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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秘音叉

「謝謝你。」席荒臉上的頭髮忽然也飛起,所以整張清秀的面孔也呈露出來:「我的確衷心致謝。可惜我們沒有什麼機會做朋友,否則我一定會以你這祥一個美麗聰慧的朋友為榮。」
    李百靈微歎一聲:「世人都以為宇內三凶,一定是青面獠牙,動輒殺人。誰會知道那種形象的惡人,最了不起也只是第三流而已。像你這種第一流人物,實在是不一樣。」
    縱然老練狡猾如血屍席荒,對於美女的諛詞贊語,也一樣十分開心受用。
    席荒想一下:「李百靈,你隱湖秘屋雖是識盡天下武功秘藝,但你一定也知道,識得是一回事,用的時候又是另一回事。」
    「我明白。」
    「好,我怎樣才可以使你不管我的事?」
    「彭香君年紀很輕,她有她的未來和前途,但她不肯離開你,除非你給回她自由。」
    「這是小事情,我回頭就辦好。」
    「許多家攝都在你控制之下,你雖然要有人奔走辦事,但並不一定要這些人才行,對不對?」
    「話是說得不錯,但難道我答應了這一樁,你就不管我的事了?」
    聽起來好像李百靈已把席荒治得死死的,所以講價之時,變成這種情形。但其實當然不是。
    「我個人可以答應你,並且讓你有機會評估我的價值。」
    席荒考慮一下:「在才智方面,我對你已經有了評價,我前些時派了兩個得意門下去找你及小關。但他們競是誤狙副車。你一早就擺下疑陣陷阱,使我力量分散,你的智慧膽識,我算是已領教過了。」
    「那實在算不了什麼。像你一口就道破我出身來歷,這種眼力才使人折服。」
    「這只是我年紀夠老,經驗夠多之故,隱湖秘屋的仙女雖是罕得出現於人間,但我卻老得見過你的同門前輩。」
    席荒所提的人和事,自然是幾十年前的陳跡。
    李百靈心中閃過疑念,他絕對不是感情豐富的人,為何提起這等陳年舊事之時,顯然很感觸很懷念的樣子?
    對,他只是放煙幕,他想給我一個很老的印象。
    其實他是否是昔年的席荒?
    曾否見過本門前輩?
    他的真實年齡可能正如表面看來這麼年輕,所以他必須製造一些令人陷於錯誤的印象。李百靈不開口,靜靜地望著對方。
    席荒等了一會兒,頷首道:「你的才智的確深不可測。」他顯然已覺察出一些什麼:
    「不過論到武功方面,這都是要試過才知道的。」
    席荒停口笑一下,但這一次的笑容卻大有森然恐怖之感。
    他仰首在燦爛陽光中嗅吸幾下:「附近有三個男人,兩個老的是誰我不知道,我猜其中大概有一個是雲濤妙手竺忍吧?這是辛海客帶回來的消息讓我聯想起的。第三個男人年紀很輕,一定是小關。我還記得他的氣味,也沒有忘記他驚世駭俗的逃遁功夫。」
    他冷冷道來,內容之精確實足令人毛骨悚然。
    「我還感到有一種壓力。」席荒又說:「是不是那密宗紅教至寶九骷髏秘音魔叉在你身上?」
    這魔頭實在很了不起,雖然她身上只是那紫府保心鎖,但這件道家至寶,的確有祛邪蕩魔的神奇力量。
    李百靈含糊地嗯一聲,不予置答。
    「這樣說來,我有些不屬於武功範疇的法力,對你已不構成威脅。在另一方面,我看見你的眼神,我已知道你真元衰竭,你大概只剩三年壽命,你既然活不了多久,我又何必向你出手?」
    「我不一定會天亡。」李百靈當真相當佩服對方,所以話聲很莊重真誠:「我有我的辦法,這一點請你相信。至於武功方面,我亦不必親自出手應付你。正如你剛才所說,我這一邊還有三位高手隱伺在側,所以我根本不必擔心武功強弱的問題。」
    「那要看你能不能擺脫我的神功吸力了。」席荒聲音溫和而又斯文;可是卻有一種奇異的震撼心弦的力量,令人心甘情願地相信他的話:「三招之內,我把你吸到懷抱裡,那時別人如何能夠幫你。」
    李百靈揭開面紗,綻出清麗動人的笑容:「別這麼自信,我這邊能克制你魔功的,還有天鑄劍這件神兵利器。」
    話聲未歇,小關好像一陣清風般飄到小白前面一點之處,頓時變成席荒和李百靈之間的一重障礙。
    小關手中的天鑄劍沒有出鞘,但以他這等高手來說,拔劍擊敵或拒敵,也不過是指顧之事而已。
    李百靈清俏的臉龐仍然看得見。
    她含笑盈盈:「瞧,你不能不先打發小關,才輪到我。我承認我忍受不了你全力一擊,所以趕快發出暗號叫小關來幫忙。」
