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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古堡探秘幽夢長

花玉眉驚喜不已,走到鐵門進,只見那門沒有關牢,還露出一條縫隙,當下舉手一推,鐵門開了尺許。
    她的心撲撲直跳,定一定神,才側身入房,接著用身子把鐵門關起。
    這間石室也有兩丈方圓,屋角放有一口巨大的箱子,瞧不見盛放何物。
    此外,地上只有兩個蒲團,別無台椅床榻等物。
    石室中的光線由屋頂兩個光洞透入,想是因折射過程較短,是以尚屬明亮。
    一個相貌清瘦的僧人站在房間當中,仰頭望著屋頂,動也不動。雖然曉得有人入室,也沒有轉眼瞧著。
    花玉眉細細打量這個不敢夢想之願,欣喜的是爹爹相貌清秀瀟灑,一點也不弱於竺公錫或任何人。
    她知道他一定是在推究如何挽救自己的法子,但這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父女相見,時間無多,須得談一談,而她更是迫切的想大哭一場!
    可是她都忍抑在心底,緩步上前,道:「大師請了……」聲音甚是乎和冷靜,毫無感情夾雜其中。
    那僧人回眸一望,墓地裡睜大雙眼,宛如觸電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表情說話都可以偽裝,但眼睛流露的心意,卻是最可靠的,他若不是智度和尚,決計不能一見自己的相貌就如此震動。
    她撲了過去,投入他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智度大師閉起雙眼,緊緊的樓住花玉眉,眼角沁出淚珠,緩緩的無聲的沿著面頰流下來。
    花玉眉邊哭邊道:「爹爹啊一體知不知道媽媽何等的想念你……」第十七章古堡探秘幽夢長
    花玉眉驚喜不已,走到鐵門進,只見那門沒有關牢,還露出一條縫隙,當下舉手一推,鐵門開了尺許。
    她的心撲撲直跳,定一定神,才側身入房,接著用身子把鐵門關起。
    這間石室也有兩丈方圓,屋角放有一口巨大的箱子,瞧不見盛放何物。
    此外,地上只有兩個蒲團,別無台椅床榻等物。
    石室中的光線由屋頂兩個光洞透入,想是因折射過程較短,是以尚屬明亮。
    一個相貌清瘦的僧人站在房間當中,仰頭望著屋頂,動也不動。雖然曉得有人入室,也沒有轉眼瞧著。
    花玉眉細細打量這個不敢夢想之願,欣喜的是爹爹相貌清秀瀟灑,一點也不弱於竺公錫或任何人。
    她知道他一定是在推究如何挽救自己的法子,但這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父女相見,時間無多,須得談一談,而她更是迫切的想大哭一場!
    可是她都忍抑在心底,緩步上前,道:「大師請了……」聲音甚是乎和冷靜,毫無感情夾雜其中。
    那僧人回眸一望,墓地裡睜大雙眼,宛如觸電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表情說話都可以偽裝,但眼睛流露的心意,卻是最可靠的,他若不是智度和尚,決計不能一見自己的相貌就如此震動。
    她撲了過去,投入他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智度大師閉起雙眼,緊緊的樓住花玉眉,眼角沁出淚珠,緩緩的無聲的沿著面頰流下來。
    花玉眉邊哭邊道:「爹爹啊一體知不知道媽媽何等的想念你……」第十七章古堡探秘幽夢長
    花玉眉驚喜不已,走到鐵門進,只見那門沒有關牢,還露出一條縫隙,當下舉手一推,鐵門開了尺許。
    她的心撲撲直跳,定一定神,才側身入房,接著用身子把鐵門關起。
    這間石室也有兩丈方圓,屋角放有一口巨大的箱子,瞧不見盛放何物。
    此外,地上只有兩個蒲團,別無台椅床榻等物。
    石室中的光線由屋頂兩個光洞透入,想是因折射過程較短,是以尚屬明亮。
    一個相貌清瘦的僧人站在房間當中,仰頭望著屋頂,動也不動。雖然曉得有人入室,也沒有轉眼瞧著。
    花玉眉細細打量這個不敢夢想之願,欣喜的是爹爹相貌清秀瀟灑,一點也不弱於竺公錫或任何人。
    她知道他一定是在推究如何挽救自己的法子,但這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父女相見,時間無多,須得談一談,而她更是迫切的想大哭一場!
    可是她都忍抑在心底,緩步上前,道:「大師請了……」聲音甚是乎和冷靜,毫無感情夾雜其中。
    那僧人回眸一望,墓地裡睜大雙眼,宛如觸電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表情說話都可以偽裝,但眼睛流露的心意,卻是最可靠的,他若不是智度和尚,決計不能一見自己的相貌就如此震動。
    她撲了過去,投入他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智度大師閉起雙眼,緊緊的樓住花玉眉,眼角沁出淚珠,緩緩的無聲的沿著面頰流下來。
    花玉眉邊哭邊道:「爹爹啊一體知不知道媽媽何等的想念你……」
    花玉眉道:「爹爹即管施為,女兒一點都不害怕!」智度大師即說道;「你的脈象很複雜,雖則顯是思慮過多,致成隱疾,但大凡懷抱素郁之人,則肝氣不舒。肝氣最喜悠揚條達,一旦不舒.定必終日悶悶昏昏,而你無阿昏之象地停了一下,花玉眉點點頭,智度大師又道:「凡是防危慮思,日凜恐懼之人.則內傷心膽,因恐起於膽而懼起於心,心膽寒則邪人少陽之經,而你卻無心寒膽顫之象……」
    花玉眉覺得很有意思.道:「假使女兒幸而復活,還望爹爹把醫道傳授給女兒……」
    智度大師又笑一笑,不置可否,又道:「凡是終日思慮,復加憂慮之人,則內傷脾腎。
