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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妒火沖天藍岳造情敵


    凌王姬道:「你雖然不回答我的問題,但我告訴你,如果我的丈夫在沙漠中出了事,哪怕是死在別人手中,我也當做是你的詭謀,你別想得到我。」
    她轉身向帳幕走去,這時候她才流露出心中的驚恐和焦慮。
    藍岳掉轉虎射,面向著漠漠黃砂,輕輕歎息一聲,他想不到這個女孩子居然窺破了他的內心秘密,並且予以無情的打擊。
    他知道這回當真在清海中觸礁,而在對方心中,只有無名氏而沒有自己,不然的話,她一定會用比較圓滑的方法解決……想到這一點,他心中一陣痛苦,幾乎跌倒在沙地上。
    歇了片刻,他奮起精神,攝唇尖嘯一聲,那匹火龍駒立刻馳到他身邊。
    藍岳一躍上馬,向西面疾馳而去,經過那個帳幕之時,振吭大叫道:「凡我得不到的,就得毀滅!」
    帳幕內的玻姑泛起冷笑,聳耳而聽,蹄聲很快就消逝無蹤。她轉眼瞧著凌王姬,只見她背向著自己,雙肩輕輕抽動。
    「凌王姬,你可聽見他的話麼?他要毀滅誰?」
    凌王姬不理睬她,覺得她太過殘酷無情。
    瑛姑道:「他一定曉得你鍾情於剛才那三個男人中之一,我也瞧出是無名氏,你如果不採取行動,他非死不可!」
    凌玉姬吃驚地轉頭瞧她,疾姑微微一曬,可惜我身負內傷,不然的話,我就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趕去制止那個強徒,現在既然不行,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命華奎立刻趕去,預早警告無名氏。」
    凌王姬道:「藍岳的火龍駒是有名的神駒,華奎怎追得上他、』
    瑛姑冷笑道:「你真蠢,試想無名氏和夏雪在一起,那更雪是藍岳表姐,藍岳見到夏雪,少不免說幾句話,並且起碼要告訴她殺死無名氏之故,有這一段緩衝時間,華奎足可以追上!」
    凌玉姬頓時大喜,道:「對,對,華大哥!」
    且說藍岳順著蹄痕,縱馬急追,過了一座沙丘,忽見那蹤跡分為兩路,其一仍然直去,其一卻繞向北面。每一路都是兩匹馬的蹄印。
    他頓時為之大惑不解,不曉得應該向哪一路追去。隨即冷笑自語道:「憑我火龍駒的腳程,就其追錯了,轉回來也追得上!我看折向北行的,可能有無名氏在內。」
    他策馬向北馳去,走了數里,墓地發覺那兩騎蹄印又分為兩路。
    藍岳焦躁起來,隨便搶了一路,急急趕去。
    走了里許,忽然感到越走離那帳幕越近,反而是折轉回去的樣子。突然恍然大悟地想道:「不錯,此人既然兜圈子轉了回去,一定就是那無名氏。」
    轉過一處沙丘,只見一騎攔住去路,馬上之人,長得濃眉大限,豪壯異常。
    他不知此人是否就是無名氏,冷冷一笑,策馬衝過去,相隔四五尺遠,隔空一掌據劈出去。這一拿他已用足十成功力,打算一舉斃敵,是以聲勢威猛異常。
    那個粗豪大漢見他一言不發,過來就打,面上現出訝異之色。似並不怠慢,提氣聚力,呼地一拳迎擊藍岳的掌力。
    雙方真力一觸,發出「膨」的一聲,藍岳虎軀輕晃一下,那粗豪大漢似是沒想到對方功力如此深厚強勁,震得跌落馬下。
    藍岳冷笑一聲,雙臂一振,有如大鷹般凌空飛起,飄落在那大漢身前。
    那粗豪大漢雖是被對方掌力展躍馬下,但並沒有滾墜地下。這時凜然迎面一拳擊出,出手迅快兇猛。
    藍岳見他功力不凡,口中輕噫一聲,也自施展迅快奇奧手法,先守後攻。
    兩人展眼間已拆了五六招,那粗家大漢不獨拳法奧妙。而且拳力越打越重,激起呼呼聲響,威勢甚是驚人。
    藍岳也使出全力搏鬥,他的家招身法,亦是極盡奇奧能事:相形之下,毫不遜色。目下雖因對方拳力已施展開,似乎比他兇猛凌厲,但偶然雙方硬接硬架一招半式,藍岳深厚的功力便顯示出來,竟然絲毫不畏對方的沉雄拳力。
    他們越戰越快,各逞絕藝,宛如百花齊放,爭妍鬥艷。雙方的奇奧手法層出不窮,看來一時三刻之內,不易分出勝敗。
    藍岳起初被對方神奇的拳法吸引住全部心神,但互拆了三十餘招之後,心中便微感焦躁。
    那粗豪大漢則面色凝重,全神應敵。因此從這兩人神色之間,一望而知那藍岳尚有潛力。
    又拆了四五招,藍岳攸忽間已躍開數尺,沉聲道:「尊駕貴姓大名?」
    那粗豪大漢搶近他身前,厲聲道:「你若是不知老子姓名,怎會出手就打?你是什麼人?」
    藍岳氣往上衝,冷冷道:「本公子姓藍名岳,可別駭得夾上尾巴逃走!」
    那粗豪大漢仰天大笑道:「我祈北海正要找你較量,想不到你忽然會在我後面出現,並且先向老子動手,真使人感到驚奇。」
    藍岳被他一口一句老子弄得怒火直冒,但他到底不是江湖中那些下流人物,是以急切間無法回罵,當下冷笑一聲,道:「本公子要結結實實教訓你這廝一次!」
    說罷,出手疾拍對方上三路,只見他右手掌心已變得一團青紫之色。
    祈北海索未以拳力沉雄見長,雖然見到對方掌力練有外門功夫,但毫無懼色,依然發拳硬劈。
    藍岳這一次竟不化解,掌勢連環疾劈而去。頓時發出「哆嗲」連聲,兩人硬接硬架連換了五六格之多。
    祈北海見他神力天生,居然不怕自己強絕一時的拳力,不禁微覺氣餒。但另一方面又激起他好勇狠鬥的天性,厲嘯一聲,拳上力量使出十二成,迅快如風般連環疾劈。
    他這一輪猛攻,藍岳卻也不敢大意,表面上雖然仍是硬接硬架,但暗中卻以絕妙手法,借力生力。抵住他這勇不可當的六七拳。
    接著,藍岳朗笑一聲,揉身欺近,掌勢巧快絕倫地橫掃直努。祈北海雙拳上下翻飛,但他經過一輪猛攻之後,銳氣已失,拳法變化已不如開始時那等靈活,頓時被藍岳搶制了機先,迫得腳下連連倒退,敗像已呈。
    藍岳一邊綿綿密政,一邊曬道:「聽說你與辛龍孫曾經大鬧金陵甘露寺,是以目下武林中已頗負盛名。同時還聽說你們傳技自傲,胡亂欺人;本公子今日拿下絕不留情,替江湖除去一害。」
    祈北海雖是氣得七竅生煙,無奈此刻機先被制,正是一子落錯,滿盤皆錯,目下要支撐殘局已不容易,莫說怒斃敵人,是以氣儘管氣,卻無法可施。
    倏地一陣蹄聲傳入兩人耳中,祈北海精神大振,忽有佳作,一拳巧妙劈出,迫得藍岳攻勢微滯。祈北海頓時挽回不少劣勢。不過,如果再戰下去,橋北海仍然難逃殺身之厄。
