,輕風逐飛雲。
  淡淡的柔陽無力地掛在山頭上,正在掙扎著,冀圖將那熱情的光輝早一刻灑落在大地……
  但是儘管它漲紅了臉,仍然慢慢地朝山頭上爬來,滿天金色的雲彩,絢麗的光霞,已漸漸照遍了四野。
  輕柔的晨風拂過樹梢,掠過山谷,飄拂在石砥中的臉上,他感覺一絲涼意,身子顫動了一下,他的意識逐漸清醒,但他的身軀卻動也沒動。
  清晨的陽光刺得他睜開雙目,緩緩張開上下交台的眼皮,朝向四周的景物望去。
  他突然覺得自己身子懸在空中,耳際呼呼風響,樹影,田野、塵土,都拋在身後遠遠地倒退著……
  一聲悲壯的馬嘶把他從惡夢中驚醒過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頭來,只見自己臥伏在汗血寶馬身上任憑它馳騁。
  漸漸地他腦中有了記憶…。
  前天,他清楚地記得自己被東方剛打落在深谷絕淵之中,他的身子像一片輕葉般,往下沉墜。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伏在汗皿寶馬身上,當時他以為自己死了,哪知他的呼吸依然沒有停止。
  突然,他跟前幻化出一個裊裊婷婷渾身雪白、風姿綽約的少女麗影,愈來愈請晰,晃動在他的面前……
  但是,這白衣步女,臉上浮現一片愁容,眼角上斜掛著兩行淚水漸漸他發覺這少女好像是他熟悉的人,他又看見那少女手中捧營一束鮮花,冷漠地凝望著遙遠隆起的_一塊墳土上,嘴唇翕動,他無法聽清楚她到底說些什麼?他的靈魂像脫離了軀殼。緊緊追隨在那自衣少女前身後,輕輕地踏著綠色的茵草,慢慢挪移步子……
  白表少女捧著鮮艷的花朵,走到墓前,輕輕插在墳上。
  他看見她一朵一朵地插著,輕吻著墓土的青草,不時呼喚一個人的名字。
  那顆顆滾落的淚珠、像珍珠似的,自她腮上斜滑而落,滴在衣襟上,落在墓土上,也落進他的心湖裡。
  他的耳際恍如響起那步女的聲音!「砥中,砥中,我又來陪你了……
  他的眼眶裡噙著兩顆淚珠,他覺得自己的心正片片撕碎著,他的血在流淌…
  「呃!」
  他痛苦地全身一顫,他發覺那少女是萍萍,她身著自色羅衫。披著孝衣,這一切的畫面閃過他的眼前。
  於是,他大聲吼道:「萍萍!我沒有死。」
  眼前的景像一閃而逝。他自夢中清醒過來。
  石砥中抹抹跟角的淚水,輕輕拍了拍馬頭,腦中又繼續想著那無盡的心事他任由汗血寶馬奔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它要把他馱往何處,只隨著芒顛簸的身子振動著。
  突地,汗血寶馬一聲長嘶,嘎然煞住了勢子。立地上動也不動,他驚詫地抬起了頭,眼神落在那一片高聳的樹林之後。
  只見山林之後現出了一片畫棟雕粱、樓閣雲集的連亙巨屋。這巨屋依山而築,搭在半山腰上好似浮現在雲禁裡似的。
  潺潺的流水聲自林後隱隱傳來,石砥中乏力地自馬上輕輕躍了下來,牽著寶馬一步一步往林中行去。
  轉過這片樹林,他一眼瞥見遠遠出現一個清徹如鏡的碧綠膏草湖,那陣潺潺的水聲便是從湖中瓢送過來的。寶馬一聲歡呼般的高亢長嘶,邁開四蹄往湖中躍去。
  「嘩啦!水花濺飛。好似銀浪翻濤,在金色的陽光下。顯得美麗至極,好似金珠耀舞似的。
  石砥中望了望掩映在空中的屋字,歎道「好一處美麗的地方!」
  「你認為美嗎『」輕輕的語聲好似雲絮般地低低晌起,石砥中乍然聽見這悅耳的細語,心神不覺震,使他的心弦繃得緊緊的,他循著話聲尋去遠遠的,他看見一個身著玫瑰色羅衣的少女,坐在湖胖上,凝望著那漾動的湖水怔怔出神。