    脾胃屬先天,腎屆後天此二經最不宜病,但又最易病,因為天下無不思之八,亦少無愁之客,醫家所謂思慮傷人,憂慮更甚,所傷使是晚腎二經。凡傷牌腎之人無不面黃體瘦,而你卻無此象……」
    花玉眉道:「這樣說來,女兒乃不思之人,無愁之客了。」
    智度大師不答這話.自管自造:「若是晝夜誦讀,用功不輟,日思夢想,僅在功業,勞瘁而不自知,飢餓而不自覺事人,則內傷於肺,患在應有身熱咳嗽之象,而你卻無之。又如化思不已.加以飲食失節,脾胃有傷,心中如饑,然而見食則惡,氣短而促此則非屬內傷之病,而陰陽相逆,則息在面色真黑不澤,環唇憂甚,但你面如敷粉,唇若塗脂……」
    花玉眉道:「爹爹舉出這許多內傷症象,用意何在?」
    智度大師沉重地道:「你脈象之中,顯示肝、心、膽、脾、胃、腎、肺皆有內傷,並有陰陽相逆之象.但這等內傷外觀的徵象卻無一得見.是以疑竇滋生,須以銀針探刺三十六大穴,觀其反應,才能確悉。」
    花玉眉歎道:「女兒雖不通醫道.但只聽爹爹講究了這許多,已可從而測知爹爹醫道之高,人間罕見!」
    智度大師苦笑一下,心想名醫易得,可奈靈藥難求。若是初步診斷無論,則她這一身內傷暗疾,決不是普通常見的藥餌可以治得。非得尋覓到一種足以奪天地陰陽造化的靈藥,借重其力,才能重造她一命……」
    他緩緩的道:「這銀針探病之法,已屬無上絕學,施展之時,雖是湧生諸般感覺,不大好受,事後卻於你身體有益。」
    花天眉想起一事,問道:「爹爹這銀針探病之法,不知須要多久時間?」
    智度大師道:「約摸要一個時辰之久!」
    花玉後長後輕皺,道:「這就不大妙了,卻如何是好呢?」
    智度大師訝道:「有什麼事難得住你的?」花玉眉苦笑在一下,道:「爹爹別把女兒瞧得太高,女兒也不過是個凡人,還得等爹爹施展回春妙手才活得成見!」
    她仰頭想了一想,隨即把進此堡時的經過-一說出,最後道:「爹爹試想,我若是不在一頓飯時間之內想出破那第三關之法,他們師徒定必入室查問。那時節我們父女所為都被他們竊破,我不想讓他們曉得結果,以致我們變成被動之勢。」
    智度大師歎道:「難為你想得出那等希奇古怪的破關之法,照你所描述的增形瞧來,第三關縱是破得,但破法無疑比第一二兩關更加古怪困難。」
    花玉眉道:「爹爹說得不錯,女兒雖然也這麼認定,可是依然向容易破關方面想過,生怕設計此堡之八顛倒虛實,似難而實易。可是這癡心妄想終歸破滅,這第三關被法其難無比。」
    智度大師怕女兒過於損耗心力,暗暗希望自己能夠助她一臂之力,於是拍開凝望著屋頂,竭力構思。
    兩人靜默了好一陣,花玉眉推究不出一點頭緒,芳心征忡不安,猛一低頭,忽見智度大師面色蒼白,眼神欲散,大吃一驚,叫道:「爹爹-…-爹爹……」
    智度大師身軀一震,前吃道;「啊,剛才感到一陣睏倦,幾乎就睡著了!」
    花玉眉這才鬆一口氣,說道:「咱們不要想啦,就承認失敗好了!」
    智度大師點頭道:「這一關鐵網封戶,實在厲害無比,嚴密異常。除非有寶刀寶劍之類的利器在手,否則大羅金仙也闖不過此關!」
    花玉眉道:「爹爹,你說什麼?除了神兵利器之外,當真別無被法?」
    智度大師說道:「用水淹火攻之法未嘗不可,但一則前面用過,二則同外地勢狹窄,網內有人以長兵器攻擊的話,連立足都難,逞論搬運柴火或是架設水管澆灌?」
    他停了一下,又道:一所以除非手中持有劍寶寶刀之類的兵器,既可削斷攻來的長兵器,又可破網而入。然而這又不能算是破關立法。」
    花玉眉愁色象落潮時的潮水一般,不知不覺間已經褪盡。她見智度大師愁眉鬱結,當下笑道:「爹爹那一番推理高明之極,這正是一言驚醒了夢中人。」
    智度大師訝道:「這話怎說?」
    花玉眉道:「第三關的破法正是象爹爹所說,須得有神兵利器才行!」
    智度大師搖首道:「既有神兵在手,便不能算是設計此室之人預先留下破關之法,再說,這神兵利器乃是天下重寶,武林中有幾個人擁有呢?」
    花天眉道:「但爹爹可曾想到設計此堡之人預早留下了這等重寶,以使後人取用破關?」
    智度大師睜大雙眼,迅即化作笑容,呵呵數聲,道:「對,對,空自擔心了一場,原來如此!」
    花玉眉細細的想了一陣,忽而沉吟皺眉,忽而笑意盎然,顯然心中正設想出好多不同情景。
    她想完之後,說道:「女兒去一去就回來,其時便可以安心施展銀針探病之法了。」
    於是,她姍姍的走出去,鐵門沒有閂上,她拉開鐵門,一道人影已落在門前,卻是廉沖。
    花玉盾問道:「竺伯伯呢?」
    廉沖道:「家師吩咐過除了你要說出破關之法外,不得驚動他。」
    花玉眉嘴唇一抿,道:「我明白啦,他怕我想不出破關之法,所以躲開,怕我苦苦哀求之下,既不便堅櫃,又不願答應。」
    廉沖冷冷道:「姑娘該當記住此是何地,又須記住你目下的處境為是。」
    花玉眉惱道:「你敢威脅我?」
    廉沖料不到她會生氣,此舉完全使他以下種種設想都落空了,不覺一呆。同時也心膽一寒,覺得花玉眉的智慧在他之上。
    花玉眉等他定下心神,突然又化噴為喜,輾然一笑,道:「我笑起來好看麼?」
    她在這一笑之中,已施展出迷功媚術,不但美得使人目眩神搖,更有一種銷魂蝕骨的滋味,端的婚得無法形容。
    這一手又是不出廉沖意料之外,心神震盪之下,便著了她的道兒,吶吶道:「好看……
    很好看……」
    花玉眉微微含顰,一派楚楚可憐的樣子,幽聲道:「我想不出破關之法便怎麼辦?」
    廉沖擁然道:「那怎麼辦?」
    花玉眉隨手拉上鐵門,隔絕智度大師視聽,身軀一扭,扭人廉沖懷中,頭顱微微仰起,作出一種令人不自禁的姿勢。
    廉沖莫說刻下已被她媚功所制,無法自主。即使是神智清醒之時,恐怕仍然難以忍耐,他毫不猶疑的向她櫻唇陶下去,雙手如環般抱住她的纖腰。
    這一剎那間那道鐵門突然響了一聲,花工眉以為是爹爹走出來,駭了一跳,猛力掙脫廉沖懷抱。回頭一望,鐵rl緊閉如故。
    她心竅玲戲剔透,不必尋思已知道爹爹見她拉上鐵門,所以大為疑惑,敲門探詢。