    她並沒有任何動作,座下的小白卻忽然退出了七八尺。
    這只通靈神驢動作之快委實驚人,看來即使沒有小關在前面擋住,席荒亦不一定能夠即時撲到。
    現在已變成小關和席荒面對面相螃之勢。
    小關可萬萬不敢怠慢,驀然右手一伸手,天鑄劍鏘地龍吟出鞘,劍尖穩穩指住血屍席荒。
    「你賭品很好,那三粒什麼辟里啪啦丹,居然給鰻魚精拿走也不反悔。」小關眼中當真有迷惑之色:「你這個當世第一的大魔頭到底是怎樣當上的?你居然讓鰻魚精跑掉,為什麼呢?」
    「難道我應該反悔才對?」席荒反問。
    「當然啦,否則你怎麼配做天下第一的大魔頭?」
    小關理直氣壯的樣子,使席荒啼笑皆非:「胡說,人生中難保沒有賭輸的時候,若是輸了就賴,那未免太沒有風度了。」
    他們現在也在豪賭,乃是以性命為賭注的豪賭。李百靈本想提醒小關一下,叫他切切不可鬆懈,但她終於忍住。
    小關在賭桌上向來精得像猴子,而在戰場上似乎更精狡小心幾倍。他手中之劍穩如磐石,指住席荒,劍尖沒有移動過分毫。
    「昔年的天外飛星楊巖,也曾用這把劍,用這個招式指住我。你跟楊巖是什麼關係?
    但我又聽說你殺死他的侄孫楊炎,莫非你跟楊巖根本沒有什麼關係?」
    這當然是很值得追究的謎團,怪不得血屍席荒並不立刻出手。
    小關眼珠才一轉,席荒左手立刻掏出一疊七八張銀票:「銀子我這裡有,你要多少才肯說?」
    小關趕快裝出煩惱委屈神情,其實他心中哪有絲毫惱意?不過作為一個大賭徒,心意讓對方猜中總是不大理想。
    「我已經賺了你不少銀子,這回改一改綵頭好不好?我只要你三粒辟里啪啦丹,還附贈解藥就行了。」
    小關要這些東西幹什麼,誰也不得而知。
    但是席荒本人卻知道那血魄丹和解藥實在極之難以製煉,所以連他自己亦十分珍貴重視。
    「好吧,這兒是三顆血魄丹和三份解藥。」
    席荒稍為考慮一下,終於讓步。
    小關幾乎是在同時之間完成幾個動作!
    一是把天鑄劍銜在口中,另一隻手掏出一隻錦囊,而騰出來的手則斜拂一下,把三粒電急射到血魄丹撈住,放入錦囊。
    接著還有一小包解藥冉冉浮空飛到面前。小關翻手接住,也塞入錦囊,順便放回自己口袋裡。
    這連串動作順利輕鬆得好像我們平常人喝一口茶一般,絲毫沒有急促匆忙之意,甚至使人覺察不到他的動作是何等神速精確。
    但小關仍然很突然地退了兩步之多,才站得穩身形。
    這是平靜的大海表面下的可怕急流暗湧。那三粒血魄丹體積雖小,可是每一粒傳送的力道,竟比大石頭猛砸之力還要剛勁沉猛。
    小關連接三粒,輕柔地放入錦囊,那只是外表予人形象而已,其實小關已全力施展出阿修羅大能力化卸。
    跟著解藥小紙包飛到,小關也好像容容易易就放入錦囊。但這個小紙包的力道暗勁乃是迴旋往復的無上神功,方向有進有退。
    小關經驗嫩見識淺,雖是極力裝出很穩定的樣子,最後仍被綿綿不盡的餘勁沖得連退兩步。小關臉上仍然那副招牌式的笑嘻嘻神情,心中其實大駭,暗討這血屍老妖果真是名不虛傳,神功內力奇詭莫測,教人不知道該怎樣化解抵拒才好。
    另一方面,血屍席荒亦自震駭難言,背上沁出冷汗。像小關這樣的一個流里流氣的小伙子,居然朗接住這一擊。若是世上再出現兩三個小關,則排名天下第一的凶邪之首的他,也恐怕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
    小關笑吟吟開口:「我因楊巖半點兒關係都沒有,但跟李百靈卻大有關係……」
    他說的本是實話,可惜用詞有欠斟酌,稍遠處的李百靈呸一聲:「別胡說八道,誰跟你有關係?」
    小關哈哈一笑,打了自己一個嘴巴,當然是響亮而不重:「對不起,我這張嘴太笨啦,該打,該打。」
    連血屍席荒也微微而笑:「唉,小關外表上這副無賴胚子,偏偏才智武功都深不可測。平心而論,如果他配不上李百靈的話,則世上再也沒有可堪匹配之人了。
    「但既然小關澄清了他與楊巖沒有關係,那麼他的天鑄劍以及六陽罡神功,是誰傳授的?他怎能達到這等高妙境界,而居然能與我爭一日之短長?」
    左方十餘文遠處,樹叢後轉出一人,頭髮箍著,灰衣大袖,竟是一個行腳頭陀。
    這頭陀三兩步便已跨行了六七丈,站在席荒左方方位,單掌合十:「席施主,洒家是少林不敗頭陀。」