    那陣蹄聲轉眼間已自馳到,接著一個人冷冷道:「好小子,我還打算邀了祈兄你去找他晦氣,卻不料他反倒來尋事!」這人的聲音正是祈北海老搭檔辛龍孫。話聲甫歇,一道人已飛落他們身邊。
    藍岳揚目一瞥,但見來人中等身材,面色白析,長得頗為清秀。看他孤身落馬的動作,神速異常,可知絕非等閒之輩。
    辛龍孫接著又道:「祈北海已經過足了痛,該讓兄弟上場了吧?」
    祈北海此時仍居劣勢,他們這等高手相持,只要稍有失閃,縱然不死,也得重傷。是以他不能隨意開口,心中卻直罵這辛龍孫混蛋,還在一旁說風涼話。但他心中又不願辛龍孫插手以二敵一,壞了名頭。
    藍岳忖度形勢,心想如果這兩人聯手合擊,自己定難討好。是以攸然退開,冷冷道:「姓辛的可是要嘗嘗本公子的手法麼?」
    辛龍孫緩緩迫近,哼了一聲,道:「你剛才可是跟王姬小姐說過話來?」
    藍岳俊眼一眨,額首道:「原來你們兜了回來,竟是隱伏在附近窺看凌王姬的動靜……不錯,本公子確實和她說過話來!」
    李龍孫道:「看你的樣子,大概就是曾經陪王姬小姐北上的藍岳了,你是誰人門下?」
    藍岳朗笑一聲,道:「本公子自從踏入江湖以來,已不知有過多少人問這一句話。本公子雖然不能將帥門來歷奉告,但有一點你們大可放心,假使你武功比本公子高強,有本事取我性命,我師門的人絕不會找你尋仇!」
    辛龍孫呸了一聲,道:「老子豈是那等婆婆媽媽,前驚後怕之人,只不過見你手法似是帝疆絕藝,故此才動問一聲。」
    藍岳迫前兩步,冷曬道:「你既然不是婆婆媽媽的人,那就趕緊動手。」他已運足功力,待機而發。
    辛龍孫可不敢小覷此人,小心翼翼地發了半把試探門道,掌勢一發即收。
    兩人拆了數招,藍岳突然間奮起神威,連發三掌,把辛龍孫迫退四五步之遠。
    那辛龍孫雖然居於劣勢,但面上並無一絲一毫驚懼之色。藍岳看了心中有數,暗念此人定然在下盤兩腳之上練有特別功夫,目下尚未施為,故此他雙手功夫稍差,不足為奇。
    果然又拆了三招,辛龍孫陡地飛起一腳,快得無影無蹤,而且凌厲異常。
    他這一腳踢出之際,正是當雙手忙於招架之時,任何人都料不到他在這等情勢之下,猶能起腳凌厲反攻。
    藍岳飄身側閃,但覺對方腳尖帶起一陣急風從自己鵬邊擦過,心中不覺暗暗讚聲「好腳法」。他一閃之後,上面兩手施展出滅神掌個成功力,宛如急風驟雨兇猛進攻。
    辛龍孫一腳無功,微覺膽怯,此時連忙封架。他出乎意料之外地用出硬封硬架的招數,掌上內家真力極是深厚,但聽「辟啪」連聲,兩人已對了四五掌之多。
    辛龍孫剛一露出敗象,祈北海就用連環拳力衝入自中,接下辛龍孫。如是者又替換了兩次,藍岳雖是武功出眾,內力深厚,卻也架不住這兩名各擅勝場的高手輪番撲擊。但覺元氣消耗過甚,不消片刻就將支持不住。當下俊限連眨,尋思破敵之計。
    他已看出這兩人都是好勝之輩,直到現在,仍然不肯做出聯手合擊之事。但他們這等車輪戰法,也就足夠使他感到吃不消。忽然想起如若出聲喝破,迫使他們只用一人上陣,豈不是可以逐個擊破?當下奮力一掌劈出,迫開辛龍孫,接著縱退數尺,厲聲道:「你們這種車輪戰法可是師父所傳丁』
    橋北海罵道:「去你娘的,老子就是要親手取作性命……」辛龍孫接口道:「如若我們存心使用車輪戰,何不乾脆聯手圍攻……」祈北海捷臂撲上,口中大喝道:「這一陣該輪到兄弟出手啦!」
    辛龍孫也由側面襲上,口中道:「不行,兄弟只拆了四招……」這一來真變成兩人聯手圍攻之勢,藍岳被他們辱罵奚落之餘,怒氣填膺,論掌疾劈,恨不得一下就把這兩人擊斃。
    這時但聞風聲激盪亂響,周圍文半以外的地上沙子,被這三人奇強的拳風掌力括得旋飛激濺。
    祈北海、辛龍孫兩人近幾個月來都在一起,彼此也交手過無數次,因此互相深知對方的手法功力。這時雖是第一次聯手攻敵,卻配合得神妙異常,威力陡然大增,不出十招,已把藍岳迫得只有招架之功,形勢甚是危殆。
    修然間一道紅彤如掣電般衝入戰自中,竟是那匹火龍駒。此駒動作神速得有如電光石火,刷地從析北海後面閃過,後蹄迅快倒踢出來,直取折北海腰間大穴。祈北海凜駭中轉身旋閃,那火龍駒已衝出數丈之外。他口中罵了一聲,剛要轉身,眼角卻已瞥見紅影再度衝到。
    這火龍駒一來一去,當真比說話還快。祈北海怒喝一聲,捏拳運力劈去。只見那火龍駒靈巧閃開,接著斜掠回來。
    藍岳奮起餘力,連劈兩掌,把辛龍孫迫開,跟著一縱身,躍起尋文,那匹火龍駒已然馳到,在他腳下停了一停,藍岳身形恰好墜在鞍上,火龍駒佛拳拳長嘶一聲,四蹄翻起一陣塵沙,眨眼間已馳出老遠。
    祈北海和辛龍孫兩人一看這等情形,只剩下瞠目結舌的份兒。再一瞬間,那匹遍體血紅的通靈神駒已經轉過沙丘,失去蹤跡。
    祈北海喘息數聲,道:「他媽的,這算是什麼畜牲,簡直成了精啦!」
    辛龍孫接口道:「見時也弄到這麼一匹坐騎,那就可以橫行天下啦!祈兄,我們追不追這廝?」祈北海道:「當然要追,這一回首先弄死那匹混帳王八的馬,再動手殺死姓藍的小子,哼,玉姬小姐居然肯跟他說話?」
    祈北海的話不但激起辛龍孫凶野之性,同時他提及藍岳曾與凌王姬說話,而凌玉姬卻不肯跟他們任何一人答上一言半語,此事當真使他又爐又恨,無法按遏。當下兩人騰身上馬,循著蹄痕急急趕去。
    那火龍駒馳行絕快,眨眼間已奔至四匹馬分手之處。藍岳策馬向另一路蹄跡追去,但卻放緩了馳行速度,盡量利用這一點時間,調元運氣。
    他真元耗損極多,加上曾被那祈辛兩人的掌風掌力擊中,如在平時,倒也不覺怎樣,但當時正是筋疲力竭之際,護身真力已不大管用,是以內臟的傷勢說重不重,說輕不輕,總得設法將養個十無幾天,方能痊好如常。
    但他並不十分放在心上,僅僅盡力調運力氣,恢復精力,一面取出三粒靈丹服下。過了不久,頓時感到精神充沛,氣力已經恢復,便縱馬急急追去。
    大約追了十餘里路,他忽然勒住坐騎,凝眸望著地上的遺痕,皺眉尋思道:「看此地蹄痕凌亂,而且還有人腳印,顯然夏表姐和無名氏兩人曾經下馬休息。但令人疑惑的是這短短十餘里路程之中,怎的曾經會休息三次之多?」
    他大惑不解地沉吟好久,終想不出一點道理,便又驅馬朝前疾馳。
    這時,就在他前面不出三里處,那夏雪姑娘和無名氏兩人又停了下來。
    無名氏漠然地坐在鞍上,茫然望著前面,夏雪已挑落馬下,仰頭凝望著無名氏俊美的側面,暗忖這個年輕的奇怪的人,心中不知道轉些什麼念頭?