    於是推開鐵門,只見智度大師仍然端坐蒲團之上,門邊有一隻芒鞋,敢請他竟是拋擲芒鞋弄出響聲的。
    花玉眉說道:「爹爹放心,女兒自有分寸。」
    智度大師說道:「你先進來一下,我有話說。」
    花玉眉進去了,關上鐵門。智度大師灰屑一皺,道:「你把干僑魔女白桃花的媚功學會了幾成?」花玉眉心中一凜,低頭道:「已經盡得白阿姨心法真傳!」
    智度大師歎一口氣,說道:「既是如此,我縱然找到稀世靈藥也救你不得啦!」
    花玉眉驚道:「為什麼呢?」智度大師道:「詳情不必說了,反正我也只有三數日的壽元,咱們父女一塊兒離開人間,死亦瞑目甘心了!」
    她駭得呆呆站著,過了片刻,才道:「唉,我早就該猜得出爹爹壽元有限之事,如若不然,爹爹豈能聽我說用司徒大俠遺著換回你的自由毫不著急?你已盤算好等到我找出救我性命之法後才說出真相,我便不須去求遺著了。」
    智度大師點點頭,只聽她又說道:「其次,你老明明剛才險險因耗費心力過多而昏死,我還以為你老真是睏倦欲睡,唉,也怪不得你要坐在蒲團上,原來早就體力不濟,這一定是竺公錫的毒刑所致,我決不放過他!」
    老和尚緩緩道:「這也不能完全怪他,要知那千尋苦海萬劫輪迴的毒利雖是天下五大毒刑之首,可是一則須得受刑者自願,才能施為。二則這等毒刑最厲害之處,便是在於使人求生不得,求死更難。因此,若不是我早已真元枯竭的話,他的毒刑焉能使我速死?你也不必把破關之法告訴他們,咱們父女好好的聚上一聚吧,時間已經無多啦!」
    花玉眉眼中淚水象散了串的珍珠一般滴了下來,奔到老和尚身邊,蹲倚在他肩膀上,抽噎不住。
    她自來未曾遇過這等無法可施的慘境,不久以前與竺公錫一幫人周旋之時,雖然也碰上多次困難.但一則地自己感情不大受到牽累,二則無人可以倚靠,所以反而不覺悲苦。
    目下老父就在身邊,總是有個長輩至親,不期生出價賴之心.這一來反而使她鬥志鬆懈,以致感到千悲萬苦,無計排除。
    智度大師不斷的用手撫摸她的如雲鬢髮,口中南南道:「好孩子,好孩子……別哭啦,爹爹曉得你心中的悲苦……爹爹都曉得……」這位業已斷絕七情六慾的高僧,在這一剎那間,已恢復了慈艾本色,只覺心碎腸斷,很不得自身死一千遍,只要代替得了僑女的悲苦。
    花玉眉淒淒切切的哭個不住,無有了期,智度者僧後來京興不勸她了,自家也陪她垂淚。
    這個當兒正是流淚眼對流淚眼,斷腸人看斷腸人,花天眉念念不忘父親要棄世之事,在這世上只剩下了她孤苦伶什的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排適不了這段哀情,是以涕淚漣漣,無法自休。
    悲苦中也不知時光過了多久,忽聽鐵門噹噹噹連響三聲。
    父女兩人齊齊驚醒,花玉眉拭一下涕淚,道:「不知是廉沖等得不耐煩?抑是竺公錫親自駕到?」
    他停了一下,接著又退:「爹爹,你倒底還能活多久?」
    智度大師望住她漆黑透亮的眼珠,覺得無法隱瞞,便道:「最多三日,少則兩天!」
    花玉眉迅速的盤算一下,道:「兩三日已經夠了.有些人活一輩子只等如一場春夢,不悲不歡……」
    她起身走去,拉開鐵門,只見門外站著的果然是竺公錫。
    他嚴峻的望住她,道:「你倒底能不能活?」
    花玉眉泛起含有淒楚酸辛的笑容,道:「我爹說,他也沒有法子可以救我。」
    竺公錫面色一寒,眼中殺氣騰騰.向智度大師望去,大有立即出手擊斃他的意思。
    花玉後談談道:「你也不必對付我爹爹,他最多也只有三日壽元。」
    竺公錫大出意料之外,驚愕得退了三步,花玉眉跟他出去,反手拉上鐵門。
    她已決意施展干嬌魔女白桃花的媚功,試一試是否能夠制得住這個舉世無雙的大寬頭。
    當下悲歎一聲,說道:「可憐我已萬念俱灰,天下再無一人可以顧借得我了……」
    竺公錫呆呆的望住她,但覺地淒涼可憐之極,可是當真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月時又隱隱發覺她的眼睛明亮得有異尋常,不過這刻卻沒有工夫去探究此事。
    花玉後一邊施展媚功,一連施展出公孫博所傳的攝心大法。卻覺得對方似是中了道兒,又似乎不曾被制。暗暗驚訝,當即一改淒苦之態為冶蕩笑容,玉青輕舒,伸了出去,口中橋聲說道:「哎,我覺得心中好難過……」
    她的神態已解釋她所謂難過的什麼意思,幾屆男人,再也不會弄錯。
    要知她的媚功所以能冠冕天下,遠遠超出於千百種淫娃蕩婦的媚術之上.便是因為這媚功不單是挑起男人慾火,而是利用種種不同環境氣氛.作出悲喜不同的的手段媚態.先感動了對方,然後才用最後的一招殺手箭。也就是女人最後的一注本錢!
    她雙臂白如玉藕,晶瑩奪目,那種境變媚態,極是銷魂蝕骨,無法形容。
    竺公錫一手把她玉臂捏住,皺眉道:「你怎麼啦?你忘了老夫是誰麼?」
    花玉眉大吃一驚,心想此老定力之強,舉世無匹,縱是白阿姨親自出馬,相信也難勾去他的魂魄。
    正在想時.竺公錫又嚴厲的道:「你母親雖然沒有嫁給我,但我卻把徐樹如親生之女,這一點你須牢牢記住。」
    竺公錫說到後面的兩句,但覺鼻子一酸,話聲帶出濃重的鼻音。他平生還未向任何人道出過心中秘密,連昔年的沈素心也莫不如此,他內心中把花五屆當作親生之女,確是極大秘密,若不是感情萬分衝動,豈肯富之於D?
    花玉眉這才曉得自己第一著媚功手法收了效,不過,因為第二著手法與他心中父女人倫的觀念大相衝突,所以無法制得住她。
    但竺公錫如此真摯的天倫之愛也使她無比的感動,她不自禁的投身在他懷中,幽幽哭道:「我曉得你也是個孤獨的人,可惜我不能長此持奉你老膝下。」
    竺公錫定一定神,緩緩把她推開,道:「你若能活下去,而智度又歸了西的話,老夫可以當其收你為女,但現在一切都不必說了,反正……反正老夫孤獨了數十年,也不在乎這有限的餘生!」
    花玉眉道:「你老言下之意,似乎還要難為我,是不是?」