    血屍席荒右方人影乍閃,出現一個清醒老者。他衣襟忽然敞開,露出貼身背心,背心前面左右斜插著兩排小刀:「老朽竺忍,久仰席荒英名,今日得睹風采,幸何如之!」
    席荒一一頷首還禮:「原來是兩位當世名家,席某也不得不說聲幸會。看來今日席某已陷身你們兩老一少的重圍之中了。」
    不敗頭陀搖頭:「洒家只講老實話,我們三人現下聯手,拒你之力可能尚有餘裕,但重圍則遠遠談不上。」
    血屍席荒面對當代兩大高手竺忍和不敗頭陀,再加上武功詭秘莫測的小關,將自己圍在墓前,依然不慌不忙,反而微微帶笑。
    但他笑得卻像鬼域裡吹來一陣陰風,道:「好!幾十年來,席某總算遇上真正的勁敵了,你們要怎樣打法?是單打獨鬥?還是聯手台攻?」
    不敗頭陀和竺忍互望一眼,面泛尷尬之色。
    的確,以他們兩人在武林中的聲譽和地位,若聯手對付一個人,總覺得有些說不過去,就算是僥倖得手,日後揚傳開去,也不是一件光明體面之事。
    因之,兩人在互望一眼之後,卻說不出什麼來。
    但是小關並不在乎這一套,他大聲道:「像你這種大奸巨惡的壞胚子,人人得而誅之,我們三人聯手也算不了什麼!」
    席荒依然帶著陰晴不定的微笑:「你們是決定聯手合攻了?席某再問一句,三位是以武功和我對拼,還是動用魔功法術?」
    這一來,倒是把不敗頭陀和竺忍激起了無名火,因為他們兩人,除了以真正武功對敵外,根本不會什麼旁門左道的魔功邪術。
    不敗頭陀狠狠地呸了一口道:「姓席的,洒家和竺施主一向光明正大,從不懂什麼魔功妖法,只有像你這種武林敗類,才會不守正道,專以魔功邪法害人。」
    幾句話罵得雖然不輕,席荒卻依然毫不在意:「沈不敗,這就是席某勝過你的地方,據我所知,這位小關老弟也懂一些法術,不知他是否也是武林敗類?」
    不敗頭陀楞了一下,剛要回話。
    小關仍是一股流里流氣笑嘻嘻的搶著道:「不錯。我小關是會一些法術,但我的法術是專門對付壞人的,尤其你這種大奸巨惡。否則,只有壞人能施展法術,好人便要束縛,還有什麼天理可言?」
    席荒並不以小關之言為怒道:「好小子,你口口聲聲說席某是大奸巨惡,試問我奸在哪裡?惡在哪裡?」
    小關道:「你專以妖法邪術害人,把武林中攪的天翻地覆,號稱宇內三凶之首,不是大奸巨惡難道還是萬家生佛的大好人?」
    「原來你只能說出這麼一點毫不足道的理由。」席荒面色忽變嚴肅:「所謂宇內三凶之首,只是一些不開眼的混帳東西對席某的誣蔑,你小關也不過人云亦云的角色,席某隱居古墓多年,不問世事,這次離開大別山本府,也沒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你們為什麼偏要把大奸巨惡四字,加在我頭上不可?」
    小關肯定道:「還說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你命辛海客帶著鬼刀哨的人馬,夜襲馬家的藏寶庫,劫取寶物,這事有是沒有?你面前的竺老,就是為了這件事,才離開馬家找你算帳的!」
    席荒響起一陣哈哈大笑。
    顯然,他對小關這番話,完全不表同意,而且臉上滿是鄙夷之色:「小子,憑你這幾句話,就該殺頭三次。」
    小關怔了一怔:「我說的有什麼不對?」
    席荒道:「你應當知道,馬家一向壞事做盡,在地方上是不折不扣的惡霸劣紳,尤其馬貴紀在皇帝老兒面前得龐,殘害忠良,欺壓無辜,連東廠太監都聽命於她,席某派人劫取馬家寶庫的不義之財,也算是替天行道,有何不可呢?」
    饒是小關能言善道,總嫌歷練不足,猛聽對方講出這番話來,一時之間,竟是難以反駁。
    席荒接著又說:「關老弟,在劫取馬家藏寶庫的那天晚上,聽說你也在場,因而造成你跟蹤辛海客的機會,而發現了一件不能為外人公開的事,不知是真是假?」
    小關道:「你既然知道,不妨直說,何必問我?」
    「有一個叫林玲姑娘,她的哥哥染病在床,侄兒又得了急病,半夜外出求醫,不想遇上一個叫墨魚的混賬東西,騙說能為他侄兒治病,到了林家後,竟把那位林玲的姑娘強暴,有沒有這回事?」席荒問道。
    「有,有,我親眼見到!」小關答得十分乾脆,聲調也十分響亮。
    正要再說下去,卻見李百靈的臉色大是不對,不由急急頓住下面要說的話,暗道:
    「糟糕,這種事怎能讓她知道了,她知道以後,不知將對我有何感想?席荒這老王八蛋,提這個幹嘛?」