    她道:「無名氏,你不下來休息一會兒?」
    無名氏漠然下馬,面上一片冷漠,生似他的靈魂已經不存在,僅留下一具行屍走肉般的軀體。
    夏雪姑娘柔聲道:「我如果不喊你下馬,你就一直坐在馬上,是不是?只不知你能坐多久?」
    無名氏漠然地望望她,道:「我也不知道。」他的答話沒有多大的意義,只不過是隨口敷衍她的聲音而已。
    夏雪姑娘道:「我們休啟、一會兒,再往前走,反正坐在馬上,也悶熱得很……」她歇了一下,忍不住又道:「你怎的不問問我,為何一直停下休息?」
    無名氏淡淡道:『你如果要我問;我就問吧!」
    夏雪姑娘柔聲道:「我此次到這大漠來,為的是要找尋我表弟藍岳。」她忽然注意到提起『它岳」名字之時無名氏身軀微震,眼睛轉動一下。
    她接著道:『擔這沙漠這等廣闊無垠,我們胡亂向前走也不中用,所以我並不想走得太快太遠,或者表弟見到凌玉姬之後,會追趕上來!」
    無名氏又回復冷漠的神情,使人看了不知道他到底聽見她說話沒有?
    夏雪突然道:「你以前認識我那藍岳表弟麼?」
    無名氏搖搖頭,道;「我不曉得,不過……」夏雪連忙接口道:「不過什麼?」無名氏道:「不過我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泛起憎厭之感。」
    夏雪微笑道:「你的話真奇怪,假使我不是聽祈車兩位說過你早已把過去之事完全忘掉,聽了你這種話,真會以為你是個瘋子!現在告訴我,你為什麼對一切都很冷漠?前幾日似乎並不是這樣。」
    無名氏淡淡道:「我也不明白。」夏雪忽然迅快接口道:「我可明白,你是在見到凌玉姬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她有什麼好處,值得你這樣迷戀?」
    無名氏苦笑一下,道:「你的看法是這樣麼?」
    夏雪接口道:「你們別想瞞過我的眼睛,連祈辛那兩人也是的,他們一見到凌玉姬,就狂喜不禁,但她不與他們說話,頓時又失望到了極點。哼,我就不明白她有什麼,能使你們這等著迷?下次碰上她的話,我一定要搞起她的面紗,看個清楚!」
    無名氏道:「她從來不把面紗取掉!」
    夏雪冷曬一聲,道:「我不相信,你如果沒有見過她的全貌,會那多為她著迷麼?」
    無名氏怔一下,沒有做聲。夏雪微笑道:『請你的樣子,可見得她全貌已被你見過啦,我想祈北海、辛龍孫無疑也見過。」
    無名氏眼睛一睜,道:「我從來沒有想到這一點!」
    夏雪接著道:「這有什麼希奇,聽我表弟和她同行千里,如果我表弟沒有見過她的全貌,那才是駭人聽聞的事。你可知道,這也是一種手法,故作神秘之狀,對每一個人說,只有他一個人見過,於是這個人一定覺得十分榮幸……」
    無名氏微微現出激動的樣子,道:「你的話很有道理,我見到祈李兩位,一定問問他們曾否見過她的全貌!」
    夏雪道:「如果你直接詢問,恐怕問不出真話,到時要見機行事,使點小手段才問得出來!」
    無名氏道:「姑娘說得是……」他忽然停口,側耳而聽,夏雪輕輕道:「奇怪,居然有許多人來啦!」
    片刻工夫,左邊里許外出現了一群騎士,他們也瞧見這邊的人影,頓時疾馳而來。
    那些騎子們個個身手矯健,其中有和尚,也有算命先生,形形色色,看去十分扎眼。
    轉眼間那群人已馳到夏雪他們前面,一個讀書人打扮的人陰聲笑:「兩位居然躲到這沙漠中談情說愛,這滋味怎樣?」
    夏雪面色絲毫不變,兩眼卻嚴厲地望著那人。另外一個偉岸大漢道:「姑娘不必生氣,我們在沙漠中轉了許多天,都感到煩悶不堪,故此這位豐都秀士莫席尼跟你們開個玩笑!」
    莫庸突然冷笑一聲,道:「楚南宮你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兄弟愛怎樣說,用不著勞駕代為解釋!」
    楚南宮虎軀微旋,側對著豐都秀士莫庸,宏聲道:「人家是一個姑娘,你怎可向她胡說八道?」跟著那個和尚接口道:「楚兄說得不錯,莫庸你縱然心中煩躁,卻不該胡亂向一個姑娘取笑!」
    豐都秀士莫庸一見那苦行撣師發言袒助楚南宮,面上雖然仍然含著冷笑,但其實已軟化下來,不敢多言得罪這兩人。
    靈隱山人插口道:『這一塊沙漠沒處可去,他們兩位結伴而來,確實耐人尋味!」
    神指丁嵐焦躁地哼一聲,道:「喂,你們兩位高姓大名?清說出來!」
    夏雪冷冷瞧他們一眼,緩緩道:「諸位都是榮封爵位的人物,地位何等祟高,可惜見面不如聞名,敢情個個都是自傲自傲自大,輕薄浮躁之士!」
    楚南宮朗朗大笑道:「姑娘說得好,我們這一群的確都是輕薄浮躁,毫無修養之輩。」
    苦行禪師誦聲佛號,道:「姑娘之言雖是有理,但這等不留餘地的說法,只怕會激起眾怒,惹出殺身之禍!」
    靈隱山人沉聲道:「山人看姑娘言談舉止中,高貴而又冷傲迫人,大概就是年前獨力誅滅山左四寇的夏雪姑娘,不知是也不是?」
    夏雪冷冷頷首,道:「總算靈隱山人有點眼力,我旁邊這一位是誰,諸位可看得出來?」
    她特別提了一下,倒使得眾人不敢小覷那一臉冷漠之色的無名氏,十餘道目光,不停地在他身上轉動。
    靈隱山人道:『好像人人提過,夏姑娘與藍岳是中表之餘,這一位是不是藍岳?」
    夏雪搖搖頭,道:「你猜錯了,他不是藍岳!」
    神指丁嵐大聲道:「管他是誰,走吧!」口氣之中,儘是輕視的意味。
    夏雪面色一沉,冷然瞅住他,道:「這幾位我都認得,皆是名列爵位的武林高人,只有這個張狂之徒不知是什麼人?」
    她這般奚落,當真比重重打上幾拳還要使人難堪難忍。何況神指丁嵐在沙漠中轉了好多天,性情躁鬱之極,此時如何忍耐得住?
    他越是怒極要出手,外表越是平靜,只微微一笑,道:「姑娘力洗山左四大寇,名揚武林中,自然不會識得我這個無知之輩!」
    夏雪一點虧也不吃,冷冷道:「當然啦,誰識得你!」這~句頂撞得了嵐胸中幾乎要爆炸,登時甩鐙下馬。不過他下馬時神態仍然十分從容,生似只是下去跟她理論一番。
    豐都秀士莫庸一直盯著無名氏,但見他由始到終,依然冷漠如故。這等深沉之人,他這一生不要說未見過,連聽也未曾聽說過。因此他更加希望神指丁嵐會與夏雪動手,佔了上風之後,再看看這人是否仍然冷漠如故?