    竺公錫道:「老夫既然孤獨.豈能容智度滿心如願的在你照拂之下死去?你用不著再見他了。」
    花玉眉歎口氣道:「只不知你老的主意能不能改變,若是尚可通融,我就用破第三關之法,換取這三日與爹爹相聚的心願。」
    竺公錫沉吟一下,轉頭望一望那道門戶,又轉眼望望囚禁往智度增的鐵門,心中兩個念頭交戰不休,相持難下。花玉眉察言鑒色,心知必須在一邊加點份量,才能壓倒另一邊。於是說道:「這第三關破法不但可使你老免去日後焦思苦慮,而且還有些實在的好處,譬喻說你可以從此得知一些此堡的秘密,說不定能揭破昔年天鵝派南宗從北宗劫撈來何物,使得北宗高手不惜捨命犯難,南下至此攻堅破銳,奮不顧身。」
    老人眼中光亮一閃,沉聲道:「好,准你與智度同聚三日,他若是不死,那就算你們造化不夠,仍然要分離!」
    花玉眉點點頭,道:「一言為定,這破關之法說出來也不甚困難,那就是設計此堡之八,早就在關門外某一處收藏得有一件神兵利器,仗此寶物,足以破關而入。而且,得了這種神兵利器之八,又可仗此寶打開其餘石室鐵門,探著秘密。依我想來,其餘石室的鐵門根本沒有鑰匙,除了那一件神兵利器之外,誰也休想進得去!」
    竺公錫恍然大悟,尋思片刻道:「那件利器收藏之處,大約在什麼地方?」
    花玉眉想道:「我已算出藏放之處,但若是說了出來。他究查出其餘石室秘密之後,無事可為,只怕又找我羅咦,不如騙一騙他,將來也可作為一宗要挾他的條件-…-」
    當下說道:「你只要細細搜索下面幾間石室以及回形甬道,還有夾壁之內,也須細找!」
    她定下的範圍甚大,決不是一天半天能夠查得完。竺公錫轉身去了,花玉眉回到石室內,把經過情形完全說出,智度大師歎道:「此人對你母親用情之深,世間少見,為父不但不妒,反而為你母親感到光榮。現在讓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其實這座石堡的來歷底細我知道的比竺尼還多!」花玉眉訝道:「爹爹怎生曉得的?」
    智度大師說道:「昔年有一位道侶與我甚是交厚,到他行將圓寂之時,曾把身世大略告我。這位道侶就是天鵝門南宗的唯一傳人,不過其時他師門絕藝大半失傳,所以他除了內功心法尚存名門大脈的典型之外,其他方面比普通武師強不了多少。」
    花玉眉喜道:「既是南宗之八,當然提起過這座石堡了?」
    智度大師點頭道:「不錯,那時因他語焉不詳,所以我並不知道這座石堡的座落位置。
    他告訴我說,天鵝門南北兩宗自分裂之時開始,他們的武功便已威力大減.原因是分為南北二宗之祖各自得師門一半功夫,所謂合之則強,分之則弱。不過,在當時來說,天鶴派仍然是字內有數的宗派,南北二宗高手輩出,實力強勁,然而這只是內部之一,天鵝派三字在外間的名氣已漸漸衰落了。」
    花玉眉道:「這是兩宗內哄互爭之故,女兒也曉得。」
    智度大師道:「不錯,到了後來,兩宗仇怨越結越深.雙方用盡全力以對付對方為第一要事,互拚之下,自然進不過兩敗俱傷道理,因此,數十年間,西宗當真漸見零管。如此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宗又因一件事以致精英盡喪,終於一躡不振,從此武林之內少去天鶴派之名……」
    花玉眉知道下面的話要涉及這坐石堡了,便聚精會神的聆聽。
    智度大師說道:「據說設計這座石堡之八,乃是南宗最聰明傑出的一個弟子,他自從投身師門之後,煉武的時間甚少.把所有的時間心血都放在設計石堡這件大事上面,前後一共花了十五年.此堡才得落成。落成之日,這位一代奇才仆地不起,從此長逝。因此,這座石堡是不是還有別的威力妙用未曾發揮得出來,連南宗的掌門人也不知道。然後,南宗派出三入北上.這三人之中有一位是南宗後起之秀,據說他天資特異,修煉武功時間雖短.卻已冠絕同儕.隱然已是南宗第一高手。他們到了北方,易容改裝,住了二年之久。在這兩年當中,他們不擇手段的暗探北宗虛實動靜,最大的用意是設法竊得北宗的半本武功秘籍。然而不但始終無法得手,甚至連那秘籍藏放何處的線索也摸不出一丁點。其時,北宗高手多於南宗,實力雄厚得多,於是南宗的三人想了一計,得手之後便匆匆南返江陵。原來他們竊取北宗秘籍之計,其用意除了可以增強本宗之外,尚可迫使北完高手南下搶奪秘籍。而南宗之人便可惜這座石堡的險惡地勢逐一消滅對方高手,那秘籍關係重大,只要取到手中,不愁北宗之久不傾力南下作奪回之想。」
    花玉眉想一想道:「這麼說來,南宗那三人定必是把北宗的一個重要人物擄劫回來無疑!」
    智度大師道:「正是如此,他們便把北宗掌門的獨生愛女劫走,返回江陵。」
    花玉眉道:「此計雖妙,卻還有一個破綻,只要北宗方面還有一兩個頭腦冷靜之人,決不會冒險苦攻這座石堡。」
    智度大師訝道:「你且說一說看。」
    花玉眉微笑道:「北宗掌門人的女兒被劫到江陵,只要她見到此堡種種奇險,便當洞悉個中厲害。他除非是毫無心肝之人,否則,她為了北宗多少人的安危,勢必自殺!」
    她停口不說,智度大師道:「她縱是自殺,也無法阻止北宗之八南下尋仇啊!」
    龍玉眉若有所悟地笑了一笑,說道:「我明白了,且不說我正在想些什麼,咱們回到老話題上,那位姑娘三思之下,定然曉得自己若是死了,北宗之人使斷絕救她回家之心,那時只須報仇,不必攻堅犯難了!」
    智度大師道:「原來如此,這一番推論甚是合理,北宗之人若是單要報仇,機會甚多,確實無須硬攻此堡。這一來此堡險惡三關等如虛設了!」
    花玉眉接口道:「女兒也明白了那位姑娘為何沒有死去之故,這真是人表一大悲劇!」
    智度大師佩服欣慰地望住這個女兒,忽然眉頭輕皺,似是想起什麼不歡之事。花玉後院在眼中,默默記住,暫時卻不詢問老父想起了什麼。
    老和尚道:「那位姑娘在被劫途中,竟與南宗那個後起高手互生情債,然後,當她被囚禁在隔堡石室之時,那位年青高手為了愛情,不借冒大不韙,向師長求情並且表示要娶她為妻。」
    花天眉悠然神往地暗了一聲,腦海中泛現出這些情景的畫面,雖然幻想虛構,卻仍然十分動人。