    席荒又道:「你能看到那位姑娘被強暴的經過,必定也看到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屬下辛海客,卻又挺身救了林家那孩子一命,又送了林姑娘的哥哥一穎血精丹,等於救了兩條性命,試問血屍門下的人,做的是善事還是惡事?」
    不敗頭陀聽到這裡,轉頭望了小關一限道:「有這回事沒有?你可曾看見?」
    小關點點頭道:「的確有這回事,而且我看得很清楚。」他偷瞧李百靈一下:「不過,他說的第一件事,我看得並不清楚。」
    豈知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李百靈雙頰更見紅,啐了一口道:「你說你的,看我做什麼?」
    小關右手仍然以天鑄劍指住席荒,左手摸了摸腦袋,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不敗頭陀性子急,不由大聲吼道:「姓席的,依洒家看來,你是滿嘴天宮賜福,骨子裡卻是男盜女娟。辛海客救人不假,也是小善難掩大惡。據說你在大別山古墓中,拘禁了不少大江南北的武林人物,連各大門派的掌門也被你一網打盡,這些人多半是行俠仗義之士,你這樣做,不是大奸大惡是什麼?」
    席荒仰望著遠處山邊的天色,似有所感,臉色轉為凝重,忽地歎口氣道:「你這話說得很對,我的確不該那樣做。所以我決定把這邊的事辦完以後,回到大別山古墓正府,就把監禁在奇冤獄裡的一百多位武林朋友,除少數罪無可赦者外,統統放他們出來。」
    不敗頭陀冷冷而笑:「你還想回去麼?」
    席荒退後兩步,看不出半點和表情:「我看今天這一仗,還是免打的好,各位死在這裡固然不值得,席某死在這裡對武林大局也弊多利少。」
    不敗頭陀實在所不懂像席荒這樣的惡人,如果死了還有什麼壞處,他問道:「此話怎講?」
    席荒是理由十足道:「因為一旦席某死在這裡,那些監禁在大別山古墓裡的武林朋友,就永遠無法活著出墓了。」
    不敗頭陀道:「你最好說得更明白一點。」
    「因為血屍門的人得知席某死訊,必定先殺盡監禁在奇冤獄裡的百餘人洩憤。你們今天如果殺了我,必定誤了大事。何況,縱然你們三人聯手合搏,能否勝我,還在未定之數。」
    不敗頭陀心意既定,也不想再囉嗦了,身形突起,宛如蒼鷹般直飛起兩丈多高,猛然撲向席荒頭頂,寬大的袍袖,抖得筆直,快如風馳電掣般掃向頭頂,大有一舉攫下人頭之勢。
    一直沒開口的竺忍,也隨即右臂倏揚,四柄飛刀,分向席荒腹部鳩尾、中庭及雙腿築寶、懸鍾四處大穴暴射而出。
    竺忍和不敗頭陀兩大高手,像是有某種默契,配合得恰到好處。
    縱然席荒武功已達出神人化的境地,頃刻之間,全身上、中、下盤同時被襲,而且來勢快逾閃電,也大感措手不及。
    時間急迫,千鉤一發,使得席荒來不及施展魔功邪術。
    但見他雙手交叉揮動,頭搖腳擺,不知道用的什麼功夫,競把那些射來的四柄飛刀,全部擊落地上。
    不敗頭陀的凌空一擊,也落了空。
    竺忍眼見飛刀雖被對方擊落,但席荒左臂衣袖,卻已劃破兩道長痕。
    不敗頭陀一擊不中,雙手一推,竟能借氣流回衝之力,又飄落原地。
    席荒冷冷笑道:「兩位果然厲害,如果小關老弟剛才以天鑄劍及時出手,也許席某真要當場濺血橫屍了!」
    不敗頭陀轉過臉去道:「小關,你怎麼不出手?」
    誰知小關早把天鑄劍插回劍鞘,雙手搗著小腹,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幾乎站立不住。
    不敗頭陀駭然失色,問道:「小關,你怎麼了?」
    李百靈忙說:「小關,你過來,讓我看看。」
    小關彎著腰,呲牙咧嘴的向李百靈走去。
    竺忍的個性卻很暴躁,忍不住道:「席荒,你可是對他動了什麼手腳?」
    席荒嘿嘿而笑:「席某一向做事光明正大,你如果認為是席某人動了手腳,那也只能怪他太過貪心不足。」。
    竺忍楞了一楞道:「究竟怎麼回事?你說!」
    席荒哼了一聲道:「席某人的血魄丹煉來不易,昨夜打賭輸給三顆,被一個叫小曼的女人騙走了,今天他又騙走我三顆,這樣下去,我的獨門藥物,反而變成你們的法寶了。」
    竺忍道:「原來剛才你給他的那顆血魄丹是假的?你這樣做怎能算是光明磊落?