    神指丁嵐下馬之後微笑道:「夏姑娘不把天下之上放在眼中,定然是身體驚世絕學,丁某卻有點不服氣,特意要向姑娘討教幾手!」
    這時,沒有一個人肯出聲攔阻,連楚南宮、苦行排師在內,都因這夏雪的做態而感到生氣,巴不得神指了嵐出手教訓教訓她。
    夏雪毫不在意,哼了一聲,道:「丁嵐你要我露幾手並無不可,但話要事先說明,你希望點到為止?抑是盡情施展以生死相搏?」
    神指丁嵐雖是怒不可遏,急於出手大折辱她一番,可是此時聽她一口叫出自己姓名,分明她早就曉得自己來歷,這一來心中立加凜惕,微笑道:「丁某沒有意見,悉聽姑娘吩咐!」
    夏雪轉面向無名氏道:「這一位就是江湖以上狠毒馳名的神指丁嵐,聽說多年來凡是與他動手之人,除了贏得他的或是與他平手之人以外,都不免要慘死在他手中,最輕的也得落個殘廢終生。」
    無名氏淡漠如故,口中含糊地哦了一聲。
    夏雪秀眉一皺,決然地把頭轉回來,面向丁嵐。但忽又忍不住轉身迫近無名氏,在他身邊輕輕道:「我雖是處身極為危險之境,但你似乎仍然無動於衷,難道說我的生死還不能使你稍為動心麼?」
    無名氏露出茫然之色,道:「你要我怎樣呢?」
    夏雪軟歎一聲,低低道:「我故意這樣激怒對方,為的是瞧瞧你是否仍然毫不動容,唉,你的心腸當真冷硬得如鐵石一般。」
    無名氏聽了這番話之後,他並非白癡,自然明白了她對自己的心意。可是他卻感到無法奉答,只好默然不語。
    夏雪又在他耳邊輕輕道:「假如我等會兒敵不過對方,你會不會出手助我?」
    無名氏道:「你要我幫助的話,我出手就是!」
    夏雪被這種無情的答話氣得眼睛連眨。卻聽神指丁嵐道:「夏姑娘,你的話可有說完的一天?」夏雪立刻躍到他面前,很恨道:「來,我們這一戰必定要分出生死,哪一個逃走的話,就是畜牲!」
    神指丁嵐可想不到這個姑娘真的和自己賭命,暗暗凜懼,但面上絲毫不動聲色,緩緩道:「既然姑娘看得起我丁某人,只好遵命!」
    那邊馬上的數人面面相覷,一時都做聲不得。隔了一陣,豐都秀士莫庸才道:「這個女孩子看來比我們任何一人都要毒辣。」
    楚南宮道:「這叫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目下江湖上新人輩出,這長江後派一點也不弱於前浪,當真可怕得很!」
    他們評論之際,神指丁嵐已經和夏雪動手。他們每人互攻三招之後,齊齊躍開。
    神指丁嵐道:「夏姑娘手法神奇絕世,無怪不把天下之士放在眼內!」
    夏雪接口道:「好說,好說,你的神指功力深厚毒辣,果然不愧是名列爵榜之人……」
    他們表面上互相恭維,骨子裡卻是唇槍舌劍,鬥個半斤八兩。丁嵐讚她手法高超,意思是說她功力未臻絕頂,火候有限。夏雪則單單點出他的神指,就是譏諷他別的不行。
    這兩人對答了兩句話之後,煥又近身相搏,爭鋒鬥勝。這一回夏雪雙掌連環拍出,力量凌厲異常!神指丁嵐卻專以靈巧迅快手法,卸敵招,攻大穴。
    豐都秀士莫庸最是注意無名氏,這時斜眸一瞥,但見他淡漠如故,甚至顯出不想瞧看那兩人動手似的。
    夏雪全神貫注敵人,數招後,他們都不再賭氣,各自用出自家擅長的絕藝。而她雖是奇招迭出,卻似乎當真限於功力,無法將招數威力發揮盡致,故此神指丁嵐所受的威脅不算太大。
    靈隱山人忽然揮手引起眾人注意,然後輕輕道:「這一次生死之戰,雖然與我等無關,但由於我們一道結伴同行,因此情形與平常有點不一樣!」
    鐵膽趙七道:「山人有什麼意見?最好直接說出來,不要猛兜圈子。」
    靈隱山人道:「我的意思是丁兄既然與我們有結伴同行的事實,則他的生死我們無法不較為關心,諸位以為是也不是?」
    楚南宮道:「這話很道理。」
    靈隱山人接著道:「如果諸位看法相同,山人就要提出問題,以便徵詢各位意見!」
    鐵膽趙七道:「這太簡單啦,大家公決一下,要怎樣就怎樣好了。」
    豐都秀士莫庸冷冷道:「趙兄的話說了等如沒說,如果不提出問題,大家如何選擇決定廣
    鐵膽趙七頓時怒聲道:「你說的才是廢話,我看你只會一味挑撥別人動手,自己卻躲在一旁看熱鬧。如果你對兄弟的話感到不服氣,我們大可在此決個生死!」
    豐都秀士莫庸冷笑一聲,飄身落馬。鐵膽趙七也躍落馬下,急急運功聚力。莫庸為人陰毒狡猾,明知對方與自己同列子爵,武功極高,火拚之下,並無必勝把握。因此,如果講定必須拚個生死的話,徒然鬧個兩敗俱傷,兼且讓別人瞧熱鬧。念頭一轉,便故意裝出十分激怒的樣子,連話也來不及說似的,疾撲過去,舉掌就劈。
    眨眼間兩人已戰做一起,情勢之激烈,較之夏雪丁嵐這一邊有過之而無不及。
    莫庸暗暗窺視無名氏,但見他對於夏雪的險狀視若無睹,面上不曾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關切神色。他這麼陰險毒辣之人,這時也忍不住怒罵一聲,道:「他媽的,這小子簡直不是人!」
    鐵膽趙七以為他罵自己,勃然大怒,道:「諸位都聽見了麼?」說時捋袖攘臂,要向莫庸撲去。
    靈隱山人舉手攔道:「莫兄好像不是罵你。」豐都秀士莫庸這時已舉步向無名氏走去,冷冷道:「喂,你叫什麼名字?」
    無名氏望他一眼,便把頭轉開。莫庸氣得頭頂冒出煙,揚手一掌掃去,口中喝道:「我就不信查不出你的姓名來歷。」
    話聲中手掌已堪堪擊中對方面頰,但見他不閃不避,神色仍然淡漠如故,倒似是有恃無恐,不把他的掌力放在心上似的。
    莫庸在這一瞬間倒感到難以速作決定,此刻他有兩個法子,一是將掌力加到十二成,縱然對方練有奇功護體,相信仍可將他擊斃。一是將掌力減縮為兩三成力量,這一來對方如若練有什麼奇功的話,縱然受傷,也不至於十分嚴重。再說大凡留力蓄勢,在武術上來說,變化迅速,不易受制。
    他的手掌已沾上無名氏面頰,只見他淡漠得有如沒有感覺的石人一樣。這時豐都秀士莫庸不由得心頭大凜,疾忙撤回大部分真力。
    「啪」地一聲脆響過處,無名氏已結結實實地被莫庸打了一個大耳光。
    只見他跌跌撞撞,衝開七八步遠,方始站定身子。豐都秀士莫庸一陣愕然,瞠目望著七八步外的無名氏。
    眾人都感到十分驚訝,要知他們無一不是武林高手,故此一望之下,已看出無名氏不但沒有反抗莫庸的掌勢,甚且沒有運功護體,故此左頰現出一個清晰的掌印。