    智度大師道:「南宗老一輩人為了此事震驚無比,經過緊急會商之後,決定把這個弟子也暫時囚禁在另一間石室之內,為了顧念他的汗馬功勞,所以讓這對年青男女可以時時見面,那就是說,他們兩間石室之間有洞口可以見到和交談……」
    他指一指隔壁,說道:「這兒一共有四間石室,他們不知是囚禁在那兩間石室之內,唉,他們這等遭遇,只怕比起許多人還要悲慘……」言下之意,說的就是比起自己、沈素心、竺公錫、司徒峰甚至花玉盾這許多人。
    花玉眉點頭道:「那當真悲慘不過,我想那位南宗高手因為時間稍久,熬受不住,以至目出不遜之言。最後,變成了全宗公認為叛逆之徒。從此之後終於不被釋放。」
    他停了一下,道;「那真是太悲慘了,在這石室之內活上一輩子,與心上人一牆之隔,那永遠無法掙脫這等可怕的命運!」
    智度大師道:「據說北宗之人傾力南下,數年間經過幾次惡戰,終於玉石俱焚,兩家的高手完全亡故。南宗人數本來就少,這時已經完全傷亡殆盡,北家也許還有三五個小華門人,想必也是愚頑無用之輩.是以從此消聲匿跡,不敢南下,天鵝派南北兩宗就此絕跡武林!」
    花玉眉點頭道:「一定是這等結果,爹爹所識的那位大師想必是南宗的間接弟子,所以未曾得過真傳。」
    智度大師道:「他的武功以及這些事跡都是他的祖母所傳,據說他的祖母是市宗當時一位高手的女兒,很早就嫁了。其後她也想到石堡瞧瞧,終是不敢。到她把這些事告訴那位遭侶之時,已經時隔數十年,一切都已經模糊,這位遭侶最後還告訴我說,他許多年來想起這個故事.總不時的尋思那對年青情侶後來結局如何?是不是死在石室之內?抑是後來有人把他們放走產
    花玉眉想了一陣,道:「以理論來說,他們都死在此地無疑!」
    智度大師道:「如何見得?」
    龍玉眉道:「擁邊的三間石室設計大致相同,都是一式的鐵門一閉,便永不能開啟。故此,起碼那位姑娘是永遠不能得出石室的了。我想當日初次囚禁那位姑娘之時,劫她回來的那位南宗高手還不曉得鐵門無法再開,這秘密只有掌門人一個曉得。所有的老一輩人物都無法可想,只好也把那年青高手囚禁,免得他得知內情之後.作出反叛師門之事!」
    智度大師道:「這就是了,照道理說,他們不該把本門後起高手囚禁不放,若不是這當中有這等難題,怎會出此下策?」
    花玉眉道:「我得想一想他們被囚禁在那兩間石室之內,恐怕這一間就是其中之一呢!」
    智度大師四顧一眼,搖頭道:「不見得吧,若是在此室之內,應有窗戶或孔洞可以窺見隔鄰房間。」
    花玉眉沉思有頃,道:「倘若這第三關之內的四個石室只有一間可以開閉自如,則當年的那位南宗高手定必囚禁在此室之內,須知南宗諸人仍然希冀這位同門回頭轉意,共抗強敵,所以決不會把他囚禁在另外三間能入不能出的石室,此是人情之常,多半不會差錯。」
    智度頷首道:「這話也是!」
    花玉眉又道:「因此,這間石室之內必有孔洞可以與隔壁石室相通無疑。除非是南宗之人其後把孔洞堵死,加以粉刷,掩蔽了痕跡。」
    她一面說,一面放目打量四面的牆壁。突然間一陣昏眩象浪潮一般襲擊她,使她幾乎仆跌。
    智度扶住地,但他的手也十分乏力。過了一會花玉眉恢復之後,皺眉道:「我的頭又作疼了!」說時,從囊中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藥丸。
    老和尚道;「讓我瞧瞧那是什麼藥物?」花玉眉給他看,並且告訴他這是竺公錫所贈。
    智度嗅了幾下,便道:「此藥除了用極上品的野山人參以及許多珍貴的補氣提神藥物之外,還有一宗主藥阿關蓉,故此有止痛安神之效。此藥若是長眼,能令人衰老傷身,本單說此藥股精氣,不能多眼!但目下對你卻大可收奇效於一時……」
    他略一停頓,接著說道:「我本想趁這三日工夫,細細診察出你病源及挽救之道,然後把藥方開好,待你自家配齊方中各藥。但其後得知你修習過於嬌魔女白桃花的媚功這才死了救你之心,同時也明白你為何支持至今尚未夭殤之故!」花玉眉覺得這等事總是不便與老父討論,微微一笑,道:「我能跟爹爹你一同渡過三日,死亦何憾……我剛剛瞧出牆上安裝的孔洞應當在那一塊磚上。」
    智度大師向牆上望去,這室中四堵牆壁只有貼近鄰室的這一面乃是砌的紅磚,這些紅磚比起常見的體積細小得多,少說也有干數百塊之多。以他的眼力,細瞧過好多日,仍然不曾發覺那一塊磚有異,而花玉眉只望了一會,就找了出來,這等事幾乎使他難以置信。
    花玉眉又適:「設計此堡之人,天生異才,學力超絕一代,不但精通土木之學,達奇門陣法,機關埋伏之道也極有造詣。此外於天文地理等學問也無所不窺。這一堵牆上的磚塊大有來歷,只須按照日月星辰的厘度推算,便可查出供作通望鄰室的活動磚塊!」
    智度大師微微一笑道:「若是不懂天文之士,決計瞧不出這內中的玄妙。不過,一旦曉得牆上有活動磚塊之後,便是凡夫俗子也找得出來。」
    花玉後道:「爹爹意思是可以用不麻煩的笨法子,每一塊磚都動一動,便可查出,然而事實上卻非如此,這位設計之人想是自詡胸中之學,所以這一堵磚牆極是深奧玄妙,須得按步就班的推動左下角那塊紅磚,然後再按照日月厘次,緩緩推查移動,最後才能使那一塊活磚四周空出縫隙,取將出來!」
    智度大師愕然遭:「竟有這許多難題麼?」
    花玉眉道:「此人唯恐他石堡之人只略略懂得天文一門的皮毛,所以如此佈置。唉,這位前輩胸中所學之博,別說當世無二,便在今日放眼天下,仍然無人可及。女兒也是自歎弗如。」
    她走到牆壁,一面說話,一面推動左角的紅磚。這一堵牆只有這一塊紅磚間邊有半個磚位的縫隙,縫內便是石頭,所以別人決不會注意,更不會想到這牆紅磚牆上的磚塊能夠移動。
    花玉眉一連推動了七八塊磚,將這一道逢隙挪到與胸口齊平之處,然後走到另一端,運內力一推,整然紅磚都左移了數寸,於是這道縫隙便移到右邊。
    她計算了一下,又忽上忽下的推動磚塊,最後一塊一塊的移動,使縫隙挪到磚牆當中的位置。
    智度大師勉力起身,走到牆邊道:「找到了沒有?」
    花玉眉道:「就是這一塊了!」伸手抓住其中一塊.向後一拉。