  他無法看清楚這少女容貌,從身後看去,只見這少女身材婀娜多姿,雲髯微垂,隨著輕柔的清風,絲絲地飄散開來:在滿湖綠色的相村之下,她這一身玫瑰羅衣顯得更是醒目,有如一朵紅色的玫瑰,給人一種寧靜鮮艷的感覺。
  她的肌膚如雪,素手有似寒玉,與那綢質的輕羅薄衫相較,紅中逶白,益發顯得美麗動人。
  石砥中見到這裡突然出現這樣一個美麗的少女,愣得呆了一會,急忙轉身將要離去。
  那紅衣少女雙足落在湖水之中,撥動水面,濺起片片水花,濺在褲管上濕了一大塊,她望著漣漪一圈圈的湖面,輕輕地道:「你既然來了,為什麼又要走暱?」石砥中舉手揖道:「姑娘貴姓?在下無意路過,打擾了姑娘的清幽。」
  那紅衣少女輕輕一笑道:「你只不過是個過路人,又何必要知道我的名字呢!唉,你也是個笨人。」
  石砥中一慌,囁嚅地道:「這」
  那少女依然望著湖面,溫柔地道:「我說體笨,你還不服,你想想一個少女的名字豈會輕易告訴一個陌生人?石砥中臉上一紅,道:」姑娘聖潔如蘭。在下倒是個俗人?「那少女略略一笑,道」你又說錯了,我身罩紅衣俗而鄙陋,哪會似蘭花那般的聖潔高貴呢?『石砥中只覺這少女言詞犀利。從她的語聲中,他覺得這個少女並不是生長在快樂的環境裡,她似幽怨又孤寂,恍似得不到友情的滋潤……
  石砥中一時無語,其好暗自搖頭。
  那湖中的寶馬在湖裡翻騰一陣,自水申冒出頭來,那少女看得此時,全身突然一陣驚顫,目光緊緊聚落在馬上。
  石砥中朗朗一笑,道:「姑娘認為這匹馬好嗎?」那少女忽然浯氣一變,冷冷地道:「這匹馬是你的嗎?石砥中微微一愕,道:」是啊!「「休不配!,,那少女摹一回頭,霎時愣住了,她的目光投落在石砥中臉上再也收不回來。自她那幽怨的眸子裡,泛現出都激動的神采。
  石砥中也是大感意外,驚奇地道:「原來是你!」
  西門捷眼中泛淚,道:「你怎麼到海心山來了,是來看我嗎?」石砥中暗吃一驚,道:「這是海心山,那上面必是幽靈宮了。」他想不到自己誤打誤撞,硬是闖進幽靈宮。
  西門捷面上流露出一絲歡喜而又恐懼的神色,她嘴唇翕動。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朝朝暮暮她都想再見這第一個進入她心中男人的影子,哪知,當她面對石砥中的時候,她又沒有話好說了。
  她目中含蘊著複雜的神色,顫聲道:「你好!」
  石砥中凝望這個少女,心中有種惆倀若失的感覺,他思緒轉動,低聲道:「我很好,你也好吧!」
  西門捷輕輕地低垂臻首。玩著衣角,垂下頭去。
  「刷啦!」
  自湖裡蘆草中傳來搖櫓擊水的聲音,西門捷聞聲粉面神色一變。身軀直躍而起,惶然地道:「你快走吧,東方玉來了。」
  石砥中鼻中透出重重的一聲冷哼,只見蘆葦分處,一葉小舟自水面上飛馳而求。
  東方玉凝立船頭,雙手背負身後,仰首望著穹空,恍如沒有看見他倆似的,在地身後一個頭戴斗笠的黑衣大漢,搖著雙漿,激得湖水濺起層層的波芒。
  不多時,那葉扁舟馳至湖畔,東方玉一聲長笑,一曳袍角,那襲深藍長衫隨風飄起,只見他身形曼妙輕靈地躍將過來。
  他冷冷一笑,怒道:「石砥中,你好大的膽子,競敢到海心山生事。
  石砥中面上殺意湧現,他只冷冷一笑,恍如沒有聽見東方玉的話聲嗚嗚,只聽他嘬一聲長嘯,湖中的汗血皇馬長嘯而來,紅影一閃,寶馬已挺立在他的身邊。
  東方玉臉色一變,喝道:「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石砥中冷冷地道,「你沒有資格這樣對我說話。」
  東方玉見西門捷和石砥中站在一起,一股醋火自胸中燃饒開來,他以為石砥中是來勾引他的愛人西門捷,頓時眉置殺意,薄唇中進出一聲什麼?