    莫庸哼了一聲,舉步向無名氏走去。他面上流露出陰森肅殺的表情,一望而知他這一回必定對無名氏施展重手法。
    正與神指丁嵐激戰的夏雪,本來處於劣處,此時目光一閃,已瞧見無名氏被辱的情形,頓時嬌叱一聲,指掌並用,一連劈出數掌。這幾掌一把接一招,都是奇奧凌厲絕倫的絕著。
    神指了嵐此時才知道夏雪敢情武功極強,適才不知何故特意敗給自己。他本是閱歷極豐,久經風浪之士,一看勢色不對,立時改攻為守,穩紮穩打。
    夏雪此時方始顯示真正絕藝,但見她玉掌忽劈忽掃,招數深奧神奇之極,饒他神指丁嵐已經是武林中有數高手之一,居然瞧不出她的掌蘊含何種變化,迫不得已身形疾退。
    夏雪玉面凝霜,眼露殺機,倏然間斜掠開去,抄截在豐都秀士莫庸身前,迅快如電般一掌劈去。
    莫庸但覺她這一掌神奇無方,自己不論是出手封架或者發掌反擊,都難免要吃她先擊中自己要害。這一驚非同小可,腳尖一點地面,丹田中一口真氣;迅捷如飛鳥般躥掠開一旁。
    楚南宮仰天長笑一聲,道:「好呀,在這短短十數日之內,竟已屢次得睹帝疆四絕罕世的武學,看來帝疆四絕乃是有意踏入江湖,打破數十年老例,這倒是教武林興奮震動的大事!」
    這些人哪個不想藉此機會多知道一點關於帝疆四絕的底細。是以連神指丁嵐也暫時渾忘了早先與夏雪的約定,冷冷道:「帝疆四絕雖是名不虛傳,武學深奧神奇,較之目前武林各家派的心法秘技都高上一籌,但丁某忽然想到,假如目下帝疆四絕親自踏入江湖,只怕業已年邁力衰,無法與時下豪雄一爭長短了!」
    靈隱山人接口道:「丁兄這話大有道理,想那帝疆四絕早在我等踏入江湖以前約二三十年即已馳譽天下武林中一流高手之間,相傳這四絕之中,只有一位為人正大光明,是位超然世外的俠義之土。其餘三位,都沒有什麼善惡是非之念,只憑胸中好惡行事……」
    夏雪聽他們滔滔論及帝疆四絕之事,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並不做聲。
    苦行禪師輕歎一聲,道:「貧僧已是出家之人,本來不該胡亂說話,但關於帝疆四絕,貧僧卻略有所聞,目下趁身為帝疆四絕之一的夏姑娘在此,不妨說出來請復姑娘指教!」
    他一直望住夏雪,只見她微微動容,當下接著說道:「聽說帝疆四絕之中,有一位是俠義之士,為人行事俱光明正大,但早已隱遁佛門或玄門之中,等閒不管世俗之事!此外,有兩位性情古怪,卻不是不分善惡之士。只有一位意氣特盛,喜歡亂管閒事,乃至封爵金榜出世,他按著爵榜人名訪尋,一共二百餘位榜上有名之士,被他一個人殺死大半。」
    這樁舊事大概其餘的人都曉得,此刻似是憶起音年武林中百餘高手相繼慘死之事,人人都流出凜然之色。
    夏雪接口道:『蟬師你是甘露寺出來的人,目下在江湖上以甘露寺最負盛名,不知是何緣故?」
    鐵膽趙七道:「夏姑娘如果當真不知其中原故,可就教人十分奇怪那是因為甘露寺中列名封爵金榜之上的,竟有四位之多。以苦行禪師的深湛武功,卻也不過是甘露寺中第四位高手而已!」
    楚南宮接口道:『淚下武林僅存的數位公爵級及侯爵級的高手,在甘露寺中便佔了三位之多,像苦行禪師名列子爵,當今武林中也不易多睹,但在甘露寺僅僅列入第四,由此可想而知甘露寺的盛名並非幸致。」
    苦行排師誦聲佛號,道:「敝寺全仗諸位這等捧場,方始浪得虛名,其實不算什麼。」
    無名氏聽他們暢論武林中種種秘辛奇事,竟也十分入神。這時突然問道:「甘露寺有一位大和尚,頭如巴斗,身高八尺以上,使用一根比鴨卵還要粗的純鋼降魔樣的是不是前三位高手之一?」
    眾人都訝然向他注視,苦行彈師道:「正是,貧僧的師弟大力和尚,施主何時見過他的?」
    無名氏淡淡道:「我也記不得了!」
    苦行禪師雙目一睜,沉聲道:「施主可是祈北海或辛龍孫其中之一?」
    無名氏搖搖頭,道:「不是!」
    苦行禪師哼了一聲,道:「哪麼施主必是最近武林大大出名的無名氏了?」
    無名氏心中動了一下,尋思道:「想不到我這個死了一半的人,居然在武林中也掙到聲名,真真可笑得很!」
    他雖沒有表示,但既不否認,無疑就是默認。苦行禪師冷冷一笑,道:「貧僧師弟太不成才,竟然動施主不起,今日貧僧倒要會一會兒施主手底絕藝!」
    他跨開大步向無名氏走去,夏雪微微一笑,道:「苦行排師如果要與他動手……」
    苦行禪師雙目一睜,光芒暴射,接口道:「夏姑娘可是仗著帝疆絕藝,包攬此事?」
    夏雪道:「我的話尚未說完,禪師何須這等著急?我的意思是無名氏根本不會作任何抵抗,神師縱然把他擒回甘露寺去,也不見得面上光彩……」
    苦行禪師愣了一下,道:「這話不無道理,但依姑娘之意,便又怎樣?」
    夏雪道:「禪師最好容我與他私下說幾句話,也許有點用處,你不是想見識他的絕藝麼?」
    苦行禪師道:「姑娘請,貧僧甚為感激!」
    夏雪把無名氏拉到一旁,道:「我記得你在見到凌玉姬之前;那時候你生氣勃勃,一點也不消沉頹唐。可是陡然間便變了一個人似的,究竟為的什麼?」
    無名氏淡然道:『稱愛怎樣想都行!」
    夏雪道:「目前並非我想或你想的時機,要知道這六個人都是獲有爵位的武林高手,假如我硬是袒護住你,恐怕激起眾怒,連我也性命不保!」
    無名氏冷漠地道:「你可以走開啊!」
    夏雪嚷道:「好,我就走開看你有什麼下場!」
    話說得狠,卻沒有真的走開。無名氏可不做聲,夏雪頓足道;「你何苦一定要死在他們手底?」
    無名氏道:「你想要我怎樣做?」
    夏雪化嗔為喜,道:「你既然能從甘露寺許多好手中突圍而出,武功自然不錯,等會兒那苦行悼師向你動手之時,你就出手反擊……」
    無名氏淡淡道:「好吧!」
    夏雪瞅著他,不大放心地道:「你真的出手反抗麼?」
    無名氏道:「真的!」
    夏雪又憂慮起來,道:「那苦行禪師名列於爵,武功甚是高強,你有把握敵得住他麼?」
    無名氏淡淡道:「那就不知道了!」
    夏雪道:「假如你敵不住他怎麼辦?」
    無名氏反問道:「我有什麼辦法?」
    那邊豐都秀士莫庸道:「喂,夏雪姑娘作的話說完了沒有?看起來你們倒像是臨歧分袂,生離死別,一派依依不捨的樣子……」
    夏雪這一回卻忍下莫庸的譏諷,她並非愚笨之人,早已想定不可再得罪任何一人,免得了嵐多了一個幫手,便可把自己殺死。