    那塊紅磚紋風不動。花玉眉搖搖頭道:「這日月星辰的厘度繁複無比,不易推算,我一時粗疏,竟算錯了!」
    於是又重新開始計算,自個兒在牆邊走來走去,口中唸唸有詞。
    智度大師仔細的察看她的表情神色,只見地忽而皺眉,忽而笑逐顏開,如此過了一會,她額頭上已經沁出汗珠。
    她的面色漸漸變得枯萎焦黃,智度大師還以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定睛再看,她確實樵懷了不少……
    但他覺自己的心隱隱作疼,這一生數十寒暑,目下還是第一次替兒女焦慮憂愁。他輕歎一聲,說道:「玉眉,那是別人的事,又隔了這麼多年,咱們何必為此費心,倒不如好好的談一談!」
    花玉眉全神貫注在計算之中,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又過了好一陣,她點頭自語道:
    「原來是這兒算錯了。」
    她接著又計算不休,智度大師十分心疼,卻又無法幫她的代,不覺呆呆發征。但他迅即想到一個主意,便回到蒲團坐下,瞑目沉思。
    到他想完心事.站起身子,花玉盾也同時歡呼道:「行啦,這回定必找到。」
    只見她橋軀一搖,便靠在牆上喘息。智度大師說道:「你且停止思慮,待為父替你刺幾處穴道,便可減輕無數痛苦。」
    說時,已除去手指的銀環,拉直了變成一支數寸長的銀針,迅快的向她神封、璇璣、關門、通谷、太乙及背後大推、魄戶、命門、令陽等九處穴道刺入。那支銀針一直深沒人肉,而她卻毫無痛苦,也沒有一點別的感覺。
    九穴刺退之後,智度大師說道:「你此時可運氣調息,做滿一周天功夫之後,便覺大不相同。」
    花五盾依言運氣,經摸一頓飯工夫,睜開雙眼,但覺全身舒暢輕健,恢復了昔日剛從滇北玉龍山踏入江湖時一般。
    她大喜道:「爹爹的醫道真有回天之妙,女兒已經完全好啦!」
    智度大師搖搖頭道:「這不過是暫時回復青春活力的一種霸道手法,不能常常使用……」說著,按著她脈息細細診察一會,眼中突然流露出詫異之色,卻不說話。
    花玉眉誰想必是凶訊,所以老父才不說話。便不詢問,一躍起身,推移牆上紅磚。推了十餘下,那道縫隙又到了當中之處。
    她伸手抓住一拔,那塊紅磚應手而出,卻露出白色的石頭。
    智度大師道;「怎的不是孔洞?」
    花玉眉疑惑地向裡面的白石頭打量,只見石上有幾行細細字跡。
    她凝神一看,便笑道;「原來如此,你的胸懷未免太狹窄了!」
    智度大師訝道:「你跟誰說話?」
    花玉眉道:「我跟這位二百年前的天鶴派南完高手陳智卜前輩說話,他在這地留下說話,南宗之人若是不依他的吩咐,移動紅磚之時錯了步驟,便永難找到可通鄰定的窗戶。因此,此富再現之時,必是後世大智力學之士算出厘度。他說:這位後世高人才智竟然可以與他比擬,因此胸中不禁起了技量之心,在後面有三道難題,若是解答得出,即可安然離去。」
    智度大師道:「原來如此,依為父瞧來,這位陳智人前輩也不算心胸狹窄,只是才力天分太高,舉世無匹,是故不免有寂寞之感.於是寄望後世才人印證胸中所學,由此正可見出他難逢敵手的落寞情懷!」
    花玉眉心中一驚.忖道:「爹爹所學雖是及不上我,可是心胸寬廣,以想待人,這卻是我須得記住改過的。」
    她默默伸手入洞,撤推幾下,牆內傳出軋軋數聲,登時現出一個比磚塊吃大一點的洞口。
    花玉眉不敢往那邊瞧.轉回頭道:「爹爹怕不怕?我心中害怕得很!」
    智度大師走過去,面孔湊在洞口上.定睛望去,只見鄰室光線充足,房內見傳床榻一應俱有.皆是石製之物。石几上擺有林碗等物,似是自當年食用過之後,就一直沒有撤過。
    石床上躺著一民女屍,頭部獲有錦帕,側面而臥。她雙手也被長袖遮蓋住,是以明明看出她同身已化,卻見不到枯骨。
    智度大師瞧了一會,才道:「室內沒有什麼怕的,只有一具女屍,衣飾俱全。」想必就是北宗掌門之女了。」
    花玉眉這時才敢了邊瞧看,她想到這位女郎不但離家背井.而且無法與情郎結合,一直被囚此室之內,這等遭遇比她悲慘千百倍還不止。不禁大為同情傷感,熱淚盈眶.隔了一會.她才定下心神,村道:「陳智人前輩遺言說有三個難題,現下既未有朕兆,恐怕此室之內必有玄虛,我莫要粗心大意,以致敗在二百年前的高人手上。」
    智度大師回到葡團上打坐.問道:「眉兒,那邊室內一目瞭然,有什麼值得你久看不捨的?」
    花玉眉道:「我也不知道……啊,是了,爹爹你可記得這鄰室之內石几上擺得有杯碗金等物麼?」
    智師說道:「記得,怎麼啦?」
    花天眉道:「這些盤磁無一不比牆洞為大,不論平放斜拿,都弄不進去,然這些金碗怎生送入室內的?這豈不奇怪?」
    智度大師說道:「不是另有人口,就是修建之時預先放置在內,這還不簡單。」
    花玉眉道:「答案自然只有這兩個,可是答案越簡單,就越難證明孰是孰非。這才是真正的難題,以我想來,只要證明得出何者為是,第二道難題目將出現。」
    智度大師緩緩道:「這高筋不傷也罷。」
    花玉眉沒有做聲,走過來倚僅住老父,半蹲半脆的靠在他身上。說道:「爹爹說得是,我們只有三日壽命,過了三日,這世上就永遠沒有了我們,人間開始種種,都有如一場春夢。」
    智度大師接口道:「總是有人思念牽掛,可是也不過短短百數十年,思念你的人也終將歸於黃土,到那時,世事仍然滔滔滾滾的不停流轉,而你的影像永歸幻滅,所以我們無須對世事太過認真,當然也不能過於視同虛幻。因為我們在這流轉不息的塵世之中,總還有一件物事是真實常存的!」
    花玉眉喜道:「既有真實常存之物,便有活下去的勇氣和意義啦!那是什麼啊?」
    智度大師徐徐道:「那便是眾生都具有的佛性,若是這一點佛性不昧,終能投向佛上,永不幻滅!」
    花玉眉凝想了一會,道:「我還有許多疑問,且等以後再說!」地停歇了一下,又道:
    「爹爹,據你老瞧來,鄰室的那位姑娘是怎麼死的?」