    席荒道:「血魄丹絕對不假。」
    竺忍道:「那麼小關怎會變成了蝦米?」
    一抹陰笑掠過席荒唇角,席荒道:「老實告訴你們,那血魄丹練成之後,必須由一層特製的油紙包住,毒性才不致外洩,等使用時才把油紙剝開。剛才;我丟那三顆血魄丹給他時,已經順手剝去了油紙,所以他接住時已然沾上了劇毒。」
    不敗頭陀心中一凜,轉頭看去,此時小關正在由李百靈檢查傷勢,看樣子似乎毒已內侵,傷勢不輕。
    不敗頭陀再瞧向席荒道:「姓席的,他雖然已經中了毒,你也先別高興,小關已經煉成了阿修羅大能力的神功,可以抵制一切毒性和外力內侵。」
    席荒聽了,笑得令人頭皮發麻,道:「就算他練成了阿修羅大能力神功,但也必須先運功護住全身奇經八脈,才可以使毒性不侵,而他是在毫無戒備之下中毒,再施展功力已經遲了。」
    不敗頭陀道:「沒有關係,你剛才也給過他解藥。」
    席荒道:「不錯,那的確是解藥。不過,那解藥已經失效,縱然還有一點兒效力,也解不了他已迫入體內的奇毒。」
    不敗頭陀道:「既然解藥已經失效,你為什麼還要帶在身上?」
    席荒道:「我是希望它還能有用。本來解藥是應當裝在玉瓶裡的,不知是荒某哪個屬下把它放在紙包裡,被我看到後撿起放在身上。剛才我給他的解藥就是紙包裝的,你們想必已看到了。」
    「好個陰險狡詐的老妖!」不敗頭陀大叫:「洒家問你,你讓小關怎麼辦?」
    席荒道:「他反正是離死不遠了,不過,要給他辦後事,也不必急在一時,本門的血魄丹服過之後,半月必死,他是外侵並非內服,說不定還能活上個把月。」
    不敗頭陀幾乎已近於氣急敗壞,無可奈何的道:「席荒,快把有效的解藥拿出來,只要救了小關,酒家與竺老就不再為難你了。」
    席荒搖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道:「實不相瞞,解藥固然有,但都藏在大別山古墓的藥室裡,此處王氏古墓,不過是席某的臨時居所,根本沒有藥物。」
    不敗頭陀不死心地問:「你身上還有沒有?」
    席荒兩手一攤道:「席某只想以血魄丹殺人,既然要殺人又何必救人,所以,此刻身上已經找不到半顆解藥了。」
    不敗頭陀道:「你既然以殺人為樂事,便是名符其實的大奸巨惡了!」
    席荒道:「席某殺的人是壞人。」
    「小關不是壞人。」
    席荒道:「他昨夜和那個淫邪妖女小曼獨處一室,今天又騙取我的藥物。連那個叫墨魚的狗蛋強暴大姑娘,他也只在宙外傷看而不出手相救,世上可有這樣的好人?」
    這幾句話,說來不疾不徐,有憑有據,使得不敗頭陀只能瞪著一雙圓眼,半響無法接腔。
    竺忍摸摸領下長鬚,緩緩說道:「席老……不管如何,現在救人要緊,這種解藥,為血屍門獨門研製,你總要想想辦法才成。」
    為了有求於人,竺忍對席荒的稱呼也改變了,他本來是叫他席老妖的,臨時把妖字吃了下去,改稱為席老,倒變成尊稱了。
    席荒不住搖頭道:「除非各位跟我到大別山古墓正府一趟,否則就沒有辦法。」
    竺忍面有難色地道:「我想在這所王氏古墓內,必定仍有藥物,只看席老有沒有救人之心了。」
    席荒抬手一摸嘴巴,冷冷笑道:「席某說過,只救好人,不救壞人,這姓關的小子頭上長瘡,腳底流膿,可說是壞透了頂,我殺他還來不及,若救了這種人,還有什麼天理?」
    不敗頭陀暴聲道:「竺老何必跟他囉嗦,對付這種不可理喻的妖人,只有在武功上見個真章才成,等到他跪地求饒的時候,即便不向他要,他也會乖乖地招解藥拿出來。」
    「大和尚說得好!」席荒赫然大笑:「席某這雙膝蓋,除了上跪天地父母師尊,從來不曾彎著沾過地面。兩位的身手,剛才席某已經領教過了。」
    不敗頭陀大聲道:「你覺得怎麼樣?」
    席荒道:「那要看對付誰了,在席某來說,還沒有把兩位放在心上。」
    不敗頭陀道:「你想施展魔功邪術?」
    「笑話,」席荒把披肩長髮甩了一甩,露出整個面孔:「席某今天絕不施展任何法術,只以真正武功對敵,若你們兩人聯手勝得了我,馬上就有解藥。」
    不敗頭陀高大魁梧的身軀,像鐵塔移動般一步步逼近席荒:「只解藥的好,至少彼此免傷和氣。」