    她退開幾步,道:「苦行禪師請過來吧!」
    苦行禪師舉步走去,向無名氏合十道:「貧僧本該六根盡除,四大皆空。但施主與甘露寺有一段瓜葛,貧僧既是碰上,只好盡力將施主擒下送回寺去。」
    無名氏淡淡道:「隨你的便!」
    苦行禪師吸一口真氣,抱抽一抖,倏地一掌迎面劈去。出手招數甚是凌厲毒辣。
    無名氏猶疑一下,但見敵掌已堪堪劈到,旁邊的夏雪駭得沁出冷汗,尖叫一聲。
    無名氏在這間不容髮之際,墓地左肩微沉,接著出掌反擊敵人前胸。
    他的左肩微沉,生似底下踢出一腳,可就迫得苦行禪師必然側閃,誰知正好碰上無名氏接著發出的掌拍,連忙運氣護胸,雙袖翻處,左手一招「金絲纏腕」擒拿敵人脫脈,右手大袖猛拂敵腹。
    無名氏使出修羅七該中第二訣「圈打」及第五塊「扣曲」奧妙手法,揉合在十二散手中的第三招「玉鉤斜」之內。
    只見他身形微轉,雙手疾發,不知怎地,一手已抓住對方大袖,另一手直擊對方身上大穴。
    眾人齊齊大凜,都瞧不出無名氏這一招竟是如何使出來的。
    只見苦行禪師也使出絕妙招數,左肘一撞,迎面去中無名氏劈上身來的掌勢。
    掌肘相交,「啪」地一響,無名氏那只抓住對方衣袖的左手順勢一甩,苦行禪師有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身形斜旋側退,一直退出七八步之遠,總算武功深湛,下盤根基扎得牽固,終於站穩了身子,沒有跌倒在地上。
    這一手高深莫測,委實驚人之至,周圍的人包括夏雪在內,無不震駭失色。
    夏雪面色變得十分難看,只因她從他適才沉肩的虛招裡,看出無名氏的武功與凌玉姬大有淵源。而她正好也是被凌王姬這一招嚇退。
    她一想起凌玉姬,便覺得胸中妒火飛騰,難以遏抑,尖聲叫道:「無名氏,我有法子教你不能再裝出冷淡消沉的樣子!」
    眾人聽了又是一陣訝然,都不明白夏雪為何在這個當兒說出這麼一句話。
    苦行禪師滿面通紅,秦憤難當,候他又撲過去,袍袖分作上下拂去,袖影中雙掌掩映,欲發未發。
    無名氏聽了夏雪的話,並未放在心上。這刻他既已動上手,便不遲疑,腳下哥地換個方位,一掌劈出。
    這一掌在旁觀的人看來,雖然無一不是絕頂高手,但仍然看不出十分奧妙。但身在局中的苦行禪師卻泛起無法破解之苦,迫不得已,閃開一邊。
    無名氏順勢移前,橫掌掃去。苦行禪師急急命使出大擒拿手法,扣脈門,點穴道。
    無名氏掌勢微微變化,掌線一掛,苦行排師甩退不及,被他手指勾著,跌跌撞撞地閃開數尺。
    無名氏一招得手,跟蹤又上,一掌向他心口擊去。這一掌發得恰是時候,苦行禪師因重心不穩,簡直無法舉手禦敵。
    旁邊觀戰的一群高手紛紛厲聲大喝,但他們也因想不到苦行禪師立即落敗,是以人人毫無準備,此時只能厲聲大喝,卻無法付諸行動。
    無名氏手掌已堪堪擊中對方心口上的大穴,這一掌落去,苦行排師非死不可。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突然收回手掌,側轉臉向夏雪愕然道:「你剛才說什麼?」
    苦行禪師本是當代高手,得到這一線生機,頓時抽出右手,驕指點去。
    無名氏話聲甫歇,苦行排師指頭已點中他脅下大穴,登時倒在地上。
    苦行禪師舉起右腳,踏在無名氏心窩之上。忽然怔住不動,凝眸尋思。
    夏雪冷笑一聲,道:「祥師可曾殺死了他?」話聲中流露出無限殺機。
    神指了嵐認為機會已到,倏然躍了上去,站在苦行禪師身邊。
    苦行禪師似是尋思什麼重要之事,因而沒有理會夏雪的話。夏雪身形一晃,已欺近苦行彈師,出掌劈去。
    神指丁嵐一指測點過去,迫得夏雪無法不還手封架。
    這兩人頓時激戰起來,夏雪心存根火仇焰,這一回辣手盡出,十把左右,就把神指了嵐迫得連連倒退。
    楚南宮大喝道:「夏姑娘不可胡亂傷人!」喝聲中上前一拳遙擊過去,苦行禪師突然回醒,槍上去發招幫助了嵐。
    夏雪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三個高手一齊發招,頓時被迫飄身閃開。
    鐵膽趙七檢視一下無名氏,響亮地道:「苦行禪師並未施展毒手殺死無名氏…,,
    這時,夏雪乍退反進,雙手招數齊發,同時之間,攻襲神指下嵐、楚南宮及苦行禪師等三人。見她的手法奇奧,功力深厚,出手非同小可,那三人誰也不敢不發招抵擋。夏雪翔動靈活地飛旋進退,一招接一招向那三人攻去。
    楚南宮欲退不能,勃然大怒,施展出神拳威力,凌厲反擊,神指丁嵐及苦行禪師也齊施絕藝,頓時形成三人圍攻之勢。
    瞬息間已座戰了十餘招,夏雪已落在下風。豐都秀士莫庸冷冷道:「諸位務必用心將此女擊斃,不然的話,今日之事傳出江湖,不但成就了她的名,而且後患無窮!」
    莫庸為人狠毒,覺得非幹不可,立刻展動身形疾撲上去,參加圍攻。
    鐵膽趙七及靈隱山人儘管都感到應該出手,趕緊殺死夏雪,以免生變。但他們究竟都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自從出道以來,別說是六個聲名相若的人合力圍攻一個女孩子之事未曾做過,連兩人聯手攻敵的情形也沒有過。是以不禁猶疑不前。
    忽見那楚南宮首先撤出圈子,垂頭喪氣地走開一旁。接著那苦行禪師也縱開丈許,面色凝重地搖頭歎息。
    這時只有神指丁嵐、豐都秀士莫庸雙戰夏雪,急切間竟佔不到上風。
    楚南宮大踏步走到苦行禪師身邊,苦心笑道:「禪師,咱們今日已栽個大跟頭啦!想不到帝疆四絕的武功這等深奧玄妙!」
    鐵膽趙七躍過去,疑惑道:「楚兄幾時受傷的?」
    楚南宮搖頭道:「兄弟雖然未曾受傷落敗,但憑我等在武林的身份聲名,三個人合力圍攻她一人,尚且座戰多時,無法取勝,在兄弟的看法,比戰攻身敗還要羞恥!」
    苦行禪師長歎一聲,道:「楚兄這等說法,教貧僧更無害身之地了!」
    他們談論了幾句,那邊已激戰了將近二十招,夏雪武功雖是神奇奧妙,但面對的兩人皆是當世間大名鼎鼎高手,各具絕藝,這時已居於劣勢。
    墓地遠處出現一匹紅馬,緩緩馳來。
    靈隱山人凝望了一眼,大聲道:「諸位請看那匹紅馬是不是惡石谷巫婆子的火龍駒?」