    智度大師忖想片刻,說道:「恐怕是服毒致死的,而且是一種特製的無痛苦的劇毒,若是活活餓死或者用其他方法自殺,決難保持如此安祥平靜的姿勢!」
    花玉眉頷首道;「對極了,我也這麼想,但這毒藥從何而來,敢是她一直帶在身上,直到有一天,牆上窗孔永遠關閉住,她又等了許多日,才毅然服毒-…-唉,這些日子的煎熬,可以抵得上千百個平凡之人一生中的痛苦!」
    智度大師惻然一歎,花玉眉又適:「那些確碟老是在我腦中浮現,還有這位姑娘陳屍石室之內,也不是辦法,她生前遭受如此悲慘,死後無人收理艷骨,想來在錄下也不能瞑目,我非得設法把她埋葬不可?」
    智度大師慈靄地道:「既是如此,你就隨心所欲的去做吧!」
    龍玉眉起身奔來,拉開鐵門,身形眼快地隱沒了。過了不久她奔回來,手裡握著一把烏黑色的匕首,連鞘才長六寸,形式古雅,一望便知不是凡品。
    花玉眉笑道:「竺公錫他們還在下面細搜陳智人前輩留下的神兵利器,其實卻就在門邊。他們最錯誤的想法是這件足以破毀第三關的神兵必是長大刀劍,其實呢,短短的匕首藏在柏中,出其不意的創斷敵人長予,跟著破網而入,才容易得手。」
    她得意的格格笑個不停,又適:「古人說:於將莫邪以之補履,曾不如一線之雄,也就是這個道理,試想這件神兵主要是用開啟後面的三間石室,若是長大刀劍,如何割削得開鐵門櫃鍵?」
    智度大師問道:「你是不是趁竺公錫他們還在下面,暗暗開啟石鐵門,把那位姑娘屍骨收拾好?」
    花玉後道:「不錯,但我得先行解決碗碟的難題才行。」
    智度曉得大凡聰明絕之人,碰上了難以解答的問題,總是割捨不下,必須尋出解答方肯罷休,別人往往認為大動腦筋乃是苦事,但在才智傑出之上卻感到樂在其中,越是艱困,就越是饒有興味,於是,他也不出言勸阻,只她不要過勞,以免又因心力耗損過多而發生其他肉體上的痛苦。
    花玉眉默默的尋思好久,眉宇間泛出喜容,說道:「我瞧瞧這答案時也不對月起身走到牆邊,伸手探入窗孔之內摸索。接著縮回手,掌中已多了一支金光燦然的鑰匙。
    智度大師驚訝地瞧著她道:「這鑰匙就是答案?」花玉眉道:「想來我猜度得不錯,這根金鑰開啟鄰室外門,唉,我先前還評論陳智入前輩心胸狹窄,誰知他大有惺惺相借之心,出此難題乃是一片好意……人代冥滅,而清音獨遠.悲夫!」
    智度大師更換不著頭腦,道:「你從頭說吧,那些碗碟倒底是怎生弄進去的?」
    花玉眉道:「自然是從特別開的窗洞送入的,否則每日送飯送菜,怎生放得入防礁之內?況且,室內沒有潔淨的水,這等碗碟連用多日豈能保持乾淨?」
    智度大師道:「這算得是什麼難題?又何從得見他用心仁厚,有惺惺相借之意產花天後道:「他的難題並非碗碟如何送進去,而是為何要佈置下這一個疑問,我為了求答此疑.才會設想種種破法,這根金鑰乃是藏在牆內,外表瞧不見,故此那位姑娘被困多日,都沒有動過這根鑰匙,現在我去打開那道鐵門,便知端的。」
    她裊娜地走出室外,智度大師搖搖頭,付道:「嘗聞天分越高之人,行事及想法就越是不近人情。眉兒給我解釋了老半天,我還聽不懂其中之意。但他卻極是瞭解二百年前陳智人的用心,照我看來。他們都有點近乎瘋狂。」
    花玉眉一點也不知道老父有此感情,喜孜孜的走到鄰室門外,只見整幅的鐵板門上,有個小小的匙孔。
    她用金鑰一試,果然吻合.當即依照常規扭動,微聞滴答一聲,伸手一拉,那道厚重無比的鐵門應手而開,毫不費力。
    這道鐵門一開,現出裡面一道石門。門上有個經尺的洞口,卻有益於,蓋子上嵌有小小鐵環,可供拉啟。
    她早就曉得這道鐵門之後另有門戶,所以毫不驚奇,伸手一拉石門的林環,那一方石板輕輕打開。
    這個門上孔洞便是當日遞送飯菜用物的通洞,她躊躇滿志一笑,取出柄烏黑匕首,校將出路,寒光一閃.鋒刀如雪,寒氣侵膚。
    花玉眉低低叫聲「好利的匕首」,使即小心地從門槓及石門之間的縫隙伸入去.緩緩切下。
    直到刀鋒似是切斷了什麼物事.她才伸手推門.果然呀的一聲把石門打開了。
    花玉盾心中一陣感慨,走入室內,先著石床下,而只見有個有色石區,約是三尺長,兩尺寬。她點點頭,走到牆上窗孔叫道:「爹爹,你不過來瞧瞧?」
    智度大師說道:「你有沒有新發現?那位姑娘的遺體.為父幫你收拾就是!」
    花玉眉道:「這邊有現成的石區可以收放滾骨。」
    說時,智度大師已勉力起身,緩緩走過這邊石室。他道:「原來是兩重門戶,怪不得非找到這柄利刃不可!」
    花玉眉把床下石區拉出來,只見原來放置石區的位置凹陷下去,恰好與石匣一般大小,石質顏色也是一模一樣。由於凹洞之內勢有兩塊磚頭,故此石區高出平地。
    她打開石匣,內中空無一物,智度大師把床上女屍連衣服帶骨骼都放入匣中,原來造屍骨骼早已枯朽,衣服也盡得腐爛,只不過無人觸動.才能保持完整.花玉眉利用匕首才能把嵌死在洞內的磚塊取出,然後把石匣推落洞內,恰好嵌下的,縱然知道,也沒有法子可以取出。
    地跪在床前,低頭默默褥祝,兩行熱淚卻不禁的流了下來。
    智度大師等她起身,溫靄地摟住她的肩膀,說道:「這位姑娘能夠埋骨於此,永遠不虞有被人踐踏或是蟲以風水相侵之苦,也算是不幸中之幸了。」
    他向四下環顧一匝,又道:「咱們出去吧,別要被竺公錫發現咱們的行動!」
    花玉眉道:「爹爹可曾想到,這匕首既然能破鐵門及石門,為何又留下一根金鑰匙?」
    智度大師一怔。道:「我倒沒有想到,但你這麼一說,果然覺得十分奇怪!」
    花玉眉收起金鑰,想:「這便是第二個難題,咱們過去第三間石室瞧著便知!」
    父女二人緩緩出去,外面一片靜寂,不過若是竺公錫來時,也不會弄出聲*。是以靜寂並非意味安全。
    花玉後一心一意放在一下個難題之上,走到第三間石室門外識見門上沒有鑰匙孔。再到第四間的門外一瞧,那上面竟有一個鑰匙孔洞,一望而知與金聞十分吻合。
    在玉眉疑慮的瞧著這扇門,智度大師站在第三室門前,訝異的望住地,猜不出她為何不用金鋼開啟邪門.
    她想了一陣,走回老父身邊.道:「這就是第二道難題了,咱們應當先開啟那一扇門?