  他大喝一聲,怒道:「石砥中,你騙了我妹妹的全部感情,那還不算,還想來勾引我的捷妹,是嗎?」西門捷急一轉身,道:「玉哥哥,你不要臉東方玉臉色鐵青,叱道:」我親眼看到你倆站在一起親熱的樣子,我還看不出來嗎?我東方玉的眼睛又沒有瞎!「「你真混蛋」
  西門捷氣得鐵青著臉,銀牙一咬進出了幾個字。
  東方玉被罵得一愣,神智不由一清,暗忖道:「看來我是不該說這樣的話來傷她的心,也許我是誤會了,」
  右砥中冷然道:「有眼無珠的東西,你跟你爹一樣混蛋,」
  說罷,他身軀輕輕一轉,就欲上馬離去,那紅馬歡鳴一聲,昂首搖尾,表示出親呢的樣子。
  「石砥中,你給我滾過來!」東方玉雙拳一舒,目中泛著憤怒的烈焰,他一提足已向石砥中立身處逼進。
  石砥中漫不經意地一笑,道:「看樣子你是要逼我動手了。」
  東方玉大喝一聲,雙掌一揚,掌心之中泛出一道潔白如玉的光芒,迎著刺目的陽光,璀璨醒目,恍似潔淨的自玉似的。
  隨著這聲大喝,一股深遽如海的狂猛掌力,自東方玉的掌心之中綿源出來,直往石砥中身上湧來。
  西門捷驚呼道:「白玉觀音手。」
  石砥中見東方玉一出手便是天龍大帝的不世絕學「白玉觀音手」
  他暗中冷哼了一聲,身子一側,挽臂斜挑了兩個掌花,斜迎上去!「砰!。,東方玉只覺身子一震,斜斜歪歪的退了五、六步方始拿樁立穩,只震得他雙臂酸麻。有些抬不起來。
  石砥中只是身子一陣播晃,馬步竟是一浮,差點穩不住自己的身子,石砥中大驚之下,忖道:「我身體裡的真力,竟無法把含蓄的掌力完全發出來,莫非我摔下五柱峰的時候就已受了內傷。」
  東方玉見自己一掌擊出,便自對方身體傳來一股浩大的反震之力,他大驚之下,不由忖道:「這小子莫不是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
  他騰身飛躍而起,雙掌一抖運起一股內家真力,頭下足上斜射而下,距離石砥中頭上不及五尺的時候,摹一朗聲吐氣,斜劈而落。
  石砥中摹覺眼前一片掌影,由上而下圈圈而來,將自己全身的去路俱皆封住。
  他急忙中一運氣。飄然躍了開來,右掌急忙兜轉半弧,指尖刺到東方玉臂上的「臂懦穴」。這一招快速異常,竟出乎東方玉的意料之外石砥中這一招變動得很快,嘶的一聲便已剌到對方的手臂,但是東『萬玉一驚乏下,忽然手腕一繞,那分開的掌幕一收,筆直的一縷劊影,朝石砥中的眉心射去。
  他這一式更快得有如飛電驚雷,來得毫無跡可尋,的確是一流高手的手法,逼得石砥中招式尚未施滿,便要收招自保。
  一驀聽石砥中一聲大喝,叱道:「東方玉,你真是不知進退。」
  只見他退了一步,雙手輕輕在空中劃起一道圓弧,帶起縷縷指風,圈圈成環反罩在東方玉的身上。
  西門捷驚呼道:「石公子,不要傷他。」
  石砥中眼看自己的指力將戳在東方玉的「斯門穴」上,忽聞這聲惶驚的急呼,只得將指力一偏。斜削過東方玉的袍衫上,撕碎一塊衣角下來東方玉臉上泛起青色,氣極而笑道:「想不到我東方玉竟要你手下留情。」
  石砥中冷哼道:「若不是看在你妹妹的分上,這下准要了你的命。」
  東方玉怒道:「混蛋,哪個要你看她的面子。」
  「鏘」
  一道寒星射舞的冷煞劍氣脫鞘而起、東方玉手挽長劍,斜指在劍身輕輕一彈,一縷有若龍吟似的清越響聲隨風飄送開來。
  「不要再打了,不要……」
  東方玉搖首道:「不行,他與我東方門誓不兩立,我若不殺了他,等於我自毀了自己的生路。」
  西門捷淒然道:「你不聽我的話……」
  東方玉見她眼內蘊含淚水,冀望地看著自己,他心裡不由一軟、歎道,罷了。我不能再惹你生氣。「「咻咻咻」
  一縷銀光似的一道閃電般挾著懾人心神的嘯聲,朝石砥中的身上射來。勢急勁猛,威勢好不嚇人。石砥中抬頭一看,只見三隻銀光發亮長箭離自己身前不及三尺的地方,他大喝一聲,一掌當地推出,那三隻長箭瞬息被擊進塵埃之中。
  他雙目圓睜,怒喝道:「什麼人敢這般偷襲在下?」他驀一回頭,只見後面那片森林裡,並排立著十餘個身穿黑衣的大漢,每人腰懸長劍,目光全落在石砥中的身上。
  西門捷粉面一變,叱道:「哪個叫你們發箭的,吳雄,體給我回答。」