    眾人都向那匹紅馬望去,楚南宮道:「不錯,正是巫婆子的火龍駒,但馬上之人似是個年輕男子,巫婆子怎肯將這火龍駒借與別人騎用?」
    鐵膽趙七道:「馬上之人大概是巫婆子的門下!」
    靈隱山人皺眉道:「這是唯一的理由了,但山人似乎從未聽說過巫婆子居然收起徒弟?」
    那匹紅馬倏然揚蹄疾馳,這馬不愧是馳名天下的神駒,但見宛如掣電般劃過漠漠黃沙,轉瞬間已衝到近處。這時馬上騎士的面目可就清清楚楚地呈現眾人眼前,只見他長得劍眉虎目,唇紅齒白,英風颯颯。
    這些人在夫人府中已見過年輕高手藍岳,頓時都蓄勢戒備。
    那火龍駒來勢絕速,眨眼間,已到眾人面前,只見那火龍駒竟不停頓,修然向動手的三人衝去,宛如一道紅色閃電般疾掣,「刷」地已衝過那三人,出去兩三丈遠。
    在這一驚而過之際,神指丁嵐被藍岳俯身一掌猛劈之勢迫退七八遠,那豐都秀士莫庸則被火龍駒鐵蹄迫開大半丈。夏雪舉目一瞥,面上泛起歡愉之容。
    那匹火龍駒去來如電,眨眼之間,竟已兜轉回來,宛似星渡虹飛,蹄聲乍送入耳,火龍駒已掠過夏雪身邊。夏雪但感纖腰被一隻強壯的手臂擁住,登時雙腳離地;轉瞬間已離開了原處五六文之遠。
    一眾高手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兒,那邊藍岳把夏雪放在身前鞋上,沉聲道:「表姐,無名氏呢?」夏雪尚未回答,藍岳已瞥見地上橫臥著的人,接著道:「可就是地上那廝?」夏雪頷首道:「對了,他已被苦行禪師點中大穴……
    」藍岳打斷了她的話,自語道:「是苦行禪師?對了,聽說,無名氏曾突出甘露寺高手重圍,那和尚無疑要把他帶回甘露寺處置。」他快意地笑了一屍。
    夏雪聽出他口氣中隱隱流露出仇恨,立即接口道:「他此刻可能已經死啦!」其實她早先明明聽到鐵膽趙七大聲說他未死的話。
    藍岳哦一聲,道:「那就行了,……」這時,那邊幾位高手正要開腔,藍岳卻倏地勒轉馬頭,疾馳而去。他胯下的火龍駒奇快異常,轉眼間已馳出老遠。
    楚南宮振腕長歎一聲,緩緩道:「看來當今武林局面,不久就得落在這一輩後起之秀掌握之中啦!」靈隱山入接口大聲道:「楚兄之言雖是有理,但要想挽回大局,壓抑這批少年的氣焰,卻也未嘗沒有辦法!」
    正說之時,遠處又出現兩匹坐騎,疾馳而來,眾人都轉眼望去,卻沒有一個認得出他們是誰?靈隱山人道:「哼,又是兩個年輕之輩!」口氣中頗不自然。
    楚南宮記起靈隱山人之言,問道:「山人早先提及要壓抑這些後輩的氣焰並非沒有辦法,敢問是何妙策?」
    靈隱山人環觀眾人一眼,道:「這辦法說了也沒用,眼下咱們這幾個人已經勾心鬥角,沒有一人不存有猜疑忌恨之心,這樣不但無法壓制別人氣焰,適足以予那些後起之輩以可乘之機!」
    他們聽了此言,若有所悟,鐵明趙七沉吟道:「靈隱山人話中之意,似是要我們幾個人暫時掃棄前嫌,以外敵為重之意,不知兄弟猜得對也不對?此法似乎不易實行,要我們暫時和好,不再自相掣肘,倒也不難。如果進一步要聯手擊敵,可就不易辦到了!」
    靈隱山人沉聲道:「這有什麼辦不到的?試想以我等數人的力量,縱使對方乃是帝疆四絕門下,得到真傳,我擔保定必難以在我們手下逃生。既然不留活口,則對我等聲譽毫無損害。」
    那幾個人都默然不語,楚南宮不以為然地微微搖頭,苦行禪師卻似乎在想什麼心事,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們討論這件事的意見。
    那兩騎越馳越近,不久工夫,已到了兩丈以內。
    眾人嚴肅地瞅著那兩騎,只見其一相貌粗豪;體格彪壯。其一面白無鬚,眉宇間籠著一股煞氣。
    這兩人早就仔細看清楚每一個站著的人,此時四道目光都凝注在地上僵臥不動的無名氏。
    那個粗豪漢子揚鞭洪聲道:「是哪一位殺死了無名氏?」
    苦行排師誦一聲佛號,道:「貧僧是甘露寺苦行禪師,兩位想來就是祈施主和辛施主了?」
    粗豪漢子長笑一聲,道:「不錯,我就是析北海,這一位是辛龍孫!彈師見到我們兩人,想必已生出擒拿我們回甘露寺之心了!」
    辛龍孫用絲鞭輕掃祈北海,道:「祈見退開一點,兄弟有幾句話跟你說。」
    他的聲音不小,是以那邊眾人全都聽見。祈北海點點頭,卻先向苦行禪師道:「大和尚你放心,我們只說幾句話,絕不逃走。」
    當下兩人策馬退開文許,辛龍孫悄聲道:「那幾個人都是名列爵位的當代高手,此所以兄弟十分留意他們的表情……」他頓一頓,接著道:「祈兄對此可有什麼高見沒有?」
    祈北海緩緩道:『辛兄之意,可是懷疑他們會聯手對付我們,是以預先商定對策?」
    辛龍孫道:「正是,正是,若然他們只有三四個人,縱然不顧盛名合力對付我們,尚可不怕。但他們竟有六人之多,我們就不得不多加小心了!」
    祈北海雖是粗豪自傲之八,但這些日子以來,也深知辛龍孫的性情為人,其驕傲自大之處並不下於自己。是以目下格外重視他這個猜測。
    辛龍孫又接著道:「祈兄請瞧一瞧地下遺跡,藍岳的火龍駒又像對付你我一樣來回疾馳,此刻已古無蹤跡,可見得他也因形勢不對,所以急急突圍而逃!加上那邊凌亂的腳印,可以證明這些人曾經以眾敵寡,對付藍岳一個人。」
    祈北海覺得這個難題無法解決,不禁皺眉道:「以辛兄的看法,我們該怎麼辦?」
    李龍孫沉吟一下,道:「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馬上轉身離開此處!」
    祈北海環眼一睜,道:「這法子也使得麼?」
    那邊人叢中傳來一聲冷笑,接著一個陰森森的嗓音道:「喂,你們商量好了沒有?我們還要起程趕路!如果你們畏懼苦行彈師的威名,趁早夾起尾巴滾蛋,反正苦行禪師今日誌不在你們,等以後跟你們算帳!」
    正是請將不如激將,那辛祈兩人本來商定要走,被莫庸一激之下,不約而同地飄身下馬。
    兩人腳踏實地之後,不由得相顧一笑,辛龍孫道:「我們脾氣相似,到底忍之不住!」
    祈北海道:『我寧死也不願被這些匹夫們侮辱,辛兄上啊!」
    兩人大踏步衝了上去,苦行排師也舉步相迎。雙方蓄勢運力,一觸即發。在苦行禪師後面的神指丁嵐。豐都秀士莫庸、靈隱山人等都準備出手,只等那兩人露出本事,果真不是凡俗之輩,他們就按照早先所商定的法子,來個以多為勝,務必把這兩個後起之輩當場殺死。