    席荒冷森森笑道:「彼此已經兩度交手,還談什麼免傷和氣,據席某最新得到的消息,我的門下五鬼,秦森已被你們殺死,辛海客也被你們打傷,不知這筆帳要怎樣算法?」
    竺忍搖搖頭,起了一陣乾咳道:「冤仇宜解不宜結,動手過招,難保免傷亡,那些事最好弄清楚了誰是誰非再作定論。」
    「怨仇是你們結的。我當然要弄清楚。」席荒皺眉頭頓了一頓道:「好吧,解藥我可以拿出來,不過,你們必須從此不再過問血屍門下之事。」
    「那要看你以後的表現如何了。」不敗頭陀接腔:「你若能從此改邪歸正,洒家自然不再過問血屍門的事。」
    「說來說去不過如此。」席荒咧嘴笑著:「席某本來不邪,如何改邪?本來很正,又如何歸正?」
    人往往都認為自己是對的,誰又承認自己邪而不正呢?現世的偽君子、假道學,現代的智慧犯,又誰不是打著正字旗號的呢?
    「你的意思是今天非拚個你死我活才成,那麼洒家就豁條老命,決定跟你拼了!」
    不敗頭陀又步步逼近過去。
    席荒望著不敗頭陀,像若無其事一般。
    許久,他才皮笑肉不笑地道:「看來大和尚非要置席某於死地不可了?好在席某今天不想死,你們幾位也用不著天折,我決定到墓裡給你們取解藥就是。」
    「你答應了?」不敗間陀不再前進。
    席荒道:「不過,席某進墓之後,要好好休息休息,不想再出來了,你們誰隨我進去?」
    不敗頭陀剛要跟進,卻被竺忍一把拉住道:「沈兄不可莽撞,墓內機關重重,進去之後只怕就別想出來了。」
    不敗頭陀被竺忍一語提醒,難免也猶豫起來。
    席荒嘿嘿笑道:「席某做事一向光明正大,各位如有顧慮,不妨統統入墓,以四位的武功,其中又有人懂法術,連一座墓道都不敢進入,豈不成了笑話?俗語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們要想消滅血屍門,這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不敗頭陀轉頭望向李百靈。他知道李百靈心思縝密,靈台洞明,很多疑難不決之事,都會有所取捨。
    豈知李百靈仍在為小關檢視傷勢,對他們和席荒之間的對答,深似不聞不覺。
    席荒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道:「你們最好早做決定,席某時間寶貴,不便久候。」
    還是竺忍逕自做了主張:「席老,這樣吧,你入墓之後不再出來也無妨,墓中有你的不少手下,盡可把解藥交給他們送出來。」
    席荒鼻翅一掀,哼了一聲道:「看你們畏首畏尾、膽小如鼠的樣子,諒來也辦不了大事。既然如此,席某就說聲再見了!」
    席荒說完話、轉過身,無聲無息的隱入墓中。
    不敗頭陀和竺忍,直到這時才走近李百靈和小關面前。
    「李姑娘,關老弟的傷勢究竟如何?」竺忍關切無畢問。
    李百靈幽幽歎一口氣:「他的確中了血魄丹的奇毒,必須及早救治。」
    竺忍再問小關道:「小關老弟,你此刻覺得怎樣?」
    小關的臉色,白中有點兒泛青,伸了個懶腰,似乎毫不在意地笑笑道:「是有點兒不舒服,但不要緊。」
    他望了李百靈一眼道:「我本來是早已必死之人,這條命是她救的,這次如果死了也是命中注定,只是令我不甘心的,是今後再也看不到她了!」
    李百靈嬌屆上泛起配紅,雙眸也現出瑩瑩淚光,道:「小關,你胡說些什麼……」
    這情景,使不敗頭陀觸景生情,回憶起自己的幕幕往事,長長吁了口氣道:「李姑娘、小關,這些天來的相處,洒家覺得你們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任誰都不應該把你們拆開。洒家雖然是出家人,但情關的劫魔,在你們年輕人面前,也算是過來人了,正因為洒家當年也曾為情所苦,所以才越發覺得你們的感情值得珍惜。」
    小關呆了一呆,似乎已忘記體內中毒的痛苦,道:「您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嗎?」