  自羅列的人群裡,走出一個黑髯白眉的清老人,他目光炯炯有神,兩個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此人有極高的內家修為。
  吳雄恭聲道:是奴才命他們發的。「
  西門捷氣得全身一顫,道:「你好大的狗膽,竟敢乘我爹爹不在的時候。擅自主張亂施號令,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
  吳雄目光中內過一絲畏懼之色,惶然道:「奴才該死,小姐」請先息怒。「他目光一掠凝立在旁的石砥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冷冷地問道:「這位少俠是何人?東方玉高聲道:」他是回天劍客石砥中。「吳雄驚顫道:。回天劍客!他回身抽出身上的長劍,喝道:給我那下!「週遭那些背劍黑衣大漢,各自抽出了身上懸掛的長劍,豎劍於胸緩緩往石砥中立身處逼來。
  石破中冷冷一笑,道:「你們這些人部該死了。」
  只見他環掌交合,觀定四周湧來的人群,他臉上冷漠異雙目神光似戟,緊緊盯在吳雄的臉上。
  西門捷身形晃動而來,大喝道:「哪個敢動他一指,我就出場讓他躺下……」
  吳雄神色一變道:「小姐,宮主有令,只要回天劍客路過海心山必要擒獲,否則老奴等都要殺頭示眾……」
  他臉上一動,嘿嘿地道:「萬一宮主回來知道這件事,說老奴放走賊人,我昊雄實在擔待不起。」
  西門捷冷冷地道:「誰要你擔待,這裡我自然會跟爹爹說去。
  昊雄面上湧過一層恐懼之色,說:「我們死罪雖可免,活罪卻非受不可,宮主明令規定誰也不敢違背,今天老夫拼了命也要擒下石砥中。」
  「啪!」
  西門捷氣得通體一顫,撩起玉掌往吳雄的臉上擊了過去。
  霎時。吳雄蒼老的驗上起了五道深探的指痕,他身上動也不敢動,面上依然浮著笑容道:「小姐,你打夠了嗎?」西門捷看得一跺腳,轉身對石砥中道:「你快走吧!」
  東方玉假裝沒有聽見,雙目望天,鼻子裡禁不住發出一冷哼,顯然他正憋了一肚子氣……
  石砥中冷冷一笑,牽著寶馬往林外走去,背後只聽吳雄傳來一聲大喝,道:「小姐,老夫放肆了!」
  他—提袍角,朝前忽然躍起,身在空中,他已自大喝道:「速把來人截下,等候宮主發落!」
  石砥中才行幾步,便見眼前四支長劍閃過,一縷劍光往自己身上射來,而背後這時也響起破空之聲,一縷金風往他脅下斜刺而來。
  他驀一移步,左掌疾揮而出。一股剛猛無比的掌風掃出之後,他的身子彈空面起,躍飛至寶馬身上。
  吳雄長劍一掄,大喝道:「哪裡走?」他長嘯一聲,手申的長劍發出一溜寒風。往空中急射而去。
  劍刃破空,閃起爍爍波光,「叮叮叮!」一連數響,正好和四面斜刺而來的數枝長劍吻合在一起。
  剎那之間,敵劍掉頭,急射而去。有似一面劍網,把石砥中和跨下的神駒通通罩在劍光裡面。
  石砥中方待策馬躍去,使昕見空中傳來劍颯之聲,他抬頭一看,只見七八枝長劍組台在一起,像是一面網子般罩在自己身上,來勢急如閃電,不待他有一絲閃避騰躍的機會。
  他心中凜然,已沒有絲毫考慮的時間,左掌電疾地橫掃襲來的冷劍。右手疾拍馬腹。
  那馬深通人意,絲毫沒有感到驚惶,它長嘶一聲,身子弓彈起來,馱著石砥中往空中射去。
  劍劃急掠,全數落空。
  石砥中驚魂甫定,嘴角上立耐泛出冷然笑意。他端坐馬上,驀一回身,對從身後撲來的那些追趕大漢,大喝道:「看!」
  只見他右手一揚、五指箕張,自他指縫之中,五枚金羽斜飛而去,朝著撲來的數人射擊。
  五枚金羽飛去,石砒中冷笑一聲,揮手之聞,又是五枚金羽射出!
  那些靈宮的高手俱都大駭,望著漫空而來的金羽,揮掌劈去!東方玉大喝道:「不能碰!」
  「噹!
  自幽靈谷裡傳來一聲悠揚的鐘聲,清越地散在空中,歷九不絕,暴裊的餘音迴盪在每人的耳際。
  吳雄身中金羽,猶自太喝道:「宮主回來了!」
  石砥中騰馬躍起,一閃而去,在他眼前出現一條黃濛濛的滾沙,散逸在空中。
  排騎影清晰地出覡在他的跟前。阻住了寶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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