    祈北海道:「這一陣該由兄弟先上……」辛龍孫接口道:「祈兄記錯啦,應該輪到兄弟才對!」
    兩人口中說著話,手腳並不閒著,齊齊搶先發招,頓時形成以二攻一的局面。
    苦行禪師雖然上前迎敵,但他似乎懷有沉重心事,是故有點魂不守舍。第一招應付敵人之際,便已露出破綻。
    他們這等一時高手交鋒相搏,勝負之機,往往繫於一招半式之上。苦行禪師第一招應付得不對,登時失去機先,只見辛龍孫、祝北海兩人秦掌倏然忽發,每一招都可以立斃強敵。
    那莫庸、丁嵐、靈隱山人等數人一見苦行彈師形勢危殆,登時移步上剛。
    楚南宮本來想攔阻眾人不可以眾欺寡,可是目下情勢,一則對方先啟其醫端,以二敵一。二則苦行禪師方一接觸,便自不支。如果攔阻的話,苦行禪師定必立時血染黃沙無疑!是以又不能開口攔阻,方一遲疑,那三人業已躍到戰圈之中叱喝連聲,一齊出手。這兩場劇戰都有山搖地動之勢,但見人影免起雞落,星拋丸擲,迅急處直教人分不出面目。強勁的拳風掌力,刮得周圍一文以外的塵沙迷漫飛揚,但在戰圈之內卻反而天清氣朗,點塵不揚。
    躺在沙地上的無名氏此時卻緩緩睜開眼睛,並且側轉向激戰之處望去。此刻他雖是曉得自己被制的穴道業已仗著無上玄功衝開,全身均可活動自如,但他仍舊漠仍如故,毫無改變現況之意,更不會想到要不要出手相助的問題。
    無名氏他本來連自解穴道也懶得去做,可是忽然被一些塵沙飛濺人鼻孔及嘴巴內,使得他奇癢難過,因此不知不覺運起凌玉姬所傳的內功心法,轉瞬之間,一股熱流從丹田升起,穿行於全身經脈之間,輕而易舉地便即衝開被苦行排師制住的穴道。
    那祈辛兩人尚在竭力苦戰,他們若不是所學手法奇奧,使得對方往往無法破解而暫時閃退的話,這刻早就血染黃沙,屍橫就地了。
    正在危急之際;數文處的一座沙丘後面陡然傳來朗朗笑聲,接著~匹渾身血紅的神駒疾如電閃般馳出來。
    鏖戰中港人耳中聽到笑聲,無不分心轉眼去瞧。但見一道紅色長虹急驟飛到,倏忽間已停在眾人旁邊一文以內。
    紅色神駒上坐著藍岳及夏雪二人,這兩人的武功不同凡響,莫庸等六人早就戒棋於心。同時那匹火龍駒因腳程特快,並且善知人意,因此幾乎也可以當作一個高手看待。
    苦行神師一直都顯得魂不守舍,這刻忽然躍出戰圈,垂頭歎息。
    祈、辛兩人倒沒有想到這藍岳及夏雪會出手相助,不過他們的出現,卻刺激得他們奮起餘勇,連攻數招,眨眼間把敵人迫開,趁機躍出圈外。
    藍岳朗聲道:「想不到位列爵榜中的高手,盡皆是不擇手段的無恥之輩!」
    夏雪接口道:「祈、辛兩位即速上馬,我等暫離此地。」
    祈北海和辛龍孫躍出圈子之後,登時感到四肢發軟,真力消耗殆盡。夏雪之言正中下懷,連忙提一目真氣,雙雙向坐騎躍去。
    這四人一共三匹馬揚起塵沙,向南而去,遠遠還聽到藍岳傳來朗朗笑聲。
    那祈辛兩人從大難中脫身,都感到如夢如幻,一直走出老遠之後,才稍稍清醒。
    辛龍孫大聲問道:「藍見何故現身相助?」
    祈北海接口道:「今日既然蒙你解圍,你心裡想怎樣,不妨坦白說出來!」
    藍岳朗笑道:「我料兩位必有此一問,實不相瞞,藍某此舉並非僅為兩位著想,卻是為自己的利益打算,方始匆匆現身趕去!」
    祈、辛兩人都感到十分意外,面面相覷。辛龍孫道:「藍兄的話實在教人猜想不透!」
    夏雪接聲道:「不但兩位想不懂,連我聽了也覺得莫名其妙!」
    藍岳道:「兩位毋須妄加猜測,在我說出理由之前,有一句話先向兩位聲明,那就是我們之間尚未打出一個結果,這段公案日後總得有個了斷!」
    他停頓一下,接著道:『倆位可知道那幾個名重一時的高手為何會聯手合攻,竟不怕同道恥笑之故麼?」
    祈、辛兩人對這問題當真感到茫然,不但是他們,就連夏雪也想不透是何緣故?
    藍岳道;『哦在遠處一直瞧著你們的情形,忽然醒悟他們竟是因為你我等比他們年輕一輩的人,個個身手不凡,大有壓倒他們之勢,他們唯恐地位不保,所以聯合起來對付我們年輕一輩之人。你們定然記得起初他們以一敵二之際,並未落敗,但跟著剩下的三個也一齊出手,便可以測知他們必有此心,故此才以多為勝,非殺死你們不可!」
    李龍孫道:「藍兄之推測絲絲人扣,兄弟甚感佩服!」
    祈北海怒道:「他們這麼不要臉,我們也可以如法炮製,要他們之中有人落了單,哼,哼;我們就不跟他客氣。」
    藍岳微笑道:「據我所知,凌玉姬要到那天龍!田寺去,而夫人府的破姑率了這一眾高手,除了追趕凌玉她之外,也是要到天龍舊寺去,我們還有機會與他們碰頭!目下最好先回轉去找到凌王姬;把無名氏的結果告訴她!兩俠意下如何?」
    辛折兩人都沒有意見,他們也想知道這一回和凌王姬見面後,她是否仍然不說話!
    第八章天龍舊寺馬癡戲情俠
    且說楚南宮那邊六名高手怔了一陣後,靈隱山人首先咦了一聲,道:「諸位快看!」
    眾人循著他手指之處望去,只見無名氏仰臥沙上,睜眼呆呆著天空。急切問沒有一個人看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靈隱山人沉聲道:「他適才側面向著我們,就在我瞧他之際,把面轉回去望著天空。」
    神指了嵐哼一聲,道:「山人之意,可是說此人身遭穴道禁制之後,居然尚能動彈麼廣
    靈隱山人道:「正是此意!」
    苦行禪師一言不發,大步走過去。其餘五人相繼縱過來,以防萬一。只見這位甘露寺名手彎腰俯身,迅快地伸掌向無名氏拍去。
    無名氏雖然睜大眼睛,可是望也不望他一下,更沒有出手抵抗。任得苦行禪師一連三掌,迅快如風般拍在身上。
    豐都秀士莫席冷冷道:「此人雖是由苦行禪師擒住,但他釋放之時,應該告知大家一聲才對!」
    眾人莫不露出驚訝之色,都想不透若行禪師為何忽然出手解開無名氏的穴道。還有就是靈隱山人剛剛說無名氏頭顱能夠轉動,目下這一來可就不曉得是真是假了!
    苦行排師沒有理睬豐都秀士莫庸,俯首望著無名氏,道:「施主可以起身啦!」
    無名氏冷淡地嗯了一聲,果真緩緩起身,苦行禪師指一指他的馬匹,道:「施主如要離開此地,最好取回馬匹。」無名氏一言不發,舉步向馬匹走去。
    豐都秀士莫庸疾躍上來,攔住他的去路,陰冷地道:「無名氏你可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