    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那便是咱們若是開錯了門戶.不但無法安然選出,恐怕還有危險,咱們雖是大限在即,早一兩天遲一兩天沒有什麼關係,可是如此送命卻十分丟人!」
    智度大師說道:「竺公錫他們佔據此堅決不止一年半載的時間,以他們這許多人留心竊測此堡秘密,尚且沒有一個人瞧得出一點頭緒線索,你才一到達,就連破三關,又發現許多其他隱私,也就值得自豪了。咱們不如從此罷手。」
    花玉眉點點頭.道:「爹爹說得不錯,女兒實該滿足了。」
    智度大師道:「待我把門戶統統關起,牆上破洞也封住,免得被竺公錫他們見到……」
    說時,轉身走去。
    花玉居在而道中緩緩走動,腦海中仍然盤旋著這個難題.她暗暗想道:「陳智人前輩在這道難題上竟沒有留下可供捉摸分析的線索,教後人實是無從推測,擺在面前的兩道門戶皆可開啟,然則為什麼這根金鑰可以開啟第四室的門戶而不是第三室之門?難道他有意叫後人先開啟第四室?這其中有何道理?」
    她還未想出答案,智度大師已經把第二間石室的兩扇門關好,走入第一室之內推移磚塊。
    不久,智度大師慢慢雕出來,說道:「眉兒,你還是放棄推究這個難題吧!」
    花玉眉苦笑一下,道:「爹爹難道不明白?女兒縱想半途而廢,可奈腦子也無法停止!」
    智度大師說:「既是如此,你不妨隨意指出應當先開啟那一室,待為父權充評官……」
    花玉眉搖頭道:「女兒就是想不出點頭緒,若是隨意亂搭一門,卻說不出一點理由,豈不是要被陳老前輩的英靈恥笑?」
    智度大師啞口無言,歇了一會,說道:「那麼為父試說個道理,你聽聽著行得通行不通?」
    花玉眉搖手道:「爹爹不用說啦!」
    智度大師一怔,道:「為什麼產
    她道:「你老要說的道理,只怕不晃你老自家想出來的!」
    老和尚又是一怔,接著歎口氣,道:「你說得不錯,果真不晚自己想出的,唉!以你這等聰慧之八,我真不信這個難題竟就難得住你。」
    花玉眉取出金鑰反覆瞧著,突然間眼中閃射出愉悅的光芒,面泛笑容,道:「不管這一想對不對,女兒都要試上一試!」
    她畢直走到第三道門戶之前,回頭一望,只見老父面上毫無表情,瞧不出一點對或不對的暗示。
    花玉眉取出那柄匕首,輕輕的插入門縫,切斷了暗閂,然後舉手推去,這道鐵門毫不費力的便打開了。
    智度大師走過來,問道:「你想出什麼道理?」花玉眉道:「當然有啦,陳智人前輩遺言說的三個難題,曾經示意說略作阻難,並非當真要為難後人,而我竟一直沒想他設計的一貫手法,所以使我白費了許多心血……」
    她喘一口氣,又接著道:「陳老前輩的一貫手法便是按步就班的四個字,試看他種種埋伏設施,沒有一樣能夠通越先後次序的,此所以我膽敢確定須得先開啟第三道門戶,再說,這個難題只有像我這種人才認為是難題,換作別人,根本想都不想就開啟了此門,那裡會失去視察第四道門戶,以致自尋煩惱產
    她停歇一下,接著又道:「其後我斷定是這一道門戶之後,爹爹面上毫無表情,可見得所測決無錯誤!」
    智度大師笑一笑,道:「這就是奇了,我面上毫無表情,怎的反而洩漏了隱秘?」
    花玉眉運:「這道理簡單得很,如果我猜得不錯,爹爹就不能不動聲色,對不對?」智度大師失笑道:」這樣說來,我應該在最初就講明不管你猜得對不對,我都不動聲色,那時就不會洩漏秘密了。」
    他們一瞥之下,已看清石室中情形,這時一同步入,智度大師隨手著鐵門,只聽『滴答』一響,鐵門自動上了鎖。
    花玉眉欣然笑道:「好啦,竺公錫再兇惡,也奈何不了我們父女了,我們若不是壽元有限,還可以進出此堡呢,現在雖是無須逃出堡去,可是這兩天時限之內,咱們可以安安靜靜的渡過。」
    智度大師面上一片寧括之容,道:「咱們父女能夠同渡這最後的兩天時間,命運已踢我良厚,本夫復何求……」他四下打量一眼,只見室中几椅床榻一應俱全,而且甚是難活悅目,角落處一張矮腳石几,擱著一具古琴,幾前有一張色作深紅的蒲團,光淨如新,也不知是何物所制。
    智度大師有點見豬心喜的樣子,緩步走到眼前,低頭望住那具古琴,但一會就轉身走開,微露征件不安的神情。
    花玉眉心知必有緣由,但他既然不說,不便詢問,於是在一張高腳靠背椅上坐下,舒服地透一口氣,道:「我真的疲乏得很!」
    智度大師指一指石床,道:「孩子,你到床上睡一會不好麼?」花玉眉搖搖頭,道:
    「我只怕這一覺睡著了,永遠不醒,再說咱們父女只有兩日壽命,豈能容許被題神剝奪寶貴時光!」
    智度大師也在旁邊的椅子上落坐,父女兩人談了一些舊事,都感到疲累了,各自閉目養一養神。
    花玉眉十分口渴,心想要是此刻有一碗涼水喝喝,想必可比他液瓊漿。正在想時,突然聽到一陣泉水注落之聲,潺潺不絕。
    他暗暗一笑,說道:「我太渴啦,以致生出幻想,這是從來未有之事,說不定因為大限已屆,所以生出種種異象。」
    旁邊老和尚說道:「眉兒,我好像聽到流泉之聲!」花玉眉大吃一驚.道:「這樣說來,我流泉之聲竟不是我幻覺,卻是真實之事了!」智度大師道:「泉聲甚是低微,所以我們一說話就聽不見了!」
    花玉眉跳起身來,四顧道:「泉水在哪?我渴死啦!」智度大師道:「好像從壁內傳來,不過這就奇了,那位陳老前輩難道是為了入室之人而留下一道來水種可解渴?這個想法未免奇怪……」
    他的女兒在室中走來走去,口中應遵:「這恐怕便是第三個難題了,無論如何,這牆內有泉水是決無疑問!」
    地停下腳步.又道:「爹爹,這間石室比第一第二兩間都短一點,果然是有暗壁復道。」
    智度大師望住東牆,道:「左邊半幅牆該得有浮雕圖案.這些圖案裡面必有點道理!」
    龍玉眉師道:「你老剛才發現什麼,得知應當先入第三室?」智度大師道:「我移動磚塊時,裡面留有字跡,寫著的是『第二題,循序漸進,應進三室』等幾個字,此外別無其他言語片
    花玉眉道:「那就不會錯了,此定必有秘道,可直通堡外.咱們雖不稀罕.坦若是有泉水可供解渴,便值得找一找了。」
    她一直走到雅得有圖案花線的牆根.定睛細看.卻覺是雲霞紋、波紋、經餐紋、藕節紋等簡單的圖案。
    但在這許多彩色不同的圖案中,卻有一幅雙龍戲珠圖案.兩條龍固是刻得栩栩如生.當中那顆珠更是玲戎浮突。花天眉定睛一看,這顆珠的石質與牆壁的石質做同,若不是仔細察看,極難分辨得出。
    她先計算一下,微微一笑,伸手抓住那顆珠子,在極右拉,如此扳拉了數次,牆上傳出軋軋聲,接著裂汗一道寬約兩尺的門戶,這道門戶裂縫恰好都在圖案之內,以是無法查看得出。
    花玉眉笑道:「爹爹,這第三道難題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哈.哈……」
    智度大師走到暗門之前.笑著探頭人去張望,此時來聲響亮得多.他探望之下,笑聲陡然停住。
    花玉眉訝道:「什麼事?」
    智度大師道:「陳老前輩留得有字,叫咱們不要自誇自滿。」
    說時已側身入去,花玉眉跟了進去,只見這復道之內定約五尺,甚是光亮,迎面白牆上題著斗大的字道:「莫笑,莫笑,第三題尚在後面。」
    花五屆歉然遭:「對不起,晚輩過於放肆了!」轉眼向另一端望去,只見這條寬大光亮的南道長約三丈,盡頭這處是幅粉牆,隱隱約約寫得有字。
    他們於是就走完雨造,只見粉牆上橫寫道:「第三題」三個大字,下面就是直寫的細字,第一行是「先看右面」四個字。
    父女齊齊轉眼望去,只見右方牆壁凹陷了數尺.一道泉水從上面注瀉下來,落在下面的水槽中,那水槽底下必有排泄暗渠.故此永不滿溢。
    龍玉盾先喝了幾口,道:「好舒眼,這泉水清冽異常.似乎不是凡品。」
    老和尚也試了幾口,道:「為父多年雲遊天下,嘗遍各地名泉,此泉味道甘美,冠甲天下,恐怕是屬於宇內三大奇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