    不敗頭陀道:「出家人也是人,豈能沒有七情六慾,不過,當年洒家還是少林的俗家弟子時,和一位的姑娘發生一段情……直到失去這段情時,洒家才萬念懼灰的正式削髮出家,唉!算起來這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小關聽得十分入神,兩眼也跟著不住眨動,問道:「您和那位姑娘的戀情,為什麼得不到圓滿收場,莫非是那姑娘紅顏薄命離人世?」
    不敗頭陀道:「她沒有死,現在仍在世上。」
    小關道:「您為什麼不去找她?想是移情別戀,愛上別的男人走了?」
    不敗頭陀道:「她不會變心,永遠不會變心,就像我現在一樣,耳朵裡還有她的聲音,眼睛前也有她的影子,我相信,她水遠不會愛上別的男人,就像我永遠不會愛上別的女人一樣。」
    小關道:「告訴我她在什麼地方,我替您去找她。」
    不敗頭陀道:「不成,她住的地方,任何男人都不准踏進一步,洒家不能破壞人家的規矩。」
    「世上還有這種地方嗎?這倒是奇聞了!」小關楞楞的,聲調也提高不少,兩手又習慣的在擄袖子。
    不敗頭陀目光掠過李百靈:「當然有,不信你可以問李姑娘。」
    小關隨即也望向李百靈:「小傢伙,還是你聰明,你真的知道世上有這麼一個不准男人接近的地方麼?」
    李百靈明如秋水的眸子眨了幾下:「莫非大師說的是隱湖秘屋?」
    不敗頭陀無限感慨地長長一歎,點了點頭:「不錯,正是隱湖秘屋。」
    李百靈仰起臉來,像是從回憶中捉摸一件不可預知的物事:「我離開隱湖秘屋已經五六年了,我的師門人數不多,上上下下不超過二十人,大師的這位昔日紅粉知已,只要說出名字來,我一定認識。」
    不敗頭陀雙頰霎時微見抽搐,神態趨於頹喪地道:「不必了,事情已經過了三十年,一切風平很靜,何必再起波瀾。」
    小關卻忍不住急急插嘴道:「大師要想得到隱湖秘屋的消息,您只有問她,機會不可錯過。你還是快些說出那位女前輩的名字,至少,小傢伙會告訴您一些女前輩這多年來的情形,您知道了也好放心。」
    不敗頭陀臉上的肌肉又急劇地顴動了一下,似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不行,這與她的名節有關,洒家不能讓她的形象,在任何人的心目中有一些瑕疵。」
    小關猛搖其頭,大大不以為然地道:「這對她的形象又有何損,您剛才說過,誰都難免有七情六慾。她當年和您發生感情,又有什麼不該?李姑娘也是從隱湖秘屋出來的人,您可知道她還曾經嫁過人?」
    「洒家知道,她曾做過朱伯駒的媳婦,但李姑娘是離開隱湖秘屋不再回去的人,自然和她不能相提並論。」
    小關還想再說下去,卻被李百靈以眼色阻止。
    不敗頭陀誰是一時之間,心情很難平靜,他跟光瞥過身邊的竺忍:「還是竺老沉得住氣,他和洒家同樣有著一段為情所苦的往事。」
    竺忍連忙以眼色制止道:「大和尚,你今天是動了凡心了,不怕我佛如來,將你打入阿鼻地獄。」
    但不敗頭陀卻不肯打住,繼續道:「竺老當年和丐幫高手通天玉郎錢逸並稱武林兩大美男子,風流韻事,在所難免,竺老獨身一人,在馬家隱居了三十年之久,他是為了什麼,你們總能想出一點兒端倪來。」
    李百靈和小關不由齊齊向竺忍望去。
    竺忍索性轉過身去,背起雙手,不再理會。
    不敗頭陀歎口氣,又道:「也許是無巧不成書吧,竺老那位相戀的姑娘,也是隱湖秘屋的人。」
    小關臉色一緊,大聲道:「好傢伙,那實在太巧了,還有,就是由兩位老人家的情史看來,我想到兩件事情。」
    「哪兩件事情?」不敗頭陀問。
    小關道:「第一、隱湖秘屋中的女孩子,都是清麗脫俗的,兩位老人家的戀人不必提了。」
    他偷偷瞧一眼李百靈:「我雖然沒見過那位女前輩,但這一位就在眼前,小傢伙我看來十分美,二位前輩評論呢?」
    李百靈聽聽得紅暈飛頰,聳起柳眉,嬌叱道:「你是已經中了毒的人,還胡扯些什麼?」
    小關毫不在意地道:「中毒歸中毒,講話歸講話,只要我一天不死,誰能把我的嘴封上,何況,我講的都是實話。」
    不敗頭陀道:「你講的確實不假,說句心裡話,洒家自從見了李姑娘,又知道她是隱湖秘屋出來的人,便有一種說不出親切感,幾乎從她的身上,可以看到洒家那位的影子。小關,還有第二件事情是什麼?」
    小關道:「第二件事情。隱湖秘屋的規矩必須改一改。」
    「為什麼?」不敗頭陀口中雖然在問、心中卻有著同感:
    小關又道:「因為一個人的七情六慾,是與生俱來的,不能過於壓制,就以那兩位女前輩來說,她們之所以和你們兩位老人家不能有圓滿的收場,大約不外是被門規所限,所以到頭來必定痛苦一生。隱湖秘屋不是姑子廟、連姑子廟都可以有十方施主進出,隱湖秘屋的門規是否太不近情理了呢!」
    不敗頭陀不置可否地苦笑了一下道:「世上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規矩和誡律,還是別妄加評論的好。」
    小關哼了一聲道:「小傢伙,你是隱湖秘屋出來的,剛才我說的對不對?」
    李百靈抬手撩下帽沿輕紗,使小關無法看出她的表情:「你問我,我又問誰?」
    小關道:「回去問問你師父,看她怎麼說?」
    李百靈道:「我師父只管練功養性,不管這些。」
    小關道:「小傢伙,你好自私,只管自己自在,不管別人死活。」
    李百靈道:「我有什麼自在?」
    小關道:「你出了秘屋,又嫁人,又交……」
    李百靈道:「又交什麼?你說!」
    小關道:「交……交……交好運,對吧?」
    席荒果然守諾,送過解藥,如同鬼魅般離去了。小關將解藥服下,自是健朗如初,正與李百靈說笑,不知何時竺忍離去了。
    兩人正自尋找,偶遇宮道,便一同住進這家客棧。
    小關和李百靈晝長無聊,便來到宮道房中,希望能知道一些緝兇辦案的進展情形,必要時也可以助上一臂之力。
    正好小荷花也在宮道房中。
    宮道親切地招待小關和李百靈坐下,並為他們沏上兩杯上好的茶。
    「宮道兄遠離安慶,始終在河南地界打轉,只怕對貴寶地那件血案,不容易查出什麼眉目來吧?」小關喝了口茶問。
    「在下近月來所以和小荷花姑娘一直逗留在河南地界,是聽說做案的元兇霜龍公子也來到這裡,緝兇捕盜,自然要蹬隨主凶的行蹤行動。」
    「可有什麼眉目?」
    宮道向小荷花努嘴道:「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有了著落,小荷花姑娘,你就告訴李仙子和小關兄吧!」
    小荷花低下頭,一邊撫弄著衣角:「昨天深夜,有人從門縫塞進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霜龍公子要我今天正午時分在城外山坡上的土地廟後見面。」
    小關心中一動:「你去是不去?」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怎可不去。」
    「你去了又怎麼樣?」小關緊迫一句。
    小荷花轉頭望了望宮道:「我只能引他出來,至於要怎樣緝拿他,那就是宮捕頭的事了。」
    小關再問宮道:「宮捕頭,你自信能捉住霜龍公子麼?」
    宮道雖面有難色,卻仍不得不挺起胸脯道:「在下只有盡力而為了,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他,怎能白白失去機會。」
    小關不由抽起鼻子,冷冷的笑了起來:「宮道兄,你別覺著不錯了,聽說那霜龍公於是出了名的三大惡人之一。五年前,江湖上只有三凶兩惡,由於霜龍公子的崛起,才變成現在的三凶三惡,可見這人不是易與之輩,你雖然武功不錯,比起人家來,只怕還差得太遠,你若真個單人獨馬去緝捕他,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宮道面孔漲得青紫,語氣也變得結結巴巴的:「可是總不能失去這次機會。本來,在下想求關爺和李仙子幫忙,又不方便開口。」
    小關哼了一聲:「宮捕頭,你真可稱得上天下第一號的大傻蛋,咱們也算老朋友了,你既然知道我和李仙子住在這裡,就該將這消息一大早就對我們講,難道還怕我們搶了你的頭功?」
    宮道大喜過望,立刻起身抱拳稱謝:「在下真不知要怎樣感謝二位才好,有了二位大力相助,相信一定會把兇手手到擒來。」
    小關再看看小荷花:「你弟弟的傷勢,該已經好了吧?」
    小荷花立時淚珠滾落雙頰,幽幽歎了口氣:「他又中了奇毒。只怕不行了,除非現在能得到仙丹靈藥。」
    小關楞了一楞:「查了是什麼人下的毒沒